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仙》 正文 基本设置 1、练气期共十三层,可百岁、筑基期两百岁、结丹期五百岁、元婴期千岁、化神期五千岁、大乘期万岁 2、兽、药、器五大品阶:凡级九品、黄级三品、玄级三品、地级三品、天级三品 正文 001秦家 天渡山外,洛水河畔,东陵城内。若要论话语权,只怕占据了城东的秦家,比城主府还要强势些。原因无他,只因这秦家一百多年前出了一位真正的仙人。秦家这位仙人,名叫秦治,乃是不可多得的水木双灵根,不到七岁体内的灵种就育成了灵根,天赋可见一斑,更是引得天渡山中的元婴修士降临这秦家,带走了秦治,收为亲传弟子。 这可是羡煞旁人了。要知道,整个东陵城,除了城主谢炳华是结丹初期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结丹修士了,更何况是元婴。对于东陵城这种小城来说,只怕好几百年都不曾有元婴修士现身了。 而后的一百多年里,这秦治一路休到结丹后期,光这修为就已经压了没半点进步的城主谢炳华一头,加上秦治背后师门乃是整个乾元大陆排名第六的天渡山,所以秦家可谓是鸡犬升天、扶摇直上、顺风顺水了。 只是此刻秦家内宅的议事堂里,气氛确实压抑极了。 “家主,这城主府刚刚传来的最新消息,皇城那边,已经算是发出最后通牒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秦家长老秦璐洁满面愁容,话语间满是焦急。 “哎,可儿这次确实太不小心了,也太不走运了,竟然触怒了陛下最疼爱的安南公主,惹得安南公主硬要捆了她去做魂奴,这可真是……”秦家家主秦佑一想到这事,就倍感头疼:“可儿是咱们秦家自秦治先祖后,又一个双灵根,这眼看消息已经送去了天渡山中,可儿马上也能如秦治老祖那般一步登天了,这档口,竟然惹出这些事来,哎!” “是啊!即便是双灵根,在天渡山中也并不稀奇,所以天渡山是不可能为了可儿与安南公主结下这因果的。这一劫难,确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秦佑的二弟,掌管着秦家外堂的秦策接着说道。 “不如。就用此前我说的那个法子吧!用那秦歌顶了可儿!反正她俩长得有八分相似,身量也几乎一样,而我们只要稍动手脚,将秦歌伪装一番,就很有可能瞒天过海。”秦璐洁很是急切,可儿是她的亲侄女,她对秦可儿宠溺万分,此时恨不能赶紧找个替死鬼。 “哎,我们这不是担心秦歌那个失踪了数年的娘亲赵云娘,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们要人吗!”家主秦佑说到。 按理说,秦家也算背景颇大的了,可秦家家主言辞中却对赵云娘颇有些忌惮。只因这赵云娘不比那普通妇人,她失踪前可就已经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了,说不准,她若有一天回来了,就成了金丹强者也未可知。 “哼!说起那个女人,也真是咱们秦家的耻辱了!克死自己的丈夫不说,还生出秦歌这么一个废物,如今还扔下这废物消失不见了,让咱们给她白养女儿这么些年,咱们这次拿秦歌顶包,她日后即便是回来了又如何,秦歌乃我秦家子弟,就该为家族做出贡献,如今正是她回报家族的时候!”秦璐洁愤愤不平。 “姑姑这话没错,大哥,我看咱们要想保下可儿,也就这条路了!”秦策思忖片刻后,开口说到:“那赵云娘自九年前莫名离开,虽留书与咱们,却不曾告知我等她去了何处,为何而往,更不曾说过几时归来,只说待归来之日会将所习功法尽数传于我秦家。而咱们一是忌惮她的实力,二是想着将她那修炼起来,进阶几乎毫无阻碍的功法留在咱们秦家,所以对那废物,也不曾短了她吃穿。而今她九年间影讯全无,只怕也凶多吉少回不来了,再说,她即便回来,那功法也不见得真的会传给我们,她的师门颇有些神秘,只怕这功法也不见得是那么好学来的。” “如此说来。便用姑姑说的法子吧,只是,公主也不是好糊弄的,咱们还需好好研究下具体操作的细节。”秦佑此话一出,几人也算是有了大致的方向,于是接下来讨论的内容,就是该如何拿秦歌去顶包了。比较秦可儿可是练气二层的修真者,这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修真者和普通人,那一身的气度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别说安南公主本就是练气七层,半只脚踏入了后天境界的修真者,就连普通人肉眼凡胎,也是能看出练气二层的秦可儿和废人秦歌的云泥之别。 说来也怪,秦歌的娘是水木土三灵根的筑基大圆满修士,她那已经去世的爹秦政,也是火木金三灵根的修士,两人的天资都算是很不错的了,可偏偏秦歌就半点灵根也没有,在秦家这样的修真家族里,可不就沦为废人了吗。 然而此时,废人秦歌,就如同一只壁虎一般,紧紧的贴在议事堂后墙窗下,把刚刚里头的一番商议一字不落的听了个真切。 即便是听到他们说,要拿自己去给秦可儿顶包,秦歌的面上也没丝毫的变化,一直是淡淡的,好似这却也与她无管一般。 听的差不多了,秦歌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直奔自己的屋子,然后快速的收拾了一番。三两件衣服,母亲留下的一个小匣子,一口小铜锅,一点杂物,这就是秦歌的全部家当了。拿块破床单一包,打上几个结,就成了一个小包袱。秦歌把这小包袱往身上一甩,就往偏远的那处矮墙走。 一路走来,没遇到任何人,阳光正好,秦歌十分轻巧的爬上上头,甚至没蹭掉墙面的浮土。骑在墙头回身看了一看这座秦家大宅后,秦歌跃下前头,没有半点留连的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秦歌不是原来的秦歌了,半年前的一天,秦歌干烧不退,连续好几天没出屋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看她,好像都忘了她的存在,终于,十岁的小女孩昏迷过去,再睁眼,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灵魂主宰这具瘦弱的小身体了。 现在的秦歌,是一名也叫秦歌的王牌特种兵,奉命护送国家战略研究成果,却遭到国际地下组织的拦截,这研究成果是一份尖端新型武器的图纸,一旦投入生产,将大大提升国家的军事实力,是以国际强国聘请了地下组织来抢夺这宝贵的研究成果。 战友们拼死一搏将装着图纸的机要密封桶给她,战友断后,为她争取时间护送图纸直到援兵来对接,却不想,最后,她被国际雇佣兵组织的王牌特种兵头目卡图追上,秦歌不敌,被卡图开枪击中要害,意识消散的最后瞬间,秦歌按下密封桶的自毁按钮。爆炸声后,秦歌壮烈牺牲,而研究成果也只能付之一炬。 遗憾,没能养成护送任务;自责,自己实力不够所以才让卡图得手了;迷茫,身处异世的遭遇简直是荒唐。也许今后,只能为自己而活了,曾经保家卫国的使命感,被命运之手拿走了,本该一生轻松啊?可怎么就这么的不舍呢? 直到刚刚,秦家人的那个决定,刺激到了秦歌,她于是毫不留恋的离开。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当是一趟超级长途旅行吧!”秦歌想。 正文 002危险 一路向东。秦歌大约就这么走了将近三个时辰。终于,小小的身子扛不住了,两条腿像是灌铅了一般,沉的再抬不起来了。 这会,应该离的足够远了吧?他们应该追不过来吧?秦歌想。 她这可是在逃命,所以分秒必争,而且还要有技巧的择路而逃。否则被秦家那些人找到,只怕在没第二次机会了。 毕竟,这秦家,是修真家族,那追踪的手段,诡异的很。 想到这,秦歌心中越发焦虑,强撑着站了起来,抬腿就走,谁知,她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秦歌褪下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枯枝下,沙石并不平整,秦歌这一跌,左腿就磕了好几条血口子。 秦歌皱眉,打开包袱,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双手一撮,小药丸就成了一片粉末,秦歌讲这粉末均匀的抹在流血的地方。这小药丸是秦歌按照医术上说的法子自制的止血药,只可惜,她并不精通草药知识,所以也只是勉强的做出来有丁点效果的药丸。 这下彻底走不动了。秦歌环顾四周,天色已晚,为了不留痕迹,她又是选了横穿密林,如今她自己也搞不太清方向了。 这个世界跟以前生活的那个不一样,这里人可以修真成仙,而万物皆有灵,自然的,花草虫鱼等等也都可以修炼得道。如此一来,这密林只怕不安全。 就拿一个时辰前来说,她遇到了一只黑色的野鸭,谁知那野鸭会发出风刃,它一见到秦歌,就劈头盖脸的发了三道风刃过来,幸亏秦歌躲的及时,否则就要见红了,而后秦歌夺路而逃,那黑鸭子到没追她。真是万幸。 有了这个遭遇,秦歌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更进一步,于是她行动间,也越发小心了。 此刻,秦歌扭开水袋喝了几口水,警惕的看着四周,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她,她心里直发毛。 秦歌一边四处看,一边暗暗抽出包裹中藏着的一把菜刀和一把短匕首。耳朵仔细听着风吹草动的声音,却没发现异常。 可是忽然,不远处的地面一阵翻腾,十数条泛着寒光的藤蔓拔地而起,直直冲秦歌射去。秦歌能的爆发,向右一连滚动好几圈,险险避开。刚一回身,那藤蔓有紧跟而来,秦歌扬手,右手的菜刀横劈迎上,只听“铛”的一声,藤蔓被劈开,可秦歌的虎口被整个震麻木了。 “这么硬!”秦歌低声到。 刚刚这一横劈,秦歌也是用了巧劲的,就算劈不断,也应该能劈出个小口子吧,可仔细一看,哪有半点痕迹?但是她手中那把菜刀,竟然碎了一个不小的豁口。 这可不行,弄不过,赶紧撤! 秦歌一击之下自知不敌,于是转身就要跑。 可那藤蔓就像长了眼睛,直追她而来,而且还不等她跑出三步外,就猛的缠住了她的腿,然后就将秦歌整个人往后拖去。 秦歌不断挣扎,然而,没起半点作用。 又是一条藤蔓缠了上来,把秦歌整个捆起来,眼看就要缠上她的头,将她整个淹没了。 就在秦歌以为自己小命又要玩完的时候,她右脚踝传来一阵疼痛,接着,这些藤蔓猛的褪去,竟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秦歌被藤蔓扔下,摔得七荤八素的,缓了一缓后,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右腿发呆。 之见,她的右脚踝上,挂着一小节筷子粗细的枯枝,这枯枝的一头扎在她的肉里,血顺着这枯枝流了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秦歌一把扯下枯枝,想了想,把这枯枝放到怀中,然后撕下一截布,快速的处理这伤口。 折腾完这一切,秦歌再次虚脱了。瘫倒在地,呆呆的看着头顶那遮天蔽日的树冠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这枯枝难道是刚刚那藤蔓留下的?壁虎遇到危险会断尾逃生,这藤蔓精怪,难不成也是一样?” 四周静悄悄的,那不知根在何处的藤蔓退了个干净。秦歌就这么躺着,终于累的沉沉睡去。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这整个世界对于她来说,都还很神秘,慢慢再了解好了。 这一夜,秦歌就这么幕天席地睡了一夜,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所以当秦歌睡足睁眼后,看到头顶斑驳的日光时,她暗暗感叹自己运气不错,竟然在全无防备的时候,安然度过了这一夜。要知道,睡去的那一刻,她可是把心一横,抱了必死之念来着。 她实在不觉得,已经彻底失去抵抗的自己,能在这危机重重的密林里活下来。不说那些修炼了的精怪,就连普通凶禽猛兽,她也搞不定了。 却没想到,竟然啥都没遇到。真好。还活着! 其实,秦歌不知道的是,她已经算是生死一线了。 这片密林实际已经是天渡山范围了,这里许多妖兽出没,而妖兽多会占领地,所以寻常的凶禽猛兽根本不敢来,而她之前遇到的藤蔓,那也不是寻常的精怪。 那藤蔓,叫喋血滕妖,是草木妖兽,性喜食血液,被它缠住,多半会被吸尽血液而死。 秦歌之所以死里逃生,只怕另有玄机。 这些秦歌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休息足够了,她要接着赶路了。 最起码,今天要寻个好一点的住处,再不敢赌人品了。 简单的啃了几口干粮,秦歌打好包袱再次上路。 谁知没走几步,就听“叽”的一声,像是惨烈的一声尖叫传来。 秦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不一会,她就看到了让她颠覆三观的一幕。 之见,三个身穿灰色长衫的青年,凭空而立,脚下各踩着一柄剑,而他们成三角合围之势,将一颗一人高的矮树围在当中。 地面上散着几十节泛着寒光的断节,仔细一看,竟然跟昨天袭击她的那藤蔓是一样的。 “谁?”当中一人猛的向秦歌看来。 “啊!不好意思,我是路过的。”秦歌有些木讷的回答。 “路过?”这喋血滕的地盘哪里是区区凡人能路过的?秦歌的回答让三人皱眉。 “对啊,路过。”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其中一人御剑而来,落到秦歌面前。 “我家人都死光了,就我一个人了,我就想到处走走看看。”秦歌道。 对面的人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思忖片刻后,他说:“罢了,你跟我们走吧,这林子太危险,你自己走的话,只怕要送命的。” “哦。”秦歌的脑反应速度还没跟上,傻呆呆的样子到还挺像个十岁孩子的正常反应。 于是这人手一招,秦歌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卷托着飞了起来。直直落在这人脚下的剑上。 “师弟,这喋血滕的妖丹有了,咱们就快赶路吧,别耽搁了时辰。”说话的人嘴角有些许绒绒的胡子,说话时一动一动的,秦歌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年龄只怕也就十来岁,这胡子分明是发育期少年人的特征么。 一路上风驰电掣,由于是第一次经历飞行,秦歌晕的十分严重,以至于他们三人不得不多次方慢了速度给她时间调整适应,幸亏没吃多少东西,否则怕是要吐好多次了。 肠胃翻江倒海也还是小意思,更折腾人的是,站在这寸许宽的剑上,简直感觉没有立锥之地,秦歌甚至不敢大动作。平衡太难把控了,就算带着她的这人一手抓着她的肩膀防止她掉落,秦歌也还是有好几次差点载到下去。幸亏人家手疾眼快,否则这么高摔下去,小命休矣。 虽然难受,秦歌却也努力的感受了一下什么是御剑而行。也因此更真实的感觉到修真世界的神奇之处。 他们几乎一直都飞的很快,快的秦歌快窒息了,可那三人却还能保持正常交谈,不是穿出爽快的笑声。 于是秦歌从他们谈话中知道,他们正是天渡山的修士,绒毛胡子的是他们中的带头的,叫马锐。载着秦歌的叫刘启。另一个叫宋坤。他们此次是专门来寻喋血滕的妖珠的,这是他们共同领取的师门任务,这个任务今天内就会结束,所以他们才赶急赶忙的。 据说做成这个师门任务,他们可以得到一百点的师门贡献点,而凑够五百点师门贡献点,他们就可以申请师傅了。 他们三个好像都是内门弟子,其中刘启天赋最好,马锐天赋最差,可是三人中,马锐实力最高,宋坤实力垫底。 他们三人经常组队做任务,所以关系非常好。虽不是同时期入门的弟子,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听他们的谈话,看他们的举止,秦歌默默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性格特点。 马锐沉稳,年龄似乎也大一些,宋坤没主见,什么都听他俩的,而这个刘启,性格十分外向,一路上发出的笑声几乎都是来自于他。 而刘启虽然性格跳脱了点,行事风格却是谨慎的,这喋血藤实际上不好找,要不是刘启心细的发现了喋血藤的孢子,然后顺藤摸瓜的寻去,只怕他们这会还在密林里转悠呢。 正文 003仙人 太阳正挂中天时,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马锐远远的抛出一块木牌,就见那木牌好似镶嵌在了空气中,一阵波动后,眼前的景象自木牌处缓缓撕裂,漏出一人宽的通道,马锐当先飞了进去,宋坤紧随其后,刘启带着秦歌最后飞入其中。 一阵恍惚感袭来,片刻后才清明过来,秦歌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只见青山绿水间,白玉砌成的阶梯蜿蜒而上,半山腰处开始有点点建筑星罗棋布于一片碧色之中,白玉阶梯直通山顶处,而越往高处的建筑,便越是显得雄伟壮观,山顶上平坦开阔处,一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散发着灵动的光晕,巍峨耸立半云间。 更让秦歌惊的合不拢嘴的是,在天际上,竟然漂浮着六座楼阁,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形态各不相同,却全都散着莹莹的光晕,一看就很是不俗。 “喂!小丫头!” 秦歌闻声,赶忙收敛心神,弱弱的问了一句:“对不起,请问,你们是仙人吗?” 这要是之前,秦歌还依然觉得,得道成仙这件事,也不过是人们的美好愿景,是一种迷信的说法。 哪怕看到了会发风刃的鸭子,秦歌也只觉得那鸭子,实际上就是某种dna发生了异变的生物,异变后翅膀力量增大,能呼扇出极速气流。而那可怕的好似钢筋铁骨的藤蔓,大约是一种食人藤,类似于捕蝇草的物种。至于他们能脚踩一柄剑飞行,只怕也就是某种不一样的,更为先进的小型飞行器罢了。 直到马锐用一块木牌打开了一道无形的门,那过程好像是撕裂了某个空间,一个空间撕裂开后,竟然显露出藏在其后的另一不同空间,这视觉冲击对秦歌而言,简直太强烈了。而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明显是仙气缥缈的一处神秘地方。亭台楼阁都不似凡俗之物,是以秦歌,终于颠覆了她一直秉持的无神论。 “也许,真的有神仙!”秦歌想。 “什么?仙人?”刘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丫头,你不知道什么是修真者吗?我们现在还不是仙人,我们是修真者,所谓仙人那至少也要到大乘期以后了吧!与天地同寿,才是仙人。” “好了,我们要去交任务了,你呢?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你是想就在这还是想离开呢?留下的话,我送你去测一测资质,看能不能做弟子,如果你想走呢,我就送你去采买弟子那,让他下次出山的时候,带你一并离开好了。”刘启道。 “我可以留下吗?”秦歌想留下,因为她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 既然真的可以修炼成仙,那么她是不是努力修炼成仙,然后就会无所不能,然后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毕竟原来的世界,也有神仙这一说啊! “可以啊!那我这就带你去测一下资质好了。”刘启不厌其烦的解答。 “那师弟你先带她去陈师弟那里好了,我跟宋师弟先去交任务。贡献点回头转给你。”马锐,宋坤冲秦歌微微颔首,便沿着白玉阶梯向山上走去。 “走吧,小丫头。”刘启带着秦歌,往山脚下一条小路而去。 “那个,请问,我们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用飞的呢?”秦歌见他是走着过去的,好奇的问。 “哦,这个是师门规定,金丹期以下不可在师门御剑而行,再就是,师门里禁制很多,金丹期以下弟子没办法解开。” “哦。那,您不是金丹期啊?” “哈哈哈!不是不是,金丹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不过区区筑基初期罢了,还早还早啊!”刘启笑的有些尴尬了。 “哦。”见自己大概是让刘启略略尴尬了,秦歌暗恼自己多嘴伤人颜面了。于是再不废话,只用眼睛到处看。 她预感,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同于她以往的认知,而对于这些未知的神秘事物,秦歌充满了好奇心。 这条小路也不是普通的土路,而是有青石铺过的,路两边整齐划分出许多区域,却有层层烟雾笼罩,看不清里头是什么。 秦歌看过就罢,也不多嘴问刘启。这样明显隔开不让轻易看到的,只怕是要紧的很,自己还是多多注意好了,不能犯了忌讳。毕竟想留下的话,自身要抱着谦卑恭敬的态度才对。 只不过,不时的会有一些或香或酸涩或腥臭的气味传来,所以秦歌心中大胆推测,这些被烟雾笼罩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种植药草用的。 秦歌还在秦家的时候看过几本医书,她大约知道一些草药的性状。并且她知道,这些医书多是出自修真者之手,所以这修真者的地盘上,应该有许多草药培育地才对。 就这么静静的跟在刘启身后,一走就是一刻钟。二人来到了一处建筑前。 这是线条十分简单的一座二层小木楼,没有复杂的犄角廊檐,只在一楼最大的门头上,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匾额,上书:杂事堂。 刘启带着秦歌走进杂事堂,便见一微胖中年人翘着脚歪坐在一张宽椅里。这人见刘启二人进来,懒洋洋的开口问了一句:“来我杂事堂,有何事啊?” 刘启连忙笑嘻嘻的回他:“呦,今天原来是郑师兄当值啊!这不,我们小队领了师门任务,所以下山了一趟,没想到在妖兽丛林里,遇到了这么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丫头,也不知她怎么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的,担心她遇到妖兽被害了性命,所以我们干脆把她带回来了,还劳烦您看看,她有没有灵根,若是有灵根,倒也是一场仙缘了。” 刘启口齿伶俐,几句话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这位郑师兄一边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一边慢悠悠的说到:“你小子,倒是心善,嗯,跟我来吧!” 话闭,起身出门,刘启带着秦歌紧随其后。三人出门左转进了隔壁房间,屋里空荡荡的,只是屋顶正中间处,悬挂着一口钵。 “来,站在这里。”姓郑的师兄一指钵下的位置,对着秦歌说。 秦歌闻言,走了过去,站定后,秦歌好奇的抬头打量着这口钵,心道:“怎么总觉得像是法海收妖呢?” 而郑姓师兄自顾自的掐诀而动,只见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清透的灵力波动从他指尖溢出,直奔秦歌头顶的这口钵而去,那波动触碰到钵体的瞬间,原本乌黑的钵就缓缓散发出了淡淡的光晕,而渐渐的光晕越发浓烈。 郑姓师兄忽然收手,与此同时,钵口一片光雾倾泻而出,直直笼罩住秦歌的身体,秦歌只觉得一阵暖流和一阵清凉交替而过。 在这口钵的照射下,秦歌的周身散发出柔柔的光晕,而在这光晕中,隐隐有五彩斑斓的颜色闪烁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略略一数,至少有十余种颜色。 “啊?这不对啊?”刘启一声惊呼。 秦歌正要问他哪里不对,刘启却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 “天地存五灵,金木水火土,我辈修炼灵力,无外乎以这五种灵根,至多也就是出现一些变异的灵根。灵根顾名思义,乃是灵种在体内生根的意思,其形如树,其色五分。金为黄,木为绿,水为蓝,火为红,土为黑。此外,又有变异灵根,而现今修真界出现的变异灵根也只有三种,既冰灵根为白色,雷灵根为紫色,风灵根为银色。可你看看你这,没有灵根也就算了,灵种也没有,更甚至,你这都多少种颜色了?” “灵根?灵种?颜色?”秦歌很茫然。 “你竟然不知道这些?哦,也对,你孤家寡人一个,也确实有可能不知道。”郑姓师惊讶的很。 “所谓万物皆有灵,就是说,天地万物,自出生之始,就是带着灵气的,只是随着生长,有的人体内会凝结出灵种,一旦学习了简单的吐纳之法,灵种多半就会遇体内生根,成为灵根。有了灵根,就算是踏上仙途了。而灵根的多少决定着天资的优劣。其中,单一灵根的天资卓绝,百年不遇,凡单一灵根者,大多都能成就元婴,寿元长过五百载春秋。双灵根资质上佳,现今修真界不少大能都是双灵根。三灵根的也勉强可以修到金丹,却大多止步于金丹期。而四灵根为伪灵根,最多成就筑基巅峰,绝对结不成金丹。至于五灵根,就彻底是废灵根了,修炼也只能达到强身健体的左右,留连筑基都是几乎不可能的。” “在来说你的情况,你看你被试灵钵照体后,体内没有显现出如树根一样的灵根,也没有显现出如蚕豆大小的灵种,只有这么多杂色的斑点,可以说,你这资质,连那些空有灵种却无法生根的凡人都不如。” 刘启和郑师兄你一句我一句,也算是给秦歌解释的透彻了。 “那,是不是我就不能留在这了?”秦歌没想那么多,她关心的是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文 004常识 刘启正要开口安慰秦歌一番。 这边郑师兄却已经再次开口说到:“也不是不能留下,你这样的情况太特殊,你就姑且先留下把,我回头把你的情况向上头汇报一下,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师叔们,愿意研究研究的。我天渡山养个闲人,还是能养活的起。” 研究研究?那不是就跟实验室的小白鼠一个意思?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秦歌面上却半点不曾流露出丝毫异议,只做乖巧懂事的样子,嗯了一声,并向刘启和郑师兄道谢了一番。 就这样,秦歌留在了天渡山中,开始了她的小白鼠一般的生活。 而此时的秦家,因为秦歌的出走,致使一系列偷梁换柱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宣告了破产。一干人等,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家主秦佑更是急红了眼。 “废物,都是废物,我秦家就养了你们这么些废物!滚!都给我滚出去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佑一脚踹开眼前跪着的人。 “行了,眼下赶紧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秦策也十分火大。 秦歌的出走没有半点先兆,他们甚至不知道秦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原本他们压根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女孩,竟然敢独自离家出走,若不是秦策从黑市买回了能伪装出灵根的药,预备叫秦歌过去,哄她吃药,只怕他们到交人的时候才会发现秦歌已经不见了。 “哼!果然是那贱妇的女儿,跟她娘一个德行,一声不吭就走了,养不熟的白眼狼。”秦璐洁咬着一口银牙,狠狠说到。 “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再不交人,怕是就要牵连到家族了!”秦佑急得团团转。一方面恨安南公主得理不饶人,一方面恨秦可儿夜郎自大得罪了贵人,另一方面,更恨那废柴一样的秦歌,竟然敢离家出走,全不顾及家规的威严。 可是此时,任他三人想破头,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只好继续干着急。 忽然,一阵波动涌现在秦佑身边,秦佑凭空一下抓,一道传讯符出现在他手中。 秦佑向传讯符中注入一丝灵力,一段信息就涌入他脑海。 秦佑瞬间眸光一量,神色激动不已:“老祖宗出关了!我们秦家有救了!” 小白鼠秦歌被郑师兄正式接手,安排到山脚一处僻静的小木屋住下。吃了一些背包里的剩干粮后,秦歌翻开郑师兄留下的几本书来看。 这里的字类似于隶书,秦歌还在当兵的时候闲暇时间就喜欢看各种书籍,有一段时间她迷恋古玩鉴赏,所以也学了好几种字体的写法,其中刚好学了隶书。 于是此时连看带猜,竟然也看懂了。 郑师兄留下的是《修士基础全解》《常见药草大全》《天渡山弟子戒》。每本书斗不过二三十张纸,三本书加起来也不过一百页左右。秦歌用了两个时辰就看完了,于是对修真的常识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原来,这修真世界是真正的看实力说话,等级十分森严,权威神圣不可亵渎。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就是那些灵种无法生根的凡人,接下来就是有了灵根踏上了仙途的修真者们,也称为修士。 修真有境界之差别,从低到高依次是练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大乘期。大乘期,是书中所介绍的最高境界,大乘期的修真者,寿元过万载,几乎可以说是与天地同寿了。 至于大乘期之后还有什么,书中却没说,只一句“修真一途,步步逆天而行,古来多少先贤,今世多少天骄,皆难窥大道真谛。” 由此,秦歌猜测,这大乘之后,也许还有一段路要走。 而这些都很现在的秦歌没多大关系,她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还是她那复杂的测灵结果。 通读了这三本基础知识一次,真的没看到任何有关的信息。 其实之前还在秦家的时候,大家都骂她是废物,秦歌也没当一回事,却不想,还真的是挺废的。竟然连灵种都没有。 “我这算不算是百年一遇的废柴?然后可以简称百废?或者白费?”秦歌自嘲的想。 秦歌现在住的这间木屋也不知空了多久了,四处都留下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也不知之前的屋主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 秦歌不是一人独居的,她隔壁有一个邻居,郑师兄叫他王老头。王老头也是一个凡人,当然,是有灵种的那种凡人,而不是秦歌这样的奇葩。 王老头也是很小的时候被天渡山的修士带回来的,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么说起来,跟秦歌的遭遇竟然十分相似。 王老头平日里就帮大家跑跑腿,而低阶的弟子还不能完全辟谷,所以王老头就肩负起蔬果种植、家畜饲养的工作。每天忙来忙去,自进山后,从不曾离开过,竟然也不觉得乏味憋闷。 如今又有秦歌来跟他作伴,这老头子自是对秦歌热情万分。 “秦丫头啊!收拾的怎么样了啊?赶紧拾掇好了,我带你去转转,认认路啊!”王老头在门口转了好几圈,见秦歌还没动静,这才开口催促。 “哦哦来了。”秦歌这次想起来,跟王老头约好的,午睡后去转一转。 “王爷爷,咱们去哪里啊?” “嘿嘿,秦丫头,我先带你去看看吃饭的地方,咱们可比不得众仙师哦,一顿不吃饿得慌嘞!” 王老头一边说一边牵起秦歌的小手往屋后的小路走去。 “咱们屋子西南方向,走路大约半刻钟就到了,名唤做五谷道场,实际就是吃饭的地方,这么个雅致的名字,是一位跟你同姓的仙师年幼进山的时候取的。嘿嘿,这五谷道场,是不是很妙啊?”王老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聊天,于是恨不能把这几十年没说出口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 “说起来,你那本家也算是天骄一般的人物了。挺郑管事说,那位仙师年纪轻轻就结丹了,天资了得哦!那样的人可是咱们这些凡人望尘莫及的。啧啧啧,人那,还真是要信命嘞。这不,人家就能顺风顺水一路结丹,咱们却只能这么浑浑噩噩的等待死亡的那一日,连努力拼一把的资格都没有。”王老头自顾自说这话,言辞间唏嘘不已。 “王爷爷,您知道哪位姓秦的仙师叫什么名字吗。”秦歌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哦?那位仙师名叫秦治,师从斗阳天尊。不过你问这个干嘛?”王老头的眼底露出淡淡的异色,他看着秦歌,在不多言。 “我就是问一下啊,这不是您一直在说他的事吗,我就顺口问了一下。”秦歌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可其实,秦歌心里已经打起鼓来:“秦治?莫非就是秦家那个先祖秦治?看样子,这位先祖在这天渡山里也是混的风生水气的哪,竟然连弟子们吃饭的地方都是他给命名的。也知不道,他要是知道了秦可儿那件事,会作何处理?会不会也选择偷梁换柱的办法,用自己顶替了秦可儿,帮她背黑锅?” 想到这,秦歌决定不透漏自己的身份,跟秦治保持距离。而这一点应该很容易,毕竟秦治可是结丹真人,跟自己区区凡人,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话间就到了那五谷道场,只见一连片竹屋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大小形状全都一样,只门口挂着不同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天香居、玉琼居、五味居等。 “看到这些牌子没,这些的作用类似于俗世中的招牌,这些竹屋都是被有钱有势的弟子承包了的,由各个经营者分别经营他们的食肆,所以用这些牌子来区分地盘。”见秦歌盯着这些小牌子看的仔细,王老头忙给她介绍了一番。 “由弟子承包经营?”秦歌有些惊讶。 书上说,修真者需清心寡欲,方能亲近大道,那这样做起生意了的,岂不是荒废正业了? “对啊,弟子可以承包的,所得收入再用来投资修炼。你以为修炼真的就是吐纳一下就行吗?丫头啊,修炼一途咱们虽不能涉足其中了,却也不用懊恼。别看这些修士好像高高在上超凡脱俗,实际上,一天天的也要为生计大事头疼的。”王老头讲到这里,神色间尽然十分不以为意。 “这天地间的灵气飘忽得很,想要聚拢来修炼,要看吐纳打坐不错,可这打坐也是有捷径的,如果坐于灵脉出吐纳,则事半功倍,又或者摆个聚灵阵,也有增益之用。而这灵脉多半被需要向宗门租用,那聚灵阵也是那灵石码起来的。所以,这修真之路,可是十分烧灵石的,俗称烧钱!”说到这里,王老头有点幸灾乐祸的笑了。 “灵石?就是修真者用的钱币吗?”秦歌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知识点。 “哈哈哈!对,就是修真者用的钱。只不过这个钱本身蕴含着灵气,是可以拿来直接修炼用的。修真界最小的钱是灵珠,一百灵珠等于一块下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等于一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等于一块上品灵石,一百块上品灵石等于一块极品灵石,而一百块极品灵石等于一块灵晶。丫头,这是修真界常识啊!凡人都知道啊!你竟然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生活在哪里的啊?与世隔绝了一样。”王老头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顿的,口齿伶俐的很吗! 正文 005怪人 也许就是这关于灵石的问题太常识化了,所以那三本书上竟然都没有记录,这才害的秦歌闹了小笑话。 这大约就是常说的灯下黑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别说她的重生的,不懂行情,就连之前那个小姑娘秦歌,只怕也是不知道这些的。 秦家从不给她灵珠做零花钱,有口饭吃已经是万幸了,加上根本没人搭理她,所以原本的那个小姑娘秦歌也是不知道这些的。 王老头带秦歌参观完这五谷道场后,又相继参观了几处菜园子和几处家畜养殖的圈舍,又简单的跟秦歌交代了一些工作日常。在王老头看来,秦歌与自己遭遇相似,那么多半就会跟自己一样,做些打杂的活计。毕竟,一点活都不干,实在也说不过去的。 可是此前,秦歌确是得了郑师兄的嘱咐的,让她不要乱跑就待在起居处,随时等待召见,也不用做活。完完全全的小白鼠待遇。 即便如此,秦歌也不说破,王老头说什么她听着就是了。 两人转了一大圈,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天,两人一道返回五谷道场,准备吃了饭在回去住处。秦歌可是身无分文,王老人倒也大方,主动请秦歌吃饭,说是庆祝她成为天渡山的一员。 菜色很简单,两盘清炒时蔬,一盘酱卤肉片,一人一大碗米饭。菜量很大,两人吃的大腹便便的出了食肆。他们今天吃饭的食肆,正是秦歌第一眼看到的天香居,一顿饭花了两颗灵珠,据王老头说,还算便宜。 晃晃悠悠回到住处,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头,暮色沉沉,秦歌刚要点起灯火,就听王老头隔着门吆喝:“秦丫头啊,你墙壁上的那个装置,你把它扳动一下,扳横过来就能打开罩笼,日光石就会露出来照亮了。” “谢谢王爷爷。”秦歌回了一声,就走到墙边,搭了个凳子,站了上去,两手用以一扳,就把那飞鹤造型的装置扳动了,飞鹤由站立状态渐渐张开双翼,脖颈也由直立变成了横向,飞鹤的背部就露出来一打开灰色的石头。 那灰色的石头渐渐开始发出光亮,最后竟然如前生所用的白炽灯一般明亮了。 “还真是神奇。”秦歌感叹。 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会大约也就是未时,差不多是下午七点多,这会睡觉还有点早。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剩下的时间,秦歌干脆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衣物叠好放进柜子,剩的少许干粮放进了壁龛里,书本整齐的码放在床头,然后,就是那个小匣子。 自从秦歌重生以后,她很奇怪的记得一幕画面。 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年轻女子,把这个小匣子放在她的床下,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绝不能弄丢了。 秦歌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只是猜测,那人可能就是这小姑娘的生母。 想到这,秦歌真的觉得不能理解这位母亲,这个叫秦歌的小丫头才一岁多的时候,她竟然就忍心丢下她离开,就那么把这个孩子留在了那么一个冷漠的家里,那些家人,根本漠视亲情,这孩子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艰辛。 由此,秦歌替这小姑娘感到悲哀,只怕是如今那个娘亲都不知道,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再也无法有重聚之日了。 就算再重要的事情,使得她不得不离开,那么如今她十月怀胎的骨肉没了,她是否会懊悔、会自责,毕竟无论如何,这已经成为永恒了的遗憾。 小匣子呈朱红色,做工一般,顶盖上有些许花纹,此前秦歌也曾研究过,却一直找不到这小匣子的开口在哪,也不曾打开过这个小匣子。 此时闲来无事,她便又开始翻来覆去的研究起来。 “这东西搞不好还要看看是不是要修真者才能打开。”秦歌隐隐有个猜测。 见识过了试灵钵、日光石灯装置,秦歌也终于开始试着用修真世界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了。 然而虽然有了思路,秦歌却无法试试自己的这个猜想,她可是连灵种都没有的人。 看来只能以后再说了,没事,反正早晚会知道这里头放着的是什么。秦歌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王老头就出门劳动去了,大约是年纪越大越闲不住。王老头洗漱的动静很大,所以秦歌也醒来了,伸伸懒腰,秦歌喝了些水,从壁龛里拿了些干粮出来当早餐吃。 填饱肚子后,秦歌出门,在门前的空地上开始晨练。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以说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好习惯,所以重生后才能在半年的时间里,把那瘦弱的小身板锻炼的结实了许多,翻墙上树啥的,都不在话下。 “呦,没看出来,秦丫头还会些拳法啊!” 秦歌正在打一套军体拳,忽的就听见郑师兄的声音。秦歌赶忙收势,闻声望去,就见郑师兄正从小路走来。 “郑师兄,早上好,您专门跑一趟,是有什么事吗?”秦歌问。 “呵呵,我是来找你的,昨天给你测资质的事,我跟咱们杂事堂的大管事说了,他让我带你过去一趟,他亲自给你看看。”郑师兄也不多话:“走吧,大管事等着呢。” 秦歌也痛快,跟着郑师兄就往杂事堂走去。 还是昨天那间房子,还是那口钵,只是这次,换成是一个个子不高、瘦瘦的中年人来操作。 手中掐诀的动作,跟昨天郑师兄一模一样,可释放出来的波动,确剧烈的很,隐隐的,钵口照出的光,似乎也明亮了许多。 “哎,又要照一遍x光。也不知道有没有辐射伤害。”秦歌心里默念。她觉得这试灵钵测灵根的过程,真的很想前生做胸透照x线。只不过胸透的时候,射线是不可见的,这试灵钵却是可见光。胸透是水平照射,这试灵钵是垂直照射。 “咦?真是古怪的很!”不出所料,这位名叫冯源的大管事看到的情况,跟昨天郑林师兄看到的一模一样。 秦歌的体内连灵种都没有,跟别说灵根了。而且那五光十色的光斑,简直绚丽夺目的很。 “怪,怪,实在是太古怪了。我这些年主管杂事堂,这试灵钵下什么情况都见过,却头一次见这样的。” “冯师兄,那她?”郑林话没说完。 “嗯,这样吧,我把她的情况上报一下,这么怪的人,想必会有师叔们感兴趣的。让她继续住在那里,随时等候召见。”冯源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郑林让秦歌自己回去住处,也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都什么事啊!秦歌心里感叹。 还好,她的小白鼠生涯也还勉强能接受,就是不知道往后,那些好奇心重的大佬们,会不会研究什么促使灵种凝聚的丹药让她试药,或者,会不会放她的血来研究?不敢想不敢想啊! 然而,修真之人多半是讲究因果循环的,信因果的人,多半不会造孽。所以此后的日子里,秦歌被召见了许多次,每次都是郑林师兄和冯源管事陪着一位或几位仙风道骨的大佬一起,给秦歌做测灵。 每次的结果都一样,郑林冯源已经见怪不怪了,可他们陪同的那些大佬们,却每次都会发出感叹,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久而久之,杂事堂收了一个怪人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个怪人没有灵种,试灵钵下只看到一团彩色光斑,简直闻所未闻。 秦歌竟然因此成了个名人,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杂事堂,抱着参观稀罕事务的心理,一再的召唤秦歌。 即便是当初有心理准备了,此时,秦歌也已经有点不厌其烦了。 “秦歌,明日有别派访客来我天渡山,你的情况他们也好奇的很,所以明日你早些起来,随时等我的消息。”郑林道。 “别派访客?”秦歌道。 “对啊,近期,我天渡山秦治真人的晚辈被他带回了天渡山,秦治真人的好友问询到访。”郑林简短的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秦歌点头应是。 这秦治的晚辈?莫非就是那秦可儿?如此说来,那件事解决了? 秦歌一边想着事一边往回走,心思不集中,所以没注意身边的那颗乔木树上,一个身穿翠色长衫的少年,倒掉在一支粗壮的树枝上。 这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审视的目光紧盯着秦歌,唇角紧缩。明明一脸严肃,却又是这么个怪姿势。 秦歌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只低着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这人见秦歌没看到自己,忙开口到:“喂!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怪人吗?” 秦歌闻声停步,四下里看来看,这才看到了这翠色衣衫的少年。 “有事吗?”这人的口气怪不客气的,因此,秦歌的语气也冷了三分。 “也没什么事,好奇罢了,来,让我看看。” 这人话落,也不等秦歌反应,他就猛的飘飞起来,悬停在秦歌上方,右手握着一个小物件,形状像是缩小版的试灵钵。 就见他把这缩小版的试灵钵往秦歌头顶一照,一道儿臂粗细的光速就直奔秦歌而来。 秦歌的身躯立马散发出杂色光班。 “呵,有意思,还真是这样。”这人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您看够了吗?”秦歌面色再冷三分。 正文 006访客 “怎么,生气了?”翠衣少年不怒反笑。 秦歌干脆无视他,扭头继续往回走。 那人见她态度冰冷,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任由秦歌走远后,才自言自语到:“小丫头片子,火气不小。” 秦歌冷着脸回到住处,刚好遇到劳作归来的王老头,王老头见秦歌脸色不大好,气呼呼的,心中觉得好笑,有心开口逗一逗她:“呦,这嘴巴上都能挂个油壶壶了,这是谁惹我们秦丫头不高兴了?” 秦歌勉强挤出笑脸来:“我没事,王爷爷您忙完了?” “忙完了,今天施了一遍肥,这一遍下去,就好几天不用管它们了,圈舍那边又有仙师们给的能自动投食的宝贝,我可是省事了,这几天得了这空闲,咱们就自己开火做饭吃。” “还能自己开火?”秦歌一直以为这天渡山有规定,是不许私下开火的,毕竟修真之人讲究个出尘,而吃五谷杂粮的话,是会排泄污秽的,这是和大道背道而驰的事。若不是低阶弟子多半没那个财力去买很多的辟谷丹,只怕这天渡山的食肆早就没市场了。 “对啊,呵呵,到时候,我给你露一手看看。”王老头乐呵呵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呀,那咱们可说好了。”秦歌被他的情绪感染,笑容真挚了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秦歌就起床了。虽然心中不太痛快,可也努力不显露在脸上。 毕竟当初选择留下来就有了心理准备,她只当这被围观是一种职业。如此想来,心中倒也没多少抗拒了。 只是想到昨日遇到的那个无理之人,心里很是不爽。 实际上,那样的轻慢态度,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得,毕竟秦歌本身的涵养是很好的,只不过昨天秦歌本就有些厌烦了,他又在那样一个时间用那样的态度惹了秦歌反感,是人都有三分火气的,所以这一来,那反感就尤为深刻。 “秦丫头起来了?这么早啊?又有人来看你了?”王老头正在院子里劈柴,就见秦歌出了屋子。 “王爷爷早啊!我等郑师兄召唤呢。”其实秦歌并不是天渡山的弟子,可她如果称呼郑林为叔叔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修真之人从颜面上很难看出真实年龄,郑林看起来像是中年人,可实际上只怕跟她爷爷的爷爷是一辈人。所以她干脆称呼郑林为郑师兄。 郑林倒是没说什么,可其实秦歌这样称呼他并不合适。 别说秦歌本是一个凡人,与他们修真者天差地别。就算秦歌此时忽然有了灵种育成灵根,那也不过是练气期的新手罢了。一个境界和一个境界间,可是差辈分的,练气期的可是要尊称筑基期的为前辈的。 说曹操曹操到。 秦歌一抬眼就看见郑林一摇一晃的过来了。 “秦丫头,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好了。” “那就走吧,天外天的前辈们可等着咱们呢。” 话闭,郑林带着秦歌往山下走,却没有去杂事堂。 “咦?今天不是去杂事堂测灵吗?”秦歌问到。 “嗯。今天去接待访客的迎宾阁测灵。”郑林说。 郑林带着秦歌,沿着白玉阶梯一路行来,这是秦歌第一次踏上白玉阶梯,委实新鲜的很,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迎宾阁。 这迎宾阁顾名思义,是搞接待的地方,放眼望去,一大片的朱漆琉璃瓦,视觉效果十分不错,显得很是干净整齐,并透着一股子威严劲。 “这看着有点像缩小版的紫荆城啊!这些修士的审美,竟然和明朝的老祖宗们不谋而合了。还挺有意思。”秦歌暗暗感叹。 一连穿过好几个月亮门,秦歌都快被绕晕了,这才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小四合院,正屋的大门大敞着,欢声笑语不断传出。 秦歌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昨天遇到的那个挺没礼貌的人,依旧身穿那身翠色衣衫,他面露微笑,静静的坐在右侧顺数第二的位置上,看着屋里其他人谈笑。 “梁师叔,人我带来了。”郑林进屋,快步来到左侧首位之人面前,将秦歌轻轻一推,他就转身站到了这个梁师叔的身后。 秦歌被他推到了屋子中间后,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 “丫头,你也莫要紧张,今日唤你来,乃是因为天外天的道友听说了你的情况,想见一见你。”这个梁师叔很是温和。 “不错不错,老夫如今近四百岁,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奇特,却从没听说像你这样没有灵种的,所以一听说你的情况后,就冒昧的提出想见识一番,若有冒犯之处,还要请小友多多包涵了!”右侧首位坐着的,是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老头子。 这老头须发皆白,脸上却只有少许浅浅的皱纹,堪称是鹤发童颜了。 在那略显风骚的玄色道袍的映衬下,尽然让秦歌有种,在看某个大明星的既视感。 真是古怪的错觉。 “诶,丁道友客气了,丁道友见多识广,说不定一看之下,就能找到她没有灵种的原因了。若是能解决了她灵种的问题,我天渡山自有一套催发灵种的吐纳之法,到时候育成灵根,踏上仙途,从此脱离凡俗桎楛,就是赐给她一段仙缘了呀!” “不错,梁师叔说的是,秦丫头,还不赶紧的先谢过丁真人。”郑林接过话,提点秦歌。 “秦歌多谢丁真人。”秦歌很是乖巧的冲丁真人鞠躬致谢。 “无需多礼,多说无益,还是让老夫看过再说吧!”丁真人一翻手,掌中就出现了一个迷你的试灵钵。 他口中念念有词,那迷你试灵钵渐渐变大,而后变成正常大小的试灵钵后,丁真人将试灵钵一抛,试灵钵就稳稳的浮在秦歌头顶了。 一样的手势,一样的测灵结果,依然是一片啧啧称奇之声。 丁真人围着秦歌来回转了几圈,详细查看着。 秦歌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却又不好说什么。心中却闪过一句话:论一只“小白鼠”的职业道德修养…… “嗯。若是没看错,这丫头曾经确实是有灵种的,可是这灵种确被外力毁去了。”丁真人研究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哦?何以见得?”梁秋实面色不动,心中却暗暗佩服。 这秦歌的情况,天渡山的不少结丹真人也是去看过的,可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这丁卯真人不过稍做查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足以说明,丁卯的实力、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梁道友请看,这些光斑,虽颜色繁杂,可细看之下,却似乎是缓缓移动的,这就是我们说的活力。” “灵种内部的活力在灵种育成灵根的过程中产生的,灵根生成后,会渐渐消失。然而一般情况下,运用吐纳之法三日内就能生根,而吐纳超过三日的终生不能生成灵根。” “所以都知道有灵种活力的存在,但是却少有人认真研究它。而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参看过一部讲灵种育成灵根详细过程的杂书。所以才大胆猜测这就是活力,基于这个猜测,又才发现了,这些活力隐隐按照一定的轨迹在运转。” “这分明就像是灵根孕育中的一个环节。只是可惜,这种轨迹不太规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很别扭,感觉像是有伤没有愈合彻底,所以我猜测,这灵种,有可能是被毁去了的。” 丁真人一番解释,很详细,秦歌都听懂了。 就因为听懂了,所以她知道丁真人说的不错,她的灵种是被外力毁了的。 就在刚刚,秦歌脑中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忽然想起一个画面。 她的母亲赵云娘,含着泪对她说:“对不起,我儿本是天赋异禀,乃是极品单一属性冰灵根,可是娘不能害了你,那修真之路于你而言是绝路,朝闻道而夕死,九死无生,所以娘亲手毁了你的灵种,绝了你的仙路,只愿我儿享受平凡人生中的喜乐,一生顺遂。” 因为忽然想起了这一幕,秦歌的表情微不可查的漏出了些许惊愕。 周围的人忙着分析讨论,几乎无人注意到她神情上的变化。 然而,那翠衣少年却是把秦歌的细微变化看在了眼中。 “这表情,莫非这丫头实际上早就知道了?难不成是故意不说出来的?又是谁毁了她的灵种?到底是怎么毁了的?只听说过邪修用禁术强取他人灵根为己用的,没听说能把灵种怎么样的。还真是奇怪的很。”翠衣少年低头间,已是思绪万千。 “如今,这原因怕是八九不离十了,也真是可惜了,并无灵种修复之法,哎。秦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梁秋实道。 “秦歌听明白了,灵种无法修复,我此生注定是无缘仙路了。”秦歌答到。 “你也莫要伤心难过,我天渡山也不会因为你无法修炼就撵你走,你如今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个人,往后,我天渡山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梁秋实故意在丁真人他们面前说了这么一番话,自然是为了彰显一下天渡山一脉的人情味和道义。 外交手段罢了。秦歌懂。 正文 007姐妹 自打那日起,秦歌灵种被毁的事就传开了,原本秦歌以为,找到了原因后,好奇的人会少一些,自己也就自在一些。 却不想,事与愿违,竟然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她的遭遇,一再的跑来看她被毁掉灵种,只剩下活力的样子。 秦歌的名气更大了。 “听说了吗?杂事堂那个小丫头,没有灵种的那个,其实她原本是有的,可是灵种被毁了。” “什么?灵种也能毁?” “我也是见过才知道,活力原来是那个样子的。” “啊?活力?能看到活力?哎呀呀,不得了,我也去看看。” 这样的对话,不时的就出现在弟子聚集的地方。 消息就这么一点点传开。 来看稀奇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秦歌觉得自己已经从一只实验室用小白鼠,变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珍惜动物。 秦歌都快麻木了。很无奈的那种麻木。 还好郑林后来也不胜其烦,于是发出公告,每五天可集中参看一次。 于是,秦歌从无规律被参观,变成了有规律被参观。 好么,这下还有了标准开园和闭园时间,更像是动物园了。 这一日,是约定好的被参观日,秦歌早早起床,就见王老头在院子里发呆,神色有些古怪。 “王爷爷早。”秦歌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啊!早。早。”王老头神色略显尴尬。也不知是怎么了。 “我去杂事堂测灵了,您忙您的,我下午回来了请您喝酒。”秦歌之前从郑林处领取了这一个月的工资,三十颗灵珠。 如今她除了被观赏外,还跟王老头一道负责种植养殖的工作。于是也有酬劳了。 “哦,好。”王老头脸色隐隐有些涨红。 秦歌要赶紧去杂事堂那边,也就没跟他多说话,小跑着往杂事堂去了。 看着秦歌的背影,王老头虚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回想起前几天,他在菜地边那处树林偶遇的一幕,再想起自己的那个不太好的梦。王老头又是一阵冷汗。 “魔怔了,魔怔了。”王老头使劲摇摇头,转身走到墙角的水缸边,舀起一大勺水就从头浇下去。衣衫瞬间湿透,井水总是刺骨的寒。王老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赶忙回屋换衣服去了。 秦歌一路小跑到了杂事堂,郑林还没来,其他预约了要来参看的人也都还没来,秦歌干脆打起军体拳来。 打完两遍拳,郑林出现了,也不多话,跟她先后进了那测灵的屋子。 试灵钵这东西别看作用小,可实际上价值不菲,据说是黄级法器呢,一般人可不会买这么一个又贵又没多大实用价值的东西。 所以整个天渡山,这试灵钵也不超过十口。而杂事堂要负责弟子的甄选工作,所以有这么一口,被宗门的结丹真人用阵法设置在了这屋里,元婴之下,谁都无法将这口钵拿出这个屋子,甚至移动都不能。 进屋后,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的对望,这一举动,两人都是习以为常了。 说来奇怪,明明这杂事堂这么多管事,偏偏跟秦歌沾边的所有事,都被安排给了郑林。 这并不是故意而为之,只不过每次安排秦歌相关的工作时,都恰好只有郑林一个人是空闲着。 也只好承认,秦歌和郑林,怪有缘分。 “你猜今天来多少人?”郑林打破沉默。 “不猜。”秦歌没他那么无聊。 “啧啧啧,小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郑林嘴上话不饶人,可却没半点恼怒之色。 接触的久了,秦歌也摸到了郑林的脾气。他这人,大老粗一个,却又喜欢故作高深,初见时还觉得他不好相处,有些爱故意刁难似的。可实际上,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脾气也是好的很,没发过火,时长被大家欺压。 就连秦歌这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也敢跟他没大没小了。 不是不尊重,而且亲昵的忘年之交才有的互动。 不一会,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人,屋子快站满了,于是郑林开始操控试灵钵给秦歌测灵。 一连送走了三四批观众后,午饭时间快到了。 郑林估摸着时间,开口到:“今日参看马上结束了,都进来吧,挤一挤,赶紧看了走人,我这还有事呢。” 闻言,屋外等候的人扑啦啦都涌了进来。 “秦歌!” 一个黄衣少女刚刚进去房中,一眼就认出了秦歌。 是她!秦可儿!那个秦家的天骄! 秦歌闻声望去,也认出了来人。 “好久不见。”秦歌语气淡淡。虽然自己差点被拿来给眼前这少女顶包,可秦歌还是十分理智的没有迁怒于她。 那个决定是家主他们的选择,秦歌没有怪到秦可儿头上的道理。 “哼。你倒是会找避难之地吗!”秦可儿却是一脸怒色。 听她语气不善,秦歌没道理继续给她好脸,当即无视她,对郑林说:“郑师兄,开始吧,一会请你喝酒去。” 不等郑林回答。秦可儿已经嘲讽的笑她:“呦,我没听错吧?郑师兄?哈哈哈,我都不知道,一个连灵种都没有的废物,什么时候成了堂堂筑基前辈的师妹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深浅,真是好大一张脸啊!” “郑师兄,开始吧。”秦歌的原则是,狗咬了你,你总不能转头咬狗一口吧? 所以她再次无视秦可儿的恶意嘲讽。 “哼!你这个废物,我说的话你难道没听到吗?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喊郑前辈师兄?还无视我?今天我就代家主教训教训你!”秦可儿话说的妙,她故意说是代家主教训秦歌,就是不想别人出来从中作梗。 秦可儿虽然骄横跋扈惯了,也吃了一次大亏,可到底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这秦歌称呼郑林的语气十分自然,而郑林也没有半点恼怒不悦,这说明两人关系不错,说不得郑林就会出手护着秦歌。 不得不说,郑林真的被秦可儿这句话给限制了。 这秦可儿也姓秦,是秦治的后备,天资不错,刚来天渡山时才不过练气两层,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突破到了练气三层,由此可见,天赋不错。足够门派重视了。 而她竟然认识秦歌,而且说了这样一番话,由此,郑林惊讶的得知,秦歌竟然是秦治真人的族人。 然而秦歌明明知道秦治就在天渡山中,却没有去训他相助,而且默默的在杂事堂,当一个被无数人围观的有些可怜的“怪人”。 郑林心中暗暗有了猜测。又是一出宅斗的戏码呦! 这边秦可儿话闭,动作飞快,扬手就往秦歌身上甩了一张爆破符。 秦歌手疾眼快,一转身避开了。 爆破符却没发出丝毫响动。 “有禁制?”秦可儿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里可是结丹真人布置过的地方,所有带有攻击力的术法,都将失效。 于是她干脆运气前冲,她可是练气三层,而秦歌不过是区区凡人。就算是近身肉搏,也绝对能把秦歌暴揍一顿。 秦可儿想的好。却不想,她要暴揍的这位,可不是她以为的那位。 秦歌见秦可儿毫无章法的直扑了过来,只一闪身,就避开了她。 顺手钳住秦可儿的右手,一个小擒拿手就把秦可儿摁在地上。 秦可儿到底是练气三层了。别的不说,一身力气大的不行。 一使劲就挣开了秦歌的压制。 “呵!我倒是小瞧了你了!果然是野女人生的野种,别的不行,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打架斗殴你倒是经验老道的很呢!”秦可儿一招吃亏,警惕了不少。 再次冲向秦歌时,秦可儿脚下就运起了遮影步。顿时,她的速度快了许多,忽左忽右的从不同角度一圈圈打向秦歌。 秦歌顿时落了下风。 还好秦歌很快找到了秦可儿无意识出拳时的规矩。于是渐渐的,再次掌握了主动。 两人拳脚互殴,打的难分难舍,这屋子本就不太大,其他人只好退出屋子,给他俩腾地方。 其实只要郑林愿意,他手一抬就能把她俩都扔出这个屋子。 他却没有这样做,也算是暗暗帮秦歌了一把。这屋里有禁制,刚好就克制了秦可儿的术法。 这样一来,她俩到底谁吃亏,还真不好说了。 想想秦歌晨练的时候,手劈木板的一幕。郑林隐隐替秦可儿感到皮疼。 “哎,这秦可儿跟这个怪人,怎么这么大仇怨的样子?”吃瓜群众一号问到。 “我哪知道?不过你不觉得,这两人眉宇间很是相似吗?”吃瓜群众二号有所发现。 “你别说,还真是有些像,这俩别是一对姐妹花吧?”吃瓜群众一号说。 “姐妹?”郑林在一边听着,也暗暗觉得挺像。 秦可儿身量要比秦歌高一点点,模样比秦歌更钟灵毓秀。毕竟是修真之人,经过了洗髓伐经,除去了身体里的原始杂质,所以显得超凡脱俗。 这也是修真者和凡人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差别的根本原因。 而除此之外,秦可儿面相较凌厉,柳眉倒竖,朱唇削薄,眼眸微微呈三角样。一看就是个被惯的不好惹的角色。 而秦歌则不然。她的样貌十分温润,弯眉圆眼,眼尾微翘,自带三分笑意,粉唇丰满,唇角上扬,再添三分俏皮感。很是招人喜欢的模样。 正文 008意外 两人缠斗了许久,一个练气三层,筋骨强悍,力大无比;一个虽是凡人,却勤练体魄,身手敏捷,套路多变。 你来我往间,都挂了彩。可是说到底,秦歌不过是凡躯,却能跟秦可儿战成平局,还隐隐压着秦可儿一头,这样看来,秦歌就显得厉害多了。 秦可儿被秦歌压着打,本就憋屈,又见门外围观的人小声嘀咕时,对秦歌多有赞赏,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于是体现在拳脚间,就越发显出凌厉之色。招招都是毒辣至极,要么往眼睛招呼,恨不能打瞎秦歌,要么指甲直往肉里去,恨不能扣下秦歌一层皮。 秦歌身上的衣服顿时出现了好几处破口,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 “够了!当我们杂事堂是什么地方呢?都散了都散了吧!”忽的一声大喝传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波动将两人分隔开来。秦歌问声看去,就见冯源黑着脸现在门口。 而听到冯源的呵斥,郑林赶忙把围观的人驱散了开。 “秦师侄,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快快回去吧。”冯源知道秦可儿是秦治真人亲自带回天渡山的后人,想必是极得秦治真人看中的,于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秦可儿知道在这么个环境下,术法全被屏蔽了,单纯靠体力近身搏斗,一时半会也拿秦歌没办法,又没办法将秦歌推出这屋子,打破这局面。 于是秦可儿冷哼一声,扭头就走,算是依冯源之言,暂时作罢。 “我就不信,你还能一辈子躲在这里不出来!”秦可儿想,等上一等,再来收拾秦歌也未尝不可。 秦可儿走后,围观群众这才彻底散了开去。 “秦丫头,你这是跟秦可儿有仇怨那!”冯源道:“看她那眼神,都恨不得立马弄死你。” “哎,你,有没有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她是秦治真人亲自带回来的。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秦真人是看中秦可儿的资天的。”冯源稍微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说到:“秦可儿若是非要继续的寻你的晦气,秦真人只怕也不会多加阻挠的,毕竟,修真界弱肉强食,一切以实力为尊。” 冯源的话说的还是挺婉转的。秦歌心里明白,一个天才,一个庸才,取舍好不费心力。 “也不知秦可儿会不会半路折返,到你住处去堵你。今天就破例,让你留在这屋里,明日一早,你若想离开天渡山,我便亲自送你一趟。天大地大,也不愁落脚的地方,秦可儿毕竟是修真者,慢慢一心向道,你就彻底安全了。”不等秦歌说话,郑林抢先道。 在郑林看来,秦歌对上秦可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多谢郑师兄,多谢大管事,我会好好考虑你们的建议的。” 郑林和冯源冲秦歌点头示意后,先后离开了,留秦歌一人,在这测灵房里。 屋里除了头顶那口试灵钵,就再没有任何物件了,秦歌也不挑剔,干脆倚墙而坐。 心里正想着该何去何从为好,就见郑林去而复返,同时,带来了两个大包。 “夜里冷,这一个是被褥,你自己整理一下。这一个是我去你屋里拿来的,你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你赶紧把衣服换了吧!明天一早,我送你走,听我一句,莫要逞强,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这段时间的相处,郑林和秦歌也算是成了忘年交。 郑林从没见过向秦歌这么懂事的小姑娘,说话滴水不漏,做事严谨,自控力也很强,所以郑林挺喜欢这个小丫头。实在不忍见她被秦可儿迫害。 “多谢。”秦歌心里暖暖的,即便这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也依然收获了真心。 郑林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食物,和一瓶止血药,这才离开。 他几次三番劝说,秦歌明白他的苦心。而秦歌也不是宁折不弯的蠢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说选择了逃离秦家,而不是继续留下自不量力的妄图蚍蜉撼树。 所以,秦歌也知道,避祸是上策。但是,修真门派哪里是一个凡人能轻易进去的,这次她能来,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就此错过,只怕真的再没第二次机会了。 并且,天渡山门规森严,不允许同门相残。而这个同门,所指的对象,也包括她这样的为天渡山效力的凡人。 也就是说,留下,也不全无出路,所以秦歌略有些犹豫。 只是,秦可儿明显的不弄死她不愿善罢甘休,那光靠门派规定约束她,只怕也不是完全之法。必须多一些保命手段才行。 一转眼,天色就完全暗沉了,当最后一束光线也消失了,这屋子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秦歌早已经铺好地铺,合衣躺在被褥中。 黑暗中,听力被放大了许多。忽然就听见咯噔的一声很轻微的脆响传来。 紧接着,四壁竟然渐渐亮起一片一片的纹路来。 这些纹路流光闪烁,点点汇聚向试灵钵。 秦歌刚好就睡在试灵钵下头,所以她清晰的看见,试灵钵里头,有彩色的光晕一圈圈缓慢的旋转着。 似乎是墙壁上的那个纹路每闪烁一次,试灵钵里的光雾就旋转一下。 而屋外也有异样发生。 只见这测灵房的屋顶上,月华倾泻而下,直直落在测灵房屋顶的一个大圆球上。 “哎呀,竟忘记了,今日是试灵钵洗灵的日子。”郑林正在自己屋中远远看见这一幕,猛然想起来:“这秦丫头,可千万别触碰到禁制啊!” 郑林不敢耽搁,赶忙往杂事堂跑去。 而此时的秦歌,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了。 试灵钵里那彩色的光晕,好似一条色彩斑斓的虹霞,忽然洒落到秦歌周围,将秦歌整个禁锢在其中。 秦歌的体内传出阵阵痛感,冷汗瞬间爬满脸颊,仿佛有被装甲坦克车从身上来回碾压一般,秦歌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一动不动,所以她看不到,从她的胸口开始,依次亮起柔柔的彩色光芒,这彩色的光芒渐渐覆盖她的整个身躯,最后又沿着脖子,爬上了她的脸颊。秦歌整个人都变成了彩色的了,还散发着柔光。 她看不见这些变化,却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疼的她生不如死。 当兵的时候,少不了磕磕碰碰,她觉得自己早已经习惯了疼痛,没什么不能忍的。可现在,她真的见识了、领教了。 这彩色光芒,片刻就散去了,而后,秦歌只觉得身体一整轻飘飘的,然后就昏迷了。 在秦歌的体内,却渐渐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只见那些隐藏起来的光斑,渐渐的冒出来,一点点的汇集着,好像有谁指挥着这些光斑,让他们分队站好。红、蓝、黄、绿、黑、白、紫、银、金,一共汇合成了九种颜色的小光球。 再然后,小光球渐渐壮大,直到秦歌体内再没有任何的光斑时,这九个光球的光斑猛地消失,露出了九支颜色不一样的根须。 这九支根须缓缓沉入深处,而后不见了踪迹。 如果此时给秦歌测灵,那么,就会看到这九支根须。这就是九支灵根。秦歌的灵根,竟然莫名其妙的育成了,并且还是修真界从不曾有过的九灵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歌悠悠转醒,就听见郑林在外头对她喊叫:“秦丫头,你在里头吗?你要能听见我说话,你记得千万别动啊!秦丫头,你听我说,这会这测灵房的禁制全部启动了,你稍有触碰,就会要命的,所以你千万别动,只等明天一早,禁制自动解除,就安全了。” 秦歌想应声,却发现还是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只好等着眼睛看试灵钵。 试灵钵里头的彩色光晕似乎是暗淡了一些,却还是在缓缓流转着,流转的速度却渐渐快了起来,秦歌看的眼晕,干脆合眼休息。 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郑林怕发生意外,不敢离开,只好一直守在门外,硬是在门外打坐了一通宵。 太阳刚刚露出一角,郑林便腾的起身,还不等他推开屋门,门就从里头打开了,秦歌走了出来。 “郑师兄,昨晚,这是什么情况啊?”秦歌心有余悸,她觉得自己像是快要再死一次了。 “哎呀呀,幸好没事啊!”郑林见秦歌无恙,心中大石落地,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试灵钵,乃是选用五灵共融之地的试灵石雕琢而成,而这试灵石没隔一阵子,就需要晒晒月光,在月华中洗灵一番,而昨日,正好是测灵房的这口试灵钵洗灵的日子。” “而洗灵的时候,最忌外力打扰试灵钵,但凡有外力干预了洗灵,这试灵钵也就毁了,所以就下了许多禁制,以防止意外。” 郑林简单跟秦歌解释了一下。 秦歌虽是只听懂了个大概,却仍是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行了,既然你起来的早,那也刚好,我这就送你出山。那秦可儿再来找你,就要出山去找了,而像她这样的新弟子,在没有进阶到练气后天境界时,是不可以独自外出的,所以她要追出去找你麻烦,也是很不容易的,你就安全了。”郑林看得出秦歌犹豫,再次劝说。 “郑师兄,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还是决定留下来。”秦歌看着郑林,十分肯定的说。 正文 009秦治 “我知道留下来,于我而言,不是一个好决定,可是,留下来也并不是没有希望的。”秦歌道:“天渡山门规森严,第一条就是禁止残害同门,而秦可儿应该也是刚来天渡山不久,我赌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挑战门规。” “再说,我也是秦治真人的族人,就算他老人家偏心,也不能允许秦可儿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害我性命吧,至少短期内,在宗门里,我应该是安全的。秦治真人也不敢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吧!”秦歌一通分析,也不是全无道理。 “秦丫头,你可想仔细了?”郑林知道秦歌是个有主意的。 “我想好了。”秦歌很肯定。 “哎,也罢,那我去找下冯师兄,看看能不能再通融一二,让你这几天先住在这测灵房里,不过这也治标不治本,你可要赶紧想想,接下来你不离开,就势必要想法子避开秦可儿才对,不然在其他地方遇到她,你只有吃亏的份了。”郑林道。 “多谢郑师兄,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要化被动为主动,我要去求见秦治真人。”秦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秦治不知是什么脾性,不若主动去探一探。 秦可儿十分看不起自己,所以肯定不会主动在秦治面前提到自己,昨天的事情,秦治必然不知。若是自己去打小报告,让秦治对秦可儿产生些许不悦,那么就会出面对秦可儿约束一二,自己就又安全了许多。 这要是在前世,打小报告这样的事,秦歌自己最是反感的,可如今,这却是她的一条保命之路了。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你这办法,可是有点冒险了!”郑林提醒秦歌。 “是有些冒险,如果秦治真人摆明了偏心秦可儿,那么我是自己上杆子送死了,不过,倒也不会立马就死翘翘,不是还有门规吗?一个结丹真人,倒不至于盯着我一个凡人的死活过不去,最多就是把我交给秦可儿处置,而秦可儿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杀了我,多半也要想个万全之法,这样一来,说不定,又有回旋的余地。”秦歌这番话,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壮胆呢。 就在此时,郑林忽然‘咦’了一声,而后手一招,一张纸符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他读取了一下纸符,眉头一皱,对秦歌道:“秦真人,召见你。” 秦歌心里暗暗发苦,这样看来,昨日的事,搞不好秦治已经知道了,所以这会喊自己去,会如何处置自己呢? 这样我命由人不由我的被动挨打局面,实在是太让她不爽了。她要怎么才能便强一点?她要怎么才能摆脱被动? 秦歌一路跟着郑林走,情绪有些低落,郑林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对方可是结丹真人,就是他有心相帮,也是力不从心。 秦治结丹后,就按照门规开了洞府,他的洞府在天渡山侧峰上,有一条灵脉从这里经过,所以他的洞府灵气相当充沛。 秦歌刚刚靠近,就觉得好像连毛孔都全部打开了,一个深呼吸,那种痛快感,就好比大夏天时喝了一大口冰可乐,通畅提神。 而秦歌这一个深呼吸下,体内的九支灵根竟然齐齐轻颤,仿佛在欢呼雀跃。 而这一变化,秦歌并不知道。 深呼吸的感觉太棒了,秦歌不由得多来了几次,于是从头到脚的通体舒展了。 “痛快啊!”秦歌不由自主的感叹。 “不错啊!反应很灵敏啊,这里灵气浓郁的多,就连你这样的凡人,也是可以感受到的,如果你能长期生活在灵气浓郁的环境里,就算不能修炼,你的抵抗力,体力,生命力也还是会得到提升的。这就是灵脉的好处。”郑林低声向秦歌介绍。 秦歌听郑林这么一说,就更觉得不能浪费了,于是一路走,一路努力呼吸着这里的灵气。她体内的灵根,随着她一呼一吸间,轻轻颤动,而后竟然齐齐的长出了一支根须,这新长出的九支根须渐渐壮大,于是九支灵根都变成了两条根须的模样。 来到秦治的洞府门口,还不等郑林通禀,洞府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郑林带着秦歌走了进去,就见秦治端坐期内,双眼闭合,似乎是在打坐。见他们进来,秦治这才微微睁开双眼。 “弟子郑林,见过秦真人。” “秦歌,见过秦真人。” “嗯,你就是秦歌?我们秦家的丫头?”秦治不急不缓的开口说到。 “是的,我是东陵城秦家的人。”秦歌如实回答。 “嗯,既然你以一介凡躯,来到了我天渡山,那便是你的机缘,你要好好珍惜,不求问道长生,但求康健顺遂。”秦治到。 “是,秦歌谨遵真人教诲。”秦歌恭敬的答道。 “嗯,既如此,你就回去吧。”秦治挥挥手,便有一小童上前,将两人送出了洞府。 “这?”郑林一头雾水。 这秦真人大费周章的召唤了秦歌过来,还以为是要说昨日和秦可儿打斗的事,没想到,就这么问了两句话,就撵人了。 “走吧。”秦歌也是一肚子疑惑不解,却不好在秦治真人洞府门口跟郑林闲聊,只好跟郑林一前一后又原路返回了。 回来的路上,秦歌心里有事,就没有刻意的深呼吸,于是体内的灵根也就没再发生变化。 回到杂事堂,郑林跟秦歌两人相对而坐。 “你说,秦真人这是什么意思?”郑林先打破了沉默。 “大抵是不在意昨天那件事吧?毕竟,此前他都不知道我的,肯定是有人将昨天的事同他禀告过了。”秦歌答道。 “那既然不在意,又为什么唤你过去?”郑林想不通。 “嗯,毕竟是秦家人,说起来,我还要管他叫一声老祖宗的,所以既然知道了我,那就叫到跟前看一眼,也是应该的吧?”秦歌有些不确定。按照常理,确实该如此,可谁知道修真者会不会按这凡俗中的常理行事呢? “似乎有点道理。”郑林觉得秦歌分析的挺靠谱的:“看样子,秦真人不打算偏帮秦可儿,你的运气不错啊!” “看样是不会偏帮秦可儿没错,但也不会维护我,大约是要任由我们自己解决了。”秦歌说:“说起来我们都是他的后辈,可秦真人并没有嫡系后人,我和秦可儿都不过是他的普通晚辈罢了。而他已经在天渡山中修炼了一百多年了,与他相熟的亲人,早已经化作了一捧黄土,你们修真之人又是讲究个不问俗缘,加入门派后,基本就算是彻底脱离了家族,所以想必秦治真人对秦家,也没多少感情了。” “可是他亲自出山,带秦可儿回来了,据说还为秦可儿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这样看来,他到底还是顾念家族的,也看重秦可儿,不然也不会把秦可儿带在自己身边了。” “恩,也许吧,可能秦真人就是看在一点香火情份上,才出面为秦可儿解决了那个麻烦吧!”秦歌心里觉得今日一见,这秦治给她的印象就是冷冰冰的,无喜无悲,秦歌隐约觉得秦治实际并不关心秦家的事,搞不好此次为秦可儿出面解决了安南公主的刻意刁难后,他心里剩的那一丁点的香火情份也就消耗干净了。 “但愿吧!”郑林不想打击秦歌,便顺着她说了。 其实秦歌猜测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秦治自幼随师父进山,百年苦修,几乎不曾回家,当年熟悉的面孔,早已不在。 在亲近的关系,缺少了沟通,也会被时间渐渐的消磨殆尽,变成陌路。秦治对秦家,早已经没有了归属感。 此次出山帮了秦可儿一把,已经差不多是仁至义尽了。日后秦可儿或者秦家有事再求到他这里,他也只会置之不理。 这就是修真界的冷漠无情之处了。 而此时的秦可儿,刚刚得知秦治真人召见了秦歌,却并多说什么,更没有追究秦歌私自离家的事。这可把秦可儿气坏了。 “可恶!老祖宗这是修炼的走火入魔了?还是老糊涂了?秦歌无视家规私自离家,按家规就该受到惩处。后来又因此破坏了家族的计划安排,损害了家族的利益,当按家规中背叛家族之罪算,应该要受三百鞭刑,以儆效尤。” “可是现在,老祖宗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放了她回去,反而命令我在这闭关,不到练气十层,不得离开。这老祖宗摆明偏心那个秦歌!” “他心里还有没有秦家?莫非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就忘了自己是姓秦的了吗?”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她秦歌受到应有的惩罚!” 秦可儿在屋里急得直打转,口中喃喃自语着。 当初,因为秦歌逃走的及时,使得秦家的顶包计划落了空,秦可儿因此东躲西藏了许久,好几次,差点被安南公主的人堵住,更是在逃跑的过程中,受了不少伤,她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冤怪起秦歌来。而随着安南公主一再的放话,要她秦可儿做安南公主的魂傀,终于将秦可儿心中的冤怪转化成了仇恨。 她不敢恨实力背景强横的安南公主,她只好狠狠的恨上了秦歌。要不是秦歌没有乖乖的替她顶包,哪有后来她被追的落魄凄惨的下场。 正文 010洗髓 她秦可儿可是秦家的天之骄女,跟秦治先祖一样天资卓绝的双灵根,她的前途不可限量,她若得道,必然带动秦家上下鸡犬升天,这可是于整个秦家利益息息相关的,可这一切就因为秦歌的逃跑,差点没夭折了。 秦可儿怎么能不恨。 秦可儿抓狂的难以入眠,整夜盘算着要如何对付秦歌。 秦歌却不知,她被秦可儿越发记恨上了,早已睡的深沉了。 熟睡中的秦歌,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的身体里,长了九个根样的东西,她仔细瞧了瞧,发现竟然是在书上见到过的灵根。 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九个灵根。 红色、黄色、蓝色、绿色、黑色、白色、紫色、银色、金色,九色闪耀不停,隐隐的,这九色光彩闪耀的频率,尽然跟她的呼吸节奏成了一体。 秦歌盯着九支灵根,仔细的看着每一处,她发现每支灵根都是两条根须,而这两条根须也是一般粗细。 渐渐的,根须开始缓缓摆动,没摆动一次,就似乎有一些彩色的丝线,从根须中流出,流向一片黑暗中,不见了踪迹。 秦歌看的入神,忽然肚子一阵抽痛,秦歌猛的就疼醒了过来。肚子的抽痛感变成了强烈的绞痛感,秦歌赶忙往茅房跑去。 一通排泄后,秦歌回到了屋里,躺在被褥中,秦歌开始回想今天吃的东西,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可能导致自己拉肚子的。 接着,秦歌就想起了刚刚那个梦,很奇怪的梦。 “怎么会梦到九个灵根呢?红色是火,蓝色是水,黄色是金,绿色是木,黑色是土,白色是冰,紫色是雷,银色是风,那么,金色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梦到金色的灵根?我这是自己脑洞太大了,竟然臆想出了一种灵根?”秦歌心想。 思来想去,也是无解。 “算了,反正是做梦的事,做不得真。”秦歌翻个身,继续睡觉了。 翌日,秦歌和郑林空闲下来时,还是忍不住问郑林:“郑师兄,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有金色的灵根吗?” 郑林闻言一愣,也不立即回答,而是仔细回忆了一番后,才开口说到:“并不曾听说过有金色的灵根啊!怎么,你为何问这个?” “啊!我是做梦梦到了金色的灵根,就想问看看有没有这样的灵根。”秦歌有些尴尬。不过是一个梦,自己到底还是魔怔了一样,有些当真了。 “哈哈哈,问一问也无妨,你呀,怕是在这试灵房里住久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郑林笑道。 “恩,也有这个可能。”秦歌笑了笑。 “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秦可儿闭关了,据说不到练气十层不会出来,所以你安全了,看来之前猜测的不错,秦真人真的不想看到,你们秦家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过多的摩擦。” “这可真是好消息,也好,我今天就搬回去吧,在这测灵房住了这么些天,我都快忘了在床上睡觉,是个什么感觉了。”秦歌笑着说。 “哈哈哈!你丫头啊!还真是乐观的很,也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秦可儿一时半会没办法找你的麻烦了,你也该轻松轻松了,只是你真的要好好做一做打算了。她总归还是要出关的。”郑林还是难免担心。 当天下午,秦歌就背着行李搬回了原来的住所。王老头见她又搬回来了,也十分高兴,十分热情的帮秦歌打扫屋子,还请秦歌吃了一顿饭,当做是给秦歌压惊。 毕竟秦歌和秦可儿在测灵房打了一架,这件事可是很多人看到了的,王老头去食肆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弟子们的议论。 “秦丫头,你可真厉害啊,竟然能跟仙师打架!”王老头与有荣焉。 “不过是取巧罢了,那测灵房本就有禁制,刚好压制了她,而失去了最大的优势后,倒也就不过比咱们力气大了一些罢了。”秦歌倒是诚实。 “诶,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仙师啊!再怎么被压制,也不是咱们能比的,你竟然还能跟她打成平手,也是够厉害了。”王老头觉得秦歌有些谦虚了。 秦歌也不在多解释什么,任由王老头自顾自的感叹不已。 这天夜里,秦歌又梦到了那九个灵根,它们任就如昨夜那般,闪烁着华彩,然后释放出一丝丝彩色的细丝,那些细丝,最后都消失在黑暗里。 秦歌仍然是疼醒的,肚子的绞痛感比昨天轻了一些,可还是忍不住。 秦歌亲身冲向茅房。 当她释放过后,疼痛感就没有了,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仿佛刚刚那种疼痛,不过是幻想。 一次是偶然,接连两天都是做同样的梦,然后肚子疼疼的醒过来,然后急冲冲的排泄了许多,这样看来,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秦歌百思不得其解。 郑林这两天又领了任务,下午帮秦歌搬完家,就下山去了,这一时半会,也没个可以咨询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秦歌就恢复了以往的作息习惯,早早起床,洗漱完,就熬了一口粥解决了早餐,然后开始晨练。 今天,王老头起的有点迟了,秦歌晨练都快结束了,他才打开门走出了屋子。 “早啊,王爷爷。”秦歌跟他打招呼。 “昂,早。”王老头看起来像是没睡醒似的。眼底一片青黑色,很像是睡眠不足而长出来的黑眼圈。 “王爷爷,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啊,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哦,也不是,人老了么,睡觉也就那样了。”王老头敷衍的说,然后就走去洗漱,避开了秦歌。 有点古怪啊!秦歌心里想。 晨练结束后,秦歌回屋里换了件衣裳,天气渐渐热起来了,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汗。 换下来的衣服,秦歌立马拿盆子泡了来洗,整揉搓着衣服,就听王老头屋里传出一阵闷哼声。 秦歌担心王老头年纪大了,别磕了碰了的,于是扬声问到:“王爷爷,你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你忙你的。”王老头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带着些焦急,似乎不想秦歌太他。 秦歌也不再追问,埋头继续洗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呢?”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秦歌回头一看,正是之前那个,很没礼貌的少年。今天他换下了那一身翠色衣服,穿了一身浅蓝色阔袖长衫,单看造型,就已经十分惹眼了,加上这少年生的白净好看,妥妥的青春无敌小鲜肉既视感。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秦歌皱眉。 “找你啊!”够直白。 “找我干嘛?” “听说你跟秦可儿打了一架,我来看看,你这么个区区凡人,是怎么做到的。”果然,语气一如既往的不中听。 于是秦歌直接无视他,继续洗衣服。 “你这到底是干什么呢?”没礼貌的少年,又多了一个惹人嫌的地方:太唠叨。 “洗衣服,你不知道吗?”秦歌没好气的说。 “洗衣服?为什么不用清洁术?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一个凡人!”他眼中带着一些狡黠的笑意。 秦歌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干脆不理他。 “秦歌,要不咱俩比划比划呗?”终于,他透漏了此行的目的。 “不!”秦歌也不多言,拒绝的干脆,她可懒得哄这样的二世祖玩乐。 那天叫他,他就坐在那个丁卯真人的身边,明显的很有开头。只怕不是修二代,也是个有厉害师傅罩着的。 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对于秦歌而言,简直不在话下。 “别拒绝我呀!这样,你陪我比划比划,我也不懂用灵气,怎么样?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给你一颗定颜丹!” “定颜丹?”秦歌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对,就是超级难炼制的定颜丹,吃一颗,你就可以容颜永驻,永远不会老去了!” “不稀罕。”秦歌撇撇嘴,很是不削。 “那你可以提要求,我看看能不能满足你!”这人大概是完性大发了,竟然给秦歌开了空头支票。 “好,问你个问题,你答的上来,我就跟你过过招。”秦歌灵光一闪,笑着说。 “你问。”他毫无防备。 “如果有人做梦梦到灵根了,然后就会拉肚子,这是怎么了?”秦歌故意漫不经心的随口问到。 “呵,我还当问什么呢,这不就是洗髓么,至于你说的什么做梦梦到,只怕是理解错误了吧,那叫坐照内观,每个进入练气期的人都会无师自通的一种本能。我说,你怎么问这么个问题?你这是好奇修真一途?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你灵种都毁干净了,没希望了。”他说到最后,也犹犹豫豫的放缓了语气。 大约是怕说的太直白了,会伤了秦歌颜面,惹得秦歌不跟他玩了吧。 “洗髓?”秦歌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不已,忍不住低声惊呼一声。 她试想过,有可能是住在测灵房太久了,所以冥冥之中被测灵钵影响了。也想过,是自己最近被秦可儿带来的压力感折腾的狠了,所以潜意识里恨不得自己变得强大一点。 可她绝对没想到,竟然是坐照内观?而且洗髓?这么说来,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修炼了? 正文 011伐经 明明已经被确定与仙途无缘了,明明都没有灵种了,可是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洗髓了?难道是那天! 秦歌忽然就想起,那天夜里在测灵房里遇到的事。莫非,是试灵钵? 如果没有记错,洗髓以后就是伐经了。 一想到这个,秦歌也顾不得惊讶了,赶忙继续问到:“那洗髓成功后是不是就该伐经了?” “对啊,洗髓伐经,这是连在一起的,这都是修真常识了,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快跟我打一架吧!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带你离开天渡山,怎么样?”他忽然抛出了一个让秦歌十分心动的诱饵。 “带我走?你怎么带我走?我怎么说也是天渡山登记在册的杂役,说的直白点,我也算是天渡山的财产了,你还能强取豪夺?”秦歌这话里有玄机。 她故意激他,套他的身份信息。 “哼,我殷昊可是天外天年青一代里的翘楚,未来说不得就要接手我师傅的千草峰,跟你们门中开口要个杂役,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殷昊没有察觉秦歌的套路,于是跟着秦歌的套路跑,自报了家门。 由于秦歌这才是刚刚接触修真界,所以对一些基本信息,知道的并不完全,更不知道什么宗门派别啥的。 所以殷昊自吹自擂了一番后,秦歌也不过是大概感觉到,他的来历不俗。 秦歌眼下是吃了信息不对等的亏了。 若是让她知道,眼前这位,乃是传说中百世不遇的极品单一木灵根,而且丹道造艺非凡,深得师门认可,在天外天堪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怕秦歌对待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随便了。 可秦歌到底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极其敷衍的,跟殷昊简单切磋了一下后,连胜负都没分出来,就把他撵走了。 殷昊离开后,王老头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秦丫头啊,刚刚那位仙师,是你的朋友啊?”王老头神色中有些不自然,大概是心里对修真者总有些敬畏之心。 “不是朋友,只不过见过两次罢了。”秦歌如实回答。 “哦,我还当是你的朋友嘞。哎,咱们不过是凡人,跟仙师们说到底,是天差地别的。”他这话带着许多唏嘘感叹的意味。 秦歌却心里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坐照内观和洗髓的事,就没跟他继续闲聊,而且回了屋子,翻出了那本《修士基础全解》,又重头看了一次。 可这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本常识百科知识,并不是正了八经的修真指导功法,所以没有详细的介绍,洗髓伐经的事,也没有关于修炼灵气的方法说明。 “不行,要赶紧弄本真正的修真入门功法才行。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了,现在这个情况,搞不好就是我这体内的被毁了的灵种,不知怎么就又恢复了,生长出了灵根,然后自动的产生了坐照内观的本能?”秦歌大胆的推测。 “可是要怎么才能弄到修真功法呢?我这情况太特殊,明明丁真人梁真人都已经确定我绝无恢复的可能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已经恢复了,只怕真的要把我剖开来看一看了,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这可是九灵根,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安全起见,这异变,谁也不能告诉。所以不能找郑师兄借书了,只能另外想想办法。” 秦歌整理好思路后,就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食肆是低阶修真者聚集的地方,便于打探消息,所以秦歌决定去食肆解决午饭,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别人手中,想办法买一本书。有的时候,不熟悉的人反而比熟悉的人更安全。自己忽然修炼的事,熟悉的人知道了,只怕要刨根问底。 然而结果却有些异想天开了,她一个凡人,跟其他修真者压根就搭不上话,怎么可能就吃个饭的时间,就能找办法找人买书? 于是只能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王爷爷,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做买卖的地方啊?”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吃饭时,她听到有人在议论,好像说的就是什么坊市的事。她也不好直接跟人家打听,就回来问王老头了,他在天渡山的时间不短,想必知道一些。 “哦,你说的,是天渡山的坊市吧?有的,就在后山的山谷里,是大家交易闲杂物品的地方。”王老头盯着秦歌看了看,眼神有些怪。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这是想买什么东西?还是想卖什么东西啊?” “哦,我想买几本书来看看,毕竟是跟修真者在一处生活的,多了解一下修真者的事,也是应该的么,所以就想买几本书来看看。”秦歌的这个借口还算合适。 “诶,你呀,别浪费那个钱了,仙师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人好掺和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种地养家畜吧,这辈子没希望了,下辈子再努力看看吧!”王老头挺不赞同秦歌的想法。 “果然还是个孩子,不会打理自己的收入,只会乱花钱。”王老头心想:“有那么些闲钱,还不如买一两颗仙师们炼制的仙丹呢,搞不好就能延寿好几十年。” 秦歌不知道这王老头的想法。 在听王老头给她指明了路后,秦歌就带上全部的家当,往坊市去了。 她来到这天渡山也快两个月了,每个月都是月初就发放了灵珠,而前两天跟着郑师兄见了丁真人,被断定毁了灵根无法修真,所以梁真人为了显示天渡山一脉的风骨,所以赏赐了她一块下品灵石。 除了吃饭话费了十几个灵珠外,其他的收入基本都被她存了下来。 所以此时,她有一块下品灵石外加四十颗灵珠的积蓄。 一路边走边跟人问路,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就见两山相连之处,自称一片平坦的山谷,这山谷中,搭建了不少小小的摊位,此外,还有一些人干脆把东西往地上一放,然后席地打坐,摆起了零时摊位。 这放眼望去,大大小小形式各样的摊位,竟然不下百种。身穿天渡山弟子服饰的人往来其间,好不热闹。 秦歌很快走到近前,开始了她的淘宝行动。 丹药、符箓、功法书记等应有尽有,价位都不算太高,就拿最极端的止血散来说,一瓶只要三颗灵珠。在秦歌看来,其功效相当于云南白药,也类似于创可贴,可以作为日常必需品储备。 一连看了好几个摊位,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摊上,发现了目标。 摆摊的是个年轻的女修,她兜售的物品大多是低阶的功夫书籍。 一本《练气详解》她要半块低阶灵石,秦歌觉得价格可以接受,于是又随便选了一本低阶的术法书籍,以一个低阶灵石的价格痛快成交了。 带着一本《练气详解》和一本低阶的木系功法《缠绕术》,秦歌脚步轻快的回到了住处,关起门,迫不及待的就看起书来。 《练气详解》中,详细的介绍了练气期的各种问题,秦歌仔细的研究起洗髓伐经的这一章。 书中讲到,灵种育成灵根的同时,会自动激发坐照内观的本能,同时,灵根开始自动释放灵力,对身体进行驱晦涤浊,把体内积攒的污浊物质统统冲洗一番,以使身体无限回归出生伊始的那种洁净状态。 而当洗髓结束后,就需要自己操控灵力,让灵力在经脉中点点游走,扩大经脉的容量,以此为后面修炼打下基础。这个就是伐经。 伐经的过程中,经脉会有一个毁灭重生的过程,需要服用一些一直疼痛的药物才能挺住,而这样的药物多少会影响伐经的效果。 也有毅力坚强之人,凭自己的忍耐力,扛过了这一关,而往往这样的人,日后成就都超乎寻常之人数倍。 秦歌看完了书,心里就做了决定。 既然修真一途本就好似逆天改命,其中必然会遇到诸多艰难险阻,而非心智强横者,多半路而夭,那么自己就应该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这洗髓的痛,已经挺过来了,那么这伐经之痛,也当做是对自己心智的磨练好了,别人能抗住,她秦歌,自然也能抗住。 于是三天后,当秦歌洗髓结束后,她开始尝试调动灵力,进行伐经。 书上说起来容易,可实际做起来却很难。 没有人指导秦歌具体操作中的细节,所以秦歌只能靠自己看书摸索。 首先,坐照内观,这个她在尝试了几次心神凝聚后,就会了。而后,就是凝聚念力,引动灵力。 然而,任由秦歌一次次的尝试,那九支灵根却毫不见动静。 秦歌哪肯轻易放弃。 于是接连三天,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就憋在屋里反复尝试,幸亏她已经洗髓成功,也算是初涉仙途了,所以比起寻常人,可要耐饿的多。三天不吃,竟然也没什么太明显的不适之感。 而第三天的夜里,秦歌终于成功引动了一小丝灵力,而后小心翼翼的引导这丝灵力往经脉而去,当这丝灵力解除到经脉的瞬间,经脉就被这一丝灵力搅碎了,撕裂式的疼痛感袭来,秦歌两眼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可是她硬是咬牙挺住,缓了一缓后,就推动着这丝灵力继续前进,一点一点的前进中,经脉寸寸粉碎,而秦歌已经疼得留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就连身下的褥子,也早已经被打湿了。 终于,熬过了一个通宵,清晨时分,粉碎了的经脉,开始在原处重生,一点点莹白的光华包裹着新生的经脉,秦歌身体隐隐散发出莹白的纹理来。 而后,经脉新生带来的舒爽感觉,让秦歌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阵舒畅的低咛。 坐照内观一番,发现自己的经脉竟然比从前宽广了九倍不止,这大大的超过了书上所说的“伐经后,经脉成原先三倍左右,更利修行。” 正文 012杀人(上) 完成了洗髓伐经后,秦歌只觉得通身舒畅无比。 甚至隐隐的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着这天地间的灵气似的,一种舒展的感觉由头至脚。 就在彻底完成了洗髓伐经的这天夜里,秦歌早早睡下了。这些天来,她忙于洗髓伐经,也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今日算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子时刚过,秦歌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中,意识已经沉沦梦境。 可在她这不知不觉间,身体的深处,九灵根忽然忽闪忽闪的急速闪烁了起来。 与此同时,九天之外,天际尽头的混沌地带中,忽然有一团灰蒙蒙的东西蠕动了一下,而后猛地从原地消失。 天渡山的山门结界处一阵水波荡漾,一团灰色物质穿梭而过,几个闪烁,就蹿进了秦歌的屋里。 九灵根闪烁的频率更快了几分,秦歌的身体感觉到了这异样,秦歌翻了个身,却没有醒过来。 灰色的物质忽的直扑向秦歌,融入她的眉心处,消失不见了踪迹。 就在这一刹那,无尽海深处的一座独岛上,有一俊美少年连连掐诀,一道道近乎透明的丝线在他的指尖飞舞。 忽然,他停下手中动作。眼眸长合间,竟然成了一片银色。 “这乱世,就要开启了吗?”少年喃喃自语。 第二天醒来,秦歌如往常一样洗漱晨练,没有丝毫异样。 “秦丫头,最近心情不错啊,小模样水灵灵的,怎么看着就像是那些仙师似的!”今天的早饭是王老头和秦歌自己开火做的,吃饭时,王老头盯着秦歌看了许久,隐隐发觉秦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王爷爷你看错了吧。”秦歌没办法跟他解释,只能含混过去。 “是吗?”也不知道王老头到底想了些什么,反正接下来,他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吃完饭,秦歌收拾碗碟,王老头回了屋子,就再没出屋来。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傍晚,秦歌趁天色还没暗下来,抓紧时间看了会书。正看着,就听隔壁的房门轻轻的开了,然后就听见王老头离开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还不是往茅房的方向,听着像是离开了小院。 “马上就天黑了,他这是干什么去了?”秦歌有些疑惑,却也没当一回事。 而等秦歌睡下没多久,王老头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然后进屋后没多久,就发出了一阵低沉的闷哼之声。 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受伤了? 秦歌担心王老头,于是起身穿了衣服,出门来到王老头门外。 屋里黑漆漆的,王老头没有用日光石照亮。 “王爷爷,你怎么了?没事吧?”秦歌轻轻敲了敲门。 “啊!没事没事,你快睡吧!”王老头听见秦歌的声音,赶忙回道。 “王爷爷,我刚听见你的声音不对,你是不是受伤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啊?”秦歌再次问。 这次,门吱呀的一声,从里头打开了,王老头站在门缝里,背后是一片漆黑,月光隐隐的落在面前,秦歌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没事,就是有些肚子饿了,跑去抓了只鸡,准备杀来吃,你要不要吃啊?”王老头果然手里端着一盘鸡肉。 秦歌摇摇头:“我不吃了,那王爷爷你早些休息啊!” 话毕,秦歌转身就要回屋,却被王老头一把拉住。 “哎,丫头,我今天忽然很是想念家里的亲人,所以忍不住,怕你看了笑话,你却又撞见了,索性就陪我喝两杯吧,咱们凡人寿命有限,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王老头语气悲痛,带着深深的伤感。 秦歌见他眼圈通红,花白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样子很是凄惨,心里有些可怜他。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来到王老头屋里,他打开日光石照亮屋子,摆上鸡肉,又拿出一坛果酒,给秦歌和他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哎,我如今六十有五了,算一算,也已经离开家六十年了,当时家乡遭灾,我们一家人逃难离开故土,一路南来,一大家子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我也跟家人走散了。”王老头开始絮絮叨叨的追忆往事。 “后来,我流浪乞讨,遇到了天渡山的仙师,仙师受了伤,只剩一口气在,我给他喂水,这才吊着命,直到他的同伴找来,为了感谢我救他一命,这才带我回了天渡山。”边说,王老头边和秦歌碰杯,两人各自饮下杯中果酒。王老头又将两杯填满。 “可是人的命都是天注定,我救他逃过一死,可他第二年却还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而我,就一直待着这天渡山,打杂换口饭吃,这一待就是六十多年。” “这些年,我见过不少仙师陨落,知道他们修真一途,也不容易,而我本来就是凡人,没有半点修仙的可能,我也不强求。” “现在,你来了,原以为,你也能跟小老儿我做个伴,咱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却不曾想,丫头你另有机缘啊!”不知不觉,已经半壶酒下肚,王老头忽然话锋一转。 “王爷爷!”秦歌闻言一惊。 “哈,你也不要瞒我了,我看得出来,你近日肌肤越来越光洁,样貌也好似超凡脱俗了起来,这分明就跟其他仙师一般。”王老头十分笃定。 秦歌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王老头此时有些异样,秦歌便打起精神,提高了警惕。 “前阵子,我不小心撞见落日林里,一对仙师在合体修炼,听他们交谈时说到,合体双修,大有裨益。”说到这里,王老头的眼中忽然散发出一阵邪光,整个人也忽然换了气场。 秦歌立马反应过来不妙,立马起身,却不想,手脚酸软,竟然一动不动了。 “王爷爷,这是?”秦歌看了看桌上的酒肉,又看了一眼王老头,便知道自己多半是着了王老头的道了。 “呵呵,不错,这酒里,我下了药,三十个灵珠才换来的禁灵散,原本想着,明天再拿来对付你的,谁知道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哪有放过的道理!这屋里我又点了只对修真者有效的落尘香,丫头,你就乖乖的成全爷爷吧!”王老头缓缓起身,往秦歌身边走来,神情狰狞,眼神中尽是癫狂之色。 “我不能修炼成仙,你凭什么又能了?你不是跟我一样的吗!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王老头一把抓住秦歌的手腕,狠狠的质问秦歌。 “王老头,你魔怔了吗!你发的什么疯!”秦歌怒声呵斥,却只能任由王老头拉扯,自己玩去控制不了。 “魔怔?哈哈哈!我没有,我清醒的很,只要我把你的元阴夺了,我就能把你的灵力融合给自己,我就能修炼了!哈哈哈!我也能修炼了!”王老头越说越兴奋,竟然直接上手,撕扯起秦歌的衣服来。 秦歌心往下一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这老头疯魔了,他恶意一生,必定一意孤行,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情急之下,秦歌开始试着调动灵根,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一试之下,脏腹一阵闷痛传来,却还是没能化解这药力。 王老头扛起秦歌扔到床上,赤红着双眼就扑了上去,秦歌大脑‘轰’的一下,猛地就想起那些恋童癖的变态来。 简直恶心至极! 强烈的自保意志作用下,秦歌的胳膊忽然一撑,秦歌的身体顺势滚下床,避开了王老头的一扑。手臂一阵酸麻,疼的秦歌冒了一层冷汗。 然而冷汗一出,身上的禁锢力量竟然缓缓散去了。 王老头伸手来抓秦歌时,秦歌就是一闪,又避开了。 “你竟然没事?”王老头瞪大了眼睛,大约那药多少对他也是有些影响的,王老头脚步虚浮,再次朝秦歌扑来。 秦歌再次闪开,动作越来越灵活。 王老头连着三次没有得逞,气急败坏之下,抄起脚边的凳子,就向秦歌砸来。 秦歌弯腰避开,然后一个扫荡腿,将王老头踢翻在地。 王老头反应不慢,身体素质也好,倒地后,立马爬了起来,一把摁住房门,阻止了秦歌打开房门出逃。同时扯住了秦歌的发髻,将秦歌往床榻拖去。 秦歌头发被扯住,动作收到限制,竟然被王老头又摁倒在床上。 正文 013杀人(下) 秦歌哪肯束手就擒,右腿一蹬,就将王老头踹的退出好几步远。 “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这个丫头片子了!”王老头定了定身形,再次冲秦歌而来。 王老头到底是成年人,虽然年纪大,可是长期生活在这灵气充足的地方,所以身子骨还像普通中年男子一样强壮。力气也不小。 秦歌毕竟细胳膊细腿的,跟同龄的秦可儿还勉强能打个平手,可这对上了王老头,秦歌就力不从心了。 王老头能到一扯,秦歌被再次摁倒。见秦歌挣扎的厉害,于是王老头狠狠地卡住了秦歌的脖子。 他手上力气大,秦歌被他掐的快要窒息了。 “我叫你折腾,叫你修炼,我看你这下还修不修了?你跟我是一样的,你也不过就是凡人!”王老头低声嘶吼着。 他的脸上爆出条条青筋,脸整个涨得通红,汗珠顺着脸往下流,落了秦歌一身。 王老头彻底疯狂了,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秦歌都感觉自己进气少,出气多了。 挣扎间,秦歌猛的扣住王老头的右手中指,使劲一掰,王老头吃痛,缩回了右手,秦歌顺势把王老头一脚蹬开。 王老头被她猛的一蹬,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岛过去,他的头刚好磕在床边脚踏的角上。 一声闷哼后,就见鲜血冒了出来。 王老头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血就顺着他的后脑勺流到了他的脖子上,打湿了他半边身子。 “血,啊!血!你差点杀了我,你差点杀了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王老头语无伦次,双手颤抖着,极度危险。 王老头一把从墙边拎起做农活用的镰刀,扬手就向秦歌挥了好几下,秦歌躲闪不及时,右臂被划出一条口子。 王老头见秦歌手臂流出了红色的血,哈哈大笑起来:“红的血,红的血,你跟我一样,都是红的血。” 好像是这血刺激到了他,王老头越发疯狂了。 秦歌被他逼到了墙角,眼看就要被他从正面一刀劈中了。 生死关头,秦歌只能拿出搏命的架势,腰身一冲,一把抱住王老头的腰,靠这爆发的力量,将王老头推到在地。而下劈的镰刀,就直直落到了秦歌后背上,顿时,一股血柱喷了出来。 王老头挣扎着就往起来爬,秦歌哪还会给他机会,单手抓过插在背上的镰刀,毫不犹豫的反手一划。 刀锋快速的划过王老头的颈部大动脉。王老头瞳孔猛的睁大,颈部的伤口处逐渐溢出血来。 血越流越多,王老头口吐血沫,两腿乱蹬。可动作却越来越缓慢了。 三息过后,王老头彻底不动了。 秦歌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确定人已经死彻底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放松下来后,秦歌才觉得一股脱力感袭来,靠着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缓了缓,才开始想善后的事。 王老头没安好心,她是正当防卫才杀了他。可是毕竟宗门是禁止同门相残的,所以这事如果被宗门知道,那她一定会受到极严重的处罚。 如果没记错,门规中说过,宗门中,凡人杂役私斗害命者,不论出于何因,都将被炼制成魂傀。 这魂傀就是没有自主意志的傀儡,靠灵魂印记操控的,虽然有生命波动,可却于死无异了。就类似于可以正常活动的植物人。 秦歌绝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处罚,所以她立即动手,把痕迹处理了一番,然后将王老头的尸体装在麻袋里,往肩头一抗,就抄小路往山门处走去。 还好沿途没有遇到巡夜的弟子,秦歌顺利到了山门跟前。 秦歌摸出王老头的腰牌,打开了结界,扛着王老头出了天渡山。 外面在月光的照射下,倒不是漆黑一片的。 晚风吹过,寂静中只听阵阵兽吼声此起彼伏。 秦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前行。 行动间,体内的药力渐渐散去,那种压抑束缚的感觉荡然无存。 秦歌脚步越发轻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扛着王老头的尸体翻过了一座小山。 宗门附近的凶兽要少很多,几乎很难遇到,毕竟凶兽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再往远处走,就说不定了。于是秦歌将王老头的尸体就在了这里,简单的把周围布置了一番。 而后,秦歌解开身上止血时简单包扎的绷带,原路回返,并留下一些自己的血迹。 用自己的腰牌打开了结界,秦歌回到了宗门里,然后直接在山门处躺了下来,等待巡夜的弟子发现自己。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有人推了她一把:“你是谁?怎么一身血迹斑斑的?发生了什么事?” “仙师,我是杂役堂的杂役,我跟王老伯出山取野谷的种子,遇到了凶兽,我们分开跑了,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回来。”秦歌边说边哭,演技一流,完全的诠释了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十岁孩子的形象。 果然,巡夜的弟子没有怀疑,一人送她回了住处,一人跑去向杂事堂的管事汇报。 一个杂役弟子罢了,王老头的死到底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王老头确实经常在山门在不远的地方寻找一些植物的种子,所以没有人怀疑秦歌的话。 只是,杂事堂的人在帮秦歌治疗伤势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秦歌竟然有灵根了,虽然是废材的五灵根,可毕竟她之前灵种被毁,已经被几位真人断定,再没希望恢复,可现在却变成成了五灵根。 这可真是惊呆了众人。 在冯源的追问下,秦歌只说迷迷糊糊的被一团黑色的东西追着跑,然后她跟王老头分头跑,那东西追着王老头跑了,她受了伤,就一边往回跑,一边找草药止血,乱七八糟的吃了很多草药,这才勉强撑着回到了宗门。 听了她的讲述,可见她自己也不到底是怎么恢复的。 但冯源大胆的推测,极有可能就是秦歌乱吃的那些草药中,有哪一种就有修复灵根的功效。 可惜秦歌不认得了,白白错过了天大的机缘,若是能得到种子,拿回来养殖,那将会为多少人重启修真之路啊! 秦歌瞎掰了一通,心里实际也没底,谎言其实很容易被看破。可实际上越看起来漏洞百出的谎言,反而越显得真实,而那些越完美无缺的谎言,才会因为过于完美而引起怀疑。所以秦歌这含糊之下,反而让来盘问的人没觉得有问题。 但现在,她没功夫顾及这个,刚刚冯源给她测灵的时候,她竟然只看到了五色的灵根?而且还只是单根须? 另外的四色灵根呢?那新长出来的根须呢? 秦歌恨不能立马坐照内观一番,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现在冯源就在眼前,还有几个杂事堂的弟子也在,而且又有负责调查的弟子找他问话,她只好等晚上回去自己屋里,再来检查看看了。 被反复追问了多次,秦歌小心翼翼的应对,总算没出纰漏。负责调查的弟子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就放秦歌回去了。 她先去了王老头的屋子。屋里还是秦歌收拾后的样子,血迹是秦歌用鸡血遮盖后,再擦干净的。 王老头经常帮食肆杀鸡杀羊杀猪,所以屋里总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也时常会留下一些家畜的血迹,想必负责调查的人也发现不了异样。 秦歌再凳子上坐了下来,发出一声惋惜的长叹。 这王老头也不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他毕竟是一个凡人,身处这修真门派中,就好似一个异类。 每天眼看着身边的人都在修炼,都在追逐大道,而自己只能认命的平凡走过一生,就好像每一天都在等死。 久而久之,心里就扭曲了,只是之前并不曾发作。 直到秦歌来了,他以为找到了同类,他热情的欢迎秦歌。 可是秦歌先是和秦可儿打斗了一场,显示出不俗的战斗力,后来又灵根觉醒,踏上了仙途。 这样的变化,王老头打从心底不接受。他已经认定秦歌是他的同类,好不容易他有了同类,不孤单了,他哪里肯改变现状。 而后,又让他碰到了弟子野合双休,让他知道了双休可以取长补短的作用,于是他一意孤行的理解成双休也适用于他这样的凡人。欲望无限的扩大后,他瞄准了秦歌。 一是秦歌刚刚踏足修真一途,根基不稳,二是秦歌年龄还小,心机不够,便于他行事。于是他一心计划着把秦歌变成他的禁脔,成为他益寿延年的秘法。 “哎。欲望使人迷失了心智啊!”秦歌感叹。 正文 014听课(上) 一夜辗转反侧,秦歌想了许多,第二天,秦歌一脸疲惫的出门,开始晨练。 晨练过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秦歌回房,她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里头是她新领到的衣物。 一件天渡山弟子道袍,一块新腰牌,一瓶小黄丹,五块低阶灵石。 她从今天起,就是天渡山的外门弟子了。 她真正的成为了天渡山的一份子了。 秦歌依然被分到了杂事堂,都是熟人,到省去了不少麻烦。 昨天晚上坐照内观,她依然看到了九种颜色的灵根,依然都是两条根须,这个试灵钵测出来的结果大大不同。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九种灵根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事,而且那金色灵根也一样神秘非常。 本着虱子多了不怕痒,怪事多了见怪不怪的心态。秦歌干脆不纠结的找寻答案了。 “一般灵根生出根须时,就会开始洗髓伐经,而洗髓伐经越早越好,我如今灵根生成了两条根须,等于说我已经是练气二层了,我此时才完成洗髓伐经,说起来,已经有些迟了,不过不要紧,笨鸟先飞,往后就加倍修炼吧,争取早日到达练气三层,这样就跟秦可儿是同等阶了,再对上,也就不那么束手束脚了。这才是我真正的保命手段。”秦歌开始正式修炼前,针对自己的情况,又仔细的分析了一番。 可原本准备苦修的秦歌却没料到,十日后,自己就突破了,灵根齐齐的长出了第三道根须,她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练气三层。 “这也太快了吧?”秦歌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进阶竟然如此之快。 一般从练气一层到二层,速度很快,大约只需十来日,大部分人都能完成进阶。这是因为没有生成灵根前,人体自身会蕴藏灵气,只是这个灵气却只是简单的积累,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利用。而生成灵根后,就有了灵根作为媒介,灵气转化成灵力,这才开始发挥应有的作用。 而练气初始,原本身体积攒的灵气厚积薄发,所以从练气一层到练气二层,多半是靠这原始积累的,这就大大缩减了时间。 可从第二层起,每一次进阶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少则数月,多则数年,天资不同自是分了先后。 可是秦歌却只用了十来日就突破了,这简直太反常了,就像是开了外挂在修炼。 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秦歌只好先停止修炼。 天渡山的外门弟子都可以到问道山下,聆听门中前辈讲道。 秦歌如今也是外门弟子,所以也有资格去问道山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踏上白玉阶梯。 她不紧不慢的往问道山走去,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很是新鲜好奇。 “前面的小师妹,等等我!”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秦歌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胖胖的少年人喘着粗气走了过来。 “师妹也是要去问道山吧?你是第一次来听讲对吧?走走走,我给你带路。”这胖胖的少年笑嘻嘻的说:“我叫金三两,练气四层,水火土三灵根,早前就听说过你了,你叫秦歌对吧?” “金师兄好。”秦歌整体而言,还是比较严肃的一个人,虽然心里活动挺中二,可到底是部队里待久了的,言辞间总带着生冷之气。 “客气了客气了,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可要互帮互助哦!不要跟我见外。”金三两有些自来熟。 “说实在的,我真的特别好奇你,一夜之间,毁了的灵种重新生成灵根,虽然是五灵根,可也够惊人的。”金三两藏不住话,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呵呵,大约是运气好吧。”秦歌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可不是么,你这绝对是运气好,所以才遇到了机缘,我跟你说,咱们修真一途,最看中这机缘,我一看你这面相,就知道你必定的福缘不浅之人,往后咱们可要多走动走动,让我也沾沾你的运呗!”这金三两嘴皮子功夫简直了得。 两人一路走,就听金三两一人滔滔不绝,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话,明明两人才是头一次见,可硬是被他弄的好像认识了很久关系很好的样子。 秦歌就快要被他聊崩溃时,他们总算到了问道山。 这问道山并不是真的一座山,而是一个类似于阶梯教室的地方,主讲的修士坐在当中,四周层层围坐着许多弟子,座席一圈比一圈位置高一些,以保证大家都能看到主讲。 之所以把这样一个地方叫做问道山,却是取了问道如登高山之意。 此时,主讲已经坐定,四周也围坐了许多弟子,秦歌略略估算了一下,来听讲的不下五百人。 秦歌和金三两赶紧找了席位盘膝坐下。 今日的主讲是一位女修,筑基大圆满境界的水木双灵根,名叫卢燕。 此时她正讲到练气期心境的修炼问题。 “心境的修炼不容小视,这关乎以后渡天劫的心魔考验,此时虽觉为时尚早,可真正到了心魔考验一关时,在后悔根基不好就来不及了。”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所以一定要重视起来。而说到底,心境的修炼无非就是做到问心无愧四个字罢了。若心中有缺,领你无法支撑自己的信念信仰,就会心境不稳固。” “如此,定有人会想,为何邪修亦能正道?”讲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 见她停下,弟子们开始低声交流起来。 金三两也见机凑过来:“今天的主讲,可是了不得,她的双修道侣可是裕华真人,那可是结丹真人嘞!” “这一般结道侣这事,也讲究个对等的问题。你想,结丹真人可是有五百年的寿元,而筑基修士不过两百年,咱们练气的最惨,才一百年。你想想,如果筑基修士一直不能突破,那岂不是结丹了的道侣,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另一半衰老而死的一幕了?” “那可是很容易给心里留下不好的影响的。说大了,搞不好日后就再难进步了。”金三两懂的挺多的样子。 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卢燕却又继续开口说到:“这邪修,他们认定的道,于我等不懂,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道,去衡量他们的道,从而就认定他们的道,是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所谓的对错,只适合于一定的评判范围。而对于我们正道修士而言。心中的正义感,就是这个范围。” 听到这里,秦歌不由暗暗感叹,这卢燕的见解,也真的可以说是颇有些先进了。 这一番解读,几乎涉及到了心理学、哲学、相对论等一些问题,在这个并不太注重精神文化方面发展的世界,已经可以说是先锋式探讨了。 正文 015听课(下)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我们看来,邀月仙子修炼全靠吸食男子精血为己用,杀人无数,她追求的道,便是无视了其他一切生命的唯我的道,在她的道里,只有她是唯一的生命,其他的一切生命,都是她的修炼物资。” “就好比我们用灵石灵药辅助修炼一样。我们没觉得灵石灵药有生命,没觉得他们与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对灵石灵药的认知定位是与我们本身不同的。” “而邀月的眼中,除她以外的所有生命,就是灵石灵药,她可以毫无顾忌的采补,心中不会因此而留下心境的漏洞。这个道理,大家能理解吗?”卢燕的解释很细节话了。 这不过就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会有不同的认知,大致可以理解成是,唯我主意和唯物主义的差别。 听讲的弟子们纷纷点头应是。 “嗯,心境的问题说了,那么接下来就说一下精神力的问题。”卢燕话题一转。 “所谓的精神力,其实也就是灵魂之力,不过可惜的是,灵魂之力的淬炼之法,至今仍然没有具体的功法可以参照,据传说在远古的修真界,倒是有这样的功法的,只可惜后来不知怎么就失传了。而如今,我们修炼精神力时,多半都是用的天雷淬灵之法。” “这天雷淬灵之法,就是建一座天雷淬灵阵法,引动天雷淬炼灵魂,说起来这也都不算是修炼灵魂之力,而且在淬炼灵魂的韧性。” “之所以要修炼这精神力,也是因为邪修之辈通常都采用秘术修炼精神力。而他们修炼的秘术法门,又几乎都是以吞噬为手段的。如果说我辈正道修的是精神力的韧性,那么邪修,则是修的精神力的多少。他们注重量的积累,我们注重质的锤炼,到底孰弱孰强,却也没有办法做出详细的对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修炼精神力,注重的是自我保护,而他们修炼精神力,则是以攻击为主。” “也就是说,为了防止在于邪修之辈对阵时,不被对方攻击吞噬了灵魂,所以我辈修真者才努力的淬炼精神力。说白了,这也就是一种单纯的被动防御和自我保护。” “那么,又有人该好奇,邪修为什么可以修炼吞噬精神力的法门,而我们却不能呢?”卢燕又提出了问题,引发了新一轮的讨论。 果然,金三两又凑了过来。 “哎,你说,这邪修的法子厉害,还是咱们的法子厉害?” “刚刚卢燕前辈不是说了吗?他们注重数量的积累,我们追求质量的锤炼,这两者没办法做出详细的对比。”秦歌一时不明,金三两怎么又问到这个问题了。 “嗨,话是这么说,可你说,两方对阵,总有个输赢的吧,你说是不是?”金三两不以为意。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问问卢燕前辈?”秦歌也有点好奇这个问题了。 “我可不问,谁问谁显得蠢。”金三两撇撇嘴。 “那你问我就不蠢了吗?”秦歌说。 “呵呵。”金三两尴尬了。于是赶忙岔开话题:“你说邪修的法子为什么咱们不能学?咱们的天雷淬炼有点被动挨打啊!纯自我保护防御的法子,也太憋屈了。” “说不准,这跟心境的问题是一个原因。”秦歌猜想。 “好了,大家听我说。”卢燕适时的打断了讨论。 “前面我们讲过心境修炼的问题,而这精神力的修炼,跟心境的修炼,隐隐有些相关。邪修在吞噬了他人的灵魂后,壮大了自己的精神力,可是这中间有个非常致命的问题,就是被吞噬的灵魂,很有可能会发生反噬。”卢燕点出了关键。 “这种反噬,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变成夺舍,也就是说,一个不好,就有可能给别人做了嫁衣,偷鸡不成蚀把米,吞噬不成反被吞噬。” “而这吞噬灵魂,最轻的副作用就是会留下被吞噬者的灵魂碎片,有时是一段记忆,有时是一个信念,有时是一种人格。而这也同样会给修炼带来很大的风险。” “比如在经历心魔考验时,如果这些灵魂碎片碰巧发生作用印发了心魔,那么,几乎是无解的,因为你不知道这心魔的前因后果,这心魔根本就是被吞噬者的,所以你我从下手。那么后果只能是心魔考验失败,从此留下更严重的心魔诱因,终其一生难以突破。” “又或者,心魔考验中,其他人格作祟,直接导致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所以,我们不能用这法子。而邪修多半修唯我之道,心魔考验时都以自我为唯一,几乎没有所谓的心魔,只有自我的极致。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所以没有进一步的探索。” “总之,邪修之法不适合我们,大家切记。”卢燕再一次强调了一下。 听到卢燕说邪修之法会有的后遗症之一就是留下灵魂碎片,其中一种情况是会留下一些记忆。 于是秦歌整个人都有点别扭了,她之前回忆起赵云娘哭诉的画面,那绝对是之前那个小姑娘秦歌的记忆了,那是不是说,她实际上是吞噬了小姑娘的灵魂,然后留下来她的灵魂碎片? 想到这,秦歌忽然后脊背一阵发凉,感觉十分渗人。 那这样的情况下,会不会发生反噬呢? 一想到这,秦歌更不淡定了。 “不行,要想办法仔细了解下这个问题才行,不然真的隐患太大了。”秦歌心想。 金三两发现秦歌神色有些不对,开口问道:“想什么呢?怎么,觉得害怕?哎呦我说你也真行,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啊!邪修很难遇到的好吗?他们的路不好走,所以非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走风险大于收益的路。” 此时,卢燕刚好宣布今日讲道结束,于是大家成群结队的各自散开了。 金三两一拍胸脯,邀请秦歌去食肆吃饭。 秦歌没有拒绝。秦歌心里已经感觉到,金三两是个百事通,他喜好打听,爱问问题,好交友,好交流,所以他肯定知道很多常人不一定知道的。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要好好的走下去,那么她这么个新人小白,也确实需要跟金三两多多交流,从他那了解更多的东西。 正文 016术法 从食肆回到住处,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个地方如今只剩秦歌自己住,很是清净。可是秦歌每每路过王老头的屋子,心里都会非常不舒服。 那是很复杂的一种心情,有些惋惜,有些痛恨,有些同情,却不会后悔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毕竟王老头已经威胁到秦歌的性命了。 “看来要找郑师兄帮忙换个地方住了啊。”秦歌心想。 回到屋里,秦歌盘膝坐在床上,打开了那本《缠绕术》。 这是一本木系的功法,有木灵根就能修炼,是木系功法里最低级的入门功法。 这缠绕术,是催动木灵根,用木灵根蕴含的木系灵力,催熟一些植物种子,然后通过这些植物来进攻或防御。 也就是说,修炼这缠绕术,还需要准备些植物种子,而这植物的种子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植物。 它必须是能够接受灵力的植物,一般都是用灵植的种子。如果是普通的种子,只怕一沾染灵力,就会瞬间爆散成粉末。当然,也有一些植物虽然不是灵植,可却能承受住灵力,这样的植物种子也是可以拿来用的,只不过这样的植物,多半会降低术法的威力。 灵植的种子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不过这可难不倒秦歌,之前王老头就经常收集一些种子,各种各样的,种类繁多,如今王老头死了,他收集的那些种子,就被秦歌毫不客气的扛回了自己屋里。 秦歌翻了一下王老头收集的种子,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说来也真有意思,秦歌重生前见过收集球鞋的,见过收集模型的,见过收集邮票的,重生后也见过秦家的孩子有收集首饰的,还见过杂事堂的弟子有爱好收集美女画像的。可是这爱好收集种子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而且还是一个无法修炼的老头子,收集的种子竟然还包括许多的灵植种子。 秦歌拿出一小把百心草的种子,准备用这个来练习缠绕术。 这百心草是低阶灵植,唯一的作用就是拿来喂云梦兔。 可以说,百心草就是灵植里最无用的杂草,生命力旺盛的很,在哪都能生长,几乎随处可见。 百心草的种子像白色的棉絮。一团一团的,一团就有无数颗种子。 秦歌将一小团百心草种子托在掌心,然后根据书里说的,逐步调动木灵根的灵力,一点点顺着经脉流向掌心,然后自掌心缓缓涌出,包裹住百心草的种子。 随着灵力的涌出,百心草的种子开始生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翠绿色的叶片。 叶片很窄很薄,像是长版的韭菜叶子,上面带着点点白色的小斑点。仔细一看,这白色的小斑点多半都是心形似的,所以得名百心草。 秦歌催生出了百心草后,算是完成了这缠绕术的第一步。接下来,她又调动灵力,让灵力控制着百心草向着桌上的水杯包裹而去。 百心草一点点包住了水杯,直到一丝缝隙也没留下。 如此一来,这缠绕术,秦歌也就修炼成了。 反复多次的练习了这缠绕术后,秦歌越来越顺手,用百心草来施放缠绕术,几乎可以做到瞬发了。 然而这缠绕术的威力,实际也要看你选的种子的。如果是品阶更高的灵植,则更难催发更难控制,除此之外,威力也越大。 灵植的品阶由高到低依次是:天级、地级、玄级、黄级、凡级这五品。除此之外,其他的就是不够品级的普通灵植,例如秦歌拿来练习缠绕术的云梦草,就是不入品的普通灵植。 而王老头这么几十年下来,光灵种也收集了无数种。然而带品阶的灵种,竟然一样也没收集到。由此可见带品级的灵植是十分珍贵的了。所以以王老头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办法得到。 “不知道带品级的灵种,催发后又是什么样的呢?看来以后要想办法找来试看看了。”秦歌心想。 秦歌来找郑林说换房子的事情时,郑林才刚刚回到宗门不久。 一见秦歌竟然是练气三层的修真者了,郑林整个惊掉了下巴。 要知道他走之前也发现了秦歌的异样,那时的秦歌,隐约像是洗髓之后的样子,郑林心里还纳闷,一个灵种被毁没有灵根的人。怎么会呈现那样的状态。可当时急着下山办事,也就没顾上问秦歌。 谁想到这下山一个多月回来,秦歌直接成了练气三层。 郑林无语了。 就算当时秦歌已经洗髓伐经了,可这直接到了练气三层,也太快了点吧! 当年郑林自己从育成灵根踏上修真一途,到突破到练气三层,这中间可是花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他用了不是丹药后的结果。所以他看到秦歌这么快就到了练气三层时,惊讶的不知道怎么说好。 “这就练气三层了?”郑林睁大了眼睛。 “嗯。”秦歌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莫非你此前破碎灵种的经历,竟然意外的迎合了天道?然后就补给你?可是你那灵根又是怎么张出来的啊?明明几位真人都说你不可能有机会了啊?”郑林有点蒙。 秦歌只好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了一次。 谎言说多了,就感觉成了真的似的,秦歌竟然有种,真的经历那样的夺命狂奔的恍惚感。 郑林听后。跟冯源的反应差不多,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感叹秦歌运气太好,感叹秦歌竟然不知道是什么草药能重塑灵根。 秦歌看着郑林一副惋惜不已的样子,只好在心里默默的跟郑林表示歉意。 “郑师兄,我如今也是练气三层了,能不能换个住处啊?我如今住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住,这样的话,挺不合规矩的,咱们门规里说:练气期弟子,三人聚居。”秦歌提出换住处的事,也不是随便提的。 天渡山的门规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练气期弟子,三人聚居,男女不可混住,有违此规定者,罚面壁思过十载,受罚期间,停发一切宗门份利。 这面壁思过还好,修真者一旦开始打坐修炼,那时间就飞逝而去。可这停发份利就十分严重了。 要知道,练气期的弟子,份利本来就少的可怜,根本不够支撑修炼,这要是停发了,那就只能靠自己吐纳聚集灵气,十年下来只怕突破一次都是厉害的了。十年后,身边的伙伴原先的对手都甩了自己一大截,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只怕要影响的心境不稳了。 “嗯,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如今你开始修炼了,那就确实需要跟别的弟子同住了,练气期弟子住的是带防御阵法的小院子,有阵法在,就不用担心修炼时被别人打断,也更私密。”郑林赶忙带着秦歌,找新的住所。 正文 017舍友 郑林带着秦歌来到杂事堂二楼的一个屋子里,推开门,就见好大一张地图正对着门,比较不一样的是,这地图上笼罩着一片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来,你看,这一片就是给练气期女弟子住的,这些黄色的光点,代表有人入住了,其他的都是空着的,你看你喜欢哪里?”郑林操作了一番,就见地图右下方的一块区域雾气散去,显露了出来。 一小片的格子散落在绿色的区域里,秦歌看不出是哪里,就随便指了一个周围没有光点的地方。 “咦?你选的这里,可是还没人入住的院子,你确定吗?你如今练气三层,进阶虽快,可是你毕竟是新手,肯定有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如果跟别人住在一起,就会多一些交流的机会,这样也能更快的融入进去。你看你要不要换到这里?”郑林手指着另外一处。 郑林指的地方,周围光点也不多:“这里如今住着的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叫杨曼,练气五层,一个叫刘娇,练气六层,她俩平时总领咱们杂事堂发布的宗门任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人都不错,我跟她们说一下,相信她们很愿意帮你的。”郑林乐呵呵的推荐。 秦歌一看郑林这表情,心里觉得怪怪。 “怎么有种闷骚在发骚的感觉?”秦歌心道:“莫非这两人里头,有郑林的相好?” 作为一个穿越重生者,虽然秦歌没谈过恋爱,可这方面的情商,那也绝对够了。 一个男的把一个非亲非故的女的,郑重其事的托付给自己的另一半,只怕这女方心里十有八九不舒服的很。 即便是秦歌如今只是十岁的丫头片子,那也是不行的,要知道,恋爱中的女人吃起醋来,可是不会管那么多的。 有时候甚至连男朋友打游戏不陪自己,也是会醋意大发的。 为了回避开这些不必要的尴尬,秦歌没有选郑林推荐的地方,而郑林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秦歌改选了另外一个地方,也是住了两人,还空一间房子。 “这里?”郑林看到秦歌指的地方,迟疑了一下,说到:“这里住的两个人,我恰好也认识。一个叫路遥,练气四层,年纪与你相仿,十来岁的样子,入门三年,就从练气二层到了练气四层,资质很是不错。另一个叫卢敏,练气六层,四十岁上下,卡在练气六层也已经好几年了,也是练气期的老资历了。这两人也都还不错,只是一个进阶很快,一个被困了很久,两人的心态两相对比之下,会走向极端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大多人都不愿意跟她们同住的。” 郑林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秦歌也懂,这路遥看着卢敏一直没突破,而自己突破的很快,年纪小的路遥难免心里会骄傲自满。而另一边,卢敏看到后来的路遥一再突破,而自己止步不前,只怕会心生浮躁。 可是这跟秦歌有什么关系? 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跟未来的舍友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么。这样一来,交流有了,空间有了,应该还不错。 于是秦歌一笑,对郑林说:“就这吧!” 郑林见秦歌主意已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带着秦歌做好登记后,就那些玉简,带秦歌看新住所去了。 别看练气期弟子聚居的地方,只是一片不起眼的竹屋,走近了就会发现,这里的灵气可比之前秦歌住的那里,浓郁了不少,虽然跟之前去过的秦治的洞府比不了,可也已经很不错了。 秦歌多呼吸了几下,就觉得那种每个毛孔都舒展开的感觉又来了。 来到第237号竹舍前。郑林把玉简往前一抛,就见玉简好似触碰到了一层透明的结界,而后结界打开,漏出了一道容一人通过的门。 郑林带着秦歌走了进去。 一进来,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俏丽的水粉色衣裙,坐在石凳上,正摆弄着一支碧玉发簪。 她见郑林带着秦歌进来,眼睛亮亮的,立马起身,乖巧的跟郑林打招呼:“郑林前辈好,这位是?” “哦,这是秦歌,以后留住你们237号了,你多跟她聊聊,她是新入门的,什么都不太懂。”郑林介绍到:“秦歌,这是路遥。” “你好啊秦歌,你多大了?我马上就十五了。”路遥对秦歌还算热情。 “你好,我叫秦歌,今年十岁。”秦歌礼貌的回答。 “我是金火双灵根,如今的修为是练气四层。”路遥上一秒还挺友善,下一秒,这语气态度虽然没有变化,可这炫耀的味道就很明显了。 还真是个孩子,秦歌心想,而且也真的太幼稚了,修真者多喜欢保留实力,就连最普通的人也都知道谦虚点好,留一手准没错,可这路遥小姑娘,就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厉害似的。 在看她的眼神,怎么都感觉像是在等着秦歌对她的厉害之处发出感叹。 “哦,我是五灵根,刚刚开始修炼不久。”秦歌避重就轻,没有透漏自己的修为状况,毕竟,她进阶的速度,快的有点离谱,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听到秦歌不过是五灵根的,还是崭新的新人弟子,路遥的态度,立马冷了几分。 “呵,果然是小女孩,这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秦歌心想。 “行了,既然你们见过了,那以后在慢慢沟通,秦歌,你先看看你的房间去。”路遥的作风,郑林可是十分清楚的了,郑林怕路遥再多说什么不讨喜的话,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给两人落下心结,赶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秦歌笑着点点头,跟着郑林往正对大门的屋子走去。脸上没有半点神色变化,丝毫没受影响。 秦歌才不会跟这么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般见识。 只是秦歌这般淡定的反应,落在路遥的眼里,就惹得路遥非常不爽了。 秦歌跟郑林走开后,路遥对着两人的背影撇撇嘴,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回了院子左侧的屋子。 这一来就见到了第一个舍友,还真是没想到,要知道修真者多半时间都用来打坐修炼了,即便是住在一起,能遇到的概率也不是很大。 而据郑林说,她的另一个舍友卢敏,卡在练气六层有几年了,现在几乎投入了全部心思在突破上。 所以秦歌估计,要见到自己的另外一个舍友,估计是要一阵子了。 正文 018卢敏 练气期弟子的住所是三人聚居。住的是带阵法的小院子,这阵法设置了两层。 一层是进院子的阵法,一层是进屋子的阵法,这样一来,虽然是三人聚居,可也是彼此不会干扰到对方修炼的,一进自己的屋子,开启阵法,就是私密性不错的个人空间了。 秦歌跟着郑林进了屋子,四处看了看,一张木床,一套竹子做的桌椅,一个竹子做的柜子,就在没其他东西了。 “秦歌,你过来,把你的灵力灌注到这块玉简中,以后你就可以凭借你自己的弟子令牌出入这里了。”郑林指导秦歌,很迅速的标记好了房屋。 天渡山的房屋情况,大约是由一套很复杂的阵法在记录着的,郑林手里拿的玉简,就类似于读写设备,而之前看到的地图,就类似于数据库的终端设备。 这边秦歌往玉简里注入灵力后,也不知道郑林怎么操作的,那边的地图上,秦歌这间屋子对应的小格子,就亮起了黄色的光点来。 又跟秦歌简单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后,郑林就离开了。 秦歌也没多待,她的东西都还在原来的屋子里,她要搬家了。 秦歌刚出院子,就见金三两躲在院门正对面,笑容十分灿烂的望着自己,见自己出来了,就立马凑了过来:“秦歌,搬家吗?走,哥哥给你搭把手!” 秦歌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帮忙,也就没拒绝他的好意。 一路上,金三两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滔滔不绝的跟秦歌介绍了一下她的新舍友。 说的大致与郑林相同,只是有一点,郑林没说过。 这卢敏,竟然卢燕的亲外甥女。卢敏的爹,是卢燕的亲弟弟。 这可真是厉害了,卢燕的双修道侣可是裕华真人。那么这卢敏,可就是有一个结丹期的姑父做靠山了! 既然如此,那卢敏卡在练气六层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向裕华真人或者卢燕,寻求帮助呢? 别的不说,要上几颗能帮助突破的丹药,总是不成问题的吧! 只是秦歌也不是那种特八卦的人,也就没多问,听过就算了。 