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方的讲述,方宏宇这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挂牌了:
这个地方,只是对方的一个体验店,顺便积累一些经验;
所以,只要不是需要消耗药材等花钱的项目,她是不会收钱的;
甚至,就算是收钱,也都是成本价,算是个良心活,也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增加一些练手的机会。
“我靠,自己不会也是她练手的对象吧?”
“这脸上的伤疤,不会是被她给治坏的吧?”
“靠,想什么了,人家可是救了你的性命呢!”
心中胡思乱想了几下,他又赶紧收回了心神。
跟着,外边又来一个婆婆,带着自家的儿媳妇,貌似是有些受寒发热的模样。
不过,最终的诊断,却是让这婆媳二人大喜过望:
滑脉,结合女子的症状,怀孕了!
说什么也要留下了一块碎银子,聂晓云也无法拒绝对方分享喜庆的感激。
之后,又来了两波人,都是头疼发热的小症状,抓了几服药,便回去了。
此刻,已然到了正午时分,聂晓云准备去烧饭,却是被第三波人给叫住了。
来人是个妇人,年龄比聂晓云还要小些,抱着一个孩子,匆匆赶了进来。
“大夫,大夫,快帮我看看宝儿怎么了?”
“这胳膊突然就不会动了,直哭!”
“大夫,快帮着看看吧!”
面上满是焦急之色,妇人额上满是汗水,显然是跑过来的。
看了看女子,聂晓云略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这位妹子,你不是这附近的住户吧?”
摇了摇头,女子一脸的焦急:
“不是的,不是的,我昨日会娘家探亲,”
“今日回家,半路上,宝儿就成了这样了,”
“正好,赶到这里了,听人说这边有个大夫,这就赶过来了!”
“你,快给看看吧!”
皱了皱眉头,聂晓云看了看女子怀中的孩子:
显然是刚刚哭过,此刻依偎在妇人怀里,不肯动弹;
尤其那只左手,微微垂着,一动都不敢动。
“大夫,”
心中着急,妇人见聂晓云不出手,赶忙催促。
这才坐了下来,聂晓云目中闪过思索之色,轻轻抓起孩子的左臂,尚未检查,便是一生嘹亮的啼哭声响起。
“哇…….”
哭的这叫一个伤心,小人儿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显然是痛的厉害了。
“对,对,就是这胳膊,动都不让动,大夫你给看看,快给看看!”
“宝儿,不哭,不哭,让姨姨给看看,看看!”
说着,女子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目中满是紧张与担忧:
照理说,回娘家,是不让带孩子过去了;
可是,她的父母有想看看外孙,她跟夫君商量了许久,这才勉强带了回去;
没想到,却是出了这一档子事情,这要被夫家人知道了,还能有好?
更何况,这可是她自己的儿子呀,同样是心疼的不得了呢!
“孩子几岁了?”
心中大概有了判断,聂晓云直接道。
“三岁半了!”
“刚才,没有摔着碰着吧?”
“没有!”
“你拽他胳膊来着?”
“呃?对,是拽来着,街上人多,他有些淘,总想跑,我便将其拽了回来,跟着就哭了起来!”
皱了皱眉,妇人目中露出讶然之色,跟着道:
“难道是我拽的?”
“怪不得,怪不得,我当时还以为他不高兴了,也没往心里去,”
“抱着走了一段,这才发现他胳膊不敢动了,”
“大夫,大夫,你看这怎么办呀?!”
听到是自己的责任,女子愈发的伤心了,眼泪比孩子也不差了。
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了,聂晓云无奈道:
“倒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掉肘子”了,按回去便好了,”
“只是,我还没有掌握正骨的手段,无法帮到你!”
话到这里,她面现歉然之色:
这正骨的手段,需要些气力,师傅看她是个女子,尚未决定是否传授给她;
所以,她能诊断,却是无法治疗。
“啊?!”
长大了嘴,女子愁眉苦脸:“大夫,您,您看,我多给些诊金,你能帮帮忙吗?”
“不是诊金的事情,我是真的不会这正骨的手段,”
摆了摆手,聂晓云没想到对方想歪了,赶忙解释一句,跟着又道:
“这样吧,往北十里左右,有个回春堂,”
“那里的廖大夫,是会这些正骨手法的,”
“你便去那边找他看看吧!”
眉头皱的愈发厉害,女子面现为难之色:
“大夫,我夫家在南边,我这要是往北去十里,再回来,怕是就晚了,您看,还有什么办法吗?”
“或者,南边有什么医馆,你知道吗?”
“这,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苦笑摇头,聂晓云很少往南边去,自然是不太清楚。
看了这半天,方宏宇也大概看明白了:
就是“掉胳膊”了,学名“桡骨头半脱位”;
五岁前的孩子,因为韧带薄弱,桡骨头发育不太完全,这才在被牵拉时,容易半脱出来。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常脱位;
甚至,老刘同学,也是如此,经常的脱位;
所以,从姥姥、姥爷那一辈,就跟附近的理发店的师傅,学会了“上胳膊”;
省的每次都的去麻烦人家;
尤其是老刘同学学医后,还在实习期,专门请教过骨科的带教老师,学习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后来,这个好传统,也落在了他自己头上,复位的手段,早就了然于胸了。
甚至,他还帮社区中一些小家伙们复过几次位。
唉,又想家了呀!
