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论演员的自我修仙 > 第三卷 一壶酒 第410章 命运时空亦已齐
    黄声抬起头,正义凛然的脸上,神情极为狂热乃至于炽烈,五官都因此而显得有些扭曲。

    金色的闪电有若枝桠般在他的身后交错,编织成了一张灿烂的金色电网,雷声轰鸣着,好似无数巨人擂响了战鼓。

    一道道纯净圣洁的金辉将他全身上下包裹起来,他整个人犹如天神降临,浑身上下皆弥漫着耀眼的金辉。

    他缓缓抬起手,玄色衣袍金芒流泻,丝丝缕缕,有若凌空落下了一道金色瀑布,而他的眼睛,便是承托着这夺目光芒的日月。

    那个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自他的身上弥散开来,整个空间皆在这威严之下战栗不已。

    锁住浮空岛的那四十九根锁链齐齐绷直,每一根锁链皆深深嵌入岛基,发出了令人齿酸的“吱哑”声。

    被锁链缚住的生灵与牧守时间的那头黑龙无不臣服,那黑龙甚至连脑袋都垂了下去,鼻息间吞吐的不再是浊涎龙息,而是纯净无瑕的灵力。

    黄声启唇,口吐天宪:

    “时无我无,吾是即是。启阵。”

    洪声如天雷、字出耀金光,四十九根锁链同时崩断,血色细链上的生灵尽成飞灰,乍然响起的惨呼与哀嚎声贯穿天地。

    那无以计数的符纹便于此时飞离锁边,当空合成了十六个山岳般的古怪字符,每一枚皆是玄光煌煌,放射出堪比大日的刺目辉光。

    随后,便是一阵法阵启动的低沉嗡鸣声。

    失去了锁链牵系的浮空岛,缓缓地向着下方坠落。

    此时,岛屿上方铅色的云层已如烟尘般散溢,现出了一面穹顶。

    这穹顶好似是生长在那深蓝天空下的另一片天空,覆盖在岛屿上方。

    它不再是灰色,而是被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四块,分别是银灰、浅紫、冰蓝与金色。

    黄声身影一闪,出现在了穹顶下方。

    “时、空、命、运……皆在阵中。”

    仰望着这奇幻而又美妙的穹顶,他的脸上现出了迷醉的神色。

    他想要的、他毕生执著的,终将于此刻实现,这想法让他连呼吸都几乎屏住,张大的双眼周围肌肉微颤着,迫不及待要一睹这旷世奇观。

    “阿衡。”

    熟悉的呼唤如轻柔的水波,漫漫卷向向耳畔,亲切地、温和地,带着恒久不息的怀念与思忆。

    黄声狂热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惘然。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重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回到了那些风清月白的光阴里,见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看到了那些笑闹奔跑的身影,迎着微风、沐着星瀑,青翠的山岭如若画卷。

    然而,再下一息,黄声的金瞳便缩成了两个金色的光点。

    “什么人?”

    他提声喝问,并不确定自己的声音里是不是含了一丝惊慌。

    这不应该的。

    他在心里想道。

    这地方除了他怎么可能还有旁人?

    这远在化外之阵,规避了天道一切法则,与现世的关联亦被逐一斩断,按理说,不可能有任何人、任何意志注视到此处。

    此乃夺天地之志、偷造化之工所余的那个唯一。

    寰宇内外,独他得享。

    谷幞</span>  可刚才那个声音,却是切切实实地出现了。

    极虚之处,却有了一个实际存在的声音,怎么会?

    黄声抱拢双袖,目色如冰,瞳底金印雷鸣隐隐,袖中飞剑已然蓄势待发。

    穹顶之下,那代表着“运”的金色光幕亦停止了转动,与“运”相连的“势”,亦转变了气机。

    若当真有人闯阵,仅是这运势相逆一条,便足以将其抹杀了。

    可是,神识扫过四周,黄声却并未发现生灵的气息。

    “我在这里。”

    那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更近,亦更清晰。

    黄声这一次终是找准了此声之源,目瞳所及处,却未发现有人,惟一张薄薄的信笺。

    而一俟看清那笺上字迹,他的面色便迅速地阴沉了下去。

    “你已经死了。”他目注着那张信笺,眉眼间一派冷意:“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我劝你还是早早收起,莫要作无谓之争。”

    顿了顿,他又满是讥意地挑了挑眉:“听到了么?我的大——师——兄——”

    那信笺竖立着未动,自然,一张信纸也几乎不可能存在情绪,不过,那纸笺中的语声却分明是有情绪的。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大师兄啊。”略带怅然的语声,似有无限追忆。

    黄声咧嘴一笑,索性将衣袖展开,眸中金雷亦收起,一旁穹顶的金色光幕亦恢复了转动。

    他撩起玄袍凌空坐下,摆出了一副长谈的架势:“我自是记得的。大师兄天姿纵横,我这个小师弟一向仰慕得紧。”

    说着他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唇角勾了勾:“坐,咱们慢慢聊。”

    “聊却是不必了,我是来劝你回头的。”信笺里的音线很平静:“阿……天衡,撤阵吧,眼下还来得及。”

    “闭嘴!”

    黄声——或者我们应该称这为天衡道人——厉声说道,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冷,两袖罡风鼓动,杀机隐现。

    “本座乃是黄声。”他冷冷地看着信笺,那极具穿透力的视线仿佛看向了信纸背后说话的那个人。

    那个整天神神叨叨,却偏偏天赋异禀,连时髓这等神物都能炼制出来的天纵之才,天衡的大师兄——天心。

    可惜,这般的天才,最后却还是死在了他的阵法之下。

    时也、运也、命也。

    若一个人的一生始终得不到这三者之眷顾,则此人便也命不久矣了。

    谁又能逃得过命、躲得过运?

    而命运二字之凶险,由此亦可见一斑,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就像他天才般的大师兄,修为再高又如何?

    只消稍稍改一改其命、运与时机,不必谁亲自动手,老天便能收了他。

    “不,你是天衡。”信笺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极是决然,坚持着此前的称呼:

    “天衡,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换回原本的姓氏‘黄‘,又以‘声’为单字之名,却是因你‘天衡’之号本就取自北斗七星之‘玉衡’。

    北斗七星,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而‘声’,即是‘音’。黄声,便是黄氏玉衡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