等秦歌和金三两一路抱着东西回到237号院时,竟然发现院子里,一个身穿天渡山弟子服饰的年轻女子正抬头养着天空出神。 “卢师姐好。”金三两就像一个乖宝宝似的。站的规规矩矩的,跟这年轻女子打招呼。 “卢师姐你好,我是新搬来的秦歌。”秦歌也中规中矩的跟她问好。 这女子正是卢敏,她正在想着修炼中不顺畅的一处,忽的被人打断,不自觉的眉头微微一皱。 卢敏问声望来,目光先是散了一眼金三两,而后就落在了秦歌身上。 “练气三层?年龄不大,已经很是难得了。你好,我是卢敏。欢迎你。”卢敏的语气显得刻薄生硬。 “看来这个卢敏师姐,脾气也不是好相与的,而且,大约她情商不高啊!”一见之下,秦歌也对卢敏有了很深的第一映像。 大约觉得金三两和秦歌都是小孩子,跟自己没有共同话题可说,所以卢敏冲他们点头示意后,就走进了院子右侧的房子。 阵法一开,自顾自继续修炼去了。 秦歌和金三两对视一眼,很识相的悄悄进了秦歌的屋子。 秦歌打开屋子的阵法后,金三两才狠狠的锤了锤胸口,对秦歌抱怨:“我的天哦,太压抑了,太压抑了,我说秦歌,你要不然趁现在还有很多空房间,赶紧的搬走吧,我帮你搬,咱们别怕麻烦。” “这光一个脾气古怪的卢师姐就搞得人这么难受了。你别忘了,还一个孔雀性子的路遥!你对着这么两个神人,还怎么好好修炼啊!你听我一路,咱们搬走吧!”金三两唾沫星子乱飞,恨不能立马说动秦歌,换一个住所。 “不了,我觉得还好,卢师姐严肃了一些,也没什么,至于另外那位吗,我觉得也没什么,毕竟是小孩子吗,容易骄傲了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秦歌拒绝了金三两的建议,却忘了说话中,忘了自己如今也不过是才十岁的人。 金三两可是立马就抓住了这个漏洞:“还‘毕竟是小孩子’?没搞错吧?路遥十五了吧?你才十岁好吗!你都这么成熟懂事了,她还好意思拿年龄小当借口?” 这金三两言辞中对路遥挺不客气,搞不好之前就是跟这路遥不对付的,秦歌忽然觉得像是在看幼儿园的小朋友斗气。 真是有点可爱啊! 金三两可不知道,秦歌心里此时是这么想的,嘴里继续说到:“哎,算了,一看你就是个倔强的人,拿定主意轻易难改,我也不劝你了。只是你要记得,离她俩都远一点好了,有啥问题大可以问我,我比这两人靠谱的多。” “好的,我知道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对于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秦歌总是心存感激。 这边,卢敏回到自己的屋里,却没有立马开始修炼,而是拿出了一块玉质的传讯符。 卢敏拿着这传讯符,手指不自觉的反复摩挲着,心里又陷入了矛盾中。 这传讯符是姑姑卢燕发给她的,卢敏收到这传讯符也有几天了,却迟迟没有回复姑姑。 就这么发呆似的待了一小会,卢敏又看了一次这传讯符的内容:敏儿,莫要执着了,做了炉鼎也并不会影响你修行,滇王答应以双修道侣的身份迎娶你,日后你们共修阴阳双修之法,定能一起受益的。你看我与裕华真人,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自从我与他结为道侣以来,实际上都是作为炉鼎在助他修炼的,我原以为自己再难寸进,可我却突破到筑基大圆满了。你也一定可以借此机会,更进一步的。莫要犹豫了! 再看一次这传讯符,卢敏仍然觉得无比的讽刺。 一直以来,姑姑卢燕一直都是家族的骄傲,年纪轻轻就被天渡山收为弟子,一路突破到了筑基期,更是得了结丹真人的倾心以待,跟结丹真人结为道侣。如今已经是筑基大圆满。 这一切看起来十分光鲜亮丽,可事实却是,姑姑卢燕当年也遇到了跟自己很类似的问题,卡在瓶颈处许久,刚巧遇到了裕华真人,裕华真人要找一个炉鼎,而他许诺,会护持卢燕的家族,也会以道侣的身份迎娶卢燕。 在修真界,寻找炉鼎帮助修炼,并不被推崇,甚至还有不少人十分憎恶这样的方式,觉得与邪修采阴补阳之法很是相似。所以如果裕华真人寻找炉鼎的事曝光,势必会影响到他的形象。所以他以道侣身份迎娶了卢燕,而实际上,卢燕却是裕华真人的炉鼎。 这样的做法在修真者中,也不是秘密,很多人都这么做,如此一来,兼顾了名声和修炼需求,可谓是双赢。只有一点,这炉鼎需要自愿,否则捅出来,只怕更会令人不齿。修真者都极为爱惜羽毛,所以都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 将传讯符狠狠的扔在桌上,就像是要把烦恼通通扔掉似的。 卢敏再也没看这传讯符一眼,径直走到床榻边,盘膝坐下,继续开始了修炼。 正文 019旁听 时值夏末秋初,这一转眼,秦歌搬到这237号小院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期间,秦歌再也没有见过卢敏,倒是遇到过路遥几次。 可两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甚至在路遥心里,还对秦歌颇有些看不起,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秦歌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多。 金三两倒是经常来找秦歌,一起吃饭聊天。可毕竟修真者以修真为主,所以这个经常,就也不超过五指之数了。 搬过来以后,秦歌大多时间都在237号院子里修炼或者锻炼身体。杂事堂虽然这阵子活少,可她也时不时的跑去转一下。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秦歌突破了一次,如今是练气四层的境界了。这结果,还是秦歌不吃药,纯靠吐纳的结果,而且还不是特勤奋的那种,几乎可以说是十分懒散的状态了。 即便如此,还是到了练气四层,秦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样的修炼速度,真的太有问题了。古话说:物极必反。古话还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眼下才练气四层,所以也不敢说后头会不会就慢下来了。 所以秦歌努力的放慢修炼的脚步,尽量让自己变得正常些。 练气期一共十三层,第七、八、九这三层,又称为先天境,第十、十一、十二这三层,又称为后天境,第十三层则又称为练气大圆满境。 听金三两说,一般练气期每一次进阶,大约都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的,这还是那些天之娇子的速度,若换做是普通人,只怕好几年才能突破一次。 对此,秦歌深信不疑,远的不说,就看237号小院的两个舍友。卢敏这在练气六层都卡了好几年了,也是还是没有半点突破迹象。而即便是路遥引以为傲的修炼速度,在秦歌这里,也有些显得不够看。 再说到了先天境、后天境、大圆满,这三个阶段的门槛也是实在难跨过去。所以练气七层、练气十层、练气十三层,这三个阶段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所有人都会在这三个阶段卡上一阵子。 不敢在吐纳修炼上多下功夫,秦歌只好把目光转向术法的修炼上来。 那《缠绕术》被秦歌彻底的融会贯通了,随便拿一种不入品的灵种来,秦歌都能立马使出缠绕术。 修真者的生活都是十分乏味的,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而像秦歌这样的新手,只多了一个去问道山听课的选项。 秦歌听了几次后,发现大多数都是讲入门常识的,少有讲具体修炼问题的,不符合秦歌的诉求,于是渐渐的秦歌也不怎么去听了。 很多弟子为了修炼,都选择采购辟谷丹,节省下吃饭的时间,分秒必争的修炼。 而这对秦歌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她本就是刻意放慢了修炼速度的,加上她是重生之人,重生前也算是美食爱好者,所以对于吃饭,秦歌还是略有执着的。 于是吃饭就成了秦歌每天打发时间的必选。 跑的次数多了,跟食肆的人也混熟了。秦歌最爱去五味居。秦歌喜爱吃辣,这五味居的饭菜,偏向辣口,正对秦歌的喜好。 结束了今天的修炼,秦歌如往常一样,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五味居。 “罗师兄,来一份米粉,多加麻多加辣。”秦歌点菜。像这样的饭菜,成本很低,所以弟子们来食肆吃饭,大多数都是一个月结算一次。 秦歌自己吃饭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吃素的,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秦歌吃饭总共才用了十来颗灵珠。 “好嘞。”这食肆的主人名叫罗俊,练气六层的修为,也是在这练气六层上卡了不少年了,所以干脆搞搞副业,一边掙灵石,一边调整心态。 修炼卡在瓶颈期的时候,最忌讳心急和执念,一不小心就会走了岔子。大多数人都会干些别的转移注意力,只有少数人才会硬钻牛角尖。 秦歌坐着等饭,周围的人有的在沉思,有的则在切切私语。 “哎,听说了吗?秋季试炼就要开始了。十年一次啊,错过了就要等十年了!” “听说了,也不知道今年又是谁会大出风头了。” “据说,今年除了各个宗门外,皇朝的人也要参与一下。要我说,皇朝的那些什么王子公主的,都娇生惯养的,肯定不行。” “哎,可别这么说,我可是听说人家安南公主,可是厉害的很呢,这次也要参加的,而且除了安南公主,还有那一向神秘低调的梦沉公主,也是要参与的。” “梦沉公主?就是那个传说中曾流落在外,被找回去后发现,竟然是单一属性变异冰灵根的夕阳梦沉?”忽然就听见一人惊呼一声。 “她被找回去的时候,也才七岁左右吧,现在这刚刚过来不到四年吧,她就练气六层了?” “可不是么,要么怎么能来参加这秋季试炼?这单一属性变异灵根真的是逆天了。不到四年的时间,从育成灵根到练气六层。啧啧啧,咱们只能羡慕了。不过这么看来,皇朝不是应该把夕阳梦沉保护的死死的么?怎么会让她来参加这秋季试炼?” “说到这个,你们知道今年的秋季试炼,最后的奖励是什么吗?”一人卖关子,其他人没接话,这人又继续说道:“今年,可是请动了无尽海深处的人,据说,试炼最后的奖励就是可以和无尽海的人问一个问题。” “无尽海!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传说无尽海深处,乃是一处独岛,岛上生活的乃是天机一脉。这天机一脉,修天机道,窥看天机,可知前世今生,可问古今奇异,可消心魔业障。” “那可不是,而且此次受邀而来的,乃是天机一脉的少门主,那可是未来的天机门主啊!” “哎,可惜,秋季试炼非要练气六层以上才能参加,咱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听到这里,秦歌也基本上听明白了。 这天机一脉,大约是个很厉害的门派,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出世的,所以很神秘。加上他们修炼的方向,是推演问卦这一类的,所以更显得玄乎其玄。 正文 020匣子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秦歌做了一会运动消食。 她也不好在院子里折腾,只在自己屋里做了两组卷腹和四组平板支撑。 别看已经初秋了,天气可还是热的很,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汗了。 秦歌只好又打了水回屋,脱下衣服,擦洗了一番。 刚刚做运动时,秦歌穿的自己的棉布衣服,没穿弟子服饰,这会折腾完了,秦歌这才打开柜子,拿出弟子服饰换上。 谁知一不小心,把放在下面的包裹扯的散落了一地。 秦歌赶紧收拾整理。 这下就看到了赵云娘留下的那个东西。 此前,秦歌一直打不开这匣子,而后她猜测这可能是要用灵力才能打开。 可这东西扔一边久了,秦歌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事了。 如今秦歌已经练气四层,对修真一途也不在是一无所有了,她只一眼,就看出这匣子,确实是含有灵气的物件。 于是秦歌把这匣子放在桌上,左右翻了翻,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干脆就直接运起灵力,往这匣子灌了过去。 结果就见这盒子渐渐发出一片红光,忽的,一个什么东西从顶盖上飞了出来,然后秦歌就觉得手指刺痛,一滴血就这么飘了出去,落在了匣子顶上。 紧接着,“嘎达”一声轻响,匣子缓缓打开了。 里头放着一封信和一块令牌,令牌呈暗金色,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入手温润,竟然如玉石一般滑腻。 秦歌把令牌翻过来一看,就见到三个大字:天机门。 看到这三个字,秦歌微微皱眉,看了看,就又放了回去,而后打开了那封信。 “秦歌吾儿,近来可还安好?也不知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对于我来说,我是万般不愿你看到此信的。因为这就意味着,你终于还是踏上了修真一途。” “我本是无尽海深处天机门的弟子,承蒙师傅厚爱,送我来内陆行走游历,以求感悟突破。却遇到了你的父亲秦政。我与你父亲一见倾心,于是结为夫妇。原以为可以携手共进,同问大道。却不想我学艺不精,未曾算到你父亲命中注定的劫难。终于,他客死他乡,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而那时我已经怀了你,我只能独自一人生下你。你不到一岁时,就隐隐要育成灵根,而且还是单灵根。我用秘法查看你的身体,一探之下,发现你天生亲近灵气,这天地间的灵气会自动的像你靠近,你一旦开始修炼,速度会是别人的数倍不止,堪称事半功倍、天资卓绝。可是孩子,我穷尽毕生功力为你推算了一番,得知你虽天赋异禀,可却绝不能修行,这修真一途,于你而言,乃是送命之路。你若修行,绝活不过元婴。你元婴得成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天赋异禀,一旦灵根育成,即便你不主动修行,天地灵气也会自动灌注向你,使你不断突破,而你的修为增长的越高,灵气就越会亲近你,也就是说,你越进阶越危险,而到后头,你的身体终会承载不了这不断涌入的灵气,因此而崩溃。就好比一个容器,只能承载那么多东西,可偏偏外力硬塞了过量的东西,那么势必就会撑坏容器,这就是你元婴时,便会路绝的原因。所以你一旦开始修炼,便覆水难收。” “我知道天命不可违,可我还是希望意外发生,希望可以为你改命。所以我毁了你的灵种,希望可以阻断你的修真之路,这样至少你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平凡的一生。我留你一人在秦家独自生长,而我则去寻找一处古神祭祀之地,希望可以借助那传说中的古神祭祀之地,为你建出逆天改命的大阵。” “我隐约推算出,你还有一丝生机尚存,所以我想,这逆天改命的大阵,我一定能建好。可我却又算出,我此行乃是凶多吉少,只怕我这一走,就是于你永别了。我的孩子,你若看到这封信,就抓紧修炼吧,快点到结丹期,然后快点来古神祭祀之地,这逆天改命大阵只能对结丹期的人起作用,筑基或练气都承受不了阵法的威力。而逆天改命大阵乃是逆天而为,所以为天道不容,我不知它可以纯在多久,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这块令牌是我天机门弟子行走外在的依仗之一,可以借此令牌向我天机门发出三次信息,可问前程凶吉,可打听消息。我儿好好利用,一定要在逆天改命大阵失效前结丹啊!这逆天改命大阵,只在结丹期可用啊!切记!” “愿你从此后,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我心足矣。” 这封信是秦歌的生母赵云娘留下的,看过信后,秦歌的心里五味杂陈。 母爱是伟大的,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逆天改命,即便已经算出前路凶多吉少,却仍毅然上路。 毁去灵种,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她怕她还没找到那古神祭祀之地,秦歌就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死亡。 所以才出此下策,亲手毁去女儿的灵种,为女儿阻一阻死神的脚步。 “哎。”秦歌一声轻叹。 自己这修炼速度诡异的问题,也终于是找到答案了。原来是体质问题! 那么这样看来,自己真的不能耽搁了,要尽快结丹,绝大多数人都是惜命的,秦歌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可是那个逆天改命大阵,也不知道具体能支撑多久?又或者到底赵云娘有没有找到那个什么古神祭祀之地?逆天改命大阵建成了吗? 想到这个,秦歌看了一眼赵云娘留下的令牌。 “要不要借助令牌,问问天机门?”秦歌心想。 可紧接着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令牌就三次联络天机门的机会,还是不要浪费的好。眼下正巧秋季试炼要开始了,那天机门的少门主又刚好受邀而来,不如自己也去参加一下这个试炼,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见一见这少门主?反正有令牌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自己人微言轻,只要有令牌,说不得就能见到呢?如此一来,不用浪费令牌的传讯次数,还有可能问到大阵的事,可谓是两全其美。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没见到,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令牌保底呢!” 这么一想,秦歌思路就清晰了。 于是她把匣子再次收好后,就立马开始全神贯注的吐纳起来。 之前秦歌刻意控制自己,压制进阶的速度。而如今她火力全开,全力进阶,这样一来,那灵气当真如鱼儿遇见了水一样,好像带着欢呼雀跃的情绪一般,不断的涌入秦歌的体内。 灵气好似崩腾而来的感觉,让秦歌略微有些不适应,就连脏腑似乎也微微有些灼痛感传来。 可秦歌没有停下来,她现在要赶紧突破,尽快到达练气六层,好参加秋季试炼。 她如今练气四层,只要全力突破,放开来吸收天地灵气,想必一个月左右就能突破到练气六层了。 从时间上看,应该赶得及。 只是,秦歌目前只掌握了一种术法,攻击力防御力都还大大不足,这秋季试炼高手云集,所以必须多准备一下才好。 此外,那秦可儿虽然被勒令闭关修炼,不到练气十层不得出来活动,可这秋季试炼对于练气期弟子来说,意义非同小可,只怕秦治是会放秦可儿来参与的。 再说秦治,如今秦歌灵根生成,开始修炼,虽然是等同于废灵根的五灵根,可好歹也能修炼了。就连宗门也没有忽视秦歌,甚至还挺重视秦歌,好奇这样一个灵种被毁,却又重生了灵根的人,会走多远,所以正式收秦歌入天渡山,成为外门弟子。可这秦治,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没有传唤秦歌过去看看,也没对秦歌多加关照。 秦治的做法,连郑林都不能理解。 然而秦歌对这些毫不关心,她集中精力,全力吸收天地灵力,开始闭关修炼。 为此,秦歌甚至服用了辟谷丹,省出去食肆吃饭的时间来,全身心投入修炼中。 一连十多天,秦歌都在闭关,没有出房门半步,这样的举动,引得同院的路遥心中腹诽:“呵,终于知道修炼了,之前天天跑好几趟去吃饭,把时间都浪费了,而且吃的食物多了,会影响身体的灵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真是俗不可耐,没见识的很。这秋季试炼要开始了,这才知道要抓紧修炼了,哼,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一个新人,还能逆天了?秋季试炼最少也要练气六层才能参加,真是痴心妄想了。” 路遥今日隐约又要突破了,她再突破,就是练气五层了,而她前几日得到了一瓶小元丹,只要好好利用,肯定们再次突破,进入练气六层,如此一来,她就能参加秋季试炼了。 一想到这个,路遥的心都要沸腾了,今年的秋季试炼,皇朝要来人参加的,而她已经打听到,那风华绝代的七殿下修昱也会来。 “必须要赶上这次的秋季试炼!”路遥转身回屋,不在浪费时间,她也要赶紧修炼了。 正文 021组队 火力全开后,秦歌只用了七天就突破到了练气五层。 伸展了一下四肢后,秦歌休息了片刻。 这样的节奏她还需要多多适应一下才好。 灵气入体太快,其结果就是皮肤有刺痛感,脏腑灼痛,七窍也极为不舒服。 秦歌下床,在屋里的空地上拉伸了一下筋骨,立马整个人就舒服了不少。 其实开始修炼后,洗精伐髓了一番,排掉了体内压制,通体灵动,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存在肢体僵硬不舒服的情况,可秦歌还是喜欢做拉伸运动,每每拉伸过后,都会觉得身心舒畅。这大概就纯粹是心理作用了吧! 忽的,屋子的阵法被触动,秦歌查看一番,发现是一道传讯纸符。 秦歌控制阵法,将传讯符放进了屋子,然后灵力一扫,传讯符的信息便呈现出来。 “秋季试炼定于下月末举行,凡练气六层以上,筑基期以下的弟子,均可报名参加,有意者自前往杂事堂报名。本次秋季试炼将以小队形式进行,可自行组队,也随机分配,小队最少三人,最多十人。随机分配的小队为十人一队。” “本次秋季试炼获得第一的小队,每人奖励一枚筑基丹。表现最出色的弟子,将有特别奖励。望大家踊跃报名参加。” 原来,这是宗门发放的关于秋季试炼的通知。没想到竟然是通过传讯符来通知大家的。还真是大手笔啊!要知道纸符的传讯符虽然廉价,可天渡山练气弟子将近五万人,那就是将近五万张传讯纸符,也是一大笔开销了!足见得宗门此次对秋季试炼的重视了。 还不等秦歌感叹完毕,阵法又传来了一阵波动,秦歌轻车熟路的放开一点口子,就又有一道传讯符进来了。 “秦歌啊,宗门的通知你收到没?秋季试炼你要不要参加啊?你要是参加的话,可以跟我组队啊!咱们一起,就当去见识一下呗!”这次是金三两传来的消息。 组队?秦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重生前,她还是军人的时候,每次出任务都是要组队的,而她也很喜欢组队出任务,因为她享受那种团队协作的感觉。队友们取长补短,默契配合,那样的日子,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金三两情报功夫堪称一流,总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是个不错的队友人选,就是不知道,他还会找谁一起组队。 要知道,组队可是技术活,学问深的很,一不小心遇到猪队友,拖后腿还是小事,万一碰到个脾气性格合不来还半路撂挑子的,那真的太可怕了,威力堪比背后捅刀子了。 所以秦歌没有立即回复金三两,而是准备先看看其他队友再说。 此外,金三两目前也不过是练气四层而且,难道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能突破到练气六层? 只怕这金三两,也是要下重本来促进突破了。 金三两会这么做,想必其他的人也会这么做,为了这十年一次的秋季试炼,天渡山练气期的弟子中,但凡能赶上这次试炼的,都在努力了。 休息够了,秦歌就继续开始打坐,既然决定要参加秋季试炼,那秦歌就绝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她不仅要赶紧突破到练气六层,她还想尽量提高自己的修为,若是能直接突破到练气七层,那就更好了。 此外,她只会一门缠绕术,这明显不够看,她还要抓紧时间,想办法再学上一门术法才稳妥些。 修真者都是很注重术法保密得,一般想获得一门术法,要么通过积攒宗门贡献值去尚功堂兑换,要么就花灵石从别人手中购买,而后者多半难以得到十分厉害的功法,因为厉害的功法都被作为杀手锏了,又有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杀手锏呢? 当然,想要获得功法,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抢夺别人的功法。而这条路,风险很大,一个不好就要陪进去自己的小命,所以很少有人真的为了功法而跟别人生死相向。 十天后的下午,秦歌感觉到了突破的征兆,于是一鼓作气,忍住庞大的灵气疯狂灌注后的酸涩感,控制着入体后的灵气,轮回周天后,汇集于灵根中。 终于,灵根一点点生长出第六条根须,这也就意味着,秦歌正式突破到了练气六层的境界。 长吁一口气,秦歌缓缓张开眼,结束了突破。微微试了试灵力,果然有了新的变化。 似乎无形中有一层阻碍存在,让秦歌隐隐的觉得,要想突破到第七层,会有一条较长的路要走。而且秦歌隐约感觉的到,这第六层到第七层,大约不只是灵气吐纳入体转化成灵力积累这么简单,这中间大约还要达成一些别的条件。 也许,就是需要心境的修炼?秦歌猜测。 不过这大概就是所说的境界壁垒了,怪不得练气第六层到第七层是一道坎,拦住了那么多人。单看卢敏,就知道这道坎,不大好过了。要不然有卢燕和裕华真人相助,卢敏只怕早就突破了。 刚刚突破到练气六层,秦歌自己还是很高兴的,赶上秋季试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突破到练气六层,和秦可儿之间不仅差距缩小了,甚至她还反超了秦可儿。有了力量,就能享有权利和自由,身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秦歌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哼哼着前生的流行歌曲,秦歌心情大好,打开阵法出了屋子,一路向金三两的院子走去。 秋季试炼越来越近了,她要赶紧把名先报了。所以就必须先问问清楚金三两其他队友的事。 来到76号院子外,秦歌轻触门外的阵法装置,这东西的作用类似于可视门铃,外在的人触动它后,可以直接通传到屋里,屋里的人通过屋里的阵法,可以知道来访者是何人。 不一会儿,金三两就跑了出来:“秦歌,今天有空来找我了?跟你说的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来我的小队?” 秦歌略一打量,就发现金三两已经练气五层了,而且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或者可以说是像正在突破中,被打断了。 “你这是整在突破呢?”秦歌惊讶了。莫非自己不小心打断了他突破?那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要知道,修真界突破乃是头等大事,打断别人突破,搞不好就坏了别人的前程,一个不对就是要生死相向的。 “没事,反正也不可能一次就成功,我回头再来一次就是了。”金三两说的到轻松,看样子也确实没在意。 “咳咳,内个,你这队伍,除了你,还有谁啊?”秦歌轻咳一声,开口问道。 “哦,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如今已经约好了五个人,加上我就是六个人,如果你愿意加入,那咱们就是七人小队了。”金三两笑眯眯的说。 “至于其他五个人,分别是杨曼、刘娇两位师姐和郑磊、陈彬、张帅三位师哥。其中,杨曼师姐刚刚突破到练气六层,刘娇师姐、张帅师哥都在冲击练气七层,郑磊师哥是练气七层,陈彬师哥是练气八层。从境界上来看,咱们这个队伍,也算是中等水平了,要知道,练气七层以上的师哥师姐,大多都报团了,咱们练气六层没到先天境界的,人家大多不跟咱们一起。”金三两解释道。 这个,秦歌倒也想的过,就像从前在学校,高年级的不搭理低年级的,高中生没有几个会跟小学生一起玩是一个意思。所见所学不同,缺少共同语言,自然而然走不拢。 “另外,刘娇师姐擅长治疗类的术法,对于咱们这次参加试炼,郑磊师兄有一只擅长趋利避害的兽宠,有他们的加入,对咱们这个队伍来说,也大有裨益。”金三两补充到。 秦歌一听,也觉得挺好,而且自己这次参赛本就没指望名次什么的,参赛只不过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在不让别人知道的情况下,借助令牌求见一下天机门少门主。所以能够有随性队医、能够最大程度规避风险,就够了。更何况,还有一个练气八层的和一个练气七层的,如此一来,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在这个修真世界,风险和机遇并存,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危机之中,真的很缺乏安全感。所以安全感是秦歌这次参加秋季试炼的重要考量。 秦歌不怕死,可是她惜命。这并不矛盾,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不到万不得已,又有谁能愿意生死置之度纯玩命呢? “那么好吧,我加入。”秦歌痛快的答复。 “欢迎欢迎!不过我说,你今天来找我,莫非,你已经突破到练气六层了?为什么我一直看不出你的修为境界呢?”金三两很困惑。如果秦歌不说,他真的一直都不知道秦歌是什么境界。 之前他比秦歌高一个境界时,他看不出,如今他就更看不出了。莫非秦歌故意隐藏了修为?金三两猜。 对此,秦歌一笑带过,跟金三两约定好五日后再杂事堂集合一起报名后,就溜达回住所了。 正文 022报名 关于金三两说看不出自己境界这件事,秦歌回到住处后也思考了很久, 这一点确实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境界高的人可以看出境界低的人的修为境界,而境界低的人看不出来比自己境界高的人的修为。当然,故意隐藏了修为的除外。 可即使是故意隐藏了修为,也不能保证绝对没有人会看出来真实修为。 然而秦歌貌似有些特殊,自她开始修炼以来,她的修为境界别人好像都看不出来,她目前都不会隐藏修为的手段,自然不是刻意而为,可别人竟然都看不出来。 当初郑林知道她能修炼而且到练气三层,都还惊讶的不得了,这都还是秦歌自己跟他说了他才知道的。郑林可是筑基修士,由此可见,筑基修士也看不出秦歌的修为境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种灵根,第九种还是金色的未知灵根,亲近灵气的体质,元婴而崩的命运。 这一切切都让秦歌无从下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秘密,否则必然会招来不必要的危险。 “哎,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秦歌无奈。 五天很快过去了,秦歌早早出门,在约定的时间前,到了杂事堂。 有阵子没来了,今天一来,杂事堂附近分外热闹。 弟子们成群结队而来,有说有笑的,都是来报名参加秋季试炼的人。 秦歌本就隶属于杂事堂,这次报名的活没安排她,可这会过来了,秦歌自然要积极主动的跑去帮忙打杂。 正好郑林此时也在这里,两人便简单聊了几句。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最近忙什么呢?也不见你四处溜达了。听说也没怎么去食肆了?” “郑师兄消息好灵通,我最近是没怎么去食肆了,这不秋季试炼快开始了吗,我这不是笨鸟先飞么。” “秋季试炼?你要参加?你练气六层了?”郑林眼角直突突,这才多久?就练气六层了?秦歌这是五灵根吗?只怕单一灵根也没有这速度吧! 心中惊讶不小,可郑林硬是控制着没在面上显露,瘪瘪嘴说:“恭喜了。” “呵呵,侥幸而已。”秦歌赶紧岔开话题:“这报名的人很多啊!” “可不是么,我这也经历了很多次秋季试炼了,可这回,貌似是报名人最多的一次了,每天那报名的队伍都排的老长,负责报名事宜的人,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了。就这,每天还有很多人报不上,要第二天再来。”对于这盛况,郑林也唏嘘不已。 “这么多人?那我这要报名岂不是要赶紧去排队了?嘿嘿,郑师兄。帮帮忙呗?我可是杂事堂的,自己人,通融一下,插个队啊!”秦歌一脸谄媚,郑林看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层。 “行了行了,你是跟别人组好队伍了?还是等宗门随机安排?” “我自己有小伙伴了,一会他们来了我带他们来找你呗!”秦歌笑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正在此时,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哼,还小伙伴,那是什么东西?只怕又是一群废物扎堆罢了。” 秦歌问声看去,就看到了几个女弟子众星捧月的围着秦可儿,一伙人整好在不远处办理报名。 秦歌懒得理她,也没好脸色给她,冷笑一下,转头无视了秦可儿。 只是余光一扫,就看到了秦可儿身边,尽然还有个熟人。 路遥?她怎么跟秦可儿搅和到一起了? “秦歌!”忽然,就听金三两在喊自己,秦歌就向金三两一行六人迎了过去。 “秦歌,你来的真早,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彬师兄,这位是郑磊师兄,这位是张帅师兄,这位是刘娇师姐,这位是杨曼师姐。”金三两一一介绍。 “各位师兄师姐,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秦歌。”金三两又向他们介绍了秦歌。 秦歌与他们一边一一见礼,一边暗自打量了一番。 陈彬在几人中修为最高,练气八层,自然有骄傲的资本,所以神色难免会流露些许轻蔑,尤其在看到秦歌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后,更显出了几分不在意来。秦歌与他见礼,他也只不过象征性的轻嗯了一声。 郑磊看起来是挺憨厚老实的一个人,体型魁梧,双臂刚劲有力,皮肤黑黝黝的,脸上的胡子炸开了是的,第一眼秦歌就觉得他像张飞。秦歌跟他见礼,他呵呵一笑,说了句:“你好,大妹子。”整得秦歌差点笑场。哪有十岁的大妹子。 然后是张帅。这人看起来挺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人如其名,有点玉树临风的那个意思。就是一双眼睛总是偷偷的四处打量女弟子,目光略显轻浮。 秦歌正要跟刘娇见礼,就听郑林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刘娇?你跟这丫头一个小队?” “郑前辈好,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刘娇在见到郑林的一瞬间,脸就刷的,红了大半。 这下秦歌可算想起来了,之前找郑林换住处的时候,郑林就推荐过刘娇杨曼的院子。怪不得当金三两说到这两个人时,秦歌总觉得熟悉呢。 再看看刘娇含羞带怯的样子,秦歌就对上号了,看来是这刘娇于郑林之间,关系匪浅了。 众人跟郑林见礼。 “嗯,我过来看看,你们几个一队也好,好好加油,别太在意结果,重在参与。”郑林跟大家打气,说的话很实诚。 可是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就又是一个意思了。 “可不是么,别太在意结果,不然面子上肯定很难看的,哎,没办法,有的人自不量力啊!”这声音,秦歌不用看就知道是路遥。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秦可儿森冷的声音传来:“秦歌,上次让你侥幸逃过了,这次,你就好好祈祷吧!哼,秋季试炼,可是会见血死人的!” 秦歌能参加秋季试炼,必然就突破到了练气六层,这让秦可儿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不久前,秦歌还是个连灵种都没有的凡人呢!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练气六层了?莫非赵云娘把她的功法偷偷传给了秦歌? 不过不管她秦歌是如何做到的,这次秋季试炼,她秦可儿必然让她有去无回!而到时候,秦歌的一切都是她秦可儿的了,自然就能发现秦歌忽然能修炼并且进步飞快的秘密。 “秦可儿,送你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秦可儿再三相逼迫,秦歌也不是面面人,自然也有火气的。 “呦,这不是陈彬陈师兄吗?呵呵,怎么跑来跟一群练气六层练气七层的小朋友混了?这可不行啊陈师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秦可儿身边一位紫衣女弟子言辞挑衅,脸上的笑容更是赤裸裸的嘲讽,望着陈彬的目光很是不屑。 “你!哼!沈月如沈师姐,您还是操自己的心就好,在下是往高处走还是往低处走,都与你无关。不过在下还是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快些改投紫云宗才对,天渡山只怕不适合你,紫云宗修合欢道,那里才是你的乐土才对!”陈彬这回怼的架势也不含糊。 秦歌虽然没听懂,但她知道紫云宗啊!这紫云宗上下,修炼的都是双修采补的术法,一个个弟子都妖里妖气的,名声可不大好。 “你!”这紫衣的沈月如被陈彬的话气的不轻,眼看就要动手了。 郑林脸一沉,当即就呵斥:“够了,报完名的话快走。这里人多站不下了!” 秦可儿一伙也没争辩什么,留下一个白眼给秦歌后,就带着一伙人走了。 郑林脸色还是不好,带着秦歌一伙匆匆办好报名,就撵人了。 秦歌理解郑林,刚刚秦可儿一伙人没有跟郑林见礼,明显没把郑林放在眼里,说话也毫不顾忌郑林在场,简直无视了他这个杂事堂的管事。 可是也确实无奈,能来杂事堂的,实际上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不被看好的人,比如秦歌,被测出来五灵根,按道理都不够资格进天渡山,若不是机缘巧合,她都不知道此刻在哪流浪呢。 而杂事堂的其他弟子,要么是灵根资质不好,四灵根三灵根的;要么是多年都没有突破,几乎突破无望了的;要么就是年事已高,寿元将尽,来杂事堂发挥余热的。 总之一句话,杂事堂都是日常琐事,做起来不难,可是要耗费不少时间,而修真者都分秒必争求突破,非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求仙之路。所以,只能牺牲他们这样已经明显没有仙途的人。 端是可悲的很。可修仙一途长又长,一路走去多少生离死别多少风霜雨雪,本就是这样残酷无情的。 报完名,他们的七人小队也就正式成立了,为了庆祝一下,金三两做东,七人去食肆大吃了一顿,花了金三两一个灵石。心疼的金三两把盘底剩的葱花香菜都吃了个干净。 饭后,七人原地解散,陈彬从跟沈月如对怼开始,就脸色不好,这会第一个告辞离开了。张帅也有事走了。 剩下的五个人,一商量,决定干脆一起去采购一番,为几天后的试炼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正文 023采购 五人有说有笑的往坊市走去。 这一句上,金三两也跟秦歌讲了一下这陈彬跟沈月如的故事。 陈彬跟沈月如竟然是一对道侣,曾经的陈彬练气八层,意气风发,沈月如练气六层,两人领宗门任务时相识。曾经也相亲相爱如胶似漆过,只是后来沈月如进步很快,而陈彬很久没有突破,陈彬隐约觉得奇怪,却没有太在意。 实际上,这沈月如得到了一部采补修炼的秘法,偷偷在陈彬身上采补了,说穿了就是把陈彬当炉鼎用了。 而后一次偶然,陈彬撞破沈月如和别人偷情,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沈月如奸情被撞破,慌乱之下口不择言,这才自己抖落出来此事。 再往后,两人彻底决裂,分道扬镳,沈月如看着皮囊四处勾搭男弟子,偷偷行那采补之数,于是修为越来越高,如今沈月如已经快要突破到练气十层了。而陈彬被沈月如采补太多,伤了根基,一直停滞不前。两人之间的仇怨也就越来越大。沈月如一再嘲讽陈彬无能,陈彬则对沈月如深恶痛绝。 怪不得两人一见面就跟斗鸡一样。 这秋季试炼,沈月如跟秦可儿一伙了,秦可儿必然跟秦歌不对付,而恰恰好沈月如和陈彬也是结仇已久。所以这秋季试炼,两方只怕要有不小的碰撞了。 如此一来,就更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刚看到山谷,就见一派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搞得跟赶集一样,摊位数不胜数,甚至往坊市去的路两边也都摆满了各种地摊。 五人一路走一路看。 秦歌的目标很明确,她需要术法,她目前只会一个缠绕术,所以她要赶紧补上这个短板。 再就是她需要选购一件趁手的武器,总不能空手接白刃吧! 而金三两的目标是丹药符箓等消耗物资。 郑磊是闲来无事,陪大家逛着玩的。 刘娇和杨曼,什么都在看,大约是想淘宝。 一连看了好几个摊位,秦歌也看到了几个不错的武器,术法也看上了两部,可一问价格,秦歌直接放弃了,连砍价的心都没有。 她不过是练气期弟子,每年的份利也就是五块下品灵石,而她这些日子去食肆花费了一些,现在还剩三块下品灵石和六十灵珠。 她刚刚随便问了一下,她看上的功法大多要两块下品灵石,而武器更贵,就没有低于十块下品灵石的。 要知道她看的武器,可都还只是不入品的大陆货罢了。 真是贵啊! 见秦歌只看不买,金三两就猜到秦歌很可能是囊中羞涩。 也正常,刚刚成为天渡山外门弟子,才领了第一年的第一份利,又没做过可以挣灵石的宗门任务,自然穷的很。 秦歌穷,可是他金三两有灵石啊!于是金三两笑眯眯的凑过去,对秦歌说:“没灵石?跟我说啊!我借你。” 秦歌一看金三两这笑容,就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有鬼,于是摇头说:“不了。” “哎,别啊,我借你,真的,借多少都行,不过呢,我要收一点点的利息,嘿嘿,真的就一点点哦。”金三两一脸谄媚。 “利息?”秦歌一听就知道了,感情这金三两的副业是放高利贷的? “对啊,放心,真的只是一点点利息。一块下品灵石,一个月只要一颗灵珠的利息,怎么样?”金三两笑容灿烂,标准的服务行业露八颗牙微笑。 一块下品灵石一个月一颗灵珠的利息,一年就是十二颗灵珠,听起来确实还可以。只是秦歌心中忽然想要逗一逗金三两,于是秦歌板着脸,摇摇头说:“不要,太贵了,咱们可是一个队的,说到底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装备不到位,你也要受影响的,这个道理你都想不通?竟然还问我收利息?不借不借。” 金三两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对啊,秦歌跟他一个队,万一真的因为缺灵石而没做好充分的准备,那秋季试炼中搞不好真要出问题的。最后说不定还要自己多耗费不少灵符和丹药,这样计较一下,得不偿失啊! “好吧,算你狠,这次哥哥我就大方一把,各位师兄师姐也一样,需要灵石的尽管开口,我借给你们,日后还我便是,不需要利息。”金三两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架势,秦歌只觉得搞笑。 听到金三两这话,杨曼刘娇瞪大了眼睛,赶忙笑嘻嘻的说:“那就多谢金师弟了。” 有了金三两的“鼎力相助”,大家的疯狂采购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郑磊一点不客气,立马就买了一把价值二十五块下品灵石的大刀。大刀长约一米五,宽三十公分左右,郑林把大刀往肩上一扛,简直不要太拉风了。郑林自己极为满意,就这么扛着大刀,陪几人继续溜达,威风堂堂。 秦歌还是没有乱买,本着有钱要花在刀刃上的宗旨,仔细挑选着,转了半天也一直还没出手。 杨曼也挺节省,精挑细选了半天,也只采购了一些丹药、符箓之类的必需品。跟她同院子的刘娇就不一样了。刘娇放到现代,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败家娘们购物狂,自从金三两说了借钱给大家的话后,刘娇就一路买了过来。 “呀,这支发簪不错,多少灵石?好的,我买了。”“咦,这里竟然有石花?我买了。”“哎呀!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避水丹吗?多少灵石?一瓶子能不能优惠一点?好的我买了。”…… 好看的,好玩的,稀奇古怪的,有点用的……但凡她为之心动的,她一定为之付出行动。 买到最后,金三两直接掏出一把小小的金算盘,啪嗒啪嗒的边算边记账了,隐隐的金三两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子。不是热的,是担心啊!万一刘娇还不起,那不是自己亏大了! 看到金三两纠结紧张的样子,秦歌暗自偷笑,忽然看到不远的摊子上,摆着好几件武器,便走了过去。 摊主年纪是个中年人模样,有些憔悴,神色冷淡,见秦歌一行五人靠了过来,也不招呼。 他这摊子上一共摆放着七把武器,四把剑、两把刀、还有一把匕首。秦歌一眼就看中了这把匕首。 这把匕首宽约一寸,长不到一尺,刃口锋利,隐隐透着森寒之意。最特别的是,这把匕首称弧形,非常像秦歌前生用惯了的俗称狗腿刀的库尔喀弯刀。 库尔喀弯刀是秦歌重生前,世界上公认的最符合力学原理的反曲刀,是邻国尼泊尔的国刀。秦歌长期使用的那把库尔喀弯刀,早已经随着爆炸灰飞烟灭了。所以此时见到这把像极了库尔喀弯刀的匕首时,秦歌心里非常激动。 “这把匕首怎么卖?”秦歌抑制住内心的情绪,淡淡开口。 摊主没有立马回话,他抬眼看了一眼秦歌,而后才不咸不淡的说:“一口价,二十块下品灵石。” “二十块!”秦歌还没来得及出声,金三两就抢先说到:“师兄啊!不是我说,你这也太黑了吧!这么一把短刃,就要二十块下品灵石?” 秦歌见金三两很懂行情,就静立一旁,默不作声。 “这法器,一看就是不入品的大路货,而且还是短刃,这样的东西,天一宝斋最多也不过开价十五个下品灵石,你这竟然开价二十个下品灵石?还一口价?”金三两像是被刺激的不轻。 “哼,怎么?不行?你买不买?不买走开,别挡我的摊子。”中年摊主不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师兄,敢问这把长刀怎么卖?”杨曼忽然拉住金三两,然后对摊主问到。 “二十个下品灵石。” “那这把刀呢?” “二十个下品灵石。” “这把剑呢?” …… 杨曼把摊子上摆放的武器一一问价,结果竟然都是开价二十个下品灵石。 “原来是鲁诺前辈,失敬失敬,天渡山外门弟子杨曼,见过鲁诺前辈。”杨曼恍然大悟,眼前这中年人,竟然是鲁诺!天渡山炼器堂首席大弟子,怪人鲁诺! 正文 024鲁诺 见杨曼竟然认出这人是鲁诺,郑磊、刘娇、金三两三人均是大吃一惊,然后齐齐跟这中年摊主见礼,秦歌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人,但也还是规规矩矩的跟对方行了一礼。 “你们买不买?不买就别杵在这挡我的摊子。”鲁诺的态度丝毫不见转变,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买,买,我们买。”金三两一脸讨好,然后转身对秦歌说:“秦歌,这短刃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要了。” 秦歌此时也不好多问,而对这把匕首,却是志在必得,于是点点头说:“我要的,你借我钱。” 金三两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似乎微微舒了一口长气,然后麻溜的付了灵石,那起那把匕首递给秦歌后,就赶紧催促着大家离开了。 “哎呀妈呀,太惊险了,拆掉得罪了这个呆子啊!”确定离鲁诺很远了以后,金三两才又长舒一口气。 “怎么回事?”秦歌一头雾水,刚刚就想问,可见貌似时机不对就先忍住了。 “你是不知道啊,这人委实怪异的很,他是炼器堂的首席大弟子,炼器天赋了得,修为还在练气期的时候就硬是炼制出了凡品的法器,简直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啊!”金三两感叹。 “不错,他如今筑基期,就开始尝试炼制黄品法器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过,可光这份魄力,就已经很值得大家尊重了,如果他真的能在筑基期就炼制出黄品法器,那日后必然可以成为一代炼器宗师。这样的人真是不能得罪的。”杨曼补充了一下。 “而他这人却十分的古怪,他炼制的法器不管品阶,都只售二十个下品灵石,可有一点,他一定要按批次逐一售卖,就是说,第一批炼制出的法器不卖完,绝对不卖第二批的法器,所以如果他恰好第二批出了一件凡品法器,那你想买的话,就要等第一批法器卖完,然后看看能不能抢购到,或者就是大方一点,把第一批法器包了,然后就可以买到那第二批的凡品法器了。”杨曼继续说。 “这不就是有点强卖强买么?”秦歌说。 “可不是吗!这还罢了,最可怕的是,这人还有个规矩,如果你问价然后不买,那你就完蛋了,他一定好好记住你,日后你要再想从他这买任何的东西,他都绝对不卖给你了,而如果有人敢帮他记恨的人代卖,那他就会连帮忙代买的人一起记上。如此一来,大家轻易都不敢得罪他了,都严格的遵守他的规矩。”金三两有些后怕,幸亏杨曼认出了鲁诺来,不然大家怕是不明不白的就开罪了这怪人了。 “这脾气性格,还真是怪。”秦歌听后,也觉得很神奇啊! 几人又逛了一会后,秦歌终于买到了几本合适的功法,每本价格都不一样,最后秦歌花光了自己的灵石,还向金三两一共借了三十五块下品灵石。采购的差不多了,几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各自回去了。 回到屋里,开启阵法,秦歌迫不及待的拿出刚刚到手不久的这把匕首。 随手挥舞了几下后,又挽了一连串刀花。秦歌自我感觉还不错,玩刀的手法没有生疏太多。 秦歌坐下,这才仔细打量起这把短刃来。 它的手柄上缠绕着兽皮,防滑效果还不错,通体弯曲,可是细看之下,弧度跟库尔喀弯刀还是有些差异的。 两侧都开了刃,秦歌扯了根头发试了试,吹发可断,可见是十分锋利的了。 再从侧面看,刀身并不算太薄,轻弹刀身,有清脆均匀的震颤音,说明刀身打制的很不错。要知道,纯手工打制的刀身,一般多少都会有材质不匀的问题,而这把匕首却没有这个问题。 看来这鲁诺,真的手艺很好啊! 只是秦歌把这把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总觉得这匕首就是仿照库尔喀弯刀打制的似的,就像是一件做工近乎完美的高仿货。 莫非这鲁诺也和自己一样?秦歌不由得猜测起来。 “看来,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了。如果真是鲁诺仿制的,那么,也有可能是他仿制的别人的。此事不能莽撞行事,要从长计议了。”秦歌心想。 再有十来天,秋季试炼就要开始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练习新到手的几种术法,鲁诺的事只能暂且放在一边。 秦歌新到手的分别是《御水术》《搬山决》《火线术》这三种术法顾名思义,分别属于水性术法土性术法和火性术法。 秦歌看了看,决定先练这御水术。 御水术的核心是凝气化水,就是凭空凝聚出水来,这个秦歌参考自然界水循环的原理很快就理解了。这个大约就是凝聚了空气中蕴含的水份。秦歌运转体内灵力,往蓝色的灵根涌入,蓝色的灵根就开始发挥作用,根须轻动,然后就见秦歌的右手上,渐渐凝聚出一小团湛蓝色的水球。 而随着水球一点点变大,秦歌体内的灵力就有种后劲不足的感觉,当水球变得有一个乒乓球的大小时,秦歌的体内顿时传来一种灼烧的痛感。 这疼痛来的突然,秦歌一下没控制住,右手的水球忽的破裂开,湛蓝色的液体顷刻间顺着指缝流下,落到了地面上。 顿时,地面出现了一片深浅不一的印记来。 “这么厉害?”秦歌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这屋里的地面,可是铺了一层青云石,那可是非常坚硬的一种石材,开凿时都要用法器才能完成取材的。 秦歌蹲下仔细看了一下,这一小片青云石的地面竟然变得坑坑洼洼的,看来这御水术用作攻击的话,威力不小啊! 这样的一个水球要是砸到身上,只怕要把人打个对穿了吧!怪不得这部术法,那个卖主开价八块下品灵石,还不少价。 只不过,就刚刚这么一下,就让秦歌觉得脱力了,这术法眼下看来是没办法反复多次的施展了,看来只能当成杀手锏用了,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用这一招。 调息打坐了几个时辰,体内枯竭的灵力这才重新填满了,而这么一折腾,秦歌发现自己的灵力竟然又多了许多,看来这脱力一次,还误打误撞的刺激了潜能,一下子就进步了不少呢! 但这样的方法还是不敢尝试太多的。一个是那种脏腑灼烧的感觉太痛了,再就是怕一不小心没控制住,真的伤到了根基,落下什么后遗症,那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秦歌又开始练习这火线术。 火线术的原理和御水术有些相似,于是秦歌很快就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条一指长、不是很粗的火线来。有了学习御水术的经验,秦歌练习火线术时,没有把全部灵力都释放出来,而是点到即止。 秦歌将这火线往青云石的地面上射去,火线就如箭矢一般,直奔地面而去,然后就在地面留下了一个细小的黑点。 秦歌看了一下这个黑点,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威力不如御水术,可这个火线术施放起来没那么费劲啊!普通的战斗,可以用这一招。 最后是搬山术。 这搬山术说是搬山,可实际上却是一种隔空取物的术法。就是操控着体内灵力,将放在桌上的水杯凭空拿起之类的。之所以叫搬山术,是因为这术法如果由高阶修士来施展的话,据说就会有搬山填海的威力。 然后这一切都只是那卖家一方之词,秦歌觉得那卖家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当不得真的。况且这搬山术只要了两个下品灵石,就这那卖家还隐隐有些窃喜,惹得秦歌一度想要退货。要不是金三两说这术法看着还不错,秦歌可能真就退货了。 他们一路买买买过来,金三两从头到尾都表现得相当靠谱,那双眼睛好像能鉴万宝似的,什么猫腻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觉得可以的,秦歌觉得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秦歌没有错信金三两的眼光,后来这搬山术真的多次起到了大作用。 正文 025出发 十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秋季试炼开始的日子。 天气晴朗,祥云漫天,天渡山参加秋季试炼的弟子们齐聚山门前。 四周有戒律堂的执法弟子在不断巡视,一是为了维持秩序,再就是做警戒工作。 正午时分,七道身影联袂从山顶飞来,与此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这方天地之间:“肃静。” 话应刚落,四周就立马安静了下来,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七道身影落到了一处高地上,正当中的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模样,一身烟罗道袍,仙气飘飘,道髻高耸,带有道符的发带垂落下来,随风轻动着。 “绝尘子长老!是他!”金三两一见此人,就立马认了出来。 “长老?”秦歌小声问。 “对啊,咱们天渡山的元婴长老。” “老夫,绝尘子,本次秋季试炼就由我带大家前往试炼之地。而执法堂的易善真人、于冷真人、尺阳真人,还有裕华真人、秦治真人、锦行真人,也将一同前往。在我们七人中,于冷真人、尺阳真人战力强横,锦行真人和易善真人善长医术,裕华真人和秦治真人擅长丹道,有我们七人在,尔等大可放心参加试炼,我们会尽全力保障你们的安全。”绝尘子开门见山,都不带拐弯的,看这作风,像是个直来直往的爽快人。 “此次秋季试炼,我们以往参与的宗门都会继续参加,除此之外,今年皇朝子弟和其他大陆的访客也会参与其中,与我乾元大陆宗门弟子们一较高下,你们就代表了出我们天渡山的后继之力,是我们天渡山的颜面,所以这次秋季试炼,一定要好好努力。凡闯入前百名的队伍,收为内门弟子,按小队奖励每队中品灵石百块,筑基丹三枚。凡闯入前五十的队伍,收为内门弟子,奖中品灵石一百二十块,筑基丹五枚。凡闯进前二十的队伍,奖中品灵石一百五十块,每人两枚筑基丹,由我天渡山结丹真人收为记名弟子。凡闯入前十者。”绝尘子说到此处略一停顿,而后又继续说道:“凡闯入前十者,由我天渡山元婴长老收为真传弟子。” 此话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一阵骚动,只听无数感叹接连不断。 “天哪!元婴长老收徒?这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吧!” “说起来,当时那位不就在咱们眼前呢!如今已经是秦真人了,百年结丹,太逆天了!” …… 秦歌这才反应过来,秦治正是百年前有幸被元婴真君收入门下的那位。 “肃静。”绝尘子不疾不徐的继续说:“凡闯入前十名的队伍,奖赏自然丰盛非常,可尔等此时莫要因此而心生浮躁,切记,本次秋季试炼非同小可,尔等要小心谨慎行事,风险于机遇并存,尔等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 话闭,绝尘子与其他六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而后绝尘子大袖一挥道:“出发。” 他话出口的同时,从他的袖口飞出一个乌突突的葫芦,绝尘子手一扬,这葫芦就悬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放松,不可动用灵力。”绝尘子提醒。 而后就见集结在这里的人,一大片一大片的飞速的被这葫芦吸了进去。 秦歌还来不及惊讶这场面,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然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大约十几秒过后,秦歌才有朦朦胧胧的看见了身边的情景。 只见四周一片灰蒙蒙的,金三两等人正站在不远处,几人都看到了对方,便赶忙走到了一起。 “不是说出发吗?这是把咱们弄到哪里来了?”秦歌问。 “哈哈哈哈,你准备怎么去那秋季试炼之地?你是要自己走着去还是要长老御剑带你去?”刘娇听到秦歌的话,顿时笑的花枝乱颤。 “刚刚买个葫芦你看到了吗?那是乾坤葫芦,黄级下品的法器,绝尘子长老的宝贝,咱们这会就是被绝尘子长老收到了这乾坤葫芦里。这样一来,以绝尘子长老和几位真人的速度,就可以很快的带着咱们到达秋季试炼之地。”杨曼耐心的给秦歌讲解。 “乾坤葫芦?还有这样的法器?能装下咱们这么多人啊!”秦歌感叹。 “可不是吗!这乾坤葫芦可是很厉害的空间法器呢,可以储放大量的物资,更能储放有生命体,不像乾坤袋,只能放着死物。”金三两对这乾坤葫芦很了解的样子。 这乾坤袋秦歌是知道的,那可是随便开价都在五十块下品灵石以上的高级货,练气期的弟子几乎没有人能买得起。 这乾坤袋俗称储物袋,有大小之分,里头的空间越大,就越贵。 秦歌之前在天渡山的坊市,见过有人在出售这东西,当时卖的那个是个三尺见方的大小,开价55块下品灵石。秦歌记得十分清楚。 而当时金三两曾说过,天一宝斋卖的一间房大小的乾坤袋,开价在五十枚下品灵石左右。 可以说,空间类法器都是烧钱货。由此可见,元婴真君们家底丰厚非常啊!一出手就是能装活物的超高级空间法器。 乾坤葫芦里头空气不是太好,灵气也没多少,为了保持体力和实力,众人纷纷开始发作调息。 秦歌金三两几人也一样。 秦歌刚一调动灵力,忽然就感觉到一起异样,赶忙坐照内观。 就见她那第九灵根,金色灵根忽然开始兴奋了似的,六条根须轻轻颤动,异常活跃。 秦歌仔细观察这金色的灵根,一丝细微之处也不放过。终于看到,在这灵根之上,隐约散发着一些不寻常的波动,心神凝聚在这金色灵根上久了,竟然会生出一些“不知身处何方”的恍惚感来。 “这感觉,很像刚刚进入到这乾坤葫芦时的感受啊!”秦歌心想。 坐照内观久了也是极为耗费心神的,所以没等秦歌进一步研究这异常,就因为心神耗费过大而不得不结束了坐照内观,改为打坐调养心神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忽的所有人的打坐被外力突然打断,然后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 这次,还不等睁开眼,就听见一片嘈杂之声鼎沸。视觉恢复后,立马就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各路人马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人人都穿着自己一方的服饰,颜色款式各不相同,很好分辨。 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新参加秋季试炼的人每个都很兴奋,而那些曾经参加过秋季试炼的弟子,则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誓要在此次秋季试炼中更进一步,超过往次。 正文 026天骄 “啧啧啧,哥哥我已经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了,快开始秋季试炼啊!”金三两忽然发出一声感慨。 “呵呵,我说金师弟,那你只怕要再等上一等了,这秋季试炼之地,实际上是一处小空间遗迹,由阵法结界控制着,从上古一直到现在,经历沧桑变化而不朽。而这阵法结界每隔十年就会削弱一次,这才让我们有几乎可以进入其中,只是这阵法削弱时,极其脆弱,练气以上的人如果进去,只怕阵法会立即崩溃,而这方空间只怕就会被阵法搅碎。所以这才有了这秋季试炼。”张帅今天穿着天渡山弟子服饰,普通的道袍在他身上竟然也穿出了几分出尘之意来。 “那这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去呢?”金三两问。 “快了,这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结界的波动,看情况,再有一天左右,就能进入其中了。”陈彬已经是第三次参加这秋季试炼了,经验丰富。 而像陈彬这样的老油条,也不在少数,当即就看到不少人毫不关心眼前的景象,自顾自的席地而坐忙自己的事去了。 “陈师兄,您这是老江湖了,给我们介绍一下呗,日后若是遇到了,咱们也算有准备了。”金三两笑眯眯的对陈彬说。 而陈彬对金三两的态度一向很好,听他问了,也不啰嗦,当即就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咱们乾元大陆门派林立,其中实力最强的是六大门派,依次是云崖宗,天外天,天剑宗,武神殿,紫云宗,还有咱们天渡山。其中紫云宗修合欢道,切以女修居多,故而服饰艳丽。”陈彬一边介绍紫云宗,一边看向一群身着玫红色服饰的人。 大家顺着陈彬的目光望去,果然这紫云宗的弟子扎眼的很,清一色玫红色的服饰,各个面带魅色,一颦一笑中风情万种。就连为数不多的男弟子,也都是花了桃花妆的。 “这紫云宗左边的是云崖宗,右边的天外天。云崖宗在我乾元大陆修真门派中,实力最强,所以门下弟子行事大多桀骜不驯,很看不起其他宗门的人。天外天与我天渡山交好,我们两宗总是同进退的,可以说,天外天与我们天渡山是坚定的盟友关系。” 陈彬介绍完这两个宗门,大家就觉得陈彬说的果然不错。这云崖宗的人身穿白底青边的道袍,观云崖宗众人的神色,不难发现他们在看向其他宗门时,明显一脸的不屑。 而天外天的人则是身穿青色衣衫,就如殷昊当时穿的款式相差无几,秦歌这才想起来,这殷昊就是天外天的啊,也不知道这次秋季试炼他有没有来参加。 “那边穿着软甲的,就是武神殿的,武神殿的功法注重修体,所以门下弟子大多都健硕非常。而也正是因为武神殿功法会使人的身材变得健壮,所以武神殿女修很少,这一点刚好跟紫云宗相反。毕竟女子天生爱美,都不愿意变成膀大腰圆的样子。” “而咱们右边的,就是天剑宗的。这帮家伙很好认,天剑宗的人都是剑修,所以人人都背着一座剑匣。” 秦歌刚刚就注意到这群身穿蓝色道袍,背负玄铁剑匣的人了。刚刚陈彬说到天剑宗,秦歌就知道必定是这些人。 而后陈彬又像众人介绍了几个中型宗门,和几个他知道了小宗门。 只是从始至终,还有一群非常惹眼的人,他却没有介绍。这群人身穿黑色配金色暗纹的服饰,各个面色冷峻,于周围热闹喧哗的环境格格不入。而且秦歌从他们身上竟然隐隐能感觉到一股子铁血之意。这是她熟悉的属于军人的气质。 莫非这就是皇朝来人? “陈师兄,那些黑色服饰的人,是皇朝的人吗?”秦歌干脆开口求教。 “不是,这些人我是知道的,他们可是荒天殿的人。从另外一个大陆过来的。”回答秦歌的是金三两。 “另外一个大陆?”秦歌虽然知道这个时间除了乾元大陆以外,还有别的大陆,可是这却还是头一次见到另外一个大陆的人。 此前秦歌一直以为这里也如七大洲五大洋一样,不同地域的人,是不同的肤色种族。却不想,这别的大陆的人,竟然也还是和乾元大陆之人一般无二。 “对啊,是荒天大陆的荒天殿。同样是“殿”,可咱们乾元大陆的武神殿跟这荒天大陆的荒天殿可是完全没发比较的。”金三两话语中满是感慨:“你光听名字就应该知道,荒天大陆,荒天殿,用己方实力给整个大陆命名,这该要有多强横才能做到!” “不错,据我所知,这荒天大陆可以说是尽在荒天殿的掌控之下了。虽然荒天大陆也有其他的宗门势力,然而那些势力也全部都是荒天殿的分支罢了。甚至可以说,其实整个荒天大陆只有荒天殿这么一个宗门。”郑磊语气肃然,这是对强者应该有的敬意。 “不仅如此的荒天殿更是人才辈出,你想集合了整个大陆的资源,这得培养出多少人才啊!就是硬拿资源堆,也足够把一个废柴堆成天才了!”金三两感叹不已。 这点秦歌能理解,集合了所有资源,而后统一调配,必然能更有效的利用这些资源,比如把一块灵石给一个单灵根的人,和给一个五灵根的人,那么必然是这单灵根的进步大,而五灵根的人只怕会纯浪费了。所以整合资源统一分配,必然事半功倍,这人才涌现也就是必然结果了。 “可不是吗!据我所知,荒天殿的少主舒玉白就是荒天殿最厉害的天骄。他明明是五行五灵根,可却硬是一路飞速突破,不过十五六岁的面积就已经突破到了后天之境,直接碾压了荒天殿和他同一辈的其他天才。而且据说他还不是靠资源吃饭的,他是硬生生靠自己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境界,所以他在荒天殿非常受人追捧,荒天殿年轻一辈都以他为榜样,而他更是机智过人,小小年纪就被委以重任,掌管了荒天殿的赏罚堂。”就连张帅,在说到荒天殿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敬畏之色。 “哎,只不过他毕竟是五灵根,也不知最后到底能在求仙之路上走多远?五灵根的修士,可从来没有谁结丹成功过啊!”刘娇感叹。 “哎,且看吧。”杨曼也有些唏嘘不已。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开始 “舒玉白前途如何还是未知,可诸位,咱们乾元大陆皇朝的夕阳梦沉公主,那可就是真正值得仰望的天骄了!”金三两话锋一转。 “可不是吗!单一属性变异冰灵根,光看着天资,就足够咱们羡慕了。”刘娇也一脸向往。 “呐,看,就是那里,黄色金色服饰为主的那些人,就是咱们皇朝的子弟们了。据说这次夕阳梦沉公主、安南公主、七殿下修昱、九殿下修岩还有滇王修洺、浏王修齐,都来了。可真是大阵仗了!”金三两知道的不少,竟然连皇朝来了哪些贵人都知道。 说起来,这乾元大陆虽说是有六大宗门,可却不能说是只有六大势力,因为乾元大陆的皇朝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虽然皇朝没有和六大势力真正一较高下过,可六大势力对待皇朝之人却多少都要卖些情面的,由此可见,皇朝必然有让六大宗门忌惮的地方。 是以此前秦可儿得罪了安南公主时,秦家也不敢仗着天渡山秦治真人的势,而硬跟安南公主对上。 秦歌也看到了那些皇朝子的子弟们,一个个大多数都是衣着华贵,这会跟大家一起等候在此,隐隐却有些跃跃欲试的躁动感,颇有点年轻气盛的味道。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天色已晚,四处升起了一座座日光石灯塔,照的四周宛如白昼。 而天空中,那结界的阵法波动也在日光石的照射下,映出了彩色的霞光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被阳光一照,就反射出霓虹色泽。 “看样子,要不到明天早上了,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进去了。”陈彬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波动,笃定的说。 陈彬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天地间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四周:“诸位,这涂天古界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启了,所有人原地待命,各宗门自行安排一下,秋季试炼,马上开始。” 而后,就见各方势力被一个个临时结界包裹住,天渡山这边,绝尘子也出手用结界将天渡山的弟子们罩了起来,而后就听绝尘子的声音传来:“此次进入涂天古界,任务是收集里面的灵药,若能在其中得到术法书籍或者灵兽幼崽、灵兽蛋,则是大功一件,必能进入百名之内。大家好好加油。一会阵法开启后,你们入阵法的时候会获得一块涂天玉符,如果遇到危险,及时捏碎玉符,大阵就会把你传送出来,这是紧要关头的保命之法,一旦出来,就不能进去了,你们自己好好把握。” “阵法开启后,按小队传送,进去后一起传送的人却是在小范围内随机出现的,所以要尽快找到附近的队友,不然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本次秋季试炼结束时,你们会被自动传送出来,具体要多久,就看阵法能持续衰弱多久了,一旦开始往外传送,你们记得放送心神,不可抵抗,否则,就会有危险,就算我们出手,也救不了。”绝尘子又补充了一句后,就撤了结界。 一个时辰后,天空隐隐发出了隆隆之声,这声音发出的时候,就见地面上飞起十道人影,绝尘子也在其中。 这十人凭空而立,手中连连掐诀,十条灵力匹链就直奔向了天空中的阵法薄弱之处。很快,就见天空好似被撕裂了一个洞,一道光柱垂落了下来。 就在光柱落地的瞬间,云崖宗的人就当先一步,冲入了光柱中。而后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动了,一个个小队纷纷冲向光柱。金三两大喊一声:“出发!”于是他们这支队伍,也一起往光束飞奔而去。 在接触到这光束的瞬间,一块块小小的刻有涂天字眼的玉简,就出现在了每个人的面前,好似是挂在这光束上一般,伸手一抓,就被握在了手中。而当获得一块玉简后,其他玉简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所以没有人能再多拿玉简。 秦歌握着玉简,下一秒,就是一阵恍惚,这是空间交替时的感觉,就是之前被乾坤葫芦收进去时的那种感觉。 这种空间交替感和出入天渡山护山大阵时的感受还不一样。天渡山毕竟还是跟周围同一个空间的,只是用大阵隔开罢了,而这里却是大能用通天手段生生撕裂开的一个独立空间了。 恍惚感过后,秦歌就恢复了视觉。只见她此时身处一片峡谷之中,身边就是一条山间小溪,两侧的高山十分陡峭,估计徒手攀爬十分困难。 此时日挂中天,正是正午时分。前后看看,秦歌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向自己走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杨曼。 秦歌赶忙向杨曼迎了过去:“杨师姐,看到别人了吗?” “没,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了。咱们快找找他们吧,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杨曼摇摇头说。 “这样吧,咱们留下记号,然后赶紧找他们去。”于是两人在四周留下了一些记号,便一起往小溪的下游先寻了过去。 她俩都是第一次参加秋季试炼,对着涂天古界并不了解,为了防止遇到危险,所以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郑磊,于是三人同行,继续往下游走去。 这峡谷并不宽敞,而且还是转来转去的有许多弯路。路面也不平整,碎石遍地,很不好走。 有一个弯过去,忽然就见一条大蛇盘卧在山溪之中,见三人出现,大蛇一惊,顿时盘成蛇阵,蛇头耸立起来,赤红的双眸紧盯三人,“嗤嗤”的吐着幸子,模样很不友好。 “小心。”郑磊低声提醒。 大蛇在前,也不知这大蛇是什么品种,所以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两方只好僵持在这里。 忽的,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歌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身后,注意力还是放在大蛇这边。 就见金三两和刘娇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刘娇的裙角竟然还带着一点点血迹。两人神色慌张,金三两更是边跑边喊:“快跑,捅了老鼠窝了!要命了!” 紧接着就听见一片“吱吱吱”的嘈杂声,秦歌三人见状也不多问,也不管大蛇当前了,五人避开大蛇,猛的向前冲去。 可这大蛇毕竟是个没脑子的畜生,见对方不仅又来了帮手,而且还向着自己冲了过来,立马就发动了攻击。 大蛇张开大嘴,两列锋利的獠牙就咬了过来,它瞄准的刚好是秦歌。 大约它是看秦歌在几人中体型最小,以为秦歌好欺负一点吧。 然而秦歌当年可是在热带雨林里打磨过得。见大蛇攻击自己,第一反应就是抽出那把弯匕首,砍向了大蛇的七寸。 没曾想,大蛇呗秦歌一刀就砍成了两段,而秦歌紧接着就立马抽回匕首,快速一挡,就把飞来的蛇头拍到了地上。 从大蛇发动攻击到秦歌拍飞蛇头,竟然不过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金三两几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秦歌一个箭步冲出老远,还出声喊他们:“快走!” 其他四人也不磨蹭,脚下加快了速度,飞快的向前跑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烁鼠 而在秦歌几人的身后,一大群通体漆黑,双目赤红,体大如狗的老鼠,疯狂的追向秦歌几人,路过被秦歌一刀砍死的大蛇时,两支冲在最前方的老鼠嘴一张,细长的舌头伸出,然后飞快的卷起大蛇的尸体,一口吞下了肚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秦歌余光扫见了这一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纯靠体力的奔跑持续了很久,几人就遇到了正往这边寻来的陈彬和张帅。 这一处正好视野开阔了一些,而且是直路,于是陈彬张帅立马就看到了几人身后那一大群老鼠。 都不用他们提醒了,陈彬张帅转身就跑了起来。 “我说陈师兄,这到底是什么老鼠啊?怎么我符箓轰都轰不死?火球术砸过去,也就是烧伤了几只,结果就惹毛了这一群。”金三两边跑边问,这里几人陈彬经验最丰富,自然要问他了。 “你还说,真是运气背到家了,这可是烁鼠,这涂天古界的特色物种,外头没有,这烁鼠金石难伤,成群结队而行,攻击时一窝蜂的扑向猎物,最是难缠了。”陈彬一边跑一边心里暗骂,这一来就遇到这么个棘手的,真是晦气。 “那怎么弄?一直也甩不掉它们,再跑下去,总有脱力的时候啊!我可不想被这么恶心的东西咬到啊!”张帅急得不得了,这烁鼠,看着真是够恶心的。 “先别急,这烁鼠怕离火符凝聚出来的离火,你们谁有离火符的?咱们一会边跑边往后头留些枯枝,然后离火符一放,拉出火线拦住它们,而后树枝被离火燃烧,就能弄死它们。我这只有一张,不够拉出火线的。”陈彬还算沉着。 “我这有。”金三两赶忙说。 如此一看,几人在奔逃的时候,就照着陈彬说的那样,有意识的运起灵力,顺手从两侧山体上弄下不少树枝抛到了身后。 别看是在逃跑,这手下可没耽误,不一会,身后就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铺满树枝的路来。 那群烁鼠追过来,就直接从这些树枝上踩过,一点不知道这就是给他们留下的绝命陷阱。 见差不多了,陈彬回身,扬手就是一张符箓,这符箓落在地上,立马燃起来,金三两也甩了一张出去,两张符箓一起燃烧,很快就连成了一条火线。 火线拦住了身后的那群烁鼠,几人这才停下来,长长的喘了几口气。 火线点燃了之前留下的树枝,很快,火线变成了火海,这火一沾到烁鼠的毛,立马就把烁鼠烧成了一个个大火球,而被烧到的烁鼠就会乱跑想要逃命,这样一来,就会沾到其他烁鼠,于是一个传一个,还不等脚下的树枝燃起来,这些烁鼠已经全都被火焰包围了。 离火符的火可不是普通的火,这可是专门以灵力为燃料的火,越是身具灵力,越是容易燃烧。而烁鼠本就是不入品的灵兽,自然会被离火缠身。 最后,这群体大如狗的烁鼠,全都死在了离火燃烧之中。化作了一堆堆的黑色灰烬。 “可算解决了,这畜生也太难缠了,这离火符一张可就是一块下品灵石啊!这一下子就废了两张了。这把火可真是贵啊!”金三两想想就心疼。 “你可别说了,差点没吓死我了!”刘娇这才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幸亏跑出来了,不然都快把命留这了。” “你们是怎么惹到这些家伙的啊?”杨曼问。 “哎,再别说了,真是背的很。我一来,身边就是一个巨大的死兽尸体,都还没等我看清是什么灵兽的尸体呢,就从那灵兽的尸体里钻出来两支大黑老鼠,吓得我抬手就用了火球术,甩了两个火球过去,哪知道这大老鼠皮糙肉厚的不得了,竟然往地上一滚就灭掉了身上的火,而且没受多大伤,只是烧掉了一些毛。于是我又甩了几张震天符,没想到这次竟然连毛都没伤到。”金三两想想就后怕。这震天符可是雷属性的攻击符箓,算是练气期弟子可以使用的高级符箓了,没想到尽然对这烁鼠无效。 “于是我见势不对,转头就往下游跑,想跑出山谷,地势开阔了,也许就能逃开了。可没跑几步,就见刘师姐真在跟两支烁鼠打斗,我赶紧扔了几张粹冰符,把那老鼠冻住片刻,争取了这时间,这才跟刘师姐一路逃了出来。”金三两说完看向刘娇。 “不错,我也是一来就遇到了这烁鼠,这畜生主动攻击我,我拿剑砍,竟然没伤到它们分毫,我用来护身的一件小法器都被它们咬碎了,幸好金师弟及时援手,这才逃了出来。”刘娇也是心有戚戚焉。 “好了,这烁鼠天生喜欢群居,只怕咱们杀死了这些,他们的伙伴会闻着气味寻来,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留下气味,被这些畜生盯上了。”陈彬不想多耽搁,此时人齐了,就催促着大家赶紧离开。 众人无异议,于是沿着这小溪继续往山谷外走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几人终于走出了这山谷,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小平原地带。 陈彬看了看四周,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这才对众人说:“这里我曾经来过,往这边走,有一处遗址,是曾经的一处药园,其中灵药不少,可大多被阵法保护着,能拿走的,之前已经被拿的差不多了,这剩下的,就是些几乎拿不到的。而往这边,就是一片树林,我没有走出过这片树林,也不知道树林外是什么。而还有一条路,就是通往曾经的那个宗门的,只是能不能进去还要看运气了,因为那里也是有阵法保护着的,只不过那处的阵法时不时的会自己消失,所以之前也是有人进到里头了的。” 几人一商量,决定先往涂天宗门那边走看看,碰碰运气呗。 一路走来,陈彬又跟大家讲了一些这涂天古界的事。 这涂天古界,是很久以前一个叫涂天的宗门留下的。这个涂天宗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变故,竟然一夜间变成了一处死地。弟子悉数死亡,没有丝毫的挣扎迹象。而后留下了这么一整个宗门的资源。 而这涂天宗的护宗大阵厉害非常,涂天宗这处小世界被发现后,乾元大陆六大宗门派出元婴大能,却不想六家联手也没能破开着护宗大阵。 而且还发现,这阵法有着薄弱的时期,只有这个时期,才能允许练气期的人进入。于是六大宗一商量,决定整这么个秋季试炼,目的就是获得这涂天宗留下的资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丹房(上)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支队伍,大家的目标大约都是一样的,只是彼此之间都有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秦歌几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这涂天宗的宗门前。此时,已经有一支队伍先到了这里。看服饰,就知道是云崖宗的弟子。他们看到秦歌几人到来,只微微颔首,而后就继续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秦歌几人也看向了这涂天宗的大门。 一看之下,就觉得果然过去的建筑风格跟现在很是不一样了。 现今的宗门都讲究个天人合一,所以大多建在仙灵意境之地。 而这涂天宗,修的跟皇宫似的,这大门,在秦歌看看,很像紫荆城的大门啊! 只是这墙垣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层光瓦亮的,就像刚刚新建的一般。 “这里的阵法不仅防御力极强,而且似乎还能隔绝岁月的侵蚀,你们看,这涂天宗的大门,至今还是崭新的模样。”果然,就听见陈彬说到了这个。 忽然秦歌就觉得自己又穿越回去了,陈彬就像个导游,带着他们这一群游客,正悠闲地参观着跨过了历史长河的古老建筑。 一会的功夫,又来了几个队伍,分别是武神殿的一只五人小队,紫云宗的一只十人队伍,还有两个队伍却是不认识的,可能是一些小宗门的队伍。 于是这涂天宗的大门外,就集结了六只队伍。 这几个队伍之间,互相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毕竟是竞争对手,所以关系不可能太和谐。 秦歌默默的观察着这护宗大阵,忽然就觉得体内的金色灵根又活跃了起来。。 实际她刚刚进来这涂天古界时,体内这金色的灵根就已经有了异动了,只是当时她摸不清周边状况,不敢贸然开始坐照内观查看。 而这会,这异动更剧烈了,似乎是被这大阵吸引而发生了这样的异动。 秦歌默默靠近大阵,忽然,这大阵竟然裂开了一条口子,就好像是给秦歌让出了一条路一样。 秦歌没有犹豫,直接就走了进去。 而其他人此时也都在这大阵的变化,见秦歌竟然进去了,都赶紧跟着秦歌走入其中。 秦歌前脚刚刚推开这涂天宗的大门,身后就噼里啪啦一串脚步声响起。 “今次运气不错,竟然真的进来了!”陈彬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雀跃。 他参加了好几次秋季试炼了,这还是头一次进到了这涂天宗宗门之内。 这可不是那么好进来的,真的纯靠运气了。看来,这次他们运气不错。 这里很少有人能进来,所以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显然,不止陈彬一人这样想,其他队伍的那些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当即就听云崖宗的为首的那个人说道:“诸位,既然咱们有缘得入这里,那么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吧!我们先走一步。”话闭,云崖宗这一队人就急匆匆的走开了。 而其他几支队伍也立即四散开去。 “咱们也快去搜搜看吧!陈师兄,咱们往哪边去?”金三两问陈彬。 “听说这里有一处丹房,咱们去那看看吧,一般丹房不远就是药田才对。”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是药田,毕竟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是留下的有丹药,只怕也早已经药效流逝不能用了吧。 几人跟着陈彬样丹房方向去了。他们走后,门口又进来了一个小队。 这几人身穿黑色服饰,衣服上绣着金色暗纹,正是荒天大陆荒天殿的一支队伍。 这支小队停留片刻,竟然也往丹房方向而来了。 当秦歌几人摸索着找到丹房时,里头已经有人了。 “是云崖宗那几个人。”郑磊离得老远就看清了对方的服饰。 “无碍,这几人不过练气六七层境界,咱们这边有陈师兄,倒也无惧于他们。再说了,宝贝归属于有缘人,能者得之,各凭本事,莫非这云崖宗的人在这,别人就来不得?”刘娇语气森然。 “不错,走,咱们也去看看。”金三两笑眯眯的说,眼中确是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于是七人直奔丹房。他们的到来立马引起了云崖宗几人的警觉。云崖宗为首之人,立马脸色冰冷,语气不善的对他们呵斥到:“站住,几位,你们什么意思?此处我们先来一步,几位道友还是速速另寻他处吧!” “哈哈,我说云崖宗的这位道友,你这话未免太过霸道了吧!莫非这寻宝还要占地盘?还要分个先来后到?哼,那真要这么论起来,这第一个进来这涂天宗里头的,可是我们队伍的人,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请你们离开这涂天宗呢?”金三两直接怼了回去,毫不客气。 “你!”云崖宗为首之人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他身边的人忽然拉住了他。 那人的目光扫了扫站在秦歌身旁的陈彬,大约是看出来陈彬的修为高于他们几人了,于是对着云崖宗为首那人耳语了几句。 当即,云崖宗为首那人的目光就落到了陈彬身上,然后他冷哼一声,跟云崖宗其他几人一起,继续埋头翻找起来,假装无视了金三两秦歌等人。 金三两也低声冷笑了几声,抬腿就进了丹房。秦歌等人跟在金三两身后也进了屋子。 丹房里头很大,正对大门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屏风,屏风两侧又有通向后头的路。丹房两侧则整齐的摆放着十于排顶天立地的架子,每一排都长约四丈左右。 这些架子上放着许多玉瓶、玉盒等。有的已经被人打开了,有的瓶子倒下了,有的则掉在地上摔碎了。 云崖宗的几人没有挨个翻看这些玉瓶玉盒,他们似乎知道这些玉瓶玉盒摆放的规矩,于是云崖宗几人集中在一处,紧张的搜寻着什么。 “咱们怎么弄?这些玉瓶玉盒太多了,挨着搜找可用的丹药,太浪费时间了。”杨曼说。 “怕什么,咱们都带走就是了,几位师兄师姐,我这有一只储物袋,咱们尽可能的带走这里的东西,到时候该上交的上交,剩下的我与各位六四分,我占六,你们六人均分剩下的四份,如何?”金三两压低了声音,可所说的话却差点引得刘娇惊呼出声。 “天呐!金师弟,我知道你有钱,可没想到你竟然有乾坤袋?那可真的值不少灵石了,是真正的有钱人才会买的东西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财力啊!”刘娇感叹。 “我说金师弟,你这乾坤袋有多大啊?方便透露吗?这里的丹药看起来也不少啊,都能带走?”张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一下。 “嘿嘿,张师兄尽管拿来,我看着办就是了。”金三两没有正面回答张帅的问话,不过看他这意思,这乾坤袋只怕也不小啊! 正文 第三十章 丹房(下) 张帅听到他这样回答,眼睛就是一亮,再不多说,立马开始行动,把能看到的完好无损的玉瓶玉盒全都收集在一起,看这架势,是要大干一场了。 其他几人也不闲着,分头开始行动。 云崖宗的几人一边忙活,一边也盯着这边,见他们几个竟然都不挑选,看见什么拿什么,于是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啧啧,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啊!还想都带走怎么的?这么多丹药,他们带的走吗?也不想想往哪放!真是愚蠢的可爱。”云崖宗为首之人嘲讽道。 “杜师兄,咱们看着就是了,那人不像是隐藏了修为的,只怕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之前提醒过他的人,再次委婉的提醒了他一次。 这云崖宗为首之人,名叫杜琦,是云崖宗一位结丹真人的独子,平时仗着有这样的背景,很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而一再提醒他的这人,名叫阿海,实际上是这位杜师兄的家奴,恰好这家奴也有灵根可以修炼,于是就让这家奴给这杜师兄做了贴身近侍。 “我知道了,不用你在这唠叨个没完。”这杜琦不耐烦的很。 叫他这样,阿海也没在说什么。 “呵呵,杜师兄理他们做什么,咱们赶紧继续找找,若真能找到那破壁丹,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怎么说也能进前五十了吧!”一人笑着岔开了话题。 这杜琦的脾气他们几人都是知道的,而他们几人实际上跟阿海的身份也差不多,虽不是真正的随从,可也是被安排来照顾这杜琦的,所以私下里跟阿海走的很近,此时见杜琦隐隐有把火气撒到阿海头上的意思,赶忙帮阿海解围。 “我知道,你们赶快点。”杜琦脸色不好,却也是知道此行的目的,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阿海这才松里一口气,跟帮他解围的人对视一眼,点头致谢后,也继续加快速度翻找起来。 就在他们两方人马井水不犯河水,分头忙活的不可开交时,又是一阵脚步声靠近。 众人视线立马集中向门口。 只见一行共有九人,全都是黑色服饰,神色冷峻。只不过是远远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些森寒窒息之感。 “是荒天的人。”金三两低声说了一句。 明显可以感觉到金三两的神经绷紧了起来。 不仅是金三两,陈彬、张帅也神色冷凝,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有些紧张的着这伙人的动向。 就见这支荒天队伍的九人鱼贯而入进了丹房,四下打量了一番,也看到了秦歌他们和云崖宗的几人,却没有跟他们说话。 秦歌的目光落在了最后进来的那人身上。只见这人,身材高挑,宽肩窄腰,长发高束,一只银白色雕花金属发饰束在发根处,两鬓微垂几缕发丝,身穿黑色绣金色暗纹长袍,腰间束着银色腰带,上挂一块碧玉环。收紧的袖口翻折着,露出银色里衬。脚踩一双银色盘云靴。整个人威风堂堂。 “这也太像伊吹五月笔下的剑三人物立绘了吧!像谁来着?藏剑?天策?李承恩?”秦歌看着眼前这人,忽然就联想到以前曾看到过的一个插画家笔下的剑三人物立绘。 只是眼前这人相貌平平,不似那些画中人物,各个俊美非凡。 这人一进屋,前头进来的八人就隐隐拱卫着他,一看就知是以此人为尊。 这人目光环视一圈后,就落在了那屏风上,他径直走向这屏风,仔细打量了起来。 见他这举动,屋里其他人略略松里一口气的同时,却也疑惑不解。 “这人看那屏风做什么?”刘娇低声嘀咕。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荒天的人咱们不缺乏了解,所以尽量避开比较好。咱们赶紧再收集一些丹药,然后就快离开这里好了。”陈彬提议。 “好。”金三两没有多言,赶紧加快速度,把大家收集来的玉瓶玉盒往储物袋里装。 云崖宗的几人也是暗暗加快了翻找的速度。荒天的这九人全都看不出修为深浅,不只是隐藏了修为,还是实力太过强横,总之杜琦隐隐觉得自己惹不起,所以很自觉的弱化了存在感。 秦歌他们搬空了三排架子上的丹药后,停下了搜刮。 “走吧,去后头看看,药园可能在那边。”陈彬说。 几人对视一眼后,往屏风右侧的通道走去。 路过屏风时,秦歌余光又扫了一眼那人,谁知那人立马察觉了,目光立马对上了秦歌。惊的秦歌赶忙收走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故作淡定的走远了。 那人见秦歌走远,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查看起这屏风来。 走到屏风后天才知道,这里有一扇大门,金三两拉开后,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院子,左侧的走廊连着一排屋子,右侧的走廊连着一道月亮门,正对这大门的是一排围墙,这院子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往哪走?”张帅问。 “右边吧,那边的屋子很有可能是丹房弟子的住所。”陈彬略一观察,得出了结论。 于是几人往右边走去。 穿过月亮门,一片巨大的药田就呈现在眼前。 “真找到了!哈哈!”金三两兴奋了。这可是大收获了! 就在金三两作势要往前去时,陈彬一把拉住了他。 而后,陈彬捡起一块石头,往前扔去。 立马就见一串风刃飞来,石头成了粉末,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我滴乖乖!”金三两顿时一身冷汗。 “金师弟,莫要着急,咱们天渡山的药田都有阵法护持,这涂天宗的药田只怕也不是那么好进入的。”陈彬道。 “这怎么办?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可有谁会破这阵法?”金三两转头问众人。 然而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人会这个。 然而忽然秦歌体内金色金根一阵异动传来,秦歌立马感觉到,这金色灵根竟然又是一阵兴奋感传来。 怎么回事?秦歌暗暗感受着金色灵根的异动。忽然,云崖宗的几人穿过月亮门,也来到了这里。 “又是你们几个!”杜琦语气更加冰冷。 “怎么,不行啊!”这次竟然换成是郑磊开口怼了回去。 “你!”杜琦似乎还要说什么,忽然就见荒天的那九人也来到了这里,并且直接越过了云崖宗的几人,走到了药田边上。 杜琦正是看到了荒天的这九人,这才住了嘴。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摩擦 荒天殿的这九人,几乎是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到了药田的阵法跟前。 为首那人看了看,仿佛能看破眼前的阵法似的,而后就听他说:“去,打开。” 这还是他进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低哑干涩,像是很久没喝过水的人发出的声音,并不好听。 他开口后,他们队伍中就走出了一人,那人拿出一件玉盘,一边拨弄一边看向眼前这无形的阵法。 没费多少时间,似乎这人就有了把握,就见他把这玉盘往空中一拍,紧接着就听“咔哒”一声脆响,而后就见药田周围隐隐浮现出一层气罩,这层气罩不过出现了片刻,便一点点消散开去。 “好了。”这人收回玉盘,向为首那人示意后,打头走入了药田。 这次,没有风刃,这人顺利的站在了药田中。 见到这一幕,杜琦神色一喜,赶紧跟了上去。 谁知,一只手臂猛的横在了杜琦身前,与此同时,“嗯”的一声传来,带着一些怒意还有威严之感。 众人看去,就见荒天这支队伍里,一个魁梧大汉一把拦住了杜琦的去路。 “诸位,什么意思?”杜琦眼瞅着大片药田近在咫尺,这可都是功绩啊!哪有不心动的道理,自然急眼了。 “此处阵法是我们破的,与你们有何干系!”这大汉语气冷漠至极。 “哼!且不说你们不是我乾元大陆之修,但说这些药田中灵药的数量之大,你们吃的下吗!”杜琦也不客气:“哼,外来的人,不过是客,竟然反客为主?也太没规律了吧!” “滚!”哪知荒天的这个大汉竟然直接一转身,彻底横在了前头,挡住了云崖宗的几人。 “你!怎么,这是要与我们切磋一二了?”杜琦冷笑。 “呸!废话真多!”这次,这大汉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在杜琦面前。 杜琦立马火冒三丈:“你!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怕是要忘了身份了!” 话闭,杜琦抬手就凝出两道水箭,手一甩,这两道水箭就直奔这大汉而去。 大汉不急不慢的扬手一划,面前就出现一块石盾,那两道水箭落在这石盾上,顿时化作一片水花,四散开去。 杜琦这一击实际又快又近,很难防御,却不想,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被化解了。 杜琦见状,又是翻手祭出一柄青铜小剑来,小剑一出现,就飞速射向这大汉。 这大汉却仍然是不急不慢的,轻蔑的看着飞来的小剑,手一抬,那石盾就迎了上去,而后“叮”的一声响,小剑刺在石盾上,竟然没有刺穿。 杜琦立马掐诀,操控着小剑转了个弯,想绕过石盾直取这大汉。 谁知这石盾竟也跟着动了起来,“叮叮当当”的把杜琦的攻击尽数拦下。 “哼,雕虫小技。”大汉一边控制石盾。一边还嘲讽起杜琦来,及时在与杜琦对阵,他也仍然很轻松的样子。 杜琦不接他的话,只是手中攻势更加凌厉了起来。小剑破不开这大汉的防御,杜琦一咬牙,又甩出了三道符箓,三道符箓分成三个方向奔向这大汉,而杜琦则控制着这小剑,选了个刁钻的角度再次攻击过去。 大汉反应也是很快的,他一挥手臂,扬起一道劲风,卷飞一张符箓,在反手一推,似乎有股气流飞出,又击飞了一张符箓,而另一只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木盾,最后的一张符箓就落在了这木盾上。被他打飞出去的两张符箓落在一旁的墙壁上,“轰”的一声,把墙壁炸倒了一大片,而落在他手中木盾上的符箓则直接粘在了木盾上,没有任何响动。 小剑仍然被石盾挡了下来,杜琦的四重攻击再次被化解掉了。 大汉呵呵一笑,把木盾上的符箓取了下来,砸吧着嘴说:“雷火符?啧啧,简直不能入眼,早知道,我自己就接下了,还用我的藤王盾挡了一下,简直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话毕,他一反手,把盾牌收了起来,然后“斯拉斯拉”两下就把这雷火符撕成了碎片。这行为简直无异于当众打了杜琦的脸。 这下杜琦可真的怒火中烧了,他大呵一声:“你们几个还不动手跟我一起教训他们,愣在那做什么!”而后再次操控着小剑,这次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诀间,小剑一点点变大,最后化成一柄细长的碧色长剑,这长剑整个被一层细密的水汽包裹着,泛着淡淡的碧绿色光晕。 杜琦阴笑着,栖身上前,一手握在剑柄上,然后挥舞着长剑,近身向大汉攻击而来。另外几个云崖宗的人一看杜琦接二连三没讨到好处,显然也有些脸上无光,云崖宗的弟子一向仗着自己是乾元大陆第一宗门,出门在外从来都是横着走的,今天似乎是踢到了铁板。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杜琦吃瘪,他们自然也不舒服,于是几人紧跟杜琦之后,也向着大汉攻击而去。 虽然一般对阵中,都讲究个公平公正,可真正到了一些关乎生死关乎荣辱的时候,没几人还会真的默守陈规。 见云崖宗的人以多欺少,荒天这边便有两人迎上云崖宗的人,拦下了四五人的攻击,最后大汉这边只剩杜琦、杜琦的随从和另外一名云崖宗弟子三人。 两方厮打的不可开交,荒天其他人动也不动,为首那人更是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一眼,他走进了药田,却丝毫不关心地上的灵药,而是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秦歌他们七人在旁边一边看热闹,一边暗暗戒备,见荒天的人没有发难与自己,便也只是小心谨慎的看热闹,而没有多言多语。 那人在药田中来回走了几圈,便又走了出来,站在一旁,开口对正在打斗中的大汉三人说:“速战速决,咱们还有正事。” “遵命。”大汉三人立马应是。 而后就见这三人忽然转守为攻,一道道术法飞出,立马将云崖宗的几人打的溃不成军。甚至将云崖宗的其中一人打的直接掏出了玉牌,“砰”的捏碎后,那人直接消失在原地,这就直接传送出了这涂天古界了。 而杜琦则一连被大汉甩飞了好几次,还被大汉放出的术法打到了几次,此时口中溢出鲜血,身上也多处挂彩,整个人狼狈不堪。 大汉手中又凝聚出一条火蛇,飞舞着就扑向了杜琦,这杜琦眼看就要避无可避了,他不甘心的也摸出了玉牌,正要捏碎玉牌逃出这涂天古界保命,就听一道声音传来:“荒天的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安南 大汉的角度正好看到了来人,可是他却并没有收起手中的攻击,只是此时,荒天这边为首那人却开口了:“好了,停手。”于是大汉这才收住了手中的攻击。另外两人也相继停手。 而杜琦等人压力立减后,赶紧集中在了一起,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对大汉三人明显心有余悸。 此时,众人才看到一行十人正从走廊往这边走来。 这十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少女,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头上环佩叮咚,一支八宝凤钗斜插在发鬓中,耳珠上挂着一对络石耳坠,明眸皓齿,朱唇玉肌。这少女身穿黄色云丝群,上覆金色软甲,这软甲柔韧服帖,包裹着她的身躯,显出玲珑身段。这一身服饰,尽显贵气非凡。 而这中年男子则是一身宝蓝色长衫,头顶白玉冠,腰缠白玉带,也很是气度不凡。 这一行十人多是身穿黄色衣衫,众人一看就知,这十人只怕就是天朝的弟子了。 果然就见这十人走进后,为首的中年男子对着荒天之人微微拱手一礼后,开口到:“诸位荒天殿的道友,还请给本王个面子,放过云崖宗的几位道友一回。” 荒天为首这人上下打量了这中年男子一番后,开口说到:“原来是滇王殿下,既然殿下开口,我们便就此作罢好了。” 说完,又转头对杜琦几人道:“你们走吧。”语气冰冷,眼神看都没看杜琦几人。 杜琦一咬牙,心知不是逞强的时候,也不拖沓,对滇王一行拱一拱手,也没多说什么,便飞快沿着来路离开了。 “多谢诸位给本王这个薄面。”滇王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侧的黄衣少女忽然开口说到:“皇叔,你也太客气了些吧,咱们与荒天殿关系亲厚,你这样倒显得生分了。” 她又转头对荒天殿的几人说到:“我是安南,还未请教几位道友名讳。” “原来是安南公主,我们是荒天卫队第九小队的,在下祝岩,是第九卫队的队长。”荒天为首这人不疾不徐的应到。 “祝岩?原来是祝队长啊!”安南闻言眼睛一亮,继而问道:“不知你们少主此时在何处啊?” “回公主的话,我们进来这里后,还不曾碰到同伴,更不知少主去向。”这人话虽客气,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安南公主没有半点不满之色,而是笑眯眯的说:“既然如此,几位请自便,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安南公主话毕,对着祝岩几人微微颔首,而后就往药田中走去。 金三两见安南公主往这边走来,赶紧低下头,努力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安南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药田边上的金三两,于是安南公主停下了脚步,呵呵一笑,就对着金三两开口说到:“呦,这不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吗!真是巧了,咱们又见面了啊!” 金三两听到她说话,身子就是一僵,见避不过,金三两只好强撑起笑脸,对安南说到:“呵呵,金三两见过公主殿下,真是巧了,又见面了,公主近日过的可还好?” 听说金三两竟然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还与安南公主是旧识,秦歌这下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其他几个队友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金三两,你可真行啊!我父皇与你父亲谈咱俩联姻的事,我还没说不同意呢,你就先逃跑了,还跑去天渡山当什么外门弟子?可真有你的啊!” “呵呵,与那无关,呵呵,与那无关。”金三两打着哈哈。 “金三两,你也没看看镜子吗?就你这么个模样,你当本公主稀罕啊!哼,要拒婚,也是我要拒婚的,你凭什么拒婚?你给我记住,是本公主看不上你!”安南公主有些咬牙切齿。 这下秦歌心里可乐了,这金三两和安南公主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明显的这个联姻,两个当事人都很排斥的,只是女孩子爱脸面,得知金三两为了拒婚竟然直接离家出走,甚至加入了宗门,就更是恼火了。大概因此就记恨上了金三两了,所以金三两刚刚一见是安南公主,就立马悄悄躲在了郑磊身后,还努力的当自己是空气。 见金三两不说话,安南公主冷哼一声,骄傲的一扭头,往药田继续走去,走在她身后的滇王路过秦歌几人身边时,滇王抬头扫了金三两一眼,而后转头跟了上去,只是脸上却带着一点玩味的笑容。 安南公主滇王这一行十人进了药田后,就开始搜刮起灵药来。 “队长,咱们?”荒天殿这边,大汉站在这祝岩身后,低声请示。 “无妨,不用理会他们,这里没有发现,咱们回转吧!”祝岩说。 于是荒天殿的几人便往走廊走去,离开了药田。 “他们都走了,我说金少东家,咱们怎么办呢?”张帅语气中有些调侃意味。 “咱们也走,皇朝的人不好惹,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去看看别处有没有什么发现好了。”金三两硬是装出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脚下匆忙,差点被地上的碎石绊倒。 郑磊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金三两,金三两耳朵就是一红,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当先就往回走。 他们七人紧跟着荒天殿的人后头,刚要过月亮门,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听荒天殿那大汉一声怒骂:“小人!敢埋伏!” 秦歌几人靠近了一点,便看到云崖宗的几人身边又多了许多人,看服饰,也是云崖宗的弟子,他们一方加起来有三十八人,此时正将荒天殿的人围在了中间。 两方对峙,却都还没动手,只是荒天殿的那个大汉右手一片血肉模糊,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显然是刚刚被埋伏,吃了亏。 “哼!今日就教教你们这些外来户,什么是我乾元大陆的规矩!”杜琦阴测测的说。 “与他们废话做什么,杜师弟,动手!”云崖宗这边,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说到。这人刚刚没有见过,显然是这杜琦刚刚寻来助拳的。 他话毕,云崖宗这边三十八个人齐齐动手,祭出了各自的法器,有剑,有叉,有碗,五花八门的法器直扑荒天殿的几人而去。 荒天殿的几人却仍然十分淡定,其他几人将祝岩围在中间,而后各自施展手段,将云崖宗三十八人的攻击一齐挡了下来。 “厉害啊!八对三十八啊!”金三两低声感叹。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埋伏 金三两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打斗中的几人听见了,于是就听云崖宗这边有一人,打斗中仍分心开口说到:“天渡山的道友,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速速离开此地。” 然而不等金三两秦歌他们说话,就听杜琦那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不可放过他们,刚刚我们与这些人动手,他们同是我乾元大陆的修士,却不知相助,只在一旁看热闹,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让他们交出乾坤袋,才能放他们离开。” “妈的!竟然想明抢老子的乾坤袋!”金三两怒了。 而杜琦话毕,云崖宗这边的人就是眼睛一亮,乾坤袋啊!这天渡山的几个人可有乾坤袋啊!别说着乾坤袋里头装了些什么,就单说这乾坤袋本身,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最便宜也要五十块下品灵石了吧! 拿去卖了这乾坤袋,他们这边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块多下品灵石啊! 财帛动人心,于是立马就有三件法器攻击向秦歌他们。 陈彬冷哼一声,迈出一步,右手掌中一支小小的玉如意迅速变大,陈彬握住玉如意,横在几人前方,便见一道光盾格挡住了这三件攻击而来的法器。 “哼!云崖宗的道友,这是贪图我的乾坤袋吗?原来不知,云崖宗竟然喜好干土匪强盗的勾当,今天我等真是涨见识了啊!”金三两声音也冷了几分。 而张帅也踏出一步,手中一把折扇扑的打开,反手一扇,就是几道风刃,奔着杜琦而去。 杜琦见风刃冲着自己而来,赶忙在身前凝聚出一到土墙来,挡下了张帅发出的风刃。 “真是胆大妄为!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么就别怪我们不顾念情面了。”云崖宗这边又一人开口说道。 于是直接从战团中冲出七人,直奔秦歌他们而来。 两方立即交了手。 和秦歌对上的是一个须发细软发黄的男修,青年人模样,却老气横秋的,估计是个吃了定颜丹实际年龄不小的。 这人一上来就放出一片火焰,他操纵着火焰向秦歌包围而来,秦歌这还是第一次用术法与人交手,自然小心谨慎,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着。 这人攻来,秦歌撒出一把种子,迅速的催生出一片绿色灵植,灵植结在一起,形成了灵植编织成的盾牌,挡下了这一击。只是灵植遇火后,损毁很快,眼看这灵植编织的盾牌就要四分五裂了。 这人又是一片火焰袭击而来,两次攻击连续而至,秦歌又是一把种子撒出。险险破开了这第二次攻击。 这人见接连两次攻击被破开,却只是轻蔑一笑,出手间尽然还是一片火焰奔腾而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种子浪费的太快了,而且明显这火焰克制自己的缠绕术,看来只能用水系功法了,水火不相容,就看看是他的火厉害,还是自己的水厉害好了!”秦歌一咬牙,抬手间凝聚出一个湛蓝色的小球。 她此时施展的正是那御水术。 秦歌不等小球变大,就将这小球甩向了那片火焰。 水火一相遇,就听呲啦啦的一阵响。而后化出一片白雾,水球和火焰都消散开去。 “嗯,有点意思,那便再试试我的洪雨术好了。”这人见火焰攻击遇到了克制之法,立马就换了攻击之法。 他一挥衣袖,面前凝聚出一片碗大的云朵,而后他大喝一声“去”,这云朵便向秦歌头顶飞来。 秦歌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却不敢掉以轻心,直觉的就使出了搬山决来。 这搬山术落在这片云朵上,立马就把这云朵挪移到了一边,落在了一处空地上。 紧接着就见这云朵“哗”的一下化作如洪水般的雨瀑,扑啦啦落到了地上,而这地面立马被腐蚀出了一块深坑。 “这洪雨术简直就像是给人泼硫酸了啊!”秦歌心中惊骇不已。 辛亏搬山术用的及时,不然这些带着腐蚀力的水落在自己身上的话,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这一来一往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这人见洪雨术的攻击也落空了,不由得正色了起来。 “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个黄毛丫头了。既然如此,在下就要正式领教一二了!”这人神色一变。再出手,就祭出了一柄银色的小尺子。 “道友,再试试我这志阳尺如何!”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操控着尺子像秦歌袭来。 秦歌再用搬山术,然而这次,这尺子却像是被一只刚劲有力的大手操控着了一般,搬山术落在上头,也奈何不了它分毫。 眼看攻击就要如期而至,秦歌赶紧一个旋身,抽出了那把弯匕首,一个刀花甩出,“叮叮当当”的把这志阳尺的攻击全都挡了下来。 这青年也不气馁,就操控着志阳尺,不断的攻击着秦歌,时不时的当初火焰或者使出洪雨术,都被秦歌一心二用挡了下来。 可秦歌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发起反攻,于是他们二人便你来我往,战斗陷入了焦灼状态。 而金三两这边,就见他左手握着一把黄金算盘,右手飞快的拨弄着算珠,一道道金色的灵力便从算盘上飞射而出,攻向与他交手之人。 那人丝毫没有进攻的时机,只能被动防御挨打,明显是被金三两给压着打了。 陈彬也很轻松,风轻云淡的就将对手打的狼狈不堪,眼看着他这边就要分出高下了。 杨曼、张帅都于对手斗得难分难解。郑磊抡着那柄大刀,气势汹汹的压着对手打。刘娇一身上下装备很是齐全,不论防御还是进攻都显得游刃有余。 一时间,他们天渡山的七人,竟然隐隐占了上风。这可算是生生回了云崖宗这边一个响亮的耳光啊! 打脸了,真疼! 云崖宗这边余下的人跟荒天殿的人也战的难分伯仲,可是这是八对三十一啊!而且从始至终这八人都围在那祝岩周围,没让任何攻击越过他们落在祝岩这里,而这祝岩站在八人的包围圈中,没有半点要出手想帮的意思。 这更是让云崖宗的人没面子的很。 “杜琦师弟,结阵。”云崖宗一人提议。 “好,结阵!”杜琦闻言,一咬牙,接受了提议。 于是云崖宗这边的七人,有意无意间带着秦歌他们七人往中心战斗区域靠近。 最后联合云崖宗其他人,硬是逼得他们跟荒天殿的人站在了一处。 顿时,形成了三十八人合围他们十六人的阵势。 这下子,秦歌收到的攻击就不只是来自那青年了,秦歌顿时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怀抱 原本是七对七和八对三十一,这么两个战局,而此时却变成了十六对三十八,一个大战局。 从道理上来看,对局的人数比例有所变化了,比例缩小,按道理说,应该是少数这边占优势了。 可实际上,被合围在中间后,荒天殿的人和秦歌他们这边的七人,都要一边于云崖宗的人打斗,一边在暗暗戒备着对方,所以反而有些束手束脚的了,如此一来,他们这一方,不仅没有获得应有的优势,反倒被是动了不少。 而云崖宗的人却似乎隐隐有了协作配合,攻击越来越默契,而后干脆呈现出一定的攻击规律来。 “这是云崖宗的风云阵。”张帅看出了着眉目:“怎么办?这风云阵法,拟风云之行蕴含风云之意,如风云般愈演愈烈,越往后攻击力越强,只怕不好招架。” “切看看再说,坚持一下,这荒天殿的人不简单,咱们留心一下,若他们能破开这风云阵那就最好,实在不行,我有一物,可带咱们挡下一阵攻击,给咱们争取到离开的时间。”金三两匆忙回话,他的那叫宝贝,不到万不得已,也是舍不得拿出来用的。 其他几人忙着应付,便没在多言。 只是这荒天殿的人,却还是没有什么动作,仍然维持着现在的局面。 渐渐的,这风云阵形成了规模,外圈云崖宗的三十八人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密不透风的风雨。 风刃攻击不断斩向中间,细密的雨水横飞而来,如细密的水针,一个不慎,就落在身上,如针扎一般。 更有法器不时攻击而来,在这风云的这遮挡下,法器攻击很难预判,于是威力立马提高了不少。 打着打着,风云阵就卷着他们十六人从一旁移动到了这院子的中间。 祝岩不由得皱了一下眉,似乎对眼下这样被动的局面有些不满。可却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 看祝岩这样子,是打定主意让这八人自己解决了,这是有多相信他们八人的实力啊! 秦歌此时已经挂了点彩,却仍然不慌不忙的应对着冲她而来的攻击。秦歌在这一群人中,个头最矮,如今不过十岁年纪,自然是稚嫩的很,所以本就很是显眼。而此时祝岩完全是旁观的架势,很自然的就注意到了秦歌的举动。 只见七八道风刃袭来,秦歌的身体灵活的左右一摇摆就避开了去,在是一方印法器砸来,秦歌抬手使出一串刀花,便将这方印打飞了出去。 “有点意思。”秦歌刀花使的漂亮,引得祝岩毫不吝啬的赞叹了一声。 而云崖宗这边,也有人注意到了秦歌这不俗的应对反应。 “杜师弟,这小丫头是谁?看不透她修为,这反应到是快的很。很老练的样子啊!”说话的人是一名女子,名叫周慧云,是杜琦父亲的亲传大弟子,平时除了杜琦,就属她最受杜琦父亲的宠爱。 “哼,我哪里知道,不过她明显还是很缺乏斗法经验的,你看她连操控法器都不会,拿着一把法器,当柴刀使,真是暴殄天物了,我看她那短刃确实也不错,不如我拿来玩玩好了,免得放她哪里浪费了!”话闭,这杜琦脚下一动,便操控着那柄碧色长剑,就攻向了秦歌。 秦歌本就有点费力了,此时杜琦的碧色长剑袭来,秦歌立即认出了这把长剑,心道:“这人怎么忽然向我发起攻击了?他不是应该最记恨那大汉的吗?这转移仇恨也转移的太快了吧!” 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那碧色长剑已经直刺了过来,更有几道风刃同时飞来,那方印也是去而复返,几种攻击从不同的角度攻向秦歌,秦歌立马感到一阵棘手。 而多年在特种部队摸爬滚打培养出来的本能反应,此时就发挥了作用。 身体先遇大脑做出了反应,秦歌猛的向后下腰,避开一波风刃,而后顺势倒地一个后滚翻,方印就砸在了地上,紧接着秦歌从地面一个猫跳,一跃三尺高,那碧色长剑就擦着秦歌的鞋底飞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身体轻灵,如春燕戏空游鱼玩水,祝岩不由自主的大声叫好。 秦歌不过险险避开了攻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侧后方有人喝彩一般大喊了一声“好”,顿时有种被人当马戏看了的感觉,于是微微侧目,视线立马对上了祝岩那幽潭一般的眸子。 “是这人。”秦歌心道。 秦歌只不过一个慌神,那杜琦就眼尖的瞅准了时机,碧色长剑在空中急转,冲着秦歌右肩,再次飞刺而来。 之前那一连串的动作,很需要忽然的爆发了,而秦歌此时不过是十岁孩童的身体,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当特种兵的那个时候,所以刚刚那么爆发之后,此时已经力气耗尽,脱力感席卷而来。 于是那碧色长剑袭来,秦歌却已经无力应对了,她已经做好了挨上一下的打算,不过秦歌也绝不会一味地等着挨刀子,她硬是用了最后一丝力气,猛的往后倒去。 “小心!”祝岩眼见那碧色长剑就要刺入秦歌右肩,他鬼使神差的右手抬起,一道灵力射出,那柄长剑便被生生禁锢在空中。 与此同时祝岩左手一捞,就把秦歌捞到了自己怀中。 瘦瘦小小的人儿,入怀轻若无骨。祝岩单手抱着她,竟然半点沉重感都没有。也不知这么个轻飘飘软绵绵的小东西,怎么就有那么漂亮利落的身法和身手。而且一身气势非凡,动起手来,颇有点金戈铁马的味道。“莫非她出身将门世家?”祝岩竟然天马行空的联想起来。 而被他抱在怀中的秦歌,虽很像立马挣脱这人的怀抱,可无奈此时已经完全脱力了,就只好任由自己被这个陌生且让她隐隐觉得应该保持距离的人继续抱着。 秦歌这里暂时再无还手之力,她这里立马就变成了他们十六人中的短板,平衡隐隐被打破,云崖宗的人自然要把握时机。 于是攻击立马就向她这边集中而来。 其他十五人忙于应付,根本来不及往这边支援。 祝岩便自然而然的补了秦歌这里的空。 祝岩抬手间,大开大合,根本没动用任何法器,也没使出任何术法,只是单凭灵力的释放,就硬生生将这些攻击格挡开来。 而他仍然抱着脱力的秦歌,站在原地,云淡风轻,仿佛不过是拂开了一些微尘罢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传送阵 祝岩这一动,虽是云淡风轻,可落在其他人眼中,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荒天殿的其他八人见祝岩动手了,立马瞳孔一缩,心中咯噔一下,手中立马加大了反击的力度,看那架势,仿佛真的要拼命了似的。 而金三两他们则是心中一阵激动,祝岩这一出手,简直震撼人心,让他们惊讶于祝岩实力的同时,更有种强援在侧安危无忧的喜悦。 再看云崖宗这边,则立马集体紧张了起来。 “杜师弟!速战速决,联手攻击这人,他太强了,至少也是练气十一层,后天境界的强者。”周慧云一看祝岩这架势,不敢掉以轻心。 杜琦没有说话,却猛的收回碧色长剑,然后向这碧色长剑上,喷出一口心头血。顿时,碧色长剑通体变成了血色,剑柄也渐渐蠕动起来,最后化成泛着寒光的剑尖。这把剑于是就变成了两头都是剑尖的模样。 “哼,这才是碧血双刃剑的真实模样,今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杜家至宝的威力吧!”杜琦叫嚣着,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而后杜琦手中掐诀,这碧血双刃剑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去,直奔祝岩眉心。 碧血双刃剑混合在众多攻击中,速度飞快,又有别的攻击打掩护,所以很快就来到了祝岩面前。 祝岩一见一把血色飞剑来势汹汹的刺向自己,绕是他实力强横,此时竟也有感到棘手。 他一侧身,同时右手掐诀,一朵黑色莲花便从他指尖飘出,迎向这碧血双刃剑。 黑色莲花和碧血双刃剑刚一碰到,就穿出金铁摩擦的刺耳声响。 “吱”的一声传开,若不是正在交战中,所有人恨不得立刻堵住自己的耳朵。 辛亏有灵力护体,所以才能抵挡住这堪比音波攻击的刺耳声响。 其他人能扛得住,可秦歌就不行了,她本就脱力了,此时有正被这祝岩抱在怀里,离那刺耳声响极近,收到的影响自然最大。 这声音直刺入秦歌脑海深处,仿佛要把她的识海刺个对穿。秦歌毛骨悚然,仿佛预感到自己的灵魂要被一劈两半了。 就在此时,秦歌眉心深处,一团灰色物体轻轻蠕动了一下,而后猛的一阵,在秦歌识海深处激荡起一丝涟漪,而后化作无形无色的气盾,猛的扩散开来,将秦歌的识海整个包裹了起来,挡住了那刺耳声响对秦歌识海造成的伤害。 外人看不出秦歌识海中的变化,秦歌自己却能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抚平了那股森寒之感,那股暖意更是隐隐的蔓延到她全身,她渐渐恢复了力气。 秦歌顺势就要从祝岩的怀中挣脱开来。 可此时祝岩还在交手中,秦歌这一动,祝岩便不由的分心要顾秦歌,立马被对面阵法中的人找到了空子。 一片符箓铺天盖地的卷向他俩这边,祝岩一眼就看到了这片符箓中有一张高阶的雷火符,这可是练气大圆满遇到也要吃亏的高阶符箓,祝岩哪敢硬接这雷火符,于是带着秦歌猛的后退。 就在此时,秦歌体内的金灵根猛的一阵颤动,这金色灵根的根须竟然结印一般舞动起来,金色的符文渐渐显现在根须末端,而后符文一震,秦歌和祝岩的身体周围,就立马出现了一道冲天的金色光束。 那一片符箓落在金色光束上,竟然如泥牛入海,没激起半点波澜。 “这!”风云阵中穿出一片惊呼。 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那光束又猛的消失,而秦歌和祝岩,也和那光束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是传送阵!”有人惊呼出声。 这一变故出现的太突然,两方立马无心争斗,都停下手来。于是自然的分做两边,一边对峙,一边各自交流着。 而秦歌和祝岩,在进入这传送阵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波动包裹了全身,这波动秦歌熟悉,当时被收进那乾坤葫芦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进入这涂天古界时,也有类似感觉,于是当熟悉的波动传来时,她心中只是疑惑:“这是要被弄到哪里去?”而后也就放送了心神,任由这传送之力落在身上。 祝岩更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更是任由传送发生了。 他们此次不远万里从荒天大陆过来,费经周折,不惜代价,硬是打通了这乾元大陆皇朝的路子,由乾元大陆的皇朝出面,为他们争取到这秋季试炼的机会。为的就是进入这涂天古界的涂天宗,寻找一件绝世宝器。 据他们荒天殿收到的线索来看,那件宝器多半藏在涂天宗丹堂的通天殿里。 而着通天殿,又只能经过一处秘密传送阵传送才能到达。 此前他们九人已经将这丹堂范围内的丹房、弟子起居室、药田等地方几乎都翻找过了,硬是没看到半点传送阵的影子,就连这院子也是掘地三尺的查探过的,明明他们都没发现这传送阵,为什么这传送阵忽然就开启传送了?祝岩疑惑。 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儿,莫非是她?祝岩心想。 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想。 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偶然,没有丝毫刻意而为的痕迹,这小丫头又分明涉世未深,连操控法器都不会,斗法的时候,几乎都是纯靠那灵巧的身法避开攻击,怎么看也不像会阵法会启动传送阵的人。所以祝岩立马将思路转向了其他方向。 传送之力很快过去,恍惚感过后,秦歌和祝岩来到一处大殿前。 秦歌此时再次挣扎了一下,祝岩顺势松开手,秦歌离开了祝岩的怀抱。 “多谢援手。”秦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力量在一点点恢复,她还要一点时间适应。 “不客气。”祝岩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应到。 秦歌也不再多言,此处四周无人,入眼处只有一处大殿,再远的地方,就被大雾包裹着,看不到其他。 一种寂静森然的感觉蔓延开来。 秦歌没动,祝岩却忽然迈步往这大殿走去,他看到了这大殿高悬的牌匾,上面通天殿三个大字金光闪闪,很是醒目。 秦歌赶紧跟在祝岩身后,一起走向了大殿。 这里有点诡异,祝岩实力强悍,跟着他,要安全许多。 祝岩知道秦歌跟在自己身后,倒也没说什么,一方面他好不担心秦歌对自己有威胁,毕竟两人的实力悬殊有目共睹,另一方面他也隐隐觉得秦歌是个很有风骨的人,不会做那恩将仇报背后捅刀子的事。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这这通天殿的大门走去。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门板 祝岩走在前面,他伸手推开了通天殿的大门。秦歌紧跟他身后,两人便进了这通天殿。 一进来,入眼就是一个空旷宽敞的大厅,六根玉柱托住宝顶,四面墙壁上挂着许多壁画,色泽鲜艳,栩栩如生。 祝岩立马走向一副壁画,开始研究起来。 秦歌也随便找了一处壁画看。 这大概是一副,描绘真神创造世界的画。只见一红衣女神,立于神鸟背上,身披霞光,抬手祭出一片浩浩荡荡的灵力。在她身边,一白衣男神,脚踩金云,两条金龙环绕身侧,手中羽扇一指,一道虹芒射出,于红衣女神的灵力纠缠在一起。而后一个世界便出现在虹芒和灵力交融的地方。 这是一副画工并不怎么高明的画作,甚至可以说相当拙劣。那虹芒于灵力交融的地方,纯粹用文字写了一个“新界”来代表一方新世界不说,就连两个人物的五官服饰都很是模糊,若不是仔细看了一眼,只怕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秦歌又换了几副画看,主人公也都是这红衣女神和这白衣男神。大概讲的是他们俩日常生活的一些场景,有钓鲲鹏做美食的,有呼风唤雨斗法玩乐的,竟然还有讲女神生孩子的。 也不知是谁脑洞这么大,竟然把神仙的各种日常意淫了一番,画作了这四面墙上的壁画。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歌就开始研究这殿里的六根大柱子。 秦歌敲了敲,发现这柱子都是实心的,非金非木非石,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却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隐隐还有些香味散出。 秦歌闻了只觉得通体舒畅,心情都似乎愉悦了起来。 六根柱子也没啥特别,秦歌挨个看了个仔细后,又开始研究起这大殿的大门来 这通天殿说起来也怪怪的,只有一扇大门,没有窗户,而且这大门是真的只有一扇,而不是正常的对开的两扇大门的那种。 这扇大门材质更怪,入手竟然有种温热之感,秦歌敲了敲,有轻微的扣击声回荡。 正在看壁画的祝岩听到这声音,看了秦歌一眼,见秦歌在研究这大门,便也不理会秦歌,继续看着壁画。 秦歌见祝岩看了自己一眼,知道是自己打扰了人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默默的负手而立,不在发出声音,保持绝对的安静,让祝岩可以集中精神仔细看画。 秦歌这一站就是将近两个时辰,她也不觉得累,曾经在部队执勤站岗的时候,她一站就是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和两次上厕所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雷打不动的标准军姿。两个时辰也不过就是四个小时左右,她随随便便就过来了。 祝岩研究完画,也研究了这六个大柱子,甚至角角落落都没放过,连房梁上也去看过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发现宝器的影子。 祝岩只好往门外走去。 “莫非这通天殿就是那件传说中的地品法宝?”祝岩想到这,便想出门好好研究一下这通天殿的外头。 秦歌自然又跟着他往门外走。 只是秦歌如今的身体不过是十岁孩童的柔弱小身板,之前打斗脱了力,刚刚恢复又没多久,这就又不由自主的默默站了两个时辰的军姿,秦歌的腿竟然站麻了。 秦歌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大门倒去。 “砰”的一声,秦歌的头结结实实的撞在门板上,然后“咣当”一声,这门板竟然被秦歌一头撞掉了。 秦歌也四仰八叉的整个摔在了门板上头,顿时额头就是火辣辣的疼,鼻子也划过一阵冰凉,秦歌抬头,手一摸,一片鼻血就流了一手。 “你没事吧。”这么大的动静,祝岩自然听到了,他一回头就看到秦歌可怜兮兮的趴在门板上,鼻血糊了一脸,而她大概是摔的蒙圈了吧,张着嘴,呆愣愣的,样子真的十分搞笑。 祝岩没忍住,很没道义的低声笑了起来。 秦歌愣怔过后,赶忙一咕噜往起爬,可没想到脚腕一阵刺痛,脑袋里一阵眩晕袭来,脚下又是一软,再次爬了下去。 顿时在门板上印出一个血呼啦嚓的人脸印子来。 祝岩这下更是忍无可忍,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来。 “您笑够了吗!”秦歌勉强支撑着,坐在了这门板上,她形容狼狈,心里正郁闷,又听见祝岩那爽利愉悦的笑声,觉得自己竟然做了眼前这个人的笑柄,心里隐隐带了怒气,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 “呵呵,这就生气了?那祝某跟你陪个不是好了。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性,这可不好,小性子的人历来难成大道,你还是莫要学那些小性子的人才好。”祝岩竟然苦口婆心的唠叨了这么一番话。 这辛亏荒天殿那八个人不在,不然绝对要惊掉下巴了。这位可是出了名的面瘫,平日不苟言笑,惜字如金,严肃的很。可今天先是被秦歌那狼狈样逗得仰头大笑,现在又一反常态的说了这么多话,真是太不一样了。 秦歌没接话。“牛头不对马嘴,跟这人就是对牛弹琴一样,什么小性子?什么大气点?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秦歌心里疯狂吐槽。却没发现,她屁股下头坐着的这块门板,竟然开始渐渐发热起来。 “好了,我再跟你陪个不是,你莫要跟我置气了,此处就你我二人,而这里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咱们还是结伴而行的好,所以莫要耽搁了,咱们再到处看看吧,找找回去的路。”祝岩说要找回去的路,自然是他的借口罢了,大费周章的来到这里,为的就是那件法宝,如今他已经来到了通天殿,就说明那个消息是真的。 如此一来,他定要找到这法宝才算不枉此行。 而秦歌不知道祝岩的打算,却知道两人一起走比较安全。于是也就没多说什么,在祝岩伸手过来拉她的时候,十分配合的把小手搭在了祝岩那修长的手指上。 祝岩手指回卷一握,又轻轻一拉,秦歌借力而起,便站了起来。 祝岩大约是担心秦歌再滑倒,干脆拉着秦歌从门板上走了下来,秦歌也没拒绝,顺从的被祝岩拉着走下了门板。 刚一站定,秦歌立马抽回了手。祝岩的手中一空,他一愣之后嘴角上扬,显然又被秦歌逗乐了。 这次换秦歌再前头走,祝岩跟在秦歌身后了。 祝岩大步流星,几步就追上了秦歌,两人并排同行,往那迷雾朦胧的地方走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乾门 秦歌和祝岩一道来到这迷雾边,祝岩先是拿出一个普通的小玉块往迷雾里丢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像是碰到了带弹力的透明墙壁,竟然把玉块弹了回来。而后换秦歌拿匕首往迷雾划去,竟然一样被弹开了。 “真怪了。”秦歌感叹。 “这有什么怪的,这是结界之力,只怕这结界不是咱们能破开的,可以放弃了。”说完,祝岩毫不留恋,转身就走。他行事,一向量力而为,绝不做那种自不量力的蠢事。况且他的目的不过是迷惑一下秦歌,他真实目的还是要继续看看这通天殿。 秦歌听他这么说,就收起匕首,跟着他往回走。 两人再次回到通天殿前,祝岩这次放心的打量起通天殿来,丝毫不怕秦歌看出什么来。 而秦歌也学他,看着这通天殿,可是外门看热闹,秦歌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而就在此时,秦歌体内金色灵根忽然一动,根须又开始结印,而这次,根须末端却没有符文出现。而就在秦歌几步之外的那个门板下面,一个金色的符文渐渐出现在门板上。 与此同时,秦歌和祝岩两人身边,分别出现了传送阵的金色光束,祝岩察觉到这波动,立马回头看向了秦歌,却见秦歌一脸茫然。 下一秒,阵法发动,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消失在原地了。 阵法渐渐散去,祝岩竟然回到了涂天宗丹殿,这不过他是出现在了药园中间,而他立马环视四周后,却不见秦歌的踪影。 祝岩立马就往刚刚传送阵发动的那个院子走去。他快步经走廊,过月亮门,回到那个院子里,没想到云崖宗和他们这边的人还在这里对峙着,而皇朝的安南公主还有滇王等人,竟然也在这里,再看皇朝这些子弟的架势,似乎是在从中斡旋,希望两方能化干戈为玉帛。 祝岩立马恢复了冷脸,迈步走了过去。 荒天殿的人见他从月亮门走了过来,立马长长的输了一口气。 “队长,你回来了!”荒天殿这大汉的声音里似乎都带了哭腔。 而安南公主和滇王则道:“祝岩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还不等安南公主和滇王开口问祝岩,他们两个被传送到哪去了,就听到祝岩开口问到:“刚刚跟我一起被传送走的那个小丫头呢?” “啊?不是跟您一起被传送走了吗?”大汉反问。 听到他的话,祝岩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这传送是随机的?自己也没回到之前阵法出现的地方,这样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涂天宗荒废已久,阵法没人维护,可能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才会随机的开始传送人。之前他和秦歌被传送到通天殿,只怕纯粹是机缘巧合了。如今又把他们两个都传送了出来,只怕也是很随机的传送到了哪里。 那么,那个小丫头到底被传送到哪里了?她刚刚在斗法的时候脱力了,在那通天殿又崴了脚,还摔了两跤,此时如果遇到危险,只怕真的难以自保了。 想到这里,祝岩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此时,被他担心着的秦歌,却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什么情况?她竟然还在这里?没有被传送到别的地方? 还是那个通天殿,还是那片迷雾,她还在原地。 只是……“咦?”秦歌惊呼。 那被她撞掉的门板,竟然完好的装在门框上! 只不过,门板正中央的位置,一个血红色的脸印子,提醒着秦歌,之前就是自己出了那么大的糗。 秦歌再次环绕四周,发现确实没有祝岩的影子,这才确定,她独自一人被留在这里了。 秦歌想了想,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往通天殿的大门走去。此处诡异,由不得她不谨慎行事。 这大门她刚一靠近,就觉得体内金色灵根一动,又是那种欢愉感。 秦歌伸手摸向那门板,触到门板的瞬间,一段信息便飞速的涌入了她的脑海:乾门,空间法器,随着修为的提高,内部空间会增大,此宝无价,更难定品,有缘人得之后,还可同时得到其中蕴藏的诸多物资……而后便是附带的那些物资的清单。 只是那一长串的清单末尾,还来了一句,物资全部封印,随修为提升,逐渐解除封印状态。 “我草”秦歌直接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弄这么复杂,搞得现在秦歌觉得自己空有宝山而不得其入法,这叫一个闹心啊!这心里简直比猫挠还难受了。 强忍着这股憋屈,秦歌再看了一遍这类似于使用说明书的信息,而后便知道了自己只要集中注意力,就可以控制这乾门了,自己想要进来或者离开这乾门的空间都可以,带别的生命体进来也行。 “发财了!发财了!”秦歌乐了。这下捡到宝了。这乾门可是比那乾坤葫芦还高档许多呢! 秦歌乐够了,这才推开这大门,正要往屋里走,却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而屋里也是一片迷雾,淹没了视线,跟之前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秦歌这才想起来,还有提升等级才能对她开放这一说。 “他奶奶的。”秦歌没忍住,再骂了一次。 她四周转悠了一下,发现自己也就只能在这通天殿门前的一小片空地上转悠了。 新鲜了一会,新鲜劲就过去了,秦歌决定离开这里了。 于是集中注意力,心里念叨“开门”,而后她便从原地消失了。 再出现时,她竟然出现到了丹房里头。再回到这丹房,秦歌略略一扫四周,就看到四周的架子上还剩着不少的丹药,于是秦歌嘿嘿一笑,心中一动,就将这些架子以及架子上的丹药,全都她收到了那乾门空间里。 “真特么爽啊!哈哈哈!”秦歌心里乐开了花。 而此时,后头的院子里,四方人马分作三面,仍然维持着刚刚的微妙平衡。 “祝道友,在下天渡山外门弟子金三两,敢问与你一道被传送走的那个小丫头,是没有和你一起被传送回来吗?”金三两见秦歌竟然没跟祝岩一起回来,赶忙上前打探秦歌的情况。 “恩,我们确实是一起又被传送了,只是我刚刚是被传送到了药田里,她却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了。”祝岩知道这是那小丫头的同伴,便认真的回答了金三两:“我想,这个传送很有可能是随机发生的,刚刚我们被传送走,也是一个偶然,想来这传送阵是年久失修,所以出了些状况,你们还是好好找找看吧,我猜,她应该也不会被传送的很远,大概也如我一样,就在这附近吧。” “多谢祝道友。”金三两道谢,而后便转身回去,与其他几人交流起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注意力转移 “怎么办?咱们现在就先去找秦歌吗?”杨曼开口到。 “不急,听那祝岩道友说的意思,秦歌应该也是被传送到了这附近,说不定也就如祝岩一样,自己找回来了,而眼下,咱们算是跟云崖宗这伙人对上了,先别轻举妄动,有荒天殿的人和皇朝的这伙人在,云崖宗的人暂时不会轻易动手,一旦咱们自己先离开了这里,说不定云崖宗那边会转头针对我们,他们明显拿荒天殿的人没辙,这火气没地方撒,说不准就要落在咱们头上了。”金三两心思缜密,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那咱们就先等等看吧。”刘娇点头,表示赞同金三两的意见。 其他几人也无异议,于是他们没有立马离开去找秦歌,而是继续待在这里。 “祝道友,敢问刚刚你们是被传送到哪里了呢?看这时间,想必你们刚刚在传送阵那头待的时间也并不长,也不知这传送阵会不会再发动一次,不若咱们一道,再去传送阵那头探一谈如何?”安南公主提议。 “也好。”祝岩避重就轻,没有说传送阵那头是通天殿。 见祝岩这态度,安南公主也并不恼,只是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传送阵发动的迹象。 “周师姐,咱们怎么办呢?”杜琦问到。 “不急,咱们也等看看好了,那传送阵来到诡异,从前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传送阵,说不定传送阵那头,就是这涂天宗藏重宝的地方,咱们若是有幸得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宝物不一定能留给自己,但日后必定能得宗门的重视,不仅咱们自己能受益,很可能就就连师父也能因此而得益,所以咱们也等等看好了。”周慧云此时心中在意的可不是与荒天殿天渡山这些人的纷争,她对那传送阵,更感兴趣一些。 可杜琦不这样想,他几次三番把面子被荒天殿的人折了面子,心中愤恨之情已经达到了顶点,见周慧云师姐被那传送阵转移了注意力,且皇朝的人就在眼前,也却是不好再出手,只能憋着那怒气,暗暗酝酿着报复荒天殿的事情。 再说秦歌这里收走丹房所有的丹药和架子后,秦歌轻手轻脚的来到丹房后门边,微微侧耳听了一会,听到了院子里仍然有人声传来,便知道人都还在这里。 她微微探头查看,见她的队友也都还在,且两方已经停手,皇朝的那十人站在中间,隐隐的将云崖宗和他们这边隔开,显然是在调停,于是便也不急着出去和他们会合。 这一丹房的丹药还有架子都被她收到了乾门空间里,谁知道当这些人看到这空空荡荡的丹房,还有在丹房中出现的自己后,会不会有什么样的联想。 所以她心念一动,便又进入了乾门空间里头。 这下子,通天殿前的空地上,一大堆放着丹药的架子整齐的摆在这里,秦歌不慌不忙的开始整理起这些丹药来。 就从离她最近的这个架子开始,秦歌把被打开了瓶盖的玉瓶子,还有被打开了盖子的玉盒子,都丢在了一旁,把剩下的完好的玉瓶玉盒,整齐的摆放好。 而在这整理的过程中,秦歌细看这下才发现,这些玉瓶玉盒的底下,竟然是有小标签的,上头简单的写着所盛丹药的名字以及品级,有的甚至还写着药效。 “嘿,这可真正是方便我了,哈哈哈,今天运气好到爆棚了啊!”秦歌感叹,心情也越发好了。 整理了大半后,忽然秦歌心神一动,她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一查看,发现竟然是院子里的人陆续的进了丹房。 这乾门还有这么一个好处,就是在乾门空间里头,也仍然可以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所以此时,当云崖宗的人进入丹房后,秦歌便有了察觉。 “啊!”第一个进来的云崖宗弟子,一进丹房,竟然看到了这么一个空空如也的丹房,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眼花,于是惊呼出声。 他身后的同伴立马也是发出了惊呼。 “怎么回事?”周慧云上前查看,见到眼前空荡荡的丹房,周慧云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而听到丹房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院子里皇朝的人也跟了过来,祝岩金三两他们也跟在最后,进了丹房。 “这是有人来过了?收走了所有的药架?”安南公主回头问滇王。 “不知道,若真是有人来收走了这些药架,那么你说这人所携带的空间法器,应该有多大?或者说,这件空间法器,应该是什么品阶呢?”滇王回头,对着安南公主,语气郑重的说到。 安南公主猛地瞳孔睁大。 对啊,他们此次前来,携带的不过是储物袋罢了,其中空间也就是一间房的大小,都不敢乱装东西,只能有选择的带走一些珍贵的灵药。 他们不过是练气期,若真是拿着大空间的乾坤袋,只怕要遭了高阶修士的觊觎。身怀宝藏,怎能不引来饿狼。最后,舍财是小,搞不好人家看他们是皇朝中人,为了免去后患,还会杀人灭口,那可真是招来横祸了。 所以一般的练气期弟子,最多也就使用这一间房大小的乾坤袋。 可这搬空了药架的人,他竟然会带这么一个大空间的乾坤袋进来,这可是非常让人眼红的一笔财富了。 想到这里,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心思浮动了,且不说这乾坤袋里头的东西多么动人,但是这么一个大空间的空间法器或者乾坤袋,与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价值连城了。 就连心中被怒火灼烧的几乎失去了理智的杜琦,此时竟然都一舔嘴角,贪婪的恨不能立刻找到这人,然后将他的一切据为己有。 片刻后,就有人行动了。云崖宗的几个带头之人凑在一起简单商议了一番后,决定一起分头寻找这人,找到后,立马宗门传讯通知其他人,然后所得的东西,均分处理。 很快的,云崖宗的人分成了四个队伍,在丹殿范围内展开了搜查,然而并无所获,于是他们又离开了丹殿,在丹殿周围搜查起来。 “我们也走吧!”金三两说。财帛虽然动人心,可云崖宗人多势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而此时为了找到那身怀重宝之人,云崖宗的人被分散了注意力,这便是他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于是金三两他们简单的在丹房门上给秦歌留了记号,而后快速的离开了丹殿,也不多停留,直接出了涂天宗,回到了涂天古界里。 皇朝的人没有刻意搜找那身怀空间法器的人,而是继续按部就班的照着原来的计划,四处查看,寻找传送阵。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练气七层 “队长,他们都走了,咱们怎么办?”荒天殿的大汉凑到祝岩跟前,请示到。 “不急,刚刚我们被传送到的地方,正是咱们此次的目的地,只是那里并不大,我几乎都找遍了,却没有看到传说的那间重宝。”祝岩低声到。 “啊!”大汉低声惊呼。 “噤声,莫要引起皇朝那伙人的注意了。”祝岩到:“咱们此行,皇朝其实一直暗暗在猜测咱们的目的,所以才会派了他们皇朝的子弟同来,为的就是跟着咱们,看看咱们的动向,我想他们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必然会横插一脚,为了避免这不必要的麻烦,咱们还是避着他们小心行事为妙。” “遵命。”其他八人应是。 而他们的这一席对话,正巧被躲在乾门里的秦歌听了个真切。 “呵呵,这个祝岩,原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乾门啊!哈哈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宝赠有缘人,而我就是那个真正的有缘人了。哈哈哈。”秦歌一想到之前被祝岩看了笑话,就气得牙痒痒,此时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得到了祝岩寻找的东西,自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说来也怪,秦歌在部队混的久了,心智也算很成熟了,而且实际上她如今的心理年龄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可怎么就跟祝岩置气成这样了?秦歌自己想了想,都觉得自己忽然幼稚的不可理喻。 等了许久,仍然不见阵法的波动,祝岩决定再到处逛逛,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幸再被传送阵传送一次。 于是他们九人离开了丹房,往外头转悠去了。 秦歌知道人都离开了,立马从乾门里出来,她没有往外走,而且掉头往里走了。 有了乾门空间,这行动起来这么方便,药田里应该还剩的有灵药,不都带走,那感觉就跟丢了东西一样难受了。 秦歌这次独自行动,心里却有了充足的安全感,微微感觉一下,金色灵根的根须上挂着的那个迷你门板,就微微晃了晃,似乎在回应秦歌。 以后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大变活人!哈哈哈! 秦歌笑出声来,心满意足的哼着小调往药田快步走去。 一回到药田,果然就见药田中还剩着不少的灵药,秦歌哈哈大笑,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开始搜刮起灵药来。 她知道灵药为了保持药性,多半需要用玉盒盛放,刚好,她刚刚整理药架,整理出来不少玉盒,此时正好派上了用途。 