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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将军,在下回来了。”

    穿着与周围士兵风格完全迥异的长袍,荆轲走进了布狄卡的营帐中。

    “.....已经对您说过了吧,就叫我布狄卡就可以了,荆轲小姐。”

    布狄卡有些头痛地将目光从帐中的地图上挪开,转向看着已经来到她身前的荆轲。

    荆轲十分干练地半跪行礼,没有一丝拖沓。

    “卿为主帅,在下至多只能算得是一介门客罢了,又怎敢直呼尊名。”

    “我也不是什么高贵之人啊,唉。”

    布狄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位东方神秘国度“赛里斯”的assassin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上遵循着莫名其妙的礼节。

    可如果赛里斯的人都是这般讲礼的话,帐外的berserker吕布又是完全的反例。

    或许是因为他是berserker吧,布狄卡曾经这样宽慰自己。

    然而荆轲给予她的回复却是:

    “如果那位吕布不是berserker的话,情况会更糟糕的。”

    布狄卡很难想象会有人在狂化的状态下要比还有理智时更安分。

    “而且我也完全不姓啊.....”

    要说布将军,正在帐外与斯巴达克斯角力的吕布才更符合这个称呼吧。

    “居然是这样吗,异国的名字还真是复杂啊。”

    “正是那样,荆轲小姐,所以还是直接称呼我为布狄卡吧。“

    “遵命,布狄卡。”

    只不过这样一来配合上荆轲那恭敬地态度变得更怪了。

    “.....唉....敌军的动向怎样?”

    布狄卡决定先暂且忽视这些,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战事上。

    说来十分奇怪,虽然的军队对于防线的冲击从未停止过,但自几天之前开始,布狄卡明显察觉到战线的压力小了许多。

    仅从冲击防线的数量上来看,其实并没有发生变化。

    或许这一招能够晃过一般的将领,但对于布狄卡来说却充满了疑点。

    往常布狄卡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进攻者的作战意图,然而敌军最近对于防线的冲击却让她摸不到丝毫的思绪。

    就像是为了攻击而攻击一般。

    除去对方在战术上完全碾压了布狄卡,以至于让布狄卡完全被蒙在鼓里之外——————

    也就只有对方正在尝试无声无息的转移兵力这么一种可能了。

    所以她在指派荆轲从西南端翻过阿尔卑斯山,在已经完全沦陷的高卢地区勘察敌情。

    “正如您的所料,敌军在山脉后方的军队都开始逐步向南方撤离了。但奇怪的是,新增援到的部队都会先选择跨过山脉,在这边与我们作战几天后再进行转移。”

    “这是他们将我们拖延在这里的技巧......如果我们现在选择绕过山脉去追击的话,这里空出的防线将会直接被他们攻破,而我们也将被包围在阿尔卑斯山脉的山区中。”

    布狄卡有些踌躇地重新注视向了被平摊在桌面上的地图。

    可要是就这么死守在这里,恐怕永远也等不到敌军完全撤出的那一天。

    也相当于无视了正在大批调动的兵力所能造成的威胁。

    “那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守在这里.....我们手上的兵力太少了,分兵只会被歼灭。现在只能将消息送回罗马,期待尼禄身边的那位新从者能有什么手段了。”

    布狄卡不甘地说道。

    实际上拥有四骑从者的布狄卡军算得上是极其强大的一股力量。

    只不过一旦进入战斗根本无法控制只会追击敌人到天涯海角的两位狂战士让布狄卡实际上只能拿出算上她自己也只有两骑从者的战力。

    她本人勉强算是能够正面作战的从者,可也是更偏向于指挥与防守的从者。

    而荆轲则是专精刺杀的assassin。

    如果可以的话,这里还是需要一个像是后世传说中那般能够正面碾压击溃敌人的亚瑟王出现。

    可现在,只能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传闻中那位能跟神灵交流的新总督身上了。

    **********

    “总督————”

    尼禄从门后试探地伸出头看向了阿尼姆斯菲亚。

    “陛下?”

    阿尼姆斯菲亚颇为诧异地看着门后的尼禄。

    “您来这里做什么?”

    放下手中的文牍,阿尼姆斯菲亚起身迎接尼禄。

    “唔姆,余难道没事就不可以来了吗?”

    “怎么会呢,您随时都能来————”

    阿尼姆斯菲亚转身又看向了几乎能将他淹没的公文,说道:

    “只不过会很无聊就是了。”

    自从他那天的演讲之后又过去了几日,陷入狂热中的罗马公民们纷纷解放了自家的奴隶,并且接受使用了新币。

    空虚的国库没过一阵功夫就又充盈了起来。

    重获新生的奴隶们也被编入了阿尼姆斯菲亚的罗马涅第一军团中。

    但仍然有不少还抱有理智的人存在,没有一股脑地完全将自己的身家托付给奥古斯都和她的总督。

    阿尼姆斯菲亚不得不承认他们才是对的。

    但阿尼姆斯菲亚不需要正确,只需要有效。

    因此这些人的存在是个难题。

    “安心吧,总督。有汝在的地方余就不会觉得无聊。”

    “那我真是蒙您隆恩。”

    “.....余只是在担心汝罢了....他们说汝自那天演讲结束之后就再没休息过了....晚上也没有再来余的宫中。”

    “多谢您的关心,我毕竟现在是您的从者,仅仅是这样还是没问题的,陛下。我的身体没有大恙。”

    “那晚上不来余的身边该怎么解释?”

    “.....这....公务繁忙,也请您多少担待一些。”

    “余不管!汝今天必须要和余一起休息,这是命令!”

    红色的光芒在尼禄的手背上一闪而过。

    “喔!真的奏效了!”

    自契约建立开始,尼禄一直以来都只对她手上的令咒有着一个模糊的概念,这还是她的第一次实际使用。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想问的是,就这么简单的将令咒浪费真的好吗?

    与迦勒底的轻量版令咒不同,也与冬木市圣杯战争的令咒不同,尼禄与他所缔结的契约是一种介于两者效力之间的契约。

    是由这个时代的魔术师独自钻研出的一套系统。

    令人不得不赞叹尼禄之前宫廷魔术师的魔术造诣。

    虽然在强制性上距离后世爱因兹贝伦家的令咒还有差距,但已经足够成熟了。

    不是从内心深处叛逆的阿尼姆斯菲亚根本无法违背尼禄的命令。

    不过他还有着言语的余地。

    “将令咒浪费在这种地方真的好吗?陛下。”

    “唔姆,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令咒只有三道,如果全部使用完的话,您可就无法保证我再继续忠于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