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三界冒出来个女魔尊 > 正文 第1章 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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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慧命,坏道法,惑乱法身思存不正者,是为魔。——《三界全书》

    人,飞升天界是为仙;堕入魔道是为魔,是以在天、人、魔三界之中,人界为三界之根本。

    飞仙宗乃当今人界第一大宗派,素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由奚氏一族创立,也曾门徒寥寥居于一隅,而后恰逢魔界前魔尊陨落,因魔尊之位空悬引得魔族互相争斗、妖族趁机叛出,魔界自此纷争不断一片混乱,众多魔修冲破隔开人、魔两界的游魂河魔障,涌入人界作乱。飞仙宗斩杀魔修保卫人界百姓,逐渐从从小有名气至开山立派,广收门徒。

    真正让飞仙宗名扬三界的,是立派宗主与众长老、弟子的接连飞升。修仙之路何其难,彼时天界已经许久未有人族踏入,而飞仙宗一飞就是五人,就连天帝都对奚家赞赏有加,飞仙宗因此在人界备受尊崇,即便是人界皇帝见了其宗长老也会礼敬三分。

    仙:超脱人界得以永生,不受拘束逍遥自在。谁人不想成仙?加之飞仙宗收弟子素来不看家世只看天赋,是以人界之中,上至皇亲贵胄,下至贫民百姓,皆以子孙可入飞仙宗修炼为荣。

    人界荣光飞仙宗占地辽阔仙气环绕,极为气派,宗门从木华山的半山腰直至山顶,为内门弟子与宗主长老修炼居住之所,山下为外门弟子与结界阵眼所在。山后头的隐秘处为宗门禁地:残花之境。残花之境中有一处寒髓泉,泉下冰封着一个我。

    又下雪了。

    我透过冰封的泉面望见漫天雪花无声而落,那雪逐渐覆上泉周茂密生长的常青树,不多时,天地间染上了一片白。我撇了撇嘴,因我实在是个不知情趣的,素来不懂欣赏美景,只会怪雪花盖了泉面,令我眼前模糊。

    不过若是阿宁在,见了这般景色定然欢喜,他清瘦的身影立在风雪中,墨色的发丝随风微微而动,他会伸出修长的手接住落入温热掌心的雪花,温柔地看那雪花在掌心中慢慢融化。那时我会在他身旁幻来狐裘大氅,亲手为他仔细围好,与他相视一笑。

    宸宁宸宁……

    这些年他过得极好罢?得以离开冰冷无一丝烟火气的炽幽殿,不再有众多魔界政务缠身,乐享人间四季。

    只是在这冬日里为他围上大氅的不再是我,而是绾怡。

    想到这,我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心口处传来一阵刺痛。据闻,攒心钉乃是天界一元君遗落在人间的稀世法宝,此法宝不知怎的被飞仙宗现任宗主奚卫明得到手,更不知奚卫明何时知晓我生出了一颗心。

    那日,奚卫明趁我不察,将攒心钉刺入我前心,攒心钉刺入后疯狂吸食我的魔气,却有一道仙气自我体内浮现,淡淡萦绕在心口处与攒心钉相抗衡,我这才捡回一条命被冰封至今。

    虽有这道仙气萦绕至今护我不死,但攒心钉到底伤了我的根本,体内魔气四处乱窜,我时而昏沉时而清醒。我已记不清自己究竟被冰封了多少时日,清醒时我习惯回忆从前,回忆中有亲亲阿宁、妖王霏霏、佛修小明净、楞头柏峻、还有我的三个魔将,甚至还有白胡子老头尚墨……

    在被冰封的漫长岁月里,我一遍遍回想着,不肯有丝毫遗漏,我不想忘记他们。

    渐渐地,雪花完全覆住了泉面,入目的只剩白色,这景象和我首次在寒髓泉中醒来时那般相像。

    那日攒心钉入体我痛苦倒地,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听见奚卫明不知对谁道:“此魔女体内怎会有仙气?”

    神秘人并未答话,只向我施法却吸不出那丝护着我心口的仙气,他尝试几次均未成功,便颇为惊讶地叹了一声。

    只这一声,我认出了他,竟是他……

    而后他似乎指了一个方向,奚卫明应了声是,当我再次醒来时,便已蜷缩在寒髓泉中。

    想到这,我恨恨地握紧拳头,他二人如此暗害于我,待我有朝一日摆脱了攒心钉,定然叫他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腕上传来一片沁入肌肤的清凉,是从前生辰时阿宁送与我的一只白玉手镯,他唤它束薪。

    我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魔,便跑去问佘霏这“束薪”二字是何意。彼时,据说饱读过诗书的妖王佘霏摇头晃脑道:“‘薪’乃是柴火的意思,若是与‘束’相连,就是一束柴火。玉镯就是玉镯,宸宁做何唤它柴火?”

    因着佘霏的解读,我一度很是愧疚,认为定然是我将阿宁拘在魔界太久,导致他对事物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束薪散发出来的清凉令我冷静下来,我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阿宁曾说,人活一世免不了喜忧参半,纵然我天生为魔,也要学会多些欢喜少些暴怒才是。于是我便不再想那二人,一边回忆从前的欢喜,一边在水中无聊地吐泡泡。

    我正吐着,却听见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声音消失,来人站定在寒髓泉边。我琢磨着这人不是奚卫明就是绾怡,奚卫明是来看我有没有死掉,而绾怡我从来不知她为何前来。

    自我被冰封,清醒之时与绾怡隔着冰面见过几次,她望着我的眼神与从前大不相同。绾怡本是神仙姿容,却因那怨毒的眼神衬得一张脸分外可怖。

    说起来,我与绾怡并无深仇大恨,阿宁喜她我便放手,且从未为难过她,实是不知我已如此,她怨毒我个什么劲。许多次我想开口问她阿宁近日可好,对上她的眼睛我便失了询问的胃口。

    绾怡也从未开口,然我从来不是个服输的性子,她怨毒我便努力瞪大双眼,于是每次她来,我们就互不相让的对瞪,直到夕阳西下……

    两下一对比,我更希望来人是奚卫明,起码他想我死却无法如愿,只能失望离开;而绾怡,我并不想见到她那张与我相像的容颜,且与她相见实在费眼。

    冰面上的雪被清开,我不耐烦地抬起眼,来人却出乎预料,与此同时,他薄唇轻启念动咒语,刺在我前心的攒心钉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