本着不放过任何灵药,全都打包带走的原则,秦歌几乎连这药田的地皮都铲下了厚厚的一层,硬是把乾门空间塞的满登登的,直到她进去乾门后,都几乎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了,这才停下了搜刮。 而放眼望去,还有那么多的灵药仍然在药田里,仿佛长出了一双双勾人的手,对着秦歌招啊招,诱惑着秦歌,让秦歌恨不能把他们都带走。 “不就是空间不够吗!呵呵,突破一下,不就变大了吗!呵呵。”秦歌心思转动,决定找个地方赶紧修炼一下,在突破一下,这样乾门的空间就会扩大一些,她就能拿走更多的灵药了。 心动不如行动,秦歌立马往药田深处走去。 她来到一片芦芒草的后头,盘坐在地后看了看,见这片芦芒草正好把她的小身板都挡了起来,就算有人来到这药田,只要不仔细查看,也不会发现自己,这才放心的开始吐纳打坐起来。 不得不说,种植灵药的地方,灵气都是得天独厚的,秦歌一开始打坐,就感觉到灵气飞涌而来,透过肌肤直奔脏腑,一个周天过后,便化作了灵力,汇集到了九个灵根里。 秦歌老僧入定一样,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不过她仍然留着一丝心神,着周围的情况,一旦有人靠近,秦歌绝对可以立马进入乾门空间,避开别人的搜找。 足可见这乾门空间珍贵之处。不过稍微有些可惜的是,那段说明里头有提到,想在乾门空间里修炼,至少也要等到秦歌达成筑基。 筑基后,真正开启神识修炼,拥有了灵魂之力,到那时,秦歌在这乾门空间里也能保持正常修炼了。 而现在,她还在练气期,所以还是只能在外面修理,而把这乾门作为一个自我保护的手段。 此前突破练气六层后,秦歌隐约觉得有一层阻碍她突破的地方,而她一直以为是心境修炼不到位所以才有那种感觉。 而此时,她试着突破,却又觉得那阻碍她的不是心境。而是从这九支灵根上爆发出来的强烈的类似于饥饿感的东西。一时半会的,秦歌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隐隐阻碍着她,于是索性按以往的方法继续修炼了起来。 秦歌打坐中只留了一丝心神戒备别人的靠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片药田里,此时正发生着变化。 只见药田中的灵药,渐渐开始枯萎,最后,枯萎的速度越来越快,大片大片的灵药失去了生机,化作了干硬灰白的模样,这是灵力被抽走以后的样子。 而当这些灵药全都枯萎后,这片药田的土壤也开始由深色渐渐变浅,土壤甚至开始沙化,直到这么大一片药田全都变成了荒漠一般。 秦歌的体内,这才收集够了充足的灵力,九支灵根缓缓开始蠕动,渐渐生长出第七只根须来。 而这第七只根须生长的过程中,秦歌发现,他们竟然不再是同时生长了,而是有顺序的逐一生长出第七只根须。 “这又是什么情况?莫非,以后都会这样逐渐生长出新的根须?而等九个灵根都有了新的根须,才是真正的完成了境界突破?”秦歌心想。而与此同时,那种进阶被隐隐阻碍的感觉,随着灵根逐一多张出一只根须,而渐渐消退了。 “我的天,那我这真是要费尽了,这莫不是要正常情况下九倍的灵力,才能完成一次进阶?”秦歌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突飞猛进的进阶了。 虽然体质特殊,亲近灵气,所以很容易就事半功倍的获得了大量的灵力,可这要是开启逐一增长灵根的模式的话,那她就要用九倍的灵力储备,才能完成一次境界的突破,这样一来,几乎就又拉平了特殊体质带来的优势。 “坑啊坑!”秦歌心里大呼,实在有些憋屈了。也终于明白,那隐约阻碍自己进阶的感觉,实际上是来自于对灵气的极度需求。 “怪不得都说练气七层是一个坎,每个人都从这时候开始费劲了,这先天境界果然不一样,一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了。”秦歌腹诽。 灵力渐渐归于平和后,秦歌微微运转体内灵力,感受了一下练气七层所拥有的力量。而后轻扬嘴角一笑,念头一闪,便进了乾门空间。 果然,这乾门空间扩大了不少,秦歌笑眯眯的溜达了一下后,觉得差不多能将剩下的灵药都带走了,这边欣喜的出了乾门空间,正兴冲冲的抬头起身,忽然就见放眼望去,哪里还有灵药的影子,甚至就连药田也都不见了。 一堆堆灰白的、灵力流失殆尽的灵药遗骸散落在沙子中,就连秦歌身下的土地也都成了沙地。 “这!”秦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四十章 药园? “莫非,是我突破用的灵力太多,所以竟然一下子吸干了这药田的灵气?甚至连这些灵药和药田的灵土也都没能幸免于难,被我吸收走了灵气?”秦歌猜想。 这下秦歌真的傻眼了。 愣怔了一会,秦歌安慰自己:“算了,反正也没浪费,都是被自己利用上了,甚至连这灵土也都利用上了,这比自己原先预想的只带走灵药,要得到的多啊!” 秦歌起身,拍了拍衣襟上沾染的砂砾,而后快步离开了已经化作了沙田的药田。这样的变故比丹房药架不见了,更惹眼,她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秦歌一路小心避过在这周围搜找的云崖宗弟子,顺利的离开了丹殿。秦歌不认得这里的路,辛亏金三两他们留了一些记号,于是秦歌便顺着这些记号,往金三两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金三两他们正往之前陈彬所说的那处药园遗址行去,在涂天宗宗门里头没有太大的收获,他们希望能在这出药园遗址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灵药,以提高小队最后的考评名次。 这些年间,进来这涂天古界参加秋季试炼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很多消息就是瞒不住的,例如那涂天宗所在以及这药园遗址的位置,几乎可以说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于是这一路上,金三两他们便又遇到了几只队伍,一看就知道也是往这药园遗址来的。 巧的是,此前在涂天宗门前遇到的武神殿五人小队和紫云宗十人队伍,竟然也跟他们前后脚往药园遗址而来了。 三支队伍互相还是没有交流,只是看了看彼此后,就保持缄默前行。 越靠近这药园遗址,看到的队伍就越多,一支支小队之间相互保持着距离,就连同门也隐隐隔着一点距离,毕竟是竞争关系,所以自然是有所防备的。 众多小队往这里汇集着,一路上热闹的不得了,杨曼忍不住问了一句:“陈师兄,这么多人,一会必然是一番惨斗了吧,咱们有机会吗?” 杨曼的语气满是怀疑,他们本就是七人小队,实力还都不够看,最厉害是也不过是练气八层的陈彬,而刚刚杨曼看到的好几只队伍里头,那可都是有练气十层以上的强者坐镇的,杨曼平时也爱八卦,所以对一些名声很大的人,可以说是烂熟于心的。 “无妨,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一处虽然叫做是药园,可这里却绝不是简单的药园子。”陈彬没有过多解释,因为说再多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果然,当他们六人达到这药园遗址后,杨曼金三两他们,整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合不拢嘴。 只见,放羊望去,一望无际的灵田中,种植着各类灵药,分门别类的被一个个透明结界罩再其中,一只只小队在各个结界外努力着,试图打开结界进入其中,以获得其中的灵药。 而更远处,隐隐有山脉横亘远方,陈彬指着那天际处的青色山脉,对身旁五人说到:“看到原处的山脉了吗?就连那里,也都算是这药园遗址的范围。而我们的秋季试炼,实际上多半就是在这里展开的,主要就是为了这里的灵药,而这涂天古界其他许多地方,都还未曾有人过多涉足,风险相比于这里,要大的多,所以大家都更愿意在这里展开竞争。” “啧啧啧,真是大手笔啊!这涂天宗,真是大手笔啊!跟这里一比较,咱们天渡山的药园,都完全不够看的了。”金三两感叹。 “行了,快走吧,咱们赶紧找找看,有没有合适咱们下手的药田结界吧。”陈彬微笑着说。 说起来,别看他们这一伙人中,陈彬练气八层,郑磊练气七层,张帅刘娇在冲击练气七层,按道理说,他们几个应该都有过秋季试炼的经验才对。可实际上,他们整个七人小队里,也就只有陈彬郑磊曾经参加过这秋季试炼,其他人大多都只是听说了许多秋季试炼的事,却不曾亲自参加过,这次参加秋季试炼,还都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而郑磊虽然曾经参加过一次秋季试炼,可他当时一来就迷路了,走了很久都没遇到人,最后实在觉得没有希望,于是便捏碎了玉牌,遗憾的退出了那次秋季试炼。 后来郑磊这个情况,宗门还专门分析过,他那简直是百年难遇的特例,郑磊大概是被传送到了未曾被探访过的地方了,而至于为什么他的同班不在他附近,也是因为大阵出现了罕见的偏差,所以才会让郑磊落单了。 所以这次秋季试炼,基本都是看着陈彬一个人的经验在支撑,此时陈彬提议进入这药园遗址寻找机遇,其他几人自然毫无异议。 陈彬打头,六人这便进了药园中。他们挑了一个路口进入。刚一踏入这药田间的路,立马四周场景就变了一变。 之前都能看清这些药田中灵药的大概分布,而此时一进入这药田中,这些结界忽然就从透明的变成了一个纯白色的,挡住了视线,让眼前所见成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只不过两侧不时会出现一些分岔路口。 “真是悬念的很啊!”刘娇感叹。 “是啊,一旦进到这药田中,这些药田结界就会呈现白色,可外头的人看到的却还是透明的结界,这有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意思。”陈彬笑着解释。 “还真是。”刘娇一想,就是这个意思。 “眼下这路又长,岔路有多,怎么感觉像是进了迷宫一样?要不要咱们做点几号?否则一会要是走不出去了怎么办?”金三两问。 “不急,咱们先就近试一试,顺便等一等秦师妹,如果她明日还不能过来,咱们就不能再耽搁时间等她了,秋季试炼虽然时间长短不一定可别人都在努力了,咱们也不能落后太多,而这药园,一般都是有来无回的,一旦进来,最后都是捏碎玉牌直接传送出去了,因为这里确实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而且留不了任何记号,似乎这里的结界会抹去任何的记号。”陈彬介绍并提议。 金三两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陈彬的建议:“也好,秦歌若是直到明天还没追上咱们,那就不等她了,在这涂天古界,若真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捏碎玉牌传送出去就可以自保了,所以到也不需要太担心她。咱们还是先完成秋季试炼好了。” 其他人均表示同意。 陈彬看了看,研究了一下结界后瞅准一个地方,将他们集中在一起。 “这里看起来有松动的迹象,咱们一起攻击这里,试试看能不能打开这一处的结界吧。”陈彬话闭,便开始动手攻击起这里的结界来。其他几人也毫不犹豫的跟他一道动起手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邪修 秦歌一路沿着金三两他们留下的记号,追到了药园遗址这边。 当她看到这么一大片的药园后,也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 而后她远远的便看到了金三两他们的身影,她正要抬脚往过去走,忽然就想到自己刚刚竟然突破到了练气七层,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突破了,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这么一想秦歌就收回了脚,想了一下,秦歌选了个离金三两他们远一点的路走进去。 这一进来药田,秦歌立马后悔了之前的决定,这放眼望去,就像迷宫一样,除了岔路就是白花花了结界壁,那还看的到其他人的影子。 而当秦歌回头想往外走时,竟然发展身后的路已经不认识了,根本认不出哪条才是退出去的路。 秦歌暗暗苦笑:“早知道的话,选个离他们近一点的路也好啊!真有事了,也能快点汇合。” 可是已经这样了,秦歌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有乾门在,所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底气的。 没走几步,秦歌就遇到了一支紫云宗的队伍,对方是个六人小队,见秦歌竟然是独自一人行动,便多看了她几眼。 秦歌和他们这个六人小队迎面交错而过,没有发生任何摩擦的也没有任何交流。 又走了一会儿,秦歌遇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秦歌随意选了一条更靠近金三两他们那个方向的路口走了进去。 一进来,就见两伙人正在交手。看服饰,一方是云崖宗的弟子,而另一方则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两边乍一看似乎势均力敌,战局略有些焦灼。而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云崖宗这边隐隐被对方压制住了,眼瞅着就要落于下风。 交手中的两方见秦歌勿闯了进来,立马做出了不一样的反应。 “道友,太好了,道友,咱们同属六大宗门,自然应当守望相助,这些贼人偷袭我们,还望道友快来援手!”开口喊秦歌的是云崖宗的一名男修,看样子是这个云崖宗小队的队长。 而听他邀秦歌来助拳,另一方的人阴测测的看了秦歌一眼后,有人开口警告秦歌:“小丫头,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识相的话,就滚远点。” 这个人的声音嘶哑,每说一句话,都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他语气冰冷之极,像是带着森森寒意。 秦歌微微皱了一下眉,这里事不关己,而且她本就是势单力孤,不适合乱逞能,再者说,如果这些人当真不敌,自然可以捏碎玉牌退出试炼而无伤性命,他们退出试炼,就少了竞争对手,不就整好? 然而秦歌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一声惨叫袭来“啊!” 秦歌回头,就见一名云崖宗的弟子被一件云幡法器穿体而过,大片的血雾爆开后,被那云幡吸入其中。 那云幡饮血后立马穿出阵阵鬼泣之声,一时间这条路上鬼气森森。 “百鬼云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刚刚招呼秦歌的那名云崖宗弟子立马认出了这东西。 这百鬼云幡名气可是不小,这东西是邪修惯爱用的一种法器,炼制时需建百人以上的祭灵镇,取百人心头血和灵魂,炼一件百鬼云幡。 正因为这百鬼云幡在炼制的过程中,需要残害许多人的性命,所以它上了正道修真界的黑名单,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东西。 “呵呵,小子,算你识货了,我这百鬼云幡,再吸收十几道魂血,就能突破了,到时候它就是一件凡品法器了,咯咯咯,今日遇到你们,整好拿来祭了我的幡。”握着这百鬼云幡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十分苍老的感觉。 “道友!这群人定是混进来的邪修,道友,莫要放邪修在这试炼之地猖獗作祟啊!”云崖宗的人见同伴被杀,情急之下,又开始喊秦歌。 眼下秦歌虽是单枪匹马,可却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道友,即便你此时不出手,一会他们腾出手来,你也还是要被他们追杀灭口的!”云崖宗的人再填了一把火。 他说的不错,这也正是秦歌所担心的,就算秦歌有乾门空间可避祸,但是她也不能一直躲在其中吧。也正是因此,秦歌自从见到那邪修杀人开始,脚下就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他们。 而秦歌的手中,左手握着一把枯木种子,右手凝聚出一片火线。距离差不多了,秦歌瞅准时机,枯木种子便飞射向一名邪修。 枯木种子离开秦歌的手,就一路疯长,变成一大片枯木藤。 而这名邪修正在与云崖宗的一人交着手,一时来不及反应,就被枯木疼缠住了身子。 而后秦歌右手一挥,掌心的一片火线如牛毛针一样飞向那缠绕在邪修身上的枯木。 枯木遇火,一点就着。 这名邪修立马就被火焰包裹在里头。惨叫声立马从他口中穿出。 那拿着百鬼云幡的中年妇人,听到这名邪修的惨叫,大呼一声:“夫君。” 而后立马丢下正与她缠斗的云崖宗弟子,直奔这被火焰缠绕的邪修而来。 这中年妇人,刚一靠近,就释放出一片雨露,想扑灭这火焰,然而神奇的是,这雨露遇到火焰后,反而惹得火焰越窜越高了。 “夫君,玉牌!”中年妇人情急之下,想起来涂天古界的传送玉牌。 进来这里的人,遇到危险时,只要捏碎玉牌就能立刻离开这里,以此逃过一劫,若有伤情严重的,自会被外头各门派组成的接应小队带回接受救治。 这被火焰包裹的邪修一听,立马捏碎玉牌,传送之力降临,他被传送走了。 “丫头,你拿命来!”中年妇女见自己的道侣传送出了涂天古界,虽心安不少,可毕竟还生死未卜。这火焰太诡异,尽然雨露不可灭,也不知外头的人能不能救下自己道侣的性命。 想到这里,中年妇人就发了恨。手中百鬼云幡一摇,阵阵鬼啸直奔秦歌而来。 秦歌头一次跟邪修交手,不敢大意,于是直接一个后滚翻,然后飞快往开路退去。 秦歌的目的很简单,她只要迅速的逃到岔路,避开这些人的视线,她就可以立马躲进乾门了。到时候,管这中年妇人的攻击如何诡异,她都不用担心。 这百鬼云幡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才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而这中年妇人一见秦歌丝毫没有与她正面交手的意思,竟然一个后滚翻,爬起来就往不远处的岔路口逃了去。 这中年妇人当即摇着那百鬼云幡,大喊一声:“想走?”就追着秦歌去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拼盘小队 秦歌刚一跑上岔路,背后阴森森的攻击就赶上了秦歌。 秦歌想也没想,念头一闪,就要躲进乾门空间里。 哪知迎面就见一只紫云宗的队伍整好在那里攻击着一处药田结界。 秦歌为了不暴露乾门空间,只好咬牙狂奔的同时,向身后赶紧甩出一把灵植种子,瞬间催发,形成一道阻隔,以为能将身后的攻击挡上一挡。 谁知,背后那森森鬼泣之声没有半点停留,竟然无视了那一片灵植阻碍,直接穿过其中,继续追向秦歌。 这森森鬼泣有声却无形,秦歌根本不知从何防御,除了夺路狂奔,她几乎没有别的办法。 鬼泣之声终于还是追上了秦歌,就在秦歌感到刺骨的寒凉,从背后把她包围住了的时候,一个硕大的血色鬼头瞬间出现在秦歌身后。 这鬼头张开大嘴,对着秦歌就吞噬而来。 秦歌避之不及,被这鬼头一口吞在口中。一股拘禁之力立马落在了秦歌的身上,顿时,秦歌体内的金色灵根一震,下一秒,就见秦歌半点不受阻碍的冲出了血色鬼头。 “什么?”中年妇人攻击秦歌的这一招是血色囚笼,按道理应该能把秦歌困在这血色鬼头中才对。可是秦歌却半点不受阻碍的样子。 另一边,秦歌故技重施,一把枯木种子飞出,后头紧跟一片火线,试图再弄出一片火焰,做第二重阻拦。 刚刚这中年妇人没有灭掉这火焰,想必这火焰对邪修许是有着克制之力。 这一系列布置不过是秦歌瞬间就做完了的,而后就听身后又是一片鬼哭鬼啸之声,声音比之前强烈了许多,而且很是凄厉。 秦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片黑色鬼雾,正在撕扯着秦歌放出的火焰阻隔,眼看就要冲破这片火焰追过来了,秦歌不敢耽搁,脚下加快了速度,直往紫云宗那伙人冲去。 而紫云宗这支队伍的人,听到了斗法的声音,于是远远就看到了这边秦歌和中年妇人交手的过程,其中一名女子眉头微皱,说到:“邪修?真是讨厌。怎么办?不能置之不理吧?” “嗯,走吧,先过去看看,邪修人人得而诛之啊!”这支队伍的队长也是一名女修,二十来岁的模样,样子一般般,可眉宇间,媚态横生,一双眸子勾魂摄魄。 他们快步迎向秦歌,追击秦歌的那中年妇人见紫云宗的人迎着秦歌而来,便也不再追了,咬牙一转身,快速遁逃回去,她得赶紧给报信,如若不然,这只紫云宗的队伍若是参合进来,和那云崖宗的队伍汇合了,他们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道友,你如何会独自与邪修交手了?”紫云宗的人走到近前,为首的那名女修便开口询问秦歌详细情况。 而这支紫云宗小队共有九人,此时,留下三人跟秦歌了解情况,另外六人追着中年妇人去了。 “我与队友走散了,遇到这伙邪修跟云崖宗的一支队伍交手,被卷了进去。”秦歌言简意赅。 “云崖宗?如此看来,为邪修竟然还有余力来追击你,只怕云崖宗的道友哪里,有些艰难啊,事不宜迟,咱们快去支援。”其中一名紫云宗的弟子提议。 “没错。”留下的另一人附议。 “好,那咱们这便过去,道友,你也与我们一起吧。”紫云宗这支队伍为首的这名女修邀秦歌一起。 秦歌自然不能推辞。于是他们四个又往回走。 这里离的并不远,于是很快四人就来到了云崖宗和邪修交手的地方。 此时有了紫云宗那六人的加入,场上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这支邪修小队眼下只剩五人还在负隅抵抗,其他的几人也不知是逃跑了还是捏碎玉牌传送出去了。 地上没有看到其他的尸体,只有三具云崖宗弟子的尸身。 显然,刚刚秦歌被中年妇人追逃而去的时候,云崖宗这边又折损了两人。 而此时那中年妇人也不见踪影,也不知是传送走了还是逃走了。 秦歌他们四人一来,那五名邪修立马神色大变,原本他们已经以少对多了,幸好还有点手段,仍然有机会逃走,可秦歌他们四人一来,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就算使用了那保命的手段,只怕也跑不掉了。 于是五人毫不犹豫,齐齐捏碎玉牌,传送出了涂天古界。 “留下命来。”云崖宗的一名弟子奋力一击,然而还是没能杀死对方。 “不!”这名弟子看着那消失的邪修身影,不甘心的大吼。拿出自己的玉牌就要捏碎追出去。 他身边的人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安师弟,冷静,出去后也不过是随机传送,你莫要为此浪费了秋季试炼的机会。你我修道之人,早该淡然生死了,胡师弟已去,节哀。” 而这个姓安的云崖宗弟子,则颓然的垂下了头,哀戚之感从他身上蔓延开。 其他云崖宗的弟子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残局。同门折损三人,总不能就这样留他们在这吧。 于是他们中的两名重伤员,带着三人的尸体通过玉牌传送了出去。 “多谢各位道友相助,他日我黄腾定有厚薄。”云崖宗这支队伍的小队长此时走过来,同秦歌以及紫云宗的人道谢。 “无妨,只是这些邪修能混进来,那么只怕就不只这一批邪修了。咱们还是尽快将这消息传出去,让大家有个防备才好。”紫云宗小队的队长想的很多。 “不错,既如此,咱们这便分头行动吧,我们队伍折损三人,又重伤提前退出了三人,眼下就我们三人了,看来今次秋季试炼,我们也就止步于此了,不过邪修害人不浅,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定要将消息多多扩散,提醒道友们一下才好。”云崖宗的这个队长倒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转头又对秦歌说:“这位小道友,可是于队友走散了?不如就先于我们一道吧,免费单独行动,遇上邪修就不妙了。” 秦歌一想,跟他们一起倒也无妨,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而后,他们这支临时凑数的四人小队就跟紫云宗的人告别,各自行动了。 就在秦歌他们当先一步走开后,紫云宗这小队的队伍里,一人忽然望着秦歌远去的背影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就是之前天渡山那个队伍在寻找的人?莫不是那就是她的队友?”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走,先回去,一会若遇到她的队友,再与他们说一声。”队长发话,于是他们一起回去继续对着那处结界壁努力去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赤血参王 秦歌跟他们边走,几人边自我介绍了一番。 这小队的队长叫黄腾,练气九层,另外两人一个叫安文,一个叫李柱,这两人都是练气七层。 这安文跟刚刚死去的胡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感情深厚,同入了云崖宗修行后,更是亲密无间。 所以安文眼见自己的好友被邪修杀害,悲伤不已。 这一路行来,全程不言不语,神色呆滞,失魂落魄的样子,惹得黄腾连连叹气。 秦歌再一次感叹这修真一途当真千难万难,一不小心就殒命于半道上了。而且修真一途也很孤独,队友死了,除了安文外,其他几人的反应竟然不过是感叹一句:早该看破生死。 秦歌真的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样的冷漠。 他们这个临时凑在一起的小队,就这么气氛低迷的在结界间的过道上寻找着其他队伍。 而另一头的紫云宗那支队伍,则继续攻击着那处结界壁。他们的进展并不顺利,所以此时停下来重新在研究着破结界的法子。 这时,另有一支队伍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一来就刷的打开一副画像,指着画上的人问他们:“道友,可曾见到这人。” 这画上画的正是秦歌。 紫云宗的这小队里立马就有人回到:“见过,刚刚才见到的,往那边去了。你们是一队的吧,走散了?快去找吧,小丫头一个人行动怪危险的,刚刚就遇到了邪修。” “多谢道友。”这女子点头致谢,而后回身,跟自己的队长嘀嘀咕咕说了会话,就跟这紫云宗的人告辞而去。 “哼,总算找到这个贱人了,这次绝不放过她,遇到邪修都能逃过一劫?呵呵,命还真硬啊!不过既然有邪修?哈哈,那还真是太棒了,这才叫能死无对证啊!”说话的正是一直在找秦歌的秦可儿。 她为了找到秦歌,甚至亲手画了秦歌的小像,而后逢人就问,终于,刚刚遇到了那支和秦歌迎面交错而过的队伍,得知了秦歌竟然落单一人,秦可儿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于是连秋季试炼都不管了,直奔秦歌而来。 秦可儿的队友都是因为秦可儿和秦治的这层关系,再加上秦可儿出手阔绰,所以他们都以秦可儿为中心,自然不反对她的决定。 一路找来,又遇到了这个跟秦歌刚刚有过交集的紫云宗队伍,又得到了更准确的指引,于是立马向秦歌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秦歌此时还不知道对头追着她来了。她这会正跟黄腾他们打听这药园的事。 既然来了这里,总要见识一下才对,而黄腾他们小队人手折损严重,已经没有抱任何希望了。 而秦歌提出想试试破开结界时,黄腾只当这小丫头好奇心重,而为了感谢秦歌刚刚的仗义相助,黄腾便也不想扫了秦歌的兴致。 于是他们随便找了一处看起来有些松动的药田结界,开始试着攻击了一下。 先出手的是黄腾,他刚刚灵力耗费不少,此时也只能尽量了。 秦歌看黄腾出手,仔细观察之下,就学会了。 于是秦歌直接自己动手,运转灵力,攻击向这薄弱节点。 没想到的是,咔擦一声响起,而后这的结界散开了一个一人宽的口子。 秦歌立马就看到了结界中的一整片药田。 再回头,就见黄腾安文李柱三人,都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表情。 “这,这,这……” “这就开了?” 安文和李柱两人相继开口。 “也太轻松了吧?” 秦歌看看自己的手,一脸迷茫。 黄腾见秦歌是这么个表情后,皱了一下眉,后笑到:“呵,咱们也许是否极泰来了吧,秦道友运气不错,这次,咱们可要沾光了。” 于是四人进入了这片药田。接下来的事就简单的多了,大家分头采摘,能带走多少是多少,毕竟大多数人没有乾坤袋之类的储物空间,带不了太多的东西。 而秦歌不一样,她可是拥有乾门的人。所以她默默走远了一些,趁他们三人忙着挑选灵药的时候,秦歌直接联通了乾门空间,准备将这些灵药尽量打包带走。 这片药田种的是一种灵参,并不是十分珍贵的品种,只不过这里的药年份久了,所以才有了不同寻常的价值。 秦歌留了个心眼,把药挖走后,又把叶子主干插回了地里。这样一来才不容易引起黄腾他们的注意。 咋着咋着,秦歌忽然挖到了一株不一样的灵参。 这株灵参似乎跟其他灵参比,更枝繁叶茂一些,而且叶片上带着丝丝红色的毛细血管一样的红线,它的周围更是形成了一小圈真空地带,没有灵参挨着它。 “咦,奇怪。”秦歌动手,向这株参挖去。 谁知刚一触碰到它,就听“叽”的一声尖叫传开。刺耳的很。秦歌连忙收回手,捂住耳朵。 黄腾他们也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他养这一看,立马惊讶的说到:“是赤血参王!竟然是赤血参王!” 黄腾几步走了过来,而后摸出一条红色绳索,一把套住了这颗参结出的那串红色果实。 尖叫声立即停下。 “黄道友,这赤血参王是什么东西?”秦歌问。 “哎。秦道友,你这运气当真的逆天了。”黄腾看了一眼秦歌,满是艳羡的说:“这灵参普通,可灵参中翻过千年后,便会有机会发生异变,成为这赤血参王。这赤血参王是凡级中品的灵药,如此一来,灵参可就如脱去凡胎了一般,这可是真正带品的灵药了。” 他这一说,几人就都懂了。这凡级中品的灵药,可真是相当珍贵了。他们不过是练气期的修士,能入品的灵药对他们来说,哪怕是刚刚够入品的灵药,其价值也差不多相当于好几百块下品灵石了。之所以不用中品灵石来衡量,那也是因为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虽然可以在数量上等价转换,可实际上中品灵石的价值远远超过和它等价的下品灵石的价位。 由此可见这一支赤血参王的珍贵了。 而他们之前就说好,谁发现归谁,当时没想到真能打开结界,所以此时黄腾心里真的有些后悔了。可对方毕竟刚刚出手援助过他们,所以即便是他黄腾有强抢的念头,也被他硬是压抑住了。 于是秦歌发现的这赤血参王,所以这就归秦歌一人所有了。 即便他刚刚出手,替完全不会采赤血参王的秦歌收服了这参王,也不能因此而分到丝毫。 “哎,这只怕是在秋季试炼里,我最讲道义的一次了!”黄腾肉疼的安慰自己。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黄腾的心思 黄腾心里的弯弯绕,秦歌是不知道了,不过当她听黄腾说这赤血参王乃是凡级中品时,心里也不由得惊诧了。 秦歌踏入修真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见识还是不够,可一些基本的尝试,多少也知道了,所以对于凡级中品,她是有概念的。 于是秦歌接过这赤血参王,仔细看了看,更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这赤血参王上散发出的充足灵气。 “捡到宝了!”秦歌暗暗高兴。 然而还没等秦歌乐够,就听结界破口处,传来了倒胃口的声音:“赤血参王?看来我运气不错啊!” 秦歌抬头,就看到秦可儿带着她的队员,趾高气昂的堵在结界破口处,而秦可儿的目光,整落在自己手中的那支赤血参王上头。 那眼神,仿佛这赤血参王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一般。 秦歌很不爽! 于是她冷冷的说了一句:“风大,小心闪了舌头。” 秦可儿也不知是没听清秦歌的话,还是没听懂秦歌的话,竟然没有接话,而且对黄腾他们说:“几位道友,我们与这丫头,有些旧怨,这是我们天渡山的私事了,几位请便吧,莫要参与到我们门中之事来,伤了我们两宗之间的和气。” 秦可儿这话说的妙了,竟然把跟秦歌的事归结为天渡山宗门内的事,而为了防止黄腾他们参合,竟然说成会有伤两派和气。 然而黄腾可不是那种一心只知道修行的愣头青,他混迹修真界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是练的炉火纯青了。 秦可儿这话一说出口,黄腾的心思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道友,我不知你与秦道友之间,是何恩怨,只是现在我们与秦道友是同伴,我们自然不能留下秦道友独自一人。”黄腾的算盘打的好。他想,若是秦歌与这些人打起来,两败俱伤的话,他就做渔翁得利,也不算违背道义,而如果秦歌不敌,他们出手还秦歌人情,若打退了这些人,秦歌说不得就要分了这赤血参王给他们,哪怕只分一点根须,也是好的啊!而如果这伙人太强势,他们出手也不能改变什么,那最不济就是捏碎玉牌传送出去,可也就还清了秦歌恩情,也算扯平了。三种可能下,他们都是受益的,所以,定要留下了。 黄腾的话让秦可儿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这云崖宗的三个人,竟然会这样挺身而出,明显站在秦歌一边了。 这可就有些棘手了。 秦可儿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云崖宗的修士,两个练气七层,一个练气九层,而这个练气九层的,明显根基扎实,灵力浑厚,只怕在练气九层停留的时期不断。 之所以能看出黄腾的境界,是因为此时的秦可儿已经突破到了练气十层,踏入了后天境界了。不得不说,秦可儿的资质确实过人,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连跨七个境界,虽然也是服用了不少丹药,却也是难得的天资了。 而秦可儿这支队伍总共十人,其中三名男修,七名女修。他们中,秦可儿、沈月如和一位名叫蔡录的男修是练气十层,一对吕姓姐妹是练气九层,路遥练气六层,另外两个女修中,名叫吴慧的练气八层,名叫于洋的练气七层。而剩下的两个男修,都是练气十一层。 所以秦可儿打量完对方后,再一想自己这边的情况,便有了决定。既然这云崖宗的摆明了要搅和进来,那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这实力对比上,自己这边明显更胜一筹的。 秦可儿当即话不多说,玉手一台,一件手钏法器便从她腕间飞出,凭空飞旋,一颗颗红色火珠便飞射而去。 黄腾没料到对方动手这么突然,匆忙应对间,漏洞百出,被秦可儿抓住机会狠狠打中了右肩,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秦可儿动起手来,她的队友也没闲着,路遥献宝似的,直奔秦歌。练气七层的于洋和练气八层的吴慧则找上了安文和李柱。 其他几人则堵住结界破口处,以防有人渔翁得利,以及防止秦歌他们几人得空遁逃。 “秦歌,咱们好歹是一个院子的,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出赤血参王然后给秦师姐赔礼道歉,这样我才能替你说说情,从中斡旋一二也不是没可能的啊!”路遥上来先不动手,而且摆好阵势后,先当起说客来了。 秦歌哪里会相信她这鬼话,冷哼一声到:“打架就打架,废话怎么这么多!” 话闭,秦歌也不给路遥反应的时间,直接摸出匕首,翻手对着路遥就甩了过去。 这短刃型似库尔喀弯刀,却比库尔喀弯刀轻薄不少,秦歌此时出手,竟然是将它当做回力镖一般使用了。 果然,就见这匕首飞向路遥后,路遥先是侧身避开,哪像这匕首在空中竟然回转了,而后袭向她的后背,路遥赶忙放出一件伞型法器,挡下了这一击。 这匕首被路遥挡开后,便向一旁飞射出去,秦歌赶忙运起搬山术,将这匕首抓了回来。 秦歌对这匕首的操控看似老练,可实际她这还是按照前世的套路了,她并没有真正学会这件法器的使用方法。这一点恰好被路遥看出来了,于是路遥信心满满的操控着法器,大开大合的攻向秦歌。 好在秦歌此时已经是练气七层了,所以对上练气六层的路遥,倒也不算太艰难。于是秦歌和路遥这对舍友,就这么交上了手,一方境界上占优势,一方对法器的操控更灵活多变,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黄腾被秦可儿偷袭之下收了些伤,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了,出手间再不见狼狈之像。 秦可儿想速战速决,她的目标是秦歌,于是边与黄腾交手,边对黄腾说到:“这位道友,你何必搅和我与这小贱人的恩怨中呢?这小贱人与你可不是同宗,而且这小贱人不过五灵根的破烂资质,道友也不会真心与她相交把,只怕道友是心中有意这只赤血参王吧!” 秦可儿这次出关,修为提升的同时,也算张了些脑子,这略一想,便歪打正着的猜到了黄腾的心思。 “你休要胡言,秦道友与我们一起对抗邪修,我们这可是铁打的交情了!”黄腾义正言辞,毫不见窘迫之色。 “不错,道友你怎能信口胡言,秦道友高义,见我们与邪修斗法,便仗义出手,你这般与她为难,我们自然要维护与她了!”安文听见秦可儿和黄腾的话,也忙出声驳斥秦可儿。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人心 听到安文驳斥自己的话,秦可儿冷笑一声,也不与安文争辩,只拿眼睛打量着黄腾的神色。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真的是直觉动物,黄腾伪装的再好,可终还是露出了一丝丝异样神色,被秦可儿捕捉到了眼里。 于是秦可儿压低声音对黄腾再说:“这位道友,你又是何必呢,我这边,你看到了,还有几位师兄师姐在一旁观战呢,他们可都是练气十层以上的修士,你确定要与我们硬碰硬吗?你若助我得到这赤血参王,且拿下这秦歌,我便送你一瓶十颗小元丹,如何!” 这小元丹是练气期可以使用的高级丹药了,当初路遥的小元丹正是从秦可儿这得去的,而路遥也正是凭借着那一瓶小元丹,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突破到了练气六层的。 黄腾虽然是练气九层,可他已经在这一阶段停留了不少时间了,如果真能有一瓶小元丹,说不定他也能突破一下了。 相比之下,他如果得到赤血参王,那就要上交了,而所换得的,估计也就是一些宗门贡献点,一点灵石罢了,绝对没有一瓶子小元丹来的实惠。 所以秦可儿这样一说后,黄腾手中的动作明显慢了一点。 这一变化,与他交手的秦可儿自然能发现,她不由得腹诽:“还算有脑子了。” “道友,借一步说话。”终于,黄腾犹豫再三后,低声说。 于是秦可儿和黄腾打着打着就走远了一点。 避开其他人后,黄腾先开口了:“道友,我们与秦道友也是萍水相逢罢了,不过秦道友出手,帮我们共同对抗了那些混进来的邪修,所以于情于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嗯,道友高义,只是实不相瞒,这小贱人是我同族之人,她违反族规,私自脱离家族,这一点,我们秦家绝对不能放过她的,而我们秦家的老祖秦治真人,乃是我们天渡山的结丹真人,如今我正是跟着老祖在修行,而这小贱人不过是杂役殿的废柴。原本此次秋季试炼后,我们秦家便要出面处置她了,只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里先遇到她了。我自然不能放过她。”秦可儿这话三分真七分假,却让黄腾深信不疑了。 “如此说来,我却也不该参合了,也罢,我便带着我这两个队友退出试炼好了,如此,才不会太难看。至于道友说的小元丹么……”黄腾的话一顿。 秦可儿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一笑,便将一瓶子丹药掩藏在一记攻击之中,扔给了黄腾。 黄腾接到后,略一查看了确认是小元丹后,直接折身直奔安文。 安文是个榆木脑袋,重情义,黄腾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只能用点办法了。 只见黄腾一边冲向安文,一边喊到:“安师弟,小心。” 而秦可儿则装模作样的在他身后追着他,并适当着威力并不大的术法。 安文被他一喊之下,分了心,而且条件反射的就拿出了玉牌,黄腾见状抓住机会,从袖中飞射出一颗灵珠,直接打在安文手中的玉牌上,传送之力开启,安文被传送出了这涂天古界。 传送走了安文,黄腾故技重施,冲向李柱,只是这次他只是大吼一声后,李柱竟然直接捏碎了玉牌,根本不需要黄腾动手。 见到这一幕,黄腾略略点点头。 李柱跟黄腾,可是一条心的,从头到尾李柱都在着黄腾的动作,于是早早会意了,更配合黄腾,表演了一场戏。 而后黄腾对秦歌大喊:“秦道友,对不住了,他们实力太强了,你我还是莫要与他们硬碰硬,咱们直接退出去好了,日后修炼有成,我黄某定陪你找回这场子来!” 话闭,也不等秦歌反应,就直接捏碎玉牌,退出了涂天古界。 秦歌心中冷笑。 之前秦可儿跟黄腾的对话她听到了,可是他们俩却又忽然打着打着就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秦歌就察觉了不对劲,暗暗防备着黄腾反水。 没想到啊,人家是里子面子都想要。 “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秦歌心骂。 随着黄腾退出去,秦可儿立马大喝一声:“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便直奔秦歌而来。 秦可儿这次是动了杀心了,她之所以那么好脾气的跟黄腾谈条件,而没有直接硬来,就是为了封住黄腾他们三人的口。 在整个修真界,尤其是他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里,同门相残大多是严令禁止的,若是谁穿出残害同门的名声,只怕会就此断了仙途。 对于残害同门的人,宗门不会给予任何资源,也不会传给他任何功法,而且所有人都不会跟他站在一起,他会被整个孤立起来。 更严重的是,残害同门的人,人人都可以灭杀他,以正视听。 再加上黄腾三人可是云崖宗的人,云崖宗又是第一大宗门,势大的很,轻易不能得罪,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秦可儿也不愿直接跟黄腾硬磕。 而秦可儿要弄死秦歌,她就必须安顿好一切,不能落下任何后患。 所以才会那样好脾气的,费尽心思的跟黄腾谈了半天。最终达成了交换条件。 而她刚刚也跟黄腾透漏了自己身后有结丹真人撑腰,这也就变相的威胁了黄腾,等于说上了双保险。 如此恩威并施,黄腾自然不会乱说话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刚刚秦可儿一提到结丹真人,黄腾心中立马就有了抉择。 动力杀心的秦可儿,上来就是杀招。她直接从发鬓间抽出一只发簪,祭起后,化作一柄小剑法器。 这小剑带着丝丝电光,直劈秦歌面门,秦歌连忙释放出缠绕术结出灵植盾阻挡。 然而这小剑来势汹汹,缠绕术在它面前直接不堪一击。 秦歌再甩出匕首,“叮当”一声,两相碰撞之下,竟然将秦歌的匕首击飞了老远,匕首画出抛物线,向着不远处的结界壁撞去,而这小剑来势不减丝毫。 秦歌迅速做出反应,她追着被击飞的匕首,同时注意着追击向自己的这柄小剑,当这小剑越来越靠近秦歌后,秦歌向前翻滚,想避开这小剑。 哪想到,这小剑竟然向张了眼睛一样,贴着地面飞掠而过,然后直接刺入了秦歌的小腿。 顿时血花四溅,秦歌疼的一顿,停下了动作。 见秦歌被刺中,秦可儿哈哈大笑:“痛快!” 秦歌虽然被刺中,却仍然保持着冷静。而正是因为她的冷静,所以才能让她感觉到,体内那第九金灵根竟然动了一下。 秦歌被金灵根影响,竟然猛的起身,快速捡起自己的匕首,对着不远处的结界壁,就猛的冲了过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金色灵根 秦可儿见秦歌撞向结界壁,笑的更痛快了:“怎么,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去?痴心妄想……” 可是下一秒,就见秦歌一撞之下,真的将这结界壁装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破洞来。 秦歌就这么撞破了结界壁,消失在秦可儿的眼前。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追!”秦可儿最先反应过来,第一个追了过去。 哪知秦可儿竟然被弹了回来。 “这!”赶过来的其他人看着被弹回来的秦可儿,全都愣怔了。 “走,快找到这丫头,她莫非是有破这结界的宝物?亦或者她懂得破解这些结界的办法?不论是什么,都要夺过来?”说话的是他们中实力最强的两个男修中的一人,名叫马阳。他走到秦歌逃走的地方,再三看了一下这里的结界壁,发现尽然没有丝毫破损后,眼中亮起了精光。 “不错,追!”另一个练气十一层的男修也看出了端倪。这人名叫李欢,来头不小,之所以跟他们这些人组队,纯粹是因为这李欢看上的秦可儿,这才巴巴的跑来献殷勤。 于是他们在不耽搁,赶紧从之前被破开的结界破口退了出去。 而后,马阳拿出一只玉瓶,放出一只飞虫,这飞虫浑身绿色,一对透明的翅膀震动飞行中竟没丝毫声响。 “这是追凶精虫,能嗅出血的味道,有这小东西在,定能追到她!”马阳一件自豪,从秦可儿手中接过那柄刺伤了秦歌的小剑,让这追凶精虫嗅了嗅后,这追凶精虫竟然真的开始带路了。 再说秦歌近乎本能的撞向结界壁后,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直接穿了过来,秦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回头一看,那结界壁竟然缓缓蠕动,又长在了一起。 秦歌大感惊奇,干脆直接又撞向了对面的结界壁。 谁知这次就真的碰了壁,被结界壁弹开了。 秦歌心里疑惑,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她脱下一把止血散后,就赶紧择路而逃了。 就在秦歌离开不久,一只绿色小虫就带着秦可儿他们找了过来。 秦可儿远远就看到了一地的血迹。 “慢了一步。不过,她也逃不掉了!”马阳自信的很。 秦歌还不知道身后这么快就又被他们追了过来,好在她从前受到的训练里,有一项就是反追踪的,秦歌谨慎,为了稳妥一点,于是这一路上,就用上了这些手段。 她一路走,一路将身上破损的一些衣服碎片扯下,丢向了不同的岔路里,并且她遇到岔路,也是毫无逻辑的乱走,有时走几步又退出去,还很注意脚下的足迹。 不仅这样,秦歌心里也在嘀咕刚刚金灵根异动后,她近乎本能的撞向结界壁,而后竟然破壁而出,这中间定有她没发现的秘密,秦歌隐隐觉得,这也许就是金色灵根的秘密了。 “莫非,这金色金根的属性就是结界?可是当初进入乾坤葫芦时,金色灵根的反应也不小啊!莫非是空间?总之不管是什么,它对结界似乎是有作用的,如此一来,在这药园里,我就比别人有更大的优势啊!”秦歌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一路上也时不时的撞向结界壁,却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秦歌没有气馁,一直不断尝试着,终于,金色灵根忽然又有了异动,秦歌立马抓住机会,撞向结界壁,“哗”的一下,轻轻的一阵波动过后,秦歌真的又一次冲破了结界壁,进到了结界壁后头的药田里。 “发达了!”秦歌看着眼前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灵药,激动的连腿上的疼痛都忘了。 “这金灵根当真对这些结界有用!只不过它貌似需要“蓄力”,蓄够了,才能用一次!”秦歌似乎总结出了规律。 “不管了,等会它蓄力够了,再试一下就知道了。”秦歌打定主意,不再多想,而且赶紧整理伤口。 她知道秦可儿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路都在奔逃,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这会她进到结界壁后头,秦可儿就算追过来了,想必一时半会也进不来,所以秦歌暂时安全了。 她这次赶紧处理伤口。 那小剑也不知是什么法器,刺伤秦歌后,竟然还隐隐爆出一些电弧,在秦歌的伤口里乱窜,撕裂她的伤口,造成了二次伤害。 秦歌要处理伤口,首先就要止住这些电弧造成的二次伤害。 她调动灵力,引雷灵根上的灵力包裹向小腿的伤口,一阵酥麻感顿时贯穿整个小腿。而后那些小电弧竟然肉眼可见的化作了一丝丝紫色的灵力,被雷灵根中放出的灵力带着,运转一番后,全部回到了雷灵根里。 伤口处立马露了出来。 秦歌再翻出一颗生肌丹脱下,药力散开,一股瘙痒感蔓延整个小腿。尤其包裹住她腿上的那到伤口,一点点酥麻延展,伤口肉眼可见的张出了新肉,直到最后彻底愈合了。 动一动小腿,秦歌觉得没有丝毫不适,这才站起来,走向了离她最近的一株灵药。 这片药田的灵药似乎不是同一种,而是高矮两种。矮一点的,秦歌并不认识。 秦歌靠近的这一株,是一株一人高的。 它叶子呈金黄色,大片大片的螺旋生长着,顶端是浅绿色的一丁点新芽。 秦歌认得这灵药,它名叫黄金叶,是炼制养元丹的一味主要,单用它,则有麻痹功效,久用会上瘾。 秦歌走进后,看也没怎么看,直接将它收进了乾门空间里,而后就一路收割,将大片的黄金叶收到了乾门空间里。 刚刚从一路奔逃,秦歌都忘了自己其实身怀保命空间了,这时压力全去后,才想了起来。 “呵,我都把这宝贝忘了!”秦歌一边收割一边拍了一下脑门:“果然是新入手的,还不习惯啊!傻了傻了。” 正当秦歌预备继续收割另一种矮一点的灵药时,体内金色灵根似乎又有了异动,秦歌立马转头冲向结界壁,而后她真的如预料的那般,又来到了结界壁以外,回到了药园的路上。 “哈哈哈,还真是这样,如此的话,只要善加利用,这硕大的药园,岂不是任我来去了?在这里我几乎可以进去任何一块药田了,哈哈哈,这么多灵药,任我采摘啊!再加上乾门空间,我的乖乖,哈哈哈。”秦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乐着,忽然就见远处路转角走进来一群人,秦歌一眼就认出了秦可儿。 于是秦歌毫不停留,折身就朝反方向跑去,实力如此悬殊,她不会自不量力。 马阳一见秦歌拔腿就跑,冷冷一笑,祭出一见金环法器,对着秦歌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秦歌逃跑中也没忘了防备,此时金环砸来,她抬手就用匕首挡了一挡。 撞击之下,匕首震荡剧烈,险险要崩溃了,而秦歌的虎口则渗出了丝丝血迹,隐隐裂开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奔逃 马阳一击之下,没能打到秦歌,便操控着金环使出了第二击,这一次,金环越过秦歌,落在了秦歌的正面。 秦歌再次用匕首挡开,只是去势却被阻了一阻。 那李欢趁机出手,一条捆仙绳直奔秦歌而去。 秦歌奋力一冲,硬是在捆仙绳落到身上前,冲到了路的转角。 一避开身后那些人的视线,秦歌立马进了乾门空间,而与此同时,捆仙绳则扑了个空。 失去目标的捆仙绳,就那么浮在半空,显得有些呆傻。 “咦?”李欢马阳二人很快追了过来,发现整条通道上都没有秦歌的踪影,于是分头查看了两边的结界壁。 他们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刚刚秦歌冲破结界壁逃走的一幕。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没有发现结界壁有任何波动,这就意味着,结界很可能没有打开过,不想刚刚,秦歌离去后,结界壁虽恢复如初,却还是留下了一些波动的。 这丫头莫非真有重宝! 马阳李欢对是一眼,便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片炽热。他们的心都兴奋起来了,这搞不好就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于是马阳李欢各显神通,更积极主动的寻找秦歌。 此时秦歌躲在乾门空间里,悠哉悠哉的摆弄着那一大堆黄金叶,整理妥当了以后,她又来到丹药架前,研究起这些丹药来。 这会外头秦可儿到处围追堵截她,不如就先在乾门空间里避上一避好了。 只是乾门空间里不能修炼,不过,不知道吃丹药的话,会不会有效果? 想到这,秦歌便打开一拼地元丹,看了看功效,正是提升灵力的,于是秦歌取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 顿时,药力就四散开来,只是这股药力暴力的很,汹涌澎湃,秦歌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一点点胀大了。 这种膨胀感让秦歌觉得很危险,如果不加以抑制,搞不好就会直接撑爆她的身体。于是秦歌感觉调动灵力,引导着这股暴虐的药力一点点在体内游走,往九支灵根一点点汇聚而去。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终于暴虐感一点点被化解掉,这磅礴的药力也一点点被九支灵根吸收了一些。 就在秦歌要放下心来的时候,忽然,她整个人就被乾门空间推了出去,一睁眼,她就回到了药园中。 “这是什么情况?”秦歌有点懵。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不远处,马阳就大呵一声:“找到了!”而后飞快的冲了过来,与此同时,马阳手中一件玉盘法器直飞而来,玉盘之上,显现出一个手持鸟笼的女童,这女童将手中鸟笼一抛,一股吸力就笼罩向秦歌。 秦歌咬牙飞快的往前跑去,没想到路的尽头,转进来一个人,正是秦可儿,她操控着那柄小剑,直刺秦歌。 前有秦可儿,后有马阳,秦歌被两头堵截,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金色灵根又是一动,秦歌大喜,猛地冲进了身旁的结节壁。 身后,马阳放出的玉盘、秦可儿的小剑,攻击全部落空,两人转而攻击秦歌破壁而如的那处,却只落下一阵叮当之声,结界壁还是半点没有松动。 “不行,她可以随意躲进结界壁中,咱们拿她没办法。”赶来的李欢看了看,皱眉说到:“看来要找些帮手了啊!” “那岂不是让别人也来分一杯羹了?”秦可儿很是不愿。 “莫急,我自有可以放心的帮手。”话毕,李欢摸出一支香,两指一撮,就点燃了。 丝丝烟雾散开,不一会就扩散出了很大一片。 “这是我李家的秘法,可以通过此法联系到我们李家之人,很快就能集结到人手了,咱们只需静待片刻。”李欢胸有成竹。 果然,不一会,就见过道两头相继赶来五支十人的小队,这五支队伍的队长上前,对李欢齐齐见礼:“三公子。” “恩,这个丫头,给我生擒来,我有用。”李欢给他们看了秦歌的画像,这五人应是后,就带着自己的人分头而去了。 而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三支队伍,总共八支小队,就分散在这一片区,搜找起秦歌来。 秦可儿他们也没闲着,马阳继续放出追凶精虫,用他们的方法追查这秦歌的踪迹。 再说秦歌惊险避开马阳秦可儿的双重攻击后,进到了药田结界里,秦歌长吐一口气。 而这时,体内那暴虐的药力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化作丝丝灵力,汇入了九支灵根中。 秦歌赶紧打坐吐纳,继续引导灵力走向。 在这些药力的作用下,秦歌的九支灵根先后长出第八条根须来,直到这药力彻底化作灵力汇入灵根中,秦歌体内的九支灵根,全部长出了第八条根须,秦歌就此突破到了练气第八层。 “人品爆发了,一颗地元丹就能让我突破一次,哈哈哈,我可是有将近五十瓶地元丹呢!不过刚刚也太危险了,竟然忽然就从乾门空间里出来了,莫非我在这乾门空间里待的时间还有限制?刚刚太惊险了,差点交待在这了。”心情跌宕起伏,可是秦歌再想到秦可儿又一次落空的样子,心情还是一片大好。 眼前这片药田,是一片沙田,种着一种很像花生的灵药。 这是?秦歌蹲下来,随手拔起一株,噗簌簌的一阵沙土滑落后,就见沙土下的根茎露了出来。 这根茎呈红色,挂着红褐色的果实,秦歌扯下一颗果实,指尖一用力,捏碎了一颗,放到鼻下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歌真的不认识。 可这也不妨碍她恨不得掘地三尺的采摘行为。 折腾了一个时辰左右,这块药田里的灵药,就被秦歌全都弄到乾门空间里了。 看着光秃秃的沙田,秦歌大呼痛快。 外面秦可儿和李欢的人还在到处找她,而她却在这痛痛快快的收着灵药,想想更觉得刺激。 “药田都搬空了,嗯,等下一次金色灵根蓄力好,就出去,然后躲进乾门,直到蓄力完成,就再进另一片药田,照这样的节奏下去,哈哈,这次秋季试炼,只怕我是大赢家啊!”秦歌计划完毕,便开始照着执行起来。 在结界壁边上等了一会,金色灵根一动,秦歌立马出了结界,而后,她左右看看了,确认安全后,立马躲进乾门空间里。 “刚刚莫名其妙从这里出去了,这次我到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秦歌索性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 直到她忽然又从乾门里回到了药园的通道中,秦歌终于悲催的意识到:“坑啊坑,这乾门空间,进入的时间竟然也有限制,我现在练气八层,在里头待的时间,不过也就两个时辰左右罢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熟人 “也不知,这往后随着修为的提升,在里头待的时间会不会久一点?”秦歌想:“还有,这每进入一次,再进去,会不会也有时间限制呢?” 这样想着,秦歌立马就试着再进乾门空间,一试不成,再试,又不成,再来,终于又进到了乾门空间里。 “刚刚从被排斥出去,到这会再进来,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左右,这应该就是两次进入乾门空间的间隔时长了。”秦歌默默的回忆了一下。 此时金色灵根还没动静,秦歌只能继续待在乾门空间里,她也不敢再吃丹药了,地元丹的威力太大,一试之下,她差点爆体而亡,为了稳妥一点,秦歌决定,还是等如今的境界再稳固一点后,再继续使用丹药好了。 不能出去,不能修炼,秦歌就开始整理起刚刚挖进来的那些灵药来。 那一块药田可不小,挖进来的灵药堆了一大摞。 秦歌站在这堆灵药前,一手环抱胸前,一手托腮,又认真仔细的回忆了一遍此前在书上看到过的灵药,还是没能认出来。 于是索性不在想了。 然而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很难按照最适合的方法保存这些灵药,秦歌只能把这摞灵药整理整齐,然后尽量把周围腾空。 不知道这灵药是什么,所以就要防备着,万一是带毒性的。就要避免其他的灵药沾染了毒性。 做好这一切,秦歌再一次被推出来了。 刚一出来,刚好,金色灵根有了动静,秦歌赶忙穿过身边的结界壁,进入了隔壁的药田里。 这片药田的灵药全都很高大,秦歌目测,觉得只怕有进两米高了。 一大片灵药密集生长,形成了一整片绿色的屏障。 “这怎么像是玉米地?”秦歌腹诽。自己这是刚出花生田,又进玉米地了? 然而这灵药却一点不像玉米,这灵药,一株株都是盘旋向上生长着的,通体翠绿,叶片如柳叶,不见一颗果实。 又是一种秦歌不认识的灵药。 不管那么多,照样全部打包就是。 秦歌再次开始了土匪一样的扫荡。 然而就在她风风火火的样乾门空间里装着灵药时,忽然听到了有人在交谈。 “师兄,这下可发大了,这么大一片千丝竹啊!按照天一宝斋的收购价,一株就是十块下品灵石啊!”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轻灵悦耳。 “嗯。没想到这里的结界壁如此不堪一击,这就是咱们的造化,快动手吧,别废话了。”这个师兄,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是”大约三四人齐声应到,清一色的都是些男修士了。 而后便是窸窸窣窣的收割声。 “这要是遇到了,可就尴尬了,还是避开好了。”秦歌正想着,就听见又有一波人马来到了这里。 “千丝竹?哈哈哈!老子发大了!”这个声音很是张狂,好巧不巧,秦歌还听出来这是一个老熟人啊! 秦歌隐藏好身影,悄悄从旁查看情况, 透过灵药间疏疏落落的空隙,秦歌终于看清了。 后头进来的是云崖宗的杜琦一伙人。他们此前找便了涂天宗里的每一处,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只好放弃了那边,急急忙忙赶到了药园这边。 杜琦贪心,而且他收到消息,说药园深处的药山上,有绝世好药,他便一门心思直奔药山而来。 这药园通道岔路极多,想上药山,要么就是找到传说中的药园地图,要么就是认准一个方向,多试一试也许也能成功。 而杜琦正是用了第二种办法,怎料,就遇到了这片被破开了结界壁的药田,而这药田中,又是让人眼热的千丝竹。 “杜琦!又是你!”说话的是刚刚那个少女,此时整好面对着秦歌,就见她一身鹅黄色衣裙,巧生生的,活泼可爱。一双杏眼忽闪忽闪的,就算是满脸怒色,却也半点不骇人。 “呦,我当是谁啊,这不是简师妹吗?相逢即是缘,简师妹,惜缘啊!”杜琦语气轻浮,意味明显。 “杜琦,你放尊重点,我可是练气十一层,你叫谁师妹呢!” “我叫错了吗?简师妹,简诗美,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你!”少女气急败坏,抬手就扔了一记风刃过去。 杜琦轻松避过,也不气恼,反而笑到:“简师妹莫生气啊,咱们俩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简师妹怎么还是这般不领人情呢?你这样,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呸!杜琦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别仗着你爹爹疼你,你就整天胡作非为,这片千丝竹药田是我们破开结界的,你给我出去!”简诗美厉声呵斥。 “哼,你们破开结界的?哪有怎么样,这秋季试炼到底是什么规则,你还用我教你吗?能者得之啊!我没让你们直接滚蛋,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这千丝竹我今天非要分上一杯羹,你奈我何!”杜琦话锋一转,言辞中凌厉之色尽显。 “没门!”简诗美也不多废话了,眼下这局势,肯定是要拳头说了算了。 他们这小队的实力,跟杜琦这只队伍的实力相差不大,可以一拼。 简诗美抢先动手,她原地旋转,一条黄色匹链,从她腰间飞出,化作一块遮天蔽日的大网,网上流窜着金色符文,一看就声势不凡。 “嚯,封灵网!简家大手笔啊,竟然把镇家之宝都给你带上了!”杜琦一眼就认出了这件网状法器。他知道这法器的厉害,他也不敢缨其锋芒。 杜琦当即喝到:“退开!小心不要被这封灵网罩住。” 而后杜琦飞快逼退出这封灵网笼罩的范围。 “哼!你以为能逃的开吗!”简诗美一边操控着封灵网追向杜琦,一边放着狠话。 而这杜琦遁逃的方向,好死不死正是冲着秦歌来了。 秦歌倒也不慌张,悠哉悠哉的看着杜琦吃瘪一样的抱头鼠窜。 当杜琦快靠近她时,秦歌一闪身,就进了乾门空间。 秦歌透过乾门整感受着外头的情况。 简诗美操控着封灵网便追了过来。 封灵网一点点飞过,秦歌消失的地方被罩住,忽然,封灵网一震,秦歌猛的一震晕眩。 “咦?什么人!”简诗美立马感觉到了封灵网的异样,她大喝一声,立马控制着封灵网暴涨起来,这头笼罩着异样之处,那头追击杜琦的速度也半点没见减慢。 秦歌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竟然会被发现?”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地图 秦歌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正要现身,却忽然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传来。 秦歌透过乾门空间窥看,就见离她不远的地方,一阵波动传开。 简诗美控制着这封灵网,落下一串符文,紧紧缠绕住那波动处。 而后,波动散去,露出一座不大的小茅屋来。 “咦?这是什么?”简诗美小心靠近这座茅屋。 “简师妹小心。”那中年男修士提醒道。 “嗯。”简诗美的注意力好多集中,甚至收拢了整个封灵网,连杜琦避开了这一击都没有管。 她一脚踢开这茅屋,伸头进去微微查看了一下,发现里头不过一张竹床,一个简易书架,再无其他后。 简诗美略略放松,走了进去。 中年男修跟在她身后,也进了这茅屋。 书架上只有三本书,还有一个卷轴,简诗美当先一步,打开卷轴查看。 “呀!师兄,这,莫不就是这药园的地图?”简诗美惊喜的发现,这卷轴上绘制着一副地图。 这地图上一个个小块上,画着不同的灵药,这些小块间,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通道,一看就像是药园的地图。 “不错,真的是药园地图!”中年男修激动了:“简师妹,单凭这一张药园地图,就足够咱们小队得到今年秋季试炼的榜首了!” “哈哈哈!多谢了!简诗美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忽然,一阵大笑在简诗美和这中年男修的中间响起。 而后,这卷轴忽的就被一股大力扯走。 “不好,有人隐身在此!”中年男修立马反应过来。 “算你有点见识!”声音再出现,这声音太熟悉了。 “杜琦!”简诗美大喝一声,立马伸手去抓卷轴,谁知,卷轴竟然忽的凭空消失了。 简诗美抓了个空,于是立马调转方向,操控着封灵网,飞速扩大,笼罩向整片药田。 “哈哈哈哈,简诗美,你真当我那你这封禁网没辙吗?”杜琦的声音忽然传来。 而后就见茅屋外不远处,杜琦的身影缓缓显露出来,而他的头顶,一只白玉小碗倒扣在他头上,撒下一层透明的气罩,将杜琦包裹在内。 “是藏灵宝碗!”简诗美脸色一沉,没想到对方整好带了这件能克制她封灵网的法器:“怪不得能行那偷鸡摸狗的手段,原来竟然有依仗。” “不过,那有如何,打过再说!你把地图还给我!”简诗美眼睛有气红了,到手的肥肉被杜琦夺走,她气的可不轻。 封灵网立刻向着杜琦包裹而去,形成一座金色罩子,将杜琦扣在里头。 丝丝金色符文如千万条的触手,抓向杜琦。 “哼,雕虫小技。”杜琦冷哼一声,藏灵宝碗立马放出一层金色气罩,覆盖在透明气罩之上,将那些触手符文一一挡开了。 简诗美见奈何不了杜琦,就操控着封灵网,如渔网收网一般,一点点收紧。 杜琦则忽的祭出了他那柄碧血双刃剑,剑一出,就飞转而去,一剑将正在收拢的封灵网掀开了一个豁口。 杜琦立马从这个豁口冲了出去。 “走!”杜琦冲出后,毫不停留,直冲出了这结界壁的破口, 刚刚杜琦与简诗美缠斗时,他们俩的队友,则两厢对峙着,都是云崖宗同门,都不愿轻易交手,仇怨易结不易解啊! “不能让他跑了!”中年男修大喝一声,就追了出去,简诗美看了一眼千丝竹,一咬牙,虽有不舍,却也只孰轻孰重,于是也追了出去。 他们两方的队友也相继离开了。 秦歌这才从乾门空间里出来。 “地图?这药园的地图?”秦歌嘀咕。 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那间茅屋,秦歌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刚刚简诗美一进来就发现了药园地图,杜琦借藏灵宝碗隐藏身影后,跟着简诗美进了这茅屋,而后直接抢走了药园地图,两方当即发生争执,追逐着离开了这里。 屋里其他东西,他们看都不曾看仔细。 秦歌进入屋中,视线首先就落在了书架上,她走过去,拿起了剩下的三本书。 这三本书分别是《千金方》《百草集》《炼丹入门》。 秦歌随手翻了一下,不由大喜。 这千金方是一些常见的丹方的合集;百草集也是专门的灵药典籍,可以说是一本灵药百科全书;而这炼丹入门,则是一本前人炼丹时总结出的经验合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眼下我在这药园里,虽可以靠金灵根出入结界壁,很容易就能采到灵药,可是却苦于草木知识匮乏,而不得灵药保存之法,有了这几本书,就可以对照着来了!再者,修炼需要大量的资源支持,日后免不了要自己开炉炼丹,炼丹的丹方难得,相关的书籍也都贵的不得了,如今我光买书的钱都省下了不少!”秦歌心道。 “只是那药园地图如此珍贵,让那杜琦得去,实在不爽。也不晓得,能不能浑水摸鱼。”地图的价值,只怕会让这秋季试炼中的人,人人为之疯狂。 秦歌也想要得到这地图,这样就更方便她搜刮灵药了。最不济,也不能让杜琦得了这地图,便宜他当这秋季试炼第一名。 想到这,秦歌立马行动,往他们离开的方向就追了去。 再说杜琦这边一路狂奔,简诗美他们也半点不放弃,在后面追的紧。 杜琦原本想直接捏碎玉牌结束这秋季试炼,反正有了地图,那第一名只怕也没跑了。 可是杜琦却咽不下之前那口气,他还想得了这地图后,更方便寻找倒荒天殿的那伙人,他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所以这才没有立马结束试炼,离开涂天古界。 简诗美一边追一边发出攻击,哄哄之声响彻这片通道,就连隔壁通道也隐约能听到这边的响动。 “小心一些,那头似乎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斗,咱们进来不易,一定要低调行事,切不可如那贵三娘他们,早早和别人发生摩擦,暴露了身份,搞得整个小队都传送了出去,只留她一人还在这涂天古界中。”说话之人穿着米色长袍,梳着道髻,瘦的好似皮包骨,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 “是,谨遵大师兄法旨。”其他五人低声应和。 而后这一行六人,继续默默的攻击着这处结界壁。 他们用秘法探过了,这结界壁后的药田,很可能种着一种叫克根的灵药。 这克根提炼以后,就是克根液,克根液是他们邀月神殿的殿主邀月仙子最喜欢的东西。 将克根液点燃,会发出一种异香,闻到的人特别容易产生一种迷幻之感,同时闻到这个味道的人,也会异常兴奋,血液也会微微升温。 而这种微微升温的血液,就是邀月仙子最喜欢的一种食物。 正文 第五十章 黑吃黑 简诗美的攻击虽然频繁,而且那中年男修也没闲着,也发出不少攻击,可无奈,藏灵宝碗的防御太强了,他们发出的攻击,或被杜琦避开了,或被藏灵宝碗灵光一闪尽数化解了。 杜琦虽然能暂时防御住他们的攻击,却也不敢托大,简诗美的家族是依附于云崖宗的一个中型家族,简家的至宝除了这件封灵网,还有一件,则是云雾剪。 简家既然把封灵网给了简诗美,保不准,那云雾剪也在简诗美这,此时还没拿出来了,只怕是被她留作后手用了。 杜琦一路飞奔而去,也不管自己的队友还在后头,他逃到路口,当即一个左转,就窜进了隔壁的通道。 一阵遁逃后,就见一个六人小队正在奋力攻击着一处结界壁。正是那支混进来的邀月神殿的小队。 “闪开!”这六人小队挡住了杜琦的去路,杜琦大喝一声,碧血双刃剑飞劈而去。 这六人立马分做两边,避开这一击,杜琦乘机窜了过去。 “该死!”简诗美见杜琦没受到阻拦,反而窜了过去,她便想效仿杜琦的方法,正要发出攻击,却看出这六人神色已经不善。 简诗美气的一咬牙,抱着我痛苦你也别好过的心态,对着这六人大声道:“快追上他,他偷走了这药园的地图!” 这六人一愣,为首的正是那穿着米色衣服的干瘦修士,他当即下令:“追!” 于是这邀月神殿的六人调转方向,追着杜琦飞掠而去。 那速度,竟然直接甩开了简诗美一大截。 秦歌追在最后,远远的见杜琦窜到了隔壁的通道里,秦歌赶紧加快脚步,却不想这群人统一加速了,秦歌人小腿短,跑着跑着,就被甩开了。 “哎,希望地图最后不要落到这杜琦手里才好!”秦歌望着空荡荡的通道,放弃了追赶。 刚好金灵根异动了,秦歌顺势就进到了身边的结界里。 这处结界正是邀月神殿那六人此前攻击的结界,其中的药田种着的确实是克根。 克根实际上是制作幻云散的一位主药,而幻云散,则是可以修复神识伤势的一种药。 修复神识伤的药,再如今的修真界少之又少,可以说,几乎已经失传了。而这药园有克根,说不定,这涂天宗就掌握着炼制幻云散的方法。 秦歌却认不出这克根,可是她刚刚得到了一本《百草集》,于是她便拿出了这《百草集》,比对着上面的图画,一一翻找,最后,真让她找到了这克根的详细说明。 “克根?幻云散主药?”秦歌大概看了一下,又翻出《千金方》,翻找起幻云散来。 倒是翻到了幻云散的信息,只是这不过是简略说明了一下幻云散的作用,却没有炼制方法。 秦歌只好把书一收。 “看来有书也不一定万事大吉。算了,先收药喽!”秦歌倒也不着急,有药在手,何愁日后不得其用! 于是这块药田的克根,通通被秦歌收进了乾门空间。 就在秦歌忙着收克根时,那边,邀月神殿的六人,竟然追上了杜琦。 “道友,交出地图吧!”为首干瘦邪修冷冰冰的说。 “哼,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在爷爷头上动土?”杜琦有恃无恐,他身怀藏灵宝碗,这藏灵宝碗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防御法器。 “呦,挺硬气啊。”这干瘦邪修声音低沉,语调阴森。 “那便杀了你好了。”干瘦邪修说这话,就好像说今天吃米饭好了。态度随意,狂妄至极。 与此同时,干瘦邪修右手一抬,衣袖便无风自动,一条小虫飞射而出,啪叽一下,就贴在了藏灵宝碗的防护罩上。 小虫张嘴,卡蹦卡蹦的,几下就把藏灵宝碗的防护罩啃食出了一个大洞,任凭杜琦如何释放术法攻击这小虫子,也半点奈何不了它。 “这是什么虫子!怎么会于是我的术法攻击!”杜琦大惊。 要知道,他这藏灵宝碗虽然不是正品,而不过是超级高仿品,可这件高仿货,与正品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 那藏灵宝碗是元婴修士的法宝,那可是玄级下品的法宝,而他这件,虽只不过是正品的皮毛而已,却也足够在练气期横行了。 然而竟然被这么一个小虫子,几口就啃碎了防御气罩。 这虫子,委实厉害。 “哼,也不怕告诉你,这可是我们邀月神殿的食灵虫,堪称无物不破。”干瘦邪修一挥衣袖,神态自若。 他们六人将杜琦为在中间,杜琦绝无可能再逃出去。 而他们这一路追逃间,已经不知在何处了,简诗美他们已经被彻底甩掉了。 “邀月神殿!你们,是邪修!”杜琦一听到邀月神殿的名号,顿时如受一桶冷水泼头而下。 他想也不想,掏出玉牌就要捏碎。 “哼。”干瘦邪修早就防备着他碎牌而出,杜琦一动,他立马就有了反应。 干瘦修士一张嘴,吐出一团黑气,黑气立马化成一个小人,这小人张嘴发出一声“困”。 而后就见杜琦动作一滞,仿佛有人控制住他的身体一般。 杜琦眼中神采不见,一片迷茫之色,而后他竟然自己走出了藏灵宝碗的防御气罩。 黑气小人立马飞过去,刷的进了杜琦眉心。 三息不到,杜琦砰的倒地不起。 黑气小人从杜琦眉心飞出,似乎壮大了不少,而后飞回了干瘦邪修的嘴里。 干瘦邪修脱下黑气小人后,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舔了舔血渍,咧嘴一笑道:“不自量力。” 而后走向杜琦。 此时的杜琦,已经被吞噬了神魂,生机渐去了。 干瘦邪修蹲下来,在杜琦身上翻找一番后,找到了一只乾坤袋,又摸出了杜琦还没来得及使用的碧血双刃剑,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藏灵宝碗,而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其他五人离开了。 走远后,干瘦邪修打开杜琦的乾坤袋,找到了那个卷轴,打开一看,果然是药园地图,这才心满意足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往种植克根的那块药田走去。 他看了地图才发现,整个药园竟然只有那一片药田是种植克根的。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是多采撷能用到的灵药,至于什么秋季试炼,他们不在乎,也不敢去领取奖赏。 这药园地图确实珍贵,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界秋季试炼,这还是头一次发现药园的地图,有了这幅图,就能更好的组织人手来开采这里的灵药了。 而对于他们这些邪修来说,则更显得珍贵。秋季试炼他们混进来不容易,能混进来的人手也并不多,所以如果能集中力量尽可能的收集到所需要的灵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有了这地图,他们才能事半功倍。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被发现 此时秦歌还不知,邀月神殿那一行六人已经干掉了杜琦,整按照地图的指引,往她这来了。 金色灵根还没蓄力好,秦歌只好先翻翻那三本书来打发时间。 说起来也真是无语,这金色灵根蓄力的时间一直都不固定,秦歌有意记录下,发现金色灵根蓄力耗时最快是盏茶的功夫,最慢则过了将近三个时辰。 这次,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可这金色灵根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秦歌这里还有闲工夫看书打发时间,外头却已经乱了起来。 简诗美追杜琦没追到,最后竟然直接追丢了,一气之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杜琦身怀药园地图一事宣扬开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队伍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家纷纷调转方向,全都开始疯狂的寻找杜琦了。 哪想到,当他们找到杜琦后,却发现杜琦已经被人杀死了,而地图也不见了踪影。 有人用秘法查看之后,发现杀了杜琦的那伙人,竟然没有立刻退出涂天古界,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追着残余的气息波动而去。 消息越传越广,两个时辰后,大量的队伍汇集了过来,这一片的通道里几乎都站满了人。 小队之间互不信任,都怀疑对方就是那杀了杜琦夺走地图的人。 更有此前就已经结下仇怨的队伍,冤家路窄的相遇后,直接就动手打了起来。 一时间,闹腾的鸡飞狗跳的。 而周慧云得知了杜琦的死讯后,咬牙切齿,发誓要给杜琦报仇雪恨,更是发了疯的追查着凶手的下落。连采集灵药完成秋季试炼的事也不顾了。 她是杜琦父亲的亲传大弟子,此次参加秋季试炼,出发前,师傅就叮嘱过她,让她照看好杜琦,而此时,杜琦身首异处,她回去后,要如何跟师傅交代。 金三两他们也听到了地图出世的消息,当即决定也来凑凑热闹。 那邀月神殿的六个邪修,此时更为低调,偷偷查看了地图后,摸索着来到了这片克根药田外。 四周都是人,而这些人都在寻找地图的下落,他们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他们,便开始出手,继续攻击这处结界壁。 秦歌就与他们一壁之隔。 为首的干瘦邪修忽然动了动鼻子,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的睁大眼睛,对其他五人说:“快一点,这结界后有人!” 于是他们六人发起狠来,使出了最强攻击。 “轰”的一声,结界壁轰然倒塌,周围的人闻声全都转头看向他们,而他们却也顾不得了,身影一动,就进入了这破开的结界壁。 秦歌在结界壁倒塌的瞬间,就躲进了乾门空间里。 “乖乖,这也太吓人了。差点被发现了。”秦歌透过乾门观察着外头的动静:“咦,这不就是追着那杜琦跑了的那伙人吗?怎么回来了?莫非没追到?” 而下一秒,就有人解决了她的疑问。 “这不可能!怎么全都被挖走了?这片克根地,怎么说也有上千株克根吧!竟然都被采走了?”邀月神殿的一人道。 “咱们好不容易从那小子手中抢来了地图,为的还不就是更方便采集灵药,这下最重要的克根全被人抢先挖光了。这可如何是好。”另一人有些焦急。 “大师兄还为此收了内伤,也不知是便宜了谁!” “哼,看看周围,有没有线索。”干瘦邪修发话了。他神情可不好,阴森恐怖,怒火中烧。 其他五人立马四散开去,查看结界壁。却发现没有任何破口。 “大师兄!不对啊,其他地方没有破口!只有咱们攻破的这一处!”一人赶紧回禀。 “什么?”干瘦邪修猛的回头,运起灵力汇集到眼睛上,顿时,目力暴涨,他隐隐可以看清四周的结界壁,当真是完好无损只有他们这里是有破口的。 “莫非是那个传说是真的?真的有阵旗?”他低声自言自语。 这话却尽数落到了秦歌耳中。 “阵旗?莫非就是能控制这些结界的东西?”秦歌猜想,那不就跟她这金色灵根一样的作用? 那可真是好东西啊!比这地图可厉害多了。有了阵旗,在这药园岂不是如逛自家菜园子一般便利了?秦歌心想。 “咱们怎么办?”一人问。 “莫急。”干瘦邪修想了想,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块罗盘来,然后一手拖罗盘,一边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动作,一丝丝雾气从罗盘上升起,而后盘旋开,似乎在追查着前人留下的痕迹。 这烟雾盘旋间也不散去,只在这附近越积越多。 “莫非,这人还在这里?可是并没有看到人啊?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可以隐藏身形的法器?”干瘦邪修心想。他刚刚得了杜琦的藏灵宝碗,自然知道藏灵宝碗有隐藏身形的作用,所以才有这猜想。 既然这人隐藏了身形,那么就只能骗他自己现身了!干瘦邪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边!”干瘦邪修忽然一动,冲出结界壁而去。 他往结界壁外去,而与此同时,另有几伙人整好从那结界壁破洞处进来。 两拨人马正要交错而过时,往进走的人中,领头的那人忽然大喊一声:“地图在他们手中!” “走!”干瘦邪修大喝一声,提气飞奔而去,而那些刚刚要进来的人,纷纷出手阻拦。 干瘦邪修一拍脑门,吐出一口心头血,这血液化作血色雾气,带着干瘦邪修飞遁而去,并替他挡下了一波攻击。 邀月神殿其他五人也各显神通,既没有暴露身份,又躲开了攻击,全都脱逃而去。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有人大喝一声。 而后这群人追着邀月神殿的人离去。 秦歌看人都走完了,才从空间里出来。 “有惊无险啊!可是奇怪了,刚刚那人似乎用了手段追查我的位置,可是为何却往外去了?明明我就在这里啊!”秦歌疑惑。 她哪里知道,那干瘦邪修原本是想用那调虎离山之计的,想假装追出去,然后等秦歌放松警惕后自己现身,他们就一拥而上,抓住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要追秦歌,而其他人则在追踪他们。 正巧就这么撞上了,于是就化解了秦歌的小危机。 秦歌从结界壁破口出来,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药园地图在他们手里耶!既然都在围追他们,自己也参合参合好了,搞不好就能捡漏呢!秦歌心想。 只是秦歌不知道,那李欢的人远远的看到了她离去的身影,于是赶紧用他们李家的特殊手段,将秦歌的动向传了出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宝碗、灵虫 一只小小的纸鹤忽闪着翅膀,从通道另一头飞来,落到了李欢手中。 李欢接过纸鹤,一触碰纸鹤头顶,而后,纸鹤便再次起飞,李欢立马示意所有人跟上。 与此同时,李欢又当初了几只纸鹤,这几只纸鹤飞向了不同的路口,去给李欢的人带路了。 “这次她自己现身了,那她就插翅难逃了。”李欢信心满满的说。 秦可儿听他这么一说,也信心倍增。 秦歌跟在最后,也追着邀月神殿这六人跑,而邀月神殿这六人实际上各个实力都不弱,可是毕竟他们还是势单力薄了一些,终于还是被堵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每一条路上都有十多人,他们此时除了捏碎玉牌退出秋季试炼,在别无他法。 可是,他们这次混进来,到目前为止,还属于颗粒无收的状态,邀月神殿规矩森严,如果他们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邪修为正道所不容,修炼资源自然紧张,所以更为在意秋季试炼的收益,是以他们每个混进了秋季试炼的邪修,都配备了大空间的乾坤袋,由此可见这任务的重要程度了。 一张地图绝对不足以让他们将功补过,除非弄到资源,否则…… 想到这里,这六人一咬牙,干脆放手一搏了! 干瘦邪修随便掏出一副无关紧要的卷轴,随手一丢。 立马,那条路上的人就乱了起来,都去抢那卷轴了。 “走!”干瘦邪修趁乱冲去,想要冲出重围。 “哪里逃?”有人识破了他这调虎离山之计,当即攻了过来。 “拼了!”干瘦邪修大喝一声,张嘴吐出一片黑色烟雾,这黑色烟雾直接在这十字路口弥漫开来,所过之处,人人都觉得一阵恍惚,动作全都变缓慢了不少。 原本这一招是针对灵魂的攻击,之前杜琦也是死在这一招之下的,只是此时要攻击的对象变多,于是成了大范围的攻击,所以落到个体上的攻击力就被削弱了很多。 其他五个邀月神殿的邪修,则纷纷祭出杀手锏,就近收割起人头来。 “邪修!”虽然行动变缓慢了,却还是有人认出了这六人的身份。 “大家齐心协力,这六人是邪修!绝不能让邪修得到药园地图!”有人大喊。 “这黑雾是在攻击我们的精神力!大家快动手,他坚持不了多久的!”又有人认出来了这黑雾攻击。 于是,各式各样的符箓法器从四条同道中飞来,落在邀月神殿这六人的头上身上,这六人各自释放出防御。 干瘦邪修直接祭出了那从杜琦身上得到的藏灵宝碗,气罩包裹住他的身体,任何攻击落在他这,都像是石沉大海。 相比他而言,另外那五人,则凄惨了很多,祭出的防御法器被掀飞,凝出的防御气罩也被轰的稀碎,最后人人都挨了好几下,更有一人,直接被一张符箓炸断了一条手臂。 “都过来!”干瘦邪修大喝一声,然后猛的往藏灵宝碗里注入了更多灵力,随着他这动作,藏灵宝碗撒下的防御气罩猛的一下扩大的近十倍,把靠过来的其他五人通通笼罩在防御气罩中。 随后而来的攻击,立马都被挡在了气罩之外。 秦歌此时正在一条通道的后端,目力极好的她,从空隙中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感叹道:“好宝贝啊!这么能抗,这是金钟罩了吧!这小碗往头上一扣,还有谁能奈何得了?” 然而身在其中的干瘦邪修却一点都不轻松,他独自一人操控着这藏灵宝碗,灵力损耗极大,与此同时,他还要继续保持施展那黑雾攻击,一心二用之下,他越发费力。 而他们六人中,他的实力最强,已经触摸到了练气大圆满的门槛了,另外五人不过寻常,虽都是先天境了,然而对面人多势众,这五个先天境,可就不够看了。 “大师兄,咱们要不退出去吧!”这五人中,有人扛不住了,打死退堂鼓了。 “不行!都给我定住,我已经放出信号了,咱们的人就快来了!”干瘦邪修态度坚决。 他们这些邪修,大多都是亡命之徒,疯狂的很。 听他这话,其他五人也只好咬牙坚持,拿出搏命的架势后,攻击立马提高了不少。 四条通道前,顿时倒下不少修士,或死或重伤,都是没来得及捏碎玉牌的人,没办法,这黑雾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反应都迟钝了许多,所以才中了招。 “不行,大家联手,先破开他们的防御,然后先攻击这瘦的,他的黑雾对咱们影响太大了!”有人见事不对,赶紧提议。 而他的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响应,所有的攻击立马集中到了同一个点上,这防御气罩眼瞅着就要从这一点上崩溃了。 “去!”干瘦邪修哪能坐以待毙,他立马放出那条食灵虫。 只见这小虫子飞起,落在干瘦邪修的头顶,而后小虫一口咬在干瘦邪修的天灵上,小虫猛的一吸,一团浓浓的精元,就进了它的肚子,干瘦邪修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这食灵虫则忽然开始净化,生出了八只黑色长足,又长出一对血红的大螯,乍一看,像是一只大螃蟹。 它猛的从干瘦邪修头顶飞出,直奔对面一个修士面门。 那修士没来得及反应,被这食灵虫抱住了脸。 这食灵虫一双大螯直接就插入了这修士的眉心。 这修士大叫一声,也顾不得用功法了,直接用手抓着这食灵虫,拼命往下扯。 这食灵虫却纹丝不动,还缓缓伸出一条长长的喙,顺着大螯插入那修士眉心。 几个呼吸过后,这修士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再无生机。 食灵虫杀死一人后,立马飞向另一人。 只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它就杀死了三四人了。 “这是什么东西!快弄死它!太邪乎了!”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叫,而后也不管这食灵虫还趴在自己同伴的脸上,直接就把一张符箓打了过去。 符箓瞬间就将这名修士烧成了灰烬,而这食灵虫,却又飞向了其他人。 一时间,食灵虫所过之处,人人退避三舍,包围圈竟然就这么被冲的散开了不少。 “走!”干瘦邪修大吼一声,他的声音沙哑了不少,透着浓浓疲惫之感,明显元气大伤了。 干瘦邪修瞅准时机,操控着藏灵宝碗,带着其他五人,瞅准一条路就冲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他们正是冲向了秦歌所在的这一条通道。 顿时秦歌所在的这条通道的修士们火力全开,纷纷出手阻拦,而其他通道的修士,则集中攻向他们身后。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捡漏 各种攻击都集中在这么一条通道里,一时间,秦歌所在的这条通道乱成一片。 忽然,咔擦一声响,这通道一侧的结界壁竟然轰然倒塌下来。 交手的双方却都没有理会这倒塌下来的结界壁,仍激烈的交着手。 秦歌眼睛一亮,偷偷摸向了这倒塌的结界壁。 这两方打斗的太激烈,她不过是一个新人小菜鸟,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况且她对这地图也并不是特别执着,还不如趁乱捡个漏啥的来的实在。 显然,也有人跟秦歌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混乱中,就见几个人从各个方向偷偷摸了过来。 秦歌借着身材娇小的优势,躲在一群高个的身后,成功进了这片药田。 放眼望去,这片药田也就一个足球场的大小,种着的是一种藤蔓植物,还不等秦歌看清,就见几个人影冲进来后,直接越过秦歌,开始在药田里疯狂收割起来。 秦歌来不及翻看百草集,只好也直接冲进了药田中,开始疯狂的收割起来。 就在秦歌身后,一个蓝衣小女孩也进入了这片药田,她年龄与秦歌相仿,一头黑黑的长发束成公主发髻,额前留着齐刘海,小脸圆圆,下巴略尖,这小女孩正是皇朝的公主夕阳梦沉。 这夕阳梦沉也一头扎进了灵田中,埋头苦干,快速的收走了大片的灵药。 她的乾坤袋只怕容量不小,一转眼,就搬空了周围的灵药。 她速度太快,所以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看,那蓝衣服小姑娘,只怕有个不小的乾坤袋呢,怎么样?干一票大的,然后立马退出这涂天古界,如何!”一个瘦小的青年低声与同伴交谈。 “行,富贵险中求么,咱们苦驼洞的人,就该这样行事。”对方附和。 于是这两人偷偷靠近了夕阳梦沉。 而夕阳梦沉却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仍忙的不亦乐乎。 瘦小青年绕到夕阳梦沉背后,瞅准机会,直接出手,一根乌黑的玄铁棍,对着夕阳梦沉的后脑勺就敲了下去。 “小心!”秦歌刚好看到这一幕,情急之下,开口提醒。 哪知秦歌话出口的同时,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就见这夕阳梦沉身上荡起层层金色波纹。 蓝衣小姑娘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这瘦小青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后,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哼,想敲我闷棍?也不打听打听,我夕阳梦沉出来干这个的时候,你们怕还没断奶呢!” 秦歌整个惊呆了。 太彪悍了,这风格和她的画风完全不相符啊! 看造型,明明就是个小萝莉,怎么一开口,就是一股子老江湖的味道? “夕……夕阳梦沉?梦沉公主?”大概这瘦小青年也是被她这番话镇住了,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错,就是我,毛小子,你是混哪里的?速速报上名来!”夕阳梦沉双臂往胸前一环,小脑袋搞搞昂起,一派大姐头架势。 “额……”这瘦小青年大约被整的大脑一片空白了,竟然无言以对,更不知要如何反应。 倒是他那同伴,一咬牙,祭出法器,直取夕阳梦沉而来。 “嚯,胆子挺肥啊!姑奶奶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哼!”夕阳梦沉双臂一展,一双银色小镯子就从她手腕上飞下,这支扩大了好多倍,变成一个大银环,直接从夕阳梦沉的头上套了下去,悬浮在她腰间,而后放出一个水蓝色的气罩,将她包裹在中间。 另一只飞旋着迎向攻击而来的法器。 “铛”,一声巨响,对方的攻击法器竟然在这一撞之下直接崩碎开了。 而这银镯去势不减,呼啸着就继续往对方头顶咋去。 看这架势,若这一击真的落到身上了,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对方当机立断,瞬间捏碎了玉牌,传送之力荡漾开来,那人便退出了涂天古界。 银镯失去了攻击目标,立马一个转头,就攻向了那瘦小青年。 这瘦小青年此时反应倒是不慢了,咔擦一下,干脆利落的捏碎了玉牌,也退出了涂天古界。 “我x,这么不经打?跑什么啊!姑奶奶这才刚刚摆好姿势啊!”夕阳梦沉瞪大眼睛,简直不相信这两人竟然会如此没种。 “哈哈哈,你戾气太重,把人家都吓跑了。”秦歌看了一场热闹,被逗乐了。 “到把你给忘了,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啊?刚刚多谢你提醒了,虽然不用你提醒,我也早就发现他俩鬼鬼祟祟了,可我还是领你这个人情的!”夕阳梦沉说话间收起来那一对银镯,大摇大摆的朝秦歌走来。 秦歌与她不过是初见,她却半点没有防备秦歌的意思。 而秦歌也觉得这夕阳梦沉颇和她眼缘,于是也笑着迎了过去。 两人站在一起,面对面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番,而后不约而同的呵呵笑了起来。 “你不错!”夕阳梦沉拍拍秦歌肩膀,一副大姐姐关爱小妹妹的架势。 “嗯,你也不赖!”秦歌一笑,也拍拍夕阳梦沉的肩膀。 两人又是一阵傻笑。 大约这就是天生的缘分吧,冥冥之中就会遇到彼此欣赏的人,而后一拍即合,结下不解之缘。 “看你这服饰,大约是天渡山的修士吧,走咱们干一票大的,把这碧水藤都给他一锅端了,回头我分你一半,给你送到天渡山去。”夕阳梦沉说话间眉飞色舞,似乎马上要做的这件事,是多么的精彩有趣似的。 秦歌哈哈一笑,点头应了,于是乎,两人分头行动,快速的收集这些碧水藤。 这片药田此时就剩下他们两人,所以她们收割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了。 然而就在她俩忙的不亦乐乎时,结界破口处,又相继进来了三人。 却是安南公主、滇王和一个俊秀的少年。 这少年唇红齿白,金冠束住全部黑发,高挑的身材,宽肩窄腰,脖颈修长,一双桃花眼,眸光潋滟,却不显阴柔;鼻梁高挺,眉宇间英气逼人,一张俊脸棱角分明,一看之下,整个人仿佛都自带光环,耀眼夺目。 这人正是皇朝的七殿下,修昱。 此前那路遥心里偷偷惦记着的就是他。 “七哥!皇叔!”夕阳梦沉一见来人,立马冲他们打招呼,却独独忽略了安南公主。 “哼,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果然没教养的很!”安南公主轻蔑的看了一眼夕阳梦沉,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人,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骂的是谁。 “安南,你骂谁呢?你再说一次看看?姑奶奶不揍你一顿,你真当我是纸老虎了?”夕阳梦沉顿时炸毛了,袖子一撸,就要冲过去揍人了。 七殿下修昱想都没想,就一把拦住了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冤家路窄 “胡闹!”修昱出口明明是责备夕阳梦沉的话,可他语调轻柔,语气中满是疼爱,声音又悦耳动听,于是这责备,也就显得没有丝毫杀伤力了。 “七哥,我说你也别拦着她,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安南公主冷眼旁观,却丝毫没把夕阳梦沉放在眼里。 论实力,她可比夕阳梦沉强了一大截。 “好了,你们两个莫要斗气了。眼下地图出世,咱们赶紧将地图夺过来才是正事!”滇王提醒道。 他们也是受到了地图出世的消息,这才找了过来的。 只是他们离得远一些,所以才晚到了一步,这会外头打的血流成河,不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所以才会从旁观察,静待时机到来。 “皇叔说的是,你们两个莫要闹了,耽误了大事,小心回去后父皇罚你们。”修昱再次劝说。 “哼。”两人果然对哼一声,各自别过眼去。 “你是谁?”滇王开口问秦歌。他语气生硬,脸上也是一派威严。这隐约间,就散发出了皇家管用的威慑力来。 果然是个王爷样哦!秦歌心里吐槽了一下。 “天渡山外门弟子,秦歌。”秦歌挺直了腰杆,她可不怕这样的威慑。 想当年,她们教官那脸臭如锅底,她都没被唬住,眼前这滇王的段数,不及当年教官的十分之一,她哪能为之折服。 还真是有些想念那脸臭,心却温暖的教官了。秦歌微微一叹。只怕再也见不到了。 秦歌的反应有些出乎滇王的意料,就连修昱和安南公主也都微微惊诧了。 安南公主仔细打量了秦歌一番,忽然认出了她:“是你!你是金三两的队友!” “不错,公主好眼力。”秦歌微微点头。 “金三两那个废物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安南公主语气不善,毫不客气。 听的秦歌心里很是不爽,当即眉头微皱,看了安南公主一眼后,没有搭理她。 安南公主见没人回话,立马眉头一竖,拿眼直瞪着秦歌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 秦歌对着安南公主本就没有什么好感,而安南公主又一再的让秦歌感到厌烦,这次她更是直接刺激了秦歌,当即秦歌就要回怼过去,却不想,被夕阳梦沉一把拉开。 “安南,你说话给我客气点,这是我的朋友,你少摆你那公主架子!”夕阳梦沉往安南公主和秦歌中间一横,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来。 “呵!我没看错吧!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姐姐不对付?夕阳梦沉,我真是没有看错你啊!果然贱人生的野种,养不家啊!”安南公主的话更毒辣了。 这样的明显侮辱人的话,夕阳梦沉怎么可能忍下,于是大喝一声:“安南,你这臭婆娘,姑奶奶今天不把你这臭嘴撕烂了,我就把名字反过来写!” 而后双臂一伸,就祭出了那对小银镯,眼瞅着就要跟安南公主打起来了。 “住手!别闹了!安南,你也太过了!”修昱直接出手,将夕阳梦沉的小银镯一把抓来。这一抓看似轻松,可实际上很不简单,由此可见这修昱,深藏不露。 被七皇子收走了法器,夕阳梦沉干脆弃了法器,一个飞扑,就去扯安南公主的头发。 安南公主早就防备着她了,见她扑来,冷冷一笑,抬手就扔出一片金色树叶来。 夕阳梦沉见状赶忙避开。 而安南公主又扔出了第二片金树叶,直取夕阳梦沉的小腹。 夕阳梦沉注意力都集中向第一片金色树叶了,哪里知道这安南公主的隐藏攻击已经靠近了她,眼瞅着就要被打中了。 忽然,一把弯刀斜插过来,“铛”的一声,就挡下了这一隐藏攻击。 “没看出来,反应不慢啊!那,你就再试试吧!”安南公主见自己的攻击被秦歌挡开了,一气之下,干脆转头,连秦歌一并攻击了。 她一抬手,一大片金色树叶飞射而出,犹如秋叶飞舞间形成一条金色巨龙,呼啸而过,将秦歌和夕阳梦沉通通卷在其中。 这金色巨龙围着秦歌和夕阳梦沉飞速旋转,这一片片的金色树叶就如千万片利刃,不断的割向二人。 秦歌这边手疾眼快,弯刀飞舞出一片刀花,将这些金色树叶一片片击飞出去,而夕阳梦沉则运起灵力,结出一层寒气防御,将她们二人护在其中。 一攻一防,仓促间的配合,竟然也能如此默契。 “你们快停手!”滇王和修昱同时出手,分头拦向两边。 只是这女人一旦斗气起来,哪里是那么好劝服的,于是就陷入了拉锯中。 他们这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的,没发现结界破口处,又有三人偷偷摸摸的在那窥看。 这三人正是追着秦歌而来的秦可儿、李欢以及马阳。 他们来着已经有一会儿了,几乎是跟安南公主他们前后脚来到此处的。 之前是秦可儿怕被安南公主看到,所以才躲着没露面,却也因此,目睹了安南公主和秦歌结下梁子的一幕。 “果然是个爱惹是生非的!”秦可儿可高兴坏了。 安南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她当时脑子一热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可是被折腾惨了。 被这安南公主追着跑,为此吃了不少苦,如今这些火气可都加到秦歌头上了。 所以当她亲眼见到秦歌得罪了安南公主后,秦可儿恨不能立马仰天长啸以示开怀。 “只是,这小贱人怎么又跟梦沉公主搅和到一起去了?”这可不是秦可儿乐于见到的。 然而多想无益,秦可儿也不纠结于此。她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一条妙计。 眼下秦歌也得罪了安南公主,她若是再去加上一把火,将之前惹毛安南公主那件事也推脱给秦歌,那必然会让安南公主彻底恨上秦歌,这样一来,安南公主转移了注意力,她就更加安全了! 当初,她初到皇城,一时间被皇城那繁花似锦的样子迷了眼,所以头脑一热,行事做派肆无忌惮,张扬的过头了。这才惹的安南公主看不顺眼,一次在酒宴上遇到,安南公主直接出言斥责了她。 而她当时还不知道安南公主的身份,更不知道安南公主的厉害,所以直接怼了回去,更张狂扬言要教训教训安南公主,教会她为人之礼仪廉耻。 这就彻底惹毛了安南公主,气的安南公主非要困了她回去炼成魂傀。 所以才有了秦家欲拿秦歌定了秦可儿之事,而也正是因此,秦歌才一怒之下判出秦家,机缘巧合的进了天渡山,意外开启了仙途。 前因后果宛如轮回,今日这事中的主人公们,巧合的遇到了一起,似乎明明之中自有天意弄人。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被围 滇王和七皇子修昱好不容易才把斗法中的三个人拉开了。 “够了,再这么胡来,你们都给我出去!”修昱说话间带了三分过气。 还别说,他这一发火,安南公主和夕阳梦沉都立马蔫儿了下来。 她们这个这个七哥哥平日看着温温和和的,可一旦真的动怒,那可才是真正不好惹的。 安南公主和夕阳梦沉都深知这一点,所以此时都乖乖的立在两旁,不声不响。 “好了,正事要紧。”滇王却不好多说安南公主和夕阳梦沉什么。 他虽是王爷,又是两位公主的皇叔,可到底这两个是公主殿下,而所谓君臣有别,他自然不好逾越了。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夕阳梦沉眼珠子一转,赶紧岔开话题,她怕修昱抓着她们这点错处念念不忘。 “哎,一片混乱,目前为止,各大宗门都折损了不少人手了,好在那邀月神殿的人已经力竭,所以被抓住机会,击杀了两人。如今他们四人,更加疲于应对,应该有机会。”滇王碍于秦歌在场,所以话没有说完。 “走吧,咱们快些跟其他人汇合,时机差不多了。”修昱眉头一簇,扯着夕阳梦沉就往外走。 “告辞!”修昱对秦歌微微点头示意,显然不打算带着这么个外人一起行动。 夕阳梦沉瘪瘪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任性,于是对秦歌道:“我先走了,回头出了这涂天古界,我立马差人把你的那份给你送去啊!”而后被修昱扯着走出了这结界壁。 滇王也是一点头就跟着出去了。 安南公主也转身要走,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又看了一眼秦歌,而后才转身离开了。 秦歌目送他们全部离开后,也打算出去了,可正要离开,就见秦可儿和两个男修走了进来。 这三人一进来就堵住了出口,成合围之势超秦歌而来。 他们身后又有十多人,穿着相似的服饰,看样子,与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却不是他们天渡山的修士了。 “秦歌,这次,我看你又怎么逃!”秦可儿冷笑一声,也不给秦歌说话的机会,直接朝秦歌攻击而来。 秦歌也不啰嗦,现在她已经是练气八层了,虽然于秦可儿比,仍然落后两个境界,可毕竟已经缩小了不少差距了。 所以秦可儿攻来时,秦歌并不畏战。 只是,情况与秦歌而言,并不乐观,对方人多势众,秦歌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秦歌在动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是边退边打,努力朝结界壁靠了过去。她刚刚探查了一下,发现金色灵根的蓄力足够了,她只要靠近了结界壁,就立马可以甩开他们了。 只是马阳早就看出了秦歌的心思,冷哼一声:“还想故技重施?哼,笑话!” 而后便一个闪身,堵住了秦歌的去路,让秦歌无法靠近结界壁。 秦可儿操控着法器攻击向秦歌,口中低笑出声:“哈哈哈,你这次,插翅难逃!” 李欢也一个欺身上前,堵住了另一边,三人成三角合围之势,完美的封住了秦歌的去路。 而剩下的十多人,又围在他们外侧,形成了第二层围堵。 秦歌除了捏碎玉牌退出试炼,再无其他法子了。 秦歌大脑飞速运转,顿时想出来了一条金蝉脱壳之计。 她一招挡开秦可儿的攻击,立马摸出玉牌,用力一捏就捏碎了玉牌。 而后秦歌飞快的进入了乾门空间里。 不错,这正是秦歌的金蝉脱壳之计。 她刚刚捏碎的玉牌,实际上不过是乾门空间里的一块玉盒盖子,形状大小之类的,与那玉牌相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这么做,就是伪装成退出了这涂天古界的样子,希望可以一劳永逸,让对方暂时转移视线,不在追着她不放了。 秦可儿见秦歌竟然连这么轻易的就碎牌而去了,以为秦歌真的退出了秋季试炼,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简直滑溜得很,竟然又让她逃跑了。” 李欢马阳却是不语。 马阳更是上前,在秦歌消失的地方仔细查看起来。 他蹲下身子,看向地面,尘土间,微不可查的落下了一点点碎玉渣子。 马阳立马捻了起来,放在指尖细一看,立马就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不对!这不是传送玉牌!”马阳将碎玉渣子递给李欢。 李欢一看之下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那她哪去了?怎么会就这么从咱能眼前消失了?”秦可儿焦急的问。 她绝不能放秦歌活着出去。 “应该是一种有隐身功能的法器,或者符箓。”马阳猜测。 “给我搜!不论是什么,她应该跑不远。”李欢立马下令。 而马阳又翻出了他那件玉盘法器,这玉盘在马阳的操控下,缓缓飞起,玉盘上虚浮出一个罗盘来。 马阳将碎玉渣放到罗盘上,罗盘便快速转动起来。 这是一件可以追踪用的法器,比那追凶精虫更精准一些。 然而此时,这件法器竟然失效了,罗盘乱转一气,却没能指出方向来。 “咦?怎么会这样?”马阳上前查看了一番,确认罗盘没有问题后,狠狠一咬牙,猛的一拍脑门,吐出一口精血,喷到这玉盘上,罗盘立马有了变化。 只见这罗盘飞转而起,脱离了玉盘,似乎就要冲向某个地方了,然后忽然一股大力莫名出现,将这罗盘打翻在地,马阳收到反噬,多少大口大口的吐出了鲜血。 “这!”马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收到如此强烈的反噬,一头雾水的看着跌落在地上的罗盘。 “莫非这结界中有禁制?”马阳猜想。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歌这一个小毛丫头,竟然能得到一件那般逆天的空间法器。 秦歌在乾门空间里,着外头的一切。 秦可儿他们竟然识破了她的计划,这可让秦歌立马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了。 此前是因秦可儿个人于她有旧怨新仇,而如今她的一些秘密,只怕落在秦可儿的这几个同伴眼中,就要勾起他们的欲望了。 贪婪的力量从来都不容小觑。秦歌重生前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贪婪是可以蛊惑人心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本就残酷冷漠、弱肉强食的修正世界。 所以秦歌此时虽藏身于乾门空间里,可确保安全无余,但她却仍然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眼下他们逼得紧,看样子靠自己是绝对逃不出去了,那么,大约真的只剩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直接退出这场秋季试炼了。”秦歌握紧拳头,很是不甘心。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支援 秦歌从这涂天古界的涂天宗得到了乾门后,一路打包带走了不少好东西,灵药丹药,这一样样,都是她日后傍身的依仗。 她虽是秦家人,却根本不可能得到家族的任何支持,相反,那个家里的人,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所以,她要修炼,就必须为自己攒够充足的物资。眼下在这药园中,她金色灵根天赋异禀,又有乾门空间,正是做原始积累的大好时机,所以秦歌真的很不甘心就此放弃了。 可眼前的实际情况又不容乐观,她几乎已经是到了绝境了。 “该怎么办?真的就这样了吗?”秦歌脑中飞速运转,想再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想出应对之法。 就在秦歌一筹莫展的时候,金三两一行人已经到了这一片区域,距离秦歌越来越近了。 “走,那边。”金三两跟着人流而来,而人流则涌向了正邪两方交战之地。 此时,邀月神殿这一边虽折损了人手,可也等来了援军。 其中就有之前那个中年妇人。 这中年妇人,便是之前那干瘦邪修口中所说的贵三娘。 而除了这贵三娘以外,还有三支队伍,也直接暴露了出来,这另外三支队伍,也是邀月神殿的队伍,为了这药园地图,也不得不出手了。 而另有一些邪修,不是这邀月神殿的人,就在偷偷观望着,想要浑水摸鱼。 可见,这邪修之间,就如一盘散沙,根本没办法凝聚在一起。 为了这张药园地图,正邪本就不两立的双方,更是斗得天昏地暗。一时间,在这药园里的小队,大多卷入其中,药园里混乱不已。 金三两几人绕过几波撕斗中的人群后,终于来到了地图争夺最激烈的地方。 此时,邀月神殿的人又折损了一些,其他几人也都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被其他邪修护在了中间。 邀月神殿那干瘦邪修,也受了不少伤,身上衣袍如被血浸泡过一般,甚至衣襟上还不时滴滴答答的落下许多血。他脸色惨白,一看就知,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贵三娘摇着那百鬼云幡,倒是杀伤力十足。 大约是身份暴露了,就没了顾及,于是贵三娘干脆大开杀戒,所过之处,鬼哭声阵阵,留下一片尸首。 “咱们要不要动手?”郑磊舔唇道。 “别急,眼下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咱们不要急着上去,我想,这些邪修必然狗急跳墙,大杀伤性攻击,只怕就要被逼出来了。咱们先避开必杀一击,然后再动手。”金三两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 “正是这个道理。”陈彬点头。 于是几人就躲在远处,默默开始酝酿着战斗之力。 果然,就见那干瘦邪修似乎被逼急眼了,一把拍在自己天灵盖上,而后,大片大片的血雾从他口中喷出,一个血色小人渐渐凝聚出来,而后血色小人飞扑而出,冲入一名正道弟子的眉心,这人瞬间瘫倒在地。 而后血色小人再冲出,立马就是一连好几人丧命。 这干瘦邪修所施展的,正是击杀杜琦时所用的那招,只不过,这次的危机更大,也更持久,同时,也是这干瘦邪修的最后一击了。 这一击过后,他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他就是在赌了,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果然,这一招,一时无人能挡,邪修一方抓住机会快去推进,立马就来到了一处破开的结界壁口。 这个里头,正是在围困秦歌的秦可儿几人。 “怎么打过来了?”破口处的动静太大,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否则日后在同道中就要落下话柄了。”李欢一皱眉。 “走,这伙邪修也差不多气数已尽了。”马阳看了一眼四周,还是没有察觉到秦歌的所在,无奈开口。 追查不到秦歌的踪迹,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于是他们三人直接冲到了结界破口,开始帮着围困那些邪修。 而其他的人却仍然就在这里,一动不动,还是呈合围之势。 李欢毕竟不死心,所以他命令他的人,待在原地,看秦歌会不会自己现身。 那些可以隐身的法宝,多半有时效的,时间一到,就会失效。所以用这守株待兔的笨办法也未尝不可。 “秦可儿!”金三两远远就看到了秦可儿三人。 “他们是从那结界破口出来的,也不知怎么会从哪里出来?”刘娇看的清楚。 没人回应她,显然,大家都不知道,也不会关心这个。 马阳和李欢,实力本就不俗,加上邪修一方已经开始呈现颓然之态了,且他们从结界破口而出,攻击来的突然,颇有这奇袭之感,所以,顿时间,邪修一方的防御,好似摧枯拉朽一般,防御气罩竟然轰然倒塌,数项攻击顿时落到了他们身上。 一片血肉横飞。 “机会来了,上!”陈彬一眼看出机会已到,几人就冲了过去。 他们这个小队总体实力不过是中游,所以他们并不是硬拼,而是在外围游走,伺机而动。 渐渐的,他们竟然又转到了那处结界破口。 而此时,秦可儿三人,却已经杀到了战斗一线的位置。 李欢马阳对那地图很是上心,所以卖力的很。 秦可儿确是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没出发,这才爆发在了这战斗中。 “咦?这些人干嘛?”游走在外围的杨曼,忙里偷闲,就看到了正在围困秦歌的那些人。 听她一说,几人回头,都看了过去。 正在此时,一片黑沙飞来,竟然是一个邪修朝外围施展了攻击。 “小心!”郑磊反应迅速,大刀一横,挡开了许多黑沙,可这黑沙虽是又细又散,却力大无比,郑磊这一挡,竟然被一股大力大的飞退了出去,整好跌到了结界破口里,落到了那伙包围秦歌的人中间。 “郑师兄!”金三两几人一边施展手段挡下这一击,一边也跟着退进了结界里。 “郑师兄!”乾门空间里,秦歌也看到了郑磊,顿时激动不已。 紧接着,金三两几人接连闯入她的视野。 “机会啊!”秦歌当机立断,心念一动,就出了乾门空间。 “金三两!”秦歌一出来,就大喊一声。 金三两猛的听到有人喊他,一抬头,就看到秦歌站在这些人当中。 而这些人,则纷纷出手,轰向了秦歌。 金三两想都没想,直接祭出一个金色的算盘。 金色算盘点点变大,而后一道道霞光飞射而出,攻向这些人的后背心。 出其不意之下,四五人被他轰飞了开去。 秦歌抓住机会,快速走位,巧妙的避开了攻击,跟金三两几人汇合在了一起。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火拼 “秦歌,怎么回事?”金三两一边帮秦歌挡开攻击,一边问到。 这些人看服饰,并不是他们天渡山的修士。 他们如此阵势围攻秦歌,莫非秦歌得了什么厉害的草药?金三两心中默念。 “回头跟你说,眼下对方人多势众,咱们不是对手,加把劲先逃开再说。”秦歌快速回了他一句。 “恩。”金三两点头,而后操控着他那件金算盘法器,以攻为守,不断的迎击着对方放出的攻击。 “走!”郑磊此时也已经挥舞着他那柄大刀,挡住了不少的攻击,此时他一刀横扫出去,狂乱的气刃顿时掀飞了几人,打开了一处缺口。 其他几人毫不恋战,飞快的从这缺口冲了出去。 “不能放走那个女娃儿!”有人大呵一声,顿时这些人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攻击力立马上升了几个等级。 金三两秦歌他们顿时压力立增。 金三两一咬牙,摸出一枚古铜纽扣,他把这纽扣往地上一抛,顿时,古铜纽扣炸开,形成了一片铜色幕布,挡住了身后的攻击。 他们七人乘机飞逃出了这结界破口。 “那秦歌逃出来了!”打斗中,李欢仍然不忘着结界里的情况,从秦歌与金三两他们汇合起,他就隐隐觉得不妙,所以拼命的往结界口移动着。 无奈,着过道并不宽敞,且正邪交战的主战场就在这,两方打的难分难解,所以他随着人流早就远离了结界破口的位置,此时再想移动过去,却还要一点时间。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金三两他们与秦歌汇合,并顺利的救走了秦歌。 “无碍!我们的人,也来了!”秦可儿阴测测的一笑,目光看向的,正是秦歌他们离开的方向。 而就在秦歌他们跑出不远时,路的尽头,迎面而来的,正是沈月如和路遥等人。 此前他们分头去围堵秦歌了,刚刚才收到秦可儿的传讯,于是飞快的朝这边靠拢了来。 “陈彬!哼,咱俩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沈月如妖媚的一笑,手中却立马祭出了一方黄色的手帕,这手帕飞旋而出,带着金铁之声,直扑陈彬。 陈彬神色严肃,一扬起衣袖,一条芒鞭飞出,直直抽向那黄色手帕。 “啪。”一声巨响传出,还带着些许金铁的轰鸣,而后一阵气浪自那芒鞭与手帕交击之处震颤扩散开。 “看不出来,竟然将你这芒鞭淬炼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啧啧啧,来,你我夫妻一场,今日就分个高下做个了断吧!”沈月如反手一招,黄色手帕飞回,被她一把抓在手中。 “妖妇,当年是我眼瞎,才会与你结为夫妻,今日就如你所愿,陈某与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彬赤红的双眼满是寒霜。 话毕,这对昔日的道侣,便直接撞了到了一起,凌厉的招式狠狠的轰向对方,都是搏命的打法。 秦歌则对上了路遥。这是路遥自己主动找上了秦歌的。 “我说,你这进步的蛮大的吗,怎么,偷吃了什么好药了啊?”路遥和秦歌刚一交手,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秦歌的灵力浩瀚磅礴,路遥心里打鼓。 她如今不过是练气六层,这还是吃了秦可儿所赠之药的结果,这秦歌,不过区区五灵根,怎么她的灵力,竟然会有这样的磅礴之感?莫非,这秦歌也偷偷吃了什么增长灵力的大药? 秦歌不知这路遥心里的想法。 只是这个舍友的为人,秦歌很是不喜欢,原想着避开不接触这人就是,哪想到,她竟然几次三番的纠缠自己,秦歌厌烦的很。 有些人,你不把他打疼了,他就不会长记性。 秦歌想着,便加大了攻击力,她要给这个路遥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才行,否则一个院中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岂不是要被她烦死了。 路遥顿时感到秦歌带个她的压力,成倍的增长了,一时间,额头上冷汗淋淋,更是心中疑惑了:“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金三两他们也都分贝对上了其他人。 而这些人中,却不都是天渡山的弟子,还有一些人,那衣服服饰,却与之前围困秦歌的那些人,一个模样。 “秦歌,你还想跑?”此时,忽的,秦可儿从后方冲了过来。 而她身后不远处,就是马阳、李欢。 这三人战力不俗,他们一旦靠近,秦歌他们必然压力大增。 “不能让他们过来。”金三两大喊一声,再次逃出了一个铜色纽扣,仍向了过道那边,落在了秦可儿他们面前。 顿时,一片铜网,挡住了秦可儿三人前进的方向。 “给我破!”李欢一甩手,几道攻击飞出,落在铜网上。 这铜网一阵震颤,却没有破开。 “咱们想办法走,我们这铜网挡不住他们的,再有几次攻击,这铜网就会被破开了。”金三两一边与对手斗法,一边跟秦歌交流。 “你们先走,我断后。”郑磊大刀横扫而过,清开了一小片攻击。 “拼了!”刘娇一咬牙,一大把符箓飞散而出,好像天女散花一样,漫天飞舞。这把符箓可要不少灵石呢,刘娇这是大出血了。 而张帅、杨曼,也都是那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大家的动作,秦歌都看在眼中,心中一阵感动。 明明她与这个小队的人都并不多亲近,不过是因为金三两想邀,这才凑到了一起,没想到,在自己被围困时,他们竟然如此仗义相助,秦歌不能不被感动了。 这样的团队,让秦歌倍感温暖。 既然大家都如此仗义,秦歌自然不能再藏私了,于是猛地,秦歌身上灵力暴起,一整磅礴的气势从秦歌身上暴涨开,秦歌顿时如换了一个人使得。 之间秦歌手中弯刀飞舞,刀花飞旋间,竟然飞射出一片片刀芒,所过之处,带起一片血花。 而与秦歌直接交战中的路遥,更是被秦歌直接横扫飞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气势!这是练气八层了?”路遥噗的吐出了一口血,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呆愣的看着秦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秦歌搬进他们237院时,不过是练气三层罢了,这才过了多久?一年都不到吧?这个秦歌,竟然就练气八层了?她还是五灵根的废材啊!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这个金火双灵根,成什么了? 路遥脸上一片颓然,被秦歌忽然爆发的实力,震撼的恍惚失神了。 “练气八层!?”金三两也看到了秦歌暴涨的实力,也是惊讶不小。 “秦歌!你丫的,是不是偷吃了神丹妙药了!也不叫上哥哥我!太不地道了!”金三两大喊一声,简直有点不甘心,这才多久,秦歌的实力就反超了自己,而且还超过了两级。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战李欢 通道里,铜网那头,秦可儿眼睁睁看到秦歌实力忽然暴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对,不对,这秦歌必定得到了她那娘亲赵云娘的修炼功法了。这事一定要赶快告诉家族,她如今在天渡山修炼,在有那功法相助,只怕就要青云直上了!”秦可儿心中开始焦虑了。 “秦师妹,你愣着做什么,让开一点,在轰击几次,这铜网就能被轰开了。”马阳一边轰击这那铜网,一边出声提醒秦可儿。 秦可儿闻声回神,赶忙继续与马阳李欢一道,轰击这铜网。 金三两这边一边与人对阵,一边也留意着铜网的情况,见铜网支撑不了太久了,赶忙开口道:“快走,铜网要破了!” 秦歌闻言,将弯刀舞的呼呼作响,这已经是秦歌的极限了,她已经全面爆发了自己的战斗力。 对手开始被秦歌他们的全力攻击逼的节节后退,眼看着就要被秦歌他们冲出去了。 铜网之后,秦可儿一咬牙,扯下脖子上的玉坠,而后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包裹住这玉坠子。 “给我破!”秦可儿大喝一声,玉坠猛的化作一道流光,飞射向铜网。 “轰”的一声巨响,铜网被这玉坠,直接轰的四分五裂,而这玉坠去势不减,秦可儿操控着这玉坠,直逼秦歌而去。 秦歌远远就看到了这玉坠轰碎铜网的一幕,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当即便将弯刀甩了过去,“铛”的一声,弯刀跟那玉坠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力的争鸣声。 而后,弯刀被撞得倒射而回,秦歌一个飞跳,将弯刀抓了回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 这柄弯刀,竟然被撞出了好大一个豁口来,看样子是就此报废了。 电光火石间,秦歌身形飞快后退,而那玉坠却来势汹汹,追着秦歌不放。 弯刀损毁了,秦歌失去了趁手的武器,玉坠此时又已经近在眼前,秦歌眼看就再无防御手段了。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她已经做好了硬接这一击的准备,体内灵力,运转向全身每一处,只等着硬挨这一下了。 而就在这时。秦歌内心深处,一团灰色的东西渐渐蠕动了起来,而后飞速蔓延开来,最后扩散到秦歌全身,隐隐的化作一层模糊的灰色雾气,包裹住了秦歌的身体。 玉坠狠狠的落下的瞬间,这灰色雾气似乎猛的一震,而后秦歌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的双手成拳,狠狠迎向了玉坠。 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秦歌心里狠狠的纠了一下。顿时更加没了安全感。 就在秦歌以为自己这双手就要这么废了的时候,秦歌却发现,原以为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反而,那玉坠被秦歌这一挡之下,竟然飞射向一旁了。 “噗。”而就在玉坠被秦歌打飞的瞬间,秦可儿却口中猛的喷出大量鲜血,神情也顿时萎靡了下来,一股反噬之力汹涌在她体内,不少经脉被这股反噬力搅得寸寸断裂了。 “咳咳……不可能!”秦可儿一边吐出深红色的血块,一边茫然的说着。 她声音也都萎靡了,显然,这一击之下,她受伤不轻,只怕这内伤,要好生将养许多时候才能恢复了。 “秦师妹,某这就为你报仇解恨!”李欢看到秦可儿一击之下竟然被秦歌打的出现了如此剧烈的反噬,立马惹的李欢一阵爱怜。 于是李欢冷哼一声,祭出法器,直冲向秦歌而去。 秦歌刚刚那一击,完全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又或者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 而此时,秦歌见到李欢冲自己来了,更没时间搞清楚这一切了。 而她周身,那灰色雾气仍然隐隐翻腾着,虽然没有人能切,秦歌自己却隐隐感觉的到,自己似乎被什么包围保护了起来。 她还当是乾门空间被激发出了什么隐藏功能,心中倒是有些激动,于是也不怯战,直接干净利落的迎了上前。 “轰轰轰。”秦歌一套长拳,打的风生水起,期间不时掺杂了一些军拳的套势。 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秦歌竟然能如此凶悍,竟然能以肉身之力,硬撼李欢的法器。 李欢与秦歌对阵,感觉最为直接,任由他使出了全力,竟然也无法给秦歌落下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连秦歌的发丝都不能斩下丝毫。 李欢越打越心惊。 而秦歌这头,惊讶程度,也不比这李欢少半分。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眼下这堪比人肉战兵的架势,明显不是真实肉身应该有的。 “乾门空间竟然如此厉害吗?这样的防御力,太凶残了!回头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种力量到底应该如何操控?一旦我掌握了这种力量的用法,那我岂不是从此就要拥有一种逆天防御了!”秦歌边打边在心里想着。简直太刺激太兴奋了。 于是秦歌越打越来劲,酣畅淋漓的感觉,让秦歌胸中豪气干云。 “哈哈哈哈!来来来!咱们继续大战他三百回合!”秦歌忍不住,嘚瑟的开口大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对面的李欢却笑不出来了,反而脸沉如锅底。 “哼,既如此,那李某,这便来领教了!”李欢话闭,双手结印,三条捆仙绳直飞而出,向秦歌捆绑而去。 秦歌虽然嘚瑟了一把,却并没有大意,见三条泛着灵力波动的绳子朝自己飞来,立马右手一捞,主动将绳子夹在腋下,而后左右手轮转,竟是要将这三条捆仙绳缠成团的样子。 “哼,你当这捆仙绳,是你玩的花绳吗!”李欢一边操控捆仙绳,一边出言嘲讽。在他看来,这捆仙绳,秦歌根本不可能缠的起来。 这可不是那女孩子放在手中翻着玩的花绳,这可是捆仙绳。捆仙绳虽是绳子,却重百斤不止,更是坚韧赛精铁,柔韧赛蒲草。做缠绕捆绑时,轻易难拆解开,金石难断,做法器攻防时,又会如鞭如棍,形态两变,让对手防不胜防。 所以此时李欢见秦歌竟然如此将捆仙绳真的当绳子对待了,便如看乡巴佬一般,嘲讽的看着秦歌。而后直接将捆仙绳做棍用,横扫向秦歌。 哪知秦歌却真的将这三条捆仙绳夹在了腋下,而后秦歌一用力,硬是将这三条绳子卷成了一大团。 李欢顿时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秦歌端着这一大团绳子,原地一个转生,脚下发力,而后力灌全身,以腰为节点,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惯性力来,而后这一大团绳子,便被秦歌狠狠的甩飞了出去,直砸向李欢胸口。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强悍一回 李欢见那么大一团捆仙绳向自己砸来,也不敢大意,操控着捆仙绳,泄了那巨大的惯性力。 “这丫头诡异的很,不能硬取,只能智取了!”李欢心道。 而一旁,马阳见李欢奈何不得这秦歌,于是开口道:“李兄莫怪,这小贱人滑溜的很,今日你我联手,先将她拿下再说。” “嗯。”李欢冷着脸,点头同意了。 一般正派中人,讲究个风骨姿态,对阵时也多是一对一,几乎不会以多欺少。 而这次,他们却是要联手对付秦歌了。 马阳于是祭出了他的法器,和李欢对视一眼,一起栖身上前,分别攻向了秦歌的左右。 一旁与人缠斗中的刘娇,眼看李欢马阳二人,竟然不顾正道以往的行事作风,竟会联手战秦歌,于是刘娇气的忍不住,开口嘲笑起来:“哼,还真是好意思啊!两个大男人的,一起欺负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真是太不要脸面了!这还是同门呢!哪里还有半点同门之谊?” “不错!你我双方,都是天渡山弟子。我却不知,秦师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招招都是杀意,哼,你们这是要同门相残吗!你们眼中,可还有天渡山门规!”杨曼眼看着李欢马阳竟然恬不知耻的联手对战秦歌,一边为秦歌的实力惊叹,一边也恼怒不已。 实在是秦可儿他们逼人太甚,追着一个小女孩,步步紧逼,让他们这些人都看不下去了。 “哼!这秦歌乃我秦家叛徒,我秦家要处置她,李师兄和马师兄,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里违背门规了!”秦可儿这时候早已经回过神来,听得刘娇杨曼开口,立马接过话来。 她们这方,于礼不合,绝不能让刘娇、杨曼抓住了这个话头,否则一旦被其他人听了去,传开了,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哼!强词夺理!”秦歌实在是懒得争辩,却也听不下去了。 “你也莫要狡辩,秦师妹的话不错,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敢叛逃出家门,我天渡山乃是正派修真门派,岂能容你这般不敬家主,不遵家规的人留在宗门内!今日便帮秦师妹将你拿下,送回你们秦家,让你接受家规的处罚!”马阳言辞凿凿,摆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秦歌真心想吐他一脸唾沫。有些男人,真的一旦不要脸起来,那就是惊人的厚脸皮啊! 斗嘴归斗嘴,手底下却都没含糊。 “当当当”秦歌一再的击飞了马阳李欢的法器,更是用肉身直接接下了他俩的诸多术法攻击。 再金三两的眼中,秦歌简直就像是要无敌了! 而就在此时,猛的,秦歌身体表面的灰色物质一震,秦歌心中顿时大惊。 “不好,这种力量,隐隐要散去了!”秦歌立马察觉了不对,可她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来。 秦歌硬是挤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来,假装游刃有余的对金三两他们说:“同志们,今日乏了,我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了。秋季试炼这才开始,一堆灵药等着咱们去采集呢,莫要跟他们在这硬耗了,咱们大度一点,先撤好了。秦可儿,你莫急,你我恩怨,今日不了明日了,你先看看你自己身后吧!呵呵。” 秦歌呵呵一笑,她是真高兴啊! 只见秦可儿他们身后,邀月神殿的人竟然冲破了围困,朝着这个方向遁走而来了。 “真是来的好啊!”秦歌心里大喜。 金三两等人也看到了,于是几人对视一眼,狠狠轰开对手后,几人飞快的凑到了一起,冲着身后猛的冲击了过去。 而秦可儿一回头,就见那邀月神殿的邪修,一脸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秦可儿不敢不战,于是祭出法器,攻向了这些邪修。 李欢马阳被秦歌狠狠撞退,整好落到了正中间,挡住了邪修退走的路。 于是那些邪修直接出手,攻向马阳李欢秦可儿他们,无奈,他们只好出手防御,并做出阻拦样。 这下秦歌他们可就真的得了空,一路走好了。 “哈哈哈!痛快痛快!”飞跑出去很远了,身后跟着追来的人也都被打退了,彻底的甩掉了那些追踪者后,秦歌这才松里一口气。 “我说,秦歌,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你这肉身近战,如此强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金三两围着秦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呵呵,这个,我在那涂天宗里,得到了一些厉害的丹药,所以才会这样的,不过,此时药效已经过去了。”秦歌说着话,用那残破的匕首在指尖一划,顿时,血珠子就冒了出来。 “哎哎哎!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自己割自己了?又不是不相信你!”金三两见秦歌这样证明自己,便对秦歌的说法深信不疑了。 秦歌这么做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的实力增长的太突然,而且战斗力又那么非比寻常,肉身防御更是近乎完美,这真的不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虽然她自己都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却不能让自己的队友因此有了其他的想法。 于是只好推说是丹药的功效了:“当时被传送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叫什么通天殿,可是里头什么都没有,不一会,我们又被传送了回来,我被传送到了一个暗室里,那里有不少丹药,我捡了几种带上,而后却找不到出来的路,兜兜转转折腾了半天,才出来了,之前在回头看,却又找不到进去那暗室的路了,想必是有什么阵法掩藏了吧,而后我出来,一路看到你们留的记号,这才找到了这边,哪知道进来了这药园后,竟然如进了迷宫一样,直接失去了方向。” 秦歌干脆把之前的经历也半真半假的讲了一下。 “暗室?你还真是运气好啊!想必你是进到了这涂天宗的丹库了?一般宗门里都会有一些暗室,用来存放一些贵重的特殊的物品的。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呢!”金三两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不加遮拦的落在了秦歌身上。 “可不是,我看那,秦师妹的运气,真的比咱们好啊!刚刚明明被围困了,哪知道竟然遇到了咱们,绝处逢生啊这是!”刘娇也感叹不已。 “好了,追兵不知什么时间就要追来了,咱们还是再走远些为妙。”陈彬心里也是羡慕的很,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羡慕不来的。 “不错,咱们还是快走吧!”张帅附和。各人有各命,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于是一行七人,一路前行,劲量朝偏远的地方而去了。 正文 第六十章 涂天异变 涂天宗宗门里,丹殿内,荒天大陆荒天殿的一行九人,等了这么些时候,仍不见传送阵再出现,也终于是放弃了。 “走吧,这涂天宗宗门结界似乎就要自行恢复如初了,再待下去,怕就难出去了,看来此物与我无缘,咱们此行,只能空手而归了,不过既然来了,咱们便也去那药园看看好了。”祝岩道。 “是。”其他几人为祝岩马首是瞻。 他们于是动身,就要离开这涂天宗,忽然,祝岩腰间那块玉环一动,隐隐亮起柔柔的光晕。 这玉环,名叫寻阵玉符,乃是荒天殿一件不可多得的寻阵至宝,最大的作用就是发现一些隐秘的阵法。 每每探访一些可疑之处,带上它,就能发现阵法所在,以免误入阵法中,以此避开危险。 此次来这涂天古界,他们要寻宝,自然要带上这寻阵玉符。 此时这玉环有异动,便是发现了隐秘的阵法波动了。 “咦?”祝岩驻足,拿起这玉环,右手催动这玉环,立时,玉环化作一只玉色小鸟,扑棱棱飞了起来。 小鸟朝着一个方向飞速飞去。 “追!”祝岩带头,几人当即跟在了这小鸟后头。 玉色小鸟飞过丹殿,飞到了一处偏远的小院中。 这院子此前他们也来过,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处弟子居所,并无异样的地方。 “大家小心。”祝岩叮嘱了一下。此前他们来过这里,当时这寻阵玉符并无异常,可此时相隔了一些距离,却又有了异动,只怕这里的阵法,不简单。 “是。”八人应是。 玉色小鸟震翅飞向一处不起眼的屋子,到了屋前,这小鸟便在门口盘旋,祝岩上前,一掌扫过,凌空推开了屋门。 “队长,我来探路。”一人立马主动请缨。 “嗯,小心点。”祝岩点头。 得到祝岩的允许,他便运起灵力,霎时间,一种浑厚之感充斥他全身。 做好准备后,这人当先进了屋子。 屋里什么都没有,玉色小鸟正在屋子正中间盘旋飞舞着。 他在屋里绕着走了一遍,没发现异样,这才退出来,禀明情况。 祝岩这才带人进了这屋子。 屋里空空荡荡,就连墙壁,也都呈现出一种荒凉之感。 祝岩环视四周,走向了墙壁,仔细检查起来。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九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寻找着可能会有的隐蔽机窍。 忽然,玉色小鸟开口,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紧接着,玉色小鸟所在的地方,一团明黄色光团凭空出现。 祝岩九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个光团。 光团一出现,玉色小鸟就变回了玉环的模样,祝岩凭空一抓,玉环就飞到了他手中。 祝岩收起玉环,远远看了一会这黄色光团后,他径直上前,靠近了这光团。 “队长小心。”刚刚探路那人小心提醒到。 “无妨。”祝岩已经用秘法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危险,所以他才放心的靠近了这。 祝岩靠近后才发现,这黄色光团中包裹的,是一道符文,祝岩却看不出来是什么符文。 想了一下,祝岩伸手,缓缓探入这黄色光团,将这符文抓在了手中。 符文一入他手,竟然顿时崩溃了,化作点点荧光,归于虚无。 就在这符文崩溃了一瞬间,整个涂天古界,竟然微不可查的一震。 而后,这涂天古界的阵法,竟然缓缓转动了起来。 顿时,所有人的玉牌,开始颤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涂天玉牌在颤动?” 很多人都发现了异常。 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玉牌竟然逐一崩碎了。 与此同时,玉牌的所有者,周身一阵波动传来,竟然是传送之力降临了,而后人就被传送了出去。 “这是排异了!涂天古界开始排异了!秋季试炼这就要结束了?”有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然而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秋季试炼这才开始了没多久,就要结束了? 涂天古界外,天空中忽然忽明忽暗的闪动了起来,一道道人影相继现身,正是此次秋季试炼,各个带队而来的元婴真君们。 “这是怎么了?这才多久,竟然就出现了排异,莫非这次的秋季试炼,就要结束了?”此人正是云崖宗的元婴修士林先真君,他是这次秋季试炼,云崖宗的领队。 “不知道,看情况,确实是排异。”有人附和。 其他几人则默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天空中那忽明忽暗的波动。 不一会,一个个身穿各色弟子服饰的人,出现在这片区域中,经探查,果然是被出送出来的各派弟子。 见到这一幕,几位元婴修士,皆是脸色一沉。 “看来真的是提前结束了。哎。”林先真君一叹。 原本他们查看了涂天古界的结界情况后,觉得还不错,于是都觉得这次的秋季试炼,至少也能持续个把月的,甚至有可能超过一年。 却不想,竟然这么快,这才几天过去而已,竟然就要结束了。 搞不好有的人都还没走到药园呢,就要被传送出来了。 在涂天古界里,越来越多的人,玉牌崩碎,被传送出了涂天古界。 药园里,正在打斗的正邪双方,也没有幸免,打斗中的双方,都忽然开始被传送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金三两他们刚远离了威力,就又赶上了这突如其来的异变。 “不知道,玉牌怎么忽然崩碎了?”眼看前方有一个小队的人,玉牌集体崩碎了,被传送了出去,张帅就赶紧摸出了他的玉牌查看。 这一看,他的玉牌立马就碎了开来,一阵传送之力降临,张帅被传送了出去。 “什么情况?”大家一头雾水。 而后,刘娇,杨曼,相继被传送了出去。 只剩下金三两跟郑磊、陈彬三人,相对无语。 “怎么忽然就开始排异了?”另一边,被迫堵截邪修的马阳也感觉到排异了。 “不知道,真是该死,这下排异开始了,那个秦歌,还真要逃过去了?”李欢有点不甘心。 要想杀人夺宝,只能在这涂天古界里才行,一旦出了这涂天古界,碍于宗门规定,他们就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了。 “不行,我一定要在出去前弄死她!”秦可儿气急败坏。 而涂天宗里,祝岩看着化作荧光散去的符文,疑窦丛生。 他并不知道,他这一抓,竟然触发了这涂天古界的结界法阵,提前开启了排异,将这进来的人,一个个开始往外传送了。 符文崩碎的瞬间,祝岩立马开启了防御,而后却没收到任何攻击,于是他查看了一下自己,没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散去了防御。 这符文太古怪,一碰就碎,祝岩还以为是什么秘术,结果竟然没有任何杀伤力,就像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碎的没有任何意义,让祝岩摸不清状况。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异变过后 一时间,无数人被传送出了涂天古界,而其他人则都停止了动作,静静等待着传送力降临。 可是更奇怪的是,有些人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被传送走,却迟迟等不到自己被传送。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自言自语。 却没人能回应他们。 整个药园忽然从之前的热闹场景,变作了一派冷清。 此时,大约还有不到千人在这硕大的药园中了。 而整个涂天古界里,也只有不到两千人了。 涂天古界外,天幕再变,闪烁的天幕猛的绽放出刺眼的光芒,而后竟然化作水蓝色的大方大幕,投影出了涂天古界里头的场景。 而这场景中,竟然还有一些弟子在其中,没有被传送出来。 “这?”元婴真君们一头雾水,赶忙前去再次查看这涂天古界的结界。 然而一看之下,更是不得了,这涂天古界的结界竟然封死了。 也就是说,里头的人,若没有传送出来的,就暂时出不来了。 至于十年后这结界是否还会开启,也是未可知了。 一时间,元婴真君们面面相觑。 “看样子是这涂天古界出现异变了!也罢,咱们且等看看好了。”林先真君开口提议。 “嗯,只能如此了。”其他的元婴真君们。 于是各大宗门直接安营扎寨,打算留在这静观其变了。 涂天古界里头,此时也是微不可查的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秦歌他们等了半天,竟然还没传送自己,于是对视一眼,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玉牌翻看。 “奇怪。怎么回事?”郑磊也是真的懵了。 “不知道。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莫非,是因为玉牌被收到了乾坤袋中?”金三两皱了皱眉,猜测到。而后看了看其他三人。他自己的玉牌是被他塞到乾坤袋里了的。若是因为这个,那岂不是眼前这三个家伙,也都有乾坤袋? 那还真是一个个的,藏的够深的啊?不过话说,怎么这乾坤袋忽然就成了大路货了一样? 陈彬一愣,他实际上是有一个小小的乾坤袋的,之前一直没说,不过是藏拙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此时金三两这样一说,陈彬也就往这个方向想了一下:“可是不对啊?以往,在乾坤袋里的玉牌,也会在排异发生时碎开啊!” “我不知道,我确实有一个小小的乾坤袋。”郑磊有点脸红,他也是藏着没说,此时说破,还有些尴尬羞涩。 一般来说,进入涂天古界后,大家为了保护自己,大多都是将这涂天古界的传送玉牌放到手边的。 大多都不会收到乾坤袋里。 因为从乾坤袋拿东西,还是要耽搁一点时间的。而修士斗法,分秒间即是生死,所以只有把保命的玉牌放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时,才能真的发挥它保命的作用。 而金三两是因为自己有其他保命手段,所以才大咧咧的将玉牌放到了乾坤袋里。 作为老手,陈彬自然知道这一点,而他也是因为有把握,所以也将玉牌收到了乾坤袋里。 于是金三两和陈彬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秦歌和郑磊。 “呵呵,看我干嘛?我这不是才不外漏么!”郑磊还以为他们是意指他偷藏乾坤袋的事,于是憨憨一笑。 “得,郑师兄大约是不知道这一岔,所以啥都放乾坤袋里。”金三两一看郑磊这反应,就知道这郑师兄是单纯的可爱了。 “秦丫头,你嘞?”金三两又看向秦歌,而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更是有看好戏的架势。 秦歌立马领会了金三两这眼神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再说:“你丫头藏的太深了点吧!” 秦歌懒得理他,也没发解释乾门空间的事,只好无视金三两的目光,默认了金三两误会她有乾坤袋的事。 秦歌心念一动,从乾门里摸出自己的玉牌,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后,一用里,将这玉牌捏碎了。 “哎!”金三两吓得惊呼出声,他还以为秦歌这就要被传送出去了。 然而结果却是,秦歌仍然站在他们面前,传送之力并没有降临。 看到这一幕,陈彬神色冷峻的一把捏碎了自己的玉牌,同样的,他也没有被传送出去。 而后金三两、郑磊试过之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完了,出不去了!”金三两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啊! “也不一定,也许十年后,这涂天古界再开启的时候,咱们就能出去了。”陈彬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是猜测而已,不晓得会不会如他所愿。 他们都不想一辈子被困死在这。 而就在他们发现了这一情况的同时,其他就在了这涂天古界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发现了这个问题。 所有人在认清现实后,心中都生出一种无力感。 而后,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失去了玉牌的传送,以后的日子里,只怕在遇到任何的生死危机,就真的是要赌命了! 涂天宗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一行九人,都带着乾坤袋,而且都是把玉牌放到了乾坤袋里的,所以他们并没有被传送走。 此时见那符文崩碎后,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再三确认后,一行九人只好又退出了这屋子。 又转了几圈,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就往药园而来了。 药园中间地带,七皇子修昱皱着眉,看看手中捏碎了的玉牌,开口道:“看来咱们暂时要待在这涂天古界里一些时候了,保险起见,用秘法将咱们剩下的人都召集起来吧!