“那,那打扰大夫了,谢谢!”
正当方宏宇思绪纷飞,感慨不已时,女子已然起身:
既然这位大夫无能为力,她也只能去那位廖大夫那里去看看了;
趁着天明,早些去,天黑前还能赶回娘家;
只能是明天才能回家了,就是不知道夫家人会不会收拾自己了?
想到这里,女子离开时尤为伤心的模样,楚楚可怜。
聂晓云也是一脸的歉然,若是自己会些手法就好了。
“慢着!”
看着二人这模样,尤其那还在呜咽的孩子,方宏宇终究是没能继续“装死”:
不过是“掉胳膊”这种小事;
复也就复了,毕竟是修炼者,懂些跌打损伤的治疗手段,也算不了什么吧!
脚步一顿,妇人讶然的看向方宏宇,略微皱了皱眉:
这汉子,看起来有些丑陋,甚至是凶恶了,刚刚却是没有注意到呢!
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神,方宏宇看了看孩子,笑着道:
“这位姑娘,我可以给你宝儿上上胳膊!”
“呃?!”异口同声,聂晓云与妇人都是一愣。
“呵呵,抓紧时间吧,你不是还要赶回夫家吗?”
笑了笑,方宏宇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表情。
却不知,他这一笑,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倒是让妇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倒退;
跟着,却又想到了夫家的事情,强行忍住了,看了看方宏宇,又看了看聂晓云;
毕竟这位才是大夫,而且,刚刚这位大夫,好像也不知道这汉子会治疗的事情呢!
看到妇人犹疑的表情,方宏宇心中翻白眼:
艹,小爷好不容易发个善心,想帮帮忙,还他娘的被怀疑了!
“方大哥,你真的会这正骨的手段吗?”
知道妇人的意思,聂晓云压低了声音,想跟方宏宇确认一下。
已然开口了,方宏宇也不好再反悔,无奈的点点头:
“学功夫的时候,师傅教授过一些跌打损伤的治疗手段,其中正有此术!”
“原来如此,那就对了,师傅也说过的修炼之人懂些跌打手段,你这是又想起来过往的事情了?”
话到最后,聂晓云好奇道。
“触景生情,看到这孩子的胳膊,自然想到了的!”
早有腹稿,方宏宇耸了耸肩。
“嗯!”
点点头,聂晓云倒是没有怀疑,转头看向妇人:
“这位姑娘,不妨让方大哥看看吧!”
听到聂晓云如此说,这妇人才微微松了松眉头:
毕竟有正经的大夫在这儿,而且这大夫看起来人也不错,当不会骗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才抱着孩子又转了回来。
坐回了座位上,女子直勾勾的看着方宏宇,静等对方示下。
“聂姑娘,去取几枚蜜饯过来吧!”
冲着聂晓云笑了笑,方宏宇吩咐道。
皱了皱眉,聂晓云也没有多说,转头去了右边的药柜:
毕竟中药偏苦,偶尔会有孩童、女子需要甜味调剂,她也是常备的。
很快,一小碟梨子制成的蜜饯,便被端了过来,黄橙橙的,看着就有食欲。
“宝儿,想吃吗?”
随手捡起一枚,方宏宇将其放在了孩子的跟前,轻轻晃了晃。
立刻停下了呜咽,宝儿下意识的将右手伸出,就要去抓。
“呵呵,用这只手来抓,不然不给吃哟!”
举向左边,方宏宇笑着道。
不敢动弹,宝儿目中露出焦急之色,转头看向母亲。
女子看向方宏宇,也不知道对方这是何意。
“呵呵,再次确认一下而已!”
笑了笑,方宏宇将蜜饯放回了小碟中,面色一肃道:
“将其抱稳了,莫要动弹!”
“好,好!”
看着“汉子”肃然的表情,妇人忽然有了些信心,赶紧将宝儿紧紧抱住。
没有再废话,方宏宇左手握住了宝儿的手腕,右手捏住了对方的手肘。
“幸好天气不算冷了,这衣服穿得还少些,否则,还得脱了衣衫才行!”
心中嘀咕一句,他拇指一用力,按紧了手肘处微微凸起的小点。
“哇……”
立刻痛的哭了起来,宝儿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心中一颤,女子下意识的就要去安抚,却是被方宏宇给喝止了:
“不许动!”
噤若寒蝉,妇人赶忙顿住就要松开的手臂,吞了口唾沫,看着“凶神恶煞”般的“中年汉子”。
没有理会宝儿的哭闹,方宏宇左手一边旋转手腕,一边屈肘。
“咔哒!”
拇指下响起微不可查的弹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