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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嫣不死心，“可是……”
“不早了，快睡吧。”
裴君墨打断了她的话。
苏语嫣愣了下，抬头去看的时候，裴君墨已经闭上眼睛了。
她忽然有些不安。
今天晚上的裴君墨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黑暗中，苏语嫣眸光闪了闪，心中做了个决定。
白卿芷留不得了。
这个女人出现后，很多事情就开始不受控了。
次日。
裴君墨脸色有些不好的下了早朝。
本想去瑶华宫的，可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几个嫔妃整结伴往凤栖宫的方向走，一路有说有笑的。
隐约间听到她们似乎是在说什么美甲，香水之类的字眼。
裴君墨不由想到了昨晚上苏语嫣说的那些话。
他问身边的王公公，“皇后最近在做什么？”
王公公答说：“回皇上，皇后娘娘最近就偶尔去御花园，其余时候基本上没离开过凤栖宫。”
“不过，其他娘娘倒是经常往凤栖宫跑，常常一呆就是大半天。”
裴君墨倒是觉得有些惊奇了。
白卿芷以前对后宫的嫔妃可都没什么好脸色的。
怎的现在跟她们关系这么好了？
“改道，去凤栖宫。”
“是。”
裴君墨刚到凤栖宫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这个颜色好看耶！”
“是吧，我觉得好看，我调了好半天呢。”
“你们看看我画的这花样如何？”
“不错啊，很精巧。”
门口的宫人见裴君墨过来了，正想通报，被他阻止了。
裴君墨走进去。
就看到院子里摆着几张圆桌，他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们，除了苏语嫣，全都在这里了。
桌上摆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和纸张。
不远处，皇后穿着淡青色素裙，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荡。
场面相当和谐。
裴君墨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那些整天想着该如何争宠的嫔妃们会其乐融融的待在一起，发自内心的有说有笑。
就连他来了，都没人注意到。
其实云卿是知道他来了的。
只是她不想搭理他而已。
直到一个妃子的宫女去拿东西回来时，才注意到裴君墨，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其他人听到这声音，这才转头看过来。
注意到不远处的裴君墨，连忙行礼。
“免礼吧。”
裴君墨走过去，扫了眼桌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静妃笑着解释说：“这些是做美甲的工具和颜料。”
“美甲？”裴君墨挑眉，问，“美甲是什么？”
话是问的静妃，但他视线看的却是云卿。
“其实就是用特制的颜料在指甲上画些小花样。”静妃说，“这还是皇后娘娘想出来的注意呢。”
裴君墨扫了眼静妃的指甲，见上面画着精致的花纹，看着的确挺好看的。
他夸了句，“不错，很别致。”
静妃笑了笑，“谢皇上夸奖。”
裴君墨又看向云卿，“朕没想到皇后竟有这番玲珑心思。”
云卿懒洋洋的一抬眼，漫不经心的说：“皇上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大概是每次见到云卿都会被她无形的怼上几句，裴君墨竟然还该死的习惯了她这语气，都不生气了。
“哦？朕还不知道什么，皇后不如说说看。”
云卿从秋千上下来，走到那些嫔妃的面前。
“静妃精通诗词歌赋，善弹古琴，蓉嫔擅长书法和绘画，舒嫔善歌舞，娴贵人一手刺绣后宫无人能及，婉美人精通医理……”
云卿把后宫里的那些嫔妃擅长的东西一个个都说了出来，一个没错。
她看着裴君墨，反问：“这些，皇上可曾知道？”
裴君墨沉默了。
他的确都不知道。
后宫中的这些嫔妃，都是为了平衡朝中各方势力才纳入宫中的，他自然不会费心去关注这些。
云卿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皇上满心满意都是俪妃，自然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优点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
后宫中的女人，往往都是权力的牺牲品。
进了这华丽的笼子，余生都再也离不开了。
还要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勾心斗角，最后甚至可能变得面目可憎，心如毒蝎。
其他嫔妃一开始听到云卿讲她们的有点一个个说了出来，心中忍不住动容。
她们与皇后相处也不过数日，她就能记住她们所有人的喜好和优点。
但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皇后娘娘这么跟皇上说话，怕是会惹怒皇上吧。
果然，裴君墨脸色沉了沉。
静妃正想提云卿说句好话，裴君墨忽然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其他人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应了声是，担忧得看了眼云卿，然后退下了。
云卿倒是不慌不乱的。
还有闲情逸致喝茶。
“皇后刚刚的话，是在责怪朕吗？”
“哪敢啊，您可是皇上。”
裴君墨一噎，“……”
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这敷衍的语气，傻子都听得出来。
裴君墨怕再继续这个话题会被云卿给气死，换了个话题，“皇后似乎变了不少。”
云卿喝了口茶，捡起落到桌面上的花瓣，捻了捻，似乎轻叹了口气，“不过是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
“想通什么？”
“就像这落花。”
云卿抬手，接住从书上飘飞下来的花瓣，“就像这落花，即便再怎么留恋枝头，终归还是要落下的。”
“就像有些人，再不舍，也该学会放下。”
裴君墨愣了愣，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淡淡的绝望之意。
莫名的，心里有些心疼。
看着树下坐着的女人，一身素衣，清淡出尘。
记忆中，她一直都是明艳张扬的。
她是这京城中，最美最张扬的少女，就像个小太阳。
什么时候，她失去了原本的光芒了呢？
而让她失去原有的光芒的人，似乎是他自己。
他其实知道的，镇国将军府的人，对皇家忠心耿耿。
只是他终究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放心些，所以利用了她的感情。
让她喜欢上自己，让她入了后宫，成为制衡她父兄的棋子。
最后让她失去了还有的明媚。
云卿抬眸看了眼有些出神的裴君墨
注意到他眉眼间淡淡的愧色，无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