往后的日子,更要小心行事了,没有了玉牌,只怕这涂天古界里,要血流成河了。” 滇王点点头,皱眉不语。 一名子弟立马按照修昱的吩咐,施展秘法,开始召集其他留在了这涂天古界里的皇朝子弟。 除了他们,其他的许多实力,也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召集剩下的人手了。 一方方实力还是汇合,这涂天古界里的生存之道,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马兄,看来,咱们竟然被留下了!”说话的人正是李欢。 此前,正邪交战正酣,传送忽然开启,排异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 一时间都停下了攻击,静等传送之力。没有人敢造次,因为一旦传送之力降临,被传送的人只要动一下,那一个不慎,只怕就会被传送之力搅碎。 而其他人也不敢在这时候攻击被传送的人,因为一旦你攻击,那传送之力会默认你是要破坏这传送,于是会毫不留情的落下杀招。鲜有人能逃过这涂天古界的杀招。 而当时,眼看着一个个被传送了出去,甚至秦可儿都被传送走了,可是他俩却迟迟没有被传送。 直到周围再没人被传送了,他们才回过神,开始研究了起来。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异像 “不管那些了,我先召集人马吧,也不知还剩下多少人了。”李欢苦笑不得。 经过研究,他们也发现了,大约是玉牌放到乾坤袋中,这才避开了传送的。 可是明明秦可儿也有乾坤袋的,怎么也被传送了? 他们却不知,秦可儿那是被秦歌一击之下,以为自己危险了,情急之下,条件反射的摸出了乾坤袋中的玉牌,而后没有及时收回,这才被传送走了的。 再说被传送了出去的秦可儿,在得知有的人没有被传送出来后,就留意了一下,结果竟然没有看到秦歌,也没有看到马阳、李欢二人。 “如此甚好!希望马师兄、李师兄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十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杀死那个小贱人无数回了吧!”秦可儿心中陷入了疯狂。 秦歌却已经跟她的三个队友一起重新出发了。 他们此次的目标是离开这药园。 如今的局面,只怕药园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为了回避这些风险,他们还是离开这里寻一处安全地带静静的混过这十年比较好。 这个主意是陈彬提出来的,郑磊和金三两想了一下,也没有异议。 而秦歌实际上并不想避走。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时药园人少了一多半,他们想要采取灵药,正是好时候。 然而她也要尊重大家的决定,所以她没有反对,而是随大流而动了。 当然,退出药园的这一路上,他们也还是会寻找机会,顺路采灵药的。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向着药园外摸索而去的时候,忽然的,药园深处,那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中,一束巨大的蓝色虹芒冲天而起,直入天际。 这涂天古界里,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一束蓝色虹芒。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里。 “有异宝要出世了吗?”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那里是,药山!”陈彬看着蓝色虹芒冲天而起的方向,大致的判断出了位置所在。 “药山?”秦歌看着那巨大的蓝色光柱,想了想,开口道:“各位,不如咱们一起去看一看如何?富贵险中求啊!” 秦歌的话,刺激了这三个男人的探险心理,顿时,他们三人一咬牙,齐齐点头。 他们这个四人小队立马调转方向,向着蓝色虹芒而去了。 不止他们,整个涂天古界里,剩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奔向了这同一个方向。 异宝的魅力,是巨大的,诱惑着这些明明实力并不足看的人们,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未知的地带。 亦如铤而走险,炭中取栗。 “队长!”祝岩身后,其他人看到这蓝色虹芒的一颗,全都激动不已。 莫非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他们想到了一起去了。 “走!”祝岩不多说,直接动身。 这蓝色虹芒声势浩大,只怕要引起所有人的了,接下来,若要得到这宝物,只怕并不容易。 这种时候,越是掌握先机,越是于己有利。 所以他没有耽误,展开全速,冲向了那蓝色虹芒发出的方向。 他们九人从涂天宗一路飞奔,沿途倒也遇到了一些人,然而却不如预期的那边人多。 “怎么这么点人?莫非我们落后了太多?”祝岩心理暗想。 来这之前,就听说最热闹的当属药园,可这沿途,却稀稀拉拉这么点人,完全不是预料的那样。 他又哪里知道。人都被他那轻轻一握之下,统统送出了涂天古界了。 马阳、李欢也看到了那蓝色虹芒,眼中皆是一阵狂热,而后,马阳一转头,看向不远处那瘫倒在地的邪修们。 “交出地图!”马阳大喝一声,运起全力,攻杀了过去。 原来,这些邪修也大多都留了下来。他们混进来采药,自然都带了不少乾坤袋,又都是亡命之徒,不怕死的很,所以都没有怎么在意玉牌,将玉牌扔到了乾坤袋里,所以才会留下了不少人。 刚刚传送之力降临,大批修士被传送出去,而所有人都不敢动,等着传送,所以他们压力一去,顿时一股疲惫感袭击全身,脱力的瘫倒了下去。 马阳此时忽然发难。他们来不及防备,立马就被马阳斩杀了四五人。 其中就有那干瘦邪修。 他断气前,看着胸口被马阳一击之下剖开的大洞,一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他倾尽全力,硬是抗过了最惨烈的时候,眼看着就避开了这次危机了,哪想到,竟然在就要风平浪静的时候,丢了性命。 贵三娘离得远些,此时硬是提起最后一口力气,飞奔而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会明显再无再战之力了,不走更待何时。 与她一般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又有几人飞奔而起,趁马阳的第二击还没发出,便飞奔而去了。 传送之力降临,许多人都被传送出去了,整个药园空荡荡的,给他们遁逃留出来了空间。 马阳见他们逃跑,就要去追,却被李欢一把按住:“莫急,先搜一搜眼前这些人再说。” 于是他们将剩下没逃走的邪修全都杀死了,而后搜出了他们的乾坤袋,一一查看了过去。 “找到了!”李欢打开了那干瘦邪修的乾坤袋,一下就看到了那地图。 “只有半张?”马阳一看,皱眉道。 果然,这地图被人从中间一分为二了,这只是其中一半罢了。 “再找!”李欢低头,继续翻看其他人的乾坤袋。 然而盏茶时间过去了,他们翻遍了所有的乾坤袋,却没有发现另外半张地图。 “看来,另外一半,就在其他那几个逃走了的邪修的身上了。”马阳眯着眼,看向贵三娘他们遁逃而去的地方。 一招手,追凶精虫飞出,带着马阳他们开始追踪这些遁走的邪修。 贵三娘这一路狂奔而去,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老娘这真是到了十八辈子血霉了!怎么这次就这么衰了?这才几天?就遇到了这么多场生死大战,如今夫君也不知怎么样了,同门都死的差不多了,采药的事几乎没什么进展,就拿着这么半张破地图,有何用?”贵三娘心里骂骂咧咧的。 她可是后悔惨了,早知道,就跟夫君一起退出去就好了。 为了追着找秦歌,给她夫君报仇雪恨,没想到就卷到这地图争夺中了。 “那肺痨鬼倒是一死百了了,偏偏要塞给我这半张地图,简直让人为难,这玩意弃之可惜,拿之又并无多大用处。这不是恶心人吗!”贵三娘越想越烦。 一路遁逃,都是这般烦躁的心情,所以她并没有一个方向,而且在这药园里乱窜了起来。 却不想,误打误撞的,竟然跟秦歌他们渐渐靠近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两级跳 秦歌他们一路向蓝色虹芒而去,一路上,却也并不只是赶路。 遇到了几个明显薄弱的结界壁时,他们也顺手轰开了结界壁,从中采到了不少灵药。 “咱们不能太急,不仅如此,这一路上,咱们还要尽量提高些实力才好,这样,才真的有一战之力,不论保命还是夺宝,才有依仗。至于时间,咱们也不用担心,从药园到药山中,没有几天时间,是过不去的。”陈彬适时提议。 秦歌深以为然。 于是他们在一处结界壁里采药完药后,干脆开始在这处药田里打坐了起来。 这片药田里种的是引灵木,这是可以用来做聚灵阵的材料,他们在这引灵木田中打坐,必然效果显著。 秦歌更是大方的很,直接送了他们一人一颗地元丹。 既然推说自己到过一处暗室,就也有了借口,这些丹药就都被认为是秦歌从那暗室带出来的了。 “来来来。我这也有这丹药。是咱们之前在丹房里搜刮的。我给大家分一分。”见秦歌拿出了地元丹,金三两也大方了一把,掏出来一些丹药,分给了大家。 原本这些东西,在离开涂天古界的时候,是会被宗门收走的。 所以他们都没有怎么用这些丹药,想着换一个好一点的名词。 可眼下,这涂天古界出现了如此异常变化,那他们为了自保,自然就要先用这些丹药撑一撑了。 金三两给大家的丹药,是一种修复经脉暗伤的丹药。 此时战斗过后,他们四人多多少少有点暗伤,用来正合适,于是也都不推辞,纷纷脱下这丹药,先调养了一阵,而后,又吞下了秦歌给的地元丹,开始提升自己。 秦歌此前吃过一次地元丹,有点经验了,这次再用地元丹,便有了准备。 然而,当药力发作时,那一股摧枯拉朽的暴虐灵力,还是让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经脉寸寸忍受着灼烧一般的痛感,真的非常人所能受啊! 秦歌咬牙坚持。 而再看金三两,早已经疼的满地打滚了。郑磊则是绷紧了全身肌肉,汗水冒了一头。 “啊!”最后,郑磊实在忍不住了,仰天长啸一声,泄出了一些药力,这才堪堪扛了过来。 陈彬也是咬牙硬忍了。他从前被那沈月如损害了根基,治疗的时候,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所以此时这地元丹的暴虐药力,他竟然也能咬牙忍过去了。 只是这相似却又不同的疼感,让陈彬顿时想起了沈月如来。 “那个荡妇,想必也留在了这涂天古界里,既如此,必然抓住机会,待我提升了实力,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陈彬咬牙,用这信念支撑自己,挺过地元丹的药力爆发。 如陈彬所料想的那样,沈月如并没有被传送出去,此时她正跟在马阳、李欢身后,在那追凶精虫的指引下,追踪着那些遁逃走的邪修们。 此时正被他们追到了一个邪修,李欢直接出手,一击致命,沈月如立马上前,捡起这邪修的乾坤袋,而后交给了李欢。 李欢的家族,实力强大,沈月如努力的讨好着李欢,以求在这涂天古界的异变下,能跟在他这样的大势力中,从而获得一些保障。 “呼。”感觉到体内药力全都化作了灵力后,秦歌坐照内观,看到自己的灵根又齐齐长出了第九支根须后,秦歌睁开眼,感受了一下练气九层的力量。 而后看向其他三人,却见他们仍然在化解这那地元丹的药力,于是秦歌想了想,再拿出一枚地元丹,吞了下去。 “既然他们速度慢了一点,那么干脆,我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突破到练气十层好了。”秦歌心道。 而就在秦歌再吞下第二颗地元丹后,金三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模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 “万幸,守住了心神,经脉也被我用药不断修复了。否则我要被这地元丹撑的爆体而亡了!”金三两暗暗想着。 片刻后,他却又乐呵呵的笑了:“不过,这地元丹真的太厉害了,一颗下去,我竟然连着迈过了两道门槛,如今已经是练气八层了!这练气七层到练气九层,每过一个境界,都需要大量的灵力,此外还要配合心境的磨炼,否则难以突破。那卢敏师姐不就是多年卡死在练气六层,半分不能进益吗?如此看来,我这些日子心境上进步不小啊!竟然如此顺利就达成了两级跳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从练气七层开始,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需要与心境提升暗暗吻合才行。所以才会难住许多人。 只是说起来难,可是却又并不是难得让人无从下手。 心境这东西,颇有些悬妙。 前人也总结了不少经验,大致就是,心思越单纯纯粹,越是有助于境界的提升的。 所以修炼时,一直都强调“静心养性”一说。 那卢敏,平日确实看着够冷冰冰的,按道理她应该很“静”才对。 然而事实上,看起平静的湖面,其下也许竟是暗潮涌动。 卢敏正是这种情况,她外表看起来静,可她的心却被太多杂事纠缠,并不能真的静下来。 相反的,急流直下也许就是岿然不动的磐石。 金三两正符合这种情况。 他看似外向好动,而且八卦的不得了,更是如万事通一般,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关心,看起来就像万花筒一样的性子,然而实际上,他确真的能做到浮浮沉沉不相扰。 他完全的隔离开了修炼这件事。 每每打坐吐纳,必定能够抱元守一,静心不动。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修真者。 这些金三两自己却也不甚清楚。 眼下,连着两级跳的现实,让他高兴的不得了,他捂嘴乐呵,然后静静的在一边等待着其他三人结束打坐。 又过了一会,郑磊睁开了眼睛。 “哈哈哈哈,地元丹真的霸道的很!这么一颗地元丹,竟然就让我突破到了练气九层了!”郑磊竟然也是来了个两级跳,从练气七层,突破到了练气九层了。 金三两心中的狂喜自豪之感,顿时凉了半截。 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呢,没想到,郑师兄竟然也两级跳了。打击来的太突然了。 又过了一会后,陈彬结束了打坐。他从练气八层,进了一阶,到了练气九层。 这一进步,虽比不上金三两和郑磊的两级跳,却也让陈彬激动不已。 多少年了,他被沈月如害得伤了根基后,在没有进阶过。 今日他突破了,实际上是他是心境突破了,也就是说,他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日后,也许还有继续进步的希望。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再遇贵三娘 结束了修炼的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秦歌。 最后又过了一会,秦歌结束了打坐,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金三两赶紧开口问。 “练气十层了!”秦歌微微一笑。 “我靠!你也两级跳!哼!”金三两假装怄气。可实际上却也为秦歌高兴,五灵根进阶不易,秦歌能有如今的境界,与她本身意志坚定且能吃苦受罪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只是金三两的看法。却不全是真实情况。 秦歌实际可不是什么五灵根,她可是从不曾出现过的九灵根。 “我吃了两颗地元丹。”秦歌讪讪。 “什么!两颗?”金三两猛的提高了音量,震的秦歌的耳膜都疼了。 “佩服佩服。秦师妹,你真厉害,竟然能接连挺过两次地元丹暴虐的药力。”郑磊这么个大汉,都是咬牙坚持才挺过来的,而且心有余悸,绝不敢马上再来一次,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敢再来一次。 “呵呵,我大约,比较耐的住疼吧。”秦歌一模鼻子,略有些心虚。 确实她这一连吃两颗地元丹的行为,有一点生猛了。 “好了,莫要纠结这些,咱们都调整的不错了,这便出发好了。”陈彬说。 他们这次集体提升实力,耽搁了两三天的时间了,不能再拖了,不然真的只有喝汤的份了,主菜怕就要被瓜分完了。 于是四人整理了一下,动身上路。 哪知一出药田,迎面就遇到了一个跌跌撞撞、披头散发飞遁而来的中年妇女, “是她!”秦歌一眼就认出了,这中年妇女是那个曾追着她要她命的邪修。 “这是邪修!”秦歌大喊一声,直接冲了上去。 当初这妇人追着她不放,折腾的秦歌好不狼狈,此时她已经练气十层,进入了后天之境,已经不是当初了。 与这妇人狭路相逢,自然要找回场子来,给自己出一口气才是。更何况,这妇人乃是邪修,一把百鬼云幡,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自然不能放过她。 见秦歌动手,有听说这妇人是邪修,于是其他三人也没有丝毫估计了。 一起动手,攻向了这贵三娘。 贵三娘被马阳他们用追凶精虫追着跑,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飞窜遁逃中竟然冷不丁的被人迎头攻击而来,气的哇哇直叫:“格老子的,小贱人,休要挡了姑奶奶的道!小心姑奶奶拿你下酒吃!” “哼!狂妄自大!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爷!看看他要如何让你在十八层地狱里头,还尽此生欠下的那无数的人命债!”秦歌连连当初火线术,一道道火线飞速射向贵三娘,成功阻断了贵三娘飞奔而来的身影。 “小贱人!原来是你!来得正好!正愁寻不到你呢,你就自己蹦跶出来了,正好,让我替我家夫君报仇了!”贵三娘稳住身影后,才看清这挡住了自己的人,正是她苦寻无果的秦歌。 新仇旧恨夹在一起,顿时让贵三娘斗志昂扬。 她一把扔出百鬼云幡,口中念念叨叨,顿时鬼哭之声阵阵传出,向着秦歌扩散而来。 这一招百鬼夜啼,乃是攻击心神的法门,可以乱人心神,有一定的精神攻击力。 然而秦歌却只觉得聒噪罢了,并无其他不适之感。 要知道,秦歌可是穿越而来的异世之魂,说起来,只怕是这些所谓的‘百鬼’的鬼王一般的存在了,自然不怕这一招了。 贵三娘也发现秦歌并不吃她这一招,于是手一招,百鬼云幡多少翻转过来,露出了另一面。 这一面上,绘着一个巨大的血色图腾,贵三娘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顿时这血色图腾就如同沸腾了一般,阵阵荡漾传来,将贵三娘吐出来的鲜血全都集中在了一起,而后凝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血色图腾,蠕动着,飞快包裹向秦歌。 那血色图腾蠕动间,让秦歌直接联想到了血色的鼻涕虫,还有那些旱厕里的蛆虫,瞬间有种反胃的感觉袭来。 “太恶心了!”秦歌忍不住,大喝出声。 而后忙向后推开了。她可不想让贵三娘这一口老血喷到了自己身上,更何况还是这么个恶心的样子。 “秦歌,闪开!”秦歌身后,金三两的声音传来,而后一颗铜纽扣丢了过去,化作了一道铜网,挡住了这个血色图腾。 “呲啦啦”这血色图腾和铜网接触的瞬间,竟然传出了一阵焦糊的刺鼻气味,与此同时,还发出了如热油烹菜时的那种声响,更伴有一整浓浓的白色烟雾发出。 “嚯,竟然连我的铜网都腐蚀了吗?这可是防御力超级强大的铜芯扣啊!竟然都被这一击给消耗掉了!我的铜芯扣哦!”金三两肉疼啊!还以为能挡上几个回合呢,没想到,一次就报废了。 “我来会一会妖妇。”郑磊直接挥着大刀越过了秦歌,冲到了贵三娘面前,大刀横扫而过,砍在那百鬼云幡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吱”。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既然你们上赶着送死,我便成全你们!”百鬼云幡再转,那贵三娘嘴角带血,眼眸瞬间化作漆黑一片,而后无数道黑色鬼影从贵三娘身上溢出,汇集到百鬼云幡里。 百鬼云幡顿时涨大了起来,将郑磊的大刀反震开。 郑磊也被这股强大的震荡力震的连连后退,陈彬一把扶住郑磊,这才止住了他的退势。 “百鬼夜行!”贵三娘大呵一声,百鬼云幡‘噗’的化成了一片灰蒙蒙的鬼雾,向着秦歌四人飞速蔓延而来。 “小心!”陈彬大呵一声。而后他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了一片鬼吼鬼叫中。 这灰色鬼雾终于还是讲秦歌他们四人笼罩在了中间,任由他们四人放出各自的防御和攻击,都没能奈何的了这灰色的鬼雾。 而此时,身在鬼雾中的秦歌,只觉得胸口燥热难耐,耳边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阵阵鬼泣之声,身后总是能感觉到层层寒气不断的网上冒。 秦歌跟其他三人,都感应不到彼此,听不见、看不到、也找不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开了。 秦歌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忽然,灰雾开始汹涌起来,层层灰雾翻滚着,冲向秦歌,顿时,秦歌仿佛置身于重压之下一般,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厚重了,一举一动都沉重无比,连眨眼这样的细微的动作,都要耗费上不少的力气。 除此之外,每一次呼吸,胸腔都似乎是要炸裂了一般,如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 “这跟压强训练差不多了。”这时候,秦歌竟然还开了小差,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重生前,被教练关进压力箱里,进行那惨不忍睹的压强训练。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诛邪 作为特种兵,就必须适应各种战斗环境,自然避免不了强压这一关,练好抗压强,才能在高海拔地区游刃有余的完成各种任务,如果遇到剧烈活动,才能更好的调整心肺功能。 这些极端环境下,越适应,才越能发挥出实力。 此时,这鬼雾带给秦歌的感觉,和当初进行压强训练的感觉几乎如出一辙。 所以秦歌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心里上首先就适应了过来,并没有因为这些鬼雾带来的强压力感,而产生丝毫的恐慌情绪。 而意志力此时就发挥了作用,虽然这具身体并没有经过压强训练,按道理,并不能抗住这样的强压,可没想到,秦歌心里上适应了以后,身体竟然也迸发出了潜能,韧性忽然被激发了,身体竟然也很快的适应了这压力。 鬼雾越发剧烈涌动,丝丝灰色鬼雾化作无数的触手,像秦歌撕扯而来,秦歌运起灵力,凝聚出一片片火线,天女散花般,将这些火线飞射而出,火线精准的刺入一只只触手中,瞬间发出斯拉拉的声音,紧接着,一条条的触手肉眼可见的烧成了灰烬,落到地面,瞬间挥发了。 “啊!”随着这些触手被火线烧毁,一声凄厉的女声响起。紧接着,灰色鬼雾从汹涌,瞬间转动,凝聚出一道道漩涡,鬼泣声更强,好似鬼母出行,百鬼相迎。 听到这凄厉的女声,秦歌心中忽然警铃大作,赶忙运起灵力,凝聚出许多火线,暗暗戒备。 猛的,一个白色魅影从灰色鬼雾中冲了出来,直扑向秦歌,秦歌反应迅速,手一甩,手腕发力,掌心中的一片火线,便如牛毛细雨,撒射而去,没入那白色魅影中。 却不了,白色魅影不为所动,竟然来势不减,直接冲入了秦歌身体里。 白色魅影入了秦歌身体后,化作一道狰狞的白色流光,飞涌向秦歌识海。 白色流光锐不可当,咆哮而来,似乎要将秦歌的灵魂撕裂。 而此时的秦歌,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气弥漫了全身,她整个人动也不能动了,而体内,一股不属于她的诡异波动整冲击这她的眉心,她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明知身处险地,心中惊恐,却又茫然无措的不知该如何防备才好。 白色流光来到秦歌识海,一顿之后,猛的爆发,向整个识海扩张而去,嚣张跋扈,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占领了整个识海。 而秦歌在这白色流光爆开的瞬间,就觉得头疼欲裂,脑中仿佛被散弹枪打中了一般,痛感不是一处,而是全面爆发出来的痛感。 “挺住!”情急之下,秦歌也不知如何是好,军人的铁血之处,就在此时显露出来了,临危不乱,硬抗伤害。 秦歌咬紧牙关挺着,她的识海深处,沉静中的一团灰色东西,却感应到了那全面爆发出来的白色流光。 说起来,这团灰色的东西,自秦歌灵根生成那日,从天外飞来,进到秦歌识海中,从比以后,几乎一直悄无声息,却早已是这识海中唯一的存在,而此时,它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别人侵入了,顿时猛的暴涨,化作一把利剑,飞射而起,横斩而去。 白色流光被这灰色小剑一斩之下,直接化作了粉剂一般,落在了识海中,渐渐被识海吞噬、同化。 灰色小剑却还是不甘心似的,在识海中盘旋再三,似乎是在寻找遗落的入侵者,在发现整个识海已经干干净净后,灰色小剑才变回了灰色的一坨,像是焉了的气数一般,有些萎靡不振的回到了识海深处,重新归于平静。 就在那白色流光被灰色小剑斩中的瞬间,秦歌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而与此同时,包裹着秦歌的灰色鬼雾也缓缓退了开去。 视野渐渐恢复,秦歌这才看到,金三两三人东倒西歪的瘫倒在地,金三两神色茫然,陈彬郑磊则是合着眼,似乎昏迷不醒。 而他们对面不远处,贵三娘硬撑着,握紧那百鬼云幡,双眼惊恐的看着秦歌。 贵三娘口中吐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血块,瞳孔已经是半涣散一般。 “你……”贵三娘的声音如破锣一般,沙哑中透出一派死气。 秦歌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贵三娘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此时正是杀她的好时机,秦歌当即一把捡起郑磊那柄大刀,单手握住刀柄,快步冲向贵三娘。 大刀刀背拖在地上,划出一串火星,秦歌飞冲而去,蓄力而起,气势达到顶点,而后猛的一跃,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刀柄,双臂发力,腰间反作用力爆发,一股惯性力顿时被激发,大刀顺势而起,被秦歌高高挥起。 “妖妇,受死!”秦歌大喝一声,大刀应声而落,斜劈向贵三娘。 贵三娘瞳孔再次放大,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却避无可避。 大刀狠狠的将贵三娘一劈两半,血水瞬间喷射而出。 秦歌在血水喷出的瞬间,退后一步,虽避开了大部分,却还是被那喷射而出的血,染红了裙摆。 贵三娘这下,真的死透了。 郑磊这大刀,可着实不轻,秦歌一击过后,整个人都脱力了。 大刀她已经拿不住了,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可是秦歌却没有休息,她硬撑着走过去,虽然这贵三娘是他亲自一劈两半的,但这尸身就这么横在一边也着实太恶心了,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不碍眼。 秦歌凝出一团团火线,将贵三娘和她那百鬼云幡烧了个干干净净,却留下了贵三娘的乾坤袋。 这乾坤袋来的正是时候,她缺个打掩护的空间法器,这贵三娘就给她送来了。 秦歌顺手打开了乾坤袋,往里头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半张地图。 “这是药园地图!”秦歌一下就认了出来,她想都没想,直接将这半张地图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 而后,秦歌走向金三两。 金三两这会已经缓过来了一些,正合眼盘膝打坐休整。 秦歌看了一眼金三两,知道他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于是干脆从乾门空间拿出来一些有治疗功效的丹药,塞进了陈彬和郑磊的口中。 而后秦歌运起灵力,帮着陈彬郑磊分别化开了口中的丹药。 药力顿时发挥了作用,陈彬郑磊渐渐转醒,各自撑着坐起来,开始打坐恢复。 而这边,金三两渐渐结束了打坐,秦歌便走了过去。 “看看!药园地图!”秦歌简明扼要。 “嗯?”金三两愣住了。 他当然知道药园地图出世的事,也正是为了这个,他们才从原本的路上,移动向了这一片的。 只是他们都不过去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的,还真没想过,能得到这药园地图。 却不想,这药园地图竟然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以金三两此时才呆愣了。 “我的天,真是……”金三两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药山 “既然有了这半张,那,另外的半张……”秦歌见金三两这样,直接接过了话头。 秦歌原本倒也并不特别在意这个地图,只是了解到金色灵根的特殊能力后,她就觉得,若是有了这地图,她更能全面的了解到药园的种植情况,这样才更便于她发挥那金色灵根的特殊能力,从而获得珍惜的灵药,所以秦歌此时,对地图渐渐有了执念。 而这些,金三两却不知道,他只当秦歌与他一样,也是没想到会得到这药园地图,于是他道:“没事,这妖妇自己送来的,咱们运气好!既然她送来了,咱们就小心收着就是。至于另外半张,咱们见机行事,能得到最好,得不到咱们也不心疼。” 这次,换秦歌一阵无语了。 “好了,药园地图珍贵之处无需多说,遇到了,咱们说不得要全力一争才是,这妖妇已死,咱们却也多少受了些暗伤。而刚刚,那妖妇确是奔逃中被咱们遇到的,说不定,追杀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追击而来,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才好,免得横生枝节。”陈彬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打坐恢复,听到秦歌和金三两的对话,开口说话,秦歌他们这才知道,他已经结束了打坐恢复。 “不错”郑磊也刚好结束了调息。 四人无异议,于是立刻动身,离开了这里。走之前,陈彬心细的再次处理了现场,长袖扬起一阵强风,就将地上那一小撮灰烬卷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走后没多一会,那追凶精虫便带着马阳李欢等人到了这里,那贵三娘尸体都化成了灰烬,追凶精虫追到这里,就失去了方向,停在空中盘旋。 马阳上前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马阳眉头一皱,沉思片刻道:“追丢了。” “也罢,算她命大,早晚要遇到。咱们反正已经得了这半张地图,另外半张,无论谁得了,最后于咱们也总有一争,到时候见机行事好了。那药山中宝光迟迟不散,只怕出世至宝非同一般。咱们这就往药山去好了,这半张地图,也足够帮咱们指出路线了,这样大的优势,咱们要好好把握才对。”李欢此时对药山那蓝色虹芒更感兴趣。 “也好,咱们这就出发,占得先机,说不准就能携宝而归。”马阳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一伙,也往药山方向而去了。 药园入口处,荒天殿的九人此时已经进入了药园中。 其中一人摸出了一只乾坤袋一样的东西,从中放出了一只肉嘟嘟的既像鸭子又像狗的灵兽,这人对这灵兽说了一句:“丑儿,带路。” 这个被叫做丑儿的灵兽,就发出“呼呼呼”的声音,而后一扭一扭的奔跑了起来。 别看它肉乎乎的,这一跑起来,速度可是快的很。 荒天殿九人立马飞速跟了上去。 这名叫丑儿的灵兽,正是修真界中大名鼎鼎的寻宝能手如意兽。它天生对各种天材地宝以及后天至宝有着非一般的感知力。 这药山中的通天蓝色虹芒,就叫他们都能感觉到非同一般,这如意兽就更是敏锐了。 这药园虽然像个迷宫似的,可有如意兽带路,直奔药山蓝色虹芒而去,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手段了。大多数人都是遥遥的看着药山上那冲天的蓝色虹芒,然后摸索着往那个方向去。 秦歌金三两他们虽说得了半张地图,可这半张却是下半张,那有药山的,确是李欢他们手中的上半张。 他们也没有如意兽,所以只能跟其他人一样,看着那蓝色虹芒,慢慢找路。 涂天古界突然提前开始排异后,绝大多数人都被传送出去了,此时整个涂天古界里,留下的人也都不多了,而这蓝色虹芒一出现,却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于是涂天古界中所剩下的这些人,便又向着这边聚拢了。只有极少数的几人,觉得性命比宝物更重要,不敢以身涉险,所以静静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传送重新开启。 所以秦歌他们一路走来,渐渐的开始遇到了一些人,而他们也明显感觉到,离药山越来越近了。那浓郁的灵药香味,扑鼻而来。 也就是这时候,郑磊终于把他那宝贝兽宠放了出来。 这是一只六耳灵鼠,体型不大,却也比普通的老鼠大了两倍不止。 六耳灵鼠通体灰毛,却泛着丝丝红火,六只耳朵左右各三只,跟那六耳猕猴的耳朵似的,却是迷你袖珍的多。 它一出来,就在地上东嗅西嗅的,也不知在找什么。 “我这六耳灵鼠,其他本事也没有,只一点,它大体上可以提前嗅到危险的环境,然后发出警报,如此一来,可以避开极度危险的地方。并且,它对灵气灵力的感应能力也还可以,如果有什么宝物,它大约可以带路了。”郑磊介绍。 这六耳灵鼠虽然比不得如意兽的敏锐感知力,却是很难得的一种可以趋利避害的灵兽了。 于是秦歌他们就在这六耳灵鼠的带领下,放缓了速度,谨慎的前进着。 药山近在眼前,已经隐隐可以看到期间那许多的登山石阶了。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谨慎才对。一是放着药山附近会有厉害的机窍结界。另一个也是防备竞争对手偷袭。 有六耳灵鼠发挥趋利避害的作用,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作用,那也比毫无防备来的强。 这也正是当初金三两会邀请郑磊加入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这么跟着六耳灵鼠又走了两天,他们兜兜转转,终于走出了药园的通道,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而这,也正是这药山脚下了。 后头再看药园,结界却又都不见了,仿佛不存在一般,一片片灵植药田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 “这涂天宗真的厉害,药园结界只有走进去才发挥作用,在外头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真是让我深刻的学习了一下什么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三两难得的郑重其事的感叹了一番。 秦歌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向了眼前不远处这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药山。更准确的说,是集中向了那一座万山之峰。 如果说,药园是先贤们巧思妙想、精心构建而成的惊人成果。那么,这药山之峰,就只能说是天地之力鬼斧神工的完美产物了。 放眼望去,诸多小山拱卫着一座好似利刃一般的山峰,既有连绵不绝之感,又有岿然耸立的孤傲气息。 而那道蓝色虹芒,正是从那一座直插天际的山峰顶上发出的。 再一细看,那山就像是一柄指天长剑,那蓝色虹芒就是它放出来的冲天剑芒。 “好一座药山!”秦歌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豪情来。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登山难 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聚集在这药山脚下,三五成群,互相防备着打量着彼此。 秦歌他们初来乍到,心思都在这药山上了,半晌过后,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人来。 这一看,才发现,竟然还有不少‘熟人’在场。 秦歌一眼就看到了这空地一角上,阵仗很大的一伙人,正是皇朝子弟。 此时都聚在一起,约莫三十多人,眼下正是在场的势力中,人最多的一伙了。 秦歌远远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冲她拼命招手示意的夕阳梦沉。 讲真的,之前只听名字,秦歌真心以为这是一个斯文典雅、气质如兰、古典温柔型的女孩,哪知道实际接触后才知道,人真的不能光听名字…… 除了夕阳梦沉,那七皇子修昱、滇王、以及安南公主,也都在。 秦歌再看向别的地方,有陆陆续续看到了几个熟人,比如那第一个发现了地图的简诗美、杜琦的队友们、以及当初秦歌被贵三娘追着跑时遇到过的那些紫云宗弟子。 “大家都在这等什么呢?为什么没人上山?蓝色虹芒从山峰上发出的,不是应该赶紧上山呢?”郑磊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不急,切看看再说,眼下所有人都在等人打头头阵,这药山从前并没有人真的上去过,只怕其中另有蹊跷,在没人探路的情况下,贸然上山,只怕还没有到半山腰,小命就会交待在这了。”陈彬很沉得住气。 陈彬的想法与秦歌正是不谋而合。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固然会成为人们眼中的勇者,然而,假若这“螃蟹”真的是毒物,那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勇者”,就会沦为别人眼中,明知不能吃却还要是吃过的“傻子”。所以真正的勇者,应该是有勇又有谋的人。显然,在场的众人,都是有心眼的,而不是那种只知道横冲直闯的愣头青。 然而就在秦歌正要开口附和陈彬的话时,忽然,武神殿的一伙人竟然当先向着那山路入口处走了过去。 武神殿这一伙人,共有十三人,都是男修,各个体态健硕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有力,光看这外形,就觉得刚猛非常。 而再看他们接下来的行为,那也真是对得起这一身皮相了。 只见这十三人一靠近山路入口,立马祭出了各自的法器,而后也没有任何章法,就那么直接冲进了入口处。 不一会,他们的身影就被茂密的树影完全淹没了。 “走。”见武神殿的人进去后竟然没什么情况,立马又有几伙人动了。 他们正要进入这入口,却忽然听到一阵惨叫从山路入口处传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屏息凝神,着山路入口处。 五息过后,惨叫声渐渐消失,而后就见这十三人被一股大力从那山路入口处扔了出来。 这十三人全部闭着眼,立马有人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十三人中,五人已经死的彻底了,其余八人,全部受了重伤陷入了昏迷中。 可是他们这十三人,从外表上看,竟然完全看不到丝毫的伤痕,一时间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去,给他们治疗,务必弄醒一两个,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七皇子修昱微微侧头,向身边的人吩咐。 立马有五人领命上前,开始为受了重伤陷入昏迷了八人治疗。 经过这番折腾,所有人都更加慎重了。 而此时,又有一些人从药园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这片空地上。这一次,却没多少人关心这些后来者了。 那有蓝色虹芒在最高峰的山顶上,想要到达那里就必须上山,可是眼下,这山路入口处莫名的危险,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郑磊看了一眼那六耳灵鼠,只见这大耗子竟然卷缩成了一团,自顾自的瑟瑟发抖,竟然理也不理他递过去的仓米。郑磊的心就往下一沉。 这六耳灵鼠擅长趋利避害,眼下这样子,只怕是那登山路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拦在路上了。 就在眼下这局势并不明朗的时候,竟然又有人动了。 秦歌一看,竟然是天剑宗的人。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金三两不由自主的感叹。 天剑宗的弟子,全部是剑修,也许就是因为练剑练的久了,所以天剑宗门下,人人都是一股子清冷凌厉的气质。 而天剑宗的人,行事作风也大多带着些剑修特有的锐利味道,这种锐利可不是指横冲直撞,而且带着深思熟虑、精打细算后,认准时机的锋芒毕露。 一句话来说就是,天剑宗的人,各个都是腹黑内敛型的“人精”。 所以,当看到他们在武神殿吃亏后,竟然不等武神殿的人醒来说清状况,就直接冲入了山路入口处时,金三两才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下。 天剑宗这次冲进山路入口处的,一共是五人,他们似乎是组成了一个什么剑阵。那五把飞剑环绕着五人,形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剑网,环卫着五人,进了山路入口处。而另有十名天剑宗弟子,守在了入口,随时准备着,接应他们。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侧耳静听。 可是这一次,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丝毫声音穿出,那五人也没有退出来。 于是,留守在入口处的另外十名天剑宗弟子,立马分做两个五人小组,施展出之前五人所用的那种剑阵,毫不犹豫的也冲进了山路入口。 “不对,这中间定是有什么隐秘的,这天剑宗的人,莫不是知道了什么?”秦歌心想。 “等等。”显然,不止她一人这样想,于是,那十名天剑宗的弟子刚一冲入入口,顿时有几人出手,试图拦下他们。 而那十个天剑宗弟子显然早有防备,于是那剑阵轰鸣声发作,直接劈开了拦截的人。 这十人趁机飞快冲进入口,成功避开了阻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不能再等了。”立马有人沉不住气了。 于是有几只队伍相继冲了进去。 然而,这次,却又是惨叫声一片,五息过后,后头冲进去的人,如先前武神殿的那些人一般,被一股力量通通扔了出来。 亦如之前,或昏或死,横七竖八的睡了一地。 皇朝的人立马过去,将还活着的人抬到一旁,开始奋力救治了起来。 “可恶的天剑宗!竟然也不于我等说道说道,妄想独吞不成!”立马有人将一腔郁气撒到了天剑宗的头上了。 这有人开了个头,其他人立马开始附和,显然,天剑宗藏私的做法,要引发众怒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难登山 这人啊,果然都是感性动物,一旦事到自己头上,立马就会忘记曾经自己标榜过的标准。 天剑宗的人不过是做了最有利于他们的决定而已,这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却不想,此时却被如此记恨上了。 竟然被人说成是不分享这要紧的秘密了。 还真是,到哪都有双标啊!秦歌暗自感叹。 就在大家纷纷指责起天剑宗的人不仗义时,药园出口处,荒天殿的一行人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他们的衣服黑漆漆的一片,实在有些显眼,于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这一次,荒天殿打头的换成了一个带着银白色面具的青年,而那祝岩正在这面具青年的身侧。 他们这一行人,也是人数不少,秦歌目测了一下,只怕有五十人左右了。 如此一来,这荒天殿的一行人,就成了在场的人中,人数最多的一伙了。 他们的到来,让皇朝的那些子弟,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原本在场的各方势力中,皇朝三十多人,是绝对最强的队伍,可现在,荒天殿更是人多势众,他们皇朝的三十多人,跟这荒天殿的五十多,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了。 荒天殿这一伙人却根本不理会周遭的目光,为首那带银色面具的人看了一眼空地边上躺着的那些昏迷了的人,又看了看那些被安置在一边的尸体,眉头微微一皱,而后扭头跟那祝岩低声交流着什么。 周遭之人都在等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忽然,皇朝的队伍里,一个人走向了荒天殿的队伍,竟然是安南公主。 她来到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面前,脸上带着一些娇俏的神态,眸中满是略带压抑的情意绵绵。 她对着眼前之人微微俯了俯,而后用轻柔的语调说道:“舒哥哥,你们来了!” 安南公主唤他舒哥哥,而这样荒天殿的人又都明显以此人为尊,那这带着银色面具的人,身份便很明显了。 这人正是这荒天殿的传奇少主,舒玉白。 只见此时,舒玉白眉头又是一皱,“嗯”了一声,沉闷闷的,看不出丝毫情绪来。 “舒哥哥,这山路入口就在那边,可是刚刚武神殿的人和一些小门派的人先后都去试过了,结果就这样或死或重伤了。只有天剑宗的人,像是创了过去了。”安南公主竟然放低姿态,主动为他们解释了一番眼前的情况。 “嗯。”舒玉白还是一声不痛不痒的‘嗯’。 而后竟然不理会安南公主,继续跟那祝岩低声嘀嘀咕咕着什么。 安南公主咬咬嘴唇,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却还是忍着,乖巧的站在一边,半点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 “祝队长,这安南公主所说,怕是实情了,你看咱们应该如何行事?”舒玉白对祝岩颇有些礼遇。 “无妨,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那天剑宗,只怕也是得到了那药山令牌,所以才会不同于这些人。”祝岩低声说道。 “不错,此前我们小队发现的这十九块药山令牌,正是做入山同行之用的。想必那天剑宗的人,也是找到了这样的令牌。那,便派一支小队前去一试,如何?”舒玉白问道。 “去吧,就按这令牌上所说的,五人为限!”祝岩点头。 这舒玉白与祝岩,明明舒玉白是荒天殿少主,可这一番对话中,明显可以看出,这舒玉白对祝岩多有敬畏,而且隐隐的,荒天殿众人行事,竟然要这祝岩点头做抉择,这委实怪异的很。 可是明显的,荒天殿的其他人也都没有露出丝毫异色,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而后,就见从荒天殿的队伍里,走出来了五人,他们目不斜视,就那么走向了山路入口处。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路入口处,也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他们。 周遭的人此时都在心里默默计时,五息很快就过去了,可却你在任何惨叫声传出。 又过了一会儿,皇朝的人首先沉不住气了,有几人立马凑到了修昱跟前,和修昱、滇王商量了起来。 “七殿下,咱们不能再等了,这荒天殿的人与咱们有约定,咱们直接问他们就是无需多等了。” “不错,他们派出去的五个人,貌似也没有发生意外,就如那几个天剑宗的人进去后一样,没传出任何声音,只怕,他们知道一点什么。” 两名年纪看起来略大的皇朝子弟观察的很仔细。 “皇叔,你说呢?”修昱侧目,问身边的滇王。 “嗯,看起来,荒天殿的人,是知道其中原委的,就去问一问好了。殿下的意思是,我去问?”滇王不笨,听出了修昱的意思。 “劳驾皇叔了。”修昱微笑颔首。 “遵命。”君臣,是一天不可逾越的鸿沟。 滇王领命,带着三个人,走向了舒玉白他们。 “舒少主,又见面了。” “哦!原来是滇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遇到您。”舒玉白难得的多了一些耐心,竟然和滇王寒暄了一下。 “舒少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了,你们荒天殿此前进入了五人,却没有如这些人一般,而且跟天剑宗的那些人一样,似乎是顺利走了下去,不知,其中奥秘,可否告知一二?”滇王知道,跟这个舒玉白绕弯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绕到目的地的,还不如直接问,所以干脆开门见山。 “哈哈哈,既然滇王问了,舒某又怎能藏私呢!这个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这药山实际上整个被结界封锁了,若想入药山,必须持药山令牌而入,方可通过,否则,就会被这护山大阵视为入侵者,遭到攻击。”舒玉白声音没有可以压制,而修真之人五感具都超过常人,所以这番话,在场之人几乎都听了个仔细。 顿时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药山令牌?莫非就是这个?”有人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而后从乾坤袋中翻出来了一块巴掌大的玄铁令牌,上面正写着药山二字。翻过来再一细看,图腾一样的图案中,一串蝇头小字正写着这令牌的适用范围:持此令牌,方可出入药山重地,每次每块令牌最多可有五人同行,无此令牌而擅入药山者、超过五人之极限者,死! “哎,此前怎么没细看呢。也不知这样的令牌,有多少?” “没想到顺手捡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么个作用。” …… 然而我这药山令牌,显然是个稀缺物资,在场这么多人里,实际上只有四五个队伍,有这个药山令牌,其他人大多还是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 秦歌他们四人也是没有这个药山令牌的,于是就和其他没有这令牌的人一样,犯了难。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令牌 “舒少主,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你们荒天殿手中,有几块令牌?”滇王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他神色中有些不自在,显然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有点愉悦了。 “哈哈,滇王莫要如此,这也没什么不好问的,我们这,有十九块令牌,怎么?皇朝没有得到这药山令牌吗?”舒玉白大方的很,真是一点不藏着掖着。 他这话一出,四周的人心思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十九块令牌啊!五人用一块,满打满算,他们荒天殿,最多用十二块令牌,也就是说,荒天殿这边,多出来了七块令牌啊! 若是能与他们谈一谈,从他们手中换上几块,也未尝不可啊!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就连金三两也动了这心思,他心里当即打起了小算盘,思考片刻后,他凑到秦歌身边,对秦歌说到:“秦歌,这药山令牌,眼下咱们必须想办法弄一块才行,不然就直接失去了竞争的机会了啊!你看,之前你与那祝岩曾一起遭遇过一次那个神秘的传送,说起来,也算有点渊源了,你去试试看,能不能跟那祝岩说说,咱们跟他们荒天殿,借一块令牌来用呗。” 秦歌一阵无语,这是什么烂借口啊,一起经历了一下那个传送,这也能叫有点渊源吗? 可是那令牌,也确实是需要的,于是秦歌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 犹豫了一下后,秦歌还是向着祝岩走了过去。 而这边,当舒玉白说出他们有十九块令牌后,七皇子修昱也再站不住了,他亲自走了过去,跟舒玉白谈了起来:“舒少主,恕修某无理,不知修某可不可以与你做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舒玉白忽然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修昱却不生气,而是微笑着对舒玉白道:“舒少主此次进入这涂天宗,本就是你付出了不少代价,而后与我皇朝换得了这进入涂天宗的资格。那么现在,我愿意将你们付出的代价,退还一半给你们,以此换取你手中剩下的七块令牌,你看如何?” “七殿下!打的好算盘!你莫非当我们都是死人吗!”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开口,打断了修昱的话,众人望去,才看到这说话的竟然是云崖宗的人,而秦歌他们刚好还见过她,她正是杜琦的那个周慧云周师姐。 此时她不知怎么,竟然跟紫云宗的几人待在一起,所以刚刚秦歌他们没有看到她。 “原来是周道友,怎么,周道友这是要加入紫云宗了吗?”修昱微笑着说。 他面上看似春风拂面,可实际上这话,却着实堵的周慧云一口气横在心口,气的生疼。 “哼!七殿下好手段!我们云崖宗,领教了!”周慧云横眉怒瞪了修昱一眼,而后转头看向舒玉白。 “这位,想必就是荒天殿少主,舒玉白舒少主了吧!我是云崖宗杜真人门下大弟子周慧云,今日与舒少主初识于此,也是缘分,让您见笑,小女这,也想跟舒少主做个交易,不知舒少主肯不肯赏我们云崖宗一分薄面?”周慧云对这舒玉白,到是客气的很。 有了这两人开口,陆陆续续,又有己方人马过来,跟舒玉白表示出想要换取这药园令牌的意思。 秦歌正犹豫着,是跟这舒玉白提出交换请求合适,还是找祝岩说说看。不想,祝岩竟然主动迎了过来。 “你也来换令牌?”祝岩盯着秦歌。 “啊!嗯。”秦歌承认的干脆。 原本她还想着,舒玉白才是他们荒天殿的老大,如果自己跑去找祝岩帮忙的话,那就是在人家大老板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了,万一惹得舒玉白心生不满,岂不是这事就没回转的余地了? 可这会秦歌还没想好,所以磨磨蹭蹭的半天没走到跟前,没想到祝岩看到了,就自己迎过来了,开口还正是秦歌所想之事。 “拿着吧!”祝岩右手一伸,一块药山令牌,就这么递了过来。 秦歌直接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而旁边的那些看客,就更是一阵无语了。 明明这边,各方势力整绞尽脑汁的想要从舒玉白那里换令牌的,谁曾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丫头,竟然从一个荒天殿侍卫的手里,那么轻松就得到了一块药园令牌。 顿时,惹得不少人眼红了。 当即就有人开口表达了强烈抗议。 “喂,祝岩,你这样做,你们少主可没点头啊!你眼里可还有舒少主?”这说话的人,正是安南公主:“还有你!天渡山的一个区区外门弟子,都不够看的,也敢跑来要令牌?还真是蛤蟆嘴想吞天,不自量力!” 秦歌一听她怼自己,当即就要反怼回去,哪知,还不等她开口,祝岩就先说话了:“安南公主,我要如何,与你何干?我与我家少主如何,又与你何干!” 祝岩这话简直太不留情面了,安南公主立马黑了脸,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只怕对这舒玉白有点想法,所以这才硬忍住了脾气,在这挣表现呢!所以任祝岩这话多不给她留面子,她也硬是没发脾气。 可是她嘴上多少还是带着些火气了:“哼,舒哥哥,你看,这祝岩,没把你放在眼里呢!也没把我这个皇朝公主放在眼里呢!” 这安南公主不笨,她不直接接祝岩那话,也不直接跟祝岩发生更激烈的冲突,而且选择跟舒玉白告状。如此一来,用皇朝背景,绑住舒玉白,让他不得不顾着这一层关系,而后为她说话,批评这个祝岩,此外,也算是试着激发舒玉白怜香惜玉之心。 只可惜,她大约还是没看明白这中间的一些关键问题。所以这舒玉白的反正,完全和安南公主所设想的相去甚远了。 “哼。祝队长所说不错,他与我如何,干你何事?至于其他?哼,我荒天殿的侍卫,就该一心只有我荒天殿,你一个乾元大陆的皇朝公主,他为什么要听你的?”舒玉白竟像是直接黑脸了一般,说话毫不客气,处处维护自己的人。 “舒哥哥!”安南公主如遭雷击,她完全没想到,舒玉白会是这样的反应。 “安南,闭嘴,回去,别在这给我捣乱!”修昱忽然开口,打断了安南公主后头的话。 安南公主闻声看向修昱,整好对上修昱那暗含了几分怒气的眼睛,吓得安南公主立马噤声,快步走回到了皇朝子弟的队伍中。 “拿着。”祝岩目不斜视,没有半点不自在。 他这一说话,秦歌才回过神来,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令牌。 “就这么就给我了?”秦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啊,这不是我们这正好多余吗!而且咱们俩一起去了一趟通天殿,也算是有些渊源了对吧!”祝岩简直像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正文 第七十章 进山 直到秦歌回到伙伴们的身边,她也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点。竟然真的就这么把一块药山令牌让给了他们? 这药山令牌说是一场机缘都不为过,可任凭秦歌如何表示愿意用物资来换取,也都没能让祝岩松口。 “送就送了,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祝岩说这话时,高冷得很。 “哎呦,这祝岩,挺仗义的吗!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一遭,也算是共患难了一回,这样的情意,真不是盖的!”金三两兴奋的不行,拿着到手的黑色玄铁药山令牌,不住的把玩着。 就在他们这边四人轮流看了一番这药山令牌的过程中,修昱等人也迅速的跟舒玉白谈妥了交换条件,从他手中成功的获得了药山令牌。 只是想必他们大约都被舒玉白抓住机会恨敲了一笔吧!那一个个的,看向秦歌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啊! 皇朝这边,最后换得了三块令牌,这已经不少了。 而周慧云也换到了一块,还剩下的两块,被天外天的人和一伙小宗门的人,分别换走了一块。 令牌分配完毕后,就有几伙人,当先一步,进了这山路入口处。 秦歌他们四人正要动身,忽听有人含他们:“四位道友,不知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限五人,你们这不是刚好还有一个名额吗!”秦歌他们一看,竟然又是一个武神殿的弟子。 只是相较于其他武神殿弟子的魁梧伟岸而言,眼前这位,那不是强壮,那是虚胖啊! “金兄,别来无恙啊,在下李司,不知你可还记得?我现在也算是落单了,不知道能不能跟四位道友搭个伴呢?”这个李司笑眯眯的,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既视感。 “哦!原来是李兄啊!许久不见,李兄越发富态了!哈哈哈。”金三两认得这个李司,怪不得人家跑来找他们搭伙了。 “来来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武神殿李志真君的嫡孙子,我们儿时便相识了,却也是许久未见了。”金三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跟这个李司的渊源,而后继续说道:“各位,李道友,也算是我的熟人了,不知各位可不可以给我几分薄面,就带李道友一起进山,如何?” 金三两开口了,陈彬郑磊自然不好驳他的面子,当即点头答应了。 而秦歌想了想,也觉得并无大碍,于是也点头同意了。 于是他们这个四人小队,就成了五人小队,还是一个混拼的小队。 秦歌他们这个五人小队立马出发,跟在其他队伍后面,走进了那山路入口处。 皇朝这边有三十人左右,可却只有三块令牌,于是不得不甄选了一番,选出了最强的十五人,组成三支队伍,向着山路入口处走去了。 忽然,拿着令牌的滇王,眼睛无意中看到了一人,顿时,滇王止住了脚步,向那人走了过去:“你是,卢敏?” 滇王看到的,正是孤身一人站在一角的卢敏。 她的队友都被传送了出去,幸好又遇到了几个同门,这才与他们一起,来到了这里。只是没想到,进入这药山,竟然需要药山令牌,如此一来,她自知无法得到令牌,便已经歇了进山一探的打算。 她不是没看到秦歌他们,只是她性子如此,实在做不出,主动找上秦歌,请求跟秦歌共用令牌的事来。 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新队友,纷纷出动寻找新的组队的机会,而她只能这么干站着。 “我是卢敏,你是……滇王?”卢敏的耳根不由自主的一红,她知道这人就是向家族提亲的那人。 “你若想进这药山一探,就跟我一起吧!”滇王发出邀请。 “这……你们不是人够了吗?”卢敏有些不自在。 “没事,我让他们退出去一个人就是了。”滇王说话间,目光看向身后的一人,那人见滇王看向自己,立马领会了滇王之意,于是赶忙退出队伍,回到了那些剩下的皇朝子弟中。 “好了,现在,我们这刚好有一个位置了。走吧,一起。”滇王的话听在卢敏耳中,忽然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卢敏咬了咬下唇,点头道:“好。” 于是卢敏就加入了滇王的这支队伍。与滇王一起的,还有安南公主,她斜眼看了一眼卢敏,自始至终,倒也没说什么。 有令牌的人已经分别组织好了自己的队伍,开始向着山路入口处进发,没有令牌的人,大多只能干看着,可毕竟有人就是不死心,于是,终还是动起手来了。 一伙小宗门的人混合组成的两个五人小队,立马受到了来自其他大势力的攻击,其中,皇朝子弟第一个动手,术法法器一哄而上,霎时间,这十人就被淹没在了一片攻击的海洋中,其中三人立马招架不住,一死两伤,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七人更是难以抵挡了,于是其中一人大喊一声:“你们想要这药山令牌,那就拿去吧!”而后就见他将药山令牌直接扔了出来,飞的老远。 立马就有十几道人影追着令牌而去。 这十几道人影撞在一起,又是一番你争我夺。 如此,就像是引燃了一条导火线,一时间,持有令牌的人,人人自危,实力不济的人,更是兢兢战战,飞快向着山路入口处奔去,以求尽快进入其中,避过其他人的觊觎。 秦歌他们此时已经走上了山路,自然是没有这些担忧了。 就在秦歌他们离开了这片空地后,药园那边的出口,马阳、李欢一行十几人也终于来到了这药山脚下的空地上。 此时这片空地上争斗不止,乱成了一团,马阳抓过一个人,一番盘问后,也知道了这药山令牌的事。 他们也没有令牌,于是李欢手一指道:“去,抢两块来!” 立马就有十人飞身而出,冲进了那激烈的争斗中。 李欢所在的李家,来头不小,乃是皇朝中实力颇为雄厚的一个大家族,而李家更是与其他几个大的修真世家结成了姻亲,甚至在六大宗门中的云崖宗、天外天、紫云宗中,也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这李家,也可以称得上是隐形的大势力了。 这样的隐形大势力中培养出来的子弟,自然不弱,比一般那些小宗门,可是强上太多了。于是不一会,还真被他们抢回来了两块药山令牌。 李欢接过令牌,顺手就递给马阳了一块,而后他们两人分别带着四人,目不斜视的就朝那山路入口处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争斗没停,却也没人敢上前从他们这一行人手中抢令牌。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登山大阵 秦歌他们一行人刚一踏上这山路,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隐隐环绕在他们四周,他们走出一段路后,正是五息的距离,忽然的手中的那块玄铁令牌就发出了五道光环,秦歌他们立马伸出手,一人抓住一道。 这五道光环就套在了他们五人的手腕上。 他们继续前进,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忽的就见两个石人横在了路中。 “这是什么意思?”前边有着的一伙人上前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 他们正要绕过这石人往后走,哪知,这两个石人忽然动了一动,而后其中一个石人竟然口吐人言道:“登我药山者,令牌为凭,功法为证,验证过后,合格者,直送入所需前往之区域,若功法验证不合格,则传送入登山大阵,创阵法而上山,现在起,三息之内,运转功法,攻击我们吧!” “这!涂天宗太坑了!竟然会弄个验证功法的石人在这,这咱们都不会这涂天宗的功法,那岂不是就要创那个什么登山大阵?咱们不过是练气期,这登山大阵搞不好就是护山大阵,如此一来这不是,都要折在这了?”有人气愤的低声说道。 “三息内,再不发动攻击直接送入护山大阵!”石人忽然又开口说了一句。 秦歌听的真切,石人先是说了登山大阵,这会才说的是护山大阵,这两者看来并不一样。 “不管了!”前头的五人中一人不想在纠结了,于是直接运起功法,一掌轰了过去,而后白光一片,这人被传送走了。 剩下的四人,其中两人也赶紧打了那石人一下,被一片白光传送了出去,而最后两人还在犹豫,石人却不等了,三息时间到,石人眼睛猛的亮起赤红一片,一片血色图腾猛的从石人眼中冲出,而后这两人就被这血色图腾扯入了石人的眼中。 秦歌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哎”。这被扯入了石人眼中的两人,只怕要凶多吉少了。 落到秦歌他们五人了,他们上前,到了石人感应的范围内,石人再次开口说了同样的话。 石人话闭,秦歌他们五人对视一眼,一起出手,攻击向石人。 而后一阵白光落下,传送之力降临,他们五人一起被传送了。 传送之力渐渐消失,秦歌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这五人,还在一起,周围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正当他们五人警惕戒备着四周时,这灰蒙蒙的雾气中,有声音清晰的穿了出来。 “入次登山大阵,想必未能习得我涂天宗之功法,却也无大碍,尔等只需凭自己本事闯过这登山大阵,便可直达药山主峰凌云峰之上,且可获得我涂天宗传承功法一部。若无法通过这登山大阵,便会传送回药山脚下。登山大阵乃是根据入阵者中,最强实力等阶而随机变化,此阵自有凶险,尔等自求安然。” 这声音渐渐散去,与此同时,四周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灰色雾气也渐渐开始翻滚起来,不一会就消散开来,露出了这登山大阵的真容。 一条宽阔的火焰巨河横亘在五人面前,只一条粗大的玄铁链挂在了这火焰巨河的两端,成为了唯一的桥。 “看来,要过这一关,就是要我们从这玄铁链桥上过去了。”陈彬猜想。 “几位道友,李某来为你们打这个头阵可好!”李司为表示感谢,主动提出打头阵。 “如此,就多谢李道友了。”陈彬微微一笑。 这李司看来还是个知情义的人。 李司点头,而后郑重的祭出了自己的法器。 李司的这法器,竟然是一面厚重的盾牌,只见李司将这盾牌举起,挡住身体要害部位后,就真的一步夸上了那玄铁链桥。 顿时,桥下火焰巨河翻滚了起来,似要沸腾了。 李司的额头上立马渗出了一串汗珠。 “李兄,小心!”金三两忍不住开口提醒李司。 “无碍!”李司头也没回,集中精力放在脚下。 他又跨出了第二步,这一次,火焰巨河直接沸腾了,翻滚间,几簇火焰飞射而起,李司赶忙微微侧身避开。 这一折腾,李司浑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不敢分心,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又走了几步。 火焰巨河似乎是被他这样的举动激怒了,一条火焰匹链,直射而起,冲向了李司。 李司反应迅速,手中那厚重的盾牌发出橘色的光晕,迎面挡下了这一整条的火焰匹链。 火焰匹链被这盾牌直接挡住,化作一片烟雾,消散而去。 这一幕看似简单轻松,可只有李司知道,自己如果反应慢一丁点,只怕就已经被烧死了。 挡住了火焰匹链后,火焰巨河忽然沉寂了一下,李司乘机赶紧向前快步走了好一段距离,此时整好来到了这玄铁链桥的正中间。 这里,链桥低垂,是链桥的最低点,距离这火焰巨河最近,温度奇高,李司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要被这火焰巨河烧的沸腾了似的。 火焰巨河的平静,显得十分诡异,李司不敢马虎,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果然,玄铁链桥之下,猛的飞速扑来两道影子,李司迅速避开,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两口冷气。 “碧火兽?!”岸边时刻注意李司动向的金三两立马认出了这两个身影的真实身份。 而李司也认出了这两个凶兽。 碧火兽,火属性的凡级灵兽,攻击力极强,天生的火焰王者,喜群居,一般聚居在火脉中,通体炽热,随便喷出一道鼻息,寻常人也触之即死,单体攻击力本就极为强大,而这碧火兽偏偏还会群体作战,群战时,碧火兽的战斗力会成倍增长。单只的碧火兽,筑基之下,难以与之为敌。 然而眼下,李司面前,可是两只碧火兽啊! 而且观其形体,大如牛犊,只怕,这两只都是正直壮年的碧火兽了。 岸边四人不由得为李司捏了一把汗。 “不行,他一人对两只碧火兽,太危险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好了!”金三两一咬牙,祭出他那把金算盘,就冲上了这玄铁链桥。 与李司一样,金三两也是先后避开了火焰巨河中飞射而出的火焰和火焰匹链,而后他速度不减,在两只碧火兽发动攻击前,赶到了李司的跟前,两人于是一前一后站在了玄铁链桥的中间,对面,两只碧火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就在大家觉得二队二还算有点把握时,忽然,火焰巨河再次涌动,又是两只碧火兽飞扑而来,金三两迅速一拨算盘,两道流光飞出,将扑来的两只碧火兽打退向了一旁。 这才算是避开了这危险的一击。 “这!莫非这火焰巨河就是这样设定的?每一人通过,都会放出两只碧火兽?那这样的话,金三两这帮忙,可就是帮倒忙了啊!”郑磊瞪大了眼睛。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碧火兽 “不错,这碧火兽单体攻击到也还能面前应付,最怕的就是与他们群战。这碧火兽天生就是打群架的高手,它们互相之间配合的十分默契,而且隐隐还传承了他们这一种族特有的阵法,所以群战的威力,会成倍增长!先前两只碧火兽,不过是二倍的攻击力,如今,四只碧火兽,它们联手,那可就是十六倍的攻击力了啊!”陈彬看秦歌不太明白,便解释了一下。 “啊!这金三两……”秦歌这下明白了。金三两这岂不是帮忙不成,反而变成坑人了? “那这要怎么办?”秦歌有些担心。 “哎,且看看先吧。”陈彬眉头皱着,心里开始想对策。 而玄铁链桥上,李司一看又飞出了两只碧火兽,脸都有些白了。 金三两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而后他俩似乎也都想到了其中原因,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苦笑不已。 四只碧火兽,两只挡住前路,两只堵住后路,隐隐摆出一副包围之势。 金三两一咬牙,对李司道:“李道友,咱们硬冲吧!” 而后,金三两向后方放出三道铜芯扣的防御网,而后立马反身,和李司一起,操控着法器,向着对岸继续冲了过去。 李司几乎是在金三两话一出口的同时,就猛的将手中的盾牌抛了出去,这盾牌飞旋着打向那两只拦路的碧火兽。 这两只碧火兽可不会等在那挨打,一左一右各自飞旋而起,避开了这一记攻击,而后顺势再次向李司金三两飞扑而来。 这时,刚好金三两放置完铜芯扣,架势往前冲去,碧火兽飞扑而来,他立马操控这算盘,两记金色算珠飞出,直直轰炸在了这两只碧火兽的面门上。 这两只碧火兽立马被打的发蒙了,李司金三两乘机直接冲了过去,眼瞅着再有不多几步就要冲上对岸了。 这身后的两只碧火兽,猛的冲破了那三道铜芯扣布出的防御网,和另外那两只碧火兽一回合,四只碧火兽忽的就叠在了一起,互相咬住对方的尾巴,连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环,呼啸着,飞快的滚了起来,直追金三两李司而去。 眼瞅着就要追上金三两李司了,那炽热的感觉已经贴着金三两的后劲了,情况十分危急,金三两猛的将算盘反手握住,狠狠扣下一颗算珠,反射向身后滚开的这个巨大的火环。 “嗷!”一声惨叫响起,四只碧火兽组成的火环轰然倒塌。 金三两的那一粒算珠,整好在那火环中间爆开,数到金色流光飞散射出,刺入了这四只碧火兽的体内,在他们的体内再次爆开,直接讲他们的皮甲炸的粉碎一片。 李司金三两终于踏上了对岸,两边岸上的五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关,还真是不含糊啊!金三两的衣摆上甚至都已经熏烤出了一片焦黑之色来。 随着他们两人登上对岸,那四只被击中后,嗷嗷嚎叫着的碧火兽,竟然全都散开不见了。 “咦?竟然是阵法幻影!”陈彬这才看出来,这碧火兽并不是真的碧火兽,而是这登山大阵所弄出来的高仿产品。 “怪不得这么简单就应付过去了。”郑磊也反应过来了:“哈哈哈,既然不是真的碧火兽,那就简单多了,来,我再来给你们探探路,更稳妥些!” 郑磊哈哈一笑,扛着那把大砍刀就走上了这玄铁链桥。 陈彬、秦歌立马集中注意力,观察着郑磊的每一个动作。 金三两和李司已经过了这一关,却也没有松懈下来,而且紧张的着郑磊闯关的一举一动。 这个五人小队,到还算是比较友爱了。 郑磊的性子要憨厚一些,过这玄铁链桥时,也是稳扎稳打中规中矩的。 他走的不快,一柄大刀在他手中却半点没有笨重之感。 前半段的火焰,很快被他用大刀的刀身做盾,全部挡住了,而这时,他终于来到了玄铁链桥的中间地段。 这里正是那碧火兽出没的地方。 郑磊早已经做好准备,却还是被突然冲来的碧火兽,弄得有点手忙脚乱。 万幸的是,他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扑。 而后两只碧火兽一前一后的堵住了郑磊。 郑磊运起灵力,提起大刀,横扫向前方的碧火兽,他身后的碧火兽于是伺机而动,猛的向郑磊后背扑去。 郑磊也是防备着它偷袭的,于是横扫而出的大刀直接借力打力,加大了横扫的角度。 就见郑磊直接挥出大刀,一刀拍上前面那只碧火兽后,气势不减,脚下一旋转,而后下半腰,身体转了将近三百度,大刀而来,又一下挡开了后面偷袭的这只碧火兽。 前方拦他的碧火兽被他大力击退,身后的这只偷袭的也被他挡开了。 郑磊乘机飞窜几步,前进了一大段。 两只碧火兽好像被他这一击惹毛了,仰天大吼一声,左右交替着身影,一起攻向郑磊后心。 郑磊横刀胸前,运气回身,刀身刚好挡住了这两只碧火兽的一击。 这一扑击,力道不小,郑磊顿时被这两只碧火兽击飞而起。 郑磊猛的向手中大刀注入灵力,一股反震之力爆开,两种力量狠狠撞击之下,郑磊整个爆飞退向向了对岸。 看到自己已经借力打力的到了对岸,郑磊立马在空中一个飞旋,卸去了这股推力,身影稳稳的落到了地面。 追击而来的两只碧火兽正高高跃起再次发动攻击,忽然就在半空中凭空消失不见了。 郑磊顺利通关了。 看到郑磊顺利通过了这玄铁链桥,陈彬回身对秦歌说:“秦师妹,你先还是我先?” 秦歌直接道:“陈师兄先请好了,我来断后。” 于是陈彬道了一句小心后,便上了玄铁链桥。 陈彬比较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他这一路轻松至极,那两只碧火兽在他面前,直接无法形成太强的攻击威胁。 陈彬的套路是直接隔断两只灵兽的联络,轮换着击飞他们。于是这两只碧火兽,在陈彬面前,仿佛就像是两个玩物一般,轮替着被陈彬抛飞而起,就像耍把戏似的,就这么简单的一路甩了过去。 直到陈彬踏上对岸后,两只大概已经被摔晕了的碧火兽,这才消失不见了。 “陈师兄好手段!”金三两笑嘻嘻的赞叹了一句。 “不足为道,他们不过是这阵法演变出来的假兽,若是两只真的碧火兽的话,只怕我就无法如此了。真的碧火兽,毕竟有自主意识,能更好的配合,还会耍一点诡计,那可就难对付多了。”陈彬丝毫没有应该而自满。 听他这么一说,金三两郑磊李司倒也没有反驳,而都纷纷点头,显然十分认同他的话。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过关 陈彬也顺利到了对岸,那么此时,就剩秦歌自己一个人了。 秦歌也没多停留,她这确算是第三次对上这个世界的灵兽了,上两次还是她遇到那会发风刃的鸭子和嗜血藤王的时候。 那时她还是一个修真小白,什么都不懂。 而如今她已经是练气十层后天境界的人了,说起来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秦歌运起灵力,护住周身,而后摸出那碎了一个缺口的匕首,横在手边,随时警惕着。 前半段的小簇火焰倒还简单,秦歌左躲右闪,凭借灵巧的身形,就避开了攻击,顺利来到了火焰匹链爆发的地方。 秦歌也早有防备,她早就使出御水术,凝出了几团湛蓝色的水球,于是当火焰匹链飞射袭击向她时,她直接就抛出了那些水球。 水火一相遇,顿时正腾出一片白雾,雾气过后,火焰匹链和那水球,便都消失不见了。 这一段的攻击,秦歌倒也不太费劲就通过了。 终于,她也来到了这中间地段,秦歌暗暗戒备,所以一见到火焰巨河暗潮涌起的瞬间,秦歌立马就凝出了数个水球。 她想的很简单,这碧火兽是火兽,水火不相容,那么水球打中它们的话,一定会对这碧火兽形成一定的克制。 果然,当两只碧火兽呼啸着飞扑而来时,秦歌先是侧身避开了这一扑击,而后不等这两只碧火兽落下,直接不给它们形成合围之势的时间,秦歌直接翻手抛出一串细密的小水球。 这些小水球从不同的角度打向了两只碧火兽,这两只碧火兽忌惮这些水球,顿时转攻为守,不断的变换身形,以此来避开这一串水球。 秦歌趁机飞奔了起来,顿时就把两只碧火兽甩开了一大截。 水球攻击很快就被这两只碧火兽避开了。 它们却还是多多少少挨了几下水球,顿时皮甲上如被腐蚀了一般,裂开了一大片。 这下两只碧火兽被惹毛了。两只碧火兽直接飞扑而起,其中一只直接狠狠撞向另一只,而另一只碧火兽,直接借助这股冲击力,瞬间增速,直取秦歌后颈而来。 秦歌隐隐感到一股炙热奔腾靠近了自己,于是回手,那残破的短刃,便“铛”的一声,整好挡下了碧火兽这一攻击。 短刃瞬间成了两段,秦歌头也没回,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向前一个翻滚,正巧就上了岸。 两只碧火兽顿时消失不见了。 “秦师妹,可有受伤?”郑磊看最后秦歌跟碧火兽这一翻缠斗,颇有点提心吊胆。 “多谢几位师兄关心,我没事。”秦歌笑着说。 而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只剩下了刀柄和一小节刀身了,上半段已经落到了那火焰巨河中,只怕早已经化成一滩铁水了。 这把匕首,这次是真正的彻底报废了。 陈彬顺着秦歌的视线看了看秦歌手中那半截刀柄,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秦歌,我看你一直都是讲这法器做近身法器用的,却从不曾见你御使这法器,你……该不会是,不会用这法器吧?” 秦歌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愣。 确实是这样的,她此前也学着用灵力操控这法器,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得心应手,甚至这法器一旦脱离开她的手,就立马失去了控制,完全不像别人那般,施展起法器来就如挥舞自己的左膀右臂一般自如。 “恩,确实是这样的。”秦歌点头。 “你可曾滴血认主?法器都要滴血认主的,这个你知道吗?”金三两觉得秦歌的修真常识是她的短板,所以怀疑秦歌并不知道这个。 “我知道啊!这不是常识吗!”秦歌白了一眼金三两,觉得他这个问题很 金三两哑然。 “那,秦师妹可知道,这滴血认主不是简单的滴血在法器上就行的,而是要用灵力控制自己的精血,到法器中的阵枢上,完成精血对阵枢的控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滴血认主。”陈彬补充了一下。 “额”这次换秦歌哑然了。她还真不知道,她以为滴血认主就是把血滴到法器上,就算是滴血认主了。 见秦歌这幅哑然是神情,其他几人便知道,这个师妹,是不知道这个的。 “呵呵呵,秦师妹倒与我一样,耍乌龙了。当年,我也是如秦师妹这般,许久后才知道滴血认主是怎么回事的。”李司哈哈一笑道:“我这盾,我就是用了六、七年以后,才知道实际上我并没有把它滴血认主的,可怜我就这么举着它,真的当盾牌用了那么许久,哈哈哈,也不怕你们笑话,这盾,死沉死沉的,那六七年,真是练了我的臂力了。” “哈哈哈,李兄果然有趣的很!”金三两哈哈一笑,算是岔开了话题了。 秦歌却更郁闷了,这弯刀,她喜欢的很,结果这会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就这么被自己玩废了。也不知道,这弯刀真的滴血认主后,是个什么样的手感。 越想越觉得自己暴殄天物了,秦歌心痛啊! 像是看出了秦歌的心思,金三两拍了拍秦歌的肩膀,对她说:“秦歌,这短刃折了就折了吧,回头再找鲁诺前辈让他再帮你炼一柄就是了。而且说不定会比这一柄更好。” 秦歌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算是回应了。 就在这时,周围场景变换,与此同时,四周传来声音:“恭喜通过。”几人这短暂的交谈便被打断了。 又是一片灰雾弥漫,片刻后,灰雾散去,四周竟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竟然是雪原!他们五人就站在这一片雪白中,四周再无一物。 没有植物,没有生灵,除了满目的雪原,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要如何?连个方向都没有了。咱们要往哪里走?”金三两一脸茫然。 陈彬皱眉不语,郑磊环顾四周也是一脸懵,李司也不明所以。 “不知道。”秦歌发现,每一个方向看过去,景色都一样,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一片。 这样的环境中,人的眼睛长期看着这样的景色,很容易得雪盲症,也就是电光性眼炎,所以就需要戴上黑色的太阳镜或防护眼镜,这样就可避免雪地反射的紫外线伤害眼睛。 于是秦歌继续道:“各位,这样的环境,看久了,对眼睛是有严重伤害的,所以咱们需要想想办法,若能有褐色或黑色的东西,同时能透过这东西来视物,那么就好很多。” “不错,这雪原白晃晃的,看的我都眼晕了。”李司眯着眼,有点睁不开了,他的眼角已经泛起了丝丝泪花。看来这李司的眼睛很敏感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第二关 “黑色或者褐色的可以透而视物的东西?”陈彬看向秦歌,若有所思。 片刻后,陈彬道:“秦师妹你看这个东西如何?”与此同时,陈彬从他的乾坤袋中,摸出了一件东西,秦歌接过来一看,发现这竟然是一块褐色的玉石。 秦歌举着这褐色的玉石,对着雪原看去,一片雪白顿时化作茶色,并且这玉石有一些纹理,于是看到的景色,便又有了些许层次。 “这个好,可以用来防护。”秦歌道。 “哈哈哈,那便不成问题了。我这多的是。”于是陈彬一连又拿出了四块,分发给了其他人。 李司接过陈彬递来的褐色玉石后,学着秦歌的样子,对着雪原一看,顿时,那刺眼的感觉就消退了。 “这还真的挺管用啊!只是这样举着,实在也太麻烦了些。”李司嘟囔了一句。 秦歌微微一笑,抬手将这玉石一劈两半,而后跟金三两要了一件常衣,撕成碎布条,编了一编,就将这劈成了两半的玉石装在其中,做成了一幅简易眼镜戴了起来。 “嘿嘿,秦师妹这办法好,快快给我们也弄一个。”李司嘿嘿一笑。 秦歌无需他说,也早已经动手,给他们四人分别做了一幅这简易的眼镜,都戴上以后,纷纷感叹情歌手巧。 秦歌笑了笑,谦虚了几句,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四周的雪原上:“这雪原,就这样什么都没有,这半天了,也没对咱们发动任何的攻击,咱们这会有了这层防护,就好好看看周围,可有什么发现?” 四人听得秦歌刺眼,也纷纷扭头看向四周,认真打量了起来。 半晌过后,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要不,咱们向一个方向随意走走看吧!”郑磊提议。 “也好,先走走看再说。”陈彬赞同。 其他人无异议,于是五人动身,随便朝着一个方向就出发了。 秦歌多了个心眼,在他们出发之地插上了那半截刀柄,留作了记号。这是多年特种兵生涯的中培养起来的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习惯了。 五人带着秦歌做的简易护目镜,在这茫茫雪原中持续走了将近三个多时辰,出发以来,所见之景色,竟然全都一般无二,如果不是秦歌再三确定,他们一直在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着,只怕他们五人都会误以为这半天的徒步前行,全不过是原地踏步了。 “太古怪了。”这样的感叹不时就会从五人口中发出。 完全摸不着东南西北,也不见任何攻击或者疑似这一关的考验的内容出现。 又走了将近六个时辰,饶是他们这边的修为,也都已经困乏不已了。 “哎呀呀,不行了,腿都要断了,咱们休息一下吧。”金三两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了下去,打定主意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司也早已累的没了声响。他和金三两都是大胖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那就休息一下吧。”虽然如今修为提高了许多,可毕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秦歌也已经困乏了。 于是五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坐了下来,这样既能继续保持警戒性,又能安心休息,这一关简直太让人无从下手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行事为妙。 如果此时有大能之人,以神通手段揭开这登山大阵的隐秘结界,从上帝视角俯视整个登山大阵的话,就会看到一只只小队,此时正被一个个巨大的气泡包裹着,这些巨大的气泡散落在这药山最高之山峰的山脚下,有透明的丝线,将这些巨大的气泡拴着,连接向这绝然耸立的山峰之巅上。 这些气泡有的呈黑红色,其中的人正在过那火焰巨河之关,而更多的气泡,呈现莹白色,秦歌他们正是在这样的莹白色的气泡中,也就是说,只剩少数人还留在第一关,而更多的人已经来到了这第二关:茫茫雪原。 这些莹白色的气泡,细看之下,竟然是在同一个高度上,而黑红色的气泡比这些莹白色的气泡就要略低上一些。 忽然,其中的一个黑红色气泡中,所有人都未能通过那横跨在火焰巨河上的玄铁链桥,于是这个黑红色的气泡,就仿如真正的泡沫一般,‘波’的就炸裂了开来,与此同时,这个气泡中重伤却还活着的人,便被一阵传送之力传送回了那药山脚下的空地上,至于在闯关中跌入了那火焰巨河中的人,便再也回不去了。 而就在这时,在众多的莹白色气泡中,忽然的,其中的一个莹白色的气泡忽闪忽闪的亮起了一整急促的光芒,而后,忽的一下,这个气泡就一跃而起,从众多的莹白色气泡中脱颖而出,冲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原来这所谓的登山大阵,竟然是这样登山的! 每一块药山令牌最多可五人同行,这就将人分为了一只只不超过五人的小队,而后,没快令牌所带之人便被分到同一气泡结界中,开始闯关,每过一关,这结界气泡便会在那些透明丝线的牵引下,向着这药山主峰之巅,攀近一段距离,如此一来,全部通关后,便会达到这药山之巅,是以此为登山大阵,果然阵如其名。 若是秦歌能看到,只怕立马就会联想到缆车和电梯了。 那第一个冲上了新高度的气泡中的五人,竟然就是那荒天大陆荒天殿的修士,其中一人正是此前与秦歌有过两次交集的祝岩,而那荒天殿的少主舒玉白,也在这五人之列。 此时其他气泡中的修士,都还在努力寻找着通关机窍,而他们这五人竟然已经领先一步,闯过了这第二关了。 闯过了第二关后,荒天殿祝岩舒玉白等五人确具都是一副嫉妒疲惫的样子,却又不敢立马开始调息,第三关还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由不得他们即刻放松警惕。 荒天殿祝岩舒玉白他们五人暂时还不得休息,可秦歌他们五人,此时确已经决定停下休息片刻了。 在这雪原中徒步行走了这么久,周围景致从头到尾都是一般无二,如此,视觉上、精神上的疲惫,实际上还要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疲惫的。 金三两李司已经隐隐感觉口舌发干,额间冷汗淋漓,唇色也泛着淡淡的苍白,似乎有虚脱之像了。 秦歌也挺难受,胃里头翻江倒海的,即便是有这护目镜的保护,也还是隐隐有雪盲症的症状显露了出来。 秦歌眨眨眼,无意识的环顾四周,忽然,在不远处的雪地上,看到了一点点异色,隐隐有些熟悉感传来。 秦歌直接起身,快速冲了过去。 走近一看,竟然真的是她留下的那半截用来做标记的断刃!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修炼极限 “这!莫非我们这是走了一圈,又回到圆点了?”秦歌有些晕,却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当年葡萄牙人麦哲伦环球航行了一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地球是圆的。 而现在,他们似乎也经历了类似的情况,那么,这个地方,莫非也是一个圆球体?那这个结界搞不好就是个圆球形的结界! 那边,金三两坐在雪地上,累的实在无力动弹,只好拿出一枚丹药吞下,调养起来。 随着他调养,他身下的积雪点点融化开来,不一会,金三两整个人竟然陷下去了一截。 这一特殊变化,立马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这雪,有问题!”陈彬当即蹲下,仔细研究起这雪花来。 其他几人也不多说,全都蹲在地上,细细查看着这雪地。 陈彬随意抓起一捧积雪,放在掌心细细打量,却什么都没发现,片刻后,忽然,陈彬心间灵光一闪,他想起来,这捧雪,在他掌心中似乎丝毫没有变化,而这正是诡异之处。 雪遇热会化作水,而这一捧雪在他掌心,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体温影响,而融化。这中间明显有问题。 而刚刚,金三两调息打坐,却将雪融化了。 想到这,陈彬运转体内灵力,果然,掌心这一捧雪,飞速的融化开了。 “各位,你们试试看运转体内灵力,这雪,遇热却不融化,可一旦遇到灵力运转,便会融化。”陈彬立马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大家。 金三两立马抓起一捧雪来,体内灵力一转动,果然,这捧雪瞬间就化作了一滩水,从金三两的指缝中滴滴答答的流走了。 “我再试试!”李司见状,直接运转灵力,攻击向地上的积雪,然而这次,地面的积雪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而是被李司的一番攻击,轰的纷纷扬扬飞散了一片,而不过片刻后,就又都落回了雪地中,而那一地的积雪,仍然是原来的样子。 “怎么了?”秦歌远远看到金三两他们四人似乎有所发现,于是赶忙走了过来。 “秦歌,你看,这雪有问题,遇热不化,可一旦你运转灵力,这雪就化了。不过,如果直接用灵力攻击雪地,却丝毫无法融化这积雪。”金三两简单的给秦歌说了一下他们的发现。 “哦?”秦歌一听,立马抓起一捧雪实验了一番,果然如金三两所说那般,手心的温度,无法使这捧雪融化,而一旦她运起灵力,这捧雪立马就化成了水。 秦歌又运起灵力,凝聚出一片火线,对着雪地飞射而去,然而,既然是这些火线,也依然无法融化积雪,那数条火线飞入积雪中,溅起了一片雪花,而后尘归尘土归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莫非,这一关,就是要将这茫茫雪原融化?”秦歌随口说出了她此时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 “不无这种可能。”陈彬沉重的点点头。而事实上,陈彬心中甚至觉得秦歌的这个猜测,就是正确答案了! “看,这是咱们出发时,我留下的东西,而现在,我又见到它了!”秦歌忽然将那半截刀柄亮了出来。 “也就是说,咱们竟然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郑磊只觉得被这结界戏耍了一样。 “看来,咱们要试试看,融化这些雪了!”金三两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一大圈走下来,竟然又回到了出发地,而他们这才发现,这一关的破解之法大约是要考验灵力积累的了,如此一来,那么大一圈,就算是白走了,金三两简直无语了。 李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一屁股坐回地上,而后飞快的运转起体内灵力,像是赌气一样,飞速的融化了周围的雪地。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坐下,开始运转灵力,融化雪原。 顷刻间,雪原从他们五人围坐之处飞速的融化消退,露出了一片深褐色的地面,五人却没一人睁眼看一看,都在一刻不停的努力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飞速的流逝着,五人一动不动,咬牙努力着,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岿然不动。 可实际上,五人都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打坐修炼,运转灵力,这都不是说想坚持就能一直进行下去的事。 一个人体内灵根能消化吸收的灵力,是有一定的极限的,超过了这个极限,就会承受不了。就好比一台机器,运转久了,就要停机休息一下,降降温,而后才能再次投入使用。 假如完全不顾及这使用极限,硬是强撑,那最好的结果就是修为倒退,停步不前;而最坏的结果,那就是整个崩溃掉,毁了根基,从此落回凡尘,成为一个废人,顷刻间死亡或者短时间内就会老死,这便是所说的走火入魔。 而现在他们五人,就已经先后来到了这个修炼极限了。 最先停下的是李司。 他猛然睁开眼,心口一热,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来,而后,一阵热气从他头顶散出,李司这才舒服了不少。刚刚逼迫自己无限的靠近了修炼极限,整个人都有种要炸了的感觉。 李司看了看其他四人,见他们都还在咬牙坚持着,心中感叹:“啧啧啧,他们这四人,修炼极限都在我之上啊!还真是没看出来,竟然连这个小姑娘,也比我强。” 人体的修炼极限,不是看修为多少而特定的,这个修炼极限,是个体差异,每个人的修炼极限都不同,而随着境界修为的提高,这个修炼极限会渐渐的扩大,可仍然是人与人各不相同的。 并且这个修炼极限并不是低境界的人就一定低,高境界的人就一定高的。有的练气期的修士,他的修炼极限甚至会超过有的筑基期的修士。 所以在修真界,这个修炼极限,也被视为天赋的一种,只不过,这种修炼极限却又并不能算作是特别重要的天赋罢了。 调息打坐了一会后,李司发现,自己的灵力竟然又增多了不少,正暗暗高兴着,一抬头,就看到郑磊猛的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睁开了眼睛。 “郑兄!你是倒数第二了!”李司笑着说。 郑磊却没有立即应他,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而后猛地,郑磊浑身气势暴涨,李司见状,脸色直接变了一变:“这是!要突破了?” 果然,就在李司声音落下的同时,郑磊体内灵根陡然发生了变化,一条新的根须蠕动着生长了出来。 原来,这修炼极限的到来,竟然激发了郑磊体内参与的药力,于是郑磊竟然再次突破了。 片刻后,郑磊又睁开了眼:“十层了!哈哈哈!我十层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四个时辰 郑磊之所以如此高兴兴奋,那实在是因为他自身原本资质并不多好,一直以来修炼过程中,都是平平而以。 没想到,这次秋季试炼,靠着秦歌给他的一颗丹药,就直接突破了两次,而现在竟然又突破了一次,直接一下就到了练气十层了!甚至连第九层到第十次之间的瓶颈都没怎么感觉到,就这么直接冲到了后天境界。 这如何让他不兴奋欣喜! 而看着郑磊突破了,李司心中也是羡慕不已。 一直以来,修炼真界中就有人倍为推崇‘极限修炼法’这一变态修炼方法。 而这个极限修炼法,顾名思义,就是修士不断挑战自己的修炼极限,从而激发自己的潜能,以此获得重大突破,并不断提高自己的修炼极限。 这一极限修炼法,人人皆知,可却少有人敢实际运用,实在是因为其风险太大,非万不得已,实在无需如此。此外,极限修炼法虽然是挑战自己的修炼极限从而激发自己的潜能,却也不是说一味的坚持修炼就行,而是有着一定的特殊法门的,而这些法门,却鲜有流传。 毕竟这极限修炼法,风险太大,且有一些另辟蹊径的意思,所以在各大宗门眼中,极限修炼法不算修真之正途。 是以这极限修炼法的特殊法门,便被各大宗门联手打压了,一般的途径是完全无法寻得这些法门了。 不过这些宗门却也只是大致上限制了一下罢了,并没有哪个宗门在自家的宗门规定中提到说不能用极限修炼法的,所以若真是有人选择了极限修炼法,宗门也并不会制止他。 而眼下,这郑磊却似乎是误打误撞的触摸到了一丝丝极限修炼法的特殊法门了。 “恭喜郑兄!”李司向郑磊道喜。 “哈哈!多谢李兄!”郑磊心情极好。 这时,陈彬也悠悠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其他反应,没有像李司那样直接吐血,也没有像郑磊一样获得突破进阶。 陈彬看了一眼郑磊,竟然无法看透郑磊的境界了,心中一惊,却又立马明白了过来,赶忙对郑磊道了一声恭喜。 此时的郑磊,境界已经超过了他。 “看来要加倍努力才行了啊!如今郑师弟,秦师妹,都已经超过了我,而我虽然重要突破了,却也不过是练气九层,这与那沈月如贱人,还是有着一些差距的,若想寻她报仇,势必要在进一步才更有把握!”想到这,陈彬眉宇间坚定之色更显。他也不多语,就这么坐着休息了起来。他此时只想尽快度过这修炼极限,只待缓解过去后,就立马重新投入打坐。 他们这个五人小队中的三人已经停下来休息了,而秦歌和金三两却还在坚持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又是半个时辰了,金三两和秦歌却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而此时陈彬感觉已经度过了自己的修炼极限,于是他又看了一眼秦歌金三两后,便直接又开始了第二轮打坐。 李司见陈彬已经又一次开始打坐了,也不好再休息了,他的修炼极限已经渡过去了有一会了,只是他很好奇秦歌金三两的修炼极限时间,所以才一直默默观望着,没有继续开始第二轮的打坐,此时,他们三个人中的陈彬都缓过了修炼极限,再次开始打坐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混了。 于是李司也收敛了心神,开始了第二轮打坐。 见他们两个都又开始了第二轮打坐,郑磊也只好跟着继续了。实际上他和李司的想法差不多,也是好奇秦歌和金三两的修炼极限,而此外,他还好奇,秦歌和金三两会不会也如他一样,再次突破一下。 三人相继开始了第二轮打坐,就在他们第二轮打坐开始了一会后,金三两睁开了眼睛。此时距离他开始打坐,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了。 金三两看了看其他几人,而后有些呆愣。 “这些家伙!都这么厉害?都还在继续?”金三两第一念头就是其他四人都很厉害,修炼极限颇高。而他并不知道,实际上有三个人已经是第二轮打坐了。 金三两顿时感觉到了不少的压力,于是他一边休息,一边暗暗观察着其他几人,目光就在他们四人间来回流转,等待着继他之后,停止打坐的人。 可是他越等越心惊,其他四人竟然个个都是纹丝不动,面上也一派宁静,没有任何触及了修炼极限的迹象。 金三两的修炼极限很快就过去了,而其他四人却还是没有人睁眼,金三两摇摇头,再次开始了第二轮的打坐。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此时其他四人都已经相继开始了第二轮的打坐,可秦歌,却仍然没有结束她第一轮的打坐。 他们的四周,早已经没有了积雪的影子,而只有远处,在接近地平线的位置,还剩了一层雪线,这一片雪之结界,眼瞅着就要被化尽雪原了。 秦歌慢慢睁开眼,体内因为修炼极限的到来而产生的干涸之感弥漫全身,与此同时,秦歌体内的九支灵根也干瘪了许多。 到此时,秦歌这一轮打坐,几乎持续了四个时辰了。 她看了看其他四人,却发现他们都还在打坐着,秦歌就没有出声,以免打扰到其他人。 秦歌默默休息,眼睛却环视四周了一圈,就见到雪原已经渐渐消融了,只剩了天际的一线而已。 而这空间中,已经隐隐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具体哪里发生了改变,还说不上来,不过如此的感觉,却让秦歌更加肯定,这一关,正是要融化了这一界的雪原方才能通过。 就在秦歌四下打量着的时候,李司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的第二次打坐,结束了。 一睁眼,李司就看到秦歌整看向自己,于是冲秦歌微微点头示意,而后静静的休息着。 这第二次极限的到来,比第一次更难受,李司浑身的肌肉都像是被大锤子敲打过十几轮了一般,又酸又涨,而且还隐隐有些抽搐,连筋骨也都不轻松,是以李司此时连冲秦歌礼貌的笑一笑也做不到了,只能勉强上下轻轻的动一动脖子,算作是点头致意了。 秦歌知道李司此时应该是非常难受了,于是也不打扰他休息,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却都各自休息,没有多做交流。 半个时辰后,郑磊结束了第二次打坐,猛的吐出一口血来,而后连看也没看其他人,就感觉摸出一颗丹药,一口吞下,而后静静闭眼休息,动也不敢动一下。 “郑兄这是心急了,所以这一次有些冒险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李司恢复了过来,见秦歌一脸关切的看着郑磊,李司便出声解释了一下。之前听陈彬他们还在跟秦歌讲如何用法器,这让李司对秦歌的修真常识积累,有了深刻的认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第三关 “且等等看吧。”秦歌紧紧盯着郑磊,不放过一丝轻微的变化,以防郑磊出意外。 万幸的是,盏茶功夫后,郑磊再次睁开了眼睛,他身上那剧烈的灵力波动也渐渐的归于了平静,这一遭,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来了。 “郑师兄,你可还安好?”秦歌问。 “没事了,是我托大了。”郑磊的声音还隐隐透露着他身体的虚弱。 于是秦歌也不在与他多说,留时间让郑磊自行休息调整。 这时,陈彬也睁开了眼睛,结束了他的第二轮打坐。 李司、秦歌先后与他点头示意,而后四人各自休息,没有多话。就在此时,天际处最后的一线雪线,也点点消融了。 这一片天地间忽然弥漫起一片大雾,即便是他们五人围坐在一起,却也看不清彼此的身形了。 大雾中传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恭喜通过!” 而后,大雾渐渐消散开,周围的环境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第一关是火,第二关是雪,而这第三关,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 此时他们五人置身在这片茂密森林中,头顶是遮天蔽日的树冠,脚下是厚厚的一层落叶,而这森林中许是因为没有阳光直射也没有风,所以一股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 “小心,这气味不对,大家封闭好口鼻,小心有毒。”秦歌提醒道。曾经在热带雨林中,也是类似的环境,那瘴气一样的有害气体,可是撂倒了好多战友,秦歌因此对这样的环境十分警惕。 有了秦歌的提醒,其他四人直接屏住了呼吸,他们修真之人,短暂的停下呼吸,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像他们这样的后天境界,大多都可以屏息半个时辰左右。 做好了防备工作后,秦歌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竟然有一条羊肠小道被淹没在低矮的植物群中,秦歌于是当先而行,打头往前走了去,其他四人跟在她身后,五人小心的踏上了这条羊肠小道。 不时的有小鸟从他们头顶飞过,却都是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寻常小鸟,并且他们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植物系妖兽,仿佛这片森林就是如此的祥和静怡,没有危险、没有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他们五人都知道,这样的祥和静怡,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这样的环境,是强大的妖兽们最爱的生活环境。 而越是强大的妖兽,越是有领地意识,所以此时越是遇不到妖兽,就越能说明,占据了这一地盘的妖兽,实力非常强横,所以这领地圈占的十分宽广,在它的领地上,看不到任何其他妖兽的活动踪迹。 走着走着,忽然,远远就见到了一片银色的云雾馥郁芬芳飘荡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间。这些云雾散发出的光晕,照亮了这一片森林,而这颗参天大树,被这些云雾遮挡住了树冠,只见粗壮的树干,而半点也看不到枝叶。 这可巨树的四周,其他的树木与它只见空出了一大块空白区域,似乎是这可巨树太霸道,逼的四周其他树木纷纷避让与它一般。 羊肠小道直通这颗巨树,秦歌他们越走越靠近了这颗巨树。 越是靠近,越是看清了这颗巨树的样子。秦歌不由得暗暗心惊,这棵树,只怕五十人合围方才能抱住吧!那粗壮的树干,堪比一栋大楼了! 而那些云雾,走进来看,更是美丽非凡,银色的流光闪耀期间,彷如梦幻! 秦歌这么一个没有少女心的人,此时仿佛也都为这一团团的银色云雾而生出了一丝丝的少女心情了! “看,这树上有东西!”李司眼尖的看到了这云雾掩映中,树枝上隐隐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 他这一说,立马吸引了其他四人的注意,目光立马都投向了这层层叠叠的云雾之后。 果然,隐隐约约间,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却看不真切。 “大家小心!”陈彬更加警惕了。 这棵树还有这片云雾,都很是不同寻常,不知道树冠上是个什么情况,那隐秘于枝叶间的又是什么? 就在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向云雾后那树枝上的不知名生物时,这些云雾忽然发生了变化。 银色的云雾忽然一震,一片片云雾上,忽然幻化出了一幕幕不同的影像,就像是无数的大荧幕一样,走马观花的播放着不同的影像片段。 忽的,这些云雾翻滚了起来,而后竟然连成了一线,冲着他们五人猛的缠绕了过来。 他们五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些云雾层层包裹了起来,从外头看去,便形成了五只巨大的白色茧子,立于这大树之下,一动也不动了。 大树上,忽然跃下一只似猫似虎似狮似狗又似龙的动物,它体态矫健,步伐轻灵,通体成月白色,细长的尾巴高高翘起,尾巴末端却毛发浓密,宛如一团棉花一般,它这团如棉花一样的尾毛,却是银色的,随着它步步走来,便有种波光粼粼之感。 这只小兽并不大,也就比普通家猫大了一小圈罢了,它从这大叔上跳下来,径直走到了那五个大茧子边上。 它高高扬起的尾巴,轻轻的往其中的一个茧子上一探,其尾上那团银毛竟然立马生长了起来,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沿着这巨大的茧子一点点包裹蔓延了起来,而后这银色尾毛的顶端,点点渗入了这白色大茧子中。 这个大茧子里的人,是金三两。此时茧子里的金三两紧闭着双眼,明显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那银色尾毛渗透进来后,一点点的攀上了金三两的头,而后轻轻的贴上了金三两头顶的几处大穴之上。 与此同时,沉睡中的金三两开始做梦了。 梦里,金三两回到了儿时,那是父亲第一次教他珠算的时候,金三两似乎天生对珠算很有天份,小小的人儿,打起算盘来,尽然不比那些老掌柜们慢多少,而且精准度也很高,为此,金三两的父亲总是表扬他,脸上总是笑着,四处跟别人炫耀金三两的早慧和天资聪颖。 金三两的这个梦,一片祥和,满是和睦友爱的味道。 而再看这个小兽,此时竟然眯着眼,仿佛它就是金三两一般,它竟然随着那梦境的变化,而露出了一点点的表情。 这小兽,竟然是在窥看茧中人的梦境! 又过了一会,小兽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而后这小兽将尾巴从那大茧子上抽离了开来,一转身,小兽就走向了第二个茧子。 刚一靠近,那银色尾毛便长驱直入,贴上了茧子中郑磊的头顶大穴。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梦 郑磊的这个梦,大约有些枯燥无味,小兽窥看了没多久,就厌倦了似的,快速抽离了尾毛,而后嫌弃的看了一眼郑磊所在的这个大茧子,毫不留恋的转身就奔向了第三个大茧子。 这第三个茧子里的,是陈彬。银色尾毛贴上他头顶大穴的瞬间,陈彬就开始了他的梦境。 那时的陈彬风华正茂,形容潇洒,气宇非凡,天资不久不俗的陈彬,又是那么的勤勉刻苦,于是乎,修炼进阶的速度很快,其他师兄弟毫不吝啬的给陈彬冠以了天才少年的名头。 少年郎如此优秀,自然不乏仰慕之人,莺莺燕燕无数,环绕他周围,每每出门,陈彬都会收获无数妙龄女子的大胆告白。 陈彬却从不与人厮混,他紧守本心,一心向道,儿女情长从来与他无关,其中岿然不动许多年,直到沈月如出现。 那沈月如实在是煞费苦心,她四处打听陈彬喜好,而后投其所好,先在陈彬面前混了个脸熟,而后又不断想办法营造出独处的机会,甚至不惜冒险,孤身跟在陈彬之后,出天渡山山门去做那危险度很高的宗门任务。 终于,在陈彬受伤后,被沈月如抓住了一个机会,先是救重伤的陈彬与危难,而后有悉心照顾受伤的陈彬直到他康复。 这份执着终于打动了陈彬,于是陈彬与她结为了道侣。 可是好景不长,一次陈彬外出,沈月如竟然趁机勾搭上了其他人,此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背着陈彬与人厮混,甚至还将那采补的禁术,用在了陈彬身上。 再后来,陈彬发现了这一切,两人撕破脸,陈彬却再也不是沈月如的对手了。 虽然陈彬并不爱沈月如,虽然他不过是感恩感动所以才与她结为了道侣,可这个女人却如此的伤了他的心更伤了他修炼的根基,以至于陈彬从此一蹶不振,修炼上再难进阶不说,更是没有了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个梦,大约是愤怒而悲哀的,这小兽看过之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而后,还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 它看完了这个梦以后,久久没有走向下一个茧子,而是呆愣的站在那里,彷如出神了一般。 就在这时,另外的几个到了第三关的小队,也都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云雾将他们包裹成了一个个大茧子,而后,一只白色小兽信步而来,逐个的窥看起他们的梦境来。 其中一个大茧子中,正好包裹着沈月如,小兽也整好窥看起了她的梦境。 在沈月如的梦里,满是算计和对权势地位的追逐向往,而她与陈彬这一段,也不过是她步步为营的结果。 窥看了她的梦境后,小兽嫌弃的抽离了尾毛,而后小兽身体竟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小兽似乎很是难受,就像是吃错了东西,开始不由自主的反胃了一样。 不一会,小兽猛的嘴一张,吐出了一团闪着银光的云雾来,那团云雾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浮在了树腰间。云雾上,画面点点显现出来,正是这沈月如梦中的景象。 吐出这云雾后,小兽舒坦了许多,而后它猛的将尾巴一甩,狠狠的抽在了这团云雾上。 丝丝点点的灵力透过茧壳,落在了沈月如的身上,在沈月如的后颈上,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小小图腾。 做完这一切,这小兽才心满意足的走向了另一个茧子。 而与此同时,陈彬所在的这只大茧子边上的小兽这时才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一般,它脸上的神情,竟然与刚刚窥看沈月如梦境的那个小兽一模一样。 这小兽也是一脸的心满意足,而后信步走向了第四只大茧子,这只茧子里,是李司,他的梦境大约也是枯燥无味的,所以小兽没一会就又走向了最后一只大茧子,而这个尖子中的人,便是秦歌。 秦歌在梦里,回到了绿色军营中,她本是理工科高材生,进入大学后,看到征兵的广告,便心中有了悸动,义无反顾的报名参军去了。 而后秦歌因为表现优异,被选到了特种部队,在这里遇到了三班长‘猴哥’,他简直太不留情面了,抓住一点错处,就会狠狠的惩罚秦歌,每次被罚负重跑十公里时,秦歌都会边跑边在心里骂‘猴哥’狠毒、不近人情,是个猴扒皮。 然后秦歌又梦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猴哥’保护大家,自己垫后,为了掩护大家,‘猴哥’以身犯险吸引走追击者,最后被救回来时,已经重伤昏迷了,在icu抢救了十多天,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从此便要离开他最爱的队伍了。 送‘猴哥’走的那天,大家强忍泪水,可还是望着‘猴哥’的背影,一个个哭成了泪人,而那么刚强的‘猴哥’,背对着大家,肩膀不住的颤抖着,秦歌虽然没有看到,却也知道,此时的‘猴哥’必定是泪如雨下了。 再后来,她所遇到的任务越来越棘手,她的表现越来越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她越发感到了肩上责任的重大,更为严格的要求自己,近乎苛刻的开始自主训练了起来…… 秦歌的梦里,满是对往昔的怀念和对战友们的思念,还有那浓浓的家国正义,虽不及大片铁血激昂,却也很是有几分澎湃之感。 小兽大约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驻足在秦歌这里,不断的窥看着秦歌的这个梦境。 直到秦歌梦到重生前的那一幕。 秦歌带着那个黑色的小筒子,在人迹罕至的深林里飞奔着,她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这黑色的小筒子虽然不起眼,可这里头装着的,是一份尖端的新型武器的图纸,这是几十位科研人员废寝忘食的研究成果,一旦投入生产,将大大提升国家的军事实力。 这份研究结果,威胁到了许多国家的国际地位,做惯了世界大佬了国更是不愿意看到这件武器的问世,于是以国为首的几个国家,偷偷聘请了国际佣兵组织的人悄悄潜入研究室,想要抢走这宝贵的研究成果。 秦歌他们负责研究室的安保工作,于是与这伙佣兵发生了激烈的枪战,研究室的研究人员不幸被这伙佣兵用炸弹炸死了,这份图纸便成了唯一的一份。 对方有备而来,秦歌他们又要保护图纸,又要与狡猾的敌人对抗,所以无法充分发挥出原本的实力。加上装备库被对方提前炸毁,所以秦歌他们一开始便落了下风。 万难之际,战友们拼死一搏,将装着图纸的黑色机要密封桶交给了秦歌,而后战友们断后,让秦歌护送图纸躲入研究室外的深林中,以待援兵前来接应。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猫科动物 秦歌虽万般不愿独自一人护着图纸先撤离,虽不舍战友们留下拼死断后,却更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好这份图纸,她绝不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得逞,她要保护好这份图纸,直到援兵前来,直到将这份图纸完好的交给国家,从而彻底粉碎那些阴险之辈的阴谋。 却不想,这一次组织袭击研究室的,是国际雇佣兵组织的王牌特种兵头目卡图,卡图本就出身于国的特种部队,而后又在与a国的战争中打磨过数年,堪称经验极其丰富。后来这卡图受金钱利益的诱惑,加入了国际雇佣兵组织,从最底层的小佣兵,一步步成长为了响当当的佣兵头目,最后直接成为了该雇佣兵组织的王牌。几乎每个国家都将他列入了本国的最高通缉名录中。 秦歌带伤一路奔逃,在没有充足武器装备的情况下,她强行突破了敌人的包围,成功冲进了森林深处。 凭借多年的经验,秦歌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坚持了一整天的时间,夜晚追逃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她获得了片刻的喘息,黎明降至,援兵也差不多该到了。 可是,卡图更胜一筹,看破了秦歌的奔逃路线,硬是抓紧时机,追了上来。秦歌连用来把玩的自制弩箭都射了个干净,唯独剩下了最后的武器,那柄她随身多年的库尔喀弯刀。 这时,秦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坚持,坚持,等待,等待! 哪怕自己牺牲都没有关系,只要将图纸安全交给国家,完成好自己的使命,她死又算什么? 可是卡图没有给秦歌时间,他追上了秦歌,甚至嘲讽的像是在看一只困兽做困兽之斗一般,对秦歌围而不攻。 秦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只能殊死一搏,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耗不到援兵到来,那么,她就带着图纸一起,用决绝的毁灭,来瓦解那些幕后黑手的阴谋! 秦歌按兵不动,卡图冷笑着一枪击中秦歌右腿,秦歌操起弯刀,直扑卡图,卡图避开,回身一枪又打在了秦歌的左腿上,而后,秦歌拼命的闪躲,卡图有一下没一下的射击,似乎在逗弄一只重伤的野兽。 秦歌愤怒,却隐忍着。她要努力的拖延时间,哪怕明知道几乎不可能如她所愿。 终于,卡图开枪击中了秦歌的要害,秦歌知道,这次,她再也无法完成任务了。在意识消散的最后瞬间,秦歌十分不甘心也十分不舍的按下密封桶的自毁按钮。 自毁装置瞬间启动,“砰”的一声巨响,在祖国西南边陲的一处深林中爆发开来。巨大的蘑菇云飞腾而起,久久不散。 而后,就是秦歌在秦家外围的一座破破烂烂的木屋里醒来的那一幕。 雪白小兽不知不觉间竟然眼含泪花,大约秦歌的这场梦境让它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慷慨激昂吧! 雪白小兽对秦歌忽然来了兴趣,它摇头晃脑的围着秦歌所在的这只大茧子打转,也不知是因为它十分欣赏秦歌的家国胸怀,还是因为秦歌的经历太过离奇。 异世来魂,说起来在这个世界中,怕是独一份了吧! 小兽忽然对着这大茧子伸出了右前爪,一阵流光划过,这个大茧子‘咔嚓’一声,便成了两半。 随着茧子一分为二,这茧壳就又变成了一朵朵云雾,重新浮了起来。而秦歌也渐渐从梦中苏醒了过来。 一睁眼,秦歌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兽正望着自己,它样子软萌萌的,尾巴高高翘起,灵动的大眼忽闪忽闪的,饶是秦歌这种没什么少女心的人,也都快被它萌化了。 可即便如此,秦歌仍然十分警惕,方才那云雾忽然淹没了他们几人,而后自己就失去了直觉,似乎昏睡了过去,期间隐隐约约似乎做了一场大梦,接着便是自己又莫名的醒来了。秦歌余光看了看四周,便见到四个雪白的大茧子伫立在不远处。 秦歌猜,里头大约就是金三两他们四人了。他们尚还被困在茧子里,自己却脱困而出了,再看看眼前这小兽,秦歌第一直觉就是此事与这小兽有关。 于是秦歌暗自戒备着,眼前这小兽看上去十分软萌可爱,可越是鲜艳美丽的蘑菇,就越是毒性强烈,说不定眼前这个软萌的小兽,在它这软萌的外表掩藏下,便是十分恐怖的真实脾性。 秦歌一动不动,就这么紧盯着这雪白的小兽,而这雪白的小兽似乎不知道秦歌对自己十分戒备,并且它似乎对秦歌一点防备也没有,毫无敌意似的,抬起爪子,踏着优雅的步伐,向着秦歌一点点走了过来。 秦歌心里十分紧张,一边防备着它会突然攻击,一边又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敌意,只能按兵不动。 小兽来到秦歌脚下,柔软的身躯在秦歌的小腿上蹭了蹭,似乎是在示好。秦歌犹豫了片刻,蹲了下来。 蹲下后,与小兽的距离更近了,秦歌这才看到,这小兽的额间,竟然还有这一小撮银色的毛发,隐隐成月牙形,被周围雪白的毛发遮掩了大半,不近看根本很难发现。 “可真是漂亮的小家伙啊!”秦歌不由得心生感叹。 “谢谢你!我知道我很漂亮!”忽然,一个声音在秦歌的脑海中出现,惊得秦歌浑身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似的。 “你别紧张,是我再跟你说话,这是传音之法,是我的天赋之一。”这个声音再次出现,感觉十分的稚嫩,仿若五六岁的稚童一般。 “是你在跟我说话?”秦歌虽觉得十分荒唐,却还是看着眼前的小兽,问出了这句话。 “恩,是我!”这个声音回答的十分干脆,与此同时,眼前这雪白的小兽,竟然隐隐露出了一个笑脸来。 秦歌心里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头一次见识到,动物也能说话的! 这也不怪秦歌惊讶非常,实在是此前她也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灵兽,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大多数灵兽,实际上都有这样的类似于传音之法的天赋。 只不过不同的是,有的灵兽需要缔结契约后才能与主人通过传音之法进行沟通,而有的却是天生就具备了这样的天赋,不用缔结契约,也能与人进行沟通,不过这种不缔结契约就能与人沟通的灵兽,却是十分稀少罕见的。 这些秦歌都并不知道,所以才会如此惊讶。好在秦歌心理素质已经够强了,于是很快平息了心绪。 金三两他们还在茧子里,不知会不会有危险。秦歌看着眼前这只明显是猫科动物的小软萌,几乎已经十分肯定,就是它将大家困在这白茧子里的。 正文 第八十章 天禄 秦歌对着这只小软萌笑了笑,说道:“你好,小家伙,是你把我和我的朋友们困在了这些大茧子里吗?” 这小软萌继续保持着微笑,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恩,是的啊!” “哦!那你看,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的,你能不能把他们也放出来呢?”秦歌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小朋友交流似的,实在不习惯的很,她可没什么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啊! “恩,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们的梦都太难吃了,我一只吃不饱,你能不能让我吃饱一点啊?我都饿了好多年了!”这小兽委屈巴巴的语气,配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简直杀伤力满级啊! “梦?难吃?难道你这样困住我们,就是为了吃我们的梦?”秦歌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也做了一场大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人和事。 “恩!我是天禄吗!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食梦兽啊!”小家伙语中满是骄傲,神情上也露出了自豪之色。 “哦?天禄?食梦兽?”秦歌心里满是问号,她是真的没听说过啊! “哼!你这个人,真是太笨了,竟然不知道我天禄!”小家伙很是不满,眼前之人竟然不知道他大名鼎鼎的天禄,真是很让它不爽。 秦歌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自己这真是要好好补一补修真知识啊!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大约天禄的大名,是非常响当当的吧!” “你看,我是个新人,才开始修炼没多久,所以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他们四个就不一样了,他们肯定知道你的,你看,要不将他们放出来呗,他们一定非常高兴能亲眼见到天禄你啊!”秦歌心中放心不下,再次尝试着跟着小家伙沟通,让它放人。 “哼,我才不稀罕他们知不知道呢!”小家伙似乎有些赌气了。 秦歌以为它不愿意放了其他几人,心中焦急的盘算着其他办法,却不想,这天禄又接着开口说道:“想让我放了他们也想,这样,你留下,给我很多很多的梦吃,我就可以放了他们了,反正他们的梦也不好吃,我也不稀罕他们的梦,你的梦好吃,有你一个人的梦,我就足够了!” 秦歌一愣。 还不等秦歌回答,小家伙忽然又皱了皱眉毛,而后喃喃自语一般,口中发出了‘昂昂’之声。 与此同时,离秦歌他们这个气泡结界不远的一个结界中,荒天殿的祝岩舒玉白五人也被困在了这种白色的大茧子中,雪白小兽的尾毛正粘在祝岩的头顶大穴之上,祝岩的梦境正被它窥看着。 五灵根,几乎算是天生的废柴了,明明身居高位,偏偏是如此不堪的天资,于是自幼便饱受其他人的非议。 虽然人前都尊他一声少主,可人后,却都对他不屑一顾,提到他时,必定会冠以一个‘废柴’之名。 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下,他一步步走了过来,靠着自己的毅力硬挺过了那涅槃之苦,硬生生的融下了那五行五灵阵,从而改善了那废柴之资,让修炼之途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即便如此,那五行五灵阵却让他没一次进阶,都仿若经理了一场生死大劫,他的人生便成了一场场的豪赌,生死一线间,死生无限次。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次次的生死历练,让他看淡了一切,除了大道,不问其他,心之坚定,非比寻常。于是才有了今日的荒天殿少主,舒玉白! 小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它发现了一个秘密啊! 原来这个祝岩,才是舒玉白,而那个舒玉白,才是真的祝岩啊!小兽看到了他们的梦,也知道了他们竟然是互换了身份,它觉得有趣极了!于是它忽然有点为难了,它也有选择困难症了似的。 这边,天禄看着秦歌,那边雪白小兽看着‘祝岩’所在的白色大茧子,两双眼睛肿,露出了同样犹豫的神色。 明明是两只小兽,为何会如此这般,彷如心意相通了一样? 原来这天禄,竟然是将真身分成了若干个分身,而后在每一个结界中,都驻守了它的一个分身,它以此来吞食大量的梦境,好填饱它那个并不多大的肚子。 天禄看着秦歌,眼中纠结之色更浓,秦歌不明所以,光听它一个劲的低声‘昂昂昂’的发出着阵阵低吼,秦歌还以为它这是要发毛的前兆,于是又紧张的戒备了起来。 却不想,片刻后,这天禄似乎是一咬牙,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看着秦歌,眼中多了一抹坚定神色。 它猛地向秦歌扑来,吓得秦歌抬手就凝出一团湛蓝色的水球。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就在秦歌要将这一团水球打向这天禄时,这天禄的声音忽然在秦歌的脑海中响起。 秦歌闻声,硬生生的止住了攻击,堪堪化去了手中那团湛蓝色的水球。 与此同时,天禄也扑到了秦歌近前,秦歌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可接着,秦歌心中预想的碰撞却没有发生。 秦歌睁眼一看,奇了怪了,那天禄竟然不见了? 秦歌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那天禄的踪迹。 与此同时,其他的那些结界中,那只雪白小兽便齐齐消散了身影,空留了一堆堆白色大茧子还在原地伫立。 “别找了,我在你身上呢!笨蛋,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你竟然是个奇葩啊!九灵根?我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天禄那稚嫩的声音在秦歌脑海中回荡,听那口气,似乎十分的惊讶。 “我身上?”秦歌低头,在身上左看右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笨蛋,都跟你说了别找了,你还找什么?你怎么这么笨呢?你现在后劲上大约会有一个图腾,那就是我了!以后你就是我天禄的食物了,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多做好梦给我吃哈!”天禄道。 “你这样未经我的允许,就这么擅自跑到我的身体里,还张口闭口的骂我,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吗?”秦歌有些不悦,隐私受到侵犯,她自然很不爽。 只是这天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种厉害的凶兽,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惹得起,所以秦歌虽然表达了不满,却还是选择了相对温和的方式。 “嗯……你难道不欢迎我吗?我可是天禄啊!算了,你这个笨……嗯,你这个人,大概是不知道你如今是遇到了天大的机缘啊!”天禄又想骂秦歌是笨蛋,可到底还是半途住嘴改了口了。 “哼,机缘不机缘的我不知道,你先把我朋友放出来再说!还有,你难道要一直这么待在我身上吗?”秦歌皱眉。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水幕 这个天禄,尚不知是敌是友,这与秦歌而言,就是潜在的危险,他们后头还要继续过这登山大阵,有这样的潜在危险存在,让她如何能安心往前? “恩,好吧,我放他们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关于我的事才行。”天禄不理会秦歌后半句话,只管回答秦歌前边半句。 秦歌略一思付,也觉得先不告诉其他人这天禄的事为好。一是这天禄自己不愿她透露,那秦歌若是违背了它的意愿,透露了它的事,那保不齐,躲在她身上的天禄一旦发飙,她可就危险了;在一个就是这天禄兽隐隐有些神秘,听它自己那口气,似乎它是大有些来头的,所谓财帛珍宝动人心,这个队伍中,李司是后来者,秦歌与他并不多相熟,自然无法全然相信他,甚至就连郑磊、陈彬、金三两三人,也都还并不算是秦歌全心全意可托付的战友。 于是秦歌点头答应了天禄的这个要求。天禄这才满意了。而后也不知它是怎么弄的,秦歌只看到片片云雾从那四个大茧子上一团团的升起,而后,金三两他们四人的身影就这么一点点的显露了出来。 秦歌赶紧往地上随便的一躺,然后闭上了眼睛,装作刚与他们一起脱困而出的样子。 与此同时,其他结界中的那些大茧子,也有云雾一点点从其上飘散而出,而后其中所困众人,也逐个显露了出来,软绵绵的睡倒了一地。 “嘿!醒醒!你们都快醒醒!”不一会,陈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歌悠悠睁眼,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陈师兄。” “嗯,咱们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可真累啊!”郑磊竟然还伸了伸懒腰,睡眼惺忪的样子,明显就是刚刚睡了一场好觉。 “嗯,我也是啊!真舒服啊!”李司打着哈欠,意犹未尽。 “大家都没事吧?小心一些,这一觉睡得可有些蹊跷啊!”陈彬还是什么小心谨慎的。 “我没事,你们呢?”秦歌到底要比他们先出来一些,其他四人在那大茧子里关的稍久一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哼,你也太不相信我了,我说来我没有恶意,就不会伤害他们的。”脑海中,传来了天禄那稚嫩的声音。 “我也没事!”金三两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 其他三人也均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秦歌这才放心了下来。 “接下来咱们怎么走?我看这里也没有路了似的。”郑磊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其他的路。 “我看,这颗树,颇有些古怪,莫非这一关便是要从这棵树下手才对?”李司来到那颗大树脚下,细细查看着。 秦歌心想,这天禄只怕知道一些关于这一关的事,可也不方便直接开口问它,于是秦歌曲线救国的问道:“不知道啊!这棵树是不是通关的关键呢?” 秦歌这话问的有些奇怪,金三两不由的看了秦歌一眼,秦歌感觉到金三两的目光,于是冲着金三两略有些怪异的笑了笑。 金三两只当秦歌是睡傻了,也没往心里去。 “哼,笨蛋,这一关跟那棵树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跟我有关好吗!你等着就是了,马上你们就都过关了。”天禄的声音在秦歌脑海中响起,它虽然没有明说,可秦歌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秦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仍有其他四人围着那颗大树研究,也不开口阻拦他们。 果然,没过多一会,林中腾起大雾,他们的视线再次被大雾遮挡住了,而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恭喜过关。” 金三两他们四人一头雾水,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过关了呢? 只有秦歌隐隐猜到,这一关大约就是要让大家用梦境来喂饱这天禄,才能过关。而这个猜想,秦歌却也不会去求证,更不会告诉其他人了。 这一次,大雾持续的时间略微久了一点,而后,一阵传送之力过后,大雾渐渐散去,入眼的便是一层水蓝色的大幕,此外便是一片混沌。 “这一关,是奖励之关,无需其他,静等五个时辰便可过关,而这水幕上,有心经一份,可供尔等自行感悟,能不能有所收获,但凭各自悟性。五个时辰后,便开启个体传送,两两相遇,胜者可通过下一关,抵达山峰之巅。”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一次却是详细的说明了往后的游戏规则。 “嚯,这一关休息一下,下一关拼上一把。这设置,还真是够意思了啊!”金三两笑嘻嘻的说。 “好了,不是说了还有可能可以感受什么心经的吗?走,去看看去!”陈彬当先一步,往哪水蓝色的大幕边走去。 秦歌也跟着陈彬一道往水幕走去,其他几人亦然。 临近了这水幕,大家才发现,这水幕还真是水组成的大幕啊!一层水帘从天垂落,却无声无息,也没有飞溅起丝毫的水花,更不知落向了何处。 可是任他们如何靠近,却都只能止步于两丈之外,在无法靠近分毫。 水幕上蓝是光晕流转,除此之外,再无杂色。 “这心经,要怎么感悟啊?”金三两弱弱的问了一句。 “能直接告诉你的话,还算什么感悟啊!”李司白了金三两一眼,显然觉得他这个问题是在是太傻气了一点。 “且看吧!这就要看机缘了!”陈彬说完这话后,就直接盘膝坐了下来,对着这水幕,开始感悟了起来。 “好了,你们俩别嚷嚷了,只有五个时辰,抓紧时间感悟吧,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这说不定就是一场大机缘呢,你们莫要胡闹了!”郑磊也盘膝坐了下来。 金三两和李司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也安静的坐下开始了感悟。 秦歌微微笑了笑,虽觉得自己大约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却也还是找了一处坐了下来,然后渐渐的放空了思绪,望着水幕发起了呆。 “喂!你对着心经有兴趣?”秦歌的脑海中,天禄的声音忽然传来。 秦歌此时却不能开口说话,只好假装清了清嗓子,而后不着痕迹的“嗯”了一声。 “嗨!你嗯,就是说你感兴趣对吧?”天禄再次追问了一遍。 秦歌又故技重施,而后又是不着痕迹的“嗯”了一声。却惹得金三两、李司纷纷回头,还以为秦歌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搞得秦歌赶忙冲着他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金三两、李司这才又转了回去,继续感悟去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契约 “嗯,你对着心经有兴趣,你跟我说啊!这玩意有什么好感悟的,哼,都是当年那个臭老道故弄玄虚,还搞了这个什么水幕来,让你们来感悟参详的,简直是故意折腾人啊!啧啧啧,如此想来,你们人还真是可怜啊!同类之间还要这么故意刁难,太不仗义了!”天禄开始在秦歌的脑海中唠唠叨叨个没完了。 秦歌此时为了不暴露出天禄,便也只好沉默不语,只能一味的听着天禄在她脑海中自言自语。 可是这个天禄,也不知道是憋了太久没和人交流了,还是天生就是这般的喜爱说话,竟然在秦歌的脑海中喋喋不休的一说就是老半天。 说来说去,还都只说了一件事,大概不过就是在疯狂的吐槽那个‘臭老道’,一会说那‘臭老道’太笨,肯定难成大道;一会说那‘臭老道’没安好心,故意如此折腾,非要弄个水幕来考验别人,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将那心经留给别人来的痛快;一会又说那‘臭老道’自己都没成大道,还牛哄哄的摆高人架子,还留什么心经给别人,简直是误人子弟…… 总之说来说去,竟是吐槽之言,毫无意义不说,还越说越跑题了。 秦歌恨不能大喊一句“闭嘴吧,大兄弟!” 这边,天禄在秦歌脑海中罗里吧嗦的东扯一下西扯一下,搞得秦歌根本无法安心观摩那水幕,更何谈感悟了。 而那边,其他四人却一个个的渐入佳境了,就连金三两、李司也都纷纷沉浸在其中了。 陈彬更是非同寻常,他此时虽在静坐感悟,而他的周身,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在药田中的突破刺激了陈彬的潜能,还是方才前一关的梦境,让他打开了心中的枷锁。 此时的陈彬,竟然隐隐的引动了那水幕似的,只见若有似无的点点水汽,隐约间向着陈彬飘来了不少,而陈彬的头顶,也似乎酝酿出了一小片水雾。 秦歌默默的看着陈彬头顶的那片水雾一点点的凝聚而成,而后越来越厚重,再后来,竟然还散溢出了点点灵光。 “陈师兄厚积薄发,看来此番大有收获了啊!”秦歌心中感慨,而后想到自己大约要入宝山而空手回了,心中更绝遗憾失落。 不过她倒也没有因此而怪罪天禄耽搁了她,这些所谓的机缘,在秦歌看来,不过是不可强求的外物,老话说的好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以秦歌心态还算不错,并不强求什么。 又过了片刻,李司的头顶,竟然也隐隐凝聚出了一团水雾,看样子,他也从这水幕中,有了收获了。 而这时,那自言自语的天禄忽然停下了唠叨,也不知是说累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秦歌暂时还不方便与它交流,只能先抓紧这个空档,集中精力也试着看看能不能从这水幕中感悟到一二。 秦歌深呼吸了十余下,而后心神聚拢来,这一刻,仿佛秦歌的耳停止了聆听,鼻停止了呼吸,口紧闭,眼盯着面前的水幕,不放过一起细节。 她看着水幕上的水静静的流淌着,无从而来,无从而去,也不留丝毫痕迹。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和这一片水幕了,这一刻彷如静止了。 秦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又很是无能为力。 她只能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 一转眼,五个时辰的期限就过去了一多半了,秦歌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就连那天禄又开始聒噪了,也没能将秦歌从这样的状态下拉扯出来。 忽然,秦歌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轻,她觉得自己轻的像是立马就能飞起来了。那感觉就像是在梦里梦到自己能飞翔一般。 秦歌忍不住,让自己顺着那感觉飞了起来,果然,她真的飞了起来。 可是她竟然是飞向了那一面水幕!秦歌抬手想要触摸那水幕之水,可入手所及之处,却不过是一片空气。秦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哪有半点水渍? 接着,秦歌整个人都飞进了水幕中。 没有预想的淋一头水,没有任何阻碍,秦歌竟然直接穿过了这水幕,进到了这水幕之后的空间。 这里是一片水蓝色的空间,一堆堆像是水晶一般的物质散布在四周,秦歌东瞅瞅西看看,却不敢随意触动任何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的,秦歌的身上猛的被什么拉扯了一下,而后,就见一只雪白的小兽从秦歌的身上飞了出来。 “哈哈哈!你爷爷的,这个‘臭老道’,竟然藏了这么多宝贝在这,哈哈哈!这下都是我的了!辛亏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一不小心错过了,可不得后悔死我了!”这雪白小兽正是天禄,它一落地,就望着这一堆堆的蓝色晶体口水直流。 “你说什么?这都是什么东西?你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人,秦歌便也没有了估计,开口问道。 “哎呀!糟糕!忘了还有个人在这里了!”这天禄疯疯癫癫的有些词不达意。 “算了,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哼!你听好了,本天禄大爷,方才一不小心,感觉到了这‘臭老道’竟然留下了些好东西,于是情急之下,便勉勉强强的跟你结了个契约,你以后就跟着本天禄大爷混了,你放心,本天禄大爷是不会亏待你的。所以刚刚你听到的,实际上是我心中所想。这种情况,正是缔结契约后的正常反应,这就叫通心。只是我现在还不习惯,所以没有切断与你的通心罢了。”天禄的声音传来,这一次的声音更为清晰一些,与刚刚那两次,确实有些不一样。 看来这传音之法与通心,还真是有些区别的。 听天禄这么一说,秦歌顿时觉得“完蛋了”。 这天禄,光是一个传音之法,就能唠叨的秦歌头都大了,这下缔结个什么鬼契约后,又多了一个通心,干脆连这天禄心里想什么,也都听的清清楚楚了,这往后,她还能有清净日子过吗? “不行,未经我允许,你就跟我缔结什么契约,这实在是太不尊重我的隐私和意愿了,我不同意,你赶紧把这个契约戒除了!”秦歌这可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事关重大,缔结契约,这一听就跟签订合同是个差不多的事,这样的事通常都要极为慎重才行,哪有这么随随便便的? 更何况,还是在一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缔结的什么契约,如此一来,这不知情的一方,既不知道这缔结契约后会有什么影响,又不知道这契约的其他相关,分明就是一个霸王契约么!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蓝晶灵 “什么?你,你,你……”听到秦歌的话,这天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秦歌。 片刻后,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气死我算了!我堂堂天禄,一代祥瑞,委身于你,更是放下身价,与你一个练气期的小渣渣缔结了契约,你也不打听打听,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而你,竟然几次三番的无视我,还这么嫌弃我,你简直太伤我心了!” 说着说着,这天禄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而它的眼中,竟然溢出了点点泪花,那小模样,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秦歌顿时尴尬了。怎么搞得像是她做了什么负心薄幸之事似的…… “哎,你说话就说话,不要这幅样子。你一个灵兽,怎么还哭上了。”秦歌是真的不太会哄人,更何况是要哄一只灵兽了,酝酿了半天,也不过如此一句了。 秦歌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立马如火上浇油一般,气的天禄恨不能两眼一翻背过去算了。 “好了好了,我们换个话题,你刚刚一下子说的太多,也太混乱,我听不大明白,现在,我们来理一理思路行吗?”天禄那哀怨的小眼神看的秦歌怪不是滋味的,于是干脆扯了别的话题来转移天禄的注意力。 天禄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明显反对,于是秦歌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口问道:“这个地方,就是你说的‘臭老道’留下东西的地方?” “哼!可不就是这里吗!”天禄还隐隐抽泣着。 “这些蓝色的水晶,就是你说的那个‘臭老道’留下的宝贝?”秦歌又问。 “没错,不过你不许打这些宝贝的主意!都是我的!是我的!”天禄这下可彻底不哭了,只一个劲,紧张的望着秦歌,生怕秦歌把这些蓝色水晶抢了去似的。 秦歌见它对着些蓝色水晶十分敏感,怕又刺激了它搞得交流宣告失败,于是赶忙又换了话题。 “你说你跟我缔结了契约?是怎么个缔结法啊?缔结的又是什么契约啊?有什么用呢?”秦歌其实更关心这契约的事。 “哼!这契约,说起来,可真是便宜你了!我跟你缔结的是灵魂契约,也就是你们修真者所说的本命灵兽契约,这个契约由缔约双方中任何一方主导都可以,不过这个灵魂契约却不是随便就能缔结成功的,越是高阶的人或兽来主导,成功缔结契约的几率就越大。而我可是伟大的天禄啊!我当然一次就能轻松缔结好契约了!”天禄说着说着,又要跑题了。 “咳咳咳,嗯。好的,伟大的天禄,那么请问缔结这灵魂契约,到底是有什么用呢?”秦歌适时的打断了天禄的话,把它往正题上拉。 “这个么,哼,还不是因为这个‘臭老道’!他竟然将这些蓝晶灵藏在了这么一个地方!非灵体不可入,非人类不可入!搞得我情急之下只好急急忙忙的跟你缔结了灵魂契约,然后才能跟着你进到了这里。”天禄越想越气,小爪子在地上呲啦啦呲啦啦的刨着地面,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愤。 “哦!这下我听懂了,原来,这个地方,你自己是进不来的啊!所以才跟我缔结了契约,然后跟着我才能进来对吗?那你这纯粹就是在利用我喽!”秦歌可算是整明白这天禄忽然跟她缔结契约的真正动机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捡了大便宜了!从此以后,就有本天禄做你的本命灵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怎么到你这就这么让我窝火呢?你也不看看自己,不过是个练气期的小渣渣罢了,大把大把的高阶修士求着我做他们的本命灵兽,我看都不看,如今便宜了你了,你倒好,就会伤我的心!”这天禄说着说着,又哭上了…… “还真是个玻璃心的“小宝宝”啊!”秦歌心中感叹。 “哼!我才不是小宝宝!本天禄大爷如今已经一千岁了!你一个毛丫头,说谁是小宝宝呢?”天禄炸毛了。 秦歌也炸毛了! 这货竟然能听到她心里的话?那个什么通心,莫非还是双向的? “呀!快快快!别磨蹭了,快帮我把这些蓝晶灵收走,时间不多了,这一折腾,五个时辰的期限就要到了!”天禄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催促起秦歌来。 “我收?那你干嘛?”秦歌问。 “我……哼,我看着!”天禄支支吾吾的。 秦歌立马看出这中间怕有什么问题,于是老生入定的慢悠悠的说:“我是不急的,没有了就没有了,反正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又是你要要,哼,你不说清楚,我才不帮你。” “你大爷的!你个大笨蛋!这蓝晶灵可是炼灵圣物啊!日后你修炼精神力的时候,有了它,可是事半功倍啊!你个笨蛋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气死我了!我要不是自己拿不到,我何必求你帮忙!气死我了!天杀的‘臭老道’这是处处防备着我们这些灵兽啊!这蓝晶灵上,都下了这么多避兽符阵啊!我只要一动这蓝晶灵,立马就会触发避兽符阵,那这些蓝晶灵,立马就会被阵法搅的灰飞烟灭了啊!”天禄眼看时间不多了,不敢再拖延了,气急败坏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秦歌当即也不啰嗦了,乾门直接飞了出来,哗啦啦的将这一方空间里的所有蓝晶灵一卷而空。 “哈哈哈!行啊你!我都忘了你还有这么一个宝贝了!哈哈哈!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天禄一见秦歌顷刻间就将所有的蓝晶灵全部装入了乾门,顿时转忧为喜,乐的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来。 不得不说,这天禄一笑的时候,真是萌的不要不要的啊! “好了,接下来,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了!这些蓝晶灵,是我的,不是你的!明白了吗?”秦歌眼尾一挑,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啊!”天禄立马傻眼了。 “你,你,你!不对,咱俩是缔结了契约的吗!哈哈,你的就是我的,一样,一样啊!哈哈哈!有了这灵魂契约,你的储物空间我还不是随意进出?一样一样!哈哈哈!”说着,这天禄就超秦歌飞速扑来。 这是要立马冲进乾门看一下了。 然而,这天禄竟然被乾门给弹了出去,那雪白的身子团成了一个白色的大肉团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才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我为什么进不去啊!”天禄一咕噜爬起来了,傻眼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陈彬突破 秦歌原本前一秒还在担心她放在乾门里的那一干收藏会被这天禄祸祸了,没想到,下一秒,这危险警报就自己解除了。 她可不关心这天禄为什么进不了乾门空间,她此刻只想着继续问一问刚刚没问完的问题,于是秦歌笑着对天禄道:“乖!我们继续我问你答,你回答的好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进不去。” “好!你问!”天禄一咬牙,答应了。 “嗯,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能进来这水幕之后的这片空间?我不是在参悟水幕吗?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我能进来这里似的,你是为什么如此肯定呢?”秦歌紧紧盯着天禄,生怕它耍滑头。 哪知这天禄却一反常态,对于秦歌提出的这几个问题,竟然十分慷慨大方的有问必答了起来。 “我还当你要问什么呢……我说,你不知道你自己从哪里来的吗?你不知道你是天外来魂吗?你是异魂啊异魂!异魂的灵魂力、也就是精神力、也就是神识,那可是堪比元婴道君的啊!这里便是那‘臭老道’设下的灵魂结界,这个灵魂结界只有灵魂之力足够强横的人,才能够凝聚出灵体从而进入其中啊!如今在这个登山大阵里的这些人,都是些练气期的渣渣,这些渣渣们的精神力,只怕风一吹就能散落天涯了,哪里有人能进的来?唯独除了你这个异魂!我敢打包票,除了你,就绝对没有别人能进来了!”天禄信誓旦旦,十分笃定的样子。 秦歌闻言沉思了起来:“原来自己这重生了一会,也不是全无半点好处的啊!两世为人,灵魂之力的强大,竟然能比肩元婴道君们的灵魂之力了吗?还真是意外啊!”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咱们快出去吧!这里的东西已经到手了,留在这也无他用了,而你这灵魂之力虽然强大,却也不敢让灵体离开本体太久,否则就会有危险了。快出去快出去吧!”天禄嚷嚷着,打断了秦歌的思绪。 秦歌闻言,便往外退了出去,而就在这时,忽然,从这空间的深处,猛地飞窜出一道暗淡的流光,直奔秦歌而来。 秦歌只觉后劲忽然一阵刺痛,而后,脑海中就多了一些东西,竟然就是心经的原文! 秦歌虽兴奋欣喜,却也不敢耽搁,赶忙离开了这里。 穿透水幕而过后,秦歌还来不及看清外面的情况,就被一阵强大的吸力拉扯着,落到了地面上,而后一股重力猛地席卷了秦歌,冲击的秦歌一阵眩晕。 片刻之后,秦歌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了。 秦歌睁眼,便看到了金三两他们几人,仍然在原地盘坐着,而自己也一样,连衣角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过。 秦歌这才确定,刚刚那一番际遇,真的是她的灵体离开了本体后所经历的。 “还真是离奇的很啊!”秦歌心中感叹。 五个时辰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此时陈彬头顶的水雾已经化作了一片水镜,丝丝缕缕的蔚蓝水汽从这水镜上直射而出,落在了陈彬的头顶上。 李司那里,也与陈彬相差无几。 可金三两和郑林这,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动静,显然他们两人没能感悟到什么。 秦歌已经在那水幕之后的空间中得到了心经的原本,此时便留下了时间,让她得空可以多多准备一下,于是秦歌默默运转起灵力,吐纳巩固了起来。 下一关大约就是一场硬仗了,她要做好准备才行。 就在这时,陈彬那里又有了异动,一股惊人的气势猛地从陈彬身上爆发开来,陈彬身上的灵力波动突然开始不断的攀升了起来,这陈彬,竟然又要突破了啊! 不过感悟了一下这水幕上的东西,竟然就能使得陈彬再一次突破了,由此可见,当年陈彬的天资是如何的卓绝了,而此时他冲破了枷锁,厚积薄发,迅速的就把当年因为根基受损而耽搁的那些给一点点补齐了回来了。 若不是此时他的根基已经永远的损伤了,绝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了,还不知道他又会是如何的妖孽了。 想到这,秦歌不免倍感惋惜。 陈彬突然突破进阶的动静太大,以至于没有感悟到什么的金三两和郑磊,只好停下了感悟。他们二人望着陈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尤其是金三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遭秋季试炼,竟然让陈彬打碎了心中的桎梏,从而重新获得了修炼的可能,更甚至让陈彬一再的获得了突破。 此次秋季试炼,陈彬实际上是金三两花重金请来做保镖和向导的,哪想到陈彬跟着他们这些练气六、七层的人,组成了这么一个实力根本不够看的小队伍,然而竟然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收益。说真的,金三两一边替陈彬高兴,一边也十分自豪,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说他们这个队伍,这一次大约是受到了天眷了。 陈彬的突破并没有持续很久时间,大约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陈彬身上的灵力波动就稳定了下来,而陈彬并没有立马停下来,他这次突破,是伴随着对水幕的感悟一起进行的。所以虽然突破结束了,可感悟还在继续。 从水幕上分出,在他头顶凝聚成的那片水镜,仍然有水汽灵关照射而出,落与陈彬的头顶,关于心经的传承,还在继续,陈彬聚精会神,心无旁骛的继续接受着这份传承。 而这时,忽然的,一股传送之力落了下来,首先便落在了正在一边旁观陈彬和李司感悟的金三两身上。 “啊!哎呀呀,怎么忽然就开始传送了?这,一点准备都没有啊!”金三两的话刚说完,传送之力就将他传送走了。 “这是,个体传送开启了!”郑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而后便静静的等待着传送之力的降临了。 下一关,便是一场硬仗了,能不能最后登顶,就看这最后一关了。这一次,没有队友,没有互相帮助,只能靠自己了。拳头硬一点,放才能笑到最后。 秦歌也站了起来,她微微活动着四肢,为就下来的比斗而热身。 “喂,你想跟谁打一架?”脑海中,天禄的声音响起,充满了狡黠的味道。 “怎么,你还能帮我选到我想要的对手?”此时他们已经缔结了灵魂契约,便无需秦歌说话,只用通过那通心之技,便能达到与天禄的沟通了。 “可不是吗!这又有何难?这个登山大阵,实际上我早摸透了,那些技巧枢纽,我早就溜达去看过了,你胆管提出要求,本天禄大爷,定当如你所愿。”天禄的话不似作假,于是秦歌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最后一关 “哎!我说,你快一点决定啊!时间可不多了,很快就要轮到你传送了!”天禄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我决定了,恩怨终要了却,你就把那秦可儿或者她的那几个帮手中的任意一个弄给我吧!”秦歌思付片刻,做出了决定。 那马阳、李欢简直欺人太甚,早晚要与他们做个了断,不如就利用一下眼下这个机会好了! 这时,传送之力再次降临,这一次,郑磊被传送走了。 “恩,好的,你说的什么秦可儿,我可不知道这个人,也没看到,另外的人么,倒是有一个,恨你的不得了啊!做个梦都是在追杀你哦!啧啧啧,你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了啊!”天禄一边说着,一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冲入了虚无中。 陈彬和李司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感悟着那水幕之上的传承,没有发现天禄。 片刻之后,天禄又悄悄折返了回来。 “好了,搞定了!是一个叫马阳的,你做好准备啊!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啊!这个马阳可是练气十一层,你如今比人家还低了一个境界,所以对你而言,可是很有些难度的啊!不过么,咱们既然如今已经缔结了灵魂契约,那本天禄大爷自然也不会看着你挨打不管你的,所以,放心吧,本天禄大爷会适当的出手帮帮你的!”天禄话毕,便不在如以往那般啰嗦了。秦歌一会就要与那马阳对上了,天禄这也是留时间给秦歌做最后的准备来着。 秦歌还在等待着自己的传送开启,而另一边,他们这个五人小队中,第一个被传送走的金三两,此时已经与他的对手相遇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巧,金三两所遇到的,正是皇朝子弟,而且还是金三两认识的人:浏王修齐! 两人一见面,先是各自一愣,然后就不约而同的拱手寒暄了起来。 “哎呀呀!竟然是三两啊!还真是没想到,在这里把你给遇到了啊!看来咱们缘分果然不浅啊!”浏王抢先了半步开口。 “哈哈哈!浏王殿下,许久不见,小侄甚是想念啊!”金三两打着哈哈。 “唉!你呀,今天遇到了,我可要好好说说你,明明我家皇兄与你父亲都有了意向,而我们安南公主又是天姿国色,且与修真一途上也是前途大好,让你们共结连理,本身好事一桩,可你看看你,唉,竟然还逃跑了。你这不是让安南颜面扫地了吗!唉,咱们可差点就成了真正的叔侄了啊!”浏王一脸的遗憾之色。 金三两却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皇家纷争由来已久,中间总有些说不得的东西,别的不说,这浏王首先就是绝不想看到安南与金三两顺利联姻的。 所以浏王这番话,金三两听听也就算啦。 “承蒙浏王抬爱,承蒙浏王抬爱啊!”金三两避而不答。 “两个时辰内,分出胜负,否则,双方皆算为弃权!”忽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啊!这还有时间限制?”金三两一愣。 “哎,如此一来,三两,咱们就好好切磋一把吧!来,咱们不留余力的公平一站吧!”浏王说话间,便架好了势。 金三两点点头,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祭出了他的那把金算盘。 浏王也霎时间祭出了他的法器,那是一把黑色玄铁小剑,虽乍一看样貌平平,可实际上,其上却隐隐蕴含着阵阵煞气,绝对不容小视。 浏王抢先发起了攻击,黑色玄铁小剑飞射而出,直取金三两而去,金三两早有防备,当即隔空波动算盘上的算珠,一阵华光略过,数道金芒便迸射而出,迎向了那黑色玄铁小剑。 气泡结界内,李司终于结束了他的感悟,头顶的水镜化作了点点光影尽数没入了李司的头顶,而那边,陈彬也早已完成了感悟,此时正静待这传送之力的降临。 “陈师兄,你可有想要遇到的对手?”秦歌心中念头一动,开口问陈彬。 这天禄既然有这手段,那完全就可以好好利用一二啊! 听得秦歌的问话,陈彬一愣,却还是想也没想的就直接脱口而出道:“自然有,若有可能,我只希望遇到沈月如那个贱人,害我至此,我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秦歌一听,心中立马对天禄说到:“喂,英明神武的天禄,你能不能动动手,帮他和那个沈月如在下一关相遇啊!” 那知天禄高深莫测的嘿嘿一笑,而后道:“嘿嘿,哪里需要你提醒我,本天禄大爷,那可是非常痛恨那种女人的!她的梦我可是一点也吃不下去。至于这个陈彬么,也却是很值得本天禄大爷帮他一帮的,所以即便是你不说,我也早就做了手脚了,你就等着瞧吧!” 而后,秦歌便继续默默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下一关与她而言,必定是一场苦战。境界上比人家低了一个等级,又毁了法器,自己的优势不过就是近战经验丰富,并且灵魂之力强大这两个了,而其中灵魂之力强大这一点,秦歌自己都还不确定要怎么运用这巨大的优势,所以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近战经验丰富这一点了。 至于天禄,秦歌才没有把它算在自己的战斗优势中。 靠人不如靠自己,灵兽也是一样的。 又过了片刻,传送之力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秦歌、陈彬、李司三人,竟然一同被传送走了。 顷刻间,秦歌就来到了一处黄色的结界内,这片结界里空间并不多大,约莫就是一个篮球场的大小罢了。 秦歌毫不耽搁,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就是近战,所以她准备在马阳被传送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将他拉入近战中,然后好好控制住节奏,让马阳无法使用出法器,如此一来,秦歌便也是有几分胜的了。 做好准备后,秦歌便仔细留意着这方结界内的波动,所以当那传送之力刚一出现时,秦歌便飞速的冲了过去。 蟹型拳横击而出,更有灵力附着于拳上,时机刚刚好,马阳的身影刚一落定,秦歌的拳头就到了他的近前。 马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秦歌一击轰在了腰侧,顿时,马阳就横飞了出去。 秦歌立马一个冲刺跟上,灵力凝聚在右腿之上,一击横扫,强大的灵力甚至隐隐被带出了一道灵力之刃。 这道灵力之刃狠狠的落到了马阳的腹部,瞬间渗透进他的体内,而后在他的体内涌起风暴,搅乱了他体内的灵力流动。 马阳顿时‘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战马阳 然而这还不算完,秦歌那聚满灵力的右腿,此时也落了下来,狠狠的踢在了马阳的腰侧,马阳整个人从地面腾起,又一次被秦歌击飞了出去。 这一连串的攻击,不过在顷刻间就完成了,秦歌抢得先机,打了马阳一个措手不及,在他还没任何还手之前,先将他打的发懵了。 可马阳到底是练气十一的后天境界强者,这些年在这一境界上打磨的时间也不短了,所以即便一开始便落了下风,可马阳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调整了状态。 当他再一次被击飞时,他直接就祭出了那对金环法器。 金环分左右并行,划出两道弧线,向着秦歌疾驰而来。秦歌腾空一个旋身避闪,躲开了这一击攻击。 马阳于是抓住空挡,堪堪站了起来。 马阳他虽是练气十一层的后天境修士,可他毕竟不过是练气期罢了,筋骨之力并不比寻常凡人强悍多少,所以秦歌那一套攻击落在他的腰腹上,确实让他受了很重的伤,甚至大大影响了他的反应力从而影响了他的战斗力。 秦歌深知自己唯一最显著的优势就是近战,更知道一旦被马阳从近战中逃脱的话,自己就难办了。所以秦歌全面爆发了出来,将自己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每一丝感知都调到了最强状态,而后不等马阳做出第二次攻击,秦歌便紧贴地面,快速游走上前,一套缠蛇游龙搬的拳法利落的攻向了马阳的几处要害。 马阳虽看不懂秦歌的套路,却也知道这必然是秦歌的看家本领了,于是马阳也不敢托大,急急忙忙召回一双金环,化作两层气罩,将秦歌的攻击隔绝了开去。 这就无意中打断了秦歌的近身攻击,秦歌眼瞅着计划落空,心中难免焦急,却忽然灵光一闪,心中通心之法迅速跟天禄取得了联系:“天禄,能不能打破他的这些个防御?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人的命留在这!” “嘿,好说好说,一百块蓝晶灵给我,本天禄大爷分分钟帮你弄死他!”天禄优哉游哉的说到。 “还真是个会瞅准时机敲竹杠的!”秦歌心中狠狠说道。 “喂!敲你竹杠又怎么了!那蓝晶灵原本就是我的!是我的!是你强取豪夺!哼!不要惹我,小心本天禄大爷一不高兴,就不帮你了啊!”天禄咬牙切齿,那蓝晶灵的账,到现在还没时间跟秦歌掰扯清楚,而去秦歌还没告诉它为什么他们已经缔结了灵魂契约,它却还是进不了秦歌的空间法器中。 所以天禄也不敢把事做的太绝,它也怕最后秦歌一块蓝晶灵都不给它,那它到时候蓝晶灵没得到,还把自己搭进去做了秦歌的本命契约灵兽,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十块!答应就赶快,不答应就闭嘴!”马阳靠着那对金环的防御,接连荡开了秦歌的攻击,逼的秦歌发起狠来了。 “成交!”天禄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很不错的,见好就收。 话毕,就见一层白雾从秦歌体内散溢而出,而后凝聚成一朵朵云雾,飞扑向马阳。马阳心中警铃大作,这云雾他太熟悉了,这分明是此前第三关的时候,那莫名的云雾啊!被这云雾淹没后,他们所有人都瞬间失去了知觉,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那一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熟悉的云雾再次出现,马阳顿时瞳孔大睁,口中惊颤的喝道:“第三关,难道是你!” 云雾迅速淹没了他,马阳的话也被淹没在了层层云雾之中,一个硕大的白色茧子伫立在秦歌面前。 “看,十块蓝晶灵,给我!本天禄大爷概不赊账!”天禄傲娇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急迫之感。 “给你!”秦歌心意一动,十块蓝晶灵立马出现在秦歌掌心之中。 天禄见状,立马飞扑而出,秦歌只觉得眼前一花,掌心的十块蓝晶灵便消失不见了。蓝晶灵到手后,天禄丝毫不做逗留,折身就回到了秦歌身上,来去匆匆,挥挥小爪子,不留半点痕迹。 跟这个债主结算清楚后,秦歌便走到了茧子边上,是时候跟这茧子中的人做个了断了。 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着秦歌不放,对秦歌的杀机明显的很,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于是秦歌没有丝毫犹豫,运起全部灵力,凝聚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火线,而后秦歌用通心之法让天禄将这大茧子上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秦歌迅速将这些火线通过那个缺口,刺入了这雪白色的大茧子中。 只听一阵低闷的哀嚎传出,而后,这个大茧子渐渐开始升温,秦歌收回了手,静静的看着这大茧子随着温度的升高一点点的生腾出浓烈的黑色烟雾来。 哀嚎之声渐渐消失,烟雾也渐渐没有了,秦歌再次靠近这大茧子,略略查看一下确定里面已经没有了生息后,秦歌才对天禄说:“好了,打开吧!” 这大茧子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竟然没有被火烧毁。 团团云雾散去,大茧子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地的骨灰和几样物品。 一只乾坤袋,一对金环法器,还有一个玉盘。 秦歌一挥手,扬起一阵风,将这一摊骨灰吹了个干净,而后捡起了那一堆东西。 马阳已死,这些东西现在是她的了。 此前失去了弯刀法器,正缺装备,这下可就暂时补上这个缺口了。 秦歌这次可不会再搞错了,她逼出一滴精血滴在那对金环上后,又用精神力控制着这滴血寻找到了这对金环的枢纽,而后将这滴血烙印在了金环的枢纽之中。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忽然之间,一种联系感点点形成了,这是此前秦歌从不曾体验过的。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滴血认主啊!”秦歌心中感叹。 “哼,你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怎么跟你这样的人缔结契约了?”天禄听到了秦歌的心声,忍不住嘲笑秦歌了一番。 秦歌也不理它。刚刚滴血认主完成后,这金环的具体信息也随之涌入了秦歌的脑海中,此时秦歌正忙着研究这些信息,好尽快掌握这对金环的具体操作使用方法。 “鸳鸯对金环,攻防一体型法器,鸳环主攻,鸯环主守……”这对金环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名字,而秦歌在看过了这金环的基本信息后,才更是暗自庆幸。 辛亏这一次对阵前,她早早就决定好了克敌制胜的方案,近身战术抢得先机,带动了整个对战的节奏,打了这马阳一个措手不及。若非如此,这一次,栽的可能就要是她秦歌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法器 不过除了这战术制定落实到位外,这天禄对秦歌的帮助可也是至关重要的了,天禄那用云雾困住对手的手段,可是真的太霸道了,这以后有这个家伙在一边从旁协助,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大助力! 秦歌心里正想着,就听天禄嚷嚷了起来:“喂!这下知道本天禄大爷的厉害了吧!哼哼,要是没有我,刚刚那个人,只怕你要撕磨好一阵子才能把他拿下呢!虽然你一上去就将他打了个半废,可那人好歹比你高一级,而去人家还有法器,可不像你,赤手空拳的,简直穷的不忍直视了。不过话说回来啊,我帮你是帮你,可你也别太抱期望了,这个手段,我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结界中有阵法帮我,我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施展,一旦脱离了这个登山大阵,单靠我自的话,我……咳咳……可就不一定了啊!” 天禄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近就几乎如同蚊蝇一般,可秦歌还是听清了它后头的那些话。 “这么说来,你一出这结界后,莫非就会被削弱?”秦歌问道。 “哼!可不是吗!都是那个‘臭老道’干的好事,骗我到了这里,害的我无梦可吃,堪堪饿了这么多年,以至于实力一直都没有增长,停步不前了很久了。”天禄满是怨念,可见却是被压迫的不轻。 这一开了话头,就不得了了,天禄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吐槽了起来,秦歌扶额摇头,便不去管它了。 原本秦歌以为此时他们已经结束了战斗,那按理说就应该将她这个获胜方传送上山顶才对,可谁知等了这些时候,却还是不见传送开启。 “如此看来,这一关大约也是要等时间到了才会同一进行传送了吧!”秦歌猜。 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练一练对这鸳鸯对金环的实际操作好了。于是秦歌心念一动,灵力涌入鸳鸯环中,这鸳鸯对金环便从秦歌手中飞腾而去,围着秦歌盘旋了起来。 鸳鸯对金环,鸳环主攻,鸯环主守,但不是说这鸳环便不能防御这鸯环便不能攻击,而是相对更倾向于不同的方向。 秦歌第一次实际操控这鸳鸯对金环,还处于半摸索状态,不过好在之前看到过这马阳使用它,所以此时秦歌便有样学样的将鸳环飞击而出,将鸯环召至近前,攻守得益,有模有样。 秦歌这一练,就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简单的一些‘抛、砸、套、追’等动作,都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于是秦歌就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件法器之上。 这是一个玉盘,如果秦歌没记错的话,此前这马阳曾经祭出这方玉盘,其上一个小童手持鸟笼,兜头就朝秦歌罩了过去,辛亏秦歌避闪的及时,才没有被那鸟笼拘住。 如今这法器到了秦歌手中,秦歌可是要好好研究研究了,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可以困住对手的法器,若是运用得当的话,这件法器的效果,很可能就能抵得上天禄所用的那团团云雾了。如此一来,往后就算出了这结界,秦歌也能如方才对阵马阳那般,困住对手而后斩杀对手,这可是大大有益于战斗的啊! 想到这,秦歌迫不及待的将这玉盘滴血认主了,精血在秦歌的引导下附着在玉盘的枢纽上,形成了烙印,滴血认主完成,一段信息立马涌入了秦歌的脑海中:笼琳玉盘,凡级下品,辅助型法器,可将对手困与笼中,焚与盘上…… 嚯,好家伙,这下可省事了,困人和烧人一次解决了,都不需要秦歌亲自点火了。而且让秦歌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件笼琳玉盘竟然还是见凡级下品的法器,这可是真正的有品级的法器了啊!真是抢到宝了。 秦歌又添战力,只能不心喜,于是当即又按着那段信息的内容,简单的练了练这笼琳玉盘的实际操控。 灵力一动涌入这笼琳玉盘之中,玉盘飞起,其上小童手持鸟笼飞腾而起,而后小童手一抛,鸟笼罩飞驰而出点点放大罩向地面,拘起了一捧虚无。 小童手又一招,鸟笼缩小飞回,重新落回小童手中,而后小童领着鸟笼重回玉盘之上。 灵力又一动,笼琳玉盘中顿时升腾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灼烤着空空荡荡的鸟笼。即便是秦歌是这笼琳玉盘的操控者,也还是能感觉到那幽蓝色的火焰机具危险,若是不小心沾染上丝毫,只怕顿时就能烧的练骨灰渣渣都没有了。 秦歌赶紧按照那段信息的内容操作,将这火焰熄灭掉,而后收起了这笼琳玉盘。 此时在想想,不由的更后怕了,若当时马阳祭出的不是那鸳鸯对金环,而是这笼琳玉盘,又或者马阳用着玉盘中的火焰来对付她,那只怕此时被烧死的就是自己了。 万幸,马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能施展开实力,便被秦歌杀死了。 连着练了两件法器的实操,秦歌的灵力消耗的不小,于是赶紧摸出一粒丹药来吞下,补充用掉的灵力。 这一关过后,便登顶了,只怕留下的都是最强者,秦歌虽不预备与人争抢那什么重宝,却也是要留充足的精力灵力以求自保的。 调息了片刻后,时间也差不多了,秦歌便停了下来,集中注意力,静静等待着传送再次开启。 适才她靠出其不意突袭马阳抢占了先机,于是赢得了这场胜利,那么就保不齐会有人也如她这样计划,登顶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从现在起就必须保持警惕才行。 秦歌这边是速战速决的就结束了这一关的争斗,而她的同伴们,就不如她来的雷厉风行了。 金三两对上的,乃是皇朝的浏王修齐,这修齐实力并不强,不过练气七层境界罢了,如今金三两在药园中得以突破,已经是练气八层之境界,从境界上就优于修齐一筹。 可修齐毕竟是皇朝浏王,手中法宝不少,符箓丹药也不缺,加上修齐实战经验丰富,又是个老谋深算的主,所以在与金三两对阵时,他手段层出不穷,更是善于运用那些诡谲的计谋,金三两毕竟年少气盛,虽然平日里油滑了些,可当他真正与人对阵时,却又没有了那油滑的劲头,反而颇有些勇武之姿。 于是在这浏王修齐面前,便有些像是老油条大战毛头愣小子的意思了。 金三两打得一手好算盘,金色小算盘翻飞之间不断释放出攻击,浏王法宝众多,以数量弥补了实际实力上的落差,将周身护了个严密不说,还时不时的能发起反攻,且看上去还任然留有余力。这一战便这样僵持到了现在。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对阵 可这一关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眼瞅着时间点点耗尽,他们二人却还是难分出高下,一时间,金三两渐渐就开始有些急躁了。 浏王眼看金三两犯了急躁,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眯了眯,老江湖如他,已经预期到金三两要不了多久就该露出破绽了,只要他抓住这个机会,那必定可以一击制胜,夺得这一关的胜利。 果不其然,两人又打了一会后,金三两的算盘忽然微微的往下一坠,惊得金三两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将那金色小算盘抓在了手中,而后金三两的额前隐隐冒起层层冷汗。 看这样子,竟然像是灵力忽然郁结,乱了攻击节奏了。 浏王隐忍多时,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于是他体内灵力猛地全面爆发开来,三件闪烁着流光的法器猛地从他身后飞出,分上中下三路袭向金三两的头、胸和小腹。 这三件法器在方才的对阵中,浏王一直不曾动用,此时忽然使出,便是为了打金三两个措手不及。 果然,金三两顷刻间便神色大变,他猛地甩出一把铜芯扣,瞬间变化作层层防御网,拦在了面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此时体内灵力发生了暴动,所以才不能精准的控制着铜芯扣的落点,以至于这层层的防御网,竟然投放的毫无章法。 不过万幸的是,这三件攻击而来的法器,却还是被这乱七八糟的防御网给拦住了。 然而,浏王蛰伏许久,所使出的必杀一击哪里会是如此简单就能化解开的。那三件法器虽被拦截住,可没想到的是,这三件法器在被拦下的瞬间,竟然齐齐炸开,化作了团团氤氲水汽,而后毫不费力的就穿过了那些防御网,继续向着金三两而来。 金三两见状,竟然不在如向前那般慌乱,面上神色忽然一动,更是露出了狡黠的一笑,而后大呵一声:“哈哈哈!浏王殿下终于舍得将你这宝贵的跃龙涎气拿出来一用了啊!” 与此同时,金三两右手一招,一件纱衣凭空出现,兜头就罩再了金三两的身上,那三团氤氲水汽随机便飘飘然落向金三两,眼见这三团氤氲水汽中忽然爆发出毁灭性的巨大灵力波动,金三两却毫不畏惧,身影动也不动毫不避闪,任由那三团氤氲水汽落在了身上。 让人所料不及的是,那三团看似十分危险的氤氲水汽,落到金三两身上后却连个响动也没有发出,就这么泥牛入海一样无影无踪了。 披着这层纱衣,金三两双手交错,快速打出一套繁复的手印。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看似毫无章法的防御网,竟然飞速移动了起来,而后竟然荡起了一整白烟,将浏王修齐淹没在了其中。 金三两站在这片白烟之外,朗声对白烟之中的浏王说道:“浏王殿下,此乃烽火狼烟阵,此阵共计七七四十九种变化,虽不比那些闻名遐迩的杀生大阵来的威力无穷,却也颇有些威力的,其棘手程度可是不低,三两便以此阵再请浏王殿下赐教了!” 金三两话闭,便眯着眼,笑盈盈的盘坐在地,开始调息了起来,他对这烽火狼烟阵可是非常有把握的。 浏王不过练气七层罢了,就算他法宝再多,也绝不可能从这烽火狼烟阵中破阵而出。 而被困与烽火狼烟阵中的浏王,此时心中可是将金三两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遍了。想他浏王多年来与朝堂之上在阴谋阳谋里摸爬滚打,耍起手段伎俩来,那可是游刃有余的,哪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阴沟沟里翻了船,被一个小辈步步为营,引入了局中。还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啊! 浏王此时在想来,刚刚那金三两灵力暴乱的一幕,分明就是他演给自己看的一出戏啊!正是有了这一出戏,才引的浏王压下了重要赌注,将那最重要的杀手锏跃龙涎气使了出来。越是想清了自己是如何步步落入了这金家小儿的陷阱的,浏王就越是悔恨的肠子都要青了。 “哎,本王还是情敌了啊!如今的年轻人,可不容小觑喽!”浏王心中暗自悔恨感叹。 由于浏王被困烽火狼烟阵中,所以这一从对局,便是金三两胜出了,只待一会传送降临时,他便会随着传送直达山顶了。 说起来,秦歌他们这一行五人中,其他的四人多少也沾了点秦歌的光,那天禄动手帮秦歌幕后操作时,也顺便帮他们四人选了适当的对手。 所以金三两、李司、郑磊遇到的对手,实力境界上,都要比他们低,他们三人基本也没费太多力气,便取得了绝对的胜利。 而陈彬却是如愿以偿的遇到了那个让他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的女人——沈月如。 当传送之力散去的瞬间,陈彬几乎是心有所感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沈月如的身影,甚至还不等传送之力彻底散去,陈彬就已经抽出了他的法器芒鞭,一鞭子挥向了沈月如。 沈月如刚被传送而来,脚都还没站稳,就见一条芒鞭扑面而来,其上充斥着浓厚的杀气,沈月如虽赶紧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可反应速度说到底还是慢了半拍,于是这一鞭子,就‘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沈月如的左脸颊上。 沈月如的左脸,顿时就炸开了一道又深又宽的血口子,殷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将沈月如胸前都染红了大半。 “啊!”沈月如后知后觉的一声惨叫,脸上伤口的撕裂痛感让沈月如连呼吸都困难了,如此伤势,只怕就算用了灵丹妙药,也很难恢复到光滑无痕的样子了,这一下,只怕就要落下永久性的疤痕了,想到这个,沈月如更是抓狂的大叫了起来。 “陈彬!”沈月如慌乱间看清了对面所站之人的样子。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身形,可那气势、那神情,这还是那个曾经的人吗? 陈彬冷眼看着沈月如,毫不遮掩眼中那森冷的杀机,更是全面张开了浑身的气势,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一手拎着那条芒鞭,没说一句话,没动一丝一毫,可却让沈月如毛骨悚然,仿佛遇到了十殿阎罗前来向她索命。 “我要杀了你!”强烈的惊惧之感让沈月如的情绪濒临崩溃,终于,沈月如凄惨大叫了一声,而后祭出了那方黄色手帕,就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向着陈彬冲了过来。 陈彬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冲向自己的这个女人。 她的脸上,一道血口子狰狞而丑陋,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发髻也散乱了,她叫嚣着向他冲来,正如他所愿。 于是陈彬冷冷一笑,望着冲来的沈月如轻轻说了一句:“好巧,我也正想杀了你。”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旧怨终了 沈月如的这件黄色方帕法器,陈彬可是不陌生,这还是当年他亲自为她寻来的。 所以当这方帕飞速横切而来时,陈彬丝毫没有大意,他手中芒鞭一抖,鞭子就狠狠的抽在了这方帕之上。黄色方帕顿时被抽的向地面一坠。 沈月如立马运转灵力,这才止住了方帕的下落之势。 “你!你竟然突破了?”这时,沈月如才发现,陈彬身上轰然爆发开的灵力波动,已经不再是练气八层的灵力波动了。 “哼,托你的福,我总算突破了!今日便与你了却此生恩怨情仇!”陈彬眉峰一立,手腕翻转间就一连挥出了十数鞭。 芒鞭带着凌厉之气飞奔向沈月如的周身要害,沈月如知道这招攻击厉害,不敢大意,她连忙召回那方黄色方帕。 沈月如手中连连掐诀,方帕瞬间涨大了百倍,沈月如翻手一牵,这变得如被子般大小的方帕便迅速包裹在了秦歌的身上,形成了一层防御。 那芒鞭落到这层防御之上,便听见一连串的“铛铛”之声。 这一方黄帕,明明柔韧轻软,却不想此时却坚硬如铁,更隐隐泛着金属才有的光泽质感。 陈彬早料到她会如此防守,于是手腕在一转,芒鞭层层而上,化作一条长绳,将沈月如层层缠绕,而后陈彬猛然发力,一股强悍的灵力便顺着芒鞭奔涌而去,化作层层灵力暴击,轰向被芒鞭缠绕住而一时难以动弹的沈月如。 沈月如感知危险临近,避无可避,一咬牙,逼出一口精血,附着于黄帕之上,黄帕陡然间向外膨胀开来,硬生生的撑出了一寸许的空隙来,沈月如毫不犹豫,飞身一跃,从中跳脱而出。 就在她跃出这层层包裹的一瞬间,一连串的金铁轰鸣之声便炸响开来,更带出了层层气浪,沈月如不过刚刚脱离攻击范围,却没能躲过这气浪余波,‘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来。 “陈彬!是你逼我的!”沈月如先是被陈彬毁了容,此刻又被陈彬打伤,两人之间本就有不可调和的仇怨,于是更逼得沈月如,要拿出搏命之姿了。 “哼!我逼你?贱人,当初你做的好事,害我根基半废,沦为笑柄,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所念所求唯取你命尔!你阻我仙途,污我名誉,废我根基,今日,苍天有眼,给了我机会,我陈彬若不将你千刀万剐,便难解我心头之恨!”陈彬牙咬切齿的说道,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带着些许战栗,足见其郁结深厚,如今终得机会,即将如火山爆发一般,汹涌而出。 陈彬话毕,双眼恨意更浓,更是渐渐染上了一片赤红,他一跺脚,激荡出的冲力带着他整个人腾空而起,与此同时,陈彬手中结印,芒鞭随之层层飞起,盘旋与半空中,渐渐化作一条头角峥嵘的蛟蛇模样。 陈彬滞空一个后跃,这蛟蛇便随着陈彬的动作而动,在空中猛地翻腾而起。 “去!”陈彬大呵一声,这蛟蛇便‘嗷’的一声咆哮,凝聚出一圈巨大的灵力虚体,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两道森白的獠牙,狠狠的向着沈月如咬了下去。 沈月如抬手召回那刚刚被芒鞭攻击炸的落下了许多破败痕迹的黄色方帕子,向其中注入了大量的灵力,而后也没有丝毫花哨的招式变换,就直接将这方黄帕,扔向了那蛟蛇。 蛟蛇大口一口就将这黄帕咬成了两半。 沈月如见状,轻呵一声“爆”,便见两团磅礴的灵力风暴在蛟蛇的大口中轰然炸响。 蛟蛇的脑袋顿时被炸成了一片粉剂。 “陈彬,当日你送我这方黄帕,今日你我一战,将其毁之,从现在起,再无旧情,只剩仇恨,来吧,看看最后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沈月如命丧黄泉!”沈月如一边说着话,一边一把扯下那染满了血的外袍。 “白羽剑,给我斩!”沈月如忽然一声大呵。 而后就见一把巨大的白色古剑,从沈月如的身后忽然飞出,一亮相,便散出千万剑雨,飞射向陈彬而去。 陈彬赶忙双手交十于胸前,那被炸碎了脑袋的蛟蛇残躯,便飞驰而来,盘与陈彬面前,化作了一面巨大的盾墙,替陈彬抵挡住了这一片剑雨。 “哼!”沈月如见攻击被挡,冷哼一声,手中动作一换。于是这巨剑便飞出数道残影,从四面八方落下,将陈彬困在了其中。 “给我斩!”沈月如大呵一声,这一圈剑影,便一齐发动,刺向了其中的陈彬。 光看这声势,就知道这一击非同小可,陈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也不在留手,一口精血喷向那盾墙,顿时,一阵幽幽紫光从这盾墙上陡然绽放开来。 而后这盾墙飞速蠕动了起来,又化作了一条蛟蛇,只是这一次,这条蛟蛇却生出了两个硕大的头颅。 双头蛟蛇扬天咆哮一声,巨大的尾巴横扫而出,将那飞速穿刺而来的重重剑影尽数击碎,而后双头蛟蛇毫不停留,齐齐向着沈月如咬了下去。 沈月如赶忙转攻为守,白色古剑横亘飞出,凌空一斩,一道巨大的剑芒便向着双头蛟蛇的两个巨大头颅横斩而过。 轰轰的暴击声响彻这方结界空间,古剑与双头蛟蛇对撞之下,掀起掀起了层层灵力风暴,陈彬和沈月如被这灵力风暴席卷而过,‘噗’的一下,各自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至此一瞬间,陈彬和沈月如就都受了极度重的内伤。 沈月如更是伤上加伤浑身浴血,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清晰地感觉到,生机整从她的体内一点点流逝。 陈彬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又吐出了好几口血来,身子也略有些只撑不住,摇摇晃晃的,就要栽倒了似的。 如此重伤之下,哪里还有半点力气去操控法器,于是那白色古剑和那双头蛟蛇便各自湮灭,显露出了原本的样子,从半空中一齐跌落了下来。 白色古剑变成了一支白玉发钗,双头蛟蛇变回了那条芒鞭,两件法器静静的躺在地上,隔着一段距离,静默的遥遥相对,仿佛忘却了刚刚,他们曾发生过那么强烈的碰撞。 “咳咳咳。”陈彬咳嗽不止,口中却没有像刚才那般吐血了。 他的目光一点点看向沈月如,浓厚的杀意仍然不减分毫。 沈月如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想要抬头回望,刚动了一下,整个人就直挺挺的仰倒了下去。 陈彬见状,咧开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口中的参悟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配着他眼中疯狂而狰狞的眸光,显得整个人疯癫而决绝。 正文 第九十章 凌云峰上 陈彬忽然动了,他一步步,缓缓的走向了一动不动的沈月如,那漫身的仇恨之意仿佛一点点凝成了实质。 沈月如此时虽重伤失去了行动力,可却还是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化,更何况陈彬的气息如此强烈,沈月如自然感觉十分明显。于是她奋力挣扎着想要后退,可即便她迸发出浑身力气,也还是没能移动分毫。 陈彬来到了沈月如的近前,低着头,冷冷的俯视着地上的女人,忽然,陈彬开口大笑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大约是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又或者是积怨已久终得释怀的稍显不适应。 “沈月如,你我恩怨,今日休,来生,愿在不相遇!”陈彬语气淡淡,无波无澜,而后抬脚踩上沈月如的颈部,一点点施加上力量,陈彬的耐心很足够,他仿佛要讲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一点点找回来似的。 沈月如瞳孔大睁,口中努力发出‘咳’‘啊’之声,却因喉咙被踩住,而变得低哑破碎。 终于,“咔”的一声闷响,沈月如的脖子被踩断了,沈月如努力的大口大口吸气,手脚青筋暴起,然而不过数息时间,她就彻底死透了。 陈彬的脚却还是久久没有移开,直到时间耗尽,传送之力降临,传送之门开启,陈彬才抬起一直踩在沈月如尸体上的脚,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芒鞭以及沈月如所使用的那只可以化作古剑的发钗法器,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倒传送之门。 与此同时,秦歌、金三两等也纷纷走入了那道传送之门。 终于,他们这些最后的胜者,要汇聚一堂了。 凌云峰顶,有风徐徐而过,一座石碑伫立于此,那插入天幕的蓝色光束,正是从这石碑上发出的。 一道道传送之门忽然出现在这石碑的四周,每一道门中都走出了一个人来。 秦歌一眼就看到了金三两陈彬他们,他们这个五人小组竟然全部到了这里,还真是多亏了天禄偷偷的暗箱操作了。 秦歌环视了一圈四周,竟然又看到了几个熟人,那荒天殿的祝岩此时也来到了这里,他与一群荒天殿的修士站在一起,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大概是这凌云峰顶人数最多的一伙人了,所以惹眼的很。 接下来,就是皇朝的子弟,七皇子修昱,滇王,夕阳梦沉,安南公主,赫然在列,只是让秦歌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卢敏竟然出现在了他们这支队伍中,她静静的站在滇王身侧,一身天渡山弟子服饰在这群皇朝子弟中,非常醒目。 显然,卢敏不仅吸引了秦歌一人的目光,他们天渡山的修士,还有一些人,也通过了层层试炼考验来到了这凌云峰顶,此时他们的目光也都聚集到了卢敏那里。 卢敏在天渡山,也算是颇有点名气的人了,只不过她之所以被大家熟知,乃是因为她是卢燕的侄女,也就是裕华真人的侄女,而她有着这样的背景,却迟迟没能突破,因此,许多人喜欢在背地嘲讽她。这些人也大都是练气期的小弟子罢了,层次还不到心胸自然不足,羡慕嫉妒恨这等人之常情,就在所难免了。 凌云峰顶高手云集,留下的都是强者,所谓不过那什么蓝色光束。 于是,各方视线最后都还是落到了那散发出冲天蓝光的石碑之上。 有人按耐不住,抢先冲向了那石碑,却不料,碰的一声,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而后便被弹飞了回去。 一阵波光蠕动,一个人影于那石碑之上,缓缓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悍的威压无差别的席卷向这山顶上的所有人,众人赶忙运起灵力来不断化解这股威压,心中更是各自警觉戒备了起来。 这是一个老道士,他头顶发髻松松散散,须发灰白,衣袍褴褛,身上却有股子出尘入世的味道,明明满脸皱纹,又是如此略有些狼狈的外形,可却精神矍铄,眸光也是神采奕奕。只是他出现的有些突兀,并且又是这般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一出现,秦歌的脑海中,就传来了天禄的尖叫声:“臭老道!是他!这个臭老道!禽兽啊禽兽!啊!苍天啊!为什么还要让我见到他!他不是已经死透了吗!啊!” 秦歌心中一惊,眼前这个实力强横的让人都不敢直视的人,难道竟然是一个死人吗? 还不等秦歌跟天禄详细的询问这老道士的事,就见这老道士缓缓开口了:“啊!真舒服啊!这一觉,睡的有些太久了一点了。我看看,嗯?已经过去千年有余了吗?” 老道手指尖不断的掐算,似乎在用天术推演流年。 他们这些人,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这老道士,等着他把话说完。 “嗯,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如今能再次醒来,看一看我涂天宗之地界,贫道也就知足了。”而后他环视周围,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话锋一转,吐出了惊天之言:“可是小友们,今日你们得见贫道,这就意味着,灭世之乱,从此就要开启了啊!” “什么?”有人忍不住惊诧的轻呼出声。 “灭世之乱?”然而绝大多数人都在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 “前辈!在下天剑宗弟子龙飞,敢问前辈,你这‘灭世之乱’从何说起!”龙飞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大约是被这‘灭世之乱’一说,给吓到了。 然而这老道似乎脾气好得很,听得他不敬无礼之言,却没有丝毫气恼,而是继续开口道:“这场‘灭世之乱’实际上千年前就已经开启了,当时已现生灵涂炭之像,只是当时的诸多强者联手,才堪堪抑制了这场浩劫的发展,让它暂时休止,没有全面爆发开,而我涂天宗一门却还是为此满门尽灭了。哎,即便我等那般牺牲,却一不过是争得了这千年是时间而已啊!” 老道这番话,无限唏嘘感叹,跟透着苍凉悲壮,他眸光远眺,似乎是想看了遥远的某一处,然后他看到了什么,眸中便溢出了无限的追思和痛惜。 “前辈,不知可否与我等详细说说其中原委。”老道所言不似作假,于是有人心中惊惧之下,便开口追问。 “哎,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是天地初开鸿蒙伊始之际,混沌中,受天地之力孕育,一生灵渐渐诞生,他便是万物初祖,盘!他诞生在鸿蒙混沌之中,无半点清明之际,盘不喜那般昏暗混沌的环境,于是他炼化出一柄巨大的斧头,一斧劈开了混沌,于是便有了天地之分,这天地间也便有了盘所期待向往的清明。可天地初分,并不稳固,天渐渐的又向下沉落,地渐渐的又向上悬浮,盘那愿意他刚刚创建出的清明再次混淆?于是盘又以双手,拖住了天,用双脚踩住了地,天地自此被彻底分隔了开来。盘就这样站在这天地间,一站便是数百万载,后来,他累了,耗尽了所有力量,他倒下了,还好,天地也已经稳固了。”老道说到这里略一停顿,似乎是在心中感叹这盘祖开天辟地之雄伟壮举。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远古 “已是疲惫不堪的盘,望着这一世清明,心中虽留恋,却也知道自己已经耗尽了全部生机和力量,弥留之际,盘用最后的神力,将自己的左眼化作太阳,将自己的右眼化作月亮,将满身毛发化作万千星斗,将身躯化作山川,将血液化作河波湖海,而他希望再留下一个如自己一般的生灵,他想让这个生灵代替自己,好好的看看他亲手打造的这日月星空,这山河大地,于是他又将自己的一根肋骨,化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儿,她便是神女女娃。盘看到女娃愉快的在这天地间舞蹈,终于安心的消散在了这方天地间,将自己最后的全部气息,化作滋养这方世界的灵力。” “自此这世间,便只留下了神女女娃一人。神女女娃千秋万载孤寂一人的度过了无数时光。直到有一日,神女路过一处泥潭时,忽然玩性大发,便于泥潭边坐下,从中取出泥巴,照着自己的样子,捏出了一个小人,小人惟妙惟肖,神女甚是喜欢,于是冲着小人吹了一口气,小人便活了过来,小人围着神女又说又笑,神女觉得好不热闹,于是便想多捏一些小人来陪自己。”老道再次停下。 四周众人被这个古老的故事所吸引,忘记了对眼前强者的恐惧,甚至有人竟然开口催促道:“继续讲啊!怎么停下了?” 老道士也不恼怒,不过微微顿了片刻后,就又继续说到:“渐渐的,神女脑中来了灵感,又捏出了无数其他模样的泥偶,神女将他们都变成了活物,于是有了猪狗牛羊,狮虎龙蛇等其他生命。神女欣喜不已,觉得这才是天大的乐趣,于是她干脆扯下一缕头发,编成了一条发鞭,神女手持发鞭挥鞭而舞,从泥潭中溅起点点泥团,泥团落地后,便化作了不同生灵之体,神女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些生灵便齐齐化成了生命。神女便是这样,于泥潭中幻化出了我们现今所见的生灵无数。” “前辈,那后来呢?这故事跟您所说的‘灭世之乱’又有什么关系?”见老道忽然停了下来,便有人按耐不住问了一句。 “后来?神女造下的万物,有的得以存活延续,有的却又湮灭重归虚无了,神女不忍,便又想着,创造出轮回,让万物得以永续,然而,这一切却需要她牺牲自己来建立这轮回之秩序,神女何惧?便将自己重化与这天地间,从而建造出了轮回秩序。只是神女却不知,当年的那个泥潭,因她天长日久的驻守停留,更不时的受她所吐出的天地灵力之残余气力的滋养,便暗自生出了无数的生命意志,然而神女却没有将这些生命意志创造成完整的生命体,这些生命意志因此而留在了那泥潭中。”老道说到这,心中满是对神女的敬仰感恩之情,不由得神色也肃穆了起来。 “天地间,生命万物有了轮回秩序,便能生生世世的得以延续发展,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万物的发展,却在万物中,发生了衍生和异变,于是出现了新的物种,更渐渐的,有了所谓的善恶。此外,生死交替的时间便的渐渐开始缩短,人的寿命原本可以长达数万载,却渐渐的缩短到,只有千载,而后来更是变成了只有几十年了。如此频繁的生死交替,便似的轮回之力被消耗的很快,时间长了,变有了漏网之鱼,于是就有了所谓的鬼魂,而这些鬼魂游荡在天地间,终于,有的鬼魂来到了那当初的泥潭,感受到了生机后,以为是轮回,便投身而入,自此,那方泥潭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灭世之乱,便于次有关!”老道的语气越发的承重了起来。 “泥潭开始主动的吸收散落在天地间的鬼魂,就像是一个饥饿了许久的生物,不断的以这些鬼魂为食物,填充这那饥荒的脏腑。而后来,这方泥潭意外的吸收到了一丝恶念,于是泥潭翻滚,它兴奋了,它于是知道,它等待已久的,心心念念的,原来竟然是这种味道。此后,泥潭便散溢出了吸力,专门收集天地间的那些邪恶之力。之所以会这样,便是因为这方泥潭中的那些被留下的生命意志,他们渴望了太久,却永远的被遗留在了泥潭中,于是便滋生了仇恨,只是这些生命意志却不知那种情绪是何物,知道那一丝恶念触及了泥潭,才将这压抑许久的不满、失落和愤恨点燃了。又是千百万年过去了,这方泥潭竟然在积累了无数的死气、邪念、恶意……等负面味道后,凝聚出了全新的生命体:恶怨元灵。”老道的话一顿,而后他又一次的环视了四周。 无人开口向他问询,所有人都在暗自消化他这一段话的内容,并静静的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恶怨元灵,不是人,不是兽,不是鬼,不是妖,不是魔。他们的出现,打乱了这天地间原本的秩序,而他们自出生伊始,便对着方天地,有着与生俱来的恨意,他们天生强大,堪比神女造万物时她亲手造出的那些初代生灵。就是这些恶怨元灵,他们要毁灭这个世界,要万物俱灭,也泄心头之恨。因此,我们与他们开战了。然而,我们已经不再如当初那些初代生灵了,哪里会是这些强悍的恶怨元灵的对手。他们所过之处,万物俱寂,生机全无。眼见他们就要颠覆了这天地,生死存亡之际,终于,一条五爪金龙自天宇中而来,它口吐生息,抖动鳞羽,瞬间便挽住了我们这一方的颓然覆灭之势。五爪金龙与这些恶怨元灵大军大战一场,连连灭掉了诸多实力超强的恶怨元灵,然而那恶怨元灵太多太多,不断的从那泥潭中滋生而出,要想彻底化解这一场浩劫,便必须要从根源入手,将那一方已经发生了巨大异变的泥潭,彻底摧毁才行。” “以我们的实力,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只有这五爪金龙可以,因为这五爪金龙,便是当年神女造万物时,所用的那条发鞭!它受神女神力孕染,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天地间除神女外的最强者。”老道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激动之色,他此时又想起了当年,那后来被世人尊为龙神的五爪金龙自天外降临的那一刻。 在当时所有人已经绝望、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龙神飞驰而来,一声嘶吼,便灭了无数恶怨元灵,那是如何的振奋人心啊!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传承 “于是我们发起反攻,我涂天宗更是摆下了决灵大阵,用我全宗上下百万修士的生命,化作滔天之力,向那些恶怨元灵发起了至强至绝的一击,五爪金龙因此抓住时机,将自己化作了一场净世之雨,落向那方泥潭,以此来洗涤其中的无尽恶怨元灵,然而五爪金龙毕竟只有一条,即便它牺牲了自己,却也不过将那泥潭净化了一半而已,而剩下的一半,虽元气大伤,却也只是陷入了休眠一般,暂时的沉寂了。决灵大阵灭掉了绝大多数的恶怨元灵大军,其他修士肃清了剩余的恶怨元灵,天地间终于再次重归清明。只是我们都知道,这清明不过是短暂的,那方泥潭不过是陷入了沉睡,它终会再次苏醒。”老道说到这里,神色中便露出了深深的无力之感。 “就在我们都以为万物终还是要灭绝之时,天降龙鳞一片,上书文字一段,竟然是五爪金龙留给我们的一线生机。”老道话锋再转:“原来,五爪金龙竟然留了后手,它竟然选了三只初代生物亲自将他们封冻了,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恶怨元灵再次霍乱世间。此外,它还道,这世间,还有一线生机尚在。只不过,它尚且来不及去处理这一线生机,那些恶怨元灵便爆发了,它不得不赶紧赶来挽救苍生与水火,而它也并没有在龙鳞上说明,这一线生机,到底在哪。” 老道话毕,便闭口久久不语。 而再看这一群经历了重重考验来到了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面色沉重肃穆,心中惴惴不安如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这个故事太长,也太震撼。 什么神女造万物生灵,什么恶怨元灵,什么灭世浩劫……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重到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小弟子,根本很难消化这一切。 压抑的气氛在这凌云峰之巅蔓延开来,他们不过是练气期的小弟子,若真是浩劫将至,他们又如何能抵挡的住毁灭? 也许是看这些小辈纷纷露出了绝望之色,这老道士于心不忍了,于是他又一次开口,这一次,却是在安慰大家了:“尔等也莫要如此绝望,不是尚有一丝生机么!虽然这‘灭世之乱’恐难以避免,可毕竟你们还有时间啊!当年我涂天宗满门上下,为抗那恶怨元灵,百万涂天子弟向死而生,化作决灵大阵,灭杀恶怨元灵大军,以己身的灰飞烟灭,换这一世短暂清明。如今,我便将次决灵大阵的布阵之法尽数传与你们,将来若有一日,那泥潭中的恶怨元灵真的再次作乱时间时,你们便也就多一种对抗之法了。” “天道无常,我辈修仙,所追求的便是长生之大道,也就是神女当年所期望的万物永续。曾经咱们的先祖们可以做到寿长千秋万载,而今咱们也当以此为目标,努力的修炼,以求回溯如初。此番,你们有缘闯过了我涂天宗的登山大阵来到了这凌云峰之巅,见到了贫道这道残魂留影,这于你们,于我涂天宗,皆是一场造化!”这老道士此话显得有些某明奇妙,更话里有话,于是绝望中的人们,又将目光看向了这老道。 “贫道道号凌云,这涂天宗便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当年对抗那恶怨元灵大军,贫道也身死天地间,只留了这一道残魂,附着在这方镇灵石碑之上,为的,就是等有朝一日,将我涂天宗的传承,再次流传给后世之人。而今天,你们到了此地,我便从这镇灵石碑中苏醒了过来。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成为我涂天宗传承的延续者。”这凌云道人话毕,便轻轻一抬手,就见那镇灵石碑中飞射出无数道印记,落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额间。 秦歌只觉得额间一凉,而后,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大堆复杂的信息。 “今日,你们皆受我涂天宗之传承,却无需因此而以涂天宗弟子自居,便在你们自己的宗门内,好好修炼吧!涂天以灭,都是天意。”凌云老道这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可实际上他心中大约还是非常伤感遗憾的吧。 “前辈!”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这凌云老道的一席话中无法自拔时,忽然有人大呼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聚集到了这凌云老道的身上。 只见他的身影竟然开始渐渐淡去,眼看着不出十息时间,就要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这残魂,力量耗尽了,便就此永散天地间吧!”凌云老道最后长叹一声,目光再次凝望向遥远的一处,满目悲凉,满面追忆,却又满心欢喜,终于,他要和他涂天宗的百万子弟们,重聚与这天地虚无间了! 凌云老道最后凝望的地方,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坟地,这里的每一座坟包下所躺着的,都是他涂天宗慷慨赴死的修士。 这片坟地,就在这涂天古界那一片走不出去的森林之后,那森林原来竟然是一重结界,将那一片坟地,隔绝了开来。 英灵早逝,凌云道人用残余之力将这片坟地隔开,就是不愿他们再受打扰,他们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就算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就算来世再不可期。 当凌云道士的身影终于彻底的消散在这天地间的刹那,竟然有人忍不住痛哭出声来。而后,哭声渐渐蔓延,在场众人或被涂天一脉壮举所感动、或为这‘灭世之乱’所恐惧惊惶,便有越来越多的人,落下了意味不尽相同的泪水。 秦歌也默默垂泪,她能体会到,涂天百万修士为苍生而舍生取义时,心中所怀揣的那股决绝,亦如她当初那般。 凌云峰顶此时只有阵阵啜泣抽噎之声,众人各怀心事,全都静默不语。 突然,有人冷笑一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哼!‘灭世之乱’?一个老头胡说八道,你们就当真了吗?一群废物!”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横眉冷目的望着四周众人,满脸不屑一顾,仿佛刚刚所听所闻,不过是一个多么荒唐可笑的笑话。 这人竟然是皇朝的安南公主。 听到她忽然口出妄言,七皇子修昱不由得呵斥她道:“安南,住嘴!休要胡言乱语!” 然而这安南公主竟然丝毫不理会修昱的呵斥,继续说到:“哼!‘灭世之乱’?即便是有,又有何惧?我自踏上仙途起,便从没惧怕过死亡,就算这‘灭世之乱’是真的,那又如何?更何况,这老道士所说无凭无据,只听他一道残魂在这胡说一气,分明就是在扰乱人心,简直可笑。”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新规则 安南公主这一席话虽然十分的不中听,可却意外的很有几分道理。 不错,修真一途本就是在逆流而上,多少危险在其中,若是无法看淡生死,只怕面对这些风险时,就无法抵御这些风险,如此一来,心境必然会受到影响,修为又如何精进? 说白了,想要修得大道,首先就要豁出去不怕死才行,而后才是追求长生之道。所以才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果然,在场的众人,大多都不是蠢笨之人,安南此话一出,顿时就有不少人豁然开朗,心中愁云顿时消散了不少,更有人笑盈盈的对着安南公主远远抱拳,笑着说:“听安南公主一席话,某豁然开朗,多谢公主点醒我等,公主果然非常人也,这般境界这般心胸,某佩服,佩服啊!” “不错,多谢公主殿下指点迷津了!我差点就要滋生心魔了,实在多谢公主殿下这一席醒世良言了!” …… 诸如这样的吹捧之言不断传来,安南公主听了不由得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境界极高的高人,随便两三句话,就能成为醒世良言流传千古,而后成大家之名…… 安南公主却忘了,她刚刚那一席话纯粹是出于内心极度恐惧后,一种天性的反弹抗拒。那凌云老道所说的一切,都太恐怖了,‘灭世之乱’、恶怨元灵、组决灵大阵而致使如此一个坐拥百万众修士的大宗门一息间全部灰飞烟灭……这对一直安逸而居被捧在掌心娇宠惯了的她而言,太压抑太承重了,她不要死不想死,她深深的害怕那一切,所以她狠狠的说了那一席话,似乎那样说那样想就会将所听到的一切真的抹去,就不会有哪些恐怖的事在前方等着她了。 可这些其他人不知,于是纷纷感叹她勇敢,纷纷赞颂她智慧。只有七皇子修昱,淡淡的看了安南公主一眼,心知肚明,却不挑明这一切。 这样也好,让皇朝公主有如此声望,很好,很好。 秦歌虽不知这一切,却也没觉得这安南公主说到话有多么值得如此褒奖的,在秦歌看来,这一番话,真的很想年轻气盛的小孩子,莽撞之言。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时,忽然那登山大阵中一再出现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所受传承者,自现在起,不到筑基,不得下山。”而后就悄无声息了。 这话一出,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不到筑基,不得下山?” “这又是哪里来的破规矩?” “天哪!这让我等如何是好?这不是真的吧?我才不过练气七层,这还早的很啊!天哪!” “我才练气六层!如今我寿元已经过半了,这剩下的时间,我根本修不到筑基啊!这可如何是好?某不是要老死在此再不得见我乾元大陆之天日了吗?” “突破到筑基?凭我这天资,怎么可能!没有筑基丹,我拿什么筑基?我都在这练气大圆满境界停留三十余年了啊!此次参与这秋季试炼,就是为了夺得名次,好换一枚筑基丹啊!” …… 各种声音顿时爆炸式的传开了,这突然而来的规则,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新的恐慌之中。 秦歌没有说话,到是金三两略带玩笑的说了一句:“哼,好的很,这下想不刻苦都不行了。” 慌乱过后,有人不信邪,开始向着山下步行而去,有了带头的,于是不少人纷纷效仿,也向着山下步行而去。 秦歌想了想,对金三两他们四人说到:“这个‘不到筑基不能下山’的规定,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要修炼,被限定不限定目标,与我而言,都有一样,只是我也想先往山下走走看看,若是能下山最好,毕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修炼,这灵气可能都不够用的,你们说呢?” “同意!这人太多了,怪挤的!”李司立马表示同意秦歌的提议。 陈彬、郑磊也纷纷点头,金三两也无异议。于是他们五人继续一同行动,向着山下就要走去。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呢,一股传送之力就轰然降临了,不论是先前已经离开试着下山的那些人,还是留在山顶的这些人,亦或者是刚刚动身预备下山的诸如秦歌他们五人的这些人,通通的被这传送之力包裹着,再次被传送了。 这一次,传送的时间略久,秦歌晕了好一会,才又恢复了清明。 睁开眼,便见到四周昏暗,空无一物,金三两他们四人也不见踪影,秦歌四下打量了一下,仿佛此处,只有自己一人似的。 秦歌第六感告诉她,此处并没有什么危险,可她还是小心谨慎的释放出了那对鸳鸯对金环,以防万一。 到了一处未知环境时,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应该简单的查探一下地形,以排除危险发生的可能性。这是秦歌一直以来,训练培养出的习惯。 于是秦歌想着四周那昏暗的地带,微微靠近了过去,想要查看查看一二。 只是她无论如何深入那些昏暗地带,可奇怪的是,似乎永远只能看清周身十丈见方的情景,并且所过之处,并无不同,都是空无一物,并且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给秦歌的感觉,仿佛像是又回到了那片雪原似的。 想到这,秦歌猛地停下了脚步。 那片雪原是在一方结界里,而那方结界,大约是一个球型的结界,眼下又是这般,那是不是,她又进入到了一个类似的球型结界中呢?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独自一人处在了一方结界中了? “嘿,不错,还挺聪明的吗!”脑海中,天禄的声音传来。 这时,秦歌才想起来,自从方才那凌云老道的残魂出现后,这天禄便一直悄无声息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全程静默无言,乖巧安静的让秦歌甚至有些不适应了。 “这里是那臭老道弄出来的闭关专用的结界,大大小小可是不少呢!你们这些人,现在大约都被关在这种结界中了!恩?……哈哈哈哈哈!”天禄忽然大笑起来,很是开怀的样子。 “你笑什么?这又是要发什么疯?”秦歌问。 天禄不答,却忽的冲出了秦歌体内,落到了秦歌面前,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而后,就见这天禄猛地瞪大了眼睛,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哈哈哈!是聚灵结界!哈哈哈!臭老道真是大手笔啊!发达了发达了!”天禄欣喜若狂,竟然蹦跶了起来,最后更是撒开蹄子一通乱跑乱窜,仿若一直兴奋到了极点的……泰迪……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聚灵结界 “好了!疯够了没?”秦歌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住了正处于极度癫狂中的天禄:“这聚灵结界到底是什么?你好好跟我说说吧!伟大的天禄?” 天禄一听到‘伟大的天禄’这几个字,立马刹住了狂奔疯癫的步伐,而后再次扬天长啸后,才对秦歌细细说明:“好说好说,这聚灵结界,顾名思义,跟聚灵有关啊!无论是你们修士修炼,还是我们灵兽修炼,都需要灵气,而为了辅助修炼,你们修士不是研究出了什么聚灵阵之类的东西来促进灵气聚集吗?哈哈哈,这个聚灵结界,就是类似的东西,不过这聚灵结界,可是比那什么聚灵阵高级太多了啊!聚灵阵,修士可用,可我们灵兽不能用啊!但这聚灵结界就不一样了,因为聚灵结界,我们灵兽也同样可用啊!哈哈哈!发达了!” 它这么一说,秦歌就明白了,原来只聚灵结界竟然有如此作用,这天禄说到对,发达了,他们发达了啊! 秦歌便也不再走动了,直接盘膝坐下,开始投入修炼之中了。 而天禄也停止了发疯,也静静的开始了修炼。 这聚灵结界创建不易,需要投入巨大的物资才能组建,所以要好好把握这样的机会,整齐在这聚灵结界中,不浪费丝毫时间,才对得起这一机缘。 这边,秦歌因为有天禄在旁,所以很快便知道了这是聚灵结界,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别说是聚灵结界这样的高级货了,就连聚灵阵,只怕他们都没有见过,所以更多的人,还在摸索中在那一片昏暗中四处游打探着。 可这些人中间,却也有一些例外。 黑袍绣金文,长发高束,眸光微暇,此人正是伪装成了‘祝岩’的真正的荒天殿少主,舒玉白。 他刚一进到这聚灵结界中,便认出了这聚灵结界,毕竟是荒天殿的少主,见多识广,于是他毫不浪费时间,当即盘膝而坐,开始了修炼。 只是片刻后,他忽然轻‘咦’了一声,而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道:“竟然不是简单的聚灵结界,而是更高级的‘五行聚灵结界’!这还真是大手笔了!” 他口中所说的‘五行聚灵结界’便是比普通聚灵结界又高级了许多的一种聚灵结界,这种五行聚灵结界,便是按照使用者的个体特性,所设置的一种聚灵结界,可以说是一种非常完美的特殊定制式的聚灵结界了。 比如使用者是水木灵根,那么这个五行聚灵结界,就会只聚集水木灵气供他修炼,如此便相当于将灵气事先经过了一次提纯处理,更纯粹,所以也就更方便吸收。 此外,五行聚灵结界中,所提供的灵气,会被这结界调整以达到一种平衡,这样便更能增进修为,促进灵气吸收,进一步大大提高了修炼效率。 比如此时舒玉白乃是五行俱全的灵根,所以这方五行聚灵结界,便会聚集五行俱全、且五行平衡的灵气,以供舒玉白修炼。 “若是‘五行聚灵结界’的话,那么,这涂天宗可真是财大气粗了啊!以我荒天殿如今的实力,整合了我们荒天大陆的全部资源,也最多能布置出八十余个五行聚灵结界罢了,可我们最后通关受到传承的这些人,却足有百余,这一人一方五行聚灵结界的话,那这中间的投入,可就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了……”舒玉白暗暗在心中衡量了一番。 “莫非……并不是没人一方结界?而是同属性者共用结界?”舒玉白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拥有同样灵根属性的人,共用同一种五行聚灵结界。 这样也是可以的,并不会有太多影响,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想到此处,舒玉白便猜想,在周围这些昏暗地带的深处,也许会有其他人在此,若是这样的话,便要小心一些了。 而后,舒玉白继续投入了修炼中,可却保持着警惕。 舒玉白猜的不错,这一方五行聚灵结界中,确实不止他一人。这五行聚灵阵每布置一个,便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一般中小型宗门,那是绝对没那个实力能布置得了的。 即便是涂天宗实力了得,财大气粗,可也不可能真的全部投入到这里,布置出那么多的五行聚灵结界来。 所以此番为了传承延续,那凌云道人启动了当年留下的后手,将他们这百余人,按照灵根属性,做了优化分配。 五行灵根俱全的,共用五行聚灵结界,单灵根的独用五行聚灵结界,双灵根的也分配了五行聚灵结界。而剩下的三灵根和四灵根的人,则被是被放到了普通的聚灵结界中了。 如此看来,在修真界被认为是天资卓绝的单灵根和双灵根,都被‘特殊照顾’了,分到了更高级的五行聚灵结界。只是五灵根明明是废柴的灵根属性,却偏偏也能享用五行聚灵结界,竟然比三灵根、四灵根的待遇还好,却是不知为何了。 而这一且,此时尚不得而知。 除了舒玉白发现了这里是聚灵结界空间以外,那皇朝七殿下修昱,也是很快就认出了这里,他是皇朝最受器重的皇子,自然不乏修炼资源,这聚灵结界,他也是早已见识过的了。 此外,那财大气粗的天一宝斋的少庄主金三两,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聚灵结界。 像他们这样早早看出这方空间真身的,人数并不多,而当他们看出后,便赶紧投入了修炼中,这等宝贝,可不要浪费了,分秒必争的抓紧时间多多提升实力才是正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此地并无出路,再想到此前所说的‘不到筑基不能下山’,所以能做的大约也只有努力修炼,然后争取早日到达筑基,而后再说了。 于是这才纷纷投入了修炼中,而当他们开始修炼时,方才发现,这里的灵气,竟然质量非常好,也很容易被吸纳入体内,似乎更柔和,有了这一发现,这些人才知道,自己所处的空间,大约是非常珍贵、非常难得的一种利于修炼、利于灵气聚集的地方,不由得大喜过望,更加放下了戒备心,疯狂的开始修炼了起来。 一时间,修炼成了这些人的首要任务,几乎人人都投入了修炼之中。然而此时,在其中的一方五行聚灵结界中,却有两人,一见面便发生了摩擦,并且大打出手,搅扰了这一方五行聚灵结界的宁静。 这两人便是李司和李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二对一 李司刚一到这一方结界空间中时,便感觉此处灵气质量非常优渥,心中便猜测到,此处怕是一处利于修行的福地,于是便投入了修炼之中。 然而没等他打坐多久,便听得有脚步声传来,李司顿时警觉,片刻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司这才看到,那从昏暗中走出来的,竟然是李欢。 而李欢也一眼就看到了李司,他顿时就对李司极为嘲讽的说到:“呦,这是谁?这不是我们李家的天才少年李司吗?啧啧啧,可真厉害啊!竟然已经练气九层了啊?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怎么关心你,没想到我们家小少爷竟然如此厉害了啊!果然是天资非凡,不同一般啊!哈哈哈哈!” 这李欢言辞中嘲讽意味明显,可细听之下,似乎又隐隐的有几分羡慕似的。 “李欢!是你?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啊!山鸡就是山鸡,再怎么扑腾也还是变不成凤凰!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小人?这小人就算再得志,这骨子里头的卑贱也还是改不掉的,这股子卑贱味,可真是刺鼻啊,隔老远都能闻到啊!”李司冷冷一笑,毫不含糊的回怼了过去。 “你!哼!我看你也就只剩下耍嘴皮功法的本事了吧!跟你那爷爷一样,自以为是,还当自己是李家正统吗?哈哈哈!简直就像一个笑话!”李欢眉毛倒竖,脸上怒气渐盛。 “呵呵,我们是不是李家正统,还用说吗?怎么?你这表情,看着怎么就像是底气不足似的?哈哈哈,可千万别怂啊我的三少爷!当初高呼自己是李家正统的时候,那是多么的慷慨激昂啊!你倒是拿出当时的气魄来啊!”李司冷笑。 “你!哼,那又如何,如今李家的掌家之人,可是我爷爷了!而我们这一支,如今才是真正的李家嫡支!当年你们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匆匆逃离了出去,就算是自动脱离了李家了,怎么,还当自己是李家少爷呢?还想拿少爷身份来压我一头?”李欢几乎是叫嚣着说出了这一番话。 原来,李司、李欢二人,竟然是有血缘关系的。 李司这一支,原本是李家的嫡支,李司的爷爷李志,乃是李家当时的家主,而李欢的爷爷李海,是李志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李海是妾生子,母亲还是和没有灵根的凡人,所以在家中地位不显。而与李海同龄的李志确实深受喜爱的嫡子,李海心中羡慕李志拥有的一切,渐渐的心里越来越不平衡。 于是李海一直在默默的准备着,中午被他抓住机会,安全了李志,从而将李志的家主之位抢到了自己手中,并且将他们这一支嫡系正统,逼得离开了李家。 辛亏李志手中尚且还有一些人脉可用,这才躲过了层层追杀,一路逃上了武神殿。 李志曾入武神殿修炼,原本就是武神殿一位长老的弟子,后为了继承家业,才不得不退出了武神殿,回到了李家。 李海重伤了李志后,李志只好带着李家嫡系这一支,投奔了武神殿。 李志的师傅在武神殿中也是非常有话语权的,于是便将李志带来的所有人全部并入了武神殿,李家嫡支的正统血脉,这才得以保存了下来,之前自此以后,他们都投入了武神殿,如此说来,也就是再也没有李家嫡支了。 如此夺嫡之仇,他们这两支,自然势同水火了。所以李司和李欢这一见面,便针尖对麦芒似的,针锋相对。 言辞交锋尚且不能宣泄仇视之意,终于还是演变成了全武行了。 李欢放出数条捆仙绳,李司操起他那盾牌法器,两人便激烈的对战到了一起。 灵力的轰击荡起无数的波动,在这方结界空间中激荡开来,波及甚广。在这一方五行聚灵结界的一处,陈彬正在打坐中,哪想到,忽然有灵力波涌动而来,打乱了陈彬的修炼,陈彬赶忙停下打坐,心中警觉。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现,陈彬干脆祭出他的法器芒鞭,向着波动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多久,就看到了对战中,激战正酣的李司和李欢。 实际上这李司李欢二人,都是金火双灵根,所以才会在这一方五行聚灵结界中遇到,而陈彬,也是金火双灵根,所以这三人便在这一方结界空间中,相遇了。 此时李司完全落与下风,李欢是练气十一层的后天强者,李司如今不过练气九层,还停留在先天之境,哪里是李欢的对手,若不是李司的法器乃是侧重于防御力的盾牌法器,而那李欢的所施展出来的不过是辅助型的捆仙绳,只怕此时,李司早已不敌李欢了。 李司此前与陈彬他们一起闯过了那登山大阵,这一路行来,几人也生出了一些情谊来,此时见李司落了下风,且那李欢出手间丝毫没有留情面,加之此前李欢一再的向秦歌他们发难,于是陈彬丝毫没有停留,从旁一芒鞭就抽向了李欢。 李欢与李司交战,没有注意有人靠近了这里,于是不曾防备其他,陈彬这一鞭,就直接抽到了李欢后腰上。 李欢的后腰顿时便被抽的落下了一条狰狞的血口子。 “何人?”李欢大呼一声,回头望去,便看到陈彬手握芒鞭正从那昏暗中走了出来。 “是你!哼,既然来了,那就送你们一起去死好了!”李欢被陈彬抽伤,顿时怒火中烧。 “李兄,我来助你!”陈彬也不多言,操起芒鞭,便加入了战局。陈彬李司一起,对战李欢。 “陈兄,多谢了!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里!”李司交战中抽空与陈彬道谢。 于是陈彬一芒鞭为攻的李司以盾牌为守,相互配合,与李欢激战。 李欢练气十一层,陈彬练气十层,李司练气九层。境界上,李欢胜他们两人一筹,可毕竟是一对二,且李司陈彬配合默契攻守分明,于是双方竟也堪堪战成了平手。 李欢见无法压制住这两人,却也不焦急,而且暗自准备着,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捆仙绳在李欢手中翻飞舞动,虽然是一件偏向于堵住类的法器,却也能用作攻击防守。这捆仙绳坚硬赛金铁,轰击在李司那方盾牌上,竟然会落下一片火星四溅。 而陈彬那芒鞭与这捆仙绳时不时的交缠,便引发一阵拉扯,芒鞭与这捆仙绳,韧性都很强,便满分高下。 此时,李欢一共放出了十八条捆仙绳,其中其中十条与陈彬的芒鞭缠斗着,另外八条,则见机行事的轰击向李司。 不得不说,李欢也确实实力非同一般,一人同时控制着十八条捆仙绳,却也游刃有余。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斗李欢(上) 李欢一打二,双方各有优势之下,斗法就僵持了下来,一直到陈彬露出了一个小破绽之时,局势才忽然转变了。 陈彬那芒鞭应付这十条捆仙绳,数量上不占优势,好在芒鞭乃是一件攻击性的法器,而那捆仙绳却不是攻击型的法器,所以芒鞭才堪堪与这十条捆仙绳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此前,那芒鞭在陈彬与沈月如的一战中,受到了些损伤,未经修复之前,无法再次发出幻化成蛟蛇那样的攻击术法,所以只能以本来形体使用,而这芒鞭使用起来实际上是有一定的弊端的,比如收发之间,不如其他法器那般灵活。 也正是这个弊端,给了李欢机会。 芒鞭被缠住了一刹那,陈彬抽鞭未及时,李欢便瞅准了时机,放出了酝酿已久的一击。 只见一道虹芒自李欢头顶飞出,虹芒之中,一柄鬼头双刃刀呼啸着砍向了陈彬。 陈彬的芒鞭被那些捆仙绳缠住了,没来得及抽回,而李司那头,八条捆仙绳正轰击而去,李司正御起那盾牌迎面格挡过去,无暇顾及陈彬这边。 情急之下,陈彬直接祭出了那支可以化作古剑的发钗。 这发钗乃是陈彬斩杀了沈月如以后得到的,也才刚刚滴血认主了,此时情急之下,陈彬就拿出来用上了。 那发钗瞬间便化成了白色古剑,迎着那柄鬼头双刃刀便飞斩而去。 一刀一剑,对撞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轰击之声,震荡的四周空气都溅起了层层波纹。 “白羽剑?沈师妹的白羽剑?这白羽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李欢此前与沈月如同行,曾见过这柄白羽剑,此时陈彬使出了这柄白羽剑,李欢顿时就认出了这柄剑。 “白羽剑?原来这柄剑叫白羽剑啊!哼,至于沈月如那个贱人,哼,早已经死透了!”陈彬见李欢认出了这柄剑,心中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多想。 只是他却不知,这白羽剑,乃是沈月如的一个相好赠与她的,而沈月如的这个相好之人,却是一个真正难缠难惹的人。 “哼,陈彬,你竟然杀了沈月如?呵呵,还真是辣手摧花啊!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你竟然真的能下得了手?看来,我们之前都看错了你啊!陈彬,你也是狠人啊!”李欢冷笑,心中却道:“这李欢杀了沈月如,今日即便我杀不死他,日后,那人知道他杀了沈月如,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了。如今我以一敌二,想要将他们两人全都斩杀,只怕我自己也会被他们重创,此番这涂天古界发生了这样的巨变,后头还不知还会遇到什么,必须要保存战斗力才行,否则若真的遇到了意外,岂不是就无法应付了?为了他们二人的贱命,害的自己战力不足,实在不智,不如就集中攻击那李司好了!他那一支虽然远走武神殿,脱离了家族,可毕竟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这一支而言,本身就是巨大的威胁。此次我先解决了他,就当是试一试他们那一支的反应了!” 李欢心中这样想,手下便又有了变化。之间李欢飞快的将十八条捆仙绳抽回,然后十八条捆仙绳一齐攻向了陈彬。 陈彬这还是头一次一人操控两件法器,所以并不顺手,面对这十八条捆仙绳的轰击,只好全力防守,不让拿捆仙绳近身。 而另一头,李欢操控的那件鬼头双刃刀,却翻飞着砍向了李司。 李司的盾牌格挡上前,哪知道这鬼头双刃刀上所爆发出来的灵力轰击,竟然是此前那些捆仙绳所释放出的攻击的十倍不止,李司本就比李欢低了两个境界,面对那些捆仙绳,不过才堪堪抵挡住了攻击,此时换成了这比捆仙绳强悍了十倍不止的鬼头双刃刀,李司哪里能抵挡的住。 ‘轰’的一声巨响,那鬼头双刃刀便落在了李司的盾牌之上,而后,李司便与那盾牌一起倒飞了出去。 “李兄!”陈彬见李司被打的飞了出去,也没看清李司眼下情况如何,不由的大声呼叫这李司。 李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入了他的体内,而后瞬间在他的体内爆发开来,掀起层层气浪,搅的他气血一阵翻涌,心口一阵闷痛,喉头一甜,顿时便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听到陈彬呼喊自己,李司想要回他一句,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仿佛有一座巨大的山,压在了他的胸口似的,让他呼吸都略显困难了,更何谈开口说话。于是李司便努力的撑着身子,想要站起了,却不想,根本站不起来,仿佛体内那一层层的气浪震荡中,连他的力量都一并震荡散了似的。 这头,陈彬见李司没有回应自己,心中‘咯噔’的一下,知道这一下,李司只怕受伤不轻。还好,陈彬看过去时,李司正好动了动,陈彬见他还活着,这才放心了一点。 而后陈彬手中攻击力加大了几分,逼得李欢转头来应付他这边,而没有立马在向李司那里补上一击。 要知道,此时李司已经重伤,只要李欢随便给他再来上一下的话,对李司而言,都将是致命的一击了。 所以为了保护好李司,陈彬直接拿出了拼命的架势,逼得李欢不得不全力应付陈彬的攻击。 “哼,陈师弟,你为了一个武神殿的外人,你我天渡山同门手足,竟然要争斗到如此地步吗?”李欢恼火的很,这陈彬像是发来疯似的,缠住自己不放,眼看李司已经重伤之下丧失了战斗力甚至不能动弹分毫了,这可是杀死他的大好时机了,偏偏这陈彬火力全开,半点不给他杀死李司的机会,简直恼火的很啊! “多说无益!你还是好好跟我打上一场吧!”陈彬一门心思只想拖住这李欢,让他无法分心去杀害李司。 陈彬也知道自己不是这李欢的对手,毕竟差了一个境界,而去这李欢明显还留有后手,可此时关乎李司性命,由不得陈彬多想了,先拖住这李欢再说。 李欢见陈彬丝毫不受自己挑唆,气的一瞪眼,大吼一声:“红狼,出来!” 而后就见李欢一抖灵兽袋,‘哗’的一下,一只通体火红、鬣毛倒竖的狼,便从那灵兽带中跳了出来。 “红狼,去,将那人给我撕成碎片!他的心脏,就送给你做晚餐了!”李欢一指不远处倒地不起的李司,对着这红色大狼发出了命令。 这红色大狼得到了李欢的命令,顿时转头,那森寒的目光贪婪的细细打量着李司,血盆大口一张,便发出了一阵扬天长啸‘嗷呜’。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斗李欢(下) 这一声狼嚎在这一方空间中回荡,李司虽然无法动弹,却也还清醒的听到了这一声狼嚎,李司顿时心道“不好”。 他和李欢同是李家子弟,说起来还是兄弟,自然知道一点李欢的底细,此时这一声狼嚎传出,李司便知道,这是李欢将他的那头火狼给放了出来了。 这头火狼乃是李欢最宝贝的灵兽,名叫红狼,李欢饲养这红狼时,时常以人肉喂之,是以这头狼,性子极其凶残,甚是喜爱生血的味道,更尤为的喜爱人血。 李司此时战力全无,这一声狼嚎又是对着他发出的,于是李司顿时便知道,这是李欢对自己发出的催命符了!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李司心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在这强大的求生欲的刺激下,李司竟然猛地一撑地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一抬头,便见陈彬与李欢交战正酣,而那头火红的红狼,果然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仿佛再看着一顿丰盛的晚餐,李司心中大惊,一咬牙,低喊一声:“拼了!” 而后李司体内迸发出最后的一丝力量,狠狠的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一枚赤红色的丹药,仰头便吞了下去。 这丹药一入李司的体内,顿时便化成了一股灼热的热流,向着李司的四肢百骸扩散了开去。李司顿时便感到一阵阵的热浪在经脉中荡漾开来,这热浪的力量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压过了此前被李欢打伤时,体内荡起的那一层层气浪。 一股股力量在李司体内重新凝聚了起来,李司体内所受的那些伤,便开始一点点飞速的恢复了起来。 而后,李司的气势也一点点开始攀升,灵力飞速凝聚,在李司体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仿佛已经抑制不住,马上就要冲出李司的身体了。 那头火狼眼见自己的猎物一点点发生了变化,隐隐散发出了一丝丝危险而强大的气息,身为灵兽的警觉不断告诉它在不进攻只怕就要晚了。 于是那火狼便不再浪费时间,四爪猛地一撑一面,整个身影便化作了一道火线流光,向着李司飞扑而来。 李司见这火狼飞扑向了自己,顿时双眼圆瞪,猛地一声大吼“啊”!而后振臂一挥,那有些残破了的盾牌,便化成了一道飞旋的流光,直直轰击向这火狼那巨大的头颅。 “咣”的一声巨响,盾牌和火狼的头撞到了一起,盾牌立马被撞的反弹飞了出去,李司连忙一招,将这盾牌招回了手中,低头一看,这坚硬无比的盾牌,竟然被那火狼的脑袋撞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来。 在看那火狼,竟然只是甩了甩头,便又是一脸凶相的,再次飞扑了过来。 “不行,我虽服用了那回灵丹,将伤势暂时压制了下来,可这火狼难缠,一时半会根本不能奈何得了它,一旦那斗灵丹药效过了,只怕伤势就会再次爆发开来,到时候,我就更无胜算了,陈兄那边本就不敌李欢,不过堪堪坚持着打到了现在,若我这里不敌,只怕陈兄那里也就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快速解决了这头火狼才行!”李司心中焦急。 火狼被李司扔来的盾牌砸中了脑袋,虽不致命亦不曾受到重伤,可这一击,在火狼看来,却像是一种挑衅,顿时,这头火狼便发了狂,再次一昂头,高呼了一声“嗷呜”,而后幽深的狼眼中,瞳孔猛地翻转,变成了一片赤红,与此同时,这火狼的通体猛地燃起了熊熊火焰,整个身子也瞬间激增了一大圈,四肢发出铮铮之声,利爪扣地,猛地一蹬地面,火狼便又一次弹身飞扑而出,直奔李司而来。 李司一咬牙,又是一摸储物袋,又是一颗丹药被他翻了出来。 这颗丹药一出现,便散发出一阵阵狂暴的波动来,李司丝毫没有犹豫,仰头便将这颗丹药吞了下去。 瞬间,李司身上便气息便节节攀升了起来,不过一眨眼,便直接攀升到了练气十层的样子。 李司所吞下的这颗丹药,便是那能瞬间提升修士实力的斗灵丹,这种丹药副作用很大,服用后在一定的时间内,境界会得到提升,可一旦药效过去了,身体就会立马虚弱下来,并且会落下一些暗伤,需要调养许久才能恢复,可以说是透支身体透支天资的一种丹药,这斗灵丹一般都是作为一种报名手段使用的,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可用。 此时李司却吃下了这斗灵丹,显然,他已经决定放手一搏了。 就在他们三人打的难分难解的时候,秦歌这里,却已经吐纳了好一会了,而现在,秦歌体内灵力浩浩荡荡的运转着,一股强力的波动从她身上蔓延开来,这波动越来越剧烈,看来,秦歌就要突破了。 又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秦歌体内猛的一震,灵力汇集在一处,狠狠一冲之后,瞬间,经脉猛的扩张开来,而后这一方五行聚灵结界中的灵气便向着秦歌体内疯狂而来,没多一会时间,秦歌就突破到了练气十一层境界了。 “果然,在这聚灵结界里修炼,就跟抄小路走捷径了一样,实在是有效率的很啊!哈哈哈!”秦歌心中大喜,看了看四周,发现那天禄此时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秦歌却也不担心,这天禄大约是这凌云峰上的地头蛇了,路熟的很,完全不用担心它,于是休息片刻后,秦歌就又投入了修炼中了。 再说李司吃下那斗灵丹后,生生将实力提高到了练气十层,而后灵力暴增,攻击力也成倍的攀升了起来,更是又祭出了一件法器,跟李欢的那头火狼红狼斗了起来。 那火狼凶残,扑抓撕咬,生猛得很,李司却也不弱,练气十层的境界,操控着法器,虚虚实实的使出攻击,竟然将这头火狼打的受了伤。 陈彬虽然一直落在下风,可他手中的两件法器着实厉害,李欢的捆仙绳根本奈何不得陈彬,而那柄鬼头双刃刀,也不知是因为太耗灵力,还是其他原因,李欢竟然又将那刀收了起来,隐而不发了。 李司这边一盾挡开这火狼的攻击后,忽然就感到体内的灵力有紊乱的趋势了,便知道这是药效要过去了,李司心中焦急,余光看了一眼打斗中的陈彬李欢,顿时做出了决定:“即便杀不死李欢,也要重创了他才行!” 而后,李司干脆舍弃了这头火狼,直接快速的向着李欢冲了过去,接着体内的药效还在,他还是练气十层的机会,凝聚了体内全部的灵力,狠狠的轰击向李欢,李欢虽有防备,却不曾想李司这是服用了斗灵丹的,于是被李司直接破开了防备,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后胸上。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练气十一层 这一击之下,李欢踉踉跄跄的窜出去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可才刚刚站稳,陈彬的芒鞭便缠上了李欢的腰,而后一股大力冲来,卷着李欢,便飞了起来。 竟然是陈彬瞅准了时机,趁李欢被李司打乱了攻击节奏,于是使出了这芒鞭的缠绕术法。 而后那白羽剑直接飞斩而来,将李欢的右臂直接斩断了。 李欢顿时一声惨叫,血喷洒而出,落了一地。 见到这李欢如此,李司心中痛快,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李欢,你要死无全尸了!” 李欢心中大惊,失去右臂,流血过多,使得他大脑有些发晕了。甚至有种灵魂都要出窍了的感觉,这样的状态下,根本无法再以一敌二,李欢知道不能恋战了,再打下去,只怕要折再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于是他大喊一声“红狼”,那火狼便收住了扑向李司的身形,转而冲向李欢,李欢也不犹豫,直接跳上了这火狼的后背,这火狼便驮着李欢,冲入了昏暗之中。 陈彬正要追,就见李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人事不知了。 陈彬赶忙回头,上前查看李司的情况,却发现李司此时经脉受损严重,好多地方甚至都断裂了,这正是吞服了那斗灵丹以后的后遗症。 陈彬赶忙摸出了一颗疗伤丹药给李司服下,而后运转灵力,一点点的帮李司将这丹药的药力化了开来。 做完这一切后,陈彬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李司内伤太重,又用了斗灵丹,虽然给他服用了疗伤的丹药,可毕竟李司是伤上加伤,也不知能不能挺过来了。 陈彬看了一眼李司,又看了一眼四周,想了想,干脆静静打坐起来。 他要快点恢复调整一下才行。 那李欢虽然受伤避走了,可却也不知他会不会又偷偷折返回来偷袭他们,所以必须时刻警惕防备。 于是陈彬便一边慢慢打坐调息,一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而李司则昏迷不醒,只能靠丹药慢慢修复他体内受损的器官和经脉了。 这方五行聚灵结界,这才恢复了片刻安宁。 秦歌突破到练气十一层后,不过休息了一下,就有继续修炼了起来,也不管那天禄跑的没了踪影。 而那天禄,趁秦歌修炼投入忘我之时,偷偷溜走了。 它这是想要避开秦歌去炼化那些蓝晶灵。 它可不想秦歌知道这蓝晶灵使用的方法,这样一来,秦歌若想问它的话,它就可以再提出条件,让秦歌用蓝晶灵来交换了这炼化之法了。 天禄再这些昏暗地带中乱窜了一气,赶紧离秦歌已经很远了,这才放心大胆的拿出了一块蓝晶灵,摆开架势,就要动手炼化。 谁知,这天禄忽然福至心灵,向着一个方向看了看,而后赶紧藏好了那块蓝晶灵,而后向着那边悄悄走了过去。 天禄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黑衣男子,盘坐在地,全情投入的在吐纳修炼。 天禄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天禄走后,那黑衣男子便睁开了眼睛,望着天禄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然后自言自语到:“怎么会有灵兽出没?” 这黑衣男子,正是那荒天殿少主,伪装成了祝岩的舒玉白。 舒玉白此时正值修炼关键时刻,便没有起身前去查看。只是他却更加的警觉了起来。 舒玉白本是五行五灵资质,若不是他融炼了那五行五灵阵法,只怕他是绝不会有如今的修为成就的了。 他如今的修为,是练气十三层,是练气大圆满境界,只用再跨出一步,便是筑基了。 而他能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那五行五灵阵,可不是谁都能融炼成功的,这修真界自古以来,将这五行五灵阵融炼成功的人,绝不超过十位数。 并且这五行五灵阵即便是融炼成功了,也不代表就能从此咸鱼翻身,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资质差的问题。 实际上,融炼了五行五灵阵后,没一次突破,都相当于一次毁灭重生,每一次突破,都要粉碎天资,而后经历一次重塑。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这五行五灵阵,又被称为涅槃阵。 如今舒玉白已经是练气十三层的大圆满境界,他本想着在这五行聚灵结界中,借助这结界之力,可以试着冲洗一下筑基,于是全心投入到了修炼中,却不想,忽然发现有一灵兽突然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舒玉白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修炼突破时,最忌讳有外力干扰。那五行五灵阵在他突破时,会将他的灵根寸寸碾碎,而后在点点重生。在这个过程中,几乎可以说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了,尤其是当灵根被那五行五灵阵寸寸碾碎时,他甚至是完全没想有自保能力的。 而刚刚,那天禄靠近这里时,正逢舒玉白体内的五行五灵阵开始发动,一点点开始碾碎他的灵根。 所以舒玉白只能一边忍受着体内烈火焚烧一般的疼痛,一边暗暗警惕戒备,却一动也不能动弹。 此时天禄自己离开了,舒玉白也算是暗暗送了一口气,而后继续投入修炼中了。 只是这次又没能坚持多久,忽然的,这方五行聚灵结界中的灵气,忽然快速的向着一个方汇聚而去,引得舒玉白周身的灵力,也都不稳固了,体内那五行五灵阵运转也受到了影响,显然,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继续修炼冲击筑基,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了。 于是舒玉白只好生生停止了修炼,努力的压制下体内的五行五灵阵。 那五行五灵阵一旦启动,便只能继续运转下去直到突破为止,想要向现在这样让它停止运转,便极有可能会伤及脏腑。 可此时舒玉白只能这样做了,因为这方五行聚灵结界此时的灵气全部流向了别处,似乎是疯狂的汇聚向了那里,以至于他这里根本没有充足的灵气支撑他突破,若他强行继续运转五行五灵阵去突破,那最后的结果,便会是灵力枯竭,五行五灵阵补给不足,而后就会直接碾碎他的整个脏腑,以至于危及生命。 舒玉白额头冒出层层冷汗,运起灵力不断的拉扯那五行五灵阵,终于,将这五行五灵阵压制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样折腾了一番,他却没有受伤,只不过,修为略略倒退了一点点罢了。 舒玉白赶忙服下一颗养气丹,开始调养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他方才将体内乱窜的灵力彻底稳固了下来。而后他的目光投向了方才那灵力飞速汇集而去的地方,思付片刻后,舒玉白干脆起身,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再遇祝岩 舒玉白一路走来,什么也没有发现,而那些疯狂汇集涌动的灵气,此时也已经平息了下来,整个五行聚灵结界中,此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没了那些灵气的指引,舒玉白便不好追根溯源了,就在他准备放弃寻找那灵气汇集之处时,忽然的,秦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是她!”舒玉白仔细一看,便认出了秦歌来。 “怎么,她竟然也是五行灵根吗?”舒玉白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刚刚那番动静,看来就是眼前这丫头突破时所弄出来的动静了,那动静可不算小,看起来,应该是突破到练气十层以上才会有的动静了,如此说来的话,眼前这丫头,竟然也如此厉害,小小年纪,竟然也能有如此修为了,只是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舒玉白心中暗暗揣测了起来。 同属五灵根,所以五灵根的修士想要修行,将会面对多么大的困难,舒玉白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五灵根被称为是废灵根,便是因为五灵根之人,绝不可能修至结丹境,至多修到筑基境界,便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也就是说,五灵根之人,一到筑基境界,这修真之路便算是走到头了。 而身为荒天少主,肩负着继承荒天殿和荒天大陆统治权的重任,一个区区筑基修士,又如何能坐稳这样的一个显赫的位置呢? 于是舒玉白选择融炼那传说中的五行五灵阵,以此方法来改善资质,重续仙途。 五行五灵阵,是自古传下来的一种阵法,用于为五灵根修士改善天资重续仙途,五灵根修士一旦熔炼成功这五行五灵阵,便会有获得修炼结丹、甚至修炼到元婴境界的可能,据记载,甚至曾有融炼了五行五灵阵的五灵根修士,最终修为生生突破达到了化神境界,那可是何等的大毅力者才能做到的事啊! 这五行五灵阵并不算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人尽皆知,但真正能将这五行五灵阵融炼成功从而改善了自己修炼资质的五灵根修士,却又寥寥无几。 因此,舒玉白才被当世之人所津津乐道。 “莫非,她也融炼了五行五灵阵?可看她的样子,并无痛苦之色啊!若不是她极其能忍受那涅槃之痛的话,那么,便是她另有其他机遇了吧!”舒玉白看的出来,秦歌与他的情况还不一样,并不是靠融炼五行五灵阵而续接仙途的,却又根本猜不出来秦歌的底细。 但修真界最不缺乏的就是秘密了,可是说,每个人在踏上仙途后,都会多很多的秘密,而开口询问别人的秘密,便算是一种挑衅不尊敬。 所以舒玉白没打算开口向秦歌询问什么,可这也不代表舒玉白会就这么离开。 他略一停留后,竟然直接从这一片昏暗的地带中,向秦歌走了过去。 此时,秦歌已经休息足够,刚刚再次开始了修炼。 “我们又见面了!”舒玉白径直来到秦歌的面前,微微一笑,友善的说到。 “谁?”沉浸在修炼中的秦歌,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猛地停下了修炼,而后抬头就看到了‘祝岩’竟然站在她的面前,正笑着打量着自己。 秦歌再次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压了压惊,颇有些无语的看着舒玉白道:“祝队长,真巧,又见面了,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你啊!” “我也没想到啊!这里是五行聚灵阵,看来是根据灵根情况将我们分别传送到了对应的结界中的,我是五灵根,那么这里便是五行五灵聚灵阵了,而你竟然也在这里,这样看来,你也是五灵根啊!还真是应了你的话,‘真巧’啊!”舒玉白笑的更灿烂了。 只是秦歌却明显从他这笑容中看出了一丝丝狡猾的味道。 “不错,我也是五灵根,祝队长真是见多识广啊,原来这里是五行聚灵结界啊!”秦歌不知可否的回了一句。 这‘祝岩’给秦歌的感觉颇有些神秘了,所以秦歌在跟他接触时,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绝不多说话,绝不乱说话。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咱们也算是相熟之人了,你这般生分便算了,怎么还防备着我似的?我又不是要吃人,更何况,此前我可是给你了一块药山令牌呢!”舒玉白觉得秦歌那紧张兮兮的神情有些好笑,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额……祝队长见谅,是秦歌失礼了,说到哪药山令牌,还真是要多谢祝队长了,不然我又如何能有这样的机会来到这样一方福地呢!这五行聚灵结界,可真是好东西啊!在这里修炼,简直堪称是事半功倍啊!”秦歌自知自己的态度是有些太冰冷了,人家‘祝岩’说的不错,那药山令牌还是人家大方送给她的呢,要不是那块令牌,她又哪里能有此后那一番际遇。于是秦歌言辞间,语气便温和了下来。 舒玉白察觉到秦歌这一番变化,心中觉得好玩,却也不说破,只继续跟秦歌聊了起来:“恩,确实如此,这五行聚灵结界确实能有事半功倍之效用,所以,你方才便受益不浅,于是突破了对吗?” 说到这里,舒玉白瞳孔微微眯了一下,而后细细打量着秦歌的神情。 果然,秦歌闻言,微微一怔,而后有些结巴了似的,说:“啊……是啊!刚好我已经触及突破边缘了,所以进来这才没多久,就突破了。” 舒玉白听她这么一说,于是抬头看着那昏暗不明的‘天幕’,幽幽开口说道:“哎,还真是好运气啊!不像我,修炼正在关头上呢,结果,忽然周围的灵气飞速的被吸引走了,搞得我周围灵气不稳,只能生生停下了突破,害得我连修为都略略倒退了一点啊!” 听他这么一说,秦歌顿时愣住了,再看这‘祝岩’时不时瞄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里分明就是在说:“都是你害得我没有突破成功,反而还修为倒退了一些,你难道不应该补偿一下我吗?” 于是秦歌顿时明白了此番这‘祝岩’找到自己的‘意图’了。 “啊!我是真不知道竟然会影响到了你啊!你没什么大问题吧?你看,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瓶地元丹,便送给你作为补偿,你看可好?”秦歌说话间,顺手从乾坤袋中翻出了一瓶地元丹,递向了‘祝岩’。 幸好秦歌此前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丹药物资取了一些出来,放在哪乾坤袋中了,否则这会要想拿东西给‘祝岩’只怕还要避过他偷偷从乾门里拿了。 正文 第一百章 看破 “额……我不缺丹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舒玉白一愣,而后才继续说到。 “啊!?你不要丹药?不要补偿?那,你想怎么样?”秦歌皱了皱眉头。这‘祝岩’明显方才的态度,明显不是这么轻易就算了的样子,可他却又不要丹药,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这样的,我不缺丹药,也不要你补偿什么,我来找你,便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修炼之事的。”舒玉白略一停顿,然后继续说到:“我修炼突破也是需要很多灵气的,并且在我修炼突破的过程中,不能收到其他外界因素的干扰,不如就会有危险,所以我需要一个绝对稳定的环境,才能修炼,而刚刚,你修炼突破时,所引起的灵气波动,就打破了我所需要的那种稳定,所以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在一起修炼才比较安全。” 秦歌听得一愣。 还不等秦歌开口,舒玉白就继续说到:“我们在一起修炼,打坐时,彼此也不会干扰到对方,而如果你要突破了,那我也就可以提前有个准备,就不至于像这一次这样,突然被打断,以至于被反噬之力伤到。而若是到了我要突破的时候,也请你暂时中断修炼,一方面帮我警戒,以防其他人或灵兽忽然靠近,另一方面,也不会因为灵气被分散,以至于我不能有足够的灵气支撑突破。你看这样如何?” 秦歌这下听明白了,看来自己不答应也不行了,而且这‘祝岩’所提出的要求,却也并不算多么过分。 于是秦歌点头应下了,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说帮你警戒?以防其他人或灵兽靠近?难道这五行聚灵结界中,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 舒玉白听她这么一问,眉头一挑,而后微不可查的打量了一番秦歌。他听到可清楚的很,秦歌问的是“难道这五行聚灵结界中,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她只提到了人,却没有提到灵兽,这就说明,她可能也知道这灵兽的存在。 舒玉白略略打量了一下秦歌后到:“恩,刚刚我曾察觉到,这五行聚灵结界中,有一只灵兽曾在暗处窥看了我好一会,也不知实力如何,会不会攻击我们。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想来五灵根修行不易,其他五灵根的修士,只怕连药山都上不去呢吧!就算上了这药山,那登山大阵,只怕也过不来的。而此处能有你我二人,只怕都已经很不错了。” 秦歌没发现这‘祝岩’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听他这么一说后,便微微点了点头,并无其他反应。 而后,两人便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各自坐了下来,开始争分夺秒的修炼了起来。 舒玉白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就是想要近距离的看看,秦歌到底是如何修炼的,他们同是五灵根,而秦歌修炼分明走的是另外一条与他舒玉白不一样的路,所以舒玉白想要从旁查看一二,若能看出些什么东西的话,说不定也可以让他有所感悟,继而更好的解决他的修炼中的问题。 说白了,舒玉白就是想要凭自己的观察,来偷偷研究下秦歌的修炼方法,从而借鉴给自己来用。 所以舒玉白虽然也一副沉静在打坐中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确是在安安观察着秦歌这里的。 再说那天禄,自己跑的老远去炼化蓝晶灵去了,直到将三块蓝晶灵炼化完毕后,天禄才心满意足的跑了回来。 谁知天禄远远的就看到秦歌身边不远处,竟然坐着此前曾遇到的那个黑衣男子。 这黑衣男子天禄倒也认得,当初它曾吃过他的梦境,是它喜欢的味道,所以它对这黑衣人也是印象深刻的很。 此时见这黑衣人竟然出现在秦歌这里,这天禄虽疑惑,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又看他们二人都沉静在修炼中,没有发现它,于是天禄便也没有多做遮掩,而是直接一冲,便回到了秦歌身上。 这一幕恰好就被一旁偷偷观察着秦歌的舒玉白看了个真切。 “哦?竟然是那只灵兽吗?没想到,这灵兽竟然是这个丫头的契约灵兽!还真是意外啊!这样看来,这个小丫头身上的秘密可真是不少啊!有意思。”舒玉白继续保持着假装打坐修炼的样子,却仍然继续暗暗着秦歌的一举一动。 而天禄回到秦歌身上时,秦歌也是知道的。 天禄刚一回来,立马就咋咋呼呼的在秦歌脑海中嚷嚷了起来:“喂!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你认识吗?你这个奇葩,认识的人也都一个个怪奇葩的!这个人也不例外,也不知道是有哪里见不得人的,竟然还要跟别人交换身份,假扮成对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天禄还在滔滔不绝,可秦歌光听它这一段话后,就听的心中一惊。 “跟别人交换身份,假扮成对方的样子?”这一句话秦歌听的可清楚的很。 那么如此说来的话,这个‘祝岩’,实际上就根本不是祝岩,他既然不是祝岩,那么他到底是谁呢?他这么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秦歌心中惊疑不定,却仍然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打坐修炼的样子。 “他此前将那药山令牌交于我时,没有与任何人商量过,就像是完全由他做主似的,而在回忆当时那荒天少主舒玉白的态度……”秦歌想到这,忽然就想起来,那个‘舒玉白’似乎挺尊重这个‘祝岩’,并且还极为维护他。 “如此说来,莫非这个‘祝岩’实际上竟然是真正的荒天殿少主舒玉白?”秦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此的话,很多事情,也就变得合理了!比如之前在涂天宗内遇到他时,他周围那些人,似乎各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高手,而他本人也实力不俗。再比如,他那一身久居上位之人身上才会养成的那种气度。此外,最重要的就是那个‘舒玉白’对他的态度,以及他对安南公主的态度!”秦歌越想越能回忆起很多细节,于是也就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天禄,这个黑衣人,你可认识?你可知道他到底是何人?”秦歌忽然想起来,刚刚可是天禄说出了他身份的秘密,于是赶忙向天禄求证自己的猜想。 “他?怎么,你们不认识啊?那还真是奇怪了,人家威风八面的少主,怎么会跑来你这修炼来了呢?”天禄皱眉。 “果然如此!”秦歌终于从天禄的口中,证实了自己的那个猜想。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暴露灵兽 当得知眼前之人哪里是什么祝岩祝队长,而是堂堂荒天殿少主舒玉白时,秦歌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一个超高知名度的名人摆在自己眼前,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啊! 就好比当年,秦歌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兵时,正遇到一个天王级的男明星开演唱会,于是他们就被派去做现场负责安保工作,而当她执勤巡逻时,刚好遇到了这位天王级的男明星,要知道,秦歌可不是这个男明星的粉丝,甚至都不曾了解过他,但即便不是这男明星的粉丝,可见到这个男明星真人时,秦歌却也是激动不已。虽然当时秦歌面上纹丝不动,可心里实际上也已经激动的久久不能平息了。 可是,秦歌忽然就想到,这人若真是舒玉白的话,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莫非他这样做,是有什么谋划不成?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跟他保持距离才对! 堂堂荒天殿少主,竟然需要隐藏身份后才能去谋划之事,必定非同小可,其所图必然巨大。 秦歌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女修,初来乍到,一无强横显赫的身世背景,二无可以威慑他人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若与这舒玉白走的太近了,一不小心被卷入不必要的风浪里的话,那她这一叶小孤舟到时必定会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秦歌不由得微微睁眼,远远的瞄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打坐修炼的舒玉白。 而舒玉白实际上根本就是假装在修炼,实际上确是在偷偷的观察着秦歌的一举一动,此时秦歌偷瞄向他,舒玉白自然知道,于是舒玉白猛的睁眼,回望像秦歌。 这边秦歌见舒玉白忽然发现她在偷瞄他,还直接看了过来,顿时感到尴尬不已。 “似乎应该说些什么话,来打破这种尴尬才好。”秦歌心想。 于是干脆轻咳一声,而后开口到:“咳咳,舒……祝队长,你感觉如何?这次,我可有影响到你修炼吗?” 秦歌话到口边惊觉不对,赶忙改了口,幸亏这“舒”和“祝”二字,念起来到有些相似,不仔细听就很难发现。 所以秦歌说错话却迅速的救场后,便在心里十分鸵鸟的自我安慰着:“没事没事,这两个字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没事没事。” 秦歌可不想说破舒玉白的真实身份,要知道,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所以一旦说破,那便会卷入到舒玉白所谋划的事中去,秦歌可不愿意参合,所以她假做不知,继续当他是“祝队长”。 舒玉白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听出秦歌话中的纰漏,他摇了摇头,一副温和模样道:“并没有,还要多谢道友与我方便,多亏道友体谅了!只不过……道友虽不曾影响到我,可方才,似乎又有一头灵兽在这周围出没,以致于我又分了心,修炼再次被打断了,哦,不过这次完全是那畜生的问题,却于道友无关了” 舒玉白话音刚落,就听天禄一声咆哮,而后直接冲了出来,冲着舒玉白大吼道:“你说谁是畜生!你说谁!本大爷可是堂堂……额……额……是她的契约兽,你说谁是畜生!” 天禄口快,差点自爆了底细,还好,最后生生把话吞了回去了。 舒玉白见自己不过说了一句“畜生”就把这灵兽给刺激的自己跑了出来,心中只觉得好笑。 “但是剩下了不少功夫,这么简单就让它自己出来了,还真是……单纯的蠢啊!也好,剩的还要大费周章的跟这丫头套话。”舒玉白心中早有预谋,他可好奇的很。 秦歌不过才十岁出头的面积,样子都还是孩子模样,按理说这么小的人一般不会有契约兽的,因为缔结契约的时候,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年纪小的话,精神力一般是不足以支撑完成缔结契约的,可秦歌却做到了,有了自己的契约灵兽。 虽然舒玉白还没看出来这头灵兽到底是什么品种,可也不妨碍他好奇的想要打听一下,秦歌是如何做到缔结契约的。 所以他才想要将话题往这方面引一引,可没想到,这个灵兽,竟然如此的…… 秦歌此时还有些发蒙,人家不过说了一句“畜生”,这个天禄,竟然就气的自己跑出来了,这算什么?自爆啊! 当初天禄还一再强调不要暴露了它,不要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这一幕算什么? “你这个蠢货!”秦歌运用通心之法,骂了天禄一句。 “你可真是猪队友啊!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说了一句‘畜生’你就受不了了?这下你自己暴露了,又该怎么办?”秦歌也很无语了,这天禄自己暴露了出来不说,还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捅破了,这下可麻烦了。 都说财不外漏。这契约灵兽对于修士来说,应该也是一种财富吧!要知道,就连筑基期的修士,也很少有人能拥有一头契约灵兽,更何况是她这种练气期的渣渣。 她这样没有背景实力又不够的小修士,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她有一头契约灵兽的话,岂不是摆明了会有人要跟她抢吗?这样一来,那不是会招惹很多麻烦?秦歌可是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啊! 天禄听到秦歌的话,这才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爆露了自己,让这个男人,知道了它的存在,还知道了它和秦歌的关系。 “完蛋了,完蛋了,本大爷就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这不是本大爷故意的啊!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弄死他吧!这样才能守住秘密,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天禄通过通心之法,跟秦歌商量着。 还不等秦歌传话回来,就听舒玉白呵呵一笑,而后似乎颇感兴趣的对秦歌说:“没想到,竟然是道友的灵兽,哈哈哈,这只灵兽还真是可爱啊!却不知,是何品种啊?” 听到舒玉白的话,秦歌忽然一愣,她对灵兽的事,了解的不多,能叫的上来的灵兽,几乎都是些人尽皆知的品种,而这天禄显然不是那种大路货。 这舒玉白忽然问到品种的问题,搞得秦歌有些措手不及了。 这让她要如何回答才好? “额……这个么。”秦歌的话还没说完,天禄忽然一头冲回了秦歌身上,消失在了秦歌和舒玉白的视野中。 而后就听天禄那不负责任的声音在秦歌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我躲起来不出去,他看不到我,单凭这么一点时间,应该也记不住我的样子,你快胡乱说说吧,赶紧把他应付过去好了!”这家伙,这是将这烂摊子直接甩给秦歌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那不靠谱的天禄惹了祸,却撂挑子藏起来了,幸好秦歌反应及时,立马福至心灵,道:“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品种,我这契约兽,‘这里’大概有点问题,总是疯疯癫癫的,所以我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祝队长,您见多识广,可看得出,它到底是什么品种啊?”她指了指脑袋,一脸怜悯,而后故意向舒玉白求教,以此来试看看,这舒玉白可曾认出天禄。 哪知舒玉白竟然直接摇了摇头道:“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灵兽,也不知道你这灵兽是什么,你是从哪里寻来的呢?若是知道出处的话,也许就能知道这灵兽到底是什么了。” 听到舒玉白这话,秦歌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了:“我也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我跟它缔结契约,也是一个偶然下才结成了契约的。” 秦歌还是尽量不多说话,以免又露出马脚来。 这舒玉白可是荒天殿的少主,执掌着荒天殿的赏罚堂,如此年轻就能坐稳那个位置,这可绝不是光看出身背景就行的。 坐在那个位置上,需要全衡考量很多东西,因此,必须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才行,此外,赏罚之事还涉及人心向背,所以执掌这赏罚堂的人,还必须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才行。 由此可见,这舒玉白,哪里会是什么等闲之辈?秦歌若多说一星半点,难保他不会联想到更多,甚至看透秦歌身上的那些秘密。 安全起见,远离这个舒玉白,跟他保持距离,才是王道。 舒玉白见秦歌这回答明显是敷衍他,而且还显然不想跟他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舒玉白也不强求。 他微微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与秦歌又寒暄了几句后,舒玉白便又继续投入了修炼中。当然,这也还是在假装修炼,他仍然在偷偷观察着秦歌。 秦歌仍然不知道。见舒玉白没有在继续天禄的事,而是继续修炼去了。秦歌心里的大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了。 偷偷拂了一把冷汗,秦歌赶紧做出在吐纳打坐的样子,而后用那通心之术开始给天禄开起了‘批斗大会’。 “我说‘尊敬的、伟大的、神秘的、至高无上的天禄大爷’,你不是说不能暴露你吗?你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吗?你自己老实待着不行吗?你这么容易被刺激到吗?你那么牛皮哄哄的,你捅了娄子倒是自己担着啊!你一溜烟就藏起来你这么孬吗?”秦歌应付完舒玉白,紧绷的神经总算放了下来了。静下来以后,想到天禄这厮的所作所为,秦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忍不住就直接批斗起这货来了。 天禄自知理亏,便任由秦歌念叨它,自始至终不吭一声,完全蔫吧了,之前那话痨的样子半点不见了。 秦歌却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于是说了几句后,就不再搭理天禄,自顾自开始了修炼。 这五行聚灵结界虽好,可也不能一直就待在这里头不出去吧! 别人不说,秦歌可还有其他事在等她呢,那赵云娘留书所说之事一直在秦歌心头萦绕不去,无论她在那古神祭祀之地有没有留下那逆天改命大阵,秦歌都必须尽快结丹然后敢去那里看上一看。这事情可是关乎秦歌的小命,由不得她不重视。 此外,秦歌身上所带的辟谷丹和食物也已经不多了,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虽然修为越高,一颗辟谷丹发挥的作用就越大、辟谷的时间就越长,可毕竟数量在这摆着。 这五行聚灵结界什么都好,就是一点,这里头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作为补给的东西啊! 所以秦歌还是要好好修炼,争取快一点筑基,然后离开这里。 天地灵气便被秦歌牵引着,徐徐而来,不紧不慢的进入秦歌的体内,向秦歌的九支灵根一点点汇集而去。 九支灵根每一支灵根下,都生长着十一条根须。根须摇曳,点点灵气便被这些根须吸入灵根中,而后化作灵力。 时光如梭,还以为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实际上却已经换了春秋。 秦歌沉静在吐纳修炼中,不断的挑战着修炼极限,每一次停下休息时,也依然是静静的坐着,不动分毫。 舒玉白几次想再找她说话,却见秦歌仍然沉浸在修炼的感觉中,便也不好打扰她。 这五行聚灵结界中没有日月,所以也不知秦歌这一场修炼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秦歌再一次突破。 这五行聚灵结界中的灵气再一次涌动而来,汇集向秦歌而去,浩浩荡荡的灵气在秦歌头顶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气旋,发出呼呼之声,仿若奔雷,声势非凡。 舒玉白自从秦歌开始修炼以来,便一直在一旁偷偷观察着秦歌的一举一动,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发现秦歌的修炼极限竟然长达四个时辰左右之外,再没发现秦歌有其他不同寻常之处了。 秦歌吐纳打坐的整个过程,都跟其他修士一般无二,可这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又一次突破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才不过两个月左右吧!这是什么速度?就算说这五行聚灵结界厉害,能提高修炼效率缩短修炼时间,可这两个月就能从练气十一层突破到练气十二层,这简直不想是五灵根的废柴能干出来的事啊! 舒玉白又看了一眼秦歌,就见那灵气蜂拥而至,将秦歌层层包裹在其中。 “她必定有大机缘啊!”舒玉白暗自感叹:“否则,五灵根的废柴天资,怎么可能会有这等修炼速度和这等声势壮观的突破!” 然而舒玉白并不知道,这两个月就从练气十一层跳到练气十二层的修炼速度,实际上还是秦歌刻意压制以后的速度。 秦歌怕太快突破会引起舒玉白的注意,所以一直都在刻意放缓自己的修炼速度,虽然看似在全身心投入的修炼,但实际上秦歌却是放缓了修炼速度的,若真是火力全开的全心投入修炼的话,只怕这次突破,至少就要提前十天左右了。 可即便如此,秦歌也还是很快就突破了。 这个时间长短,在秦歌看来已经差不多了,这里可是五行聚灵结界,修炼的快了一点也很正常,所以她以为,这个时间间隔,应该是比较合理的了。 她又哪里知道,舒玉白当年在五行聚灵结界中修炼时,从练气十一层到练气十二层,那可是花费了三个月左右啊! 而即便是那些单灵根的天资极好的天骄们,在同等的条件下,从练气十一层到练气十二层,平均也大约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行。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说穿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歌体内的九支灵根渐渐生出了第十二支灵根来,随着这第十二支根须长成,秦歌也就正式的突破到了练气十二层。 “恭喜,又突破了!道友果然天资卓绝,在这五行聚灵结界中,受益匪浅啊!”舒玉白见秦歌突破完毕,终于停下了修炼,便上前搭话。 秦歌赶忙起身,对舒玉白客气礼貌的拱了拱手,而后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这也是侥幸而已。”仍然不多说其他。 舒玉白见秦歌口风十分严实,便转而问开其他的:“我看道友突破的这声势破不寻常,不知道友可否告知,你这是突破到哪一层了呢?说来惭愧,我从始至终都没能看破道友的境界修为啊!莫非道友一直在隐藏修为?” “啊!我,如今是后天境界,练气十一层,哎,我也是吃了不少丹药才能有现在的修为啊!”秦歌可没说实话。 她跟这舒玉白可不熟,自然要防备着点,就算他当初慷慨的送了一面药山令牌给她,可那也不至于就为这个就把老底都交待给人家啊! 舒玉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而又道:“哦!就算是服用了丹药,可能有这等修为成就,也非常不错了啊!要知道,我也是五灵根的废柴资质,那些丹药我也没少吃,我更是长期待在聚灵结界中修炼的,可到如今,我也还是停留在练气十三层的大圆满境界,仍然没有筑基啊!” 舒玉白边说这话边观察着秦歌的表情。他这话说的可是包含了许多信息了,随便哪个人都能听出,这些信息可是在间接的透漏他的真实身份了! “五灵根的废柴资质”光着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了,更别说什么“丹药没少吃”“长期待在聚灵结界中”,这等待遇,哪里是一个区区护卫队队长更享受的了的? 实际上,此前秦歌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舒玉白就已经听到了,他一边暗暗心惊,这小姑娘怎么会看出他的身份,另一半却又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她。 而后就见秦歌不过如寻常人一般修炼,可结果竟然却那么轻易的就又突破了。 于是他才按捺不住,又动了向秦歌询问个究竟的心思。 哪知道秦歌简直严防死守,别的不说,那神态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防备,就让舒玉白一阵苦恼。 于是,就在刚刚,他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挑明身份,以此博取秦歌的信任,然而再伺机与她探讨交流一下修炼之事。 舒玉白想的不错,可秦歌这里,一听舒玉白这一番话,心里可是要炸毛了。 “这这这,这是要摊牌了?要自爆隐藏身份的事了?不要啊!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啊!好奇害死猫啊!”秦歌心里发苦。 “哦?祝队长已经是练气十三层了吗?祝队长果然实力强横啊!这五行聚灵结界中灵力精纯,在此修炼事半功倍,祝队长只要静心吐纳打坐,相信很快就会突破筑基的!”秦歌尽量避开了敏感话题,转而说其他。 舒玉白见秦歌仍然在跟他打太极,问东答西,故意岔开话题,心中终于是生起了一点点恼火的情绪,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既窝火又倍感无力。 “还真是个磨人的丫头啊!”舒玉白暗暗咬牙切齿。 于是舒玉白一气之下,干脆直接摊牌了:“秦道友,我想,你应该称呼我为舒道友,不是吗?” 舒玉白一边说,一边狡黠的一笑。顿时,秦歌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丝慌乱的神色,被舒玉白尽收眼底,舒玉白的心情立马就顺畅了起来。 秦歌忽听舒玉白这么一句话,心里仿若一道炸雷落下,当即就要开口否决:“祝队长这是什么话?什么舒道友?什么意思?”可一看那舒玉白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秦歌那到了嘴边的话就又被她吞了回去了。 于是秦歌干脆大大方方的笑了笑,而后规规矩矩的冲舒玉白行了一礼后,对舒玉白道:“乾元大陆天渡山门下外门弟子秦歌,见过舒少主!” “嗯,不错,怪不得觉得你挺和我眼缘的,就冲你此番这大大方方的样子,我便没看错人。不过秦道友也无需多礼,你我年龄相差不远,便随意些吧!”舒玉白心中甚是熨帖。 “不敢,不敢。”秦歌听他这么一说,态度就越发客气了。 “随便你吧!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五灵根的废物资质,所以我之所以一直在问你关于你修为之事,就是想要就我们五灵根修炼之事,交流切磋一下心得罢了。怎么样,现在可否告知,你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舒玉白又是微微一笑。 “舒少主客气了!舒少主但有所问,秦歌不敢不答,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再回答你的这些问题前,能不能请您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秦歌眉头微皱,问道。 “什么问题?你说来听听。”舒玉白也好奇,秦歌想问他什么。 “敢问舒少主,你是如何得知我也是五灵根的啊?”对于这个问题,秦歌纳闷的很? “哈哈哈!我还当是什么问题呢,这个问题简单。你可知道这里实际上并不是普通的聚灵结界,而是比普通聚灵结界更高级许多的五行聚灵结界?”舒玉白反问。 秦歌摇头,天禄明明跟她说的是聚灵结界啊?怎么又成了五行聚灵结界了?这五行聚灵结界又是什么? 见秦歌一脸茫然,舒玉白便详细的介绍了起来:“嗯,不知道也正常,这五行聚灵结界每建造一座,所需花费巨大,一般的宗门可都是负担不起的,而即便是你们乾元大陆的六大宗门,因为考虑到资源分配的问题,所以也没有建造这五行聚灵结界,所以一般的修士是不知道这五行聚灵结界的。” 舒玉白略一停顿,而后继续道:“再说这五行聚灵结界,它实际上可以说是普通聚灵结界中一个的升级净化版,这五行聚灵结界与普通聚灵结界最大的区别就是,五行聚灵结界可以自动调配灵气属性,以配合使用五行聚灵结界的人,并且还会调配灵气的比例,使灵气达到平衡。比如水火双属性灵根的人在这五行聚灵结界中修炼的话,那么这一方五行聚灵结界便会只吸收水火两种属性的天地灵气,而后将这些水火属性灵气调配平衡,再供给在这五行聚灵结界中的水火双属性灵根修士修炼。”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坦诚 “我此前时常在聚灵结界中修炼,也曾在五行聚灵结界中修炼,自然可以分的出这两种结界。”话到此处,舒玉白再次一顿。 而后看向秦歌,目光中颇含深意的继续说道:“我可是五行俱全的五灵根,我所在的五行聚灵结界,那就一定是五行俱全的,而你竟然也在这个结界中,那么,你就必然与我一样,都是五行属性俱全的五灵根,要知道,这五行聚灵结界中,可是绝无法供两种灵根属性的人同时修炼的。” 秦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舒玉白话锋一转。 “嗯,还请舒少主见谅,方才秦歌确实有所隐瞒,我如今实际修为是练气十二层了。”这舒玉白一再的追问她境界的问题,显然并不相信她此前所说的‘练气十一层’,而秦歌也觉得,人家都这般态度了,那么,适当的坦诚,也是一种礼貌啊!于是便也不在隐瞒,如实告知了舒玉白她的真实境界修为。 见秦歌此时态度诚恳了许多,舒玉白心中十分满意,于是他的态度也就更为温和有礼了:“秦道友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可真是让我羡慕啊!想当年,我融炼了那五行五灵阵,方才弥补了资质上的不足,由此得以重续仙途,而后,我常年在这聚灵结界中修炼,修为提升的倒也还算迅速,可即便如此,与秦道友你比起来,却也还是完全比不上的啊!” 舒玉白这番话虽暗藏盘算,可所说却也是实情。 秦歌听后,却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人家如此背景如此用资源堆砌,才有了如今的修为,而自己呢?又无背景,又无靠山,修为却如此的突飞猛进,这不是明摆着要招人怀疑了吗! 怪不得自己已经那么的小心翼翼了,却还是引起了这舒玉白的注意,原来最大的破绽,竟然就是这与常情不符的修为啊! 实际上不论是练气十一层、还是练气十二层,若是换成同样资质、同样条件、同样年龄段的其他人,那可是连突破到先天境界都是极为困难的了,更何谈后天境界了! 想到这,秦歌才真的明白了这舒玉白一再的追问她真是修为的目的。 这舒玉白哪里是在问她的修为啊!而是在问她是如何能有现在的这般修为的。 于是秦歌略一盘算后,便对舒玉白道:“舒少主之意,我明白了,您实际上是想问我,为何能这般快速的突破境界对吗?” 秦歌忽然一反常态,不在避而不谈,而且直截了当的奔着主题而去,反倒搞得舒玉白略有些不适应的愣怔了一下,而后才微微笑着点头道:“秦道友果然痛快,不错,我确实很好奇这一点啊!要知道,我也是五灵根,这在大众眼中可是废灵根,可以说是绝对不可能结丹的,而我为了重续仙途,所以选择融炼了那五行五灵阵,融合五行五灵阵的过程堪称九死一生不说,此后每次修为突破之时,我都还要再忍受一次涅槃之痛,此外还有修为倒退的危机,可以说,也是苦不堪言了。而我看得出,秦道友,你所走的,确是与我完全不同的一条路。我并无他意,只想与你探讨一二,以求有所参悟。” 说到最后,这舒玉白竟然还客客气气的冲着秦歌行了一礼,而后继续道:“还望秦道友莫要责怪我太过迫切,当然,若实在不方便透漏的话,那舒某也决不强求,并且你大可以放心,此番你我所说之话,以后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我定当为你保密!” 秦歌是真没想到,这堂堂荒天殿的少主,竟然能真的完全放下了架子,而后完全是一副认真求教的诚恳态度在于她交流。 忽然之间,秦歌大受感动,于是心里的防备便减了几分。 “少主太客气了,实际上,我这也是有点特殊情况的了。”秦歌想了想后开口说道:“少主见多识广,你可知道,有的人在修炼的过程中,吸收灵气非常快,甚至可以说,灵气非常愿意亲近他们?” “你所说的,可是天灵体?莫非,你就是?”舒玉白忽然茅塞顿开,而后,心中立马一阵苦涩。 这才是真正的天资过人啊!天灵体,天生亲近灵气,这天地间的灵气会自动的向其靠近,一旦开始修炼,速度会是别人的数倍不止,修炼上必定事半功倍。这可是比单灵根更难得更罕见的啊! 怪不得这秦歌一再的突破修为,天灵体加上这五行聚灵结界,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是五灵根又如何,毕竟还是练气期,而不是筑基期,所以照样可以迅速的修炼进阶。 “秦道友,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舒玉白感叹。 天灵体啊!这可就是羡慕不来的了。 “舒少主过誉了。还是舒少主年纪轻轻便凭自己的努力达成练气大圆满境界更让人叹服啊!”秦歌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了。 她是占了体质的优势,可人家舒玉白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走过来的,所以秦歌单凭这一点,就十分的佩服他了。 虽然不曾经历,可想想也知道,那五行五灵阵是要将外力融炼为己用,而后更是每一次突破境界时都会再经历一次涅槃之痛,其中艰辛痛苦,必定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了得,非有大毅力者而不能承受,由此可见,这舒玉白必定是心性极为坚强之人。 怪不得他能有如此声势,名声响亮的连他们乾元大陆都流传了许多他的事迹,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秦歌心道。 “哎,你也莫要自谦,更莫要再说我了。如今既然秦道友已经为我解惑了,那我也礼尚往来一下好了,秦道友你可有什么想知道想了解的?我也为你解解惑可好?或者,你可好奇我们荒天大陆之事?你若好奇,我也可细细说与你听啊!”舒玉白不知怎么,虽被秦歌的天灵体打击了一番,可却半点也不觉得失落。 相反的,他觉得此时秦歌与他开诚布公的聊天,这感觉还真是不错。秦歌之前可是十分滑头的了,无论他如何引出话题,都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了。而经过他的努力,秦歌现在终于愿意耿直的跟他聊天了,这可是他辛苦谋算才换来的,所以他虽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却还是不想就此结束这场对话,于是干脆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而秦歌却不知舒玉白心中的这番计较,听他说愿意慷慨解囊,秦歌心中顿时就冒出来了好几个问题。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补课 舒玉白可是堂堂荒天殿少主,必定是见多识广的了,他主动提出来愿意给秦歌解惑,秦歌当然高兴的很了。 于是秦歌也不扭捏作态,而是大大方方的开始反过来向舒玉白虚心求教了。 “舒少主,那我便不客气了!说起来,我还真是有问题想跟您请教一二的。”秦歌道。 舒玉白轻轻一台右手,做出“请”的姿势,而后便静静等待秦歌的提问。 秦歌见他果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要与她解惑,心中大喜。整理了一下思路后,便开始提问:“说来也不怕舒少主笑话,我如今已经练气十二层了,再进一步就是练气大圆满境界了,而后就该冲击筑基了,可我此前却并不曾了解过关于筑基的事,所以我眼下最需要的就是要如何筑基?并且,如今我们之所以会被传送到这五行聚灵结界中,想必也与那‘不到筑基,不得下山’的规定有几分关系。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需要知道关于筑基的事情了,否则迟迟不能筑基的话,就不知道要在这里关上多少时间了!” 舒玉白一愣,他真是没想到,这秦歌所提的问题,竟然不过就是关于筑基的事?这筑基一事,几乎可以算是修真界的常识了,此前舒玉白可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问他“要如何筑基”。 虽然秦歌提的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了一点,舒玉白却还是开始认真的给秦歌讲解了起来:“秦道友所问关于如何筑基这事,这个问题,就需要从头来说了。秦道友应该听人说过,‘修炼一途若想要走得远,首先就要打好根基’。而这里所说的‘根基’,实际上就是指将灵种育成灵根和化灵根而筑基础。” 秦歌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这句话的详细解释,不由得在口中默默重复了一遍:“筑基?灵种育成灵根,化灵根而筑基础?” “而之所以如此强调这两点,便是因为灵种育成灵根和化灵根而筑基础这两个步骤,关乎着此后能否在修真一途上走的远一些。俗话说得好,根基不稳,元婴难成!”舒玉白说到此处时,颇有些唏嘘不已。 “在灵种育成灵根时,灵根越少,越好,以单灵根为最佳,五灵根为最次。而很不幸的,我们都是这最次的灵根,所以在这一步上,我们就落后于其他人许多了。” “所以,化灵根而筑基这一步,我们这种五灵根的先天天赋不足的人,便要加倍努力,从而尽量的缩小差距才行。这化灵根而筑基,便是要将灵根中的灵力融炼而后造出基础来。这一步,想要靠自己个人的努力来实现,实在是困难的很,所以一般人都会采取另外的方法来达成筑基,那就是借助外力。” “而借助外力的方法又有两种,一种是服用筑基丹,以此来筑基,这种方法用的人最多,可成功的概率却不大,所以一般都需要不止一枚的筑基丹才行。另外一种方法就是让元婴以上修为的修士为你灌顶,用他们的一丝元婴之气来帮忙铸造基础,这种方法在一些大家族中使用的较为多一些。” “因为,元婴修士并不多见,各大宗门的元婴修士那可都是宗门的依仗,一般人哪里请的动他们出手?只有在一些大家族中,为了传承的需要,才会由家族安排,让元婴出手为后辈们筑基。” “此外,元婴修士帮忙灌顶筑基,实际上最关键的就是将元婴修士体内的一缕元婴之气,通过灌顶的办法打入要筑基的人体内,以此作为引子和核心来筑基。而这一缕元婴之气对于元婴修士们来说,那可是比心头之血还要珍贵的东西,用一点便会少一点,想要养回来一缕元婴之气,怎么也要个七八十年了。所以一般人都绝不会轻易拿来帮被人用做筑基之用。这也是为什么这寻找元婴修士帮忙灌顶筑基的法子用的人并不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此说来,我们如今被关在这五行聚灵结界中,既没有筑基丹,更不可能找到元婴修士为我们灌顶,那么我若是想要筑基,简直就是难比登天了?”秦歌皱眉问到。 “不,我刚刚说了,‘想要靠个人的力量来筑基,简直难得很’,可我却没说依靠个人的力量不能筑基啊!事实上,依靠个人的力量来完成筑基的方法,又被称为完美筑基法,是比其他筑基方法要好上百倍的筑基方法,而后是元婴灌顶筑基法,最后才是筑基丹筑基法。” “但是,这完美筑基法,好是好,确是真的很难很难实现的。因为筑基,乃是提升一个大境界,而每提升一个大境界时,就是对灵力的均衡性的一次考验。所以灵根越少,相对而言就越容易做到完美筑基。” “灵根越少,就意味着灵力的属性越少,于是在提升这些大境界时,调配控制灵力均衡也就越容易一些。比如,若是单灵根的话,那么灵力也就是单一属性了,那在提升大境界时,甚至就直接避免了灵力均衡性调控这一点。而这也是为什么灵根越少,则会被看做是天资越好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对于我们五属性俱全的五灵根而言,若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完美筑基,则必须在境界提升的时候,单纯的靠自己去做到完美的调配好五种灵力的平衡,这一点几乎是区区练气期修士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若想要实现完美筑基,对我们这种五灵根修士而言,确是难上加难了。” “但,想要实现完美筑基,于你我而言,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半点希望。”舒玉白的话锋忽然又是一转,而后,又是颇有深意的看着秦歌,继而慢悠悠的说到:“我早前融炼过五行五灵阵,这五行五灵阵最大的功效便是平衡五行灵力,所以,我所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实现完美筑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我也十分有信心,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实现完美筑基。只不过,我所要面对的涅槃之痛,或许会是提升小境界时的那种涅槃之痛的十倍。” 舒玉白在说这些话时,眼中的目光依旧是坚毅无比的,显然他口中那十倍的涅槃之痛,也并没有摧毁他要奋力一搏、争取实现完美筑基的决心。 秦歌不由得在心中对这舒玉白生出了一些钦佩之意。她可是军人,因此对舒玉白这般毅力坚定、铁骨铮铮的人,自然是极为欣赏的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五行五灵阵 “嗯,你说你我都有可能实现完美筑基,而你是因为有这五行五灵阵,那我呢?我可没有融炼那什么五行五灵阵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也可以实现这完美筑基呢?”秦歌忽然想到,刚才舒玉白曾说她也有希望实现这完美筑基,心中疑惑不解。 “莫急,这便说给你听。”舒玉白微微一笑,目光中便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你不是有一只契约灵兽吗!所以我才说,你也有希望,实现完美筑基。” “这跟契约灵兽又有什么关系?”秦歌大惑不解。 “自然有关系。你若想要完美筑基,最重要的一关就是调配好你体内五种属性的灵力之间的平衡关系,而这就必须要做到对灵力精准无误的控制,而要做到这种控制,就需要非常强横的精神力了!而想要契约灵兽,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也是要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你如今既然能拥有契约灵兽,那就说明你的精神力必定足够强大,所以你也有机会实现完美筑基!”舒玉白十分笃定的说。 好吧,竟然又是因为天禄这个家伙! 秦歌一听后,顿时在心中用那通心之术,将那天禄一通批斗。天禄一见这说到最后又跟它有关系,便知秦歌定要说它了,于是一早就悄无声息的了,任由秦歌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通。 舒玉白话闭,就低头抿嘴一笑,看这样子,就仿佛他亲眼目睹了秦歌教训她这不靠谱的灵兽一样。 秦歌却不曾注意这些,她训完天禄后,忽然就想起舒玉白所说的“灵根越多,所需要平衡的灵力属性就越多,这样一来,提升大境界时难度就越大,想要单靠自己努力去达成完美筑基的难度也就更大”。 秦歌可是九灵根啊!那岂不是难度还要在五灵根的修士之上?更何况,秦歌修真至今,时间也不算短了,虽然还是新手,可毕竟一些最最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了不少的,就比如,秦歌曾留意过这灵根多少的问题,而后她发现,从头到尾她都没听说过,有谁的灵根是超过了五灵根的。 方才舒玉白说了半天,秦歌也听的很清楚了,可说到底,这些东西对秦歌而言,能不能适用于她,还未可知啊!她不是五灵根,她是九灵根啊! 九灵根要如何筑基?这个问题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估计秦歌只能靠自己去摸着石头过河了。 思及此,秦歌心中不由得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舒玉白融炼那五行五灵阵的事,她想从这方面找找突破口,以寻求继续前进的路:“舒少主,可否再与我说一说,五行五灵阵之事?” 秦歌没有多说其他,单问了这五行五灵阵的事,舒玉白还以为秦歌是担心她自己只靠精神力强悍这一点不足以筑基,所以想要再研究下这五行五灵阵,以便于双管齐下,增加完美筑基的可能性。 于是舒玉白一边在心中暗道:“果然还是不知者无畏啊!所以才会想要学我,融炼那五行五灵阵吗?” 而另一边,口中却又详细的为秦歌继续解惑了:“五行五灵阵?哎,融炼五行五灵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你可知,要造一座五行五灵阵的话,需要些什么样的东西吗?” 秦歌压根不知道这五行五灵阵是什么,更何谈要造这五行五灵阵需要的东西了?于是她摇摇头,静等舒玉白继续说下去。 舒玉白一笑,道:“造五行五灵阵,需要找齐金、木、水、火、土五种单属性灵根的筑基期以下的修士,而后在他们的配合之下,将灵根从他们的体内取出,方可凝炼成这五行五灵阵。” 话闭,舒玉白便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秦歌的神色变化。 却见秦歌仍然一脸认真求教的模样,舒玉白不由得心中诧异:“怎么?听到这个,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取他人之灵根炼化为己用,这可是夺了别人的仙途啊!说起来,与夺舍的意思也差不多了。世人大多觉得这一方法略显血腥,且夺他人造化实在不妥,因此,用这五行五灵阵来改造灵根的法子,虽然称得上是人尽皆知,可真的敢于尝试的人,便十分稀少了。” 这个秦歌一听就明白了,搞了半天,这融炼五行五灵阵,实际上就类似于器官移植手术么!这么一想,秦歌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也没觉得有什么残忍的。 方才舒玉白说的清楚的很,取灵根的时候,是需要被取灵根的人配合的,这也就是说,这被取灵根的人,实际上就类似于器官捐赠志愿者,如此的话,这灵根移植的事,就是人家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并无任何残忍可言啊! 于是秦歌便道:“这五行五灵阵,虽取走了灵根提供者的仙途,可想必他们也得到了其他方面的补偿不是吗?如此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完成取灵根的过程不是吗?这样一来,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一点很容易猜到,毕竟人总是有不同的欲望的。 舒玉白听秦歌这样说,眼睛便是一亮。秦歌的观点很新颖,想法也很跳脱,看问题的角度也明显不同于一般人,最重要的是,秦歌这看似不找边际的有些跑题的回答,可实际上却正中核心。 不错,评判这残忍与否,是要建立在有没有违背了他人意愿的基础上的。而实际上,取灵根的过程是需要被取灵根的人配合的,这样的话,就不存在违背他人意愿的问题了。 此外,这“夺他人造化”的看法中,关键就在于一个“夺”字。 秦歌所说不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就拿他舒玉白来说,他的五行五灵阵,所取那五种灵根,每一个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的,是用巨大的代价交换而来的。这种交换是一种看似不对等,可实际上于当事人而言,却是十分公平的一场交易。既然是公平的交易买卖了,哪有何谈“夺”? 舒玉白不由得越发欣赏秦歌了,于是便更详细的说起了这五行五灵阵的事来:“说这五行五灵阵融炼不容易,这心里不适应不解释不被世人所理解,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除了这些,还有就是这五个未曾筑基的不同属性的单灵根也并不好寻到,所以即便在这极少数的敢于尝试这五行五灵阵的人中,真正能具备条件进而尝试了这五行五灵阵的人,便又是少之又少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异瞳 “此外,融炼这五行五灵阵,实际就是将自己的灵根,与这五行五灵阵中的五种单属性灵根炼成一体。这个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崩溃,轻则灵根尽毁彻底断了仙途,重则整个人也都一并灰飞烟灭。所以从古至今,少有成功者。”说到这里,舒玉白又是一顿。 而此时,舒玉白心中突兀的生出了一个念头,他忽然想要给秦歌看一看,他本来的样子。 于是,舒玉白话锋一转,道:“而即便这五行五灵阵融炼成功了,可此后每一次突破境界之时,体内的灵根也都要再经历一次涅槃,而那涅槃重生之痛,也不是谁都能挺的过来的,也有成功融炼了那五行五灵阵的人,最后难以忍受这涅槃之痛,选择了自爆而亡。不仅如此,融炼那五行五灵阵,即便是成功完成了融炼,并且坚持着修炼了下去,可也还是会逐渐的出现一些排异反应,这种排异反应虽影响不大,可却……让世人难以接受。” “排异反应?世人难以接受?是什么样的排异反应呢?”秦歌见舒玉白这话又是说了一半,便开口追问。 “你要不要看一看?”舒玉白甚至都没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好啊!”秦歌干脆的点头。她已经隐隐猜到了,这排异反应,只怕与舒玉白隐藏身份有这关系了。 果然,就见舒玉白微微一笑,抬手轻轻在脸上一拂后,一层轻若蝉翼的面具便被他揭了下来。 荒天大陆荒天殿的这位传奇少主,终于在乾元大陆上,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真容。 顿时,秦歌便难以移开她的视线了。 这舒玉白,他竟然是异瞳! 只见那深邃的眼眸中,一双灰蓝色的眼瞳,璀璨夺目,仿佛能勾魂摄魄一般,能轻易的引起人心中的悸动。 秦歌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仿佛是置身于无尽的漩涡中一般,不断沉沦、难以自拔了。 配上那直插入鬓的剑眉,那高挺的鼻梁、秀美的鼻翼,那轮廓分明、丰润饱满的唇,还有那堪称完美的脸颊,简直是活脱脱的“颜王”啊! “竟然比那些混血还好看一万倍!!!”秦歌心里直冒泡泡。 想当年,秦歌可是被封为他们特战旅第一颜控来着。说起来,也算是见过各式各样的美貌容颜了,什么中式的、西式的、混血的、虚拟的,秦歌有哪种没见过?她最心爱的那个小本本里头,可是贴满了各种美男美女的贴纸,她一个人就加入了几十个粉丝俱乐部,而且在每个俱乐部里头,都混的还不错。 其中,秦歌曾经最迷恋剑三的一些列人物立绘,每每看到那些漂亮的面容时,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将他们与剑三的那些人物立绘做一比较,每每却都是剑三的人物立绘更得秦歌的心。 关于这一点,秦歌自己也心知,真人与那画中人物,实际上哪有什么可比性? 可此时,见到了舒玉白后,秦歌却直接推翻了此前的想法。 这舒玉白的颜值,竟然胜过了一切,就连秦歌心中最爱的剑网三的人物立绘,也都及不上舒玉白分毫了啊! “怎样?是不是有些吓人了?”舒玉白见秦歌张着嘴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还以为秦歌终还是不能免俗,被他的异色双瞳吓呆了,心中不由得涌上了一些小小的失望感来。 “啊!不吓人不吓人!这样好看的脸,哪里会吓人?简直是惊为天人才对啊!”秦歌此时已经切换到了眼睛指挥嘴巴的状态,于是说起话来忽然就跟胡同里抬竹竿似的,直来直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舒玉白不由得嗤笑出声了。 “这个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她这是什么审美啊!竟然会觉得异瞳之人惊为天人?”舒玉白心中腹诽,可脸上却满是笑意。显然,秦歌这句话,他很受用啊! “哦?异瞳?莫非,这异瞳就是排异反应的后遗症吗?”秦歌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才将话题又撤了回来。 “不错,我这双眼睛,就是因为那排异反应,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我这双眼睛也不会一直就这样,据我推断,随着我的修为提升,那排异反应最后就会慢慢消失,也许有一天,当我的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时,也许,这双异瞳就会彻底恢复正常的样子了。”舒玉白似乎是满怀期待。 “啊?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多好看啊!眼睛最后还会变回黑色?”秦歌略感惋惜,不过却也不置可否,毕竟没见过舒玉白黑瞳的样子,也不知会不会比现在这样更好看。 舒玉白还以为秦歌这话是在安慰他,于是笑了笑,说到:“我现在也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但是别的人却不一定啊,所以还是尽快变回来比较好。” 秦歌一听他这话,顿时联想到舒玉白隐藏身份的事:“他这样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莫非,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双眼睛吗?” 思及此,秦歌便觉得轻松了一大截,原本还以为这舒玉白隐藏身份是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所以秦歌才对他颇为防备,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秦歌便觉得,他这样藏起来自己的真实样貌,大约是因为这双异瞳太过引人注目了。 “啊!所以你才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样貌,然后扮成了祝岩?”秦歌不由得脱口问了出来。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舒玉白略一停顿,而后又道:“最重要的,还是你们乾元大陆的那个安南公主,咳咳,有点烦人。” 秦歌听得一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原来?莫非? “难不成,是那安南公主见过了你的真实容貌,所以……咳咳,纠缠你?你嫌烦,所以才扮作是‘祝岩’?可是不对啊!既然安南公主见过你的样子,继而纠缠与你,那么,此前在那山下空地时,那个‘舒玉白’可与你现在的容貌,完全不一样么!可看她那样,却又分明是缠着人家不放的啊!”秦歌有些混乱。 却不想,舒玉白鄙夷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她哪里见过我的真实容貌?又哪里是纠缠与我?她根本就是冲着‘荒天少主’去的!我想,大约是她的那位父亲,你们乾元大陆的那位陛下,他大约对我们荒天,有点想法,所以想要将他那位安南公主,嫁给‘荒天少主’,从而达成两个大陆间的联姻。所以,那安南公主,才会那般努力,使尽浑身解数的纠缠着‘荒天少主’。”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面具 “竟然是这样?”秦歌完全没有想到,舒玉白竟然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才伪装成了‘祝岩’。 而让秦歌更惊讶的是,乾元大陆的皇朝的那位陛下,竟然会想要跟荒天大陆的荒天殿联姻?而去据这舒玉白所说,竟然是那位‘陛下’,对荒天那边,有什么想法? 看来此前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啊,人家舒玉白这分明是为了规避麻烦,而不是别有用心啊!真正别有用心的,是别人啊!秦歌心中暗暗道。 可秦歌却不知道,这舒玉白实际上也并没有将他伪装成祝岩的原因尽数告诉秦歌,而是只说了其中的一部分。 他此次来到乾元大陆,联系上皇朝的那位陛下,与他谈成了交易,目的就是要来着涂天古界,寻一样重宝,而那重宝,大约就是那乾门了。但舒玉白的异瞳太过显眼,不伪装一下的话,行动起来,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这,才是他此行做了伪装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当然,躲避那安南公主的纠缠,也是一个方面了。 “真没想到,皇朝的那位陛下,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先是想跟天一宝斋结亲,算盘落空后,竟然又谋算着跟荒天大陆的至高统治者结亲。只是看情况,这一次,任然要落空了么。”秦歌腹诽。 就在秦歌愣怔出神的时间里,舒玉白又默默的将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带了回去,于是舒玉白又变回了‘祝岩’。 “你怎么又变回去了?”秦歌语气中不自觉的透漏出了一丝丝不满。那样好看的脸,看着多养眼啊! “呵呵,这五行聚灵结界里头,也不知除了你我,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所以我还是继续当‘祝岩’为妙。至于我本来的样子,你看过就好,我不愿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记得要替我保密啊!”舒玉白轻笑着解释。 于是秦歌只好点点头,转而问起了这面具的事来:“你这面具也真是神奇的很,不仅能改变容貌,而且竟然连你的异瞳也改变了,你看现在你带上这面具以后,你的眼瞳,就完全不见半点异色了,还真是神奇啊!” “哈哈哈!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这张面具是幻影面具吗?所以自然可以连瞳孔的颜色也一并变幻了啊!”舒玉白不由的哈哈大笑,这丫头的思维还真是跳脱的很,这话题换的极快,半点都不拖泥带水。有趣,果然有趣! “幻影面具?那是什么东西?”秦歌并不曾听说过这什么幻影面具。 “哦?你不知道幻影面具吗?”舒玉白一愣,而后又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可是连筑基之事都不甚了解的人,这幻影面具,她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于是舒玉白又耐心的为秦歌将起了这幻影面具的事来:“这幻影面具,乃是一件地级法器,据传,幻影面具乃是取用全天下所有能释放幻术或者有迷幻天赋的灵兽的皮肤和内丹,而后由大能之士祭炼而成。其作用便是改变使用者的音容笑貌,只要带上那幻影面具,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意,改变自己的身高、容貌、身形和声音,简直神奇!只是那幻影面具,全天下,只有那么一件,如今尚不知在何人手中。” “而现在修士们所使用的幻影面具,实际上不过是那真正的幻影面具的仿制品罢了。这些仿制的幻影面具,也是取了一些能释放幻术的灵兽的皮肤和内丹,而后由元婴修士或者元婴以上的修士祭炼而成的。这些仿制品,在原材料的使用上,可是完全无法与真正的幻影面具媲美的,所以在实际使用上,这些仿制的幻影面具的幻化效果,也是大打折扣了的。仿制的幻影面具,大多都只能改变容貌,而身高、体型和声音,却是无法改变的。但即便如此,这些仿制的幻影面具,也都是有价无市的稀罕之物。”舒玉白边说着话,边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个木匣子,而后递到了秦歌面前:“拿着!这也是一张幻影面具,当初炼制我这张幻影面具时,准备的材料可不少,于是便一次炼制了两张出来。你既然对这幻影面具感兴趣,那便送你了!” 秦歌连忙摆手:“不不不,这面具我可不能要。我就是随口问问罢了,主要是好奇你这眼瞳竟然也能伪装一番,这可是不容易的。” “送给你,你就拿着,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舒玉白将那木匣子往秦歌怀里一塞,而后就直接转身,走到了一边,盘坐在地,自顾自的吐纳打坐去了。只留秦歌抱着那木匣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尴尬的久久无语。 她真的只是因为好奇,然后随口问了一句罢了呀!怎么就忽然收到了这样珍贵的一件东西了?而现在人家舒玉白态度很明显,就是硬要给她了,整的她此时收下也不是,不收下也不是。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秦歌背过身,轻悄悄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嘟嘟囔囔的自我批评了一番。而后,还是只能将这木匣子收进了乾坤袋中。 盛意难却啊! 那边,打坐中的舒玉白似乎对秦歌的一举一动都看的十分清楚似的,见她收起了那木匣子,于是嘴角便扬起了一摸笑意来。 随着秦歌再次开始打坐修炼,这一方空间便又再次回归了宁静。舒玉白和秦歌各自沉浸在打坐中,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一开始,舒玉白还在观察秦歌,可渐渐的,他也开始认真的打坐修炼了起来。 而那天禄,在舒玉白和秦歌都彻底沉浸在修炼中后,趁他们两人不注意,便独自偷偷的溜了出去,向着那昏暗不明的地带,一路狂奔而去,最后,远离了舒玉白和秦歌的一处地方,再一次拿出那蓝晶灵,而后开始忙活了起来。 蓝晶灵主要是用于神识修炼的,也可以用来修复神识伤,而这天禄,自它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总有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登山大阵中,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出去,更不曾见过什么人。 它可是食梦兽啊!见不到人,便意味着没有那既美味、又分量充足的梦境可以吃,没有梦境可以吃,就意味着,它要忍受饥饿啊! 辛亏还有那么几只傻不拉几的灵兽在那登山大阵中,然后靠着它们的那些愚蠢的梦境,它天禄才活到了现在,否则,只怕它早就饿死而后羽化在这天地间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打扰一下 想到这些,天禄就生气的很。它好不容易遇到了人类,一下子拥有了大量的食物,而后又选择好了一个长期饭票,可以彻底解决温饱问题了。哪想到,竟然遇到了那臭老道的藏宝洞! 它哪里能放过? 可偏偏,它进不去啊! 于是为了弄走那臭老道的宝贝,它不惜牺牲了自己的自有,跟自己的长期饭票缔结了契约,而后才跟着长期饭票秦歌,进到了那藏宝洞里头。 一进去,就看到了那一大堆一大堆的蓝晶灵啊!那于它而言,可是大补啊! 可恨!那臭老道给这蓝晶灵下了那样的禁制!灵兽不能触碰!气死它了! 再后来,秦歌一股脑打包走了全部的蓝晶灵,然后一块都不给它! 是一块都没给! 要不是它机灵,用消息跟它换了十块,只怕它真的一块也没有了。 越想,天禄越生气,可是只能自己生闷气,却半点也没想过,跟秦歌抗议,或者跟秦歌硬抢。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这天禄,一开始跟秦歌缔结契约是为了跟着秦歌混进那水幕后的空间里头。 所以,天禄本身并没有觉得秦歌是它的主人。不仅如此,而且秦歌也并没有觉得她可以做这神秘的天禄的主人。 但这么稀里糊涂的缔结了契约后,两人就这么愉快的相处到了现在,而这个过程中,秦歌对着天禄,渐渐的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敬意,而且还会时不时的管教起这天禄来。 而这天禄,从一开始并不将秦歌当成一回事,到现在竟然会隐隐的惧怕秦歌对它说教。这一路的变化,也是很明显的。 而这一切的变化,却不知,到底是受到了那契约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造成的。 直到最后一块蓝晶灵也炼化完了,天禄才偷偷的又溜了回去。 而后一边心满意足的感受着那蓝晶灵带来的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温暖,一边又心痛的要滴血了。 十块蓝晶灵,真的太少了!哪里够啊!它需要很多很多的蓝晶灵啊! “不行了,要想办法从这黄毛丫头那里再弄些蓝晶灵才行!”天禄一咬牙,决定再试试。 于是天禄整理了一下情绪,调整了一下态度,而后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对秦歌道:“尊敬的、可爱的、伟大的秦歌道友,你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打断一下您呢?我这里有一个小小小小小问题,想要和您沟通一下啊!您看,方不方便留出一点时间,让我跟您详细的说一说呢?” 秦歌正在聚精会神的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哪想到这天禄那做作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听的秦歌一阵恶心反胃,差点岔了气,就连灵力都一不小心,波动大了一点,吓得秦歌赶忙稳住心神而后缓缓的停止了修炼。 “天禄!你这又是要做个什么妖?!”秦歌立马用那通心之术,冲天禄吼了过去。 天禄顿时吓得微微一哆嗦,可一想那亮晶晶的蓝晶灵,就立马鼓起来勇气来:“啊!实在对不起啊!我亲爱的女神!我是真的有很急很急的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啊!所以才不得已,打扰了你一下啊!你就原谅人家吗!好不好!” 天禄依然没反应过来,秦歌为什么吼他。而它这恶心的一反常态的语气,这一次直接恶心的秦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有事说事,长话短说。” “嗯,是这样的,你看,你如今都提升了一个境界了对吧,并且在这聚灵结界中,你肯定很快就会再次进阶的对吧!可是我呢?我可是你的契约灵兽啊!如今你的境界还不足够强大,所以当你进阶时,我并不能获得契约奖励,所以这样的话,我就很亏啊!然后呢,你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所以,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搞不好还要保护你,你看看,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一些蓝晶灵啊?不然我怕我到时候打架打不过啊!”这天禄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简直普通蚊蝇一般,秦歌差点就没听清它最后说的那些话。 “你声音能不能大一点?翁嗡嗡的,这是心虚了还是怎么了?”秦歌觉得有点好笑:“还有,你说的什么契约奖励,又是什么东西?” “啊!契约奖励吗,这个可是只有缔结了灵魂契约后,才能享受到的,缔结契约的双方,不管哪一方境界突破,另外一方,都会跟着受益,灵力会跟着提升,不过具体提升多少,就不一定了,要看具体情况,像咱们俩这样的话,你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可对我而言,简直就像是毛毛雨。但是如果我提升一下的话,你可是会大大的受益的哦!搞不好一下就筑基了!所以,快点给我蓝晶灵啊!”天禄三句话不离蓝晶灵,意图简直太明显了。 “哦?你提升一下,我就有可能筑基?真的假的?这么看来,你的意思是你的境界,比我高出很多喽?对了,还没问过你,你到底是什么等级什么境界啊?”秦歌问道。 在秦歌看来,这天禄只怕实力确实比她高出了不少的,就是不知道,具体达到了什么程度。哪知道,这天禄一听这话,顿时就焉了半截。 “我……我么,咳咳,我可是堪比你们人类的结丹境界哈!至于品阶么,我堂堂祥瑞,才不跟那些愚蠢的灵兽比什么品阶呢!”天禄这话说的有点语焉不详的,秦歌一听就听出了这天禄大约是有什么没告诉自己。 于是厉声追问道:“我说,你最好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 天禄顿时委委屈屈的又补充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如果以后跟你离开了这凌云峰的话,我的境界可能就会退回到堪比你们人类的筑基修士那样……哼!实在是那个臭老道太可恶了!用阵法压制了我,害的我的修为半点不能进步不说,一旦离开了这凌云峰,我的修为反而还要退步!他就是靠着这手段,才将我困在了这里的!简直气死我了!” 离开了凌云峰,修为就会倒退?还真是奇怪,不过与秦歌而言,倒也没什么影响,所以秦歌便也没再追问什么了。 “我记得,那蓝晶灵,当初你告诉我时,可是说那蓝晶灵是炼灵圣物是修炼精神力用的,可怎么,现在又说,你可有靠那蓝晶灵突破进阶?”秦歌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天禄此前所言,发现了其中前后不一致之处。 “啊!对啊!我可没骗你啊!”天禄这一次,却是底气十足的很。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福利? “是吗?你突破需要用蓝晶灵?为什么呢?”秦歌问。 “这个么,说来话长,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的记忆就是不太完整的,而后来,我的记忆每每恢复一点的时候,我的实力就会增长一点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给我蓝晶灵的话,我就可以一直恢复记忆,由此,实力就会不断增长了!”天禄这次的回答,规规矩矩的,秦歌听得出来,它没有骗人。 于是,犹豫了一下后,秦歌倒也没有为难它,而是大方的,一开口,就答应了天禄,给它五十块蓝晶灵,这可把天禄高兴坏了。 但舒玉白此时却在一旁,所以不方便一次给它那么多,只能悄悄的五块五块的给天禄,而即便如此,那天禄也还是屁颠屁颠的将那五块蓝晶灵一把抱在了怀中,而后飞快的跑进了那昏暗的地带中去了。 秦歌看了一眼天禄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这天禄,虽然自称是一千岁的老江湖了,可怎么看都觉得,还只是个孩子啊!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后,秦歌便又再次投入了修炼中。 而那边,天禄吭哧吭哧的吸收着蓝晶灵,直到五块蓝晶灵都吸收完毕后,便又冲回去找秦歌要补给。 秦歌连眼睛都没睁,感觉到天禄回来后,直接就甩给它五块蓝晶灵,而后天禄又一次兴奋的带着补给的蓝晶灵离开了。 如此反复了六七次后,终于,天禄在一共吸收了四十七块蓝晶灵后,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要突破了的先兆。 于是天禄赶忙将剩下的两块蓝晶灵收了起来,而后静静的待在原地。 天禄的脑海中,一些遥远的回忆开始翻涌了起来,一片片残破的回忆中的画面,从模糊不清,一点点清晰了起来,直到彻底恢复了颜色后,一股磅礴的灵力,从天禄体内骤然荡漾开来。 天禄的实力,就这样小范围的提升了一下。 只是它的实力的提升,有点奇怪,它不像是真正的提升,反而倒像是原本就应该有这样的实力,可是却被什么东西局限住了,然后需要不断的冲击那类似于境界囚笼的东西,以此来一点点的将原本的实力,重新释放出来。 而实际上,随着天禄体内的灵力一点点增长,随着它的气息一点点攀升,在天禄的体内,一个古老的符号,闪烁着光芒,一点点的消融了下去。 这种消融,虽然是微不可查的,但终有一天,这个古老的符号,终还是会被彻底消融掉的。到那一天,这天禄,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天禄的境界提升完毕后,它舒坦的抖了抖浑身的毛发,而后仰天大笑:“哈哈哈!本天禄大爷,终于,终于,突破了!这都多久没有突破过了!臭老道!你等着,终有一天,本天禄大爷要去找到你的埋骨地,给你狠狠的尿上一尿!然后再让你尝一尝本天禄大爷的粑粑!” 抒发了心情后,天禄就一路小跑着,往回走了。 可还离得老远的,就看到秦歌眉头紧皱,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着,直往秦歌的体内涌去。 一旁,舒玉白已经停下了打坐,来到了秦歌身旁,一步之遥的位置,静静的着秦歌的动态。似乎是防备着秦歌发生不测,好立马出手救治。 天禄偏偏的靠近了过去。正想着溜回秦歌体内。就听舒玉白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要是不想害得她立刻死掉,你就最好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不要动她,也不要回去!” 天禄闻言,顿时脚步一顿,而后回头,看着舒玉白。 舒玉白却看也未看天禄一眼,而且继续观察着秦歌的变化。 天禄只好有转过头,看着秦歌。颈膜了片刻后,这天禄似乎才想起来,秦歌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又要突破了啊! 只是,貌似这一次,怎么竟然有些凶险似的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天禄在那胡思乱想,舒玉白忽然开口打断了它的思绪:“别想了,她确实是要突破了,只不过这次,大概却是因为你吧!” 话毕,舒玉白斜眼睨了天禄一下。 天禄顿时觉得后脊梁骨都泛起了阵阵寒气似的。 “啊……因为我啊?哦。那可能是吧!”天禄不敢多语。天性直觉告诉它,眼前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他那一双眼眸深不见底,显然不是个简单角色,为了不暴露自己,天禄决定要稳重一点。 “恩,可能就是你们之间境界上的差距略大,所以,你的修为提升之时,回馈给她的契约奖励,有点太多了。所以她才会难以应付这磅礴的契约奖励。”舒玉白解释道。 这契约奖励,实际上似乎是天地规则冥冥中的一种赠与。专门为缔结了灵魂契约的双方而设置的,不论缔结契约的双方哪一方进阶,另一方都可以获得这来自天地间的玄而又玄的一种馈赠。 这种契约奖励,不是单纯的奖励了灵力,它还保护了一些精神力,一些缔结契约双方之间的默契,甚至还有一些前人并未分析出来,可却又蕴含在其中的神秘的力量。 所以这次天禄突破,秦歌受到了这一份庞大的、与她现今修为不相符的契约奖励后,她一时难以吸收得了,所以便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来自天地间的馈赠,搞得手忙脚乱了。 辛亏舒玉白就在不远处,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过来教秦歌如何吸收这样的契约奖励,是以天禄回来时,才看到了舒玉白守在秦歌身边的一幕。 “哦!”天禄低声应了一声,依然没有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秦歌的眉头渐渐平整了下来,那磅礴的灵力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舒玉白和天禄才各自松了一口气。 “辛亏,这丫头心性极佳,冷静的按照我说的,一步步吸收消化了那太过磅礴的契约奖励,否则,只怕不等你浪回来,她就要爆体而亡了。”舒玉白又斜斜的看了一眼天禄。 “还好,还好,辛亏有你在这,我带我家小歌子,斜斜你了啊!”天禄知道这次是自己差点害了秦歌,只好心虚的向舒玉白道谢。 “不用客气。”舒玉白的视线又落回秦歌身上,没再搭理天禄了。 说起来,这舒玉白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对着天禄能口吐人言之事上心过,这也真是奇异的很。要知道,能口吐人言的灵兽,可是绝不多见的。 又过了许久,秦歌终于彻底的炼化了那最后的一缕契约奖励,而她的修为也因此再一次得到了突破。 练气十三层,大圆满境界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卢敏的选择 “恭喜你,又进阶了!练气十三层了啊!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舒玉白笑眯眯的冲秦歌道贺。 秦歌默默的感受了一下体内运转着的灵力,顿时一阵欣喜。 “这练气十三层,简直跟练气十二层,是天差地别一般了啊!”秦歌道。 经脉中那汩汩而动的精纯的灵力,无不时时刻刻的告诉着秦歌,她的实力,这次可是提升了一大截!略略估计了一番,大约就是此前练气十二层时的五倍有余啊! “呵呵!对啊!这就是练气大圆满!”舒玉白道:“再往后一步,就是筑基了!而当你真的筑基后,就会发现,筑基与练气之间,那才是真正的天差地别!” “哦?如此,还真是让人很期待了啊!”秦歌理了理衣袍,站了起来。 “还要多谢少主出言提醒了!否则这次我就危险了!”秦歌诚心诚意的道谢。 “无需多礼。这也是缘分,更是你的运气好。否则,还真是不好说了。”舒玉白笑着摇摇手。 修真之人讲究个气运,秦歌她能避开这一劫,不得不说,也真是纯属赶巧了。辛亏他们俩在这里碰到了。 而后,舒玉白便折身坐了回去:“好了,你自己调息一下吧!你都赶上我了,看来,我要抓紧了,我隐隐也感觉到了突破的瓶颈近了,就让我看看,能不能一举突破吧!” 话毕,他便闭上了眼睛,瞬间便沉浸在了修炼中。 秦歌被他这迅速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 这才多久,她竟然就又进了一阶了,她的修炼速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啊!看来,这舒玉白是从自己这里感觉到了压力了吧?呵呵,果然,就算是身居高位者,可到底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心里到底还有这些许的稚气未脱,所以才会有这般的好胜心吧!思及此,秦歌笑了笑,便开始调息了起来 这边,秦歌一路提升,进步的飞快,已经冲到了练气十三层的境界,只需再进一步,便可达成筑基了。 而此时,在其他的聚灵结界中,众人也都各自努力的修炼着。 “敏儿,你考虑的如何了?”滇王犹豫再三,还是来到了卢敏的面前,追问她最后的答复。 说来也巧,滇王是三灵根,卢敏也是三灵根,而三灵根的人,都被分到了不同的聚灵结界中,而不是五行聚灵结界。 而他俩,就这么被分到了同一个聚灵结界中。这一方的聚灵结界中,人数可是不少,就目前来看,滇王与卢敏就已经遇到了十一人了。 在尝试了许多方法,他们这些人却都没能从这里出去后,这些人就只能死心,于是开始默默修炼了起来,以等待筑基之日,方从此处脱困。 却不想,一修炼起来,竟然进步神速,没过多久,大家就纷纷开始突破了。 可是卢敏却依然停留在练气六层之境,一直没有半点进步。这样下去,别说筑基遥遥无期,只怕她最后就要耗尽生机,困死在这一方空间中了。 所以卢敏的心态越来越不好,焦虑的情绪彻底吞噬了她的道心,以至于卢敏已经无法开始正常的吐纳打坐了。 滇王见她状态日渐变差,于是,便再一次向她提出了那个要求。 而这一次,卢敏虽然没有同意,也却也没有立马拒绝了。所以滇王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便答应给卢敏一点时间,让她想清楚。 “我……不知道。”卢敏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为什么别人都在进步,都在感叹这里的神奇,说这里是堪比聚灵阵一样的珍贵的修炼空间。 可偏偏,她就是不行,修为半点没有要提升的感觉,任凭她如何的努力,可终还是这样的结果。 练气六层,练气六层!她难道永远就只能是练气六层了吗?她不甘心! 可是,要她出卖自己的身体,委身成别人的炉鼎,这又让她如何接受?可是眼下,除了这条路,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成为炉鼎,实际上就是成为别人的一种附属物,就类似于缔结了契约的灵兽,这样,主人在提升了修为时,自己的修为也会得到一部分来自天地之力的赠与,从而得到一定的提升。 如今,她的修炼之路几乎可以说到了绝地了,莫非,真的只能做炉鼎,从而借助那微弱的天地之力的赠与来继续修炼之路吗? 卢敏简直难以抉择。 “敏儿,你还在担心什么?我对你如何,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滇王双手紧握住卢敏的手臂,认真的问道。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不能是道侣,这样就可以用双休之法啊?结成道侣不行吗?为什么要是炉鼎?”身份的不同,也许才是此时卢敏心中真正的症结所在。 “敏儿,你也知道的,若要结成道侣,那就是需要修炼双休之法的。而若是修炼双休之法的话,对我的修为起到的帮助,就实在是太微弱了,而你也看到了,我的资质也并不好,如此一来,我们要多久才能筑基?你算算看,我如今的寿元,若用那双休之法的话,要到筑基才能离开这里,我还哪里还等得起?更何况,修炼那双休之法,需要双方达成身心灵的和谐统一,而你看你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修炼双修之法啊!”滇王再一次悉心劝说卢敏。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是炉鼎!”卢敏的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无奈伤感。 于是便惹得滇王心中,升起一阵阵怜香惜玉之情来:“哎,敏儿,你莫要这样,无论是炉鼎还是双修,无非就是修炼的法门不一样罢了,我说了,会以道侣的身份迎娶你啊!况且我可以对你承诺,此后绝不再会再娶其他人,我的滇王府,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女主人。” 卢敏听了滇王这番话后,虽未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可到底还是被滇王的诚意所感动了。 于是卢敏微微合上眼,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滇王见状大喜,却不好表露出心中的那份喜悦之情,只能微微的靠近了卢敏,将她轻轻的一拉,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自打在山脚下遇到卢敏起,滇王与卢敏便是一路相伴走到了现在,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滇王被这个百折不挠的女子所彻底打动,对她生出了真心实意来。 而卢敏也渐渐被滇王所感动,虽然依然排斥炉鼎之事,可到底,心中的天平已经向滇王倾斜了。 最后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昏迷(上) 这结界里头没有日月,所以时间的流逝,便不容易被大家所察觉。 一转眼,他们这些人被困在这五行聚灵结界中,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 这期间,每个人都有所突破,却又并没有谁,达成筑基,从这五行聚灵结界中脱困而出。 而这些人中,最靠近筑基的人,都铆足了劲,奋力冲击着筑基。 舒玉白的这一次打坐持续的时间略微久了一点,一坐就是一年,即便是修炼极限到来了,也自岿然不动,静静的结束修炼,而后进入闭目养神的状态,却一动不动。 他似乎从来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似乎根本不需要补给,似乎就是一个纯粹的修炼机器。 灵气缓缓的向着舒玉白的天灵汇集而来,这一次的声势似乎非常不同于前,秦歌发现灵气波动异常后,便赶忙停下了修炼。 舒玉白曾说过,他突破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而此前,舒玉白那般待她,此时,便到了她回报一二之时了。 于是秦歌静静的看着舒玉白,这一次,换她来为他护法了。 果然,不一会,舒玉白头顶的灵气开始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向着他的头顶,灌注而下。 而在舒玉白的体内,经脉中的灵力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就要沸腾了一般,咕嘟嘟的涌动着。 在舒玉白的脏腑深处,五支灵根成五角星形相对而立,每支灵根下都长着十三条强健的根须,而不同寻常的是,这些根须间彼此竟然是联结在一起的,而后编织成了五角形。 在这五角形之下,一个散发着莹莹光芒的五角形,托着这盘根交错的五只灵根,这就是那五行五灵阵了。 当五行天地灵气从外面被吸纳入舒玉白的身体后,那些灵气变化各自分散,按照对应的属性,点点融入到对应属性的灵根中,而后这个五角形的五行五灵阵便会开始一闪一闪的闪动起来。 就在这样的闪动间,那被五支灵根所融入的灵气,便会在那些根须上流动。 而后,在这闪动着的五行五灵阵上,便会将这些流动着的灵气,化作均匀和谐的灵力,那丝丝灵力便从这五角形中溢出,再流向舒玉白的经脉中。 越来越多的灵力从这五行五灵阵中流出,流向了舒玉白的经脉中,经脉中的灵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壮大,而后,开始一点点的,将舒玉白的经脉,撑的一寸寸的、慢慢的爆裂开来。 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随着这些经脉的爆裂,一点点蔓延开来。又是这属性的涅槃之痛。 舒玉白的额角都渗出了一片片汗珠,却仍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真正撕心裂肺的疼痛,还在后头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舒玉白体内的经脉终于是全部爆裂开了,于是,这种暴虐的毁灭之力无处发泄,便开始向舒玉白的脏腑蔓延而来。 一点点的爆裂侵袭了脏腑,剧烈的疼痛彻底爆发了出来,舒玉白眉头紧锁,冷汗淋漓,硬是坚持着,没有昏厥过去。 那暴虐的灵力必须要他小心的引导前行,哪怕经脉尽毁,也要让这些灵力,按照经脉原本的行经路线来运转。 所以舒玉白知道,他绝不能昏过去,否则,灵力没有了他的控制指挥,就会在他的体内乱窜,到那时,他就真的废了。 不管那脏腑内,已经一片狼藉,在脏腑深处,那五行五灵阵犹自运转着,那五行五灵阵之上的五只灵根,也分毫未受到那毁灭之力的影响,继续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天地灵气。 舒玉白知道,随着身体吸收的灵气不断增多,他若在不筑基,只怕磅礴的灵气就会撑爆他的身体,还不等他的经脉脏腑涅槃重生,他可能就要被灵气撑死了。 思及此,舒玉白忽然之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不等经脉和脏腑涅槃重生了,他决定直接冲击筑基! 在作出这个决定的瞬间,舒玉白立马将体内的那些灵力的走向带着一转,向着他脏腑深处的五只灵根再次汇集了过去。 天地灵气汇集向那五只灵根,这体内运转的灵力也汇集向了那五只灵根,天地灵气和已经转化了的灵力一经相遇,就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灵气和灵力,各自凝聚成一团气旋,盘旋着,争抢着,向舒玉白的五只灵根涌去。 五只灵根被这突来的状况打乱了原本的节奏,顿时,根须开始蠕动乱舞,露出了丝丝混乱之像来。 就在这时,那运转着的五行五灵阵,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来,将这两团气旋,猛的扯到了它的面前,而后,竟然开始疯狂的吞噬起这两个气旋来。 与此同时,一汩汩平和的气息从这五行五灵阵上散发出来,将那初露乱像的纠缠在一起的五只灵根层层包裹了起来。 有了这一层的平和的气息的包裹,那混乱顿时就平息了下来。 五行灵力刚刚明明已经紊乱了,而这时却又渐渐的恢复了平衡的样子。 就这样过了没多久,忽然,那五只灵根齐齐一动,根须间飞速的纵横交错,而后重新纠结在一起。 五行五灵阵上,忽然向上涌出五色灵力,飞快的抹去灵根中,而那灵根之上,竟然开始缓缓的生出了枝丫来。 一转眼的功夫,这些枝丫便长成了五株生机勃勃的小树苗,这些树苗上的叶片,颜色各不相同,呈红、绿、黄、蓝、黑这五种颜色,正是对应了五种灵根属性。只不过,此时这些小树苗,每一株上的树叶,却只有三片。而若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每一片树叶之上,却又都隐隐布满了玄妙无比的纹路,似乎是这叶片原自就有的脉络,除此之外,又还隐隐的透着一股雄浑霸道的天地奥秘。 这便是筑基成功了! 只是当这些小树苗长成的刹那,舒玉白的脏腑中,那股毁灭之力似乎是受到了挑衅一般,忽然的爆发而起,毁灭之力成倍的增长了起来,搅灭了舒玉白的寸寸血肉。 比痉挛还要严重百倍的灼痛忽然翻涌而起,舒玉白顿时痛的身体一阵颤栗,任他如何控制,也都无法再支起身体来。 而秦歌见舒玉白忽然整个人蜷缩了起来,赶忙上前,却又不知这舒玉白此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迟迟不敢触碰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细细的观察。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张 昏迷(下) 直到那一大股磅礴的灵气,全部被五株小树苗吸收掉以后,舒玉白的气息才略略恢复了些许的平静。四周的灵气开始有条不紊的进入舒玉白的体内,而后被脏腑深处五行五灵阵之上的那五株小树苗尽数吸收了个干净。 舒玉白也终于是顺利的通过了这一次的考验,在没用使用筑基丹,也没有元婴及以上修士灌顶的情况下,纯粹凭借自己的努力,硬生生的将修为提升到了筑基初期的境界。 然而,修为虽然提升了,但是,舒玉白此时的情况却非常不乐观。 他最后选择了先筑基,暂时无视了那涅槃的毁灭之力,以至于那股毁灭之力,隐隐的爆乱了起来。 而如今,舒玉白疼的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已经无法再控制体内那股毁灭之力了似的。 与此同时,秦歌便见到在这舒玉白的皮肤之下,一道道有小指粗细的红线,突然将舒玉白的皮肤撑的拱起一道道仿若虬结的凸痕,并且这一道道虬结一般的凸痕,竟然还在不断的游走。 舒玉白的表情便呈现出挣扎煎熬的样子。 秦歌见他如此,难免有些担心他。 可此前舒玉白曾说过,他突破时,会如涅槃重生一般,并且当他突破时,是绝对不能受打扰的。 所以秦歌即便担心,却也不敢动他分毫。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看着,等着。 秦歌也不敢打坐修炼,怕自己抢了灵气,害得舒玉白此次冲击筑基失败。 长久的静默中,秦歌的大脑便处于了放空的状态,就连天禄在那念念叨叨的,秦歌也都仿佛听不到似的。 秦歌似乎是进入到了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中了。 而在秦歌的脑海深处,从水幕之后,那秘密空间中得来的心经的原文,忽然开始自动运转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而随着这些文字缓缓在秦歌的脑海中转动,秦歌的脏腑之中,九支灵根仿佛沐浴着和煦的春风一般,根须摇曳,渐渐闪动起灵动的光泽来。 而后,从秦歌的筋骨间,发出了阵阵低沉的轰鸣之声,仿佛有万丈高楼就要平地而起一般。 方才舒玉白突破至筑基后,那疯狂聚集而来的灵气不过才刚刚散去,此时,却又见大片大片的灵气仿佛是凝聚成了实质一般,化作了云朵,比肩继踵而来。 就在这时秦歌忽然回过神来,便意外的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就触动了那瓶颈,眼瞅着就要被迫开始冲击筑基了。 可一旁,舒玉白仍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那一条条虬结在他的皮肤下仍旧活跃的窜动着,总不能不管他而只顾着自己突破吧?人家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秦歌施以援手来着。 思及此,秦歌一咬牙,运起灵力,开始拼命的压制体内灵力的运转,以此来拖延时间,推迟冲击筑基的时间。 没办法,一但她开始冲击筑基的话,势必会抢走大量的灵气,到时候,舒玉白就会缺乏足够的灵气,而没有了足够的灵气支撑他,搞不好他的这次突破,就会发生意外。 秦歌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别人,所以她硬是用尽了全力,去压制自己。 天禄急得团团转:“你这个蠢货!你这样小心会引起反噬啊!哎呀呀!你不要管这个人了啊!你这样太危险了!” “闭嘴!莫说是他几次三番帮我,即便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对他置之不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秦歌没时间跟天禄闲扯,于是直接不理会天禄了。 那一团团的灵气云团越积越多,秦歌压制的越来越辛苦,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唇角紧抿神色严肃,双眼紧紧的盯着舒玉白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歌也不知她还要这样坚持多久,才能等到舒玉白彻底度过这一关,她只能硬扛着,仿佛这一瞬,即是永恒。 那一段段的心经越受压制就越激烈的爆发了起来,秦歌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吟诵了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此时的舒玉白,体内脏腑中,灵力仿佛隐隐的要紊乱崩盘了一般,而舒玉白却半点没有动作,整个人仿佛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就在这危机时刻,秦歌的吟诵之声忽然传来,虽然那声音中充满了压抑和痛苦的味道,可却偏偏触动了什么。 于是轰然间,舒玉白脑海深处那一段他所感悟到的心经,突然的开始完整起来,五行五灵阵飞快的旋转,阵阵控制之力铺展开来,将一片狼藉的脏腑,一点点修复了起来。 舒玉白的神识其实一直都清醒着,只是太过虚弱了,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到这一刻,当心经被秦歌缓缓吟诵出口的时刻,舒玉白那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神识,才一点点的开始夺回了对身体的掌控。 乱窜的那些灵力也被渐渐引导,重回了循环中,经脉还是寸寸重生,接着是脏腑。 舒玉白的气色也一点点回归了平静。 见到这一幕,秦歌知道,舒玉白就要挺过这一关了。 “以后……再不能跟这人一道修炼了……他突破一次……害得我……这么辛苦!我不就是收了一块令牌……和一张面具吗……却要如此来偿还?太不划算了!”秦歌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的,自言自语着。 这些话纯属她自嘲罢了,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提提神,因为她真的,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她却不知道,舒玉白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着的,只不过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没办法给秦歌任何回应。 于是秦歌这自言自语,落到舒玉白的耳中,就完全是不同的意义了。 意识渐渐模糊,秦歌咬紧牙关任然坚持着。 直到舒玉白忽然的睁开了眼睛,并第一时间冲着秦歌眨眼示意后,秦歌才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而后,笔直的向后仰倒了下去,一瞬间,陷入了昏迷之中。 “秦歌……”舒玉白的瞳孔放大,目光随着秦歌落到了地上。 指尖忽然绷直,用力的想要去把秦歌拉一把,可却连起身都做不到。 歉意忽然涌上心头,舒玉白恨不能立马冲过去看看这个要强的丫头此时的状况。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筑基(上) 只是很多事情,都是天不遂人愿的。很多时候,牵挂和羁绊就是这样落下的。 舒玉白的身体开始飞快的恢复了起来,脏腑也一一被重塑好了,五株小树苗不时的轻轻颤动,散溢出点点灵力,修复着舒玉白体内的暗伤。 又不知过了多久,舒玉白终于感觉到,他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了。 于是他立马撑着身体,努力的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走向了昏迷不醒的秦歌。 就在他已经靠近了秦歌时,忽然,这方五行五灵阵中,突兀的荡漾起一阵涟漪来,一股大力袭来,不由分说的将舒玉白一卷,就将他带出了这五行五灵阵中。 在那股大力笼罩住舒玉白的瞬间,舒玉白似有所感的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一件东西,而后用力一抛,那东西便正好落到了秦歌的胸口上。 下一秒,那天禄便大叫一声,兴奋的冲了出来:“灵玉!这是灵玉?哈哈哈!竟然是灵玉啊!” 这灵玉,又叫通灵玉,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天生玉宝。这灵玉,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来修炼,若放在平时,可以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它实际上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储藏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少一分多一分都不行,而修真一途多艰险,生命时时刻刻都处于风险之中。而若是能有一块灵玉的话,便能在身死道消之际,将魂魄贮藏于这灵玉中,而后寻得合适的身体,将这贮藏在灵玉中的魂魄重新种入新的躯体中,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是多活了一世。 正是基于这堪称逆天的作用,所以这灵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了。就连元婴修士都是要为之疯狂的。 若生命受到威胁时,有灵玉在旁,那基本就算是多了一条命了。 而舒玉白却将这样珍贵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就留给秦歌了,不得不说,他真是非常舍得的啊! “哈哈哈!是我的了!我的灵玉!”天禄大叫着,就冲了过去,尾巴快速扫了下来,就要将这灵玉收入它的天赋空间中。 可就在尾巴接触到这块灵玉的刹那,忽然的秦歌“咳咳咳”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串血水来。 “哎呦,这个丫头!”天禄一惊,没顾得上将那灵玉收走,转而上前,仔细的查看起秦歌的情况来。 长长的尾巴向秦歌的额头处一探,而后一股灵力从天禄的体内顺着尾巴流向了秦歌体内,顺便便与秦歌体内的灵力汇合到了一处,而后运行了起来。 片刻后,灵力运转了一圈,就要回到九支灵根中了,这时,一道灵力从中分流而出,顺着尾巴回到了天禄的体内。 “啧啧,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还真是福大命大,这样硬生生的压制了突破,按道理来说,就是不损伤根基,也是要受些内伤的么,没想到,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累的脱力了。”天禄自言自语。 而后它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块灵玉,口水瞬间就淌了下来,天禄一脸痴迷的就又要将这灵玉据为己有了。 不过下一秒,这天禄忽然停下了动作,良心发现了似的,道:“哎,算了,我拿着又没什么大用处,这丫头如今虽然没事,可她命不好,还是留给她吧,省得哪天玩着玩着,就把小命玩没了。有了这灵玉,最起码,要多个保障。” 而后天禄竟然直接背过了身去,再也不看这灵玉一眼了。 秦歌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而后缓缓的睁开眼。 “我竟然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关心我啊!”秦歌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明显带着淡淡的笑意。 “啊!你醒了啊!哎呀呀,谢天谢地,你可算没事了,你突然晕了过去,搞得我担心的要命,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你救了回来!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感谢我了哈!”天禄一仰头,摆出了一副,大概是救命恩人应该有的架势,坐等秦歌对它感恩戴德似的。 秦歌深呼吸了一下,将那灵玉从胸口拿起,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后,便收到了乾门里头。而后坐了起来,一脚踢在了天禄的屁股上。 “大恩人,让开点,我要突破了。”而后秦歌就盘膝而坐,准备开始突破筑基了。 那灵气云此时已经密集的叠在了秦歌的头顶上方,沉甸甸的灵气云仿佛就要坠落下来砸在秦歌的身上了。 秦歌抬头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沉重了许多。 这灵气云如此之多,她此番突破,只怕也是很不容易了啊! 但,秦歌可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即便这风险过大,可又有何惧? 任它雨打风吹去,我自岿然不动天地间! 秦歌胸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只待以此焚尽一切阻隔。 调整呼吸,静心,静意。引灵气徐徐而入,汇集向脏腑深处的灵根。 那一团团的灵气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于是争先恐后的抢着冲入秦歌的体内。 海量的灵气疯狂涌动而来,顿时,秦歌的经脉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甚至被撑的比往日都要宽阔了三倍不止。 秦歌顿时皱紧了眉头。 九支灵根根须摇曳仿佛火力全开一般,疯狂的吸入灵气,然后十三条根须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粗,而后开始各自散发出不同的色泽来。 九支灵根,九种属性,九种颜色,泾渭分明,互不纠缠。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当这些根须全部都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色泽时。这九支灵根只见,忽然的彼此蔓延出了一道道细细的丝线来,而后这些丝线彼此连接,交织成了一片。 若是从正上方看去的话,九支灵根在这些丝线的连接下,便整好构成了一副神秘的图案来。 这个图案并不是具体的事物,它更像是一种图腾,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其出处却是完全不得而知了。 而后,更多的灵气被疯狂的吸入了这一神秘的图案中,转化成了灵力,再融入了这些透明的丝线中。 于是这些丝线也一点点的粗壮了起来,最后,丝线不再是丝线,而变成了一条条的管道,大量的灵力在这些管道中流动,渐渐的凝实了起来,越来越接近于液态了。 就在这时,九支灵根齐齐一震,而后突然的开始争抢起这些近乎于液态的灵力来。秦歌暗道:“不好,这大概就是所说的平衡失控了!” 而后秦歌赶紧集中注意力,努力的开始控制着这些近乎凝聚成了液态的灵力,让它们一点点的,同时向着这九支灵根流去。 这个过程真的是需要极其耐心和极其细心才行,错分毫都会引起不平衡,导致冲击筑基失败。 此外,这样细致入微的控制对精神力的消耗也真是非同小可的了,这才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秦歌就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了似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筑基(下) 秦歌头顶的云团飞速的消融着,汇入秦歌体内,就这样又过了许久,渐渐的那仿佛液态的灵力越来越多,于是秦歌不得不加快了调控这些液态灵力流入九支灵根的速度,如此一来,精神力消耗的便更大了,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恶心反胃了起来。 这是精神高度集中精神力过度消耗的表现,不过还好,秦歌一点点的又适应了这样的状况,再一次坚持了过来。 终于,头顶那些灵力云团渐渐的稀薄了起来,而体内,那磅礴的灵气也都逐渐的转化成了灵力,而又从灵力凝成了灵力液。这些灵力液被秦歌尽数操控着,均匀的汇入了九支灵根后,那个神秘的图案便开始闪烁了起来。 在这神秘的团闪烁震动间,九支灵根之上,开始生出了鲜嫩的枝丫,这些枝丫每成长一丝,秦歌周身的气势便攀升几许。 直到这些枝丫长到一定的程度后,枝丫便停止了生长,而后,这在些枝丫上,一点点的生出了叶片来,九支灵根于是便长成了九株小树苗,而每一株树苗上,都生着三片鲜嫩的叶片。而此时,秦歌的周身的气势便达到了顶端,而后开始累积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限制住了这种气势的攀升,于是急需要一个宣泄口,让这样的气势,轰然之下,再次爆发一回。 那什么的图案继续闪烁,而这一次,每闪烁一下,那图案便会暗淡上几分,这联结在九株小树根部的透明管道,开始点点消融了起来,直到彻底的消散了去。这九株小树又变回了各自独立的样子,而那神秘的图案,便彻底不见了。 这时,那九株小树便忽然的各自散发出了点点色泽,而当这些色泽全部显露出来后,九株小树,便成了九株不同颜色的小树,冰白、雷紫、风银、金黄、木绿、火红、水蓝、土黑,这正对应了秦歌的九种灵力属性。 而后,这些小树苗之上的那三片叶片上,便渐渐的显露出了一个图案来,这图案正是此前消散了的那个神秘的图案,而现在,这图案却生成了这些叶片上的纹理。 就在这些纹理出现的瞬间,秦歌身上的气势仿佛便找到了那突破口一般,轰然的爆发了开来,秦歌的灵力再一次暴涨,‘咔嚓’一声轻响从秦歌体内传出,而后,秦歌的经脉似乎一瞬间便被拓宽了三倍左右,海量的灵力汹涌而起,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强悍的气息顿时从秦歌身上散发了出来,秦歌终于一举完成了突破,完全靠着惊人的毅力和精神力,实现了那人人向往却鲜有人能实现的完美筑基。 天地灵气再一次涌来,快速的汇入秦歌体内,秦歌的境界开始渐渐稳固了下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秦歌缓缓睁开了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后,秦歌微微一笑,道:“这就是筑基吗!” 体内,灵力已经不是细细的一线,而化作了溪流一般,凝成了点点液态,如流水一般,流向四肢百骸。 秦歌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得到了飞一般的提升,若是这时再遇到马阳那样的对手,根本无需天禄使出那云梦茧来帮忙,秦歌有信心,一击便必杀了他。 “啧啧啧,恭喜恭喜啊!筑基了呀!还是这样厉害的完美筑基!可以可以,看,你遇到了我天禄,果然祥瑞吧!”直到此时,天禄才敢出声了,秦歌突破时,它半点不敢打扰,躲得老远,生怕误了秦歌的突破时机,秦歌会收拾它。 “恩,好,你是祥瑞!”秦歌心情大好,便不与这天禄打嘴仗了。 而这时,一股大力猛地袭来,秦歌没有抗拒,她知道,她达成了筑基了,所以,便要被传送出这五行五灵阵了。 “哎,有点可惜了啊,这五行五灵阵实在是宝贝啊,在这里修炼,我这修炼速度都疯狂了起来了,这才多久,我都筑基了。哈哈哈!”秦歌大笑着,被这股大力一甩而出了。 当这略有些野蛮的传送之力消散后,秦歌便感觉到了周身灵气忽然的就稀薄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后,秦歌竟然愣怔了。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她身在其间,四周除了树木,便再无其他了。 “天禄,出来,快看看,这里是哪里?”秦歌赶紧召唤天禄,它可是这里的地头蛇,找它带路准没错。 “来了!”天禄兴奋的冲了出来,可四周一看后,傻眼了。 “啊!这是哪里?我不认识啊!怎么办?我们被扔到哪里了?这个臭老道!天杀的!这又是把我们丢到什么地方了呀?”天禄大吼大叫了起来。 秦歌微微皱眉,这天禄竟然不认识此处吗? “天禄,这里还在凌云峰上吗?”秦歌问。 “不是了,凌云峰我可是熟得很,这里我却从来没有来过啊!这不是凌云峰了,这里我不认识。”天禄摇摇头。 天禄不认识这里,秦歌就更不认识了,于是这一人一兽便只好瞅准了一个方向,开始试着往树林外走去了。 还好,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出了这片树林。 入目的是一片山谷,而他们此时,就站在这山壁之上,身后是那片茂密的树林。这山谷被半山腰上的云雾遮掩了一些,看不真切,却隐隐有鸟语花香传来。 “怎么办?没路了。”秦歌道。 “谁说没路了?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没有半点筑基期修士的自觉性啊!你难道不知道,筑基期就可以御器飞行了吗?”天禄斜眼看着秦歌,一脸的鄙视。 秦歌一愣,对啊!她如今已经是筑基期了啊!筑基期可以御器,结丹而后可以凭空而立御气而行。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 “对哈!我怎么忘了呢?哈哈哈哈哈。”秦歌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豁然开朗。 说时迟那时快,秦歌顿时拿出了那对鸳鸯对金环,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块相对开阔一点的地方,运起灵力,将四周的大石轰成了粉剂,而后清空出一片空地来。 而后,秦歌便向那鸳鸯对金环中注入了灵力。 随着秦歌灵力的注入,那鸳鸯对金环一点点开始涨大了起来,直到这一对金环变成了水桶般粗细后,才停止了涨大。 秦歌拍了拍手,心道:搞定。而后便一跃,坐到了这鸳鸯对金环的鸯环之上,这鸳鸯对金环,鸳环主攻,鸯环主守,秦歌原打算坐上这鸯环,而后让鸳环环绕在侧,若遇到危险,便可及时的放出攻击。 哪想到,她的屁股刚刚坐上那鸯环,下一秒,那鸯环却被弹飞了出去,秦歌坐了个空,一屁股就墩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灰色物质 “哈哈哈!哈哈哈!”天禄先是一愣,而后就爆笑了起来,秦歌的样子太狼狈了,看的它心情大好啊! “笑什么笑!”秦歌赶忙爬了起来,而后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挥手将那鸯环招了回来,而后再一次试着坐了上去,然而这一次,依然如之前一般,那鸯环嗖的一下,就被弹了出去。 还好秦歌早有准备,所以这一次倒是没有摔倒她。 可眼前这情况,秦歌也摸不清楚,于是便又招来了那鸳环,试着换着鸳环来坐坐看。 哪想到,竟然还是一样,鸳环也弹了出去。 那样子,就像是两块磁铁,同极相对所以发生了相斥似的。 “奇怪!”这一次,天禄也笑不出来了,转而上前,围着那鸳鸯对金环转悠了起来:“这东西莫非有问题?是坏的?” 秦歌更是一脸懵,呆愣楞的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这时,在秦歌的识海深处,那团灰色的物质忽然快速的蠕动了起来,仿佛是沉睡了许久,到今日,方才醒来一般。 秦歌如今到了筑基期,各方面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这灵觉自然也较之从前,有了巨大的飞跃,于是这灰色物质刚一动时,秦歌就察觉到了。 “给我出来!”秦歌大呵一声,而后集中全部精力,推着这团灰色的物质,将它从识海中给挤出来。 于是就见秦歌的眉心处,一团灰色的物质,缓缓的分离而出,最后整个落了下来,静静的悬浮在秦歌的面前。 “咦?这是什么?”天禄好奇的很,立马冲了过来,围着那团灰色的物质打转。 秦歌也瞪大眼睛,细细的观察着这团灰色的物质。 然而这一人一兽盯着这团灰色的物质看了许久,却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这灰色的物质,忽然的自己动了起来。 这团灰色的物质开始缓缓的旋转,而后渐渐的,蠕动着,仿佛是伸出了长长的触须一般,一点点变得细长了起来,而后这细长的触须变成了一条长条,而这长条的一端开始渐渐变得宽而薄了起来,长条的另一端,则变得短粗而其上还隐隐幻化出了一片片浅薄的纹路。 “这,怎么像是一把刀?”秦歌目瞪口呆,却又分明的认出了眼前这团灰色物质,此时所呈现出的样子。 “刀?”天禄不置可否。因为就在秦歌说话的同时,这柄‘刀’便又变化了起来,那刀身渐渐拔出一截,变成了两指宽的样子,而两侧则化出了森森刃口,泛起了一阵寒芒来。 “这明明是一柄剑啊!”天禄仔细看了看,非常不认同秦歌的观点。 秦歌揉了揉眼睛,再一细看,果然,这不是一柄刀,而是一柄剑啊! 可是下一秒,这剑,却也不是剑了。 之间这柄剑继续蠕动,那剑柄处缓缓延伸而出,变得纤长了起来,与此同时,剑身开始缩短,直至变作不过半米的长度。 那细长的一端竟然长达近三米作用,而这剑身所化的半米则一点点的化成了尖锥一般。而后,秦歌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竟然又变成了一杆长枪啊! 这东西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幻化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歌完全惊呆了。 就看着这东西一点点的缓慢的变化着,直到它先后幻化出刀、剑、长枪、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钯这十八般兵器后,秦歌以为它总该就此停下了吧?可不曾想,它却又动了起来,这一次,却是变成了一块椭圆形的盾牌? 秦歌这才隐隐的猜测,这团灰色的东西,莫非可以百般变幻不成? “天禄,你看这东西,一直这样变换,变得还全都是各种武器,这十八般兵器变完了,这还是没有停下来,又变成了盾,你说,它到底能变换多少种啊?”秦歌问天禄。 可秦歌实际上也知道,这个问题,这天禄哪里能答得上来,所以她也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果然就听天禄很无语的回答道:“这我哪里知道?” 秦歌没理他,心中却在想,这东西是从自己的识海中出来的,莫非,可以为她所用吗?而这个东西,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识海中?又是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识海中的呢?是那已故的那个‘秦歌’的东西吗?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了,眼下,秦歌便重点着,这东西,要怎么操控。 秦歌想了想,试着运起灵力来触碰它,没想到还真行,一种掌控感顿时就出现在了秦歌的心底。 秦歌集中精力,对准这仍然在缓缓变化着的东西,而后心中想着那库尔喀弯刀的样子,而后就见这东西竟然缓缓的蠕动了起来,真的一点点的化成了那库尔喀弯刀的样子。 “好宝贝啊!”秦歌激动的大喜,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刀柄。 刀柄入手,一种温凉的手感传来,秦歌掂量了一下,发现这东西的重量大约有三两左右,竟然刚刚合适,秦歌顺势抓着它挥了一辉,一连串漂亮的刀花便挥舞了出来,简直顺手的很。 “哈哈哈!不错,不错!”秦歌大喜。 “就是这东西化成库尔喀弯刀的话重是三两左右,这倒是合适的,可如果化成其他兵器的话,这个重量,可是不行的啊!也不知道,它这形状变得了,那它的重量又会不会一并变化呢?”秦歌想到这里,便又心中一动,而后操控着这东西,缓缓的化作了一条长棍。 瞬间,这秦歌就觉得手中一沉,长棍的重量便达到了三斤左右。秦歌大喜,哈哈哈的笑着,而后呼呼的就将这长棍挥舞了起来,一连串棍法使出,扫出一大片气浪来,而后就听‘砰砰砰’的一阵气爆声响起,顿时,不远处的一排大树,便被从根部掀翻了出来。 “哈哈哈!棍扫一大片!”秦歌玩心大起,顿时就心中又是一动,而后这棍子便又化成了一柄长枪,秦歌反手突刺,呼呼的武动长枪,口中又朗声大呵到:“枪挑一条线!” 话音刚落,便见这一突刺,直直的冲击而去,凝聚出尖锐的气芒,狠狠的刺入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中。 ‘噗’的一声闷响,这颗大树顿时便化作了一片粉剂。 “哈哈哈,好玩好玩!”秦歌乐坏了,这东西可真是厉害啊,这能随她心意变化,如此一来,与人对阵时,她岂不是可以使出神鬼莫测的攻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常 思及此,秦歌立马心中浮现了一些关于这兵器在实战中可以使用的套路来。比如可以长兵器和短兵器切换,或者攻击性兵器和防御性兵器转换等等。如此一来,便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简直是妙啊! 想着想着,秦歌的脑洞就越来越大了起来:“哎!这玩意,这变来变去的,都还只是变换成各种冷兵器,也不知,能不能变成热兵器啊!” 想到这,秦歌眼睛一亮,顿时心中就出现了一把手枪的模样。 这是一把美国产的p袖珍手枪,是极为少见的四联发袖珍手枪,子弹直接装入四根枪管中,它没有弹匣,枪管可向上折起,以装填子弹或排出弹壳。此前,这p袖珍手枪早已停产了,世上现有的p袖珍手枪大多被那些枪支爱好者收藏着。 秦歌是个颜控,所以非常喜爱这款手枪那精美小巧的设计,所以每当想到手枪时,便会第一时间想到这把手枪。 而后秦歌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团灰色的物质,就见它一点点的开始蠕动了起来,而后,渐渐地,一把小巧的p袖珍手枪便出现在了秦歌的面前,秦歌激动的将它握在手中,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哈,当年只见到别人收藏的,如今我也能有一把了!”秦歌美滋滋的。可是下一秒就发起愁了。 原来秦歌仔细的一看才发现,这把手枪竟然只是徒有其表,甚至连枪管向上折叠都还做不到,此外,秦歌心中所想的,适合这把手枪使用的马格南弹,也是镶嵌在这把手枪中的,可以说,这一把手枪,简直就像是一把超级高仿的模型罢了。 秦歌的心顿时就像被浇了一桶冷水似的,完全凉透了。 再试着扣了扣扳机,好么,连扳机都是死的,完全扣不动。 秦歌的热情往前被浇熄了。 “喂,你那是什么东西?”天禄没见过秦歌手中的p修真手枪,于是好奇的直冲秦歌嚷嚷。 秦歌没好气的道:“什么都不是。”而后,心中思绪一变,手中的手枪便又变回了那一团灰色的物质。 “算了,能有这般的变化,已经很不错了,人不能太贪心。”秦歌耸耸肩,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 “如此看来,这应该就是一件神秘的兵器了。也不错,虽不能化作热兵器,可也很不错了。”秦歌想了想,又道:“既然这样,就给你起个名字吧!可以百般变幻,随心而动,变幻无常……而那黑白无常收人魂魄,便是要了性命,你既然是把武器,自然也要收割生命的,那也与那黑白无常差不多了,刚好又是变化无常,那就叫无常吧!” 秦歌话毕,美滋滋的将手伸了过去,而后,那团灰色的污浊便落到了她的掌心,秦歌手托着这无常,将它聚到齐眼的位置,而后迎着阵阵山风,将这无常试着送回到识海中。 果然,这无常便乖乖的又回到了识海里,只是这次,它似乎是活了一般,竟然隐隐的传递出了兴奋欣喜的情绪给秦歌,秦歌和着无常之间的联系顿时便又加深了几分。 秦歌再次将无常召唤了出来:“好了,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法器了,那么现在,咱们就来练一练这御器之法好了!” 而后,秦歌心意一动,心中浮现出一支乌篷船的样子,与此同时,那无常便开始缓缓蠕动了起来,果然就化作了一支可容一人乘坐的乌篷船的样子。 秦歌哈哈一笑,便要一跃而上。 可忽然的,秦歌就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此前,那鸳鸯对金环可是害惨了她了,摔了一个大屁蹲,到现在她的屁股可还在隐隐作痛呢! 于是秦歌便放缓了动作,慢慢的坐了上去。 这一次,却没有发生之前那样的状况,这秦歌竟然稳稳的坐到了这乌篷船上,秦歌这才心中安定了下来。 灵力祭出,涌入身下的乌篷船中,顿时,这乌篷船便晃晃悠悠的腾空而起了。 秦歌兴奋的哇哇直叫,天禄站在一旁,鄙视的看着秦歌,撇撇嘴道:“你可真是没见识。”而后,天禄便一冲而起,回到了秦歌的身上。 秦歌收好原处漂浮着、半点不敢靠近这乌篷船的那对鸳鸯对金环,而后驾着这支乌篷船便在这一片空地上飞来飞去,等完全适应了对着乌篷船的操控后,秦歌便呼的一下,驾着这乌篷船,冲出了这一片崖壁,冲入了那层层叠叠的云海中。 “哇!哈哈哈哈哈!太爽了!”凌冽的风从两侧划过,而这乌篷船上却升起了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将秦歌护在其中,半点也没有被风吹到。 而这乌篷船飞速前进着,在云海中疾驰,眨眼的功夫,那片悬崖峭壁便被甩得老远了。 秦歌兴奋了一阵子,那股新鲜劲才渐渐过去了,这时,秦歌才想起来,那对鸳鸯对金环可是半点不敢靠近这乌篷船似的。 就好像是见到了兵中之王一般,竟然还有些瑟瑟发抖似的。 “呵呵,莫非你还是个厉害的主?此前我几次三番坐不上那鸳鸯对金环,莫不是因为你在威慑它们?所以才害的我摔了一跤?”秦歌笑着摸了摸着乌篷船的船梆,却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 “啧啧啧,瞧把你美得那样!”天禄的声音在秦歌脑海中传来。 “可不就是,这样好的一件宝贝,可是完全的属于我了……”说到这,秦歌才发现自己的话说的还不对,折腾了这么半天,可实际上她还并没有和这无常滴血认主啊! 既然还没有完成这样的步骤,那就说明这无常还并不完全的属于她啊! 想到这,秦歌就心惊肉跳,赶忙驾着这乌篷船冲向了下方,而后缓缓的落到了那片山谷中。 这片山谷也真是面积够大的了,秦歌驾着无常所化的乌篷船飞了这半天,可还是没有飞出这山谷的地界么! 而这个念头不过就是一闪而逝,接下来,秦歌便赶忙的逼出了一滴精血,落到了这无常上。 可是下一秒,那滴血却真的是落到了这无常所化的乌篷船上,就仿佛一滴水滴在了上面似的,竟然没有被这无常吸收进去,更何谈进入枢纽。 秦歌心中一下没了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而这时,倒是那天禄嗤笑一声,开了口:“看吧看吧,说你蠢,你还真的不聪明,这东西一看就是高级货,哪里需要什么滴血认主啊?人家这是用灵魂烙印的好吗!” “灵魂烙印?”秦歌一愣,可随即便大约的理解了天禄的意思。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玄天九变 不用天禄详细的介绍,秦歌也都大概能猜到,这什么灵魂烙印,大约就是跟那滴血认主是一个意思的东西,只不过可能是比滴血认主更高级的一种法器认主的法门。 而这无常大约是从很久以前就待在了秦歌的识海中的,识海即是灵魂之海,既然如此,便很可能已经完成了那个什么灵魂烙印了,所以此前秦歌才能那般自如的操控这无常。 想通了这些,秦歌便放心了不少。 而后才回过神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了。 这一处山谷,十分宽敞,一条河顺着这山谷蜿蜒流淌着,山谷两侧鸟语花香,配上此时那和煦的日光,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秦歌决定在这里走走看看,于是她心意一动,无常回到了她的识海中,而后秦歌顺着这河,往这河流的下游走了去。 山谷两侧的密林里,清脆的鸟啼声,声声不断,伴着徐徐微风,引得秦歌心情舒畅极了,不知不觉间就陶醉于这大好的山色风光中了,于是秦歌这一走便走了两个时辰。 “奇怪,这地方不对劲啊!”天禄的声音忽然响起。 “哪里不对?”秦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 “你看,你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山谷啊?”天禄道。 对啊!秦歌这才惊觉,她已经走了这么许久了,即便是走不出这片山脉,可至少四周的环境也应该有一些变化了吧!可是从始至终,似乎她都没有离开这一片似的,一直都还是在这样的一片山谷中。 于是秦歌心意一动,无常便从识海中飞了出来,而后化成那乌篷船的模样,秦歌一跃而上,不在徒步前行,而是驾着这一支乌篷船冲天而起,御器飞行了起来。 这一飞又是一个多时辰,秦歌的灵力消耗了大半后,这才停止了飞行,而后重新落回了地面上,然而却依然是如当初那般,还在这山谷中。 “不对,这还不是又被弄到什么结界中了吧?”秦歌道。 “不是结界,我没感觉到结界的波动啊!”天禄也很茫然。 秦歌想了想,便调转了那船头,向着反方向也就是这山谷中河流的上游,徒步走了起来。 又是两个时辰,这一次倒是有了些变化,这山谷开始渐渐的变窄了,两侧的树木也越来越密集,秦歌见这里的环境倒是比方才有了不小的变化,于是便停下脚步,休息了片刻。 灵力消耗的不少,必须要先恢复一下才行,否则若真是遇到了什么的话,岂不是危险了。 而为了安全起见,秦歌干脆心意一动,就带着天禄进到了乾门空间里。 这一进来,秦歌就愣住了。 此时,这乾门里可以供她使用的空间,可是扩大了好几倍了,而那通天殿的大门,似乎也可以打开了。 秦歌激动不已,当即便走了过去,而后打开了那扇大门,抬脚走了进去。 天禄跟在秦歌身后,咧着大嘴,对着那一摊蓝晶灵直流口水。 于是这天禄把心一横,趁着秦歌没注意到它,便迅速的扬起尾巴,利落的向着那一堆蓝晶灵就卷了过去。 天禄本想着一下子就至少要将这一摊蓝晶灵卷走大半,而后放进它尾巴里的那处伴生空间中,然后不管秦歌怎么逼迫也坚决不交出来。 它甚至都想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秦歌要跟它解除契约,然后再也不带着它一起玩了,而它也准备好了,真要到那个时候,它就死皮赖脸的跟着,软磨硬泡就是了。 可哪想到,这下一秒,一切的设想都成了空的,它的尾巴触碰到那一堆蓝晶灵的瞬间,就仿佛是触碰到了这乾门空间的地面似的,竟然连那蓝晶灵的渣渣都没能卷起来分毫,仿佛那蓝晶灵都跟这一方空间融为了一体似的。 “你什么都不许动,不让,立马把你扔出去,从此再也不给你这蓝晶灵了。”秦歌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顿时将天禄心中的那一簇小小的欲望给掐灭了。原来,这乾门空间不同一般的空间法器,在这乾门空间里,仿佛秦歌可以掌控所有、可以感知所有,只要她不愿意,没有谁能动这乾门空间里的东西分毫,仿佛秦歌的意志就决定了这乾门空间里的一切似的。 所以,当天禄的尾巴触到蓝晶灵的瞬间,秦歌便心有所感了,于是她心意一动,只一个‘不给’的念头,就让那一摊蓝晶灵仿佛被冻结封印了一般,那天禄便什么都没能捞到。 “哼!小气鬼!”天禄心中暗骂。可它却忘了这秦歌跟它可是缔结了灵魂契约,可以通心。顿时就听见秦歌冷哼了一声。 天禄只好焉哒哒的跟着秦歌,往那通天殿走去了,只是却是一步三回头,满心满眼的不舍得。 秦歌一进这通天殿,顿时又是一愣,入眼的竟然是一方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方玉盒,而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则被朦胧的雾气阻挡住了,秦歌知道,那被雾气阻隔了的地方,是她目前还不能涉足的区域。 秦歌也不强求窥视那雾气之后的地带,而是来到了那方石台边上,伸手拿起了那方玉盒。 入目便是那玉盒之上笔走龙蛇、鸾漂凤泊的几个金色的大字《玄天九变》。只这一眼,顿时就让秦歌有种灵魂都升华了的感觉,又仿若醍醐灌顶,神魂都清灵了起来。 “好厉害的样子!”天禄在一片怔怔出神,显然,也被这几个字所蕴含的气势给镇住了。 “不错,看起来,这《玄天九变》,是一部功法啊!”秦歌道。并且她有感觉,这部功法肯定非常了得。 于是秦歌怀着丝丝敬畏之心,轻轻的打开了其上的盖子,里面装着一块玉简,秦歌拿起这玉简,将这玉简往额头上轻轻的一贴,顿时这玉简中所记载的信息,便涌入了秦歌的脑海中:“玄天九变,一变一强,是九而极,至极破罔;浩宇为虚,太阴太阳,五行为基,四象为疆……” 秦歌静心凝神,将这《玄天九变》看了一便,虽还没有开始尝试着修炼,却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萦绕在心头,仿佛就像是种下了一粒种子,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生根发芽而后日益壮大。 天禄在一旁急得打转转,它对这《玄天九变》可也是好奇眼热的很。 虽然灵兽不能修炼人类修士的功法,但有时候有的地方还是可以参照借鉴一下的,上古时期不就有先圣人一日讲道而坐下青牛闻道而成仙的故事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吵架了 并且,这天禄本就是个贪心的家伙,即便是用不上,但只要是好东西,它就总想往自己口袋里头划拉,是以这天禄对这看起来就很不同寻常的《玄天九变》,也是充满了兴趣的。 “喂喂喂,好了没好了没啊!给我看看!”天禄急得用爪子直抓秦歌的腿。 秦歌观摩完整本《玄天九变》后,正在这回味着,却不想,被这天禄打断了思绪,于是白了一眼天禄,也没回它的话,就直接将那《玄天九变》又放回了玉盒中。 而后将那玉盒又放回了那石台之上,她可不怕天禄打这《玄天九变》的主意。 方才那天禄想要卷走那些蓝晶灵,秦歌可是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了得,秦歌有感觉,在这乾门空间里的一切物质,哪怕是一粒尘埃,其上都附着着她的意志力,她可以完全的控制这里的一切,当然那些未开放的区域除外。 所以即便天禄打这《玄天九变》的主意,她也绝对有把握,让这天禄无法得逞。 秦歌一脚踢在了天禄的屁股上,将天禄踢出了这通天殿的大门,而后秦歌也跟着走了出来。 “啊!你太多分了!我要跟你拼了!”天禄先是一愣,而后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立着爪子竖起尾巴对着秦歌吼叫了起来。 秦歌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是惹到天禄了,于是秦歌心中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弥补这个小过失,秦歌便决定,给天禄一块蓝晶灵安慰一下它好了。 “得了得了,天禄大爷,累不累啊,歇歇吧,哈!送你一块蓝晶灵,你消消气哈!”秦歌嗤笑出声,而后心意一动,搬山术使出,远远的抓起一块蓝晶灵,就扔给了天禄。 “哇呀呀呀!死气我了!”可天禄却更是气的炸了毛,仿佛秦歌的这一举动,是对它更深层次的伤害一般。但最后它还是冲过去,抱住了那一块蓝晶灵。而后一扭头,跑到了边缘地带,背对着秦歌,也不知在干什么。 这乾门里头仍然是无法修理的,所以那天禄自然也无法在这里炼化那块蓝晶灵。 “喂,走,出去了!我要试着研究一下那《玄天九变》了!”秦歌喊天禄。 她实际上完全可以直接将这天禄带出这乾门空间的,可考虑了一下这家伙的心情后,秦歌就决定对这家伙也还是要有几分尊重才好。 这天禄是灵兽,灵兽不同于普通的兽类,灵兽是有灵智的,它们也有喜怒哀乐,所以可以说,灵兽与修真者,实际上也应该是平等的才对。 秦歌曾养过军犬,那条军犬陪伴了秦歌许久,后来因为执行任务而被带了出去,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条喜欢让秦歌踢屁股的军犬,就那样牺牲在了缉毒一线。秦歌从此再不养狗。 而现在,这天禄跟秦歌成了契约灵兽,所以在和天禄接触时,秦歌总是不知不觉的,就会将它当成是曾经的那条军犬似的,所以才会自然的做出了曾经的那些动作,却不想,天禄不是那条军犬,它不喜欢那样玩闹,它甚至很在意尊严。 秦歌心中一叹,一切是真的不一样了。 也许是感觉到秦歌的情绪忽然有些下落,所以天禄没有继续跟她置气,虽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可到底还是走了过来。 蓝晶灵已经不见了,被它放到了那伴生空间中。秦歌看了一眼,也没问它蓝晶灵的去向。 下一秒,就带着天禄出了乾门空间。 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秦歌自知理亏,便对天禄客气了许多。 一人一灵兽,继续往前走着,秦歌多次寻找话题跟天禄搭话,结果天禄都一副兴趣不高的样子,虽然也回答秦歌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没看之前那副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样子。 秦歌略感郁闷,她可不会哄灵兽开心啊!这可怎么办?她和这天禄之间的气氛现在这么尴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真是没想到啊,一个不小心,就玩脱了。 秦歌心中的愧疚便不由自主的又浓了一点。 而此时的天禄,心中确是暗暗狂笑不止:“哈哈哈,这个笨蛋,这个笨蛋,哈哈哈,我的蓝晶灵,有希望了!” 实际上天禄根本就没有生气,此前在那乾门空间里,它想要偷偷卷走那一摊蓝晶灵,没想到被秦歌发现了不说,它更是拿那一摊蓝晶灵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天禄便一直在心中暗暗琢磨,要怎么将那些蓝晶灵搞到手,却不想,秦歌踢了它一脚,那一脚力量并不大,可天禄顿时就灵机一动,故意顺势滚了出去,然后借机就发难了。 接下来就一直演到了现在,哪想到,这秦歌还真没有发现它。 “哈哈哈,亏我装的好啊!”天禄已经是狂喜不止了。 一人一灵兽,就这么尴尬的又走了一段路,秦歌心中的愧疚感终于到达了顶点,于是她停了下来,喊住了天禄。 “天禄,对不起,刚刚踢你是我不对,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实在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啊?咱们既然缔结了这灵魂契约,那么咱们就成了彼此最重要的伙伴,往后,咱们还要一起走过许多的风风雨雨呢,而我之前的心态可能不对,我道歉,往后我一定更尊重你,真正的将你当做我的伙伴来对待,所以,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秦歌十分陈恳。 天禄闻言一愣,心中不由得一阵心酸。它不过是耍小聪明,想要总这样的方法从秦歌哪里骗些蓝晶灵罢了,却猝不及防的等来了这样的一番真心实意的道歉。 人类修仙者竟然会向灵兽道歉?她竟然会跟它说了对不起?这是真的吗? 不是说修真者即便和灵兽缔结了契约,可那也依然是默认的主从关系吗? 为什么会说要尊重它,为什么会说,是彼此最重要的伙伴? 这样的话,它听了好感动,怎么办? 天禄不由自主的默默低下了头,心中的酸涩达到了顶点,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一下。 秦歌一见天禄竟然哭了起来,以为天禄的因为觉得委屈所以才哭的这样伤心的,于是秦歌赶忙来到天禄身边,而后席地而坐,轻轻的将天禄一把搂在了怀中,手轻轻的抚摸着天禄的毛发,口中轻生的再三的说着抱歉。 “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天禄,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 然而,秦歌越是这样温柔的说着抱歉,天禄却竟然哭的越凶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龙虎斗(上) 等到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晚霞洒满了这片山谷时,天禄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给我蓝晶灵……呜呜呜……就不生气了……呜呜呜。”天禄实际上也很矛盾,它其实已经有点不好意思再要蓝晶灵了,可它却又真的非常需要蓝晶灵,所以它才又一咬牙,继续提出了这个条件来。 “没事没事,要就要了,以后对她更好一点、再好一点就是了!然后用蓝晶灵赶快提高自己的实力,然后好好保护她!这样的话,骗一骗她也没什么吧!”天禄自己安慰自己。 “行,都给你,咱们是伙伴,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我再也不逗你玩了,好吗?”秦歌见这家伙一开口竟然要蓝晶灵,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它了。 实际上秦歌真的没有舍不得那蓝晶灵。起初她收走全部的蓝晶灵不给天禄,是因为对天禄还有点防备的,后来不给天禄蓝晶灵,就纯粹是觉得逗着这家伙怪好玩的。 更何况,渐渐的接触下来后,她对天禄的态度早就改观了,已经渐渐的将天禄当成了伙伴,所以她是不会对天禄吝啬什么的。 “你看,我是把这些蓝晶灵放在乾门里你随便取来用,还是我直接都给你?你自己收好?我想你也是有类似于空间法器的东西的,对吧?”秦歌诚意十足。 “给我,我自己装着,我的尾巴里,有伴生空间,可以放东西。不过,给我一半就行了,不是有俗话说‘见面分一半’吗?那我就只要一半就好了,多的我不要,毕竟这东西你也是需要的。”天禄有些心虚,却硬撑着不感露馅了。东西它必须自己装着,省得万一露馅了,这家伙反悔了,那它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秦歌站着摇摇头,便心意一动,将一半的蓝晶灵取了出来,哗啦啦的堆了一地。 天禄立马一抬尾巴,迅速的就将这一地的蓝晶灵都收到了它尾巴的伴生空间里。 从秦歌取出那蓝晶灵到天禄收走蓝晶灵,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几乎可以说,一晃而过,快的不可思议。 秦歌觉得这家伙简直财迷的可爱。 然而下一秒,就听两侧的山谷中,阵阵阴风四起,呼呼呼的吹向了秦歌和天禄所在的位置。 “不好,这里怎么会有灵兽?这蓝晶灵的波动吸引了灵兽了!”灵兽对其他兽类的感应是要高过人类的,所以天禄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沙沙声一片,密密麻麻而来,不一会,就见两侧的树林里,爬出了一大群通体乌黑只颈部一圈白环的蛇。这些蛇疯狂的涌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冲向了秦歌和天禄。 秦歌迅速的聚起灵力,抬手横扫而出,然后就见,冲在最前面的几条蛇,被这一击之下,化成了一片肉糜。 而后的蛇,一扑而上,竟然将这些肉糜争抢着吞入了腹中。 “靠,这是什么蛇啊!也太不讲究了,竟然连同类的尸体都吃!”秦歌轻声骂了一句,心中一阵恶心反胃。 “小心一点,这可是白灵蟒,厉害的很,成年以后通体全白,最不济的,也肉身堪比结丹修士,一个个一身蛮力大的很,一般人可惹不起!”天禄竟然认出来了这些小蛇。而听它的口气,这些蛇可是厉害的很啊! 于是秦歌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不断运起灵力,攻击着四周不断冲来的小蛇。 可寡不敌众啊!这些白灵蟒,竟然源源不断的从两侧冲击而来,看的秦歌头皮都发麻了。 “不行了,走吧,太多了,这要杀到什么时候去了啊!”秦歌边说话,边放出了无常,又化成了乌篷船的样子,而后一人一兽,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那乌篷船上。而他们刚刚所站的那块地方,顿时就被密密麻麻的白灵蟒给占领了。 那些白灵蟒疯狂的游走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找到,急得这些白灵蟒纷纷扬起了头,而后竟然开始发了疯似的,互相攻击了起来。 “哎呀呀,不得了,这些家伙看来是冲着那蓝晶灵来的啊!肯定是我的蓝晶灵的波动引起了它们的注意了!哼!想打我的蓝晶灵的主意,门都没有!”天禄用爪子扒着船帮,俯视着下面的那些发了狂的白灵蟒,兴奋的叫嚣着。 秦歌操控着这乌篷船,再不看一眼这白灵蟒,就要冲天而起。 忽然,“嗷”的一声嘶鸣声穿破天际而来,而后就见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蛇,猛的从密林深处飞游而来,高高耸立的蛇头竟然比那些树木还高了不少,可见体积之巨大。 它这一声嘶吼,顿时就扬起了层层音浪来,而后在秦歌的乌篷船四周,凝成了重力场,顿时就拉住了这乌篷船,秦歌一冲之下,竟然没能飞起来。 秦歌顿时大惊:“这莫非就是那成年的白灵蟒?” “啊!怎么真让我们遇到了个成了年的老怪物!”天禄也是惊叫出声,而后竟然像是有些兴奋了:“哼!你也想来跟我抢蓝晶灵?门都没有!” 就见天禄一跃而起,直接迎了上去,一爪子就摁在了那成年白灵蟒的大脑袋上。 秦歌正要上前去帮天禄一把,却不想,那白灵蟒竟然尾巴一扫而过,顿时就讲秦歌的乌篷船抽翻了出去。 秦歌控制着无常赶忙又调转了回来,这才险险的没让自己掉下船去。 “嗷”,这白灵蟒又是一声嘶吼,于是就见那一条条的小蛇竟然快速的冲到了一起,然后竟然搭起了蛇阵,汇集成了一座高塔,而后那高塔的尖顶之上,猛的凹下一大块来,接着迅速弹起,顿时就有一片小蛇飞了起来,直奔秦歌而来了。 “小心,有毒的!”天禄抽空大吼了一声,提醒秦歌,而后便又集中注意力,与那成年白灵蟒战成了一团。 天禄这家伙也真是厉害的很,竟然就刚刚那么一爪子,就从这白灵蟒的脑袋上扯下了一大片鳞片来,而后瞬间就收到了它自己的伴生空间中。 天禄的这一举动,直接就惹得这成年白灵蟒发了彪,再次望天嘶吼一声,而后展开了强劲的攻击来。 血盆大口猛的咬向天禄,似要报这一抓之仇。 天禄却不急不忙的,放出了一大片云朵来,将这白灵蟒团团的围了起来。 而后就见这白灵蟒的动作竟然开始迟缓了起来。这一招正是天禄的招牌攻击:云梦茧。 昔日,这云梦茧一出,秦歌他们这些修士,可是人人中招,全部昏睡过去了,可不想今日,这白灵蟒竟然只是行动变迟缓了,却没有受到其他的影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龙虎斗(中) 收到天禄的提醒,秦歌自然不敢大意,那一片蛇雨直落向她的乌篷船而来,秦歌顿时心意一动,这乌篷船便化成了一个空心的球体,将秦歌装在了里面。 瞬间就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仿佛金铁撞击之声一般。 紧接着,就听“丁丁哒哒”之声传来,竟然是这些小蛇吸覆在了这无常化成的大球上,并且正疯狂的用牙齿啃食着无常。 “天禄,回来,我带你进乾门空间里,咱们躲一躲再说,这些蛇太多了!”既然可以有简单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为什么要选择硬抗呢?秦歌又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刚刚还没说完,这白灵蟒,可浑身是宝啊!它的鳞片,可以做防御性法器,它的筋骨也可炼制成神兵,它的肉,大补,最重要的是,成年白灵蟒体内,肯定有妖丹,而白灵蟒的妖丹,可是好东西啊!你顾好你自己,这个大家伙,就交给我好了,哈哈哈,看我弄死他,今晚咱们就喝蛇汤好了!”天禄的声音从外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了,确是兴奋的很。 秦歌一听,也来了兴趣于是立马将无常打开了一道口子。 这大球上裂开了这么一个口子,那些幼年白灵蟒顿时蜂蛹着往里窜,可还没等窜进去呢,就见两只金色的环形法器,一前一后的从中冲了出来。 首先冲出来的环形法器,顿时就将那窜向无常里面的小蛇,全都轰成了粉剂。 而后跟出来的金环,则是带着秦歌一起冲出来的。 这前面冲出来的金环,正是鸳环,后面的也是鸯环。 秦歌被鸯环罩着,脚一落地,顿时,就有许多幼年白灵蟒冲秦歌飞射而来。 鸯环顿时化作一道气罩,将秦歌护在了当中。 秦歌赶忙将无常化成一条长枪招到了手中。 这鸳鸯对金环不过是练气期弟子的法器,这些幼年白灵蟒,也不过就相当于练气期修士,鸳鸯对金环对上十天八天的幼年白灵蟒,倒也没事,可这里,确是数都数不尽的幼年白灵蟒啊! 这鸳鸯对金环在它们的钢牙下,可不一定能坚持多久了? 所以秦歌决定还是用这无常来对付他们,反正无常她也是刚刚入手没多久,使用起来,还并不熟练,刚好,就拿这些幼年白灵蟒练手好了! 下一秒,秦歌就收起了鸳鸯对金环,运起灵力,手中无常长枪横扫而出,顿时,一片幼年白灵蟒就被挑飞而出或死或残了。 “走你!”秦歌毫不犹豫,长枪搅动,又是一大片幼年白灵蟒,被长枪乱动的气浪震的死伤无数。 秦歌兴奋了。 另一边,那成年白灵蟒被云梦茧包围着,行动虽然缓慢了,可到底攻击还是放了出来。长尾搅动,掀起一团团气浪来。气浪攻击着天禄放出的这些云朵,想要破开这云朵的包围。 天禄也不着急,东一下西一下的乱窜,然后顺便扯下这白灵蟒的鳞片,藏进了伴生空间中,口中还念念有词。 “哎呀妈,差一点就把这一片抓花了。” “哎呀呀,这一片可不错,圆的很。” “我可得多收一些,免得回头别没我什么事了。” …… 它这样念念叨叨,显然态度轻慢的很。这条成年白灵蟒被它气的直抓狂,但是就是行动不及心动。 明明瞅准了这天禄的位置,可一尾巴扫过去后,却什么都没有,那天禄早就闪到了另外一边。 越是这样,天禄越是气焰嚣张的很,嘴里还叫嚣了起来:“小虫虫,来来来,捉迷藏,捉不到,哈哈哈!” 白灵蟒的尊严一再受到挑衅,终于是暴走了。 “嗷”,的一声,这头白灵蟒望天一阵嘶鸣,腹部猛的鼓动了起来,荡起一阵阵的波动,如同水波纹一般。 天禄赶紧戒备了起来,它可是知道的,这是白灵蟒的一记大招了。 果然,就见那波纹荡到这白灵蟒头部后,这白灵蟒猛的张嘴一吐,一大团乌黑的东西就从这白灵蟒的口中飞射而出,化成了一片牛毛细雨,追着天禄而去了。 天禄腾跳而起,身如闪电,四爪利甲竖起,狠狠的一抓,这团团的云朵就飞速的流转而来,形成了够够的云墙,挡住了那些黑色的牛毛细雨。 “丝丝”声响起,那云朵不一会就被这些黑色的牛毛细雨给腐蚀消磨了大半。 天禄也不着急,落地后,再次一冲而起,直扑白灵蟒而去。 利爪狠狠的抓在了白灵蟒的身上,而后天禄再次一登,借力而起,又落到了更高的地方,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天禄竟然顺着白灵蟒的身体,飞速的爬到了它的巨大的蛇头之上。 “砰”,天禄狠狠的一爪拍下,这白灵蟒顿时被它打的脑袋晃了晃。 “嗷”,白灵蟒再次张嘴一吐,这次,那一团黑色的东西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箭矢,向着天禄飞射而去。 天禄一个后仰,向后空翻而起,“昂”的一声吼,顿时,包括这条成年白灵蟒在内的所有白灵蟒,全都觉得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动作也都齐齐一滞。 秦歌趁机连连舞动长枪,瞬间就轰杀了一大片。 天禄更是瞅准时机,再次一窜而起,几下就又爬到了这白灵蟒的头上,而后天禄竟然直扑这白灵蟒的左眼而去,一爪子就拍碎了这白灵蟒左边的眼珠子,而后从中一扯,捞出了一只白色的球来,瞬间又收到了它的伴生空间里。 “嗷!”这白灵蟒顿时痛的长吼一声,而后蛇身狂舞,扭摆间,撞断了一片片的树木,甚至砸死了不少幼年白灵蟒。 从这成年白灵蟒那破碎的左眼中,落下一串绿色的蛇血来,这些幼年白灵蟒竟然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而后纷纷抢着吞服了那些绿色的蛇血,顿时,就有几只幼年白灵蟒在地上打起了滚来,不一会就蹭下来了一层蛇皮,而从蛇皮中出来的白灵蟒,则瞬间就暴涨了一大截,变成了通体漆黑的水桶粗细的大蛇,而这大蛇的蛇头下,却没了那一圈白色。 “竟然是进阶了吗?”秦歌心惊。 天禄扫了一眼这进阶了的白灵蟒,暗道:“糟了,忘了这种家伙是可以靠吃东西来实现快速进阶的了。” 于是天禄加快了速度,再次放出了一堆云朵,将这些进阶了的白灵蟒也层层的包裹了起来。 它要对付这最大的家伙,秦歌一人收拾那一堆幼年白灵蟒,寡不敌众,这要是再来几条进阶的,他俩可不得压力大增?还是先将这些进阶的困住为妙。而刚好,以它现在的能力,这刚刚进阶一次的白灵蟒,它还是可以困住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龙虎斗(下) 但是,释放这云梦茧,实际上是非常消耗天禄的灵力的,可眼下也不得不如此了。 那成年白灵蟒似乎对这些幼年白灵蟒的举动也有所感觉,所以就听它又是一声嘶吼,而后长尾又一次横扫而过,确不是攻击向秦歌和天禄,而且霸道的将那些冲来吞噬它血液的幼年白灵蟒全都抽飞了出去。 这一扫,顿时便成了一种威慑,那幼年白灵蟒果然不敢再次冲来抢食那些血液了。 就在这成年白灵蟒拿这些幼年白灵蟒撒气的同时,天禄可没有闲着。就见它浑身毛发忽然隐隐的变为了银色,而后天禄的速度突然间就提了起来,仿佛化身为闪电一般,左踏右跳,几下就又窜上了那白灵蟒的头上。 这白灵蟒被天禄一再的‘蹬鼻子上脸’,心中早已经暴怒不止了,这次天禄故技重施,这成年白灵蟒立马狠狠的一甩蛇头,想要将天禄甩飞出去。 却不想,天禄爪前的利甲竟然猛的生长了一截,而后死死的插入了这成年白灵蟒的血肉之中。顿时,天禄就像是钉在了这白灵蟒的头顶一般,任凭这白灵蟒如何摇晃,都愣是没能将天禄甩脱出去。 不仅如此,天禄的指甲竟然还缓缓的不断向下深挖而去,痛的这白灵蟒嘶鸣不断,身体冲天而起,凌空狂舞,顿时又将那些躲闪不及时的幼年白灵蟒压死了一大片。 秦歌一边拿这些幼年白灵蟒练着手,一边暗暗的观察着这天禄和这成年白灵蟒的对阵,此时见天禄隐隐占了上风,心中虽安心不少,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场龙虎斗,双方可都是拿出了搏命之姿了,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就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天禄一再的让这成年白灵蟒吃了亏,这成年白灵蟒最后的一点理智也被消磨殆尽了,就见它猛的一头撞向了地面,使出了这完全像是自杀式的一击攻击。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顿时被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天禄没料到这白灵蟒竟然会这样不管不顾,一时间没来得及抽身而出,顿时就在这一撞之下,被这一股大力和震伤了。 雪白而泛着银色流光的毛发上,落下了点点血迹,整个身子更是被嵌到了土里。 天禄的脑袋也是被撞得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顿时就忘了动作。 这白灵蟒却仿佛没事一样,直接游身而起,蛇尾带着凌厉的劲气狠拍而来,将天禄又从这土里震的飞了起来。 白灵蟒瞅准时机,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天禄就撕咬了下去。 秦歌一枪横扫,掀飞了一片幼年白灵蟒,而后赶紧冲了过来,抢着营救天禄。 却不想,天禄被打的大脑发空后,所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那几条刚刚进阶了的白灵蟒破开了那云梦茧的束缚,就在秦歌冲来营救天禄的同时,这几条刚刚进阶的白灵蟒也直取秦歌而去,将秦歌拦了下来。 “天禄!”秦歌眼瞅着天禄就要被这白灵蟒给咬成两半了,急得大喊一声。 这一声却又哪里能起什么作用,这白灵蟒的血盆大口还是落了下去。 就在秦歌以为天禄小命要交代在这了的时候,却不想,下一秒,竟然是这白灵蟒又一次嘶吼了起来,而后狠狠的将天禄吐了出来。与此同时,这白灵蟒的口中竟然还落下了几颗断裂了的尖牙来。 “哈哈哈!本天禄大爷可是瞅准了的,你这几颗牙,可是好东西,本天禄大爷,就勉强笑纳了哈!”就见明明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天禄,忽然在空中猛的一转,然后生生改变了方向,飞身冲来,尾巴一卷,就将这几颗断裂的蛇牙给收到了伴生空间中了。 天禄动作不听,再次踏空而起,继续冲向了这白灵蟒的头顶。 “打蛇打七寸!”此时天色已幕,而此地尚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强悍的灵兽,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快点结束这一场战斗,然后进乾门空间里待上一晚为好,待每天天亮后再出来继续探索这周围的环境也不迟。所以秦歌才会如此出言提醒天禄。 可这天禄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动作完全没有丝毫停滞,继续的冲向了那白灵蟒的头上。 而后那利爪再次凌空挥出,一巴掌就呼在了这白灵蟒的脸上。这条成年白灵蟒顿时就被抽的,整个头一歪。 “敢拿尾巴拍本天禄大爷,真是胆子有点肥啊你!”天禄口中念念叨叨:“看本天禄大爷不抽的你母亲都不认识你!” 而后天禄凌空一踏,折身又是一爪挥出,又是一巴掌抽在了这白灵蟒的另一侧脸上,而这白灵蟒的头就又歪向了另一侧。 秦歌不由得感到一阵恶汗,这个天禄,还真是…… 这白灵蟒被天禄两爪子抽的略略愣了愣神,却也没有落下太大的伤,于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而后这白灵蟒直接快速的游走了起来,那还剩下的一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天禄,腹部鼓动,快速的喷吐出了一片片毒气来。 这些毒气继续腐蚀着这周遭剩下那些云梦茧。而后这白灵蟒的速度就渐渐的加快了起来。 天禄也没有闲着,不断变换着身位,隐隐的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杀招。 这白灵蟒和天禄,就这么对峙着,谁都没有抢先出手。直到这白灵蟒忽然尾部狠狠的一抽地面,顿时凝聚出一股强烈的反作用力来,这白灵蟒就借着这股反作用力顺势而起,而后在空中,飞速的游走,竟然隐隐的像是画出了一个蛇阵似的,一阵阵灵力波动从那蛇阵上传来,引的秦歌一阵色变。 “你小心啊!速战速决!”秦歌再次出言提醒。她想去助阵的,可这几条刚刚进阶的白灵蟒显然也是十分的棘手,更何况还有那些幼年白灵蟒,似乎杀都杀不完似的。 “放心,这就结束了!”天禄的声音难得的正经了一次。 而后,就见天禄亮出了利齿来,望天一声长吼,而后长尾一甩,一团团灵力气泡凭空飞出,轰向了那白灵蟒的四周。 那白灵蟒也狠狠一弹而起,那蛇阵就猛的闪现了出来,迎向了这一串气泡。 轰轰之声顿时炸响开来,四周的幼年白灵蟒纷纷化成粉剂,死了一大片。 天禄动作不停,四爪一蹬,踏地而起,与此同时,那长尾竟然仿佛化成了利刃一般,泛起了金属色泽。 天禄瞬间就来到了这白灵蟒的七寸之处,四爪狠狠抓了下去,问问的将身子钉在了这白灵蟒的七寸上。这白灵蟒顿时大惊失色,口中信子忽然伸长,翻卷而来,想要将天禄扫开。 却不想天禄的尾巴更快,就在它落稳身形的时候,尾巴就整个横扫而过,从这白灵蟒的七寸齐齐的斩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利品(上) 下一秒,白灵蟒轰然倒地,掀起了层层尘土不说,更砸死了不少幼年白灵蟒。 这大家伙一除,这些幼年白灵蟒立马就像是失去了指挥一般,争先恐后的向着山谷两侧的树林退了回去。 而这几条刚刚进阶的白灵蟒却没有退走,而是贪婪的想要抢食那刚刚被天禄杀死的那条成年白灵蟒的尸体。 “嘿!真是会捡现成啊!”天禄见状大怒,气的飞冲而来,尾巴飞快的横扫而出,顿时就收割了好几条白灵蟒的生命。 秦歌也不闲着,有了天禄搭手,她的速度就加快了起来,枪花舞动,飞速的刺出,将剩下的几条白灵蟒,和一些还来不及退走的幼年白灵蟒,通通自七寸处刺了个对穿,瞬间毙命无数。 “搞定。”天禄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可神色间却满是疲惫。 “没事吧?”秦歌问。一边说话,一边将无常收回到了识海之中。 “哎,太累了,好久没这样打过架了,有点吃不消。不行了不行了,我消耗太多,要休息一下了。”话闭天禄就一跃回到了秦歌身上,不见了。 还真是雷厉风行的很。 秦歌摇摇头,这打扫战场的活,看来只能她来了。 秦歌上前,将那成年白灵蟒的尸体直接收到了乾门空间里。 她还从没取过灵兽的内丹,所以不敢轻易下手。反正乾门空间可以完美的保存所有东西,放进去的东西都不会腐烂变坏,是以将白灵蟒先放好,等以后再分解也是一样的。 而那些进阶了一次的白灵蟒,秦歌干脆也通通收到了乾门里头,那些幼年白灵蟒的尸体,就任他们就在了那里。 收拾停当后,秦歌便在那通天殿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天禄休息去了,她在这乾门空间里不能修炼,于是秦歌干脆开始研究起了那《玄天九变》来。 闭上眼,大脑飞速运转,《玄天九变》的内容就开始一一的浮现了出来。 “玄天九变,一变一强,是九而极,至极破罔;浩宇为虚,太阴太阳,五行为基,四象为疆……天有九演,玄天九变,同天九演,追本溯源,是以非常……” 这一次,秦歌可是更细致的读了每一个字,然而,却也只是堪堪看透了一分都不到。 不过,却也还是能将这《玄天九变》的类似于概要的部分,理解了个差不多。 按照这《玄天九变》所说,“天”,应该是有九层的,便称为九重天。这九重天,实际上就是“天之九演”,也就是“天”自诞生以来,经过如此长的岁月,而渐渐发生了九次演变。这《玄天九变》就是根据天的九次演变而创的,所以,这《玄天九变》,厉害非常。 秦歌对这有点像是自吹自擂的部分表示不置可否,不过,却还是认认真真的开始试着修炼了起来。 日修而阳,夜修而阴,阴阳相济,四象相合,吐息存纳,取采熔融;吾身物长,物长吾长,气入百汇,力聚腹脏,顺转经窍,天地玄黄…… 秦歌一边回味着这《玄天九变》中的内容,一边跟着慢慢运转起灵力来。修炼这《玄天九变》,灵力要运转的路线与此前秦歌所惯用的,并不一样,所以需要秦歌聚精会神的一点点的试着摸索才行。 一眨眼,三个时辰就过去了,秦歌这才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修炼极限也快到了,刚好秦歌终于控制着灵力,按照这《玄天九变》中所画出的灵力走势图堪堪的走了一遍。这一遍走下来,可真是不一样的,秦歌顿时觉得,按照这《玄天九变》所传的灵力走势运转灵力,灵力的流速和流量竟然都大大的提升了。 不仅如此,秦歌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灵力按照《玄天九变》中的方法运转后,竟然还隐隐的在经脉中形成了轻微的震颤,这样的震颤似乎还隐藏着一定的张力,秦歌尚不知这样的变化会有什么用,只能等天亮后,出了这乾门空间后,在试试看看了。 乾门空间里无法修炼,却并不影响秦歌练习体内灵力的运转,所以待她休息够了,便又一次开始打坐了起来,继续试着用那《玄天九变》中的方法运转着灵力。 这一次,秦歌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就控制着灵力,按照《玄天九变》中的方法,在体内运转了一整个周天。她没有停下,趁热打铁,便继续又开始了第二轮。而这第二轮,速度就又一次提升了,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灵力就完成了这第二轮的运转。 而后,秦歌休息了片刻,便又一次操控着灵力运转了起来…… 这一开始修炼起来,秦歌整个人似乎就忘记了时间,一轮又一轮的运转着灵力,直到她将这《玄天九变》中所传授的灵力运转方法,练得滚瓜烂熟后,她才停了下来。 而这时,秦歌体内的灵力,竟然已经完全改变了以往惯常使用的走势,而完全按照这《玄天九变》的方法运转了起来。 秦歌体内的经脉也全部开始了那种有规律的震颤,隐隐的颇有威势。 “你忙完了?那你快来看看,我把这些白灵蟒全都收拾好了。”见秦歌完全停了下来,天禄赶忙跑了过来,献宝似的跟秦歌激动的汇报着。此前,秦歌抽空将天禄放了进来,让它去收拾那些白灵蟒。 秦歌起身,跟着天禄走了过去。 就见那地上,分门别类的摆着好几堆。而那些白灵蟒已经被完全拆解开了,在看不出一点原本的样貌了。 “看,这就是那白灵蟒的内丹!”天禄首先来到了一个大球边上。 这大球被一层蛇皮裹着,天禄用尾巴轻轻的将这蛇皮挑起了一小块,顿时,一股芳香便传了出来,秦歌不过稍稍嗅到了一点点,顿时便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那大球呈棕绿色,直径大约有一米多,且还散发着这样的香味,若不是天禄说,秦歌是真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跟那白灵蟒联系到一起去。 “这就是内丹?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这玩意有什么用?”秦歌问。 “嘿,你不知道了吧,这内丹,只有灵兽才有,但却不是每个灵兽都有的,内丹可是好东西,你们修士可以用这内丹来炼药、炼丹、炼器,还能用来制符箓和阵法,而我们灵兽则可以直接吞服,从而获得其中的一些天赋技能和灵力,总之,这内丹可是用处非常多呢!”天禄兴奋极了。 “哦?如此说来,还真的好东西啊!那,你拿去吧!”秦歌一边说,一边走向了一堆蛇骨边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悟道 “什么?给我?”天禄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惊讶的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对啊,那白灵蟒本就是你杀的,当然给你啊!你不是说灵兽可以吞服的吗?”秦歌头都没抬一下,径直蹲到了那堆蛇骨边上,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咳咳,我这不是有点不习惯吗?你忽然这样大方,我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当初那蓝晶灵可是我先发现的,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呢,结果呢,还不是你都霸占了,我那可是要了半天你才给我分了这么些……”天禄越说声音越小,大概是想起来自己实际是骗了秦歌,所以有点不好意思了。 秦歌却没发现天禄的异常,她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一堆蛇骨吸引了:“天禄,这蛇骨,是不是有毒啊?你看,这里,怎么看着毒性很强啊!” 秦歌的手指着这蛇骨的关节部位。这整副蛇骨,都是雪白雪白的,唯独那些关节处,竟然全都是黑色的,由此这副蛇骨便像是罩着了一圈圈的黑环一般,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哎!你可别摸哈!你说的不错,这蛇骨节处,可是这白灵蟒身上最毒的地方,这里的毒素堪称能毒死半仙呢!虽然有些夸张,不过,你这么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却绝对受不起这样的毒的。不过,说来也是玄妙,这白灵蟒的骨节处虽然是剧毒无比的,但它的骨头,却正好是这骨节之毒的解药。”天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用爪子拨动这蛇骨,将那骨节处有毒的位置仔细的指给秦歌看。 “哦?还真是有趣。我记得,一般野外生长的那些毒物,他们的附近便必然会有这些毒物的解药,两相克制,天敌却同生。这大概也是这天地阴阳的一种了吧……”秦歌似乎是忽然感悟到了什么,说着说着,竟然心神都震颤了起来。 在秦歌的识海中,有风暴凭空而起,渐渐的越来越强烈,气势如虹,没多久就风靡了整片识海,无常也被卷入了其中,随着这风暴而动荡起伏着。 与此同时,灰蒙蒙的识海似乎是忽然的闪烁了一下,一小粒光斑似凭空出现,落在了识海中。 秦歌顿觉通体清灵,灵力没有刻意运转,却竟然徐徐而动。 “……啧啧啧,这就能有所感悟?真是个怪人。”天禄一眼就看出,秦歌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莫非,这大约就是他们修士口中所说的悟道?” 秦歌这一悟,就是一个时辰,天禄等的已经百无聊赖的很了,秦歌才终于结束了感悟,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缓缓的退了出来。 “我刚刚是……”结束了感悟后,秦歌自己都是一愣,随即立马想起,曾在书中看到过,有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修炼状态,就是悟道。 秦歌不由得大喜,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竟然亲身体验了一把这传说中的悟道。 “怎么样?你刚刚可是进入悟道了?”天禄急切的问,好奇得很。 秦歌想了想,点点头道:“大概是吧!很玄妙,我此时想来,竟然完全不知道我此前所想所感所悟到底为何,可却偏偏有种心里很丰满很充实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悟道了吧!” “啧啧啧,要知道,这悟道,可是百年不遇啊!没想到就是看了一眼这蛇骨,你就误打误撞的悟道了,如此看来,这蛇骨与你有点机缘,你赶紧收拾好。”天禄爪子一推,就将这一堆蛇骨推向了秦歌。 秦歌点点头,然后又走向了旁边,在一堆蛇肉边上站住了。 “这些蛇肉怎么弄?咱们可以吃吗?”秦歌问,她肚子有点饿了,此前一直都是靠辟谷丹撑着,嘴里早已经忘了食物的味道了,此前听天禄说过,这白灵蟒的肉,是大补,于是秦歌便想要吃点蛇肉来填饱肚子了。 “哈哈哈,可以可以!正合我意,走走走,咱们找找材料,然后炖一锅汤来喝好了!”天禄兴奋极了。 秦歌不由得皱眉道:“你兴奋个什么劲?你不是食梦兽吗?你还吃肉?” “额,那又如何!今天我乐意,尝尝不行吗!”天禄顿时白了秦歌一眼:“换换口味,懂不懂!” 秦歌听它如此一说,就没在多说什么,带着天禄就出了乾门空间。 此时已是正午,太阳高悬中天,气温可是不低。 山谷中,昨日留下的那一地的幼年白灵蟒的尸体,此时竟然不见了大半,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吃了。 秦歌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好在她有乾门空间在侧,若真是有危险,她大可以立马带着天禄躲进去就是了。如今她已经筑基,那乾门空间,她持续待在里头的时间已经大大延长了,早已经超过了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整天的时间,所以她虽有担心,却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秦歌先是跟天禄一起,简单的捡了一些枝叶,又拿出了一大块蛇肉来,而后又从那乾坤袋里,倒腾出了一口大铁锅。 说来也巧,这乾坤袋正是那贵三娘的,贵三娘的那个夫君,是个贪图口欲之人,修炼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吃,所以贵三娘才会随身带着一口锅,为的就是能随时给她心爱的夫君做点吃的。 而此时,却正好方便了秦歌了。 踏上仙途后,秦歌这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做饭吃,没有火,没有洁净的水,然而,她却再也不需要向从前那样,大费周章的钻木取火了,也不需要费劲的弄那复杂的滤水装置了。 秦歌手一抓,空气中的水汽便凝聚了起来,而后在秦歌的操控下,飞快的就将那块蛇肉洗的干干净净的。 洗好这块蛇肉,秦歌手中再凝聚出灵力,横竖几劈,将这块蛇肉,切成了肉块,放到了那口铁锅里。 “这肉,还真是硬啊!也不知道,煮一煮的话,能不能软一点。”秦歌一边说,一边又凝聚出了一些水来,放到了锅中。 而后,手一动,一串火线飞出,落到了那些枝叶上,顿时,便生起了过来。 秦歌一边将锅放到火上摆好,一边感叹:“哎!果然修仙改变命运啊!这样做饭,还真是高效率啊!”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了。 秦歌让天禄盯着锅,而她自己,则是迫不及待的运转起灵力来,她这是想赶紧试看看,这《玄天九变》让她的经脉这般有规律的震颤,而这样的变化,到底会有什么样后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坟 找了一块磨盘大小的岩石,秦歌运气灵力,凝成丝线一样的粗细,轰击了过去。 “噗”的一声轻响,那细如丝线的灵力顿时就没入了那岩石之中。就在秦歌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这经脉的震颤也许并无其他特异之处时,就见那一整块的岩石,竟然从中发出了隆隆之声,而后竟然轰然四碎开来,化作了一地的碎石。 “果然!”秦歌大喜,她果然没有猜错。经脉的那种震颤,似乎是给灵力附加上了一种特殊的力量,所以同等量的灵力,攻击力却是翻了好几倍不止。 秦歌还沉浸在激动喜悦之中,就听天禄招呼她过去喝汤了,于是秦歌就先结束了这次关于灵力的实验。 乳白色的充满浓浓灵气的蛇汤下肚,秦歌感觉这段时间对肚子的亏欠感,终于是消弭了大半了,再来上一口蛇肉,那才真是知道了什么叫本源之美味。 这一餐虽好,秦歌却也没有多吃,这白灵蟒的肉,蕴含了大量的灵气,吃了虽好,但与此同时,这肉中却也是带着些许的毒性的,这种毒性虽然完全可以无视,但积少成多的话,却也就未必了。 填饱了肚子,秦歌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天禄也如她一般,瘫倒在地。 忽然,秦歌看到那天幕之上,闪过了一丝光波,顿时,秦歌就拍了拍身边的天禄,道:“看到没,刚刚那处,有一丝光波闪了一下。” 天禄一脸茫然,它放才走神了,哪里看到什么光波了。 秦歌直接放出无常,化成了乌篷船,而后带着天禄,冲天而去,向着她刚刚看到了光波的地方,疾驰而去。 秦歌和天禄一路飞驰,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处,果然,那光波又一次出现了。 “啊!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天禄大叫。秦歌不语,只驾着乌篷船,再次加速。 终于,他们接近了那光波处。离得近了,他们才看清,那光波处,竟然是一处结界漏洞,秦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驾着乌篷船,直接冲了过去。 “啊!”秦歌的动作太迅速,天禄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秦歌带着冲向了那光波,天禄吓到一阵惊叫出声。 而这乌篷船顿时就被这一处光波吞没了。 入眼的,是一片荒芜,漫天的昏黄,秦歌和天禄立于乌篷船上,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的悲从中来。 方才乌篷船刚一穿过那光波,顿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似的,竟然再也飞不动了,而后缓缓的落到了地面上。 一个又一个的土包,连绵向远方,完全看不见尽头,四周没有一颗树,也没有任何生物,天是雾蒙蒙的,秦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荒漠中了一般。只不过这地上,不是沙,而是黄土。 “哎呀呀!这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啊!”天禄惊叫出声。 而回答它的,是一阵阵并不暴烈的风声。 “怎么觉得,特别像是坟地?”秦歌犹豫着,说出了心中的感受。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不对啊!如果是坟地,那么只是也应该有灵魂的波动啊!人死可是魂魄却是会再入轮回的!如果有灵魂的波动,那我肯定可以感受到的!可是这里,没有灵魂的波动啊?奇怪的很。”天禄嘟嘟囔囔,一脸的不置可否。 听他这样一说,秦歌顿时就想起,在那凌云峰上,那凌云道人所说的那个悲壮感人的故事来。 涂天宗一脉上下,为护苍生,舍身赴死,神魂尽灭…… 她被那五行五灵阵传送了出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虽然不知身在何方,但应该也还是在涂天古界之内才对。 再想想当时那凌云道人,曾两次极目远眺,眼中无限悲伤之色,莫不是,他所望之处,就是这里? “莫非!这里是涂天宗一脉的埋骨地?”秦歌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有这个可能。”天禄没有多说什么,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他们这一人一兽,就这么呆立了许久。而后,秦歌提议,向前走走看,天禄也同意,于是秦歌走在前,天禄跟在后,两人没有踩踏上任何一处土包,而是从这些土包间穿过,就这样,走了许久,直到他们都看不清来时的路了,他们才又停了下来。 四周满是一个个大小都差不多的土包,秦歌他们置身其中,显得尤其的渺小。 越是深入这些土包间,越是让秦歌和天禄决定心情都沉重压抑了起来,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秦歌和天禄却不约而同的坚定了心中的猜想,这里就是涂天一脉的埋骨之地。 有了这样的认知,这一人一兽,每前行一步,心中都是满怀着敬畏之心,而每一步踏出,都越发的谨小慎微,就像是生怕打扰了他们的沉睡似的。 “好了,不走了,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吧。”秦歌轻声道,目光环视四周,满眼悲怆。 天禄点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他们调转了方向,换成天禄打头,秦歌跟在后,又按原路折返了回去。 当他们走回到来时所在的那一处后,秦歌回身,冲着这一望无际的土包,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心中默道了一句:安歇。 而天禄也是冲着这些土包,低了低头,依旧不声不响。 “走吧,咱们是误闯了进来的,这就出去吧,莫要打扰了英灵。”秦歌说着话,就跳上了乌篷船,天禄紧随其后。 灵力注入乌篷船中,却不想,这乌篷船竟然纹丝未动,秦歌眉头顿时一皱,接着就联想到,刚刚一进这里,顿时有什么压制了乌篷船似的,逼得他们降到了地面,而现在,竟然直接飞不起来了,莫非,这里竟然是类似于重力场的地方吗? 秦歌随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测,却还是再次增大了灵力的注入,但,乌篷船依然无动于衷。 “不行,无常飞不起来,咱们可能无法从那一处光波处飞出去了。”一连试了好几次,秦歌终于不得不认清了现实。 “那怎么办?”天禄问。 “不知道,要不,咱们找找看其他的出路,如何?”秦歌道。 “只能如此了。”天禄点头。 秦歌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在那些土包之外,想来应该就是这一片坟地方外围地带,于是,这一人一兽便顺着这明显是外围的空地处,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却不想,他们找出去的路,这一找,就是九年。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九年 这九年中,秦歌起初还找了好一阵子出路,却不想一直没有找到。 渐渐地,他们开始边找出路,边修炼,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就这样,一晃九年过来了。这九年秦歌没有刻意的去修炼,这里的不是没有灵气,相反的,这里的灵气可以说相当的浓郁了。 只是秦歌却不想动这里的灵气,不想破坏这里的环境,不想打扰这万千土堆下沉睡的人。 但秦歌却也没有闲着,这些年里,她将心思都用在了恶补修真常识上,秦歌一边翻看手中的那些书籍,一边与天禄交流,终于将她的这块短板,渐渐的补充了个七七八八。 那从药园小屋中得来的《千金方》《百草集》《炼丹入门》,已经被秦歌翻看了无数遍,尤其是那百草集,秦歌简直就像是将其中的每一种灵药都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随便报出其中的一种灵药,秦歌甚至可以直接一次就翻到那一页上。接下来就是那《千金方》了,其中的每一张丹方,秦歌都背的滚瓜烂熟了,配合着那本《炼丹入门》中前人所总结的炼丹的经验,秦歌整个将这《千金方》中的每一种丹药,都在脑海中演练一遍炼制方法,若不是眼下缺少药材和炼药用的药鼎,只怕此时秦歌早已经动手炼制不少丹药了。 除了这三本书外,秦歌研究的最多的,就还是那《玄天九变》了,不过相较于《千金方》《百草集》和《炼丹入门》的滚瓜烂熟,秦歌对这《玄天九变》却还是一筹莫展的很。 除了她的灵力,已经完全按照这《玄天九变》的记载而运转外,秦歌再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不过即便如此,秦歌也没有气馁,越是深奥越是晦涩难懂,就越是说明这《玄天九变》必然不凡,所以秦歌心中对这《玄天九变》也就越发的看重了。 不仅这些,还有那得自那水幕之后的空间中的心经,还有在凌云峰顶,得到的涂天宗的传承,秦歌将这些也都一一研究了数遍。那心经虽没有再次给秦歌带来什么实际上的受益,却也让秦歌感到自己有些地方是发生了一定的变化的,只不过她暂时还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而涂天宗的传承,实际上只是一些很基本的法门和一些涂天宗特有的术法罢了。 想来也是,一宗的传承,可是一宗的立宗根本,哪里是轻易就能赠与如此之多的人呢?要知道,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鸟都要的,若是传承落到了小人手中,岂不是污了一宗之名? 但,凌云道人却也没有说谎,他却是将涂天一脉传承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这些人身上。在凌云道人留给后人的这一份‘传承’中,虽没有将涂天一脉最重要的传承留下,但却给他们这些人,都留下了一份烙印,这份烙印,是关于涂天一脉真正的传承的。 这份烙印,秦歌研究了许久,并没有看出其中奥秘,任由她如何脑洞大开,可看所看到的烙印,也都不过像是一个随手而为的涂鸦罢了。所以秦歌只能将这烙印的事搁置在侧。 九年间,秦歌的收获不算太大,但有一点,却让她非常开心,她长大了。 秦歌终于不再是十岁的孩童模样了,算算时间,如今的秦歌,已经是二十一岁了,身高在这九年中猛蹿了一大截,五官也张开了,亭亭玉立,赫然一绝色。 就连嘴毒的天禄,也忍不住对秦歌的模样赞叹连连。 不过这些秦歌可没放在心上,先不说天禄一介灵兽,到底能不能欣赏的了人类的美丽,就说秦歌自己,她对自己的容貌,实际上可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关于这一点,其实也真的很矛盾,明明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外貌协会,可对她自己,却又不以外貌为标准了。秦歌还真是不怎么关心自己长大如何,一心只想着:“够看、不丑,就行了。” 而比起外貌,秦歌更在意的是她的身体在生长发育后,各方面的素质,有了全面的提升,此时她的身体,才真的与她重生前的身体素质彻底一致了,正因如此,秦歌在施展起从前的一些身法和战斗技巧时,才又找到了曾经的那种熟悉感,才又感觉到了曾经的那种酣畅淋漓来。 她的肌肉,弹性十足,张力十足,爆发力十足,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秦歌也能劈掌断砖了。她的近身战斗力,终于恢复到了最强状态。 更让秦歌高兴的是,现今的她,无论是身高、腿长,还是身材的比例,都比从前强上了百倍,可以说堪称完美了。 这一点,大约跟她如今是一名修真者有关。凡踏入仙途,开始修仙后,人的身体就会潜移默化的被改造被影响,会向着人体的最佳状态发展靠近,所以修仙者的外貌较之凡人而言,要养眼出挑的多。 天禄在这九年间,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九年中,天禄不断的炼化那些蓝晶灵,一点点的修复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它虽然没有再次突破或者说是恢复实力,但天禄额间的那一簇银色毛发,却愈来愈显眼了。 那是一弯银色的月牙,此前掩藏在白色的毛发间,若隐若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而现在,这一弯银月,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完全的显露了出来。一眼看去,就会被这一弯月牙吸引,简直叫人过目难忘。这一弯银月,就成了天禄身上,最显著的标记。 而秦歌,看着天禄额间的这一弯银月,却会不由自主的经常联想起动画片美少女战士里的那只叫露娜的猫。这事秦歌可没有跟天禄讲过,因为她试着懒得跟天禄解释。 九年相处下来,秦歌更是被这天禄烦的不轻了,也不知到底是因为饿还是因为无聊,天禄经常会偷偷用云梦茧放到秦歌,然后享用秦歌的梦境,而秦歌的梦境又大多跟前世有关。 那是与现今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里的人和事,在天禄眼中是那样的神秘,所以天禄总会在秦歌清醒过来后,瞪着一双星星眼,好奇的跟在秦歌身后问东问西,简直就像是一个求知欲爆棚的三好学生。 起初秦歌还会跟它说说前世的人和事,可久而久之,秦歌嘴巴的都要磨出茧子了,而这天禄却仍然是好奇心不减分毫,于是秦歌渐渐地便懒得再跟它说这些了。一个世界的样子,又哪里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描绘的清楚的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巧了 就在秦歌和天禄被困的这九年中,那凌云峰上,被送入五行聚灵结界中的其他人里,也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成功完成了筑基,而后被传送了出来。 这些人,有的被传送到了药园附近,有的被传送到了涂天宗宗门内,而后被困在了涂天宗宗门里头,总之,这传送,竟然是随机的,而范围就是这整个涂天古界里的每一处角落。只有秦歌他们此时所在的这片坟地除外。 这九年中,成功筑基而后从这五行聚灵结界中被传送出来的人里,也有不少是秦歌的熟人。 金三两是秦歌的这些熟人中,最先完成了筑基的。金三两可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自然不会缺东西,事实上,他的随身就携带着十颗筑基丹,这是他的父亲,早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金三两离家出走时,就顺手带上了。 而这一次,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金三两是三灵根,所以他是被关到了普通的聚灵结界里,不过这也不妨碍什么,金三两一进去那聚灵结界中,没多久就认出了所处之处,于是直接就开始了修炼,他更是不惜投入了大量的丹药,所以进阶提升的飞快,直到练气大圆满后,金三两才停了下来,而至此,也才不过用了三年的时间罢了。 三年,从先天境界,一路冲到练气大圆满,从练气八层,到练气十三层,金三两不过是三灵根,却竟然用这样断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一切,这简直就是那些单灵根天骄们才有的神速。 而后,金三两便开始不断的累积,试着靠自己的力量去筑基,他也渴望那传说中的完美筑基。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会实现的。 金三两一再的尝试,却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了,所以不得已之下,他还是退而求其次,服下了筑基丹。 大概是天道酬勤吧,此前金三两一再的尝试完美筑基,虽然最后还是失败了,但当他改用筑基丹筑基时,却意外的比预想的顺利了许多。似乎为了完美筑基而做的那些努力,也并不是完全的白费了,当他服下筑基丹后,无论是灵力的运转还是体内灵根生灵株的过程,都无比的顺畅,而去似乎还隐隐的有点游刃有余的意思。最后,就只服用了这么一颗筑基丹,金三两竟然就完成了筑基。这简直大大出乎了他自己的预料。 所以当传送之力将他扔出聚灵结界时,他整个人都还是愣怔状态的。 当他再反应过来时,他竟然已经来到了药园之中。金三两当即就乐的眼泪横飞。 他可是筑基修士了,他筑基了,而现在又把他送到了这药园里,这岂不是引狼入室吗!当即,金三两就运起灵力,轰向了身边的结界壁,出手的瞬间,金三两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可是筑基了,这一下打过去,这结界壁,那还不跟纸糊的的一样?里头的灵药,哈哈哈,他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下一秒,金三两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打脸来的太快,他这一击过去,那结界壁竟然纹丝不动。 直到金三两再三的尝试了以后,他才知道,这结界壁,如今竟然彻底的封印了似的,任他使出了全力,也没能撼动分毫。 所有被传送进药园的人,几乎都跟金三两经历了一模一样的心情起伏。 就在药园的另一处,夕阳梦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结界壁,然后不得不死心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夕阳梦沉简直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她可是单灵根,还是变异灵根,她是天骄啊!可是竟然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突破到了筑基。而且她还不是完美筑基,而是服用了筑基丹。 辛亏她口袋里还有这么可怜的一颗筑基丹啊!不然岂不是要被困在那结界里了? 想想就觉得她这个变异单灵根的天骄,实在是憋屈的很。 不仅如此,她刚一被放出来,就回到了药园,就在她感叹上天对她不薄的时候,没想到啊!这药园竟然像是完全封闭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开这些结界壁了,她已经一连换了好几处了,各种方法都用上,一一试过之后,只能彻底死心了。 就在这时,就听有声音传了过来:“敢问,是梦沉公主吗?” 夕阳梦沉一回头,就见一个胖乎乎的高个青年走了过来。 “你是?”夕阳梦沉使劲回忆了一下,愣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呵呵,天渡山金三两,见过梦沉公主。”来人正是金三两,他是被夕阳梦沉轰击那结界壁时弄出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 “天渡山?”夕阳梦沉一听这三个字,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你也是天渡山的修士啊!你可认识一个叫秦歌的小丫头?”夕阳梦沉微微昂头,这金三两的个子太高了,她这些年虽然个子也张了不少,却也还是要仰着头看这个金三两才行。 “秦歌?呵呵,公主竟然认识我们秦歌吗?那还真是巧的很,我与秦歌,正好是一个小队的队友。”金三两道。 “你是秦歌的队友?那还真是巧了。”夕阳梦沉略有些惊讶。 “对啊,确实巧,不知公主可是刚从那聚灵结界中出来?”金三两问。 “那倒不是,我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夕阳梦沉没有说具体出来了多久,她堂堂变异冰灵根,被无数人夸赞天资卓绝的人,竟然没能完美筑基,努力了这么些年,最后还是不得不改为采用那筑基丹筑基了,如此一来,就等于是白白浪费了那么些时间,也显得很不聪明,有点走了弯路的意思,这说出去,她还要不要面子了?所以她绝对不要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公主殿下果然是天之骄子啊!竟然早早就突破到了筑基。三两不才,这才刚刚从那聚灵结界中出来没多久。公主,可还曾遇到其他人吗?”金三两听夕阳梦沉这样一说,还以为夕阳梦沉是谦虚,所以才没有详细的说具体时间,在他看来,夕阳梦沉这般天资卓绝的人,必然早早就完成了筑基,从那聚灵结界中出来了。 “没有遇到别人,我这出来以后,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呢。”夕阳梦沉如实相告,而后忽然想到,可以试试联手攻击这结界壁看看,于是又道:“金师兄,来来来,遇到你可真是不错,咱们快来联手试试看能不能将这结界壁打开,里头的灵药还多的很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金三两听得夕阳梦沉如此一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也心动了,于是点点头,便拿出了他那把金算盘,准备用这法器攻击看看。 夕阳梦沉一看他这法器,顿时就被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一把算盘?哈哈哈。金师兄,你这法器真是有意思啊!你怎么会用一把算盘当法器啊?” 金三两一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想了想,片刻后,才答到:“这个么,也是跟我的家庭有点关系的,不知公主殿下可了解天一宝斋?”金三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的好。 对方可是皇朝的公主,虽然是个刚刚回归皇朝的公主,眼下可能对一些人和事,所知并不多,但那些她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所以金三两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如实相告,说不得就可以给这夕阳梦沉心中留下好影响,日后说不准,就会有用的到的时候。 “天一宝斋?我知道啊!这天一宝斋说起来也真是惨,他们家的少东家,要跟安南那个女人定亲,结果吓得人家天一宝斋的少主直接逃跑了,哈哈哈,可真是痛快啊!啊!不对不对,你什么都没听到,哈!”夕阳梦沉忽觉说错了话,赶忙亮出一副凶相,威胁金三两。 金三两直感到一阵恶汗,道:“这……公主,真是巧了,那个逃跑的,就是我。” 夕阳梦沉闻言,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所说,可是当真?” “不敢欺瞒公主。”金三两点点头。 “你如何证明?”夕阳梦沉还是有些不相信。怎么如此巧? “您看,我这法器是算盘对吧?正是因为我是天一宝斋的人,我家是生意人,我才会在选择法器的时候,选了算盘啊!所以我方才才说,我这算盘法器,与我的家庭有些关系。另外,我这算盘,可还是陛下请了皇朝中最顶级的炼器大师们,联手帮我炼制的呢!”金三两进一步解释道。并顺手将这金算盘往夕阳梦沉的眼前送了送,示意她看看这金算盘上的那些特有的印记。 这金算盘乃是皇朝最厉害的炼器师们联手打造的,其价值非凡,更是达到了玄级的法器。这样的法器,金三两一个练气期的小渣渣拿着用,简直有点太显眼了,为了保护防止其他人抢夺这把算盘法器。 于是,这些炼器大师,每人都在这把算盘上练上了他们特有的符号,如此一来,这金算盘便成了只此一件再无别家的孤品。 别人即是想要抢夺,也要掂量掂量,这算盘到手以后,日后能不能拿出来用,不仅如此,这算盘上的这些印记,更是一个追踪阵法,任何人想要得到这把算盘都还要冒着被天一宝斋追踪的风险。如此一来,金三两在使用这把算盘时,才会安全许多。 而此时,这些印记,就成了金三两身份的最好证明了。 夕阳梦沉当然认得这些炼器师们的特有印记,所以一看之下,顿时就对金三两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哈哈哈!果真如此!你可真是好样的,怪不得你看起来这般顺眼来着,哈哈哈!不错不错,你们天渡山的人真的不错!”夕阳梦沉脸上乐开了花。 金三两也配合的笑了笑。 而后两人这才回归了主题,分别祭出了法器,相视一眼,一起攻击向那结界壁。 然而,依然无果。金三两和夕阳梦沉试了好几次,最后两人才真的是彻底死心了。 “算了,我们也不是缺货的人,打不开这结界,也无所谓,走,找找路,咱们至少要先出去吧!”金三两先打破了这低迷的气氛。 夕阳梦沉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点点头,而后和金三两一道,开始找起路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已经登顶那凌云峰的缘故,那巨大的通天而起的蓝色光束,此时已经无影无踪了,凌云峰大约也是被掩藏在层层云海之后,已经半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所以找路之事,就变得非常困难了。还好他俩一起行动,也算有个伴了。 凌云峰顶的那蓝色光束的消失,不仅让他们这些被传送出聚灵阵的人无法再次顺着那蓝色光束的指引找回到凌云峰脚下,而且还让那留在山脚下的人,心中生出了一些惶恐的情绪来。 蓝色光束消失,可之前进入了山中的队伍却没见一人从山中折返出来,留在山脚下那片空地上的人,纷纷在心中各自猜测着山顶的情况,然而任他们如何想,大约也想不到,那些登上了这山峰之巅的人,会是那样的一番遭遇。 而这些被留在了山脚下的人,能做的,却也只是等待罢了。这些人当中,有的人等着等着,就失去了信心,于是便开始另谋出路了。 “简师妹,咱们怎么办?咱们要不原路返回吧?那药田中灵药不少,反正也被困在这涂天古界中,一时半会可能也出不去,不如就回去药园里,再找些药材吧!”说话的是一名中年修士,他口中所说的简师妹,正是此前在药园中秦歌曾偶遇过的那个简诗美。 “恩,咱们走吧!等了这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蓝色光束都消失了,即便是有宝物,只怕也已经名花有主,咱们还是再去寻些灵药,即便这次的秋季试炼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结果已经未可知了,但咱们自己多弄些灵药,也是好的,若能从这涂天古界出去,不论这些灵药会不会被回收,咱们也都不会亏的。”简诗美道。 而后她与这中年修士便一道退回到了药园中。 “陆师兄,怎么这一路走来,连有漏洞的结界壁也看不到呢?”简诗美和这中年男修走了许久后,发现这两侧的结界壁竟然全都完美无缺,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对啊,我也发现了,真是怪的很。”这中年男修正是姓陆,名叫陆正浩,这次秋季试炼,正是他立邀简诗美加入了他的队伍。 “不如咱们攻击试试吧!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简诗美提议。 陆正浩思付片刻,便一点头,两人便联手,对着这过道两侧的结界壁,放出了攻击来。 金三两和夕阳梦沉正在寻找着出路,忽的听见了术法攻击的声音,顿时便被吸引了过来。他们两人顺着这声音而来,远远得就看见一男一女,一中年一青年,正联手攻击着结界壁,夕阳梦沉顿时就出声道:“别折腾了,弄不开的,别费劲了!” 2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四人行 简诗美和这陆正浩两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听得有人在提醒他们似的,顿时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了过去。 便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走了过来。 简诗美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夕阳梦沉:“原来是梦沉公主殿下,云崖宗简诗美,见过梦沉公主了。” 而旁边的陆正浩也紧随其后,与夕阳梦沉见了礼:“云崖宗陆正浩,见过梦沉公主。” 他们二人不认识金三两,但却能从金三两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强悍的波动,那种波动,让简诗美和这陆正浩,纷纷感到了沉重的压力,所以他们虽不认识金三两,却也客客气气的冲金三两拱了拱手,微笑着示意。 金三两笑了笑,主动与他们自我介绍了起来:“呵呵,天渡山金三两,见过简道友、陆道友。” 简诗美和陆正浩见金三两与他们见礼,赶忙纷纷还了一礼:“原来是金道友,失敬失敬。” 四人互相见礼后,这才言归正传。 先开口的是陆正浩,他可记得请清楚楚的,夕阳梦沉可是有令牌的人,此前已经进了那山中的,却不知,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了。 金三两听他这样一问,便轻轻看了一眼夕阳梦沉,而夕阳梦沉正好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金三两立马会意,便抢着达到:“哦,那凌云峰顶,颇有些玄妙,我们被传送到了一处结界里,在那结界中修炼了许久,才找到了出来的法门,结果没想到,一出来,竟然就到了这药园中。” 金三两这番话,没有半点假话,却又完全的隐瞒了实情。他们这些人在凌云峰上的遭遇实在是一言难尽,他这样做,一则是觉得没有必要与这两个萍水相逢的人说太多,另一则却是觉得那凌云道人口中所说之事实在太骇人听闻,若是扩大出去,说不定就会弄得人心惶惶,实在影响太大,还是先不说为妙,最起码,消息不能从他这里传出去才对。 而夕阳梦沉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才会面犯难色,辛亏金三两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俗,所以才及时的帮她解了围。 听金三两这样说,陆正浩心中顿时知道,人家不想与他们多说什么,便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了。而后陆正浩客气的道:“敢问梦沉公主,您方才所言,这结界壁弄不开?是为何故?” 这个问题,夕阳梦沉没觉得为难,便也没卖关子,直接就将她和金三两的发现告诉了他们二人。 简诗美一听,顿时心中就凉了半截:“这……” 那药山,他们没有令牌进不去,所以也就无法登上那山顶,便与机缘错过了。而现在,这药园又如封闭了一般,这让他们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收获的满盆满钵,心中自然颇有些酸涩难平。 “简道友也莫要觉得遗憾,天道有偿,今日未有所得,他日必有回响。”金三两见这简师妹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不由得开口安慰了一句。 “多谢金道友,我无碍的。”简诗美没想到被金三两看出了心思,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金三两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既然相遇,便一道找找出路如何?这药园太大了,我们想出去,可兜兜转转的折腾了许久,也未能找到出路啊!”夕阳梦沉平日便喜欢人多热闹,所以便立邀简诗美和这陆正浩同行。 陆正浩心中也想与这位天骄结交,所以夕阳梦沉一发出邀请,他立马变应了下来,而简诗美也没有异议,于是便成了四人同行,一道寻找起出路来。 简诗美提议:“梦沉公主,我和陆师兄实际也是刚刚从那山脚下的空地处出来,大概还记得路,不如我们带路,还是回那山脚下的空地处,可好?” 简诗美心想,那山脚下可还留着不少皇朝子弟呢,这夕阳梦沉既然被从那山中传送了出来,必然是想要跟皇朝的子弟快些汇合的吧!而且这金三两是天渡山的弟子,山脚下也有天渡山的修士,自然也是要跟同门赶紧汇合才对。 却不想,夕阳梦沉当即就摇摇头道:“不不不,不回那山脚下,我们预备往药园外走,然后看看能不能进到那涂天宗宗门里头,此前金道友曾进去过一次,这涂天古界出现这样的异变,我们想试试看,能不能从那涂天宗里头找找线索,若是能寻得出这涂天古界的法子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个决定是夕阳梦沉此前和金三两商量后作出的,他们如今已经是筑基期,又是从那凌云峰中出来的,若是回去,岂不会被人围着问个没完? 他们两人想想便都决定麻烦,懒得解释说明那么许多,所以便决定做点有意义的事,那便是回到那涂天宗宗门里,找一找出这涂天古界的方法,如此便算是造福他们这些被困在涂天古界里的人了。 简诗美一听夕阳梦沉的话,略一愣怔,而后道:“若是如此的话,那我们便无法带路了,咱们便只能找找看了。” 夕阳梦沉听她这样说,笑了笑道:“没事没事,慢慢找找看好了。” 虽然简诗美他们无法指明出这药园的路,不过他们却是大概的知道那药山所在的方向的,他们毕竟是刚刚从那药山脚下进入这药园不久,于是四人便开始向着简诗美他们来时的路的反方向前进了。药山的方向与出药园的方向正好相反,他们这样走,应该没错了。 就在金三两他们在为寻找出药园的路而奔波了多日后,那药园之外,一阵传送之力落下,而后,一道身影从中走出,这人的样子略有些狼狈,发髻歪斜,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左臂的袖管,竟然空空荡荡的,风一吹,便会飘起了。 这人正是那被李司废了一条手臂的李欢。 说起来,这些年,李欢也真是惨,在那一处金火五行聚灵结界中,他被那李司和那个陈彬追杀了好些年,他真是废尽了心力,才东躲西藏的熬了过来,为了彻底摆脱他们二人对他的威胁,李欢更是用光了身上的所以资源,硬是抢在他们前头,完成了筑基,而后果然,便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哼,九年了,我李欢今天记下了,早晚有一天,我必要你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欢狠狠的说到,一抬头,正好看见那药园中,金三两、夕阳梦沉他们一行四人正往这药园之外走来。 李欢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古界外 说起来,这药园可是神奇的很,这站在药园外头的人能清楚的看清药园里头的每一个角落;可若是一旦进入了这药园中的话,视野顿时就会大大的缩小范围,那重重的药田结界壁,便会将视野完全割裂,就仿佛一座迷宫一般。这药园就真的是应了那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欢刚从那金火五行聚灵结界中出来,抬眼就看到了金三两夕阳梦沉他们,他可是记得的,金三两跟秦歌可是队友,此前曾与他们交过手,而那夕阳梦沉也曾与秦歌热聊过,看那样子,可是亲密的很。 李欢这些年被李司和陈彬追杀怕了,所以他乍一见金三两和夕阳梦沉,顿时便吓了一跳,心中这些年逃亡的那种担惊受怕,便又一次爆发了出来。 不过片刻,他就响了起来,这药园的特殊性,使得他能看清身在药园中的他们,可他们却看不见身在药园之外的他。 想到这一点,李欢才眼露阴鸷,狠狠的道:“既然你们在这里,那么李某,便不奉陪了,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而后李欢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了这药园之外。他大概是心中已经惧怕了,所以才会直接选择避开一切跟秦歌有关系的人,如今他的状态不好,满身伤不说,他的法器和随身携带的丹药,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若是与人对上,他只怕多半是要吃亏的。 所以李欢决定韬光养晦,先避开锋芒,而后在伺机报复。 就在李欢走后,又过了许久,金三两和夕阳梦沉他们一行四人,才从那药园中走了出来。 “哎呀呀,不错不错,可算找出来了。”夕阳梦沉深呼吸了几口气,顿觉神清气爽。那药园跟个大迷宫一样,在里头兜兜转转的,头都晕了,从那药园里一出来,顿时就感到头脑一阵清明,那种迷失、压抑的感觉,瞬间就消散了开去。 “走吧,那药园中也不知是因为设立阵法结界还是布置了禁制,竟然无法御器,这下咱们从里头出来了,就可以御器而行了,咱们一人带一个,飞去那涂天宗宗门处好了,如此,速度快一点。”金三两风轻云淡的祭出了他的金算盘,而后转头,对陆正浩道:“陆道友,走吧,我带你,公主便带着简道友好了。” 而那陆正浩,忽然听得金三两如此一说,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口吃了一般说到:“御……御器?金道友,你和公主,你们已经筑基了?” “不错,筑基了。之前没说过吗?行了,别愣了,走吧!”夕阳梦沉一拍愣怔的简诗美,而后一跃便稳稳的落到了她的那对银环法器上了。 简诗美立马回过神来,而后默默的也跟着夕阳梦沉,乘上了她的法器。简诗美心中又泛起了一丝丝的苦涩来。他们这些人,同是一同进入这涂天古界中,都是练气期的修士,而现在,他们之中,却已经有人突破到了筑基期,这样一比较,顿时就让简诗美心中的不平之感再次翻涌了起来。 “简道友,你可坐稳了!我和公主都是第一次御器飞行,所以可不一定稳当啊!”金三两一回头,看到这简诗美又是一脸落寞,便开口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果然,简诗美一听金三两这话,吓得脸色一白,而后就紧紧抱住了那银环,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夕阳梦沉一阵哈哈大笑。 涂天古界之外,天幕上一方巨大的水蓝色大幕,此时忽然波光闪闪。 而后,金三两、夕阳梦沉等从那聚灵结界中筑基而出的人,身影逐渐浮现在了这方大幕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的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说起来,九年多以前,这涂天古界不过开启短短的时间,就忽然的发生了排异,而后许多人都被传送了出来,但各方势力集结了被传送出来的弟子后,一查人数,却发现还有许多人并没有从那涂天古界中被传送出来,于是,各大宗门、势力的代表集结一处,商议过后,便决定,所有人都原地待命,静观其变,只派遣了弟子回宗门去通报一声。 他们这一等,就是九年多的时间。而这九年中,天空中的那一方水蓝色大幕,一直不间断的投放现象着那涂天古界中的景象,因而时不时的,也会显现出留在这涂天古界中的修士们活动的场景。 但这些画面从来都是一晃而过,很难看的真切,而这大幕上即便投射出修士们的身影,也根本无法分辨出是哪一家的弟子,更何谈认清身份。 可是这一次,当聚灵结界中的众人纷纷突破到筑基期,被从聚灵结界中传送出来后,这方水蓝色的大幕,就忽然变了画风似的,竟然开始清晰的呈现出他们的动态来。 于是,金三两和夕阳梦沉轰击结界壁未果的一幕、李欢忘了一眼药园而后背道而驰的一幕……就统统呈现在了这方大幕上。 “这……是我天渡山的弟子!竟然筑基了!”涂天古界外,留守等候的人忽然看到天幕上金三两、夕阳梦沉他们四人相伴而行,而金三两和夕阳梦沉竟然可以御器飞行了,顿时便有人惊呼出声。 “天啊!真的是筑基!御器飞行!”这样的惊呼声渐渐传开,人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天幕之上。 “嗯,果然是御器而行,恭喜绝尘子道友了,你们天渡山的小家伙还真是不错,这个胖乎乎的和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这就已经有两人顺利筑基了啊!”说话的是云崖宗的林先真君,他抬头看来一眼,便侧头对不远处的绝尘子道了声恭喜。 “林道友客气了,云崖宗人才辈出,定然不落人后。”绝尘子的话十分客气。 “那个小丫头,是皇朝的吧!看样子,就是传说中的变异冰灵根了,皇朝这一次可真的要扬眉吐气了啊!”林先的目光又转向了天幕,落在了夕阳梦沉的身上。 “可不是么,纳兰道友,恭喜了!”绝尘子一捋胡须,对着一位中年美妇微笑颔首。 “林道友,绝尘子道友,你们客气了。”被绝尘子唤做纳兰道友的中年美妇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这位美妇人,便是此次皇朝派来的带队之人,名叫纳兰幽若,也是一位元婴真君。不仅如此,她还是夕阳梦沉的授业恩师,与夕阳梦沉简直情同母女一般。 她望着天幕中御器而行的夕阳梦沉,脸上满是慈爱的微笑。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出来了(上) 涂天古界外,当金三两他们的身影清晰的显现出来后,各方势力便将目光聚集在了天幕之上,人们纷纷寻找着自己相熟的那些,还留在涂天古界中的人的身影。 天渡山的弟子聚集地中,秦可儿抬头望着天空,她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刚刚李欢的身影刚一出现,秦可儿便立刻认出了他,但当那截空荡荡的袖管落在秦可儿眼中后,她的心顿时便往下一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师兄实力强横,如今更是已经可以御器飞行了,毋庸置疑,李师兄肯定是筑基期的实力了,所以一定不是秦歌,一定不是她废了李师兄这一臂……” 这个念头,不过是秦可儿胡思乱想罢了,但不知怎么的,当看到李欢那狼狈的样子后,秦可儿的心中忽然变生出了强烈的惧意来。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面上无波无澜,眼睛紧紧的盯着天幕,她似乎在等一个人的身影,却又十分的害怕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心情渐渐变得越发的矛盾纠结。 然而,秦歌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在这一方天幕上,秦可儿渐渐的便安心了不少,却仍然心有余悸的,继续观望着。 说来也真是奇怪的很,在他们这些突破到了筑基期,从而走出了那五行聚灵结界的人中,只有秦歌的身影,从始至终都没有投影到这方天幕上。 而此时的秦歌,虽然她心中已经觉得凭她和天禄,几乎已经不可能找到从这里出去的路了,但她还是没有彻底放弃寻找,依然是如往常一样,不断的顺着这些坟包的外围空地处往前走着。 九年过去了,秦歌走走停停,竟然还没有走到尽头,也没有找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头顶那一处光波似乎一直悬在那里,一动没动,但秦歌知道,这跟‘月亮走我也走’不过是同一个原理罢了。 满目的荒凉,一望九年,秦歌长期对着这样的景致,心中的心境似乎都受到了不少的影响,而变得越发的沉稳、厚重。 秦歌此时身着一袭黑衣,默默的往前走着。她的个子蹿了一大截起来,衣服早就不能穿了,此时她身上穿着的黑衣,还是从那贵三娘的乾坤袋里翻出来的,想来应该就是那贵三娘的衣服了。 这黑衣穿在秦歌身上,略有些短,袖子都成了七分袖。秦歌干脆将袖子翻卷了几圈,露出了整条小臂。白皙的小臂虽温润如玉,可就是这样看似温润的手臂,却能瞬间就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视。 一人一灵兽,静默的的前行着,似乎带着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或许是因为不知道终点究竟在哪里,所以脚下的每一步,都尽是茫然。 天禄跟在秦歌身后,依然那般聒噪,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也没有改变它丝毫。 “喂,秦歌,休息一下呗,累了。”天禄故作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尊敬的天禄祥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刻钟前,咱们才刚刚休息了一次。”秦歌不为所动,连头都没回一下。 天禄闻言,对着秦歌的背影呲了呲牙,却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 这一走,又是许久过去了,这一方满是坟包的空间里,日月都不分明,所以秦歌似乎早已经忘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她也感到小腿上传来了一阵阵的酸麻之感时,秦歌才停了下来。而在此之前,那天禄早已经躲回到秦歌身上,变成了秦歌后颈上的一片纹身一样的图案了。 关于这一点,秦歌还觉得挺神奇的,这天禄从一开始就能像这样赖在她的身上。犹记得她和天禄初次见面时,最后这天禄也是这样一跃,便化成了她后颈处的一片纹身一样的图案。 而每每想到这里,秦歌便会待着天禄问那关于第三关的事。秦歌这些日子静下心来细细回忆了这次参加秋季试炼的一幕幕,而后对这天禄和那第三关,秦歌越想便越是觉得疑团重重。 那登山大阵,每一关不是危险就是考验,可到了天禄这里,就实在很诡异了。秦歌曾一再的问过天禄,问它是不是负责第三关的考核,而这天禄却一脸茫然的直摇头。 秦歌与天禄可通心,所以秦歌知道,天禄没有骗她。正是基于此,秦歌才越发的觉得那第三关实在是奇怪的很。 “喂,天禄,出来,休息了。”秦歌往地上一坐,然后就开始召唤天禄。 天禄神清气爽的大呵一声:“来了!”而后就见这天禄一跃而下,落到了秦歌的面前。 而就当天禄刚刚落地的瞬间,忽然的,地面传来剧烈的波动,猛烈的震颤毫无防备的席卷而来,秦歌和天禄竟然站都站不稳了。 “这是地震?”秦歌不敢肯定,这里是结界空间不是吗?结界空间里,也会发生地震? “哎呀,别摇了,摇的我都要吐了。”天禄头都被摇的晕了。 这种摇晃并没有持续很久,但却蔓延了整个涂天古界。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金三两他们四人明明是御器而行飞在半空中的,可不知为何,竟然也是感觉到了一阵颠簸摇晃,吓得他们赶忙操控着法器,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地面上。 这刚一落地,就感到了更剧烈的摇晃传来。 涂天古界外,人们正通过那方天幕,着涂天古界里头的情况,忽然就见那天幕一阵闪烁,而后竟然如云消雾散一般,一点点的消散了开去。 “嘶,这?”几位元婴真君也看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何事,保险起见,林先真君便提议:“走,咱们再去那涂天古界的入口处查看一二!” “不错,走。”其他元婴真君都纷纷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人御虹而起,瞬间便到了那涂天古界的入口处。 可一番查看后,竟然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顿时,这些元婴真君们的脸上,就露出了隐隐的担忧之色。 这些留在涂天古界中的修士,已经有不少人筑基成功了,可以断定,他们中必然有人在这涂天古界中,获得了一些机缘,所以这些人若安全归来,则必定可以为宗门带来更多的关于这涂天古界的咨询,并且,关于这涂天古界为什么会忽然发生这样的异变,说不定也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二信息才对。所以他们都盼着这些人能平安的归来。 那方蓝色的水幕,便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投放出了那些画面,于是才能让他们这些人心中安稳,最起码可以知道,那些被困在涂天古界中的人,尚且是安全无虞的。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来了(下) 可现在,这方蓝色的水幕竟然忽然就消散了,这样一来,这涂天古界中的情况,他们这些留在外头的人,便不得而知了,那些被困在涂天古界中的弟子们的安慰,便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些元婴道君一个个的都沉默不语了。 在涂天古界的深处,有五行能量场孤寂的运转着,这五行能量场,便是这涂天古界之所以能够留存至今的原因,有了这五行能量场,这涂天古界内的一切,才会宛如当年,不朽不灭。 不仅如此,这五行能量场也是维持涂天古界内一切结界继续运转的关键,结界是要大量的灵力支撑才能得以永续的,五行能量场就像是这些结界的强大后盾,源源不断的给结界提供能量。 可是现在,这方五行能量场,却忽然发生了摇晃,越发的显得不稳定了起来。 原来,这涂天古界一开始便是只有练气期以下的弟子才可以进来的,超过了练气期的话,便会诱发空间不稳,而这涂天古界本来就是流传了千年的一个小空间,这个小空间便是靠着五行能量和阵法结界才撑到了现在的,而每过十年,这些阵法结界便会削弱一次,只有当阵法结界削弱时,他们这些人才能进来这里。 可是这一次,这凌云峰忽现异常,涂天传承出,聚灵结界将百余号修士关在了其中,逼迫他们筑基方可出山,而后这些年,这些人纷纷努力修炼着,于是其中的不少人,筑基成功,而后离开了聚灵结界。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那聚灵结界中筑基而出,这方涂天古界中的灵力便被消磨了许多,是以这五行能量场也隐隐有要崩溃的趋势了。 正是因此,所以这整个涂天古界,才会忽然的震颤了起来,这正是说明,如今的涂天古界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还不等有人搞清楚真想,那些聚灵结界便忽然的开始一个个撕裂开来,被困在其中的众人,一脸愣怔,还没来得及因脱困而欣喜,下一秒,便立即被这波及了整个涂天古界的震颤给吓到失了神。 “啊!这是古界要塌了吗?” “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 紧张、惶恐、不安……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渐渐在人们心中蔓延开来,仿佛末日降临。 忽然,有传送之力落下,而后,在这整个涂天古界中,竟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怦然爆发了出来,而后,强行的启动了传送之力,将所有人一个个不落的统统包裹在了传送之力中。 当这传送之力落到秦歌身上的瞬间,秦歌顿时便睁大了眼睛,而后紧紧的望向了面前的这些坟包。 秦歌能清晰的看到,这些坟包中,竟然有丝丝缕缕的烟雾一样的东西散溢而出,汇集成了一股冲天而去的波动,而后这波动竟然由天穹之巅折射,继而分散成了无数条,又落回了地面,其中的一条,便是落到了秦歌的身上。 “这是!魂力?”天禄早已经忍受不住这整个世界的颠簸,夺回到了秦歌身上,此时却又忽然出声。 “魂力?”秦歌还没来得及细问,忽然的,包裹着她的传送之力轰然爆发,秦歌顿时便被传送走了。 而就在她要被传送而出的最后一秒,秦歌恍然间,竟然看到了让她余生再难忘记的一幕。 就在她的面前不远处,那些坟包中,似乎有无数的人盘膝而坐,掌心向天,落与膝上,而后仰头望着天穹,一道道的丝线一般的烟雾,正从他们的额间蔓延而出,汇集一处,直入天穹。 每一座坟包中,都有一道这样的人影,每道人影都不相同,却都保持着同样的一个动作。千千万万的坟包,千千万万人,千千万万的丝线一样的烟雾,汇集成了那一条雄浑壮阔的冲天波动。 秦歌看着这一幕,只一眼,却仿若永恒。 秦歌已经不知道,她所看到的,是曾经,还是现在了。 也许是当年,涂天百万修结那决灵大阵时的一幕,也许是英灵未散,因而今日用最后的全部,为这一界之人破开了一条生之路。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这涂天百万修舍身为人之壮举,因此,震撼人心。 秦歌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心头压抑、无奈、愤恨……等等的情绪混杂成一处,彷如千金。 下一秒,秦歌的身体便不受控制了,那传送之力带着秦歌飞上天际,而后从她来时的那一处光波处飞出,接着,传送之力才正式发动了。 秦歌这才看到,这光波之外,竟然是她当初逆流而上的那一片山谷。怪不得任她如何飞,都未见其他,仿佛总也走不到头似的。原来,这竟然就是结界所在啊! 英灵沉睡之地,不该受到打扰,是以才有这样永远隔绝了一切的结界。 在想起那结界中,一望无际的坟冢,想到刚刚那一幕,秦歌的心,便再一次的被悲壮伤感的情绪淹没了。 等秦歌终于从这样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时,她发现,周身已经又是别样的景象了。 人声鼎沸,一望无际的草原,好不热闹,天空中,数道人影凭空而来,放眼望去,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服饰各异。 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秦歌不由得一整恍惚。 这,竟然是外界了吗?她竟然从那涂天古界中,出来了? 这一去,便已是十年之久。秦歌心中感慨万千,口中不由得便低声喃喃:“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叹我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传送阵的波动一再传来,一道道人影从中走出,留在涂天古界中被困了十年的众人,终于在这一日,从那涂天古界中脱困而出了。 周围的人或欢呼,或喜极而泣,或奔走呼号寻找着当年的伙伴,而秦歌,却是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复杂情绪。 “秦歌?是秦歌吗?”忽而,有人高声唤她,秦歌方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闻声望去,就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皮肤有点黝黑黝黑的男修,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即便有九年未见了,大家的容貌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了,可秦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 “嗨!金三两,好久不见!”秦歌心中的一切负面情绪忽然就尽数褪去了。 这大概就是朋友的力量吧!当你最失落时,当你最孤寂时,当你最彷徨无措时,一个真心而交的朋友,一句话,一个微笑,就能融化你心中的冰雪。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见 见秦歌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金三两也很开心,快步走上前,一把拍在秦歌的肩上,笑嘻嘻的道:“果然是你,九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秦歌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看你步伐轻灵,看样子,也筑基了啊!” “也?哈哈哈,我可是听出来了啊!你也是筑基期了!”金三两还真是敏锐,顿时就从秦歌的话中,听出了关键之处。 “哈哈哈!金三两,你还是这样机智啊!”秦歌再见到老队友,不由得心情大好。 “哪里哪里,九年未见,秦歌,你的变化可真是不小啊!我差点都不敢认了呢!”金三两将秦歌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变成了妙龄少女了,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五官张开了,于是越发出众。不仅如此,那一双眼睛,便如同两汪深潭,眸光潋滟,纯净的仿佛能照见人的心底深处。 这样一个清秀柔媚的姑娘,却是一袭黑衣,加上那一身清冷的气质,顿时便让人觉得既矛盾又融洽,于是尤其的引人注目。 也正是因此,所以金三两才能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秦歌,继而认出了秦歌来。 “金三两!秦歌!”又有人高声呼喊。 秦歌和金三两闻声望去,就见陈彬和一个白白胖胖的青年一路走了过来。 秦歌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白白胖胖的人,竟然是李司。 “这是?李司?”金三两也认出了来人。 “哈哈哈,看,大家都差点认不出你了!”陈彬哈哈一笑。 “哎,这些年,养胖了。”李司有些尴尬的摸摸头。 秦歌还记得,九年前的李司,虽然也不是瘦的,可也不算胖啊!怎么九年过后,这李司,竟然比金三两还要胖上许多了?如今的李司,简直比当初胖了二倍不止啊! 要知道,修士们多会服用辟谷丹,极少沾染人间烟火,况且修道之人,经过洗精伐髓后,一般很难长胖,却不想,这金三两和李司,却都是异类,一个赛一个的富态不说这个这两人还一黑一白,站在一处,简直绝配。 “哎,说到这个,也真是一言难尽啊!”李司长叹一声,而后道:“这些年,我与陈彬师兄被困在了一处结界空间里,在那结界空间里,竟然还遇到了李欢,我与他可是世仇了,而你们此前也曾与他结下梁子,是以,这些年,我们与李欢,多次交手,期间各有胜负,而总体上,却还是我与陈师兄联手更占些优势。可是我还是被这李欢重伤,而后为了治愈伤势,我便不得不服了一些丹药,我随身所携带的丹药并不够用,于是陈师兄便将他的丹药分于我了许多,而这些丹药中,却有一些,是陈师兄当初得自那涂天宗丹房中。这些得自涂天宗丹房的丹药,留存至今,许是已经发生了些异变,所以我服下后,便渐渐开始发胖,于是就成了这幅样子。” “说起来,这李兄也真是……运气……咳咳有些逆天了,这丹药时间久了发生异变的话,多半是变作废丹或者变成药效被削弱不少的半成丹,而只有极小的概率,会变成有副作用的丹药。却不想,这样的小概率事件,竟然也让李兄给遇到了。”陈彬简直有点忍俊不禁了。 秦歌听的一愣一愣的,顿时就想到,自己可也是吃过那涂天宗丹房中的丹药的……幸好,吃的并不多。 “竟然是这样?李兄,你可仔细检查过?你既然吃了那有可能发生了异变的丹药,那除了这长胖外,可还有其他的副作用?”金三两赶忙关切的问到。 “哦,多谢金兄关心啊!我此前也仔细检查过,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的问题,此次回去,我定要让家中长辈再为我仔细检查一番的,金兄无需挂怀啊!”李司拱拱手。 他脸上笑容不减,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此看来,那就是真没什么事的,金三两这才放下心来。 “秦师妹,金师弟,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陈彬忽然开口,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秦歌心口忽然就是咯噔一下。 “郑师弟,冲击筑基失败,又未能控制住灵力,所以,陨落了。”陈彬的语气十分沉痛:“有同门师兄与他在一处,亲眼目睹了郑师弟陨落的全部过程,而后,将他的这把刀带了回来。郑师弟是爆体而亡的,尸骨无存,咱们,便为他立个衣冠冢吧。” 秦歌的心一阵酸涩。那个憨憨的郑师兄,竟然就这样走了,真是没想到,那凌云峰顶一别,便成了永别。 秦歌的眼眶一点点开始泛红,泪水不由自主的垂落下来。 “哎……”金三两一声长叹,高高的扬起头,望着天空,眼圈也是通红一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节哀。”李司伸手,轻轻拍了拍金三两和秦歌。 他们到底都还年轻,即便在踏上仙途的伊始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怎么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又如何能做到淡然呢? 望着陈彬从乾坤袋中拿出的那柄长刀,秦歌便又想起了郑磊师兄的样子来。他长刀横肩,洒脱而豪迈,但就是这么一副狂浪不羁的外表下,却是那样一个憨厚实在的性子,这样的郑师兄,在秦歌的记忆中还那么的深刻,却已然再也无法见到了。 四人默默伫立良久,望着那一柄长刀,静默不语,直到一声洪亮而悠长的“肃静”传来时,他们四人,这才暂时停下了对郑磊的缅怀。 “各派弟子,现速速归队,各派即刻清点人数,而后进行总结。本次秋季试炼虽遇变故,但修仙问道,本就是与天斗与地斗,这般变故,与天地相比,便也不过尔耳,是以经过我们商议,本次秋季试炼,依然如常进行总结。奖项不变!”林先真君的声音传遍了这片天地,顿时便引发了阵阵欢呼之声。 “奖项不变?”秦歌心中一动。 这都过去将近十年时间了,莫非,那天机门的少门主,还没有回那无尽海深处的天机门? 若真是这样,那她当初的计划,岂不是便还有可能实现?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三位,我这便要回我们武神殿的队伍报道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李司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了一块令牌,而后冲着其他三人拱了拱手,便转身向着武神殿弟子聚集之处而去了。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走吧,咱们也赶紧归队去吧!”望着李司走远后,陈彬将郑磊的长刀往乾坤袋中一收,而后拿出了天渡山的弟子令牌。 金三两轻叹一声道:“走吧。” 秦歌点点头,与金三两各自翻出了他们的弟子令牌,而后三人便一起,向着天渡山弟子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天渡山弟子聚集的地方,有专人负责对这些归来的人进行身份审核。出示弟子令牌,接受审核后,确认身份的人,便可归队。 之所以还要这样核实身份,便是因为在历届的秋季试炼中,都多多少少会混进来一些协助,是以为了防止这些邪修伪装成正派中人混入各门派中,所以才会进行这样严苛而复杂的身份审核。 被审核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逐一的接受审核。秦歌、金三两、陈彬三人的位置略微靠后,于是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一会应该还要上交在涂天古界中的所得,然后计算积分,汇总后,就可以列出排名了。也不知,咱们此次,会排到第几。”金三两看了看队伍最前方的情况,就看到被审核的弟子,竟然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不少东西来,交给了负责审核的人。 “不错,咱们也赶紧趁现在还有些时间,就将那些得自于涂天古界中的东西,整理一番好了,一会上交时,也能快点。对了,你们可切不敢心存侥幸而藏私啊!宗门自有方法,可以探查出来,若是被查出有藏私,那可是要受到极为严苛的惩处的!”陈彬忽然想到这一点,赶忙出声提醒。 秦歌和金三两纷纷点头,而后各自开始整理了起来。 秦歌能理解这规矩,毕竟这用于开展秋季试炼的涂天古界是由这些大势力所联合把控的,他们这些弟子,来参加这秋季试炼,实际上也就是宗门为了开采挖掘这涂天古界中的资源,而采用的一种带有激励性的手段罢了。所以能入得其中通过收集这些物资,而兑换成积分,换取奖励,这样的方法实际上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那些物资虽然有可能价值连城,但若是与这秋季试炼最后兑换的奖励相比的话,还真是难说那一个更能吸引这些弟子们。 要知道,秋季试炼最后兑换的奖励中,最重要的就是,会兑换发放筑基丹之类的丹药。被作为奖励发放出来的这些丹药,可都是些有价无市的稀缺货。 涂天古界中的灵药虽然名贵,可未经提炼加工,大多就只能拿去换取灵石,而即便换了灵石,可最后也还是要用来买丹药等修炼物资的。筑基丹这类的稀缺丹药,可是宗门严格把控的垄断产品,一般不做流通交易,换句话说,就是那些大把大把的灵石,也都不一定能买的到你需要的丹药,反正官方的途径,是没可能了,而走私底下交易的话呢,也不一定能成。 你需要修炼需要丹药,别人也需要啊!人家已经用都不够,怎么舍得卖给你。当然,世事无绝对,也有人会因为对自己的修真一途彻底感到绝望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导致一些丹药被私下交易了。但即使如此,等你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搞不好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然后大家拼财力,价高者得,到那时,你偷藏灵药换成的那些灵石,到底还能不能买到你需要的丹药,就未可知了。 由此,总体权衡一番的话,当然还是乖乖上交灵药然后兑换积分,争取在秋季试炼中获得好名次,这样的选择,更明智一些。 当然,那涂天宗里确实也能有机会获得一些丹药,可说起来,那些丹药毕竟年份太久,有的药力流逝,已经完全失去了效用;有的即便还能再用,那药效也基本会减半而成为半成丹,或者就是需要再重新回炉加工一下才能再用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些丹药甚至已经发生了异变,这些发生了异变的丹药,要么就如李司遇到的一样,异变出一些副作用,要么就还有可能从可以提升灵力或者治疗伤势的丹药,变成有剧毒且很有可能无解的毒丹。 加上前来参加秋季试炼的这些练气期弟子,识别丹药的能力都并不强,如此一来,就更不敢随意乱服用这些丹药了,所以也就几乎没有几人会直接使用这些丹药。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所以,绝大部分的弟子,都会老老实实的讲这些丹药上交,以换取更好的名次。 这些,稍微想一想,就能想通,所以一般人不会在这上面纠结什么。 但,秦歌却真的是有些纠结了。 她有秘密武器可以让她大胆的藏她想藏起来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乾门空间,她完全可以藏私,那些灵药可以兑换多少灵石她并不知道,但想必一定也是价值连城的,如此的话,秦歌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几乎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一个,想要不断的突破进阶,就必须有大量的物资支持才行,但她与秦家可以说已经决裂了,她绝不可能获得家族的扶持,此外,宗门发放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够她塞牙缝的,她要想办法自己养自己才行。 所以秦歌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那些灵药,克扣一番才好。 于是她就拿出了少量的灵药,其他的,都被她转移到了乾门空间里。 队伍的进展还算快,很快就轮到秦歌他们了。 金三两第一个接受审核,一名年轻的弟子走了过来,秦歌觉得眼熟,仔细回忆一下后,忽然就想起来了。 这人,竟然就是当初带着她进入了这天渡山的刘启。望着刘启这张脸,秦歌还真是心中感叹量多啊! 想当年,她初来乍到就进了那如同狼窝的秦家,从堂堂一朵霸王花变成了一颗若不经风的小草,力量不足无法硬碰硬的情况下,她一眼就看清了形式而后毫不犹豫的逃了出来。 现在想想,虽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可到底还是心有余悸的,天渡山外围的那深林中,妖兽、凶兽、灵兽什么的可是不少的,辛亏她遇到了刘启他们三人,被带回了天渡山,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全新的自己。 从一个连最基本常识都不知道的纯粹的修真小白,一点点的成长到了如今的筑基期,这一路走来,虽然收获还算喜人,可也确实经历了不少的机遇和挑战了。更何况,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想到这里,秦歌下意识的就朝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死仇人 而正是这下意识的一眼,就正好,让秦歌看到了那一双充满了阴森恐怖气息的眼睛,那一双宛如锁定了猎物而绝不会放过的毒蛇的目光。 “秦可儿!”秦歌心中咯噔的一下,不太好的预告,顿时就爬上了心头:“这秦可儿,已经俨然成为了跗骨之蛆一般,若在不除之,只怕终要晾成祸患了。” 秦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秦可儿,直视着她那双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双眸,全然没有影响似的,一派淡定之色。 而此时的秦可儿,确是再难压抑心中的情绪,所以目光才会变得如此赤裸裸,将心中的最真实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她恨秦歌,恨不得她立马就死上一万次。她嫉妒秦歌,为什么她区区一个五灵根的废柴,竟然能一次次的抗住她给予她的雷霆打击,硬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一次,涂天古界发生了异变,她被提前传送了出来,而当她出来后,便在寻找秦歌的身影,当她得知秦歌仍然留在了那涂天古界中时,秦可儿心中简直欣喜若狂,她觉得,天道真是站在了她的身旁,竟然真的顺了她的心意了。 那涂天古界异变,大家虽然口头没说,但实际上人人都已经持悲观态度了,都以为古界中剩下的人,只怕就凶多吉少了,虽然透过那天空中的水幕,还能看到有人影在活动,可到底还是不清楚里头的情形的,于是都在猜测,里头的人只怕再也出不来了或者就猜测这涂天古界是不是要崩塌了。 是以,当秦歌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秦可儿的面前时,秦可儿简直有种如遭电击的感觉,仿佛她心中的最坚定的信念都崩塌了似的。 她已经满心欢喜了那么久,她以为秦歌定然已经死在了涂天古界中了,李欢马阳都没出来,他们二人联手,难道还弄不死个秦歌吗? 可当她先前看到了李欢那一脸阴鸷且憋闷的神情后,秦可儿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一切。秦歌的那些队友,一个个都成长了不说,竟然还又结交了那样的一些朋友?先是能逼得李欢不敢缨其锋芒不说,竟然还废了李欢的一条手臂,更追的李欢那般狼狈。 此外,这一次,他们得以从涂天古界中出来,还活着的人,即便是重伤的,也都被传送了出来,可秦可儿一早就找过了,这些出来的人中,竟然没有马阳! 如此的话,岂不是马阳,竟然陨落在这涂天古界中了?虽然没有亲眼所有,可秦可儿的直觉就告诉了她,马阳没有从涂天古界中出来这件事,定然跟秦歌有着些许的关系。 基于这些,所以当秦可儿远远的见到秦歌时,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变得赤红一片了。她恨不得将秦歌碎尸万段,将这个让她一再碰壁一再感到憋气的秦歌,彻底的毁掉,唯有如此,许才能消解她心头只恨。 秦歌一直与秦可儿对望着,感受着秦可儿目光中那复杂的、血腥的、赤裸裸的愤恨情绪,于是心中这才彻底的正视了这样的一个敌人。 回想起来,秦歌一直对秦可儿都还是留了一些余地的,即便一再的对上,甚至生死相斗过,可到底秦歌的心态于此刻,是大大不一样的。 从前,即便生死相斗过,可在秦歌的心里眼里,这个秦可儿,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而她呢,却是一个已经将近三十岁的非常成熟的成年人了。 是以,秦可儿的一切所作所为虽然也却是让她非常的恼火,可秦歌到底还是用一个成年人的心态在对待这样一个少女,所以秦歌将秦可儿的行为,当成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于是对待秦可儿时,便多了许多的包容忍让。 并且,在军营中所学习树立起来的都是“先人后己”、‘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等等这一类的非常正能量的价值观,而后使得秦歌总会不知不觉间,就会不由自主的主动原谅别人的过错。 说好听一点,是善良、是极其大度,说难听一点,秦歌此前对待秦可儿等人时,态度真的有点太‘圣母’了。 而现在,当她看到秦可儿那样的眼光的刹那,秦歌竟然这才有种如梦初醒、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谅,她一直都想错了,这哪里会是什么青春期叛逆少年人会有的目光?这种阴毒狠辣的目光,分明就是生死大敌之间才会有的疯狂凝视。 她之前竟然会看错,竟然会错以为这秦可儿一再的对她发难,不过是被宠坏的小姑娘的任性而为的举动。 直到今日,秦歌才彻底的清醒了。 她不知道这秦可儿为什么会这样的痛恨她,不知道这秦可儿为什么会将她视为生死仇敌,但她却知道了,她从现在起,便需要正视这样的一个对头了,她已经不能再单纯的仅仅是防备着秦可儿的发难了,她更应该要主动出击了。 秦可儿眼中流落出的仇恨,已经足够浓烈了,此人不除,秦歌便绝难以安稳度日。 如今的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修真为本,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不应该浪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争斗中,她要变强,她要活下去,她就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肃清一切阻碍,而后好好的潜心修炼。 “下一个。”刘启的声音传来,将秦歌的思绪拉扯回了现实,金三两已经完成了身份审核,正该轮到秦歌接受审核了。 于是秦歌心中终于一锤定音,做出了尽快除掉秦可儿这个死对头的决定,而后便将注意力彻底转移到了眼前,暂不去看不去想秦可儿的事了。 秦歌微微一笑,上前来到刘启面前,一边将手中的弟子令牌递了过去,一边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对着刘启轻轻道了一声:“刘启师兄,好久不见。” 刘启一愣,而后用眼睛上上下下的将秦歌好一番打量,思前想后,将认识的人一一过了一遍,硬是没想起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于是刘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且尴尬的神色,而后他一抱拳,充满歉意的对秦歌道:“哎呦,这位师妹,真是抱歉,最近我修炼时岔了气,于是记忆力竟然也不好了,在这里跟师妹讨个饶,我实在是没想起来师妹是哪位,还劳烦师妹略给我两份薄面,与我提醒一二可好?这次我一定好好记着!” 秦歌一听刘启这话,顿时就乐了。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熟人 “刘启师兄,您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了啊!你可还记得,十多年前,你与宋坤师兄、马锐师兄,一起出师门任务,收集那喋血藤的妖珠时,曾遇到了一个小女孩,而后你们将她带回了天渡山。”秦歌说到这,略一停顿,看了一眼刘启,发现这刘启竟然还是一脸的茫然,于是秦歌心中一声长叹:“哎,这个刘启师兄,看来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秦歌继而说到:“于是那个小姑娘就得了机会,加入了天渡山门下,成了杂事堂的一员,而这个小姑娘,就叫秦歌。刘师兄,现在,你该想起来我是谁了吧?” 秦歌笑眯眯的将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刘启脸上的顿时豁然开朗,一边忙不迭的接过秦歌手中的弟子令牌,一边越发亲切而灿烂的笑着说道:“哎呀呀!可是不得了了!当年的小丫头,如今都长成这样漂亮的大姑娘了啊!怪不得我说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原来哪里是我记不得了啊!竟然是你长相、身段都变化太大了啊!我这想了半天,若不是你说,我可就真是半点都不能将现在的你和当年那个小丫头联想到一块去的啊!” 刘启的笑容十分真挚,口中满是对秦歌的夸赞之词,搞得秦歌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刘师兄,嘴也太会甜了吧!这话说的,让人都不好意思了。”秦歌心中腹诽,却还是十分开心,能再次见到这位,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她命运的刘师兄。 “好了好了,审核完毕,身份无误,来来来,快让师兄看看,秦师妹你这次进入这涂天古界,到底收获如何啊?哈哈哈!若是一不小心得了那秋季试炼的魁首,你可要记得,请师兄我好好喝一顿酒才行!要不是我带你入门,你丫头,只怕还在那深林里啃树皮呢吧!哈哈哈!”刘启一边与秦歌说笑,一边装出一副无赖一般的架势。 他一手摊开,一手叉腰,脖子高昂着,脸也斜冲着天,仿佛是在拿鼻孔对秦歌说话一般,语气虽然很是不客气似的,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分明是跟秦歌闹着玩呢。 说起来,这审核身份以及收缴物资的活,可并不是那么好干的。这些弟子辛辛苦苦的在那涂天古界中打拼了半天,可以说是拿命搏了这么些物资回来,结果一转手就要被收走了,虽然会兑换成奖励,且还有那些珍贵的丹药作为奖励,可到底有的人心中是不这样算账的。 所以在进行物资的清缴时,就需要采取一些刚柔并济的手段才行。于是这负责来具体执行这项工作的人,就必须兼备两个条件。 第一,这负责收缴清查工作的人,其本身的实力水平,应该要比这些弟子高才行。参加秋季试炼的都是练气期的弟子,所以负责收缴清查工作的弟子,至少也要是筑基期才可以,这样一来,就能从境界上压的住这些人,让这些参加了秋季试炼的人不敢造次。 第二,而第二点,就是这负责收缴清查工作的人,还必须有非常高的情商以及洞察力才行。要知道这些被收缴物资的弟子,可是辛辛苦苦才得来了这些东西的,心中必然都是十分不留恋不舍得的,如此一来,为了安抚疏导这些弟子心中的负面情绪,使这些弟子不会因此而对宗门产生反感抵触情绪,于是便需要因人而异的,采用一些诸如‘胡萝卜加大棒’之类的有针对性的策略和手段。对那些明显已经产生了抵触情绪的人,要好言相劝,做一些心理疏导,宣传上交物资兑换成奖励的优点;对那些没有表现出来这些负面情绪的人,则要用一些玩笑话来彻底的岔开他们的注意力。 就好比此时,刘启就是为了开玩笑一样,用一直更舒适和谐且欢乐的方法,让秦歌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乾坤袋。 秦歌可是一眼就看穿了这刘启的意图,她也不排斥,于是乐呵呵的一拳怼在刘启肩窝处,而后将手中的乾坤袋向着刘启一扔,而后也故意打趣的说道:“拿去吧!赏给你了!哈哈哈!” 秦歌笑的欢,刘启可被她这洒脱的举动弄得一愣。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上交物资时,这些弟子绝大多数都是会露出一副依依不舍且肉疼的表情的,然后口中还会念念叨叨,要么就是不断的跟他们这些负责收缴清查工作的人一再的追问积分情况,要么就是不断的说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真是舍不得啊!”诸如此类的话,而后衣服依依惜别的样子,仿佛他们收走的不是物资,而是人家的亲生骨肉似的。 鲜有几人能看得通透,而后云淡风轻,却几乎没有见过像秦歌这样的,竟然似满不在意似的。 见秦歌竟然这样的大度,刘启还以为这秦歌在这涂天古界中,莫非是毫无收获?又或者她是已经将收获到的东西,在那涂天古界中都又消耗掉了?所以才这样的不以为意似的? 正想着,刘启就和与他一道负责收缴清查工作的弟子,一起将注意力转向了秦歌的乾坤袋中。 这乾坤袋此时已经被秦歌打开了,在秦歌的控制下,可以让刘启他们清查的查看到这乾坤袋中的任意一个角落。 “哎呀呀,你这个小丫头,可是不得了了,你这可真是收获不少啊!啧啧啧,这分量,看起来可是足足的啊!”刘启一边跟另外一人配合着将秦歌乾坤袋中的东西一件件取了出来,一边与秦歌闲聊着。 “是吗?我还以为我的收获并不如何呢!”秦歌心中略感惊讶,她留在这乾坤袋中的东西,可并不多啊。 刘启没应声,他手中拿着一块玉符,另一人将秦歌乾坤袋中的物资一件件的取出,刘启就拿着玉符往那些东西上一一触碰一下,若这玉符亮起柔柔的光,则这件物资就会被他们收走。 秦歌仔细看了看,这玉符还真是不简单,但凡是从那涂天古界中所得的东西,这玉符一触碰上,就必然会亮起那柔光,百发百中,一次都没有错过。 看来这各大宗门就是靠这件玉符来鉴别那些从涂天古界中带回来的东西了。 “这玉符好厉害,竟然全都验出来了。”秦歌不由自主的感叹。 “那可不是,这玉符可是元婴真君们研究出来的东西,那自然是非常好用的了。”刘启笑着说:“我说秦歌丫头啊,你这真的收获颇丰啊!我就这么肉眼看去,你这积分,只怕能进前三百了啊!不错不错啊!” “可不是,你看看,这碧水藤、这千丝竹……啧啧啧,真是收获不小啊!”正说着话,与刘启一道负责清查秦歌乾坤袋的这名弟子忽然一声惊叫:“啊!”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半块地图 而后,就见他脸色兴奋的从秦歌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件玉盒,而后,对刘启道:“天哪!我没看错吧!这是破壁丹?” “什么?破壁丹?”刘启一听,顿时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赶忙接过那人手中的玉盒,细细查看了起来。 刘启打开玉盒,就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飘散了出来,顿时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什么东西?这么香甜?” “好香啊!” …… “真是破壁丹!哎呀呀!”刘启细细查看了一番后,终于是确定了,眼前这玉盒中所盛放的丹药,正是那破壁丹。 这破壁丹可不简单,它是结丹真人才会用到的丹药,其作用正是丹如其名,破除壁垒时,方用之。 修真一途从来都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各种阻碍总会不断的出现在仙途中,而其中,修炼壁垒便是最经常遇到的一种阻碍之一。 从踏入仙途起,越往后,修炼进阶越难,遇到修炼壁垒的概率就越大,是以便有人研究出了这些丹药,用以辅助修炼,帮忙铲除仙途中的阻碍,破开这些修炼壁垒。 而结丹真人使用的破除修炼壁垒的丹药,就是这破壁丹。 不过,光是这个原因的话,也不足以让这破壁丹这般的被看重。要知道,现今的修真界,这破壁丹虽然难得,却也是常用丹药之一,所有破壁丹也并不是无处可寻的珍稀孤品。 这涂天宗中得来的破壁丹之所以如此受到重视,却是因为,这涂天宗的破壁丹,不光是能破除修炼壁垒,更重要的一点是,它竟然提高结丹修士碎丹而结成元婴的概率! 也就是说,当从结丹境界冲击元婴境界时,有了这涂天宗的破壁丹,便可以大大提高成婴的几率,如此一来,便会减低冲击元婴的风险。 所以秋季试炼中,若是谁得了这涂天宗的破壁丹,就会直接被判定为前五十名。 说起来,也真是因缘际会了,当初在那涂天宗丹房内,那杜琦就是奔着这破壁丹去的啊!却不想,这破壁丹最后竟然会被秦歌得了去。 而现在,秦歌却稀里糊涂的放到了乾坤袋中,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秦歌,你这次何止是能进三百名啊!有了这枚破壁丹,你进前五十名都没问题了!哈哈哈!我要提前先恭喜你了啊!”刘启兴奋不已,仿佛那进了前五十名的,是他刘启似的。 秦歌顿时一愣:“破壁丹?前五十名?” 秦歌还在愣怔中,而周围的同门却已经纷纷向秦歌道贺了起来。 这破壁丹的出现,也算是掀起了一个小高潮,那清点的工作还要继续,于是刘启他们便又继续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却不想,没过多久,就听刘启‘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秦歌顿时一愣,心都跟着纠了一下。 “这莫不是又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我这是怎么回事?竟然留了这么多珍惜物件没有转移到乾门中吗?”秦歌心中一边打鼓一边肉疼。 那破壁丹竟然那般珍贵,想来肯定是价值不菲,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上交了,想想就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啊!太粗心大意了! 此时刘启那满脸的惊诧,让秦歌一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这这……这里头的,都是你从那涂天古界中得来了?”刘启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对啊!”秦歌一脸懵。 “哎呀呀!哎呀呀!可是不得了了!你丫头可是出息了啊!此前从那涂天古界中出来的弟子们便带出了一个消息,说是那药园的地图出世了,各方为了这地图斗的都不可开交了,却不想,你丫头竟然如此厉害,这药园的地图,竟然有一半落到了你的手里啊!”刘启说着话,顿时便拿出了一块传音玉符,而后飞快的朝里头输入了一段信息。 秦歌一愣,她怎么把这一茬也给忘了?东西太多,她刚才光顾着捣腾那些灵药去了,却忘了,这半块地图,还留在乾坤袋中呢! “这可如何是好?这下子,有了那药园地图,岂不是名次要在前面了?”秦歌面上神色不动,可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原本秦歌还想着,就象征性的上交一些东西就行了,这样一来,名次泛泛,就不会太惹人注目。 可先是因她大意,而忘了将这个什么破壁丹转移到乾门中,于是使得她原本的打算落空了半截不说。却不想,竟然连这药园地图,也漏了出去。有了这块地图,那此次秋季试炼,她的名次,岂不是又要往前在走走了? 如今对于名次,秦歌是真的没什么要求的。她之所以参加这秋季试炼,所求的不过就是见一见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机门少门主,找他问一问前程。 而现在,秦歌本身就身怀了太多的秘密,所以她为了保守好这些秘密,就打从心底里不想引起太多人对她的了。此外,那天机门一脉被传的神乎其神,什么“天机一脉,修天机道,窥看天机,可知前世今生,可问古今奇异,可消心魔业障……”云云,简直像是被神化了一样。 当年初听闻时,秦歌确实也心动不已。她初来乍到,并且又是神鬼莫测的起死回生而来,本身就太过匪夷所思,加上这重生之地,又是这样一个修真的世界,,所以秦歌的世界观可以说是被彻底的颠覆了的。 原本的世界观被颠覆,就需要在新建一个全新的世界观。于是在那样的一个特殊的时期,秦歌的三观就像是正在进行着分解重塑,她很自然的就陷入了迷茫和仿徨中。 而那些关于天际一脉的描述,明明不过是浮夸的吹捧,却很容易就成功的坑骗了秦歌,让她对那些话,近乎是深信不疑的。于是她的脚下不稳,起步虚浮了一些,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的,有点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相信了那被吹捧的神鬼莫测的占卜推衍之术。 于是当初才会想要见一见这天机门的少门主,跟他问一问前程,看看他能不能为她解惑,推算出那逆天改命大阵现如今的情况。 可是如今,经过了这些年,秦歌在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的同时,她的心境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看得多了,接触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于是秦歌就越来越找准了定位,认清了这个世界真是的样子,而后便渐渐分辨出了当初所接受的信息中,哪些是真实可靠的,哪些又是浮夸虚涨的。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见秦治 秦歌自己如今也成了一名修真者,更是已经顺利筑基,飞跃了一个大台阶,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她已经大致搞清楚了那所谓的推演之术和占卜之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天地有灵气,灵结万物,于是万物便又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系,那所谓的推演之法,极有可能就是通过探寻这万物之间丝丝缕缕的联系,从而获得一定的咨询的法门。 这样的法门必定是极不容易学成的,也必定有诸多弊端,且万物谓之万物,其数目又何止万种?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寻到彼此间联系的?即便是寻到了,又哪里能得出精准的信息呢? 说白了,这推演之术,还是太过虚无缥缈了。 而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虚无缥的东西是,指望着别人帮自己占卜出前程,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修到结丹,而后,管他逆天改命大阵是真实也好,是虚妄也罢;是风朗气清,还是魑魅魍魉;她自走上一遭就是了。亲自去看一看可比等着别人帮你来算一算要靠谱的多。 于是秦歌早已经改变了主意,不预备再见那什么天机门的少门主了。一个神棍,见他做甚? 是以,秦歌便对这秋季试炼的结果,有些无欲无求了。 如此说,却也不算准确,或者应该说,秦歌是对那秋季试炼最后排名和奖赏无欲无求,但她却对那涂天古界中所收获到的一切,都非常的贪恋了。 还是那句话。她孤家寡人,什么都缺啊! 于是她私藏了大量的物资在乾门空间中,却不想,正当她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这一次收获颇丰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以完美谢幕退场之时,她的一个失误,竟然就这样将她送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 药园地图,绝对的稀罕之物,兑换成积分,岂不是很有可能就成了一二名了?人家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可她如今真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刘启这查着查着突然拿出了传讯符的举动,也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的,加上方才不久前,秦歌这里竟然交出了一份破壁丹,于是一时间,周围的目光,大多都聚集在了这里。 那人群中,秦可儿依旧盯着秦歌,眼睛都舍不得眨上一眨似的,而那目光也越来越阴森了。并且刚刚秦歌交出破壁丹的时候,秦可儿的眉头顿时就紧锁在了一起,然后心中不断咒骂着:“这个贱人,怎么会弄到破壁丹?真是穷贱之人自会走那狗屎运啊!” 这边,刘启刚刚发出信息,没多久,就见两道身影颇有些急切的飞掠而来了。顿时就吸引了众弟子的目光。 秦可儿远远看到来人,脸色立马变了好几变。 来的人秦歌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还真是巧了,又是熟人啊!那一脸波澜不惊的,正是秦歌的老祖,秦治真人。而另一位,则是那卢燕的结丹道侣、卢敏的姑父,裕华真人。 这两人直奔刘启之处,一落地,那裕华真人便急切的开口问道:“刘启,你所说的半块地图,可是那另外的半块药园地图?” “回禀真人,弟子不敢妄言,地图在此,还请真人过目。”而后刘启便从秦歌的乾坤袋中取出了半截卷轴,恭恭敬敬的呈给了秦治真人和裕华真人二人过目。 这秦治和裕华二人低头细细看了半晌,终于是确认无误了。秦治真人立马袖袍一卷,将那半截卷轴收了起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些欣慰之色来。 而那裕华真人更是心情大好,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不错,确实是那另外的半截药园地图了,此次我天渡山弟子表现非凡,这完整的药园地图,便落与我天渡山之手了!哈哈哈!来来来,是那个小娃娃这般争气,带回了这半块药园地图啊?刘启你快与我和秦治真人说说。” 刘启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这竟然真的是那半块药园地图,此前那李欢带回了半块药园地图,可是直接引起了一番轰动了,而现在,另外半块竟然也出现了,且还是秦歌带回来的,如此一来,药园地图就完整的落与他们天渡山之手了。 这药园地图堪称无价,其中记载了那涂天古界内,药园中的灵药的详细分布和种植年限,有了这药园地图,再入药园,便不用晕头转向如走迷宫一般了,大可以直奔最需要的,这可就大大缩减了时间成本,提高了办事效率啊! 这药园地图一出,秋季试炼第一名,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刘启就替秦歌高兴不已,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机遇,真是太让他欣慰了。 于是刘启赶忙将秦歌往两位真人面前一推,而后恭恭敬敬的回禀道:“回禀二位真人,这半块药园地图,便是这位秦师妹带回来的,不仅如此,秦师妹还带回来了不少稀罕的灵药和丹药,弟子粗略估算了一番,也是价值不菲,可谓是收获颇丰了!” “哦?秦歌?”秦治真人的目光顿时就锁定了秦歌,而后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 “秦歌见过两位真人。”事已至此,秦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哦?竟然也姓秦?那岂不是与秦师弟还是本家?”裕华真人半开玩笑式的说到。 却不想,这秦治真人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而后道:“裕华师兄此次真是说着了,这个秦歌,正是我的后人。” 见这石头人一样的秦师弟竟然难得的说了这么许多话,更脸带笑意,顿时便引得裕华真人啧啧称奇,不由得就又多看了秦歌几眼。 “咦,不对啊!你这小丫头,如今是什么修为了?”裕华真人忽然开口问道。他方才多看了秦歌几眼,便忽然看出了这秦歌与其他那些弟子相比,她身上竟然颇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修炼到结丹后,对天地灵气的感应便会增强许多,于是就会更敏感了,所以方才裕华真人打量秦歌时,便察觉到秦歌周身的灵气异常的浓密,仿佛她整个人对灵力都充满了吸引力似的。 虽然他看不出秦歌此时的修为,但这样的异常,却实在值得他一二。 其实不光是裕华真人看出了这一点,秦治真人也早已看出了这一点,只不过这秦治真人本身并不喜欢打探别人修炼的相关事宜,他还是喜欢自己闷头苦修一些,并没有那颗八卦的心。不过,此时裕华真人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后,秦治真人的眼中,也还是流落出了一些好奇的目光来。 秦歌微微吞了吞口水后,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如今,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了。” 2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谈话 裕华真人顿时一副‘挂不得如此’的模样,而秦治真人则是略显诧异,却很快便又归于了平静。 “筑基后,对灵气的感应和吸纳能力便会增强数倍,是以会出现灵气环绕聚拢于周身的情况,怪不得我看你周身的灵气这般的充沛呢,你这丫头,还真是对得起你这个姓氏,果然勤奋的很啊!哈哈哈!你这连日常行走间也不放过,还在努力的吸收着灵气,也真是另辟蹊径了啊!哈哈哈!”裕华真人道。 秦歌一听,心中一头雾水的同时,也知道这裕华真人定然是想偏了,不过秦歌却也没有开口提醒纠正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这裕华真人的意思,但秦歌却猜到,这大概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既然如此,就让这裕华真人按照他的理解来,也是挺好。 “秦歌,你为了笨鸟先飞而刻苦勤奋一点是没错,不过你却要切记,不可强求,欲速则不达啊!虽然我们日常行走间也可以吸纳灵气,可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坐吐纳,更能静心守一、集中注意力操控住这些灵气。你如今这样做,却是十分容易因分神而引起岔气的,一旦发生岔气,那可就很容易走火入魔了,得不偿失,不可大意啊!”秦治真人也很是不赞同的教导了秦歌一番。 秦歌这下可听懂了。 这裕华真人大概是以为她那周身灵力密集,是她在运转灵力吐纳修炼呢!这两位真人又哪里会知道,秦歌可是那亲灵的体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灵气聚拢环绕的现象,而非他们所以为的那样。 不过他们误会了也挺好。秦歌心想。 于是秦歌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老老实实的低下头道:“弟子记下了,这便改过。”而后秦歌偷偷运转了灵力,将周身聚拢的那些灵气快速的吸纳入体,这样一来,灵气在聚集而来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这期间,她的周围就会如其他人一样了。 见秦歌周身的灵气果然就稀薄了,秦治真人裕华真人便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好了,你这孩子倒也乖巧,如今既然已经筑基,且又带回了这另外半块药园地图,可真是给秦治真人长脸了,你的事,我就记下了。”裕华真人说到此处,转头又对秦治真人道:“既然是你的后人,想必你与她自有其他叮嘱,我便先行一步,赶快回去将消息告诉大家,你们说完话后,再慢回不迟。” 秦治真人点头应下,而后裕华真人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裕华真人走后,秦治真人才望着秦歌,那目光中有探究打量、有信任肯定。秦歌丝毫不怯场,目光一片澄澈,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秦治真人的教诲。 却不想,半响后,秦治真人竟然开口说到:“秦歌,你可怨怼?” 秦歌一愣,有点懵。她没明白这秦治真人所问的这个‘怨怼’,到底是针对谁而言的。若是针对秦可儿,秦歌自觉还真是算不上怨怼的,一直是秦可儿对她不依不饶,她接招就是,这是仇视、是针锋相对,却不是什么‘怨怼’。 而若是针对秦家而言的话,秦歌也一样谈不上什么‘怨怼’,她一个‘外来户’,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迹在人家秦家,一直是一种局外人的感觉。而所谓恩怨,便是要先有恩,才有可能会有怨。既然那秦家与秦歌并无生恩可言,那秦歌与这秦家之间就自然谈不上什么怨了,如此,又如何能说什么怨怼呢?说起来,就是因为秦家要拿她去顶锅这件事让她感到非常气愤,但这却也是愤恨仇恨的范畴,绝对不是什么怨怼。 她对那秦可儿和秦家,从来就是只有仇,哪来的什么怨怼? 所以秦歌便望着秦治真人,半天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这突兀的一问。 见秦歌默不作声,秦治真人只当秦歌是默认了,于是长叹一声:“哎……” 秦歌还是一声不吭。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静静听着为妙。 “秦可儿,你过来。”忽然,秦歌就听这秦治真人冲着远处用那传音之法,说了这么一句。 不一会,就见秦可儿满脸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乖乖的站在了秦治真人的面前,不过她却明显不愿意跟秦歌站在一起,而是故意跟秦歌隔开了一人多宽的距离。 秦可儿此时的心情简直已经差到极点了。那秦歌又是上交了破壁丹,又是上交了如此珍贵的药园地图,而刚刚,她竟然还说她已经筑基了? 她秦可儿,可是跟秦治老祖一样,是双灵根,勉强也能算得上是天骄一般的资质了,在这九点多将近十年的时间里,虽然一直随大部队留在这里,却丝毫没耽搁的努力修炼着。 然后到了如今,也才刚刚达修到了练气十二层而已。这还是服用了一些丹药后的结果。 而这秦歌,不过是个五灵根的废柴罢了,开始修炼的时间那般迟,可没想到,如今竟然已经赶超了她,顺利的筑基了? 想到这些,秦可儿的脸色就不由自主的又黑了三分。 秦治真人看了秦可儿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他转头,又看了看秦歌,而后目光在秦歌和秦可儿的身上来回游走了几次,最后轻咳一声,开口慢慢的说到:“秦歌,秦可儿,你们说,是一根手指头的力量大,还是五指握成拳头的力量大?” “当然是拳头的力量大啊!”秦可儿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却也还是不假思索的立马回答道。 秦歌却是立马就想到了“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继而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秦治真人,莫不是想要说和她跟秦可儿?所以才有此一问? 不过,她虽然猜到了这秦治真人的意图,却也还是规规矩矩的在秦可儿之后回了一句:“大部分情况下,确实还是拳头厉害。”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见那秦可儿飞了好大一记白眼给她。大概是觉得她的回答很烂吧! 可秦治真人,确是立马来了兴趣:“哦?秦歌,你说‘大部分情况下’?那么,也就是说,或许还有个‘小部分情况下’?而在这‘小部分情况下’,你的答案,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对吗?” 秦歌差点被这秦治真人的话给绕晕了,幸好注意力足够集中,于是秦歌无视了秦可儿的白眼,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回禀真人,在小部分情况下,手指的力量,也是有可能会赢过拳头的。” “哦?如何说?”秦治真人再问秦歌。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像 秦歌见秦治真人是这样一副准备探讨一二的架势,就也不怕说错什么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真人所说的一根手指和五指握成拳,并没有将这两个对象,作以前提限制,是以,在我看来,这就是有歧义的地方了。” “首先,若是按照固化思维来看的话,那么所用来进行对比的双方,必然就是连前提附加条件,也都是一样的才对。于是这样的情况下,拳头的力量,确实就大于手指的力量了。可是,我以为,如果加上前提附加条件的话,结果却会完全不一样了。比如,没有修为的新生婴孩的拳头,和修士的一根手指,这两者之间进行比较的话,那么结果想必应该是修士的手指力量更大吧!”秦歌说完略作停顿。 秦治真人神色如常,心中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歌见秦治真人未有疑意,便又继续道:“又比如说,一根筷子轻轻松松就可以折断它,十根筷子抱成团的话,就无法如此了。但,如果是一根玄铁筷子和十根青竹筷子来比较的话。结果就又会被颠覆了。玄铁筷子哪怕只有一根,也是刀斧难耐。而青竹筷子即便是十根成团,可在利刃面前,也只能被摧古拉朽的一劈两半了。” 秦治真人点点头,目光中竟露出了一些认同赞许的神色:“你继续说。” 秦歌于是又接着说了下去:“实际上,这个问题就是‘质’和‘量’的问题。‘量’的累积会引起质的飞跃,所以拳头的力量赛过手指的力量。可当‘质’不相同时,其结果就会发生改变了。” “那么,一个人,和一个家族呢?”秦治忽然问道。 “也一样啊!一个修士,和一个没有修士的家族,孰弱孰强,一目了然。”秦歌目光坚定。 秦治真人这话问的已经越发的明显了。 “你可想好了?家族可不仅仅是人多势众,家族,有你未曾见过的力量。”秦治真人又不着痕迹的劝了秦歌一次。 秦歌一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秦治真人望着秦歌,沉默了片刻后,又是一声叹息,而后对秦歌和秦可儿道:“秋季试炼就要结束了,你们不日就会回到宗门。按照惯例,宗门会给你们一段时间,让你们各自回家探亲。到时候,我便随你们一道回一趟秦家。等回去宗门后,你们一起来找我吧!” “秦歌,秦可儿,你二人听好,在回秦家之前,你们二人,都给我安分点!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又不顾同宗之情、不顾同门之谊,那就别怪我出手干预此事了!”秦治真人厉声呵斥了一番。 话闭,秦治真人也不等秦歌秦可儿回应,自顾自的御虹而去了。 秦歌心中可是一万个不愿意啊!她可没把那秦家,当成是自己的家。 如今秦治真人这样说了,秦歌也不准备照着他所说的做。强扭的瓜不甜,到时候,她还是早早想好借口,推脱掉好了。至于秦可儿,秦歌目前还懒得理她。虽然决定了要收拾了这个秦可儿,省得她用跳出来给自己添堵,可秦歌却要从长计议才可。毕竟天渡山的门规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哼!私自离家,视为叛出家族,你休想再回秦家!”见秦歌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秦可儿还当秦歌心中另有想法,她觉不允许秦歌回秦家炫耀她如今筑基的修为。 “切,你当我稀罕还是怎么的?”秦歌痛痛快快的怼了回去,并大方的赠送了一记白眼,而后扭头就走,一副“老子懒得理你”的架势。对待敌人,浪费口水打嘴仗,简直毫无意义,切让她再蹦跶几天好了,就当做是看在同姓‘秦’的份上,对她最后的仁慈了。 秦歌这态度,顿时就惹的秦可儿要抓狂了。可秦治真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于是秦可儿简直就要憋出内伤了似的,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盯着秦歌的背影,狠狠的咬牙切齿。 “秦师妹,哎呀呀,一转眼,你竟然就成了秦师妹了啊!”刘启见秦歌与秦治真人说完了话,便笑着迎了过去。 方才秦歌他们交谈时,没有刻意避讳什么,于是周围的人基本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是秦治真人的后人啊!而且你竟然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啊!啧啧啧,真是厉害了!”刘启啧啧称奇感叹。 “刘师兄客气了。”秦歌微微一笑,心情这才切换到了轻松的状态。 “来来来,咱们继续,继续。”刚刚那药园地图一出,顿时就将这清点的工作给打断了,这会插曲已过,刘启他们便继续清点起秦歌乾坤袋中的物品来。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惊人的物品出现了,刘启他们十分顺畅的完成了接下来的清点工作。 “好了,秦师妹,你此次的收获已经清点完毕了,再次提前恭喜你了啊!我看啊!就冲这药园地图和那破壁丹,你这第一名的位置,可就跑不掉了!恭喜恭喜了!”刘启乐呵呵的冲秦歌道贺着。 “多谢刘师兄了。”秦歌还能说什么?事已至此,便见机行事好了。 幸好,这秋季试炼是取的小队的名次,她这里积分高了,如果其他队友的积分低一些的话,说不定最后的名次,也还真是不一定呢! 想到这,秦歌赶忙走向金三两和陈彬二人,他们先前已经完成了身份验证和上交物资这两个环节。 而自打秦歌将秦可儿气的抓狂不已开始,秦可儿那一双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就又开始紧紧的盯着秦歌的一举一动来,恨不能将秦歌抽经扒皮似的。 秦歌却完全不受影响似的,任那道目光如何的森寒,她通通无视了。 金三两和陈彬,此时正与几人围在一处说着话。 秦歌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与金三两和陈彬相谈甚欢的,竟然是他们这小队的其他几个队员。 “嗨!好久不见,大家别来无恙啊!”再见故人,秦歌露出了笑容。 “哎呀哎呀!来来来,张师兄,杨师妹,快看看咱们的秦歌前辈啊!哈哈哈!几年不见,这模样可是大变样了啊!”刘娇一回头就见一个黑衣大美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绕是多年不见,可刘娇还是认出了秦歌来。 “刘师姐,你莫要拿我开玩笑了。”秦歌再见到这个有些泼辣的刘娇师姐,心中也是倍感亲切。 “杨曼见过秦歌前辈了!”杨曼这些年也没怎么变化,还是那副略有些温吞的模样。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队重聚 “杨曼,我看你这些年别的倒是老样子,可这性子,怎么越来越跟着刘娇去了呢?你这样,像是见到前辈时该有的样子吗?”金三两不由得开口吐槽了一下。 “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金前辈跟你训话了,杨曼,你还不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好了?”刘娇直接接过了话来。 刘娇这话一听就是开玩笑说的,却不想,杨曼竟然还真的照做了。 “金三两前辈,弟子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前辈您不吝赐教!”杨曼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闲话过会再说,我正想问问你们呢,你们之前上交物资,结果如何啊?”秦歌说着话,就望向了金三两陈彬二人。 秦歌心里合计过了,张帅、刘娇、杨曼他们三人是一早就从涂天古界里出来了的,所以收获肯定很一般,所以他们的积分肯定并不多高。 于是乎,只要金三两和陈彬他们二人的积分低下来的话,那么他们整个队伍的总积分,就会被拉低,如此一来,名次就又有可能会降下来一些了。 “我的,还不错,咱们可是进了一趟那涂天宗的丹房啊!你忘了,我们可收了好多丹药呢!”金三两不明白秦歌为什么忽然问这些,还以为她是担心大家名次不高呢,于是就大剌剌的又提到了秦歌的痛处:“再说嘛,你可是将药园地图和破壁丹都上交了呀!这样的话,咱们小队就算不是第一,那也肯定是第二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兴奋的笑了起来,唯独秦歌,只能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而心里却是泪如雨下啊! “我的收成却不及你们俩了,我与李司在那聚灵结界中时,消耗了不少东西,所以最后上交的东西并不多,所以这一次,陈某可能就要拖大家的后腿了啊!”陈彬对此倍感歉意。 “哎,陈师兄,你可莫要这样说,你这样说的话,我们三个人岂不是更要无地自容了?要知道我们既没有乾坤袋囤积物资,又提前了那么多年出了那涂天古界,所以当初我们上交的物资,甚至都不足双手之数,即便是我们三个加一起,也才勉强凑到了二十八种而已,真要论这拖后腿之人的话,那却只能是我们三人了。”张帅一边摆手一边道。 这些年,陈彬和李司在那聚灵结界中并没有成功筑基,却都已经修炼到了练气十三层的练气大圆满境界,所以张帅仍然是称呼陈彬为陈师兄的。 “好了好了,管它最后结果是什么情况呢!无论如何,有了那一张药园地图,这前十名的位置,肯定是没跑的了!大家也别妄自菲薄了,都努力了不是吗?结果并不比过程重要多少。”金三两怕大家真的因此而产生心结,赶忙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自责。 金三两话音刚落,就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传来:“呦,原来药园地图最后落到你们的手中了啊?真是没想到啊!不过,即便是上交了药园地图又如何?呵呵,陈彬,你和李司,你们给我等着!沈月茹是你杀的吧!哼哼,那白羽剑,可是沈月茹那师尊送与她的,你当是那么好拿的吗?哈哈哈!你就等着吧!” 秦歌他们顿时闻声望去,就见那李欢,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那空空荡荡的袖管就那么垂落着,一脸的阴骘之色。 “我说李欢,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另外的一条胳膊,也嫌多余了吗?”金三两一步上前,将陈彬挡在了身后。 这李欢如今也是筑基期的修为了,陈彬却仍然停留在练气期,金三两怕李欢对陈彬发难,所以赶忙站了出来。 “哼!金三两,别以为你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别人就会事事让着你三分,当我李家,真的怕你吗?”李欢见金三两竟然站了出来,将那陈彬护在了身后,顿时心中便升起了一丝犹豫来。天一宝斋实力非同小可,那散布在整片乾元大陆各个角落的天一宝斋分号,可不仅仅是做生意做买卖那么简单的,信息、物资、灵石、人脉……这些加在一起,便是不容小觑的。只不过李欢心里虽然多了些犹豫,可口中却还是硬气的很。 “哼,李兄大可试试看么!”金三两懒得同他多话。 一般来说,金三两可是逢人便说三分好,那有半句不如意的主。他生长的家庭环境便是圆滑世故的,逢人便笑脸相迎,与人为善,所以就养成了他这样圆滑的性格。 生意人么,为了谋取最大的利益,总是要各方讨好,谁都不得罪才行。所以一直以来,金三两为人处事的风格就是“不得罪人,不与人结仇怨,学会夹缝中亦能生存”。 而这一次,他竟然会态度如此的强硬,毫不犹豫的就为了陈彬挺身而出,跟这李欢对上了。 金三两的行为大不同于以往,顿时便让李欢更摸不着头脑了,心中也就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发虚了。 “哼!你们等着瞧!”李欢心中已经发怯,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更不敢过度挑衅他们这一伙人,于是只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便匆匆忙忙的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多谢。”陈彬脸色不太好看,跟金三两拱拱手道了谢,便又一言不发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陈彬提起了沈月如,继而引得陈彬心中又回忆起了那许多恩怨是非来。 “陈兄,不要担心,此次参与秋季试炼,是我挑头邀请了大家组成了这么一个小队的,是以有任何问题,我都责无旁贷的要管上一管的,陈兄,那李欢所说之事,你也莫要往心里去。且不说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都还未可知,而即便是他所说不假,那又如何?我想,我天一宝斋这点面子,还是够用上一用的,你放心,即便真有个师傅要来给那沈月如出头报仇,我们也一样不怕他!”金三两怕陈彬是担心这个,于是干脆挑明了说。 “不错,陈师兄,莫要担忧!”杨曼也跟着安慰道。 “多谢大家的好意,我没事,那贱人与我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了,大仇得报,我痛快的很!若真是有人为她寻仇,我也不怕!她区区一个练气期弟子,能有多厉害的师傅呢?我如今已经练气十三层了,只要有筑基丹,我想,我一定可以成功筑基的,到时候,入得内门,成为内门弟子,争取早日拜师,才是正事!”陈彬知道大家都是关心自己,心中感激不尽,赶忙调整了状态,以免大家再为他担忧。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哎呀呀,陈师兄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这筑基以后,就是要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的了,眼下,在咱们这个小队中,秦歌和金三两都已经筑基了,想必此次回去宗门,就要成为内门弟子了呢!可真是羡慕死我了!”刘娇听陈彬一说,顿时想起了这一茬来。 他们天渡山的规矩是,入门修行者,先为外门弟子,而筑基后,可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后,可以选择拜师,也就有了自己的师傅,如此在修仙一途上,便有了传道授业解惑之人。 “可不是!成立内门弟子,就能拜师了,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选选,找个厉害点的师傅,要知道,师傅可就是靠山,更是引路人。俗话就说‘师傅选得好,胜过丹万千’。所以啊,这选师傅,可是相当重要的,你们一定要加油,争取拜在元婴道君的门下才好!”张帅也是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又是羡慕,又是激动不已,仿佛这筑基而入内门之人是他似的。 “多谢张兄提醒了。”金三两笑道。 秦歌看了金三两一眼,她发现,此时,金三两对其他几人的称呼都变了。以前都称呼他们为师兄师姐的,而现在,却是要么直呼其名,要么便唤作平辈之称呼了。 “果然,这实力决定一切啊!筑基以后,是不能乱叫的了。”想到此,秦歌便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可是一直将郑林称为‘郑师兄’的,而如今她也筑基了,这一声‘郑师兄’到真是坐实了。 秦可儿的目光始终没有丝毫移动,就这么一直紧紧的盯着秦歌,直到李欢带着他的人走了过来,秦可儿才收起了那狰狞的目光,换做一副哀婉可人的模样,向着李欢迎了过去。 “李师兄,你的手!”秦可儿远远的就看见了这李欢空荡荡的袖管,虽然此前已经听闻这李欢失去了一臂,可当秦可儿亲眼所见时,心中还是非常震撼的。 李欢可是李家的三公子!家大业大,一身法宝无数,且在涂天古界里,又有那些李家的族人对其前呼后拥,如此阵仗,想来因该是安全无虞的才对。 可即便如此,他竟然还被人废了一条手臂,还真是让人太意外了。 秦可儿一开口,便带着些许哽咽,一半是被秦歌气的,一半是为了进一步引起李欢对她的怜惜之情而故作出的姿态。 还别说,这李欢是真的吃她这一套的。见美人垂泪,李欢心中更是柔软的一塌糊涂了,他刚刚在金三两他们那里吃了憋,心中也是余气难消,此时却半点也想不起来那些烦心事了,眼里便只有这娇滴滴的秦可儿了。 他与秦可儿也是多年未见了,而这些年里,他被李司和陈彬联手追杀时,李欢也曾懊恼过,为什么要为了秦可儿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而对上了秦歌他们那一群难缠的对手。 世间女子千千万,又不是只有一个秦可儿,况且一个没长开的丫头,都还不知道以后又会是个什么样子,他真是脑子昏聩了,才会为了她而惹出了这么些是非来。 正是有了这样的觉悟,所以他从那涂天古界中出来后,便没有再去寻这秦可儿,而是感觉跟李家的其他人先取得了联系,将人手集结在了一起。他原本已经决定大彻大悟跟这秦可儿划清界限了。 可就在刚刚,他远远的看到了这秦可儿如今的模样后,那心里的一切想法,就又不由自主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年过去了,时间让秦可儿从一朵小雏菊,变成了一朵娇艳怒放的玫瑰,明艳无比,眸中水波潋滟,那姿色,可是更胜从前千万倍了啊! 李欢心中大动,于是便将这么些年以来好不容易换来的觉悟,又统统置于脑后了。 “可儿,我无事,早晚我会报了这一臂之仇的!”李欢情不自禁的上前,轻轻的将秦可儿往怀中拉了拉。 秦可儿脸上顿时就是一红,而后娇嗔的推开了李欢的手:“师兄,还请自量,礼不可废啊!” 李欢还当秦可儿是害羞了,便哈哈的笑了笑,没在强迫秦可儿什么。 却不知,秦可儿心中已是另有打算了的。 原本,她对这李欢的百般讨好全然不拒绝,便是打算借着李欢的手,将秦歌除去。这李欢是李家的三公子,实力和势力都不一般,由他出手处置秦歌,必然能完美做局,不落丝毫把柄,也就不用担心那‘同门相残’的门规了。所以秦可儿此前才一再的容忍了这李欢动手动脚的举动。 可如今,这李欢竟然在秦歌他们那里连半点好处都没讨到不说,还将自己的一条手臂都赔进去了,由此可见,秦歌并不好对付。更何况,那金三两和秦歌之间的关系,尚未可知,单是这么来看,竟然也不似一般似的。如此一来,这秦歌身边就相当于多了天一宝斋这么个助力,是以她想借李欢之手除去秦歌的计划,只怕就要落空了。 既然计划落空,那她就不得不另想想其他策略才好,而如此的话,这李欢,多半也就用不上了,虽然还不能立马就丢掉这颗棋子,可若让她再忍着,容这李欢对她动手动脚,秦可儿也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了。 “必须尽快再想其他办法才行。”秦可儿脸上继续露出那娇羞之色,心里却已经开始重新计划了起来。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可儿,这一次,我带回了那药园地图,如今已经上交,兑换成了积分,这一次,咱们这个小队,名次必然超过所有人,第一名,非我们不可了!到时候,兑换成奖励,发下来的东西里头,肯定有筑基丹,到时候,你便可放心冲击筑基了!如今,你就快快提升一下,尽快突破到练气十三层吧!这里有一些丹药,都是增补灵力用的,你拿去,尽快开始修炼吧!”李欢边说话,边掏出了一只乾坤袋,连那乾坤袋一起,全都给了秦可儿。 “哎呀!师兄,这可如何使得?这礼物太贵重了,可儿不能收。”秦可儿连连摆手,并没收下这乾坤袋。 “可儿,拿着!如今我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这些练气期的丹药,与我而言,也无多大用处了,你快拿起,好好利用起来,这样才能尽快跟上我的脚步不是?到时,你我二人都成了筑基期的修士后,我便要祖父亲自上门,向你秦家提亲。可好?”李欢越说越是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美人在怀一般。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排名发布 李欢自己一副沉醉其中幸福美满的样子,脑里心里都满是甜蜜,却未曾注意,这秦可儿竟然微微低下了头,而后露出了一丝丝的厌恶之情来。 “还真是……我切忍你一段时间,等我得了那秋季试炼的奖励,而后处置了那秦歌,我便再也不用如此恶心自己了!”秦可儿暗暗给自己打气:“说起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秦歌与我,势不两立,却不想,这次秋季试炼,那药园地图出世,而后被一分为二,竟然刚刚好就被她和我的小队所得到了,如今,便看其他了,若是我们更胜一筹,那便可压她一头,稳坐第一,而若是她们那边,更受一筹的话……” 想到这里,秦可儿便开始细细回忆起秦歌他们上交物资的经过来,而后不由自主的与他们这一队所缴纳的东西,一一比对了起来。 “不对!”秦可儿想着想着,忽然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来。 “赤血参王!秦歌那个贱人,没有上交那赤血参王!”秦可儿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秦歌所缴纳的物资中,并没有那赤血参王啊! 想当初,她们在那涂天古界药园中初遇秦歌时,她手中正是拿着一株刚刚挖到的赤血参王啊!为此,他们可还出手想将那赤血参王抢过来呢。虽然最后他们没有抢到那赤血参王,但如今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那一支赤血参王,说不得就会成为那秦歌的一个把柄,而这个把柄,正好就能被她秦可儿握在手中了! 私藏秋季试炼所得物资,可是重罪! “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助我也啊!”秦可儿恨不得大笑出声,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心中那无与伦比的喜悦兴奋之情:“这赤血参王之事,还需好好谋划一番,决不能再出纰漏了,这一次,一定要将秦歌那个贱人一击致命!” 秋季试炼的总结工作,一共开展了三天时间,三天后,本次秋季试炼的最终排名也终于是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公之于众了。 林先真君打头,诸位元婴真君凭空而立,各大宗门集结一堂,静静等待着本次秋季试炼的榜单出炉。 “诸位!本次秋季试炼,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波折,但大家的收获也是大大的超过了以往历届的,经过三日的总结清点,各个参赛队的最后名次,已经出炉,现在就一一公布大家的名词。”说话的却不是林先真君,而是天渡山的绝尘子真君。 这一细微的变化,可是引得大家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按照以往的规矩,哪个总们的队伍得了第一,便由哪个宗门的元婴真君来主持这榜单发放的事,所以当绝尘子往前一步,发表总结性陈词时,大家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天渡山修士的队伍中。 而天渡山的这些弟子,一个一个腰杆顿时挺得笔直,从来他们天渡山的人,在参加秋季试炼时,就没抢到过这第一名的位置,更没怎么受到过这样的瞩目,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如此的扬眉吐气啊! 在这些天渡山的弟子中,那李欢更是高高的昂着头,仿佛这第一名的位置已经是他的了。 绝尘子并未理会这些窃窃私语和小心翼翼的窥看,他长袖一甩,一卷卷轴飞出,而后在半空中徐徐展开。 密密麻麻的文字,细密的罗布其上,而后精光一闪,从最前头开始,一组细小的文字猛然涨大,浮出卷轴之外,而后,所有的人都看清了这一组文字的内容:第一名,天渡山,李欢、马阳、秦可儿、沈月茹、路遥、蔡录、于洋、吴慧、吕依依、吕柒柒。 “竟然是他们得了第一名?”秦歌微微愣怔了一下,她满以为,她自己这一队人,是本次秋季试炼的第一名呢。不过如今第一名被秦可儿他们那一伙人得了去也好,刚巧她也实在不想要当这什么第一名。 “真可恶,第一名竟然让他们得了去了!”刘娇一看这第一名的信息,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就在刘娇说话的时候,空中,那字幕飞速的消散了开,而后,那卷轴上第二列细密的小字又猛地浮出了卷轴外,同样飞快的涨大,而后,所有人都看清了这第二组文字的内容:第二名,天渡山,金三两、陈彬、郑磊、秦歌、张帅、刘娇、杨蔓。 “哎呀!快看快看!”顿时,就听杨蔓激动的叫喊出声,拉着身边的刘娇,兴奋的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虽然早已知道,另外一半药园地图,是秦歌上交出去的,于是他们小组之人,多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们的名字在如此靠前的位置出现时,几人还是激动的难以言表了。 就连表面看似淡定的陈彬,也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宽大的袖袍之下,拳头紧握,心中已是波澜四起了。 原本这一次答应这金三两来参加这秋季试炼,不过是看在他许诺的那些好处上,于是才答应了陪他来走这一趟的,原本他可是没报任何的希望,只当是陪太子,来这秋季试炼见识一番便可。却不想,这一次,不仅手刃了仇人,更获得了这样前所未有的名词,他心中怎能不激动兴奋? “不过,郑磊师兄,却是见不到了,哎!”金三两低低的说了一声。郑磊已去,在金三两的心中,郑磊便是永远的郑师兄了。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浓浓的惦念之色来。相处了那么些日子,彼此都十分的熟悉了,切相处的都很不错,所以郑磊的陨落,让他们都心中,都十分的难过。 “我想,郑师兄在天有灵,此时一定也十分高兴。”秦歌道。 “天道无常,大道无情。我辈修真之人,早将生日置之度外了。如今郑磊兄,是为了追寻大道而陨落,想必,他定是感到死而无憾的了。”陈彬道。 “不错,咱们打起精神来,郑师兄肯定不想看到咱们这幅模样。”刘娇道。 “嗯。打起精神来,替郑师兄一起,好好享受这份无上荣光!”杨曼道。 “郑师兄,那轮回路上,你且走慢些吧!看看这排行榜!你的名字,可是在第二之位了呢!你定是未曾想到,会取得这样惊人的名次对吗?”张帅仰天长叹,就仿佛郑磊真的可以听到这一席话,真的能在那轮回路上看到这一幕。 片刻,几人相视一眼,纷纷收拾好心情,继续将目光投向了那空中的一列列文字上。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奖励 天空上,那卷轴高悬,排名发布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结果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除前十名外,其他的奖励兑换,由各宗门自行主持发放。”绝尘子从头到尾都是言简意赅,仿佛多说一句话就要浪费他多少口水似的。 他话毕,就见前十名的队伍中,分别有人出列,来到了绝尘子的面前。 “各位,可有人愿意代表咱们小队去领取奖赏?”金三两看向大家,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你去了啊!这队伍是你组建起来的,自然你去最合适!”刘娇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 “不错,你快去吧,别磨蹭了。”秦歌也附和了一句。 其他人见秦歌这个带回了药园地图的最大的功臣也都是这般说了,自然都没有异议了,于是纷纷催促着金三两,快快去领奖。 金三两一笑,也没推脱,大步就走出了队列。 绝尘子等十只队伍的人都到齐了,便直接开始分发起奖励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第一名上前。” 第一名是李欢秦可儿他们那一队,此次作为代表来领奖的,是那缺了一条手臂的李欢。 绝尘子一传唤,李欢便急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道:“天渡山李欢,见过真君。” 绝尘子微微点点头,轻“嗯”了一声,而后大袖一甩,一个乾坤袋便从他的袖笼中飞了出来,直直的落到了李欢的面前。 “拿好了!这乾坤袋中,便是给你们的奖励了。此外,一会事了,你们小队之人一道来找我,我带你们去见一见那天机门的少门主。年轻人之间多多交流一下,是好事。”绝尘子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 “多谢真君指点。”李欢情不自禁的喜形于色了。 绝尘子的话虽然不多,却足够给他指点迷津了。那一句“是好事”,可让李欢真正有几分心花怒放的感觉了。 “第二名上前!”绝尘子不再理会李欢,继续传唤后面的人了。 金三两闻声上前,恭敬的见礼:“天渡山金三两,见过真君。” “嗯。这是你们的奖励,你且收好。”绝尘子又是长袖一甩,一个乾坤袋又从那袖笼中飞了出来,落到了金三两的面前。 “多谢真君。”金三两赶忙双手接过这乾坤袋,而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金三两收好奖品后,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正要一步退回队列中,却不想,这绝尘子又冲他说了一句:“你们小队之人也是一样,一会事了,也来找我,这一次,天机门的少主,愿意接见前两名的队伍,这是难得的机遇,你们可要好好把握了!” “啊!是!谨遵真君教诲。”金三两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机遇,还刚巧就砸到他们了啊!于是乐呵呵的退回了队伍中,无视了身旁李欢那不爽到了极致的目光。 绝尘子话不多说,迅速的就将这十只队伍的奖励分发完毕了。他大概也没有故作亲和,而对这些弟子鼓励嘉奖一番的爱好。所以整个过程简直像是按了快进似的,根本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办完了所有的事,而后这些出来领奖的人就各自反回了队列之中了。 “好了,都散了吧!”绝尘子最后说了一句后,就转身回到了元婴真君们的队伍中。 其他元婴真君大约也是知道他的脾气性格,于是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也一并散了开去。 金三两刚一回来,刘娇和杨曼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围了过去。 “我没听错吧!咱们也有机会去见一见那天机门的少主?”刘娇兴奋的简直快要忍不住尖叫一番了。 明明他们是第二名,与那天机门的少主已经是无缘相见了。却不想,竟然也能有机会见一见这天机们的少主了。 “没有没有!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了,咱们天渡山的绝尘子真君,说的可是十分清楚的‘你们小队之人也是一样,一会事了,也来找我,这一次天机门的少主,愿意接见前两名的队伍’。哈哈哈!咱们这是走了大运了啊!”杨蔓也兴奋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行了,大家好好准备准备,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啊!”陈彬道。 “哎,说白了,不就是算一卦吗?这些人至于这样激动兴奋的吗?”秦歌的脑海中,传来了天禄腹诽的声音,从那涂天古界中出来后,天禄就一直悄无声息的,秦歌还以为这家伙是初来乍到有点认生呢,没想到,适应的也挺快么! “这一卦算下来,可是不太容易的,据说,这天机门的少主可是不怎么离开那无尽海的,相见他一面,十分困难,这一次还是各大宗门联合邀请他,他才答应在这秋季试炼结束后,为第一名的队伍解惑。可以说,确实是机会难得了。”秦歌道,而后话锋却又是一转:“不过,你的话也没错,说到底,也就是算一卦罢了!说来也真是奇怪,我被修仙之人,多少也都与那命理术数有些牵连,既然如此,却又为何如此推崇这个天机门呢?难不成,真能算无遗漏不成?” “管他的呢!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天禄大不咧咧的道。 “可是,我不知怎么的,就渐渐的开始打从心底里十分排斥这件事啊!”秦歌的心里话,此时只能同天禄聊上一聊了。 “没事没事,有我呢,到时候,放出云梦茧,弄晕他,然后探探他的底细。”天禄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说,你不是说,你离开凌云峰后,实力会回跌吗?如今,你也不过就是筑基的样子吧?这样的话,你还能如当初那样完美的控制好那云梦茧吗?”秦歌听着天禄的语气,有点太自信了,于是反倒有点不敢信任这天禄了。 “哎哎哎,你这是怀疑我的实力吗?哼!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天禄的小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好好好,你最厉害,我可要仰仗你了啊!我的天禄大爷!”秦歌没好气的笑着道。 “走吧!李欢他们那一队的人,都已经开始往绝尘子真君那里去了,咱们也快些过去,莫要落到后头,以免让真君等咱们了。”陈彬看了看,发现李欢他们一伙人已经动身了,于是赶忙催促自己的队友。 “走走走。”刘娇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他们一行六人,也离开了大部队,向着绝尘子所在的方向快步而去了。 “哼!真是晦气。”秦可儿正走着,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就见秦歌他们快步跟了过来,顿时便皱了眉。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君神机(上) 秦歌实在想一巴掌呼她脸上,这苍蝇一样的嗡嗡,虽不至于损失什么,但真真是恶心人啊!秦歌却还是硬忍下来了,眼前还有正事,不可节外生枝。 “秦歌。”金三两也听到了那秦可儿的话,他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看秦歌。 秦歌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金三两,她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一行人仿佛没听到那秦可儿的低声咒骂似的,自顾自的加块了脚下的步伐,从李欢他们一行人身边走了过去。 李欢见金三两他们一行人赶超了他们,顿时冷笑一声:“哼,跑的到时快,可惜,跑得再快,也还是第二。”话毕,心中似乎才舒畅了一些。 绝尘子负手而立于半空中,等两支队伍的人到齐了,绝尘子也没多话,便寄出了那支乾坤葫芦,将他们所有人装进了那乾坤葫芦里。 四周一片漆黑,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秦歌心中又是感概不已。 黑暗中,忽然传来了那绝尘子的声音:“那天机门的少主,虽年纪轻轻,却颇有些手段,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有几分看不透他,你们与其接触时,多多留心。” 而后便在没任何叮嘱之言了。 秦歌心里咯噔的一下。听着绝尘子真君所言,这个什么天机门的少主,只怕并不好对付啊!至少也是那种,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吧!越是这样的人,那心里头越是有很多的弯弯绕,为了不泄露自己的秘密,看来她更要三缄其口才行了。、 “天禄,你记住,一会要好好帮我盯着啊!如果对方使用了什么幻术之类的东西,你可要记得及时提醒我啊!”秦歌还是不大放心,于是赶忙又与天禄沟通了一下。 天禄目前最拿手的攻击之法就是那有些类似于精神攻击的云梦茧,所以想必对于这一类的攻击或者是迷幻之术,多少能有些破解之法,所以秦歌才又跟天禄强调了一次。 “哎呀,放心好了!有我在呢,管它什么幻术,还不统统勘破?”天禄一拍胸脯,信心满满的应承了下来。 秦歌于是才安心了不少。 在说绝尘子将他们都收到了这乾坤葫芦里以后,便一步踏出,顿时就仿佛缩地成寸一般,一步便是近百里地。 就这么看似慢吞吞的走了一阵子,他周身的风景却更本来不及看清,就已经飞驰而去了。可这一切在绝尘子眼中,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样子了。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他全部都可以洞察仔细,哪怕是一只蚂蚁推动了砂砾的一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于是当绝尘子遥遥的看到了一片被迷雾环绕的竹林时,便一步落下,而后稳稳的落到了那竹林之外。 顿时,那环绕着竹林的迷雾就分作了两半,露出了一条通道来。 一个梳着包头的小童,从这通道中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向着绝尘子行了一礼,而后道:“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真君请随我来。” “嗯,前面带路吧!”绝尘子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脸色来。 小童点点头,转身引路:“真君请。” 绝尘子便跟了上去。 两人刚一进那竹林中,那片迷雾便又聚拢在了一起。 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片竹林一片迷雾,可是天机门的绝学之一:百衍阵法。 这个百衍阵法可是不得了,一阵之中,有百种演变不说,还似乎能通天衍之道,诡异非常。其阵法共九级,从一级到九级,级别越高,威力越大。一级就有灭结丹之威能,三级便可让元婴真君都形神俱灭。而那传说的中最顶级的九级百衍阵法,据说已是有了灭世之能。 小童带路,很快便平安的从那百衍阵法中穿了过来,这一老一小便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庭院中。见到了地方,这小童便自行退了下去。 一栋小木屋,在这群山环抱中,虽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味道,却也是精工巧着雕梁画栋一样不少,每一次细节都独具匠心,从那物品的摆放,到颜色的配比,统统都是蕴含着无限的韵味在其中。 “君神机见过绝尘子真君。”门扉开启,一道身影从门中踏出,来到了绝尘子的面前,与他先对而立。 “君少主客气了。此次,这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两支队伍,都是我天渡山的弟子,便叨扰君少主了。”绝尘子对这君神机,竟然十分的客气。 “真君客气了,少主之称,实不敢当。师尊常与我说,要多交些朋友才好,此次正巧有机会,便于大家多多交流一些,我也能从中有所收获。真君,还是将他们放出来吧!葫芦里头到底憋闷的很。”君神机一边说着话,一边手中掐诀,而后就见方才那为绝尘子引路的小童,端着一大摞蒲团,呼哧呼哧的走了过来。而后将这些蒲团摆放开来,围成了一个大圈。 绝尘子扫了一眼这些蒲团,只这一眼,就将这些蒲团数了一遍。 整整十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还真不愧是天机门的少主。”绝尘子心中暗暗感叹。他的葫芦里,刚好是十四人,加上这君神机,便是十五人。 他这个元婴真君,自然是不会与他们这些筑基期弟子一道坐而论道的,所以这君神机准备的蒲团,还真是刚刚好的了。 绝尘子心里感叹着,手中却也没停下。 君神机方才话一落下,绝尘子就已经取出了那乾坤葫芦,打开葫芦的口,对这地上一倒,秦歌他们这些人就被放了出来。 刚一落地,秦歌就感觉到一束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这一束目光,简直通透,仿佛能直接看穿她的灵魂似的,让秦歌忍不住的就要战栗了。 “咳咳。”脑海中,天禄猛地咳嗽了起来,这才将那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驱散了开来。 秦歌心中顿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这样算不算是一个下马威?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她心里没底,于是秦歌也不东张西望,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队伍中,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各位,这就是天机门的少主,君神机。”绝尘子的声音忽然想起:“你们都是年轻人,便好好交流一番吧!我先离开半日,半日后,我再来接你们回去。” “是。”在场的除了那君神机和那小童外,其他人全都恭恭敬敬的应是。 而后,那小童便又引着绝尘子离开了这庭院中。 “诸位,是真君客气了,我是君神机,大家唤我神机便可。大家不要拘束,咱们都坐下吧!坐下再慢慢聊。”君神机笑着招呼大家。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君神机(下)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心中便各自发生了一些变化来。 “这君神机便是那天机门的少主?怎么看着也很一般吗!”李欢的心中顿时便生出了一些轻蔑来。 原本对着君神机,他可是从心底里感到充满敬畏的,而现在,这一见之下,颇有几分神话破灭的感觉。 只见这个君神机一身深蓝色长袍,对襟外袍上绣着一些图腾样的纹路,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怎么,他脑后还随意的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那辫子混在披散的发丝里,不细看便很难发现。 这君神机的五官也都长得十分好看,大眼长睫,鼻如悬胆,薄唇微扬,看着亲和力十足。 “这君神机,如此寻常,真能如传说那般?莫不是妄传的吧?”秦可儿也持怀疑的态度了。她原本还想着,让这君神机给指点一二,却不想,眼前这人,除了形象上确实有几分神秘玄妙之感外,他那说话的口吻和接人待物的感觉,简直太过寻常了,哪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其他人心中也多少生出了一些这样的疑虑来。 “来来,大家请坐。”君神机见众人似乎都有些犹疑,微微一笑,再次招呼大家落座,而他自己,则一撩衣袍,随便找了一个蒲团,当先坐了下去。 众人见状,便只好客随主便,纷纷找了蒲团坐定。 于是十五人便刚好围成了一个并不太大的圈子,秦歌选的位置没有正对上那君神机,而是在君神机右手边第四个,秦歌的左边又刚好是金三两这个又高又壮的家伙,如此一来,就将秦歌的身影遮挡了大半。虽然秦歌也知道,这样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该来的可能还是逃不掉,但却多少也有了点心里安慰。 不错,从在这小院中站定后,那道目光通透无比的目光像是扫过了秦歌,而后就仿佛黏在了秦歌身上似的,让秦歌简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可秦歌也偷偷的打量了,那目光并不是来自于眼前这个君神机啊? 正对着君神机的,是李欢他们那一队的吕氏姐妹二人,她们是一双卵生的姐妹花,姐姐是吕依依,妹妹叫吕柒柒。 此时,君神机正望着这一对姐妹花,似有些出神。 吕依依和吕柒柒到底是姑娘家,被这君神机如此盯着看,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吕柒柒大约是性格要外向一些的,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道:“君少主,小女子名唤吕柒柒,斗胆向君少主请教了。” “嗯,你说。”君神机却是微微一笑,而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半点尴尬也无。 吕柒柒似也不恼,倒是客客气气的一副认真求教的姿态问道:“君少主,我虽不曾刻意打探,却也听闻过‘无尽海深天机门,仙人指路问神机’,这话可在我们乾元大陆上流传的十分广泛了,而今,我有幸得见您一面,实在难耐好奇,想问您一问。” “嗯。”君神机听到了那一句关于他的传言后,既不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又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 吕柒柒见他这样,便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在我看来,您实在与这传闻,大相径庭了些,那么,您此番与我们这一见,到底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君神机点点头,表示听清了这吕柒柒的问话,而后,他环视了一圈在坐众人的神色,道:“诸位,心中肯定都有许多疑惑和不解,对吧?” 有人点了点头。 君神机见状,而后道:“嗯,没事,你们如此反应,才对呢!” 他又一停顿。 这一次,秦歌却真的觉得很不对劲了,这个君神机,真的非常不对劲,可是秦歌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仍然紧紧的盯着她,秦歌头皮都发麻了。 “因为我是木头人啊!”君神机忽然语出惊人,而后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又指着旁边那小童道:“并且,他也是木头人。” “啊!”顿时,就听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我们都是师尊的弟子,我们的师尊,才是天机门的少主。”这个‘君神机’的话,又一次让众人惊呆了,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这这种……”顿时,就又有人惊诧的舌头都打结了似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那你师尊呢?”李欢脸色铁青,他可是被气得不轻。闹了半天,这个什么‘君神机’竟然是个木偶?这什么天机门的少主,这是那他们戏耍着玩呢? “哦!大家莫要动怒啊!师尊说了‘他们这一次的秋季试炼,没个十年八年的是不可能结束的了,我可没时间等他们,你俩便在此等候吧!我还有事要去办,到时候,我自然会回来’。所以,大家可以先等等看。”这个‘君神机’竟然将那天机门少主的话,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甚至那神态都是无比的逼真似的。 “什么?”李欢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了:“还要我们等?” 秦歌和金三两对视一眼,又和陈彬他们对视一眼,而后继续保持沉默,一句话也没说,更没有抱怨什么。 “嗯,不过,你也别急。也不是白等的。师尊说了,我应该多教教朋友,这样对我也有好处,所以,咱们可以聊一聊,然后一边聊一边等一等师尊。”这‘君神机’简直就像个乐天派,仿佛看不到那李欢已经明显发怒的表情似的。 “够了。”李欢竟然直接爆发了出来。 “你要生气了吗?”‘君神机’道。 “你这个木头人,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李欢怒火上涌。 “年轻人啊!师尊说了,修道之人,不可轻易动怒,要戒骄戒躁。体内有五行,火气大,伤肝,肝火盛,则五行乱,而后生祸端。”这‘君神机’竟然对着李欢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顿时就惊呆了一众人等。 “你!”李欢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君神机’竟然会忽然的冒出这样的一番颇有意味的话来。顿时被惊的哑口无言了。 “看来,这天机门的少主,是真的不简单啊!”金三两微微侧头,对这秦歌附耳低语道。 秦歌点点头,没有应声。虽然她也是被这‘君神机’的一席话惊的心中波澜四起了,但她感觉到那束目光仍然盯着她,于是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量的龟缩着,而后静观其变。 金三两见秦歌默不作声,便也不在多语,也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君神机’和李欢他们。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眼 “你好,我是天渡山的弟子,我叫秦可儿,此番我们小队便是这秋季试炼的第一名,而此次秋季试炼的第一名,所获得的奖励之一便是可以面见天机门少主,而半天后,我们天渡山的绝尘子真君便要来接我们回去了,不知,这半天的时间,我们能否得见你家师尊真容啊?”秦可儿也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见她忽然一步上前,而后开口向着这‘君神机’客气的询问了起来。秦可儿这一席话,不仅礼数周到,更是态度陈恳,简直叫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哦!这位道友客气了,我师尊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真的不知道的,他说了,要等。”这个‘君神机’对谁都是一样的客客气气。 “如此,李师兄,我们便等着好了。”秦可儿就坐在李欢的右手,此时便伸手拉了拉这李欢的衣服,而后冲着李欢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李欢刚刚被这个木偶人的一席话惊的久久没回过神来。那样的一番话,可不简单啊!在看看眼前这两个真假模辩的木人偶,李欢的心中顿时就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他可是知道了,这个天机门的少主,只怕是真的极不简单的了。 所以,其实此时都不需要秦可儿特别提醒他,这李欢自己就会规规矩矩的坐等着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似的。 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中。 “喂,我感觉这院子里,有点诡异啊!”脑海中,天禄的声音传来。 “嗯,我也觉得,总有一种,被别人盯着看的感觉。”秦歌用那通心之法,与天禄聊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跟天禄聊一聊,才能缓解她心中的,那一份莫名的紧张之感似的。 “没事,有我罩着你,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不怕!”天禄大约也感觉到了秦歌这心绪不稳的状态,于是出言安慰起秦歌来。 庭院之外,那百衍阵法忽然缓缓的动了起来,而随着这阵法的变换,这一方庭院之上,那一片青天之间,风云缓缓卷动,而后竟然在这中天之上,形成了一双巨大的天眼。 这双天眼,生动形象,仿佛就是哪个人的眼睛被投放到了这中天之上似的。只不过,这双眼睛却又是大大异于常人之眼的。因为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双眼睛中,竟然蕴含着两个瞳孔。 这两个瞳孔,一大一小,一深一浅,一前一后。大的那一对瞳孔,呈纯黑之色,居于这双眼睛的正中间,大小正于正常人的瞳孔一般无二。而小的那一对瞳孔,却是呈灰白之色,其大小只有那黑色瞳孔的五分之一左右,位置更是有点像是躲藏在那黑色瞳孔以后似的,是以又有种深藏不露之感。 这双天眼此时正注视着这庭院中的一切,它不时的眨动一下,而随着它的眨动,便又有丝丝缕缕的如烟又似线的物质会从这双天眼中散逸而出,然后溶于这方天地间,消失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这些人,就这么枯坐在这庭院之中,没有人打破这一方宁静。 就连那‘君神机’,竟然也闭起了双眼,看似是在打坐,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不过是个木头人,哪里能如真的修士这般,还打坐修炼? “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啊!”李欢口中不好在造次,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而秦歌,从一开始就觉得有种被窥看的感觉,于是根本无法安心,更无法泰然自若的随遇而安,于是从头到尾都是在用毅力克制着,才没有真的抓狂。 天空中,那双天眼忽然飞快的眨动了起来,而后那双瞳中的灰白色的瞳孔,忽然就变大了起来,那纯黑色的瞳孔,则飞快的缩小了,这一大一小两只瞳孔,竟然互相调换了一下位置。那灰白色的瞳孔,便占据了这双眼睛的正中间的位置。 这双天眼再眨动时,这庭院中,每个人的身上,便有丝丝缕缕的如丝线又如烟尘的东西,从他们体内飘飘荡荡的飞了出来,而后一点点的向着那天空之中的天眼飞了去。 整个过程竟然都没有人察觉。就连秦歌和天禄,也都全然未觉。而在秦歌的识海中,无常却是猛的震颤了一下,而后便见秦歌身上那些飞散而出的丝线,齐齐断裂了开来。只有几少的丝线飞了出去,与其他人身上飞散而出的那些丝线一起,缓缓汇入了那天眼中灰白色的瞳孔里。 “咦?”有人声忽然穿出,却微不可查,完全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声音。 而再看这庭院中的众人,一个个都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竟像是丝毫没有听到这一声轻咦似的。 那双天眼忽而再次眨动了起来,这一次,就仿佛有了实质的目光一般,而这目光,却完全锁定在了秦歌的身上。 秦歌的识海中,随着那天眼直接望向了秦歌的同时,无常竟然猛的动了起来,没有秦歌的操控,无常却自行变成了一把剪刀,而后一通凌空乱减,就想着是抽风了似的。 到秦歌却觉得,无常这样子,绝不是失控了。 “天禄,快看看,可有异常?”秦歌赶紧召唤天禄。 天禄此时不能出来,只能继续待在秦歌的身上,所以很多手段都无法施展,于是天禄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到它也知道,这无常的举动,并不一般,于是也隐隐戒备了起来:“暂时没发现什么,不过,要小心。” “你那无常,果然不愧是灵魂烙印之物,又温养在你的识海中那么久,所以才会这般灵敏的!如今看来,这无常,还真是你应该好好珍惜重视的重包了啊!”天禄却又补充了这样一句。 话闭,天禄就集中注意力,越发小心戒备了起来。而秦歌也一样,她一边静静的感受着无常的动静,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其他人的动静。 既然她这里有异常情况发生,那么别人哪里又会怎么样呢?这样想着,秦歌便更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人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秦歌却没有任何发现。 中天上,天眼眨动了一阵,而后缓缓闭合了起来。与此同时。庭院外,那百衍阵法这才缓缓的变换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各位,久侯了!”不一会,从那庭院之外,传来了说话声,顿时将这一方静默打破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目光都投向了那庭院门口的方向。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客 庭院门口处,碧竹掩映间,一条曲径通幽的青石小路上,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而来。这是一个俊美非凡,颇有几分雌雄莫辨的男子。 那通身的气度,似空山新雨后,又似青竹伴云烟,而那清朗中,却又隐隐带着些许的华贵之感。 若论最是抢眼的,还是要数那一头雪白无暇的长发。这如天河披顶的雪色长发,并没有被梳成发髻,大部分头发就那样随意的披散着。仅额前些许头发,反束于头顶,其上有一方如玉笏模样的发饰耸立于其间。那发饰长约一尺,其形微弯,宽头卧于那雪发之间,而窄头向天,亦是通体纯白,上有星罗棋布,隐隐绰绰,仿佛天图。 这玉笏模样的发饰末端,与雪发相接之处,又有数条淡蓝色锦带珠串垂挂于发间,于雪色的发丝混杂在一起,煞是好看。 这人一双丹凤眼,眼尾狭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脸部线条劲美,这单看容貌,便也是叫人移不开眼睛了。 “可儿见过少主。”秦可儿更是安耐不住,竟然直接就迎了上去,娇滴滴的就冲这来人拂了拂身,含羞带怯的样子,宛如情窦初开时。 李欢顿时就不乐意了,却也安耐着暂时没有发作。 “哦!道友无需多礼。”这人略一侧身,便避开了秦可儿这过于热络的一礼,而后冲着众人道:“诸位道友勿怪,君某方才被一些琐事绊住了,还请诸位道友多多谅解一二了。” 这人自称君某,看来便也是姓君了。他话虽客气,但在场众人却都明显能感觉到,他这说话的语气,却并不如这话的内容那般谦和客气。似乎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没人会觉得他这态度轻慢似的。 “徒儿,先送客吧!”而他接下来这句话的才是真正惹得人心生不快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欢首先就按捺不住了,顿时爆发了出来。 这什么狗屁的天机门少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他们,简直太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不给他些颜色看看,他莫不是更要蹬鼻子上脸了?还真当他们好欺负吗? 而这白衣人见李欢发怒,也不理他。白衣人自顾自的走向其他人,完全无视了李欢。 李欢顿时就祭出了法器,可还不等他大打出手,便忽的眼前一花,而后就见自己竟然身处一片林海之外了。 那林海中,有云烟环绕,一眼望去,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景致,却让李欢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惊心动魄之感。 忽的,那云海中,有一小童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友,我家师尊有一锦囊相赠,道友收好了。” 而后便见那云海之中,一只碧蓝色锦囊飘飘忽忽的飞了出来,直直的落到了李欢的面前。李欢犹豫了片刻,心中的好奇之心还是占了上风,于是一伸手,将那锦囊接了过来。 李欢将那锦囊小心拆开,里头放着一方白色的小物件,他便将这物件取了出来。这小物件非金非玉,亦不是绸缎帛锦之类,质感细腻,仿若羊脂玉一般,可却又不是玉石之物。 李欢将这东西在掌心上前前后后翻转着把玩了片刻,也没能从其上看出什么门道来,于是便试着,将这东西往眉心处贴了一贴,当做是玉简般试了试,忽的,就觉一股大力似要将他的灵魂都抽离了身体似的。 李欢大惊,赶忙将这东西从眉心处拿了开去。 惊魂未定的李欢,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头的惊骇,而后再次将这东西,往眉心处贴了过去。这一次,他却是小心了许多。 当那东西贴到眉心的瞬间,顿时,李欢的灵魂一阵眩晕。而后,就见一柄利刃劈面而来,李欢猝不及防,就被这利刃劈中了面门,顿时鲜血便落了一地。 “啊!”李欢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并没有痛感传来,李欢赶紧伸手往脸上一摸,却哪半点伤口?也没有半点血迹。再看看四周,他分明还在那竹林之外,哪有什么利刃? “这?”李欢方才被吓得胆都要破了似的,可此刻却又是安然无恙,顿时他的心中便落下了一丝阴影来。 方才的一幕,一再的在脑海中重复着,若说是幻觉,可这幻觉未免也太逼真了一些吧! 李欢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再仔细查看一番才好,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左脚边那个,被他大惊之下,扔了出去的白色物件之上。 “若想知其究竟,还是要从这东西上下手才好!”李欢一咬牙,将这白色物件捡了起来,而后一斗胆,又一次将它贴上了眉心处。 一柄利刃劈面而来。 这一次,李欢虽然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李欢陷入了愣怔之中。 而在庭院里,众人之间一阵云烟聚而又散,而后李欢便不见了踪影。那‘君神机’和那小童也都不见了。 毕竟是同们,是以众人相视一眼,想问问这天机门少主那李欢的去向,却又都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 就连秦可儿也是低下头,眼中眸光闪烁了一下,却也没有任何动作。 “天道无常,大道无情。人世总轮回,生死亦如常。那位道友时日已无多,我见他或者不见他,结果都一样。所以还是不要浪费他最后的时光才是。”这白衣人,微微一笑,薄唇轻启,一言而断生死,却又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什么?”他此言一出,顿时就又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李师兄他时日无多?少门主,敢问此话可当真?”那名叫于洋的,与李欢的私交还算是不错,听得这白衣少门主的话,心中不免生出了阵阵担忧来。 “自然。”他微微点头,而后打量了这于洋一眼后道:“这位道友,人有三情不可废,即亲情、爱情还有友情,但我辈修士自踏上仙途之日起,便是在顺天道而为,逆天道而行。是以轻装简行更利于己身也。故需一路舍弃许多,而这人世不可废的三情,便也在取舍之间了。道友,生者,盛也!我话尽于此,道友听过便过好了。” 这个少门主,云淡风轻的一席话,却又满是玄机,那于洋听在耳中,心里自然就是一番风起云涌五味杂陈了。 于洋没在开口说什么。而周围的人在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后,也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2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机少主 “诸位道友,古有大贤龙场论道,而我这小院虽简陋了些,但诸位既然能在那秋季试炼中拔得头筹,想来也都是人中龙凤。今日咱们也来效仿先贤之辈,在这小小庭院中,围而论道一番,他日,说不得也是一段佳话啊!诸位意下如何?”这少门主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邀请在场众人回到了那些蒲团之前。 他当先一步,盘坐了下来,顿时就见方才那李欢所坐过的蒲团,竟然瞬间便化作了一片粉剂,飞散在空气中了。 众人一见,心中又是一惊。却都没有出声,而是各自坐回了蒲团之上。 “少门主,可否请教尊姓大名?”那蔡录不知在想些什么,刚一落座,便猝然开口问道,颇有些失礼。 白衣少主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而后道:“哦!在下君神机,至于如何称呼在下?大家随意便可,这些称呼,都不过是个代号罢了,无需纠结于此。” 众人顿时看向了这白衣君神机。 方才那个木偶,可是也自称是君神机的!这又来一个君神机? 可片刻后,众人才又渐渐的回过味来。这白衣君神机,方才那一番话,可是话里有话啊!“不过是个代号罢了,无需纠结于此。”这句话,可是一语双光了啊! “到是我着相了。”蔡录冲着这白衣君神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些许明悟之色来。 “诸位请看,现在我们在座之人,六男,八女,男儿代表阳,女子代表阴,是以现在,便是阴盛而阳衰,而刚巧,这也正和了如今之天式。”这君神机眉头微蹙,额间忽然红芒一闪,一道鲜红的印记便忽然出现在他的眉心处。 那是一道似火焰又似月牙的印记,其形似有天宇奥秘蕴含其中,煞是好看又神秘非常。 这红色印记一出现,这君神机的身上,顿时便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气势散发了出来。秦歌从这君神机一出现,就一直在悄悄的打量着这个君神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君神机,十分危险,而此刻他那眉心上的红色印记一出现后,秦歌便越看越觉得惊心动魄。 “如今的天式?君少主此话怎讲?”陈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诸位,那凌云峰顶,有古之先贤曾与诸位透漏过什么,君某虽不得而知,却能感觉到其中阴阳乾坤皆动,想来这阴盛而阳衰的天式,也是源出于此吧!”君神机看了一眼陈彬,一边回答陈彬的话,一边又露出了一些犹豫不定之色。 陈彬见状,心中直打突突,于是干脆开口直接问了起来:“君少主,看着陈某,为何露出这般神色?莫非陈某,也有什么劫难需要应上一应吗?” “是也,非也,是非之间也。陈道友莫怪,君某虽通天术,可毕竟未至大成,是以,不能尽算,也不可尽算,更不敢尽算。不过,君某却有一言相赠与道友。”君神机说话间,那眼中却忽然动了动。 在座众人都是修士,五感敏锐,顿时就都看到了这君神机,竟然生着一双重瞳! 还不等所有人因这一双重瞳而惊骇,便见这君神机薄唇轻启,而后竟然用一种空灵切又悠远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的说道:“顺天而为不若顺心而为,路不再脚下,而在心里。生亦何欢,死亦何求。得其所以,勿问因果。生者,盛也!” 生者,盛也!又是这句话! 方才这句话,可是对着那于洋说的,而其中还牵涉那李欢,而那李欢,却是这个君神机认定了的将死之人啊!所有人心里,顿时便又是一番浮浮沉沉。 “呵呵!陈兄,如此看来,你却要应上一劫了啊!”那于洋忽然呵呵一笑。 之前李欢曾将他被陈彬和李司联手追杀的事告知了这于洋,这于洋便曾答应李欢,日后要助他,找李司和陈彬二人寻仇。如今李欢被这君神机算出时日无多,于洋一面担心李欢,一面又被这君神机的一席话搞得心中忐忑不已,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这陈彬又中了这一句‘生者,盛也’。这在于洋心里,俨然就是这陈彬的一道催命符那!于是于洋心中那些压抑之感,顿时就像是有了宣泄的出口似的,便不由自主的幸灾乐祸了起来。 “呵呵,应结又如何?君少主方才不是也说了吗,‘生亦何欢,死亦何求’!我辈修仙之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所求不过大道,所做不过逆行。既然早知这一路注定道阻且艰,而纵有劫难千千万,我一一迎来送往便可。当过则过,不过便赴轮回罢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陈兄,以为如何?”秦歌可看不惯这于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顿时便忍不住,出言怼了这于洋一番。 秦歌这一番话,轻生死而重道义,与那于洋方才的话一经对比,顿时就显得那于洋格局不够、心怀不广。 陈彬听了秦歌这一席话,心中顿时就似点燃了一簇生生不息的光明火焰,而后整个人都由衷的散发出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来。他眼中露出无所畏惧的锋芒,冲着秦歌点点头,道:“不错!便该如此!” 刘娇似乎是被这一幕所感染了,顿时就忍不住激动的大声喝彩道:“秦歌,好样的!说得好!” 秦歌自己也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喂!喂!清醒一点!”忽然,秦歌的脑海中,响起了那天禄急促的声音。那声音不似往日的聒噪吵闹,却犹如黄钟大吕久久回荡,更有一种浩然之感,隐约其间。 秦歌的识海中瞬间就如同种入了一株薄荷叶,一股清凉,自头顶而下,扩散全身四肢百骸,如要将每一个细胞都洗涤一便似的。 “天禄!”秦歌赶忙用那通心之法,呼唤起天禄来。 “你可算是清醒过来了,你中了招了,知道吗!要不是我和这个无常,你丫只怕就要把你那点破事,都给抖落出来了。”天禄似乎是气喘吁吁的,声音中满是疲惫。 “中招?”秦歌顿时警觉了起来。 “不对啊!我没有任何感觉啊!我中了什么招?”秦歌还是一阵茫然。 “哎呀呀!你这个笨蛋啊!这个君神机,可真真是厉害的很!方才,从那个破蒲团湮灭的时候开始,你们这在场的所有人,就一点点的,都被他的术法所引诱了。亏你还小心警惕了半天,结果,竟然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住,哼!”天禄简直鄙视的不行。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入局 “那个蒲团?!”秦歌顿时心中一惊。 “可不是,从那个蒲团开始,这君神机,就开始做局了,那个蔡录心性最是不堪,第一个就中了招。君神机这个局,倒也不是什么伤人的东西,不过却会引诱人,让人逐渐的放松心神,降低戒心,而后一点点的将真我呈现出来,如此,他就可以看到你们最真实的样子,甚至可以以此来获得你们心中藏得最深的那些秘密!”天禄解释道。 “这么厉害?”听天禄这么一说,秦歌才又细细的回忆了一番。 从这白衣君神机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那一刻起,每个点点滴滴都重新推敲了一遍。先是那蔡录颇有些失礼的贸然询问这君神机的名讳;而后是一向老成稳重的陈彬,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就与这初次相见之人随意的攀谈;接下来是那于洋,竟然会直接丢了修士们云淡风轻、淡泊宁静的做派,似全然不管不顾同门之谊一般的公然幸灾乐祸了起来;更让秦歌越想越心惊的是,她自己明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的警惕着,却不想在不知不觉间,就忘了要低调要刻意的弱化自己的存在,而后冲动的说出了那么一些话了。 细思极恐。这样的手段,委实可怕的很啊! “确实厉害啊!你看没看到,他那一双重瞳,那可是不得了,据说重瞳之人,寡情薄幸,因无情而得以窥尽世间事情,这样的人最是能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所以就能以旁观者清的角度,窥到一些常人不得而知的东西,这样能力,可以说是真正的天赋了。”傲娇如天禄,竟然也由衷的发出了这么一些感叹来。 秦歌和天禄这边暗自沟通着,那君神机似乎对此无所觉察,他听得秦歌方才那一袭话后,似心有所感一般,竟露出了些许明悟之色来。 “嗯,道友高见!”君神机微微点头,而后似乎是不经意的,目光扫了秦歌一眼。 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看的感觉,又一次席卷全身,秦歌倍感毛骨悚然。 “君少主,不知,这天式如此的话,我辈修士,当如何自处呢?可有生门?”就在这个档口,金三两忽然开口向这君神机发出了提问来。 “天禄!怎么办?这金三两是不是也中招了?这个君神机如此设计我们,到底是想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啊!”秦歌心有些乱,这类似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却并不美妙。总让她有种一人对上了这个神神秘秘的君神机的感觉,心里没底。 还不等天禄回到秦歌的话,就听那君神机开口了,依然是那种空灵悠远且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生者,盛也!我之能,有穷尽;天之能,无穷尽。是以不得以我之能而量天之能,是天命也。” 这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不断涌向秦歌的耳中,每一个字都一点点的分解成了许多的音阶,而每一个音阶又都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冲击力,不断的向秦歌的识海冲了过去。在秦歌的识海中,那无常忽而化成了一把扇子,凭空飞舞了起来,翻转间,掀起层层波动,迎向了那一个个音阶。 两两相撞,于是相互抵消,归于虚无。 那君神机眉心处的红色印记顿时就像是要燃烧了一般,而后他眼中的那对重瞳又是一转,那灰白色的小一点的瞳孔,竟然就直接望向了秦歌。 秦歌顿时就感到脊背上冒起了森森寒意,而识海之外,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闯入进来看一看似的。 越是这样又诡异又危险的时候,秦歌越是牙咬坚持着抱元守一,静心静意。不去看眼前,不去担心什么,不感到迷茫,不想,不听,不闻,不问。忽然,秦歌竟然就这么渐渐的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里。 在秦歌的脑海深处,那卷心经的原文,竟然又一次默默的自动运转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大成若缺,大盈若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後相随……” 而后,识海中那一粒光斑又一次闪动了起来,渐渐地,这一粒光斑竟似乎是发生了一些变化,虽并不十分明显,却是一点点的增大了似的。 那君神机眉心处的红色印记,顿时便也闪起了丝丝红芒来。 而后他竟然直接就将目光全部投向了秦歌这里。 “道友,君某修天道而顺天式,看破而不说破,又天生重瞳,自觉无物不破,而今,却是在道友这里,知道了君某之极啊!”君神机的声音忽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秦歌一愣,没有说话,而周围就变得静悄悄的。 “糟糕,其他人似乎都被封住了五感!”天禄在秦歌脑海中大呼一声。 秦歌顿时将目光投向了四周,果然就见其他人都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仿佛变成了一尊尊雕塑一般,若不是秦歌看见他们呼吸尚存,只怕就要以为是这君神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他们的性命了。 而这君神机见秦歌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四下张望了一番,便呵呵一笑,道:“道友莫要担心,君某并无恶意,只是想同道友好好聊聊天,所以才请大家休息片刻,道友放心,作为补偿,君某为他们每人都准备了一方锦囊,以聊表歉意。” 秦歌听他这样一说,心中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既然躲不过去,那便见山开路、遇水搭桥好了。 “不知君少主想要聊些什么?”秦歌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一下,将心中那些复杂的、涌动的、不安的、躁动的情绪统统压了下来,而后竟真的生出了一片平和之心来,秦歌便以此,坦然而迎之。 “道友,果然非常!”君神机却没直接开始他心中的那个话题,而是诚恳的赞叹了一番。 “不敢。”秦歌言简意赅,继续保持住了那种平和之心。 “实不相瞒,从诸位踏入我这庭院中的一刻起,我便已经从他处赶了回来。所以你们此前的一举一动,我都已经看在眼中。”君神机道:“是以,道友可能已经敏锐的察觉的了君某了吧!” “是你!”秦歌恍然大悟却又不觉意外和突然。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哈哈哈!看来道友是真的已经发现君某了,如此看来的话,道友的精神力,定然不凡啊!”君神机哈哈一笑。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单聊 他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落在秦歌眼中,却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从前用过的那个些个‘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包。 顿时,秦歌心中的紧张感就又消散了不少,心态也更加的平和了。 “君少主,如此说来,岂不是我们天渡山的绝尘子真君,至今都还未曾得见你的真容?哼,天机门少主,还真是难得一见啊!”秦歌冷哼一声,直接就沉下脸来。 无论是出于对师门面子的维护,还是出于一种谈判沟通时的策略手段的考虑,此时,秦歌都应该表现一下强硬的态度才对,如此才能将主动权往自己怀里拉扯几分,而不至于被对方带着节奏跑。 “哦!此事,道友却是错怪我了。”秦歌明显是给他脸色看了,而这君神机却并未因此而气恼,态度依然如方才一般,向秦歌解释道:“我那弟子,不就是‘君神机’吗?而他们从始自终看到的也都是那个‘君神机’,只不过是他们从始自终都错将他当成了天机门少主罢了。” “听你这样说,难道那错,竟然是在诸位真君身上了?”秦歌还以为自己抓到了这君神机的小辫子,正要借机发作一番。 却不想,这君神机竟然抢先一步开口了:“错错错,道友着相了,君某说过,名讳不过是代号罢了,不比挂怀。他们一直所见便是我这弟子,而他们既然将他当成是天机门少主了,那么便是吧!‘我所以为的一切’,如果不曾有人将它打碎的话,那么这‘我所以为的一切’,便是真相。道友,可明白?” “啊!天哪!把我都绕晕了!”脑海中,天禄大叫一声,似要抱头鼠窜了一般。 而秦歌却不由得低声喃喃了起来:“‘我所以为的一切,如果不曾有人将它打碎的话,那么这我所以为的一切,便是真相’?心之所以,而为真?心之所向,而为真?心之所往,而为真?” “哈哈哈!不错不错不错,道友果然通透之人!”这君神机听清了秦歌口中的喃喃之语后,竟然哈哈一笑,而后为秦歌鼓起掌来。 “这,不就是唯心主义了吗!”秦歌心中忽然通明了。 “谈不上通透。”秦歌摇摇头,虽心中想明白了,口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君神机于是又道:“一会事了,我会略施小计,而后他们就只会记得我那弟子‘君神机’,与他们坐而论道的,也将是我那弟子‘君神机’,那么道友,你觉得与你相谈甚欢之人,应该是我那弟子‘君神机’呢?还是你此时所见的君神机呢?” 秦歌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君神机的意图。这人,看来是不想大家记得他的真实模样啊!藏得这么深,也不知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隐情。 “别理他,放心,不管他一会耍什么手段,咱们都能对付他,这个白毛怪人,咱们一起好好的记住他的样子,如此,以后见了,咱们就可以绕着走了,离他远远的,才安全!”天禄在脑海中嘟嘟囔囔,秦歌差点被天禄这一席话给逗笑了。 硬是忍住了笑意后,秦歌才道:“君少主,方才你不是说过吗?‘我所以为的一切,如果不曾有人将它打碎的话,那么这我所以为的一切,便是真相’,那么眼下这情况,算不算是已经打碎了?” “哈哈哈!道友妙人啊!不错,不错,这次是我着相了,道友既然无法被我所惑,自然更无法被我的小技量所蒙蔽,我在道友这里,看来是要落下一些因果了。哎!”这君神机颇有些挫败感的说道:“道友也莫怪我,实在是我所学之术法,尤为重视这因果。而若是我沾染了太多的因果的话,那么便会影响我的修行,所以我才弄了这么一个类似于替身的木偶,让他来带我承担诸多的因果,而后我便可跳脱其外,不受那么多的影响了。” 他这一番话,在秦歌看来,大约就是至今为止,最真实的本我流露了。 “嗯,君少主果然不一般。”秦歌听懂了他这番解释,并觉得这样的解释,也还算合情合理,于是语气便也缓和了一些。 至少此时,这君神机和她交谈中,倒也算是拿出了些许的真诚了。 “哎呀呀,这个狡猾的人,竟然用这样的手段蒙蔽因果?啧啧啧。也不知是该说他太聪明才好,还是说他太狡猾才好。”天禄恍然大悟。 “道友,彼此彼此。”君神机略整了整衣袍,而后又道:“言归真传,道友,我此前施展了天衍之术,以此为大家看了看因果,虽也不过是管中窥豹,但多少却也能窥得三分。可是,道友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看透之人,道友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秦歌一听,顿时便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你就说不知道,哼,量他也无法知道其中究竟。”天禄适时出声,给秦歌支招,可这招,还真的很像是损招的样子。 可秦歌眼下也别无选择,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装出了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道:“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不知君少主究竟是如何看到这些因果的,更不知你所说的天衍之术究竟是什么,所以,抱歉,君少主,这个问题,我怕是回答不上来了。” 这君神机却没有其他特殊的反应,而是笑了笑,又道:“嗯,道友不知我所云,也是正常,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所修不同,不同自然就不通,不通便不懂,也并无不可。方才我又想了一下,我之所以看不透你的因果,到很有可能与你这极其强大的精神力有关啊!” 君神机这话,到正好为秦歌找了个台阶下,于是秦歌顺坡就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君神机见秦歌点头,微微一笑,又道:“即使这样,那就请赎君某无礼了,敢问道友,你的精神力竟然如此的强大,甚至完全超过了寻常筑基修士应有的精神力,这样的精神力,即便是天天用那天雷淬灵阵来修炼,也是绝对达不到的,道友莫不是另有什么精神力的修炼之法吗?” “你是如何知道我如今是筑基期的修为的?”秦歌一听这君神机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于是干脆直接开口问道。 “哦,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虽然你的因果我看不破,但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对手,等等与你有因果的人,从他们那里,我还是能有所得的。”君神机如实相告。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问神机 “原来如此。”秦歌觉得这个解释没毛病。 “至于我的精神力吗。我也不大清楚,可能原本就是这样的吧!”秦歌继续照着天禄方才给推荐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小白’,这样装傻充愣的办法来回答。 君神机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免生出了阵阵无力感来:“这人,算不通,看不破,问而不答,还真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啊!真真是难对付的很。” “哈哈哈!就这样,就这样,放心,照着我给你出的主意来做,绝对能让这个神棍抓狂!”见秦歌真的按照自己说的来做了,天禄顿时就兴奋了起来,自豪的不断给秦歌打气,让她继续贯彻落实这一无赖方案。 “既然如此,便算是君某无端了。咱们聊些别的好了。”君神机自己岔开了这个话题,显然,他也觉得再聊下去,只怕又要破坏现在这个还算和谐的气氛了。 “君少主请便。”秦歌正中心意。 “嗯,虽不能算出道友之因果,但我确知,我天机门门下弟子赵云娘,她尚有些事情未了,作为她的同门,自当有责任有义务为她完成最后的心愿,且,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天机令的气息,不知,道友可有事想问询?”君神机望着秦歌,一派坦然。 秦歌心中微微一叹:“哎,看来,这君神机说算不到我的因果,也不见得就是真话啊!想必是直接的算不通,可转着弯来算的话,多多少少也还是算到了不少啊!” “就是就是,这人嘴里没几句真话,你可要小心些!”天禄忍不住附和道。 “君少主果然厉害,实不相瞒,你所说的赵云娘,正是家母,不过,自从我记事以来,便再也没见过她了,而这天机令,却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秦歌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当初从那匣子中翻出的那一枚天机令给取了出来,而后运起那搬山术,将这一枚令牌递给了君神机看。 君神机接过令牌,也不细看,只一触摸,就将令牌又还给了秦歌:“道友与我天机门,有缘。所以此次,无需动用这天机令,君某也会为你解惑,你且将这天机令收好,往后自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秦歌也不推辞,她最开始参加秋季试炼前的计划,可不就是现在这样吗? “如此便多谢君少主了。”秦歌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我有三问。”秦歌略一整理思路后,开口问道:“其一,想问问我娘如今是生是死。” 君神机顿时便展开了天衍之法来,那双瞳幽幽转动,眉心红色印记闪了闪,片刻后,君神机便做出了解答,声音又变成了那空灵悠远的样子:“生有序,死有序,生死有轮回,而永生者不入轮回,于半生半死之间,于三界五行之外。” 秦歌一听就明白了,这赵云娘,大概是还活着,可是却又离死亡不远了。 于是秦歌便又提出了第二问:“其二,我想问问,我那母亲赵云娘是否已成事?” 君神机听到秦歌这一问,竟然微微侧头看了看秦歌。 这一眼看来,秦歌便又被他惊了一跳,他那重瞳还在兀自转动着,眸光便十分诡异吓人,秦歌不过与他对视了一下,就觉得灵魂都差点要被扯动了似的。 而君神机却只是看了秦歌一眼,而后便又继续施展起那天衍之法来。 又是好一会功夫,君神机才幽幽开口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孤掌难鸣,需待应事之人。” 这一句足够直白,秦歌顿时就点了点头。 而后,她再三想了想,仔细的推敲了一下词句后,才开口再次发问道:“其三,我想问问,这世间,可还有路。” 秦歌这一问,可是好好斟酌了一番的。 这一问,可以说,包含了双重的意思在其中。 秦歌所问之路,一是想问,这世界,可还有生路;二是想问,这世间,可还有她回家的路。 那凌云峰上,凌云道人所说的一切,太过骇人,虽不得实证,但秦歌心中还是隐隐的相信了那个故事那段血洗的过往。 她也有了担心,她要回家,如果真的遇上这样的灭世之劫,那她,是否永远也回不去了? 从一开始,她就有着这样的一个信念,要回去,要找到回家的路。哪怕这一等很可能就是许久,很可能回去以后,已经物是人非,但,总还有个奔头不是。 而且万一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原本那个世界的时间流失速度不一样呢?比如这里过百年,而原本那个世界,可能才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如此的话,那有没有可能,等她苦修到头,真的找到了回家的路,于是得以重回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中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停留在昨天。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好很好吗?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期待,秦歌心中才一直留着希望,于是才又有了如此充分的动力,支撑着她,从陌生到熟悉,在这个全新的、颠覆的世界中,一路走来。 但,凌云峰上的一切,让她心中生出了不少忧虑来,虽还影响不大,但到底还是真实存在着的。 而那凌云道人又说过,尚有一丝渺茫的生机。所以秦歌很想问问,这事,是否真的还有解? 此外,即便此劫可过,那么她到底,又能不能找到那回到那个世界的路呢?关于这一点,虽然她心中自始自终都抱着期望,但却理智却又告诉她,期望到最后,也很有可能是失望。 所以秦歌很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却又怕知道准确的答案,于是她就像鸵鸟一样,将头深埋沙土之中,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一切。 而今天,在这里和君神机有这样单独聊一聊的机会,堪称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她想问,又不敢问,可不问,就真的又是心痒难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一牙咬,莫能两可的问了一问。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就当没听到!这个君神机,不是也说算不到我的因果吗?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很有可能算错,嗯,听听就好!”秦歌给自己打气。 她这话问完,那君神机却是久久未动,那一双重瞳看着秦歌,也不知是真的在看着秦歌,还是在愣神。 而秦歌,这会也不知是适应了这样的目光,还是因为心中另有其他担心的事,以至于,竟不觉得这目光可怕了。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君神机看着秦歌一动不动,秦歌则是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于是也一动不动。而四周众人被君神机施了术法,屏蔽的五感,更是一动不动。一时间,这庭院中,只剩风吹草动之声,静的彻底。 “路,在脚下,在心中,而天下有道。”万籁俱静中,君神机忽然开口,那空灵且悠远的声音,便越像的不似人间之声,而若天地靡靡之音。 秦歌脑海中那心经再次运转起来,一段段晦涩的文字一一闪动了起来,最后,竟然缓缓蠕动,而又渐渐湮灭消散了开去,只留下四个字来:天下有道。 秦歌陷入了愣怔之中,而君神机在说出这一句话时,却是用尽了全身的所有灵力。话毕,整个人顿时就如同被切开的鱼泡一般,瞬间就萎靡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秦歌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抬头就见那君神机,正望着自己。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吓人,嘴唇也是血色尽去,眉心处那一抹红色的印记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眼中那一双重瞳,竟然也看不真切了。 这样的君神机,哪里还有半点那种神秘朦胧、虚浮飘渺、高深莫测的神仙气质? “君少主!”秦歌见这君神机如此模样,便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受了内伤了:“你可还好?” “无碍,死不了。”君神机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抬起,微微的摆了摆,一副脱力模样,而后才又道:“不过,虽然早有感觉,知道友这三问非同一般,却不想,竟然是如此的费劲啊!” 秦歌顿时便露出了一些愧色来。 这君神机见状,微微一笑,又摆了摆手,道:“道友也无需挂怀,你们获得了那秋季试炼的第二名,我自当为你解惑,更何况,赵云娘乃我天机门之人,为她善后,也是我的本分。所以,说到底,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 “那便多谢君少主了。”秦歌冲君神机微微颔首,以示感激。 君神机点点头,而后抬眼看了看四周任然被隔绝着五感的众人,似是再跟秦歌闲聊,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的说道:“只是到底还是委屈了这些道友,也罢,这便于大家配个不是。” 而后,君神机长袖一甩,一股波动从那宽阔的袖袍上扩散开来,顿时,金三两他们便纷纷转醒了过来。 “生者,盛也!我之能,有穷尽;天之能,无穷尽。是以不得以我之能而量天之能,是天命也。”只听金三两径自喃喃着,而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颇有些兴奋的冲着君神机拱手一礼,道:“多谢少主,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金某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 看他这样子,竟然完全像是断片了一般,丝毫没有发现,方才曾被这君神机封闭了五感的多时。秦歌觉得有些好笑,便低下了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细微的动作,却落到了那秦可儿的眼中。 “这个贱人,莫非真与这天一宝斋的金少东家有些什么?如此的话,我那计划,便要再多多斟酌一番才行了。”秦可儿的目光在秦歌和金三两身上来回打量着,心中暗暗猜测起秦歌和金三两的真实关系来。 “喂,你那个死对头在偷窥你啊!”天禄无意中发现了秦可儿的目光,于是赶忙提醒秦歌。 秦歌这时也感觉到了秦可儿的打量,于是直接转头,大大方方的看向了秦可儿,两人目光刚一交错,那秦可儿顿时便一愣,她心中正琢磨着要对付秦歌的事,被秦歌这样忽然看来,立马就心虚的仿佛怕秦歌看破了她心中的谋划似的。 下一秒,秦可儿便狠狠的瞪了秦歌一眼,然后一扭头,看向了别处,故意做出了一幅十分不屑的样子来。 但秦歌却还是从这秦可儿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慌乱之色来:“这个秦可儿,又要作什么幺蛾子?哼,这一次,她若是还不安分,那便让她直接作死吧!” “君少主!你这脸色?你可还好?”秦可儿这一转头,才看清了这君神机,此时竟然是这样一幅苍白模样。 “是啊,君少主,你这脸色,瞧着不大对啊!”那于洋也不知是因为跟这君神机已经说上了话,还是因为那君神机所施展的手段并没有失效,竟然也十分热络的关心起君神机的身体来了。 有这秦可儿和这于洋先后开口,其他人便也不好坐视不理,为表礼遇,自然也是纷纷开口表示了关切之情。 “多谢诸位道友关心,君某并无大碍。”君神机此时的状态比刚刚可是要好了很多,那副疲色渐渐褪去,那高深莫测的气息,又一点点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君少主,请恕小女唐突。说来也奇怪,君少主,你这是因何故,竟然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方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而现在,我观你之气息,略有虚浮不稳不说,你这容色也是这般苍白模样,这样子,竟然像是刚刚受了什么内伤了啊!可明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你这模样……我们还能同你问上一问吗?”说话的竟然是那路遥。 实际上,真要算起来,此时这在场之人中,路遥可是那修为最低的一个了。刚刚踏入练气八层,这样的修为,竟然还说什么‘我观你气息,略有虚浮……’,这不用细细推敲也知道是胡诌的。而她却丝毫没想到,自己这样的说辞,分明就是在场之人都能看破的谎言。 虽然这路遥的话有问题,但她所问之事,却是没毛病的。 到底她这话的核心意思可是符合了其他大部分人的心思的,所以即便有些白目,也算无伤大雅,就也没人那么无聊的故意来拆穿她,而是都想着‘搭顺风车’,探究这君神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他们此次见这君神机,说白了就是来找他算上一算的。什么“围而论道”不过就是个过场罢了,大家真正关心的,就是这一算。 可却没想到,这君神机竟然忽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也不知是此前就有伤在身,还是另有隐情。如若是他真的有伤在身的话,那岂不是很有可能就会影响这一算?如此,对大家来说,不就算是闪失了吗? 是以,在场之人,除了秦歌以外,对这君神机此时的情况,都颇为关心。人人都想问一问,却又各自犹豫,怕问了,会让这君少主感到冒昧无礼。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批命(一) “哦,道友有心了。”大约是因为此时状态不佳,所以对情绪的管控便不如之前那般完美了,于是这君神机边说话,边扫了这路遥一眼,那眼神中所代表的意思分明就像是在说:“聒噪。” 路遥顿时就大感尴尬,被这君神机的一眼,看的简直就像是要无地自容了一般,脸上顿时羞红一片,再不敢证实这君神机一眼。 君神机倒也没有真的跟这路遥一般见识。他手中忽然掐诀,而后就见一团云雾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君神机漫不经心的将手深入这团云雾中,竟然从中缓缓的取出了一支尺余长的黑色毛笔。这支毛笔刚一出现,天地间似乎便隐隐的有什么东西被其吸引而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这支笔的不同寻常。就连这君神机的神色也都渐渐郑重了起来。 “是命式!”脑海中,天禄忽然认出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波动。 “命式?”秦歌反问。 “我说不清,但这就是命式,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命式,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关机时刻,天禄竟然掉链子。 既然天禄想不起来,秦歌也只能作罢,至少也知道了这不同寻常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不是。 “此乃我天机门圣物,匀天毫。今日,君某便以此来为在座诸位道友各书锦囊一份,其中自有乾坤。”君神机浑身气势陡然一变。 就见君神机一手执这匀天毫,一手在空气中打出一串串手势,而后,一团白色的东西渐渐在他手中出现。这白色的东西一点点变大,最后竟然仿佛变成了一块玉牌一般。 君神机提笔疾书,一串串看不懂的符号从那匀天毫的笔尖流出,全部融入了那玉牌模样的白色东西里。 没多久,他又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后那握着白色小物件的手轻轻一抛,他手中的那东西便直直的飞了出去。 众人的视线顿时便跟着这东西移动了起来,下一瞬,便见这东西竟然落向了那路遥,稳稳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路遥简直欣喜若狂又受宠若惊。原以为自己已经一不小心惹恼了这天机门的君少主,却不想,人家竟然没有与她一般见识,反而如此大度,这明显不同寻常的东西,竟然就这么送给了自己。 路遥口中赶忙连连道谢:“多谢君少主,多谢君少主。”与此同时,手就抓向了那东西。 入手是一股细腻温润的感觉,仿若羊脂玉一般,可却又不是玉石之物。再一细看,才发现这小物件非金非玉,亦不是绸缎帛锦之类。 还不等路遥看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质地,顿时,就见一团云雾笼罩了她,片刻后又散了开去。 再一看,这路遥便随着那些云雾,消失不见了。 而那竹林外,路遥茫然的看着周围,不远处,一人席地而坐,目光呆滞,状似疯癫。路遥走近一看,不是那李欢,又还有谁? “李师兄!”路遥看清了那人后,赶忙走了过去。 “李师兄,你可还好?”路遥知道这李欢背景不一般的很,所以自从加入了秦可儿的队伍后,就经常对李欢大献殷勤,如今见他如此,第一反应就是凑上前去。 李欢侧头看了路遥一眼,而后咧嘴一笑,没有说话。 路遥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此前,那君神机可是说了,这李欢已经命不长了。于是路遥便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两步。 这一退,脚下便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白色的小物件,那大小,可不就跟她手中正抓着的那个,是一个模样的吗? 路遥顿时就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自己手中的那一块。 谁知,当这路遥手一摊开的瞬间,那李欢竟然也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顿时,李欢就一跃而起,冲了过来。 路遥根本没有防备,手中的东西瞬间就让那李欢抢走了。 路遥大惊,这可是那君神机给她的东西,搞不好就是为她指点迷津的神物,这可极有可能关乎她的前程,她哪里能让这李欢夺了去。 顿时,路遥就又扑向了李欢,跟李欢争抢了起来。两个修士,竟然就这样,如同两个发了毛的野兽一般,厮打在一起了。 “给我先看一眼!”李欢猛地甩开了这路遥。 而后将这东西赶紧往眉心处一贴。他原以为,能看到什么画面,却不想,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他放在眉心的,不过就是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块。 “什么?”李欢简直无法相信,于是再次试了一试,结果却还是一样。 李欢愣住了。而这时,路遥刚好爬起身又冲了过来,便刚好一把又将这东西抢了回去。 “李师兄!你太过分了!这是我的东西!”路遥知道这李欢可能很快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于是对他便也不再如之前那样恭敬客气了。 李欢没理她,而是又陷入了沉思中。 路遥赶紧学着李欢的样子,将这东西也往自己眉心上一贴,顿时,一段文字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身不愚而心愚,真愚者也;不可为而为者,无为者也。” 路遥一愣,一时间竟然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身不愚而心愚,真愚者也;不可为而为者,无为者也。”路遥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语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李欢忽然听到路遥这些话,眼睛立马又看向了路遥,道:“你在说什么?” 路遥斜斜的看了一眼李欢,而后一扭头,没有理会李欢,自顾自的走开了。 李欢却不甘心,几步就追了过去,一把扣住路遥的肩膀,厉声问道:“我问你,你在说什么?” 路遥肩膀吃痛,这才想起,这李欢,可是货真价实的筑基期修士了啊! 且无论他最后结果如何,眼下,她自己不过区区练气八层而已,可决不敢就这样惹恼了这李欢才对,否则,别没等到他死,就先被他把自己给灭了,那就真是太冤了。 思及此,路遥的态度又是一变,乖巧的道:“李师兄,李师兄,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刚刚你不是都看过了吗?‘身不愚而心愚,真愚者也;不可为而为者,无为者也。’这句话,就是这个东西里头的啊!” 路遥一边讨饶,一边将那白色的小物件,恭恭敬敬的又递给了李欢。 李欢一把抓过来摁在了眉心,可依然什么都没有。 “你耍我?”这李欢,顿时勃然大怒。 “别急!李师兄,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眼见这李欢要发狂了,路遥忽然灵机一动。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批命(二) “李师兄,这东西是那君少主给我们的,很可能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路遥猜测道:“所以很有可能,我们只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内容,换了别人的,就看不到了。” 李欢顿时就明白了这路遥的意思,于是一把将路遥推倒在地,刚好,就摔在了他的那一块小物的边上。 “你看看!”李欢冷冷的命令道。 路遥被他这一推,摔得不轻,此时匍匐在地上,形容狼狈,却不敢跟这李欢硬碰硬,于是只能咬咬牙忍了下来。 “你给我等着!李欢!”路遥眼中露出一抹赤红。 她面朝地面,半撑着身子,李欢半点也没看到这路遥眼中的那些愤恨之色。 路遥默默的抓过地上的那一块白色的东西,将它往额间一触。 果然,如她所料,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在额间贴着一块再平凡不过的石头似的,除了一点冰凉之感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路遥干脆坐在地上,而后将这东西聚起,递向李欢。 李欢却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既不喜欢这东西,甚至还有点惧怕似的。 路遥见状眼睛微微眯了眯。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李欢所见为何了。 是一句“你命不久矣”吗?应该不是吧!寻常人若是看到这样一句话,多半要持怀疑态度,最多也就是忐忑不安罢了,怎么可能会惧怕? 那会是什么?看到自己死时的样子?也不应该啊?即便是看到自己死的时候会出现的画面,可应该也不至于惧怕成这样啊? 可是任她想破脑袋,只怕也无法猜到这真想啊! 她又哪里猜得到,这李欢,分明是一次次仿若真实的感受到了那致命的一击啊! 那样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每窥看一次,就不自觉的要涌上那彻骨的寒。 路遥被云雾送走,庭院中其他人有的相视一眼,有的仿佛没有看见,总之,没有一人追问君神机,这路遥到哪去了。 还是君神机自己开了口:“天色渐晚,真君也快回来接大家了。我这便为诸位道友一一算上一算,今日缘分今日了,明日有缘再相见。” 话闭,又是一手执笔,一手翻转而动,不一会,就又是一块白色的小东西凭空出现在他掌中。 “此乃天机石,便赠予诸位,作为伴手之礼。”君神机一边说话,一边提笔,那匀天毫飞舞间,又是一串串符号飞出,点点融入了那天机石中。 片刻后,停笔,轻轻一抛,那天机石便飞向了金三两。 金三两一把抓住,顿时云雾出现,进金三两层层裹住,云雾再散开后,金三两也不见了。 竹林外,金三两看了一眼四周,当远远的看到了那有些疯癫呆滞的李欢,和那狼狈不堪的路遥后,金三两便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家送出来了。 于是他找了一处距离李欢和路遥有些距离的地方,随意的在一块青石板上坐了下来。 金三两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天机石,反复摩挲了一番,而后福至心灵似的,就将这天机石贴到了额间。 一段话便出现在了金三两的脑海中。 “半生辛苦中又来。” 这是什么意思?金三两心中嘀咕。可任他如何推敲,却也还是半点头绪也没有。还不等他从这段话中回过神来,忽的,就见他不远处的空地上,白雾突然出现又散开,而后,陈彬便站在了那白雾出现的地方。 “陈兄,快看看,是如何说你的?”金三两笑眯眯的招呼着陈彬,将那段话暂时放下了。 陈彬一听见金三两的声音,便闻声望去,一见果然是金三两,便向着走了过去。 陈彬来到金三两边上,也一屁股坐在了那青石板上 “这东西,怎么用啊?”陈彬看看手中的天机石,向金三两问道。 “这样,放在额间。”金三两给陈彬示范了一下。 陈彬点点头,立马就将自己手中的天机石贴在了额上。 “顺天而为不若顺心而为,路不再脚下,而在心里。生亦何欢,死亦何求。得其所以,勿问因果。生者,盛也!” 一段文字顿时便出现在了陈彬的脑海中。 “如何?”金三两问。 “马马虎虎,嗯,跟此前那君神机曾与我所说的,也差不多了。”陈彬耸耸肩,确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你呢?”陈彬反问金三两。 金三两正要想将自己那个天机石上的内容说与陈彬,想看看他有什么样的见解。 正要开口,忽然,云雾又出现了,这一次,被送出来的,却是秦可儿。 金三两和陈琳看了一眼竟然是秦可儿,顿时就收回了目光。 秦可儿就在金三两和陈彬的不远处,她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两人对她的无视,不由得暗暗捏了捏拳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远了去。 那李欢一见秦可儿,顿时就凑了过去。 “可儿,可儿,你快看看,你这里头,有什么?”李欢对这秦可儿的态度,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热络。 而返观这秦可儿,确是一脸的冷漠。 “李道友,我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礼不可废。”秦可儿的声音冷冰冰的。 顿时就如同一盆冷水,对着李欢,倾头而下,让这李欢感觉到了一阵扎心的寒。 李欢没有说话,他直愣愣的看着这秦可儿,心中竟然渐渐清明了一些。 “路遥,这天机石,你看过里头的东西了吗?”秦可儿冲着跌坐在地的路遥问道。 言辞中丝毫没有客气之感,反而很有些趾高气昂的样子。 路遥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儿,没有丝毫情绪的说到:“贴到额前便可。” 秦可儿顿时会意,立马就将手中的天机石往自己额前一贴。 而后,一句话很短的话出现在秦可儿的脑海中:“路在脚下,魔在心中。” “什么意思?魔在心中?这是提醒我,修炼时,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秦可儿也开始研究起这天机石中所示之真意来。 渐渐的,云雾一再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被送了出来,这片被云烟环绕的竹海之外,越来越多的人,在看了那天机石中的内容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那研究着自己的那一方天机石中的内容,而也有几人,是凑在了一起,互相分享了各自的天机石中的内容,然后就这些内容,展开了讨论来。 吕依依和吕柒柒原本就是亲姐妹,加上感情也是极好的,所以先后被送出来,在这竹林外再重聚后,姐妹俩就凑到了一起,互相交流了起来。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批命(三) “姐,你说,我这天机石里头,说什么‘花开并蒂,终究一枝’究竟是何意思?”吕柒柒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有何命数,于是刚一看过自己的那方天机石中的内容,便急急忙忙的拉着先她一步被送出来的吕依依交流了起来,甚至都忘了避开四周的耳目。 “‘花开并蒂,终究一支’?”吕依依皱了皱眉,而后就想起了自己的那方天机石中的话来:三千丝,三千思,断不断,终一支。 “这‘终究一支’,和我那‘终一支’,怎么这么相似?莫非,我与柒柒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是好是坏啊!”吕依依不免有些担心了。 “姐,姐!你的是什么?快说说听听!”吕柒柒的话,将吕依依的思绪拉了回来。 吕依依看着吕柒柒那急切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叹,知道无论如何,最后肯定也还是瞒不过她,于是便将自己那天机石中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这吕柒柒听了:“三千丝,三千思,断不断,终一支。” “这是何意?”吕柒柒皱眉。 她也感觉到,吕依依所获得的这句话,和她的那句话,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些关系的。 “哼,不就是说,你们俩实际上是貌合神离、姐妹是冤家吗!”忽然,从旁里,传来一个声音。 吕依依和吕柒柒此时正被这两句判词闹的心中惴惴不安,心中敏感,忽又听见了这样的话,顿时就一起横眉冷目的闻声看了过去。 “刘娇!又是你这个贱女人!你是觉得我们不敢在这里同你动手吗?”吕柒柒刚一看清来人,顿时就大喝一声。 “聒噪。你们俩是真蠢笨,还是故意不敢直面那天机石中的内容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俩的话,我可是一不小心就听见了。既然你们似乎是不明白这其中真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一次好人,给你们指点指点迷津好了。可惜可惜,我竟然忘了,你们是两头白眼狼啊!哼,真是白白浪费我一番好心了。”刘娇说着说着,心情大好,而后竟然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刚刚,刘娇看了自己的那块天机石中的内容,心中顿时就沉重无比。 “与君歌一曲,君殁伤别离。大道无情,太上忘情。” 刘娇从看到这话时起,心头就隐隐作痛,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正烦闷着而无从开解,忽而就听到了那吕柒柒和吕依依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顿时就无名火起,刘娇一个忍不住,便直接出言发泄似的,将这吕氏姐妹好一通奚落。 “刘娇!你这个贱人!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吕柒柒性子急一些,顿时就被刘娇这一番话激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吕柒柒一招轰然而出,直取刘娇。 刘娇反应也不慢,立马就躲了开去。 金三两,陈彬,张帅见状赶忙冲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站在了刘娇的旁边,给刘娇撑腰。 金三两如今可是筑基期了,而陈彬也已经练气大圆满了,那张帅也突破到了练气十一层的境界,加上刘娇如今也是练气十一层,他们这四人的战斗力,那可是相当不弱的。 而再看吕柒柒和吕依依这边,那路遥只远远抬眼看了看对峙中的双方,而后竟然一动不动,继续坐在地上发起了呆来。 那李欢更是依然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竟然全然无动于衷。 而他们这一队人中,蔡录和于洋还没有被送出来,于是,在这竹林之外,便只剩下秦可儿了。而秦可儿,也才只是练气十二层罢了。 “真是能给我添麻烦!”秦可儿简直恨不能立马就劈头盖脸的,将这吕氏姐妹臭骂一顿。可还是不得不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并心有不甘的向着这吕氏姐妹走了过去。 他们这个小队的人,都是她秦可儿一手招来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管。所以眼前这个局面,就算明显的是自己这一方占了劣势,秦可儿也不能不站出来,尽量的维护这吕氏姐妹的利益。 已经明知不是人家的对手了,可这个亏,也只能自己先吞下去了。秦可儿越想就越是,真心的怄气的很啊! “金少东家,怎么,要四个打三个?还要欺负我们女流之辈?”虽然明知没有胜算,可秦可儿还是不打算就这么任人揉捏。 于是,她这刚一在这吕氏姐妹的身边站定,立马就夹枪带棍的朝着金三两去了。 天一宝斋的少东家,行事总该是要权衡利弊得失的吧?每做一个决定之前,都要反复思量才对吧? 而人一旦想的多了,做事时难免就会束手束脚了,如此一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只可惜,秦可儿的小算盘还是玩的不过关。 人家金三两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 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 人家金三两刚一出生,他爹就大动干戈的找人给他打了一把‘世上仅此一件’的金算盘。人家金三两从启蒙之时开始,就学的是算人、算心、算天下大势,可以说,从小就玩的是阴谋阳谋这一类的高端的东西。 她秦可儿这点小把戏小伎俩,在金三两这里,那可是完全不够看的。 顿时,金三两就嘿嘿一笑,道:“怎么,接下来莫非还想要说什么好男不该同女斗?或者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说,都是姓秦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秦可儿心中对金三两这最后一句‘都是姓秦的’可是敏感的很,顿时就忘了心中原本的盘算,情绪立马控制不住了:“你说什么?什么都是姓秦的!” 要知道,打嘴仗的时候,千万要保存冷静和清醒的头脑,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思路,而后飞快的组织起语言,并且直奔对方的痛脚而去。 如此,才能一句当十句,让对手被气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而后便是溃不成军,自己便可大获全胜。 此时秦可儿已经被金三两的三言两语,就刺激的乱了方寸。 如此乘胜追击的好时机,金三两自然不会错过。 顿时,金三两一拍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颇有些痛惜的说道:“哎呦,原本想说你蠢笨的,可我愣是忍住了没好意思说出口,就是怕你姑娘家家的脸皮子薄,可是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凑上来,也真是引诱的我这嘴巴里的大实话,它再就关不住了啊!”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断指 “你!金三两,这就是天一宝斋少东家的教养?”秦可儿更加抓狂了。 “天一宝斋?教养?这些,也是你个蠢货能挂在嘴里的?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又是个什么德行。凭你也敢这般大放厥词,跟我谈什么教养?哼,传说中的天一宝斋少东家的教养,那是给有资格的人看的,干!你!屁!事!”金三两这话,渐渐就有点往市井流氓的样子发展了,而最后一句‘干你屁事’,更是一字字顿的慢慢吐了出来。 这四个字,顿时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给与了秦可儿最最致命的一击。 还别说,嬉笑怒骂皆是功夫,不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本事,所以,天一宝斋才能稳坐这乾元大陆众多商会中的头把交椅嘛? “你!”秦可儿已经被金三两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那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梗的秦可儿浑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金三两,你我毕竟是同门,你这般言辞毒辣,丝毫不顾及同门之谊,可还将天渡山门规放在眼中!”吕柒柒见秦可儿给他们姐妹出头,心中可是感动的很。 而她眼睁睁的看到金三两,竟然几句话就让秦可儿完全败下了阵来。顿时,这吕柒柒就冲了出来,一边轻轻帮秦可儿顺气,一边则接过了话头,话锋一转,就想给金三两扣一顶违背门规的大帽子。 却不想,被气得要晕过去的秦可儿一听吕柒柒这话,顿时脑子就清醒了不少,心里咯噔一下,手中就狠狠的扯了吕柒柒一把。 吕柒柒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的低声对秦可儿说道:“秦师妹,莫慌,俗话说,输人却不能输阵。眼下,咱们虽然很有可能打不过他们,但咱们这气势上,却不能输太多才好。你放心吧,提起门规,有谁不怕啊?想必他们自然就要有所顾忌一些才对了。” 秦可儿简直恨不得立马就亲手掐死这个吕柒柒:“这个大蠢货!人家此时就算说的骂的再难听,但也不过就是吵吵架、动了动嘴皮子罢了,可你他丫的,你刚刚可是直接动手了的啊!这才过了多久,这就忘了?这直接动手,说轻了,是不顾同门之谊,说重了,就是同门相残啊!这硬要追究起来的话,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 秦可儿的目光像要喷出火来,她胸口梗着的一口气还没下去,就又被这吕柒柒说的一番蠢话捅了心窝子,堪称是腹背受敌。 对手太强大,自己这边却站着这样的猪队友,秦可儿顿时一口老血没忍住,‘噗’的一下,嘴一张,就喷洒出了一片殷红来。 “不顾同门之谊?天渡山门规?”金三两可是没有错过吕柒柒那话中的漏洞,顿时就直接点了出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可是你先动的手吧!你出手攻击刘娇,这可是我们都看到了的,你休想抵赖!等绝尘子真君来接我们时,我定要将此事呈禀真君,让真君为我们做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顾同门之谊,到底是谁同门相残,到底是谁眼里没有我天渡山的门规!”金三两滔滔不绝,说话间,气势不断拔升,一副正气浩荡的样子。 顿时,就吓得那吕柒柒,心中忐忑不安了起来。 “最后,再顺便提醒你一下,执法堂的门,那可是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啊!”金三两两手在胸口一抄,头一昂,用十分怜悯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吕柒柒一番。 吕柒柒的心理素质,可是连秦可儿都比不上的,被金三两这么一刺激,顿时就哇哇的哭了起来。 “金三两!此事,便算我们的不是,我代表我柒柒,跟你们赔不是了,此事,说起来,也是刘娇先出言不逊的,你们的人有错在先,而柒柒虽然动了手,可到底没有伤到刘娇一丝一毫,所以,这件事,便这样揭过去可好?”光键时刻,吕依依赶忙站了出来,只是她这一开口,竟然便是认输讨饶了。 吕依依也是没有办法了。眼下吕柒柒被气得哇哇大哭,秦可儿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们不过三人,本就弱势。如今又成了这个样子。 继续骂架打嘴仗的话,她们这一方可是已经明显没有再战之力了。可最看对方,光一个金三两,就足够她们喝一壶的了,更别说还有三人,并没有参合进来,都还保存在‘实力’。 而如果直接动手,与多方手下见真章的话,那就真是纯属找虐了。筑基,可不是她们三个练气期的弟子能对付的了的啊! 什么是筑基? 那是可以御器而行,那是可以拜师习法,那是可以升入内门,那是无数练气期弟子的奋斗目标,那是千千万万练气期弟子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有句话说得好:人人争上登天路,未至筑基已落半。 意思就是说,在这些育成了灵根,开启了仙途的人中,大约有一半的人,都是无法筑基的。修炼不易,筑基太难。 吕依依越想,心中越是明朗了起来:“不就是认怂吗!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家‘大丈夫’都尚且如此了,我们这些小女儿家家的,又有什么好顾忌的。‘今日低头万事休,明日再来争上游’。山不转水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逞一时之能,非智也……” 吕依依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于是还不等金三两他们反应,吕依依竟然直接就换上了一副恭敬、谦卑、诚恳的样子,而后居然冲着刘娇,直接弯下了腰,客客气气的说道:“刘师妹,是我们无端了,还请刘师妹,多多担待一二。你我本是同门,不应如此剑拔弩张才对。我吕依依未能管束好家妹,今日,便以此做罚,给刘师妹出一口气。” 这吕依依正说着,忽然右手一翻,就从袖笼里抽出了一柄小刀来,她直起身子,与此同时,反手一刀,竟然就将自己的左手小指给切掉了。 那一小节手指顿时就掉在了地上的草丛中,雪白的手指在一片绿色中尤为显眼。而后,大滴大滴的血水,就从这吕依依的断指处涌了出来。 “刘师妹,这样,你可能消消气了?”吕依依自残一指,十指连心,哪能不痛。 她右手仍然握着那柄小刀,左手就那么垂落着,语气越发陈恳,目光直视着刘娇,竟然不带半点恨意。 23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吕依依 “啊!姐!”吕柒柒顿时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吕依依那流着血的手,哭的越发撕心裂肺了:“姐姐啊!你这是为何啊!” 哭着哭着,这吕柒柒便将目光转向了刘娇金三两他们:“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吕柒柒不分青红皂白,眼看着就要跟金三两他们拼命了。 却不想,吕依依竟然猛地一挥那断了一指的左手,‘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就落在了吕柒柒的脸上。 吕柒柒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吕依依:“姐?” “依依,莫要再胡闹了。”吕依依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她直直的看着吕柒柒,目光冷静而理智。 吕柒柒竟然真的就乖乖的低下了头,而后重新捧着吕依依那流着血的左手,眼泪越发汹涌了。 金三两眼睛微眯了眯,心道:“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能屈能伸的聪慧之人啊!这样的时候,竟然能如此壮士断腕,以退为进,化被动为主动,还真是让我都感到了一些佩服啊!如今我们这两队人,是绝尘子真君带来面见这天机门少主君神机的。此时若动起手来,那便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发生了内斗,真君就要来接我们回去了,若让真君撞见这样的内斗,想必真君定会觉得让人家看到了自家的笑话,因而感到面上无光,到时候,只怕双方都落不到半分好处来。所以实际上,双方心理都知道,这样的时候,不可能真的打起来。” “可方才那吕柒柒,却出手攻击了刘娇,这个事不化解一番的话,我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真要闹起来,那便是他们理亏了。是以这吕依依如此断指以明志,便是以非常之手段,将那吕柒柒落在我们手中的这条小辫子给生生斩断了。而后,无论我们追不追究,宗门都不会再重罚他们了,这一招,实在是高招啊!” ‘啪啪啪’,耳边传来鼓掌声,金三两侧头一看,才发现,鼓掌的竟然是那张帅。 “吕师妹,你我虽各自为盟,但今日见你此行,张某也不得不由衷的叹一句,佩服!”张帅一笑,手中那折扇哗哗的扇了扇。 “不敢。唯求息事宁人罢了。”吕依依略略垂眸。 “说的好!‘唯求息事宁人’,吕师妹不仅智慧,而且还这样坦率,哎,真是可惜了,道不同,不相谋啊!”张帅颇有些遗憾。这吕依依真是让他意外的很,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不然定要早早拉来跟他们一边,如此,今日便不会站到对立面了。 “也罢!虽道不同不相谋,但今日你既然已经断指自残以代吕柒柒之过,那我便替你说和一二好了。”张帅‘啪’的将折扇一收,而后转身,对刘娇抱了抱拳道:“刘师妹,眼下这事,便请你卖我一分薄面,咱们就不与她们计较了,可好?” 刘娇心中骂这张帅“见色忘义”,但实际上也已经被这吕依依的断指自残行为给镇住了,心中也是不想再闹下去了,刚好此时这张帅又这般开口替那吕氏姐妹求情了,于是刘娇便顺坡下驴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张师兄开口了,那我便卖你这个面子好了,此事揭过,日后也再不提了。” 刘娇同意息事宁人了,金三两和陈彬自然没有异议,毕竟刘娇才是当事方之一。 “多谢刘师妹大量,多谢张师兄高义!”吕依依再次拂了拂身,目光中确实是充满了感激之色,看起来这致谢之词,也确实是真心诚意的了。 “发生了什么事?”杨曼刚一出来,便见到两边人马各自站在一起,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摩擦的样子。 “无事无事,走走走,咱们快来继续探讨一二。”张帅这个和事老,看来是预备做到底了。 这边事态刚刚平息了,可杨曼却又忽然凑了过来,张帅赶紧拉着杨曼,并吆喝着其他队友一起往别处走了去。 “张师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杨曼虽然不是多事的人,但她更不是傻子。 方才那明明就是对峙的状态,两队人马对上,她身为小队的成员之一,怎么能不关心不过问一下呢?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发生了些口角罢了,但是已经揭过去了。”张帅于是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给杨曼讲述了一遍。 而后就见杨曼微微退后了一步,那眼睛竟然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来。 “怎么了?”张帅被杨曼看的怪不自在的。 “我说,张师兄,你这是越发的会怜香惜玉了啊!”杨曼忍不住吐槽。 “可不是吗!”刘娇凑了过来,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哎哎哎,可不能这样说啊!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今天这架是打不起来的,可是总要有人给个台阶吧?人家的姿态已经摆足了,而且咱们也完全的占据了上风,一点亏都没吃到,既然如此,总要化解一下吧!所以么,我才勉为其难的,牺牲了一下啊!”张帅‘哗’的一下,又将那折扇甩开了,而后习惯性的又轻轻摇了起来。 “嗯嗯嗯,你是好样的!”金三两冲着张帅比了比大拇指,这话中,却明明又另有其意。 张帅顿时板了板脸,故作一本正经的道:“哎哎哎,我说你们,不要曲解我的初衷啊!” 这话一出口,刘娇和杨曼立马就笑成了一团。就连陈彬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来。 他们这边氛围极好,而反观秦可儿她们这边,则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吕柒柒捧着吕依依的手,看着那断掉的地方,哭个不停。而吕依依则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那一节断指,默默的收了起来。 这是一个教训,也是一记效力十足的醒神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吕依依感触良多,她的心中,渐渐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敌人?朋友?利益?情谊?这些东西在吕依依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事件的全部经过也一再的回放。 自己的队友,见到她们遇了事,是那般的冷漠,而看看人家的队伍,那样的团结,那样的和谐。 明明最开始其实是那刘娇口不择言故意挑起事端,可人家的队友,就能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立马就站在了人家的边上。 为什么明明都一样,却又不一样? 人心真的很深啊!吕依依心想。 她断指以为偿,一是为了尽快息事宁人,二是为了不落话柄,三也是为了以此来提醒自己,从今往后,遇事要更冷静,遇人要看清楚,如此,才能长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生反水 秦可儿此时终于将梗在胸口的那口气给顺下去了。她默默的看着吕氏姐妹,最后目光落到了吕依依的那断指之处。 那狰狞的伤口,并不十分齐整,此时已经止住了血,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了。但不知怎么的,秦可儿看着那伤口,竟然越发的心生寒意来。 “这个吕依依,对自己也能下得去那么狠的收啊!真是好狠的心,这人太可怕了!”秦可儿心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可儿的目光,吕依依忽然抬头,看向了秦可儿。 秦可儿赶忙轻咳一声,略略靠了过去,而后做出一副关切模样,道:“吕师姐,你这手,还疼吗?” “已无大碍了。多谢秦师妹关心。”吕依依语气十分客气,却又明显透出了阵阵疏离之感。 秦可儿微微皱眉,态度便也冷了几分,道:“如此,那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不吵你了。”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吕柒柒感觉到有些不对,这才缓了缓泪水,有些疑惑的看着吕依依:“姐?” 吕依依看了一眼秦可儿,见她已经走远了,而后,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再没有偷听之人,于是才略微拉了拉吕柒柒,嘴巴也凑到了吕柒柒耳边,低声对吕柒柒说:“柒柒,你好好看看我们这个队伍和他们那个队伍,你仔细想想。” 吕柒柒一愣,没反应过来。 吕依依见吕柒柒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立刻说破,而且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吕柒柒,示意她好好动脑想一想。 这个妹妹,被家人娇惯长大,现在看来,显然是有些把她给宠过头了。所以才会这样冲动,而且说话做事时,不怎么动脑子,横冲直撞的,这样下去,早晚会吃更大的亏。便让她好好受受教训才好。 不仅如此,吕柒柒更是识人不清,分不清好人坏人,看不真切真情假意,这样早晚会被人利用,更甚至,别人家算计了去,只怕还傻傻的以为人家是为她好呢。 想到这,吕依依心里又是一叹:“不过这一次,也不能全怪妹妹啊!当初那秦可儿邀请我们姐妹二人加入她的队伍,妹妹本身是不愿意的,反倒是我,因为知道这秦可儿是秦治真人的后人,所以便生出了想要与之交好的念头,这才硬拖着妹妹跟她组了队,哪想的到,她这队伍竟然是这么个样子。” 吕依依越想越气,越气越懊恼不已:“一盘散沙不说,更是连最起码的契约精神都没有,遇事就大难临头各自飞,根本靠不住。抛开这些不说,单是那秦可儿,就根本不值得我们姐妹二人如此相投。那李欢,当初是如何待她的,现在李欢命不久矣,这秦可儿不但没有提醒他小心一点,甚至都没有讲那君神机后来说的那些话说与他听,更是直接就态度大变了。虽然说,修真一途本就是无情之道,可她就连基本的道义都不讲!” 吕依依心中越来越有数了:“方才我们和那刘娇发生矛盾,她秦可儿,虽然站到了我们的身边,可她却是姗姗来迟的,更没有直接表现出与我们共进退的意思,且明显的心不甘情不愿……这样的人,太自私,不能与之为伍!” 竹林中,庭院里,众人一一被送了出去,在座之人,只剩君神机、秦歌、蔡录、于洋。 许是这一番推算又消耗了不少,故而君神机的脸色,又渐渐苍白了起来。 “君少主,不如歇息片刻,勿要因我等而伤了自己啊!”蔡录语带关切。 而实际上,蔡录如此关心君神机,除了出于客气礼貌外,他心里还有一些其他的盘算。他真正担心的,是这君神机如果损耗太大的话,会影响占算的结果啊! “无事,君某的情况,君某心里还是有数的。”君神机漫不经心的看了这蔡录一眼。 蔡录对这君神机的关心并非实心实意,所以被他这一看,顿时心中就发虚了起来,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而后目光飞快的看向了别处。 “这位道友,拿好你的天机石。”君神机手中不停,动作飞快,三两下就忙完了手里的活,而后一丢,顿时,天机石就冲着蔡录去了。怎么看都觉得这君神机的这个态度,十分的敷衍了事。 “啊!君少主,这便好了?”蔡录犹豫的问了一下。 明明给别人演算的时候,都花了一些时间的啊?怎么到了他这里,竟然如此快就弄好了? “怎么?”君神机似有些不耐烦了,看都没看这蔡录一眼。 蔡录赶紧接过天机石,而后云雾一来,蔡录便被送了出去。 “这……”于洋见君神机态度变差,心里顿时极不踏实,却又鉴于蔡录的境遇,而将心里的话咽了下去。 “道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君神机眉毛微微一挑,看了于洋一眼。 “哦哦,没有,没有。”于洋只觉得后脊背冒出了一层寒意来。 “这个君少主,还真是骇人的很啊!”于洋心想。 秦歌将一切看在眼中,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啧啧啧,服务态度太差,太差了。”天禄也不由得嚷嚷了起来。 还好,君神机这一次演算时,倒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于洋这才安心了一点,可谁知,君神机却没有立刻将这一块天机石投递出来,而是让这一方天机石静静悬在了他的身边,而后手中再一翻转,一块新的天机石便出现在他手中,匀天毫飞舞,点点符文落下,融入这块新的天机石中。 于洋的心里更加忐忑了。 君神机手中动作不停,可却抽空瞥了于洋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舒心的笑意。 “这个君神机,此前觉得他神秘的很,又是十分老道的感觉,却不想竟然还会故意捉弄人?你看看这个于洋,此时可是被这君神机的一举一动,弄得心里十分难受了。”秦歌默默同天禄交流了起来。 “哼,我看,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禄不以为然。 就这么一会的功法,君神机手中的第二块天机石也就弄好了,他反手一挥匀天毫,两块天机石便向着秦歌和于洋各自飞了过去。 于洋一把接过,瞬时便被送了出去。 而秦歌一把接过后,云雾却暂时没有出现。 秦歌一愣,看着那君神机,问道:“君少主,还有话要同我说嘛?” 谁知,君神机却是一笑,而后道:“话倒是可有可没有,不过,这灵力却是没了,所以,可能就要劳驾道友,自己走出去了。” 秦歌愕然。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又是局 竹林外,两支队伍分立两边,互不交流,忽的就见那云雾环绕的竹林中,缓缓走来一两人。一前一后,一大一小。 “呀!是秦歌!”刘娇眼见,一眼就认出了秦歌来。 待秦歌走进,金三两他们便围了过去,好奇不已的问道:“你这最后一个出来,而且还是这样走出来的,你快说说,莫不是那君少主故意留你说了什么话?” “什么啊!哪里是故意留我说话,分明就是那君神机忙了这么好一会,忙的脱力了,甚至无法好好的操控那云雾传送了,所以才让我自己走出来的。”秦歌没好气的说到。 想想方才那君神机送她离开时,那略带了一丝丝戏谑的目光,秦歌就又有些怀疑他所说“怎么好像不光是因为脱力呢?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君神机也是有几分故意的呢?故意折腾她,让她‘跑断腿’?”秦歌心中疑惑更甚。 “好了,变送你到这里了,慢走。”给秦歌带路的,正是此前给绝尘子带过路的那个小童,他冲着秦歌拱拱手,也不理会其他人,便又转身回了竹林中,不一会,这小童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来来来,快看看你的天机石里头,说了些啥?”金三两可是好奇的很,便催着秦歌看天机石中的内容:“这样,放在眉心就好。” 秦歌点点头,便将手中的天机石贴到了眉心处。 脑中微微一阵恍惚,而后,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你是谁?” 这声音空灵而悠远,不带任何情感,不是那君神机,又是谁? 秦歌顿时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谁’什么意思?”秦歌心里泛起嘀咕来。 “便是问,‘你是谁’啊?”忽然,那君神机的声音,又一次在秦歌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君神机!”秦歌大惊,这君神机这是耍了什么手段?:“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道友,莫要担心,我并无恶意,那天机石中,藏有我的一缕神识,我便是借此,才得以进入了你的识海中。”君神机道。 “你要干嘛?”秦歌心中警铃大作。 “道友莫怪,我有些事,想要了解一下,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透,便只好出此下侧了。”君神机的语气,听起来还算诚恳。 “你要了解什么?”秦歌却还是不能忍的。一个如此神秘而又不熟悉的人,竟然对她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关注,这是为何?不仅如此,还大费周章的藏了神识在那天机石里,就为了借机闯入她的识海中看一看,这又是为何?他这一番折腾,说他不是居心叵测,谁信啊? 忽然,秦歌感觉到后颈窝处一阵发热,而后,便有两股力量在她的识海中开始拉扯了起来。 “你最好马上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秦歌直接表示出了自己的态度。后颈处发热,想必应该是天禄那里,准备采取什么措施帮她赶人了,秦歌有了帮手,也不怕这君神机赖着不走。 “好好好,我这便退出去好了,道友还真是小气啊!我辛辛苦苦弄出那些天机石,分发给你们,就是为了显得神秘郑重一点,这样才能诱使你放下戒心,而后才能让我借着天机石,进你识海看一看,虽然我所做不和规矩,可我实在也是为了要帮你算清前程啊!我这可是为你好!虽然现在还不能与你说清其中乾坤,可是日后,你肯定会感谢我今日的所作所为的!”君神机很是委屈的样子。 “滚!”秦歌懒得听他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所谓解释,不过都是些借口。 随着秦歌在识海中对着那君神机的一缕神识大呵出一声‘滚’,霎时间,无常便化成了一个大口袋,猛地一兜,就将秦歌识海中,那一缕君神机的神识给兜了进去。 与此同时,庭院中,盘坐在蒲团上的那白衣人猛地睁开眼睛,大呵一声:“不好!”紧接着便‘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哎,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啊!”君神机神色瞬间萎靡了下来,那一头白发,竟像是更白了一些似的。 他抬手,以手背随意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而后对着坐在他正对面的那黑衣的‘君神机’道:“徒儿啊!这些日子一来,我辛辛苦苦推演多日,这下可是彻底白忙了啊!好不容易消除了那秦歌的戒备之心,让神识顺利混进了她的识海,可谁能想到,那秦歌,竟然有契约灵兽?结果,竟然被她把我那一缕神识给收走了!也不知道,在她的识海中,究竟有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啊?呵呵呵,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 “也幸好我最后关头主动专断了关联,所以多少还是有所收获的,也因而知道了她又契约灵兽这件事。否则,可就是真的亏大了。可是,她的这个灵兽,怎么这么厉害?我竟然丝毫没有算到!我都算不得的灵兽,那会是什么呢?”君神机话锋一转,神色也随之一变:“这个秦歌,浑身都是秘密啊!我自幼修炼这天衍之法,更有可窥破天机的重瞳,我算尽诸生,可却算不了她这一人啊!所有的一切,到了她这里,就变得迷雾重重,看不通透,算不真切。难,难,难啊!” 而回答他的,却是满园的寂寞。 君神机也并没有真的要等待谁来回应他的话。 沉寂片刻后,君神机缓缓从那蒲团上站了起来。他手中匀天毫一转,与此同时,他脚下也动了起来。 一步踏出,一步转折,他的动作并不快,可他每走出一步,身后竟然都会落下一串残影来。 君神机手中那匀天毫不停的飞舞着,渐渐的,有一串串的符文从那匀天毫的笔尖飞出,渐渐散逸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而在那无尽海的深处,有一块乳白色的大石头。这块石头,通体无暇,隐隐有玄妙的波动从其上传出。 这块石头,就是天机门的镇宗至宝,天机石。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天机石。 而之前君神机分发给大家的那种天机石,其实不过是无尽海中所产的一种白玉罢了。只不过,这种白玉,却有一些这天机石的特质,也能承载一些玄妙的命数之言。所以,天机门上下,便将这种白玉,也称作是天机石。 此时,这真正的天机石四周,忽然荡漾起阵阵的波动来,而后,一串串的符文凭空出现,一点点汇集到这天机石中。 渐渐的,天机石上,便浮现了三个大字来。 “难!难!难!”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己走 竹林外,从那君神机的一抹神识闯入秦歌的识海,到天禄联合无常灭了那一抹神识,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法。因而金三两他们并没有发现秦歌有什么异样。 “怎么?快说说!”金三两又问了一次。 说起来,这种命理占算之类的东西,都是很私密的,一般都不会说与其他人听,关乎自己的大事,怎么能随意落与人耳呢? 可是奇怪的很,他们这一队的人,却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跟队友们分享的,竟然都互相交流了自己的占算结果。 “对啊!怎么愣住了?”刘娇一把挽住秦歌的胳膊,颇有几分‘你不说,我就要耍赖了啊!’的架势。 秦歌刚刚收拾了君神机的那一抹神识,这会才听清了他们的追问。秦歌不想大家担心,便没有提这君神机的神识闯入了她识海中的事。 “恩,我也不是很懂,他跟我说‘你是谁’。”秦歌避重就轻。 “你是谁?”众人一头雾水。 “莫非,是暗示你勿忘本我?”陈彬猜。 “也可能是说,要修本我,强大本我!”金三两也猜了猜。 而这‘我是谁’三个字,却是在有些太无厘头了一些,似明而非明,大家想了半天,也没个靠谱的思路。 只有秦歌自己知道。这一问,很有可能是暗指她不是‘她’这件事。 想到这,秦歌便鬼使神差的又将那天机石,贴到了眉心处。 这一次,竟然有一些文字出现在了她的识海中! 故人犹在。你是谁? 当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秦歌身上瞬间便又是一身冷汗。 故人犹在?哪个故人? 秦歌陷入了沉思中。 大家还以为秦歌是在研究那一句‘你是谁’,便也没有打扰秦歌。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天边忽然有一道人影一闪,而后瞬间便到了众人眼前。来人正是绝尘子。 “走吧!”绝尘子也没多问,略略扫了一眼,看清并未缺人后,便又拿出了那乾坤葫芦,而后将所有人都收入了其中。 绝尘子似乎并不关心他们与那君神机见面后都谈了些什么内容,甚至明明看到了那李欢明显异常的状况,可他却也没有过问一句。 很快的,他们便又被放了出来。四下一看,便已经回到了大本营。 “好了,各自散了吧!”绝尘子一句话毕,身影一闪,便离开了。 留下的人很快就被熟识的朋友或同门给包围了。 “秦歌!秦歌!”远远的便听那夕阳梦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一会,就见一身俏丽戎装的夕阳梦沉,英姿飒爽的走了过来。 “嗨!你这是刚刚从那什么天机门少门主那里回来吗?”夕阳梦沉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恩,刚刚回来一会。”秦歌点头。 “哎呀呀,我可真是羡慕你了,竟然能见到那个神秘人。”夕阳梦沉满眼艳羡:“天机门可是不怎么出来行走的,遇上不容易,遇上这个天机门的少主,更是可以称作是一场机缘了!” “其实也就那样吧!”秦歌不以为意。 神神秘秘的不少,还偷偷摸摸的,竟然玩这暗度陈仓的套路,也真是够了。所以秦歌对这君神机,好感度并不高。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来来,我是给你送碧水藤的,快收好。”夕阳梦沉道。 “现在就给我?哎,不对,为什么你的东西没有被收走?”秦歌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哈哈哈!你不知道吗?我们皇朝子弟来这涂天古界,想来不是为了什么秋季试炼,而是为了来收这些灵药的!我们皇朝也参与维护这涂天古界的事,可是我们却可以自由选择,要么上交物资,与你们一起清算名次,要么也可以自己讲物资带回,而不参加你们的秋季试炼。”夕阳梦沉哈哈一笑,解释道。 “还真是……特权啊!”秦歌无话可说。 “也不能这样说,你想,我们与宗门的性质又不一样,所以自然要用特殊的办法管理才行喽!”夕阳梦沉耸耸肩。 “对了,我刚刚听说,你们筑基的修士,要自己回宗门,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呢?”夕阳梦沉忽而又问道。 “筑基自己回宗门?什么意思?”夕阳梦沉口中所说之事,秦歌并没有听说过,所以满脸疑问之色。 这时,就见金三两边走过来,边道:“我正要来跟你说这个事呢,却不想,公主已经先一步告诉你了啊!” “怎么?”秦歌静待金三两的详细说明。 “是这样的,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还只是练气是修士吗?所以那乾坤葫芦可以将我们所有人都装在里头。而现在,因为那涂天古界忽然发生了异变,以至于一些弟子被先一步传送了出来,而为了静观其变,所有大家都要留在这里原地待命,于是宗门便派了一些筑基弟子过来,协助处理突发状况。而后咱们却因缘际会之下,又有不少人已经先后筑基了。这下子,筑基修士便增多了。”果然,就听金三两娓娓道来了。 “绝尘子真君的那个乾坤葫芦的承载力,大概也是有一定限制的,咱们这一次回返,筑基修士增多,是以便很有可能会超过了那乾坤葫芦的最大负荷,于是乎,绝尘子真君便决定,让咱们这些筑基了的弟子,自己御器回宗门,而他则带着那些还在练气期的弟子,先一步回去。这样的话,便可解决了他的那个葫芦装不下的问题,再来也是当做对我们这些筑基弟子的一次锻炼。”金三两很快就将这前因后果个解释清楚了。 “这还真是……”秦歌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怎么样?跟我一起吧!咱们顺路哦!”夕阳梦沉笑眯眯的对秦歌说:“咱们顺路找个地方,把受到的那些灵药,该卖的卖一些,然后再买一些需要用的东西,怎么样?” “公主殿下,难道你不与皇朝的大部队一道回返吗?”金三两问。 “恩,我不跟他们一路回返了,人太多的话,什么事都办不成,咱们就小股人马,方便行动,哈哈哈!”夕阳梦沉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 “额……”金三两和秦歌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苦笑来。他们二人这越听越觉得,这位公主殿下哪里是在邀请他们跟她一起啊!分明就是这位公主,想跟他们一起行动了才对。 “怎么样,怎么样嘛?”夕阳梦沉生怕秦歌拒绝,赶忙拉着秦歌的胳膊,紧紧的盯着秦歌的脸,生怕秦歌说出一个‘不’字来。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返 “嗯嗯嗯,好好好,一起一起。”秦歌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一定没问题的!咱们这么投缘,好搭档,讲义气!”夕阳梦沉猛地一拍秦歌的后背,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怜秦歌一个猝不及防,被这位豪迈的梦沉公主,差点拍出一口老血来。 “可是公主殿下,你自己脱离大部队行动,真的可以吗?”金三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哎呀,你放心,没事的!我师父见我筑基了,便说要让我自己好好锻炼锻炼呢!而且不仅是我,我那七哥,如今也筑基了,所以他也要自己行动了!”夕阳梦沉道。 “那,你怎么不跟七殿下一起行动?”金三两又问。 “他啊!太闷了,还是跟你们一起有意思。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我跟七哥的关系也很好,可是我和他却是真的缺乏共同语言的。”夕阳梦沉就这样丝毫没有顾忌的,开始向秦歌和金三两吐槽起自家这个七哥来。 又闲聊了一阵,三人约定好等绝尘子真君他们一走,便集合动身,而后又约好了集合的地点,这才各自准备去了。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绝尘子便将天渡山的所以弟子集合在了一起,而后公布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人感到意外,毕竟这消息已经提前透露了出来,所以大家都已经提前知晓了。 而后,绝尘子便用那乾坤葫芦,将所有的练气期弟子都收入了其中,当先一步,便和几位结丹真人一起,提前回返了。 剩下的这些筑基弟子们,三五成群,各自为伴,也陆陆续续的出发了。大约其他宗门和天渡山的情况也都是不尽相同的,所以各大宗门竟然都是留下了筑基修士,让他们自己回返宗门。 就见这片广阔的天幕之下,一道道身影御使着法器,冲上天空之中,而后飞快的飞向远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尽是这样的人影。 这场面,可是壮观的很了。 秦歌来到和金三两夕阳梦沉约定好的地点,便见夕阳梦沉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哪里,而金三两也正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你们来了,咱们这就走吧!”夕阳梦沉激动的很。 “恩,走吧!”秦歌点点头。 于是,三人便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法器来。 金三两的便是那金算盘,夕阳梦沉的便是那一对镯子模样的法器,秦歌的则是那一支由无常幻化而来的乌篷船。 “走!”金三两招呼了一声,便当先一步,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到了他的那金算盘法器上。 秦歌和夕阳梦沉也相继乘上了法器。三人便化冲天而起,汇入了天空中那茫茫一片正在御器而行的身影中。 “金少东家,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天一宝斋,在那落雁城,是不是开的有分号啊?”夕阳梦沉一边御器而行,一边掏出了一块玉简来,她自己研究了半天后,忽然抬头,向着金三两问道。 “恩,是有分号。怎么了?”金三两问。 “我这不是要卖灵药吗!我刚刚看过地图了,你咱们这一路回返,其中正要路过那落雁城呢!不如我们便在这落雁城里停上一停,如何?你们天一宝斋的拍卖堂,我还是非常信得过的,我有几件好东西,便送到那拍卖堂去好了,想必,定是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的!”夕阳梦沉连劝带捧的,让人难以拒绝她的提议。 秦歌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大城市,所以也很想见识一番。至于金三两,就更不要说了。落雁城的天一宝斋分号,那可是他家的资产,走上一趟,便像是回家一般,又有何妨。 于是三人便议定了这落雁城的行程,而后一路飞驰,向着落雁城而去了。 筑基修士御器而行的速度,却是还是不够看的,此外,灵力总有穷尽时,而为了防患于未然,最好还是要有所保留才可以。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御器而行时,飞一段时间,便休息一段时间,调养恢复一下灵力,然后再继续飞,这样才比较合适。 所以秦歌他们飞出两个多时辰后,便一起落了下去。 由于这一段路距离他们出发的地方还并不多远,所以沿途还能看到很多停下来休息调养的人,而秦歌他们刚一落下,便看到不远处,有四人正在打坐调息着。这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天渡山内门弟子的服饰,看来应该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弟了。 秦歌一眼看去,还真是巧了,竟然又遇到了刘启。 而当秦歌再定睛一看后,便有看到,其他几人也都不是生人啊! 那坐在刘启左手边的两人,不是那马锐、宋坤,又是谁?而坐在刘启右手边的那个,正是之前清查秋季试炼结果时,和刘启一起清点秦歌所上交的物资的那个修士。 “秦歌,你一直看着那边干什么?怎么?是认识的人?”夕阳梦沉道。 “恩,认识,说起来,我能拜入天渡山,还真是对亏了他们了。”秦歌点点头,没有立马走过去跟这些多年不见的老熟人打招呼。 他们在打坐调息,还是先不打扰他们为妙。 秦歌、金三两和夕阳梦沉便陆续开始投入打坐中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不知多了多久,秦歌便第一个结束了打坐,睁开了眼睛。 她的体质特殊,打坐的效率那可是极高的,同样的情况下,别人可能要一个时辰才能补回来的消耗,秦歌可能只需要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足够了。 所以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将体内被耗费了大半的灵力给补了回来。 秦歌睁眼后,下意识的就朝着四周看了看。 顿时便见到那刘启他们已经结束了打坐,此时正在休息讨论着什么。 秦歌于是起身,便走了过去。 “各位师兄,我们又见面了!”他们这四人中,其中三人秦歌都认识,而还有一位虽然也认识,可是却并不知道这人的名讳,所以秦歌并没有一一招呼他们,而是唤了一声‘各位师兄’。 “哎呀呀!秦师妹,来来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你这么快就结束打坐了?方才我便看见你了,只是见你在打坐,便没有打扰你。”刘启立马露出了笑脸,招呼着秦歌过来。 秦歌几步走了过去,随意坐下,而后对着那马锐和宋坤拱了拱手道:“马师兄、宋师兄,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啊!”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碗的故事(上) “哈哈哈!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宋坤哈哈一笑。 “哈哈哈!之前就听刘师弟说了,当年我们出门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和我们一样,是筑基修士了,而且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了,不想今日一见,还真是如刘师弟所说啊!”秦歌没想到,这些年没见,当年那沉稳内敛、寡言少语的马锐,今日却也多了不少话来,而且笑的也多了很多,似乎心情很好。 “可不是吗!所以我此前才那般跟你们唏嘘感叹,这时间过得飞快啊!”刘启也是唏嘘不已。 “哦?几位师兄跟这位秦师妹,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吗?哈哈哈!还真是一段妙缘啊!”秦歌唯一不知道姓名的修士,也不差生,自然而然的就参合进他们的聊天中了。 “啊!看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田野,田师弟,如今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秦师妹,你称呼他一声田师兄便是了。”刘启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忘了介绍一番了。 “秦歌见过田师兄。”秦歌微微一笑,冲着那田野微微颔首。 “秦师妹客气了,那一日,秦师妹可真的是大出风头啊!又是那破壁丹,又是那药园地图的,简直不得了啊!”田野性格不错,像是个自来熟的那种人:“要我说啊,虽然第一名不是你们队的,可归根到底,你们这个队伍也不过就是输在这队员人数上了。第一名那一队,可是十人小队啊!而你们,才七人。虽然你们两个队伍的人员,都有折损,但他们也还是比你们人多啊!所以最后统计总数时,你们才略逊一筹而已,哎,想想我都替你们感到可惜的很啊!” “哪里哪里。说起来,我们这一队的成员们,对我们如今的成绩,也已经非常满意了。我们当初报名参加这秋季试炼的时候,可都没有想过能获得这样的名次啊!当初,大家不过是想来见识一番罢了,对与名次,我们都没有报什么太大的期望。所以对与这个成绩我们都很知足了。”秦歌是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 他们得了第二名,大大超过了当初的预期不说,她自己更是收获了乾门空间和天禄,此外,她和金三两都突破到了筑基,而陈彬也随时可以冲击筑基,其他人也都各自有所收获。这样的结果,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啊! “哎呀呀,秦师妹果然是淡泊之人,田某佩服啊!”田野肃然起敬。 “对了,秦师妹,说到这收获么,我到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一下了。”田野神色忽然郑重了起来,道:“那一日,我看你那乾坤袋中有一碗形的法器,不知可否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啊?” “碗形法器?”秦歌一愣,一时半会竟然没想起来。 见秦歌如此反应,田野也不急着催她,只静静的等着秦歌慢慢回忆。 想了半天,秦歌才想起来,这田野所说的什么碗形法器,大概就是那藏灵宝碗了。 说起来,这藏灵宝碗可是那杜琦的防身法器,据说也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当初在那药园中,杜琦被那邪修所杀后,这藏灵宝碗就落到了那干瘦邪修的手中。 而后,那干瘦邪修又被马阳的全力一击给一巴掌打死了,于是乎这藏灵宝碗就又落到了马阳的手中。 可怜那马阳,连这藏灵宝碗都还没来得及炼化,这藏灵宝碗在他手里都没能捂热乎呢,这马阳就又死在了秦歌的手下,于是乎,这藏灵宝碗最后就落到了秦歌的手里。 “田师兄可是说这个藏灵宝碗?”秦歌虽然不知道这田野为什么忽然提起了这个,可还是将乾坤袋打开,从中取出了那藏灵宝碗。 这东西可是战利品,来路清白的很,所以秦歌也并没有担心什么,就直接将这藏灵宝碗递给了田野。 田野小心翼翼的将这藏灵宝碗给接了过去,而后左看看右看看,才点点头到:“嗯,不错,确实是藏灵宝碗!不过准确的说来,这一只也不过是仿制的极为成功的一件赝品罢了。” “赝品?高仿吗?”秦歌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顿时也来了兴趣。 “不错,那真正的藏灵宝碗,是云崖宗神风道君的法器,那可是玄级下品的宝贝了!”田野似乎知道不少关于这藏灵宝碗的事。 反正此时大家也都是在休息,闲聊一下也不耽误什么,于是这田野便仔仔细细的同秦歌他们讲起了这藏灵宝碗的事来:“据说那藏灵宝碗,乃是神风真君亲手所炼制的一件玄级下品的法器,当初神风真君为了炼制这藏灵宝碗,可是走南闯北的花了将近百年年的时间去收集那些材料呢!最后才炼制出了这一件藏灵宝碗来。” “而这藏灵宝碗,其功可吞日月星辰,有斗转星移之力,可纳万物之灵,虽是一件防御型法器,却也有着神鬼莫测的攻击之力。而这一件藏灵宝碗,刚一炼制出来,便引发了异像,似乎是天地都为之动容了似的。” “这藏灵宝碗便成了那神风真君的心头好了,轻易是不肯示人的。可是这藏灵宝碗出世时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于是便招得各方真君纷纷出动,都嚷嚷着要神风真君将这藏灵宝碗拿出来给大家品鉴一番,神风真君哪里肯让这么多人看他的宝贝?可这些真君的面子又不能不顾及,于是神风真君便想出来了一个办法。”田野说到这,便略略一停,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你们猜,这神风真君想了个什么办法啊?” 刘启他们也正跟着听这田野讲故事呢,忽然听这田野在这卖起关子来,顿时急的催促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卖关子了,赶紧接着讲。” 刘启的反应正和田野心意,于是他嘿嘿一笑,而后便又说了起来:“元婴后,五感已超凡脱俗,修炼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追求力量的积蓄这么简单了,其中还涉及感悟、道心等等,而神风道君所练出来的藏灵宝碗,之所以引起了诸位真君的重视,便是因为这藏灵宝碗竟然引动了天地异像发生,那么这藏灵宝碗之中,便很有可能蕴含了一些天道韵味在其中。是以诸位真君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从这藏灵宝碗上,找到一些些天道之韵味,以此来佐证日常修炼的心得体会。”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碗的故事(下) “而神风真君在炼成了那藏灵宝碗后,竟然并没有用完那些材料,于是这时候,他便计上心来,决定再炼一只藏灵宝碗出来。”故事到了关键部分,这田野的语速便放缓了下来,好让大家更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虽然每一种材料都有,种类上并未有缺,可是这数量上么,就大大的打了折扣了,这样的情况下,所炼制出来的这第二只藏灵宝碗,在品级上和实际功用上,便都大不如那第一只藏灵宝碗了,甚至可以说,这第二只藏灵宝碗,就只不过是那第一只藏灵宝碗的皮毛罢了。” “但,虽然只是皮毛,可这第二只藏灵宝碗确与那第一只藏灵宝碗是用了同样的方法炼制而成的,如此一来,第一只藏灵宝碗中所含有的一切,这第二只藏灵宝碗中也有,那诸位真君心心念念的天道韵味这第二只藏灵宝碗中,竟然也有!神风真君,最后就是用这第二只藏灵宝碗来招待了诸位真君,让大家轮番鉴赏了一番后纷纷乘兴而归!” “还有这种操作?”秦歌道。 “可不是吗!这个故事,还真是有趣的很啊!”刘启在一旁听热闹,也听的怪高兴的。 “可是田师弟啊!你说的这个故事,跟秦师妹的这藏灵宝碗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坤一头雾水。 十多年不见,这个宋坤,还真是看样子啊!秦歌心道。 “当然有关系了!秦师妹手中的这只藏灵宝碗,就很有可能是那神风真君亲手所炼制的,那第二只藏灵宝碗啊!”田野忽然激动无比,手中一直捧着那只藏灵宝碗,从头到尾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磕到了这只碗似的。 秦歌没有说话。 “这?如何能确定啊?这藏灵宝碗可是有许许多多的仿制品的啊!”马锐道。 秦歌一听,心里便默默的思考了起来。 当初在涂天古界的药园里,秦歌曾见过那杜琦用了一只藏灵宝碗。 而后,在围斗那些邪修时,秦歌也曾见过一只藏灵宝碗。 最后,她杀了那马阳,收走了马阳的乾坤袋后,从中又翻到了这一只藏灵宝碗。 那杜琦的云崖宗的,神风真君也是云崖宗的,如此说来,杜琦如果真的用的是神风真君亲手所炼制的那只藏灵宝碗的话,倒也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后来看到的藏灵宝碗,如果说是同一只的话,那么,便只能说明,是那马阳杀了那干瘦邪修,而又是那干瘦邪修杀了那杜琦,以至于这藏灵宝碗几易其主,最后秦歌杀了马阳后就又落到了秦歌的手中。如此的话,那秦歌手中的这只藏灵宝碗就必然是那只出自神风真君之手的高仿品了。 “不错,这藏灵宝碗名声不小,不少元婴真君在观赏过这藏灵宝碗后,也动手学着炼制过一些仿制品。而这些仿制品又被一些结丹真人争相仿制过。”田野继续解释了起来:“于是乎,这藏灵宝碗的仿制品,便也渐渐成了大路货。很多修士在选择防御型法器时,都十分喜欢选择这些仿制而成的藏灵宝碗。要知道,正品可是玄级下品的法器,而且还是元婴真君的法器。如此,要是用了这仿制品,便会产生一种“有朝一日,我也能修到元婴”的心态来,这种心理体验很是奇怪,就像是瞬间就缩短了同理想目标之间的距离似的。” 秦歌一听就懂了,这种心理,实际上就和那些酷爱买高仿品的人的心理活动是一样的。 正版的太贵或者太难买到,于是就有投机者做出了许许多多的高仿品,这些高仿品流向市场,顿时就引来了大量的消费者。 这些消费者在明知道是高仿的情况下依然购买了这些高仿品,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自我膨胀体验罢了。 他们在使用了这些高仿品后,就会产生一种“高人一等”的、虚浮的自信心来,并且还会产生一种错觉心理,比如:“这东西,别人哪里分的出来?哼,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这就是正品呢吧!” 正是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所以高仿品卖的如火如荼,市场从未崩盘过。 想到了这些后,秦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心道:“真是有意思了,没想到这修真世界里头,竟然也流行高仿货啊!” 见秦歌笑了笑,田野便将话题又引向了秦歌:“秦师妹,你莫要笑,我说你这藏灵宝碗极有可能就是那出自神风真君之手的仿制品,可是有理由的。” “哦?什么理由?田师兄尽管说来,秦歌愿闻其详!”秦歌注意力又集中了起来。 “呵呵,简单,第一,你可知,神风真君有一弟子,名叫杜德,是为结丹真人,这杜德颇有炼器天份,所以深受神风真君的喜爱。而这杜德有一子,名唤杜琦,还有一个弟子,名叫周慧云,他俩此次也都来参加了这秋季试炼,但是,那杜琦竟然死在了涂天古界中,而那周慧云则在四处寻找着那杀害了杜琦的凶手。”田野说到这里时,微微瞥了一眼秦歌。 却见秦歌面色如常,半点心虚也没有。于是田野便又继续说了下去:“那周慧云可是说了,此次参加秋季试炼,杜琦正是带了那神风真君亲手所炼制的第二只藏灵宝碗来,若谁的手中有这一只藏灵宝碗,那他就是杀害了杜琦的真凶!” 田野又看了秦歌一眼,而秦歌却还是没有丝毫异常反应。 “这才说了第一个理由啊!你快点继续说啊?”刘启听的正投入,谁知这田野一番话说来,一停三顿的,太不利索了,刘启顿时急了。 “这第二么,便是因为,这神风真君炼器时,可是有一个特殊的小癖好的。”说到这里,田野便将手中那只藏灵宝碗往众人面前一亮,而后手指着碗底上的一个并不显著的印记,对其他四人说到:“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印记?” 秦歌刘启他们看过之后,纷纷点了点头。 那印记,很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包么。 “秦师妹。劳烦你,往这只碗里,注入一些灵力。”田野又道。 秦歌也想看看这碗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便照着田野的话做了。 “你们再看!”田野一笑。 秦歌他们探头一看,竟然看到那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包,竟然缓缓的绽放开了,与此同时,竟然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莲花的香味一点点的散逸了出来似的。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心一点 “诸位,看到没有,这朵莲花,与方才,可是不一样了。”田野道。 “哎呀呀,这可是神奇的很啊!竟然开花了!”刘启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于眼前的一幕。 “对,这个就是那神风真君所炼制出来的法器所特有的一个标记。”田野道:“你们再看,这莲花,总共有十一瓣花瓣,对吧!你们可知这又是为何?”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你们可知道,那神风真君,他的右手是有异于常人的!神风真君的右手,天生六指,而他的炼器造诣又极高,所出法器皆非寻常,所以大家便又称呼神风真君为神六指。”田野略一停顿,继而说到:“神风真君非常喜欢在他亲手炼制的法器上,落上他的专属莲花样印记,而这个印记,实际上就是他的指印所组成的呢!你们再看,这朵莲花上,每一瓣花瓣上,都隐隐有纹路在其上,这其实就是神风真君的指纹啊!而这莲花瓣之所以能由花苞样变为开放状,便是因为它实际上是真君的指纹所构成的,真君可是元婴境界,手段通天,与天地之灵更为相协,所以才能有这样的神仙手段啊!” 田野一边说着话,一边一脸崇拜之色。 “果然如此!”马锐从田野手中接过了那只小碗,细细的看了一会,便真的从那些花瓣上看出了指纹印记来。 几人便传阅着看了一番,而后纷纷点头,认同了田野的说法。 “如此说来,这一只藏灵宝碗,看来真的就是出自神风真君之手了啊!”宋坤道:“如此的话,田师弟又说,那周慧云正四处寻找着这一只藏灵宝碗的持有者,还要来寻仇,那岂不是,秦师妹会有麻烦了?” “哎,不会不会,这碗虽然是杜琦带到那涂天古界中去的,可是那涂天古界中可是发生了异变的,这碗搞不好已经几易其主了,怎么能就凭这个,就找人寻仇么。再说了,现在这只藏灵宝碗在秦师妹手中的事,可是就咱们几个知道吧!咱们不说不就是了!你们说呢?”刘启看向其他几人。 “秦师妹放心,马某的嘴巴,可是严实的很,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马某心里还是有数的。”马锐当先便表了态。 “秦师妹,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宋坤也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秦师妹,放心,田某也是明事之人。”田野道。 秦歌点点头,道:“多谢各位师兄了。” 话虽如此,但秦歌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了。人总可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还是早做准备,才是完全之法。 说起来,秦歌可不怕那周慧云找来。 当初杜琦从那简诗美的手中抢走了那药园地图,后来药园地图落到了那干瘦邪修的手中,再后来,李欢他们又得到了半分地图。这藏灵宝碗虽然是大路货,可这地图却是稀罕之物啊!整个过程中,地图和藏灵宝碗一直不停的出现在不同的人手中,由此便可知道必定是一起易主了的。所以秦歌自然就得出了结论,是由于马阳杀了那干瘦邪修,而那干瘦邪修杀了那杜琦,所以这藏灵宝碗最后才会落到了她的手中的。 既然是这样,到时候真要是掰扯起来的话,相信也不缺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再说了,周慧云眼下到底有没有筑基成功,都还不知道呢,而秦歌却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筑基期修士了,她会怕? 唯一让秦歌有些担心的,是那杜德,会不会将丧子之痛转嫁到她的头上。这个可就不好说了,谁也不知道那杜德到底是什么作风的人,不过,那杜琦骄纵自大,想必其中定于这杜德的宠溺是脱不了关系的,如此的话,只怕形势便不乐观了。 好在秦歌到底是天渡山的弟子,而杜德却是云崖宗的人,秦歌是筑基期,而杜德却是结丹真人,基于此,那杜德如果直接出手对付秦歌,只怕从道义上和名声上就都要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的,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偷偷下手了。 而杜德虽是结丹修士,可也绝对没有能耐能独创别的宗门,偷偷潜入去杀一个人。宗门护山大阵和宗门里的那些元婴修士可不是摆设! 所以,这偷偷下手的机会,便只能是趁秦歌离开天渡山外出的时候了。而现在,他们一路回返,便是一个时机。 “秦师妹,我看,你还是尽快回返宗门为妙,这一路上,也尽量走人多的地方,切记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以防万一啊!”刘启脑子转的也快,一番话,倒也是情真意切,这份关心,可不是作假。 秦歌点点头,冲着刘启拱了拱手道:“多谢刘师兄了!” 其他三人也都纷纷向秦歌表示了关心,而秦歌也一一表示了感谢。 又闲聊了一会后,金三两和夕阳梦沉这才相继结束了打坐,而后一齐向着秦歌他们走了过来。 “秦歌。”夕阳梦沉远远的便叫了一声。 秦歌冲她和金三两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啊!给你们介绍一下。” 金三两和夕阳梦沉几步走了过来,在秦歌左右坐了下来。 “来,给你们两个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启师兄,这位是马锐师兄,这位是宋坤师兄,这位是田野师兄。他们四位都是我们天渡山的内门弟子。”秦歌向金三两和夕阳梦沉一一的介绍起在座之人来。 “见过刘师兄、马师兄、宋师兄、田师兄。”金三两呵呵一笑,拱手冲四人一一见礼。 夕阳梦沉也有样学样,跟着称呼了一声‘师兄’。 “四位师兄,这位是金三两,这位是夕阳梦沉。”秦歌简短的介绍了两人的姓名,而没有说其他的。 “哦!原来是皇朝的梦沉公主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夕阳梦沉的名字,还是十分响亮的,所以秦歌一说,其他四人便立马想起了夕阳梦沉的身份来。 而后马锐、宋坤、田野分别冲金三两拱了拱手,而后唤了一声“金师弟”,便算打过了招呼了。而刘启却半天没有动静,只盯着金三两,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金三两?哎呀呀,你就是金三两啊!”那刘启忽的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金三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呢,我这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据说那天一宝斋的少东家金三两,拜入了我天渡山门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落雁城 刘启这话一出,顿时,马锐、宋坤、田野便将目光投向了金三两,而他们的目光中,竟然都带着浓浓的炙热之意。仿佛这金三两是什么绝世奇珍似的。 “几位师兄,几位师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盯着我,我这心里头,直发毛啊!”金三两笑着讨饶。 “啊哈哈!金师弟,真是你啊!金师弟你莫怪,实在是我们此行,便是想要去参加一下你们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啊!可是却又苦于没有那会员信物,而无法进去,这不,都在为这事发愁呢吗!这下可好了,遇上你了,我不管啊!咱们可是同门,你又与秦歌是同伴,说起来,就不是外人了,所以你可要给我们帮帮忙了啊!”刘启哈哈一笑,竟然三分打趣七分真的,试探起金三两的态度来了。 “年度拍卖会?就是最近了吗?哎,这在涂天古界中待了这么些年,竟然搞得时间都忘了。不错,算算,便也就是最近了。”金三两先是算了算时间,而后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呵呵,各位师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如今又在此巧遇了,我自然是要为各位师兄分忧的。” 而后,金三两翻了翻乾坤袋,从中翻出了一件金木令牌来,递给了刘启,道:“师兄,我出来行走,随身并没有带太多信物,这一件你们收好,我已经在这上头做好了印记,到时候你们只需给拍卖场的管理人员出示一下就行了,他们自然会放你们进去的。” “如此,便多谢金师弟了啊!”刘启大喜,一边笑着道谢,一边亲手接过了这金木令牌。 两方人马又寒暄了一阵后,刘启他们便先一步启程了,虽没有跟秦歌他们同行,但刘启他们在知道了,秦歌他们的目标竟然也是落雁城的天一宝斋分号后,便与秦歌他们约定了,到时候再见。 秦歌他们又休息了一会,便也再次启程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五天后,秦歌他们到达了那落雁城的郊外。 三人乘着法器,停在落雁城郊外上空,遥遥的观望着眼前那硕大的落雁城。只见这一座城,首位不相望,左右不相邻,其形状,果真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大雁正欲栖落而息一般。还真是城如其名啊! 这落雁城内,建筑林立,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尽是一片繁荣景象。 像落雁城这样的大型城池,是不允许元婴以下的修士直接飞入城中的,就连结丹真人也要老老实实的从城门口步行入城才可,而城中也是禁止飞行的,所以秦歌他们三人便也从各种的法器上落了下来,而后走到了城门前。 这城门前,浩浩荡荡的拍着一只长长的队伍,这些都是要进城去的人,城门口设有关卡,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缴纳一定的灵石后,才能被放行。 秦歌他们也老老实实的拍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我说,公主啊,你家这生意做得也可以啊!就这么收进门费,这一年到头,也不少钱啊!”左右无事,金三两便与夕阳梦沉闲聊了起来。 “行了吧!这哪里能跟你们天一宝斋比啊!你们天一宝斋,才是真正的会挣灵石吧!什么拍卖场、灵兽、法器、丹药、符箓,甚至还有什么佣兵团、演武场……这五花八门的,但凡有利可图的行当,你说你们天一宝斋有哪一样没有涉足其中?”夕阳梦沉白了金三两一眼,那眼神似乎就是在说:“你好意思跟我说这个?” 秦歌顿时被逗乐了,而金三两则是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而后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这落雁城的城主冷言,还真的是个厉害的角色啊!这落雁城的规矩便是他一手制定下的,而当初这冷言冷城主定下这些规矩的时候,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些规矩竟然真的能够实施下来,要知道,冷城主当初定下的这些规矩,可真的是挑战了诸多权势了呢!别的不说,就光说,这结丹真人也要像咱们一样,在这里先排队,等缴纳了灵石后才能进城,这一条,就引得众结丹真人非常不满意了。据说当时一度便引起了结丹真人们的联手抵制了,可是,这位冷城主,可真的是手段多的很啊!他竟然在城中低价抛售了大量的结丹期的物资,却只允许结丹期修士购买,这样一来,就杜绝了一些有投机心理的人来投机,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条件,每位结丹真人前来购买时,都有数量上的限制,由此便彻底杜绝了有的结丹真人想要倒卖物资的行为。最后,让人想不到的是,还真的就是靠这一招,便成功的瓦解了那些结丹修士们的联合抵制,从那以后,这落雁城的声势便更胜从前了。” 金三两这一段故事讲下来,直讲得是唾沫横飞,声情并茂,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这个落雁城的冷言冷城主,那可是佩服的很啊! “咦?不对啊!这些结丹真人中,应该绝大多数都是有宗门有背后势力的吧!这落雁城出了这样一个霸道的规矩,那么那些结丹真人背后的势力,没有出面干预一下吗?”大概是这金三两的故事讲得太生动了,所以渐渐地,前后左右排队等待入城的人们,便都被他的故事给吸引了注意力,于是便有人,提出了疑问来。 金三两可是个自来熟,即便这问话之人不过是个路人,可金三两也还是耐着性子的给人家解释了一番:“哎!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冷言冷城主,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元后大修士啊!不仅如此,冷城主的战斗力在元婴修士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呢!这冷城主有一个绰号,就叫冷面阎王啊!又有哪个势力会愿意轻易的得罪这样一个厉害的元后修士呢?所以,虽然也有一些势力提出了抗议,但绝大多数的宗门和势力,却都保持了沉默,这就是默认了人家冷言城主制定的规矩了啊!” “可不是吗!说起我们冷城主,那可真是厉害的很呢!要知道,这冷面阎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所以,其他的那些势力,想要为难我们落雁城,可也是要好好掂量掂量才行的呢!”金三两不过稍稍停顿了一下,顿时便有人抢着插话说了,言语间自信满满,对那冷言城主,更是无比的崇拜。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进城 “就是就是,再说了,各大宗门不也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规矩的吗?上门的客人还不都是要客随主便吗?难不成到了我们落雁城,却要翻过了?”又有人出言附和。 “所以说,这落雁城有了冷城主,才真的发展壮大了起来啊!如今,谁人不知这落雁城啊!” “那是那是,说起落雁城,当今世上,谁人不知啊!放眼咱们这整个乾元大陆,大大小小无数城池林立,少说也有千八百个了吧?而落雁城在这些城池中,确是排名第十的啊!也就是说,咱们乾元大陆十大城池之一,就有这落雁城!这是何等的荣光啊!” …… 看来金三两引出的这个话题非常受人欢迎,很快的,越来越多的人讨论起这个话题来。而金三两、秦歌、夕阳梦沉他们这三个最初的话题发起者,却反倒成了听众似的。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的,很快的,话题就渐渐转移了,从这落雁城的城主冷言,又渐渐的转移到了这落雁城内的诸多声名赫赫的势力上来了。 其中,更有不少人提到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天一宝斋年度拍卖会。 这个话题的热度,就更是不得了了,毕竟这年度拍卖会就近在眼前了,而且这些等着排队进城的人中,有相当多的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这年度拍卖会,所以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就开始飞快的传播了起来, “哎,听说了吗,这一次的年度拍卖会,可是有大量的灵兽幼崽要出售呢!而其中,极有可能就会有高阶的灵兽幼崽要出售啊!”一人炫耀着自己提前探知的消息。 “灵兽幼崽?这个我倒是没听说,不过我却听说了,这一次,那邀月神殿可是派了人来了呢!”一人立马接过了话来。 “他们邪修跑来凑什么热闹?”一人反问。 “据说这一次拍卖会,很有可能有克根出售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邀月神殿的殿主邀月仙子,可是不能没有这东西的!”有知情人爆料。 “嗨!说起这邀月仙子,那可真是天人之姿啊!据说那邀月仙子,长得那可是十分的美艳动人,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为她而着迷的。”顿时就又有人将话题给引到了别的地方了。 “哼,长得美又如何了?你可知道,那邀月仙子可是最喜欢饮用壮年男子的新鲜血液了,她买那些克根,就是为了这个!”爆料人又多了一个。 “克根跟饮用男子血液之间,又有何关联啊?”有人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克根,经过提炼以后,就可以制成那克根液,而这克根液,就是那邀月仙子最喜欢的东西了。只要将克根液点燃,就会有一种异香散发出来,而闻到了这种异香的人,就会特别容易的就产生一种迷幻之感。除此之外,闻到了这种异香的人,也会变得异常兴奋,其血液也会随之微微升温。而那邀月仙子便是与壮年男子一同闻这燃烧的克根液的味道,而后,她就会吸食那些壮年男子的微微升温的血液。”有人十分详细的讲了其中原委。 “还有这种事?”夕阳梦沉转过头,看着秦歌和金三两,一脸的惊惧之色:“这个邀月仙子,也太可怕了吧,她竟然喜欢喝人的血啊!” 夕阳梦沉越想越害怕,忍住不打拉个冷颤,就连后脊背似乎都冒起了阵阵的寒气似的。 “呵呵,没想到,这就让你害怕了?我还当公主殿下天生就是勇者无惧之人呢!”金三两打趣夕阳梦沉。 “去你的!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这就把你这一身肥膘给弄下来炼油!”夕阳梦沉手疾眼快,一把就掐在了这金三两的腰侧。 “哎呦我靠,你轻点啊!”金三两哪想到她会忽然下这样的‘毒手’,一个不防备,竟然被这夕阳梦沉给掐的差点背过气去了。 “道歉!”夕阳梦沉确是不肯轻易饶过他了。看也不看金三两,手中顿时又加大了力道。 “哎呦喂,我道歉,我道歉,公主殿下,小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宏大量,放过我一马吧!”金三两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额间似乎都渗出了丝丝冷汗来了。 “这还差不多。”夕阳梦沉这才收回了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金三两笑眯眯的说:“我说这位兄弟,咱们在这里听这些人叽里呱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小道消息听了不少,这些小道消息真假难辨,听听就好。但话说回来了,实际上,咱们可是真的有最最靠谱的小道消息呢,你说对不对啊?这位兄弟!” 夕阳梦沉这忽如其来的谄媚笑容实在是与刚刚反差太大,反常必有妖。金三两顿时就是一哆嗦,而后赶忙道:“可以有!必须有!一会就有!走走走,赶紧进城,一进城咱们就直奔目的地,你想知道什么想问什么,一会包你满意,可以了吧!” “哈哈哈,可以可以,三两哥哥最好了!”夕阳梦沉眨巴眨巴大眼睛,冲着金三两甜甜一笑。 金三两顿时又是一哆嗦。 秦歌全程围观了他俩这一段对话的使末,直笑的肚子疼。 大概是应为这落雁城的管理者十分的靠谱,所以他手下的这些工作人员的工作效率都是极高的,于是乎,这城门外虽然排着长长的队伍,可是这队伍确是前进的飞快的。没多久,就轮到了秦歌他们了。 “什么修为?”门口执守之人问到。 “筑基。”秦歌答。 “十块下品灵石。”执守之人一句废话都没有。 可是秦歌却尴尬了。 她没有这么多灵石了啊! 当初离开宗门去参加秋季试炼时,她才不过是练气六层罢了,一年的“工资”,也就是五块下品灵石罢了。 而现在,她虽然是筑基期了,可她还没回到宗门,所以并没有领取到进阶以后,经过了调整的“工资”,以至于,她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啊! 金三两确是极有眼色的,一眼就看出来,秦歌定是囊中羞涩了,于是便主动替她交了这笔入门的门槛费。 而后,金三两和夕阳梦沉也各自支付了十块下品灵石后,他们一行三人,便走进了这座闻名遐迩的落雁城。 “看,那里,那个很显眼的建筑,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天一宝斋了!”金三两一进城,就指着一处建筑,跟秦歌和夕阳梦沉介绍了起来。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盆花 秦歌顺着金三两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处赫然耸立的金顶朱漆墙的高楼,如鹤立鸡群一般伫立在四周的一片低矮建筑群中,不过就看了这么一眼,秦歌也充分了感受到了一股华贵之气扑面而来,堪称是入眼所及之处,最金碧辉煌的建筑了。 虽然远远望去,并看不真切,可秦歌却也看了个大概。那座高楼的建筑风格,是威武雄浑中带着些许的婉约灵动,粗狂的线条下,又有无数柔美的构造,实在是将力与美,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概念,给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了。 “走。这就带你们过去看看。”金三两主动在前带起路来。 三人便向着那天一宝斋而去了。 “这落雁城内,一共分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每个城区各不相同,每个城区又都各有一处出城的城门,咱们刚才走的就是这位于西城区的西门。这四个城区中,东城区和西城区,商贾聚集,每日迎来送往,最是繁华;南城区主要是各个大宗门和势力所设置的理事堂;而北城区则是这落雁城中的一些本土大家族的地盘了。”这一路上,金三两便又不由自主的,充当起了秦歌和夕阳梦沉的临时导游来:“除了这东南西北四方城区外,这落雁城中,还有一处被称为城中城的区域。那便是位于这整个落雁城正中央的城主府了。它处于东南西北这四个城区的交接处上,所以平日里,有什么事需要城主府出动的时候,就可以迅速的做出反应来。城主府里面驻扎着这落雁城的执法部队,更有许多客卿长老久居与此,这落雁城的日常运转便是由他们在操持着……” “哎呀,这是什么,可真漂亮啊!”秦歌正认认真真的听着金三两的介绍,忽然的就被这夕阳梦沉拉着,往一边的一处店铺跑了过去。 “哎呀,这是什么花啊?真好看啊!这花我可从来没见过呢!”吸引了夕阳梦沉的视线的,是一盆含苞待放的花。 丛生的绿叶之上,一支花苞傲然耸立其间,颜色呈蓝紫色,花瓣紧闭,没有半点即将要绽放的意思。 “哎呀!这位小仙子,您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们这一盆精灵花,可是费了好大的功法才弄来的,我可以跟您打包票,这盆精灵花,那就是咱们这整座落雁城里的独一份啊!除了这一盆,您绝对再也找不出第二盆了!”秦歌他们三人刚一靠近这盆花,立马就从那店里头,跑出来一个小伙计,笑嘻嘻的就开始为他们介绍了起来。 “精灵花?我还真的是没有见过呢!”夕阳梦沉有些木讷的回忆了一下,果然,记忆中并没有这精灵花的信息。 “你没见过也正常。这精灵花,中看不中用,不过就是个把玩之物罢了,而且价格还不低,所以对于恨不得把全部时间全部财力都用在修炼上的修士来说,这精灵花根本就是一件毫无用处的摆设,比那些鸡肋的术法都不如。”金三两直言其中关键。 顿时那小伙计便有些尴尬了。 原以为这三个是没见过这些小玩意的,这样的话,还有可能忽悠着把这东西卖出去,却不想,人家也是识货的。 不过即便如此,作为商贾,在顾客没有下最终决定前,努力的推销一番,也是很必要的,所以即便金三两说了这些,可那小伙计,还是热情不减的,继续推销了起来:“这位仙人说的不错,这个精灵花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功效,可是这位仙人应该也知晓,这精灵花若是养育得当的话,待到花开之时,或许就会有精灵从中新生而出,而这精灵花所育出的精灵,却是可以作为契约灵兽的啊!” 秦歌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还有这种事?花中能育成生灵?还能作为契约灵兽?” “哈哈哈!秦师妹,你可莫要被这小伙计给唬了去了,这精灵花中能育成精灵兽的说法,可不过就是一个传说罢了,似乎还从没有人真的见过这精灵花中育出精灵兽来。”金三两又一次揭穿了这小伙计话中的消费骗局。 “这精灵花多少钱啊?”夕阳梦沉却仿佛没有听到其他人的交谈似的,从一开始,就一脸痴迷的凑的十分近的盯着那并没有开放的花苞看,恨不得将整个脸都贴到那花苞上似的。 “啊!不贵不贵,这精灵花原本要叫五十块下品灵石的,可是我看小仙子您与这盆精灵花有缘,我便给您打个折,算您四十五块下品灵石好了。”那小伙计压根就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可能将这盆花给卖出去。 “恩,行,这花我买了。”夕阳梦沉竟然都没有讲价,就直接准备掏灵石了。 “等等,梦沉,你可看好了,这店家可是挂了这么一块牌子呢啊!”秦歌一把摁住夕阳梦沉的手,暂时阻止了她往外掏灵石的动作。 而后一指那店门口上挂着的一块并不十分显眼的小牌子,对着夕阳梦沉道:“‘买定离手,概不退换’你可要想好啊!” 却不想,夕阳梦沉竟然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个小牌,而后还是掏出了四十五块下品灵石,递给了那小伙计。 “呐,灵石收好,规矩我看清了,‘买定离手,概不退换’,放心,我才不会反悔呢!”夕阳梦沉呵呵一笑,而后便迫不及待的准备抱走这盆精灵花了。 而就在夕阳梦沉的手刚刚抱住那花盆的时候,忽然就听一声“道友且慢!”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秦歌他们一齐回头,就见四男三女正好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清一色的白衣飘飘,衣服上连半点异色都没有,也没有丝毫纹样。 “道友且慢,在下刘恭候,这小店便是我刘家的产业,因为一些原因,这盆精灵花,我们现在决定不对外出售了,灵石这就退给您,您看如何?”说话的是这四男三女中的为首之人,他粉面玉冠,模样俊美,风流倜傥。 “哼!你说不卖就不卖了?我可不答应,如今这灵石已经付了,这花我也抱在怀里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经两清了!”夕阳梦沉才不理这刘恭候的一番说辞,将那盆精灵花死死抱在了话中,一点不撒手。 “你!”这刘恭候右手边的女子,顿时就脸色一沉,眼瞅着就要冲上前来,却被那刘恭候给一把摁住了。 23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卖了 <!-- --> “这位道友,这事确实是我们的不是,为表歉意,我可以多退双倍的灵石给您,您看,如何?”刘恭候直直的盯着夕阳梦沉,面上依旧挂着客气的微笑,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样子。 “不行,这不是灵石的问题,而是我真的很喜欢这盆花。”夕阳梦沉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态度十分坚决。 那刘恭候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哼!今天,这花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我们说不卖就是不卖了,可由不得你了!”刘恭候右手边的那个女子,似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顿时便冲了出来,狠狠的瞪视着夕阳梦沉。 “哼哼,是吗?那我也告诉你,今天,这花我买定了!”夕阳梦沉冷冷的说着。 她干脆将这盆精灵花往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头一收,而后两手往身后一背,脸色一沉,傲视着眼前的这几个白衣人。 “你!”那女子顿时便被夕阳梦沉的样子给挑衅了,她猛地抬起手,指着夕阳梦沉,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多说无益,你可敢与我打上一场?谁赢了,花就是谁的!” 她原以为夕阳梦沉定要应了她这比武之约的,却不想,夕阳梦沉竟然一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到她笑够了,才又听夕阳梦沉颇为不屑的说到:“哼,你当我像你一样是蠢货吗?灵石我已经付了,花已经买到手了,银货两讫,买卖已经做完了,花就是我的,我凭什么还要再跟你多打这一架?你倒是吃饱了撑的没地方发泄,我可不是,我减肥,我不吃,我也不撑,我更不像你,有失风度。” “咦?这个夕阳梦沉,可以啊!真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上人家的套啊!这些年不见,这夕阳梦沉,竟然不似当初那样冲动了吗!而且反应也是足够快的了,这一张嘴巴,怼起人来,可真是跟金三两也有一拼了。”秦歌一听夕阳梦沉这一番话,便忍不住眼睛一亮,略一侧头看了看夕阳梦沉,便觉得这个梦沉公主,跟她之前所认识的梦沉公主,可是有一些不一样了。 “你!我要杀了你!”白衣少女这下可是直接暴走了,顿时就放出了法器,眼瞅着就要动手了。 “恋儿,不得无礼。”关键时刻,还是那刘恭候出手一把拉住这白衣少女。 “四哥!你别拦我,今天我非要将她做成魂奴,方能消我心中之气。”白衣少女不顾那刘恭候的阻拦,仍然要动手。 就在这时,从远处,遥遥走来几人。为首的男子,内穿红色长衫,外罩黑色软甲,长发高束,一支盘龙簪横发束根部,一身气度好似宝剑出鞘,与周围之人一对比,就觉得十分的与众不同了。他剑眉星眸,竟然生的也是十分的好看。 “恋儿,姚锦来了。”那刘恭候一眼就看到了这一行来人,立马就低声在这白衣少女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于是乎,这白衣少女前一秒还一副怒火滔天的模样,而后一秒,顿时就化作了一池春水。 白衣少女换上了一副温婉可人的笑容,三步并两步的就向着那一行人走了过去,她步伐中满是雀跃欣喜之情,可面上却又含娇带怯的,双颊上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摸绯红之色,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锦哥哥,你怎么来了?”白衣少女走到那人面前,温温柔柔的看着那人,含情脉脉的说到:“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会就将那花,给你送过去。” “哦,左右无事,我便自己走一趟了,免得你们来回奔波,太麻烦你们了。”这人道,可神色间却半点特殊也无,对比着那少女的情意绵绵,倒显得很是有些不解风情了似的。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夫人喜欢就好,怎么会麻烦呢?”白衣少女连忙摆手。 “花兄,怎么还亲自跑来了?”刘恭候略微落后一步迎了过来。 夕阳梦沉见他们跟别人聊上了,便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顿时就扯着秦歌和金三两,准备离开了。 “站住,你们还不能走。”而那剩下的几名白衣人,却直接围上来,挡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 秦歌顿时便也沉下了脸来:“让开!” 买卖这回事,实际上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刚刚这盆精灵花,夕阳梦沉可是买的十分的痛快了,她身在连价都没讲,直接就银货两讫,一点都不存在强买强卖的问题。 可是,明明交易都结束了,他们卖方却又反悔了,提出说不卖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买定离手,概不退换’,这句话可还明晃晃的挂在他们店门上呢! 难不成,这规矩就只是针对他们这些买家而言的吗? “对不起了,三位道友,还请你们稍等片刻。”其中的一名女修上前一步,言辞中还稍微客气一些。 “哼,有什么好等的?你们刘家也真够了,竟然还能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来,我看,你们这些铺子,也真的是要开到头了!”被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退货,金三两也已经不能忍了。 ,!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花姚锦 <!-- --> “哼,是我,怎么了?”金三两一步上前,大声回道,半点惧色也无。 他们这一来一往,都是用极大的声音在喊话,一时间,整条街道上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路人纷纷避让开来,很快的就给他们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而远处,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目光全部投了过来,这是等着要看这一场热闹了。 “道友,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只怕就不能善了了呢!”刘恭候这下也真的动了怒火,脸色一沉,便向着金三两他们走了过去。 “刘家,刘恭候,向道友请教了!”话毕,这刘恭候便祭出了自己的法器。 “打个架,怎么话这么多?”秦歌忍不住吐槽。 金三两更是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他也直接祭出了自己的金算盘。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听有人道了一声:“慢着!” 而后,一道身影飞快的冲了过来,横在了他们二人中间,正是被这刘恭候成为花兄的那人。 “三两金,金三两。你,可是天一宝斋金三两?”这人望着金三两,上下打量了起来。 “正是。你又是谁?”金三两瞅着这人,却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哈哈哈!***,我是花姚锦啊!”这花姚锦哈哈一笑,便大步走向了金三两。 “哎呦,是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呢,怎么你是你这个花妖精啊?你小子不是被你奶奶抓回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落雁城来了?”金三两竟然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而后大步迎上前去。 两人刚一走近,先是互相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而后便猛地伸开双臂,狠狠的抱住了对方。 “兄弟,好久不见了啊!” “好久不见!” 这花姚锦和金三两狠狠锤了锤对方的后背,一腔真情,半分不假。 “花兄,你们?”那刘恭候忽然被晾在了一边,又见花姚锦竟然和眼前这个胖子极为相熟似的,便赶紧默默的收起了法器。 “哦,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家的四公子,刘恭候。”花姚锦先将这刘恭候介绍给金三两。 而后才有转身,对着那刘恭候道:“这位便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金三两。我的好兄弟。” 花姚锦这一番介绍,顿时便惹得那刘恭候眯了眯眼睛。 这一番介绍,可是大有深意的了。一般在为双方做介绍时,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先向身份贵重的一方,介绍身份略逊的另外的一方;而后才向这身份略逊的一方,介绍身份贵重的一方。 花姚锦是先将他刘恭候介绍给了这金三两,而后才将金三两介绍给了自己的。这就说明,在花姚锦的心中,金三两的身份和地位是高于他刘恭候的。 并且,他在介绍这金三两的时候,还专门介绍了一句‘我的好兄弟’。 这还不够明显吗? 刘恭候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硬挤出了一份笑意来,拱拱手,冲着金三两道:“哎呀呀,原来竟然是金少东家啊!真是没想到,你与花兄竟然还如此熟络。如此看来,咱们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啊!” 金三两心中虽然很是不屑,可说到底,还是商人的天性占了上风,顿时便也换上了笑脸,乐呵呵的对这刘恭候道:“哪里哪里,好说好说。” “既然都是熟人,呵呵,这个,金少东家,实不相瞒,那精灵花,我们之所以要收回来,实际上确是为了花兄啊!”刘恭候瞅准时机,旧事重提。 “哦?”金三两看向花姚锦。而花姚锦并不知其中原委,所以他便又看向了刘恭候。 “是这样的。”刘恭候只好认命的将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讲了一下:“那精灵花,我们赶到店里的时候,却整个被金兄他们给买走了,我们便提出退换,可……他们没有同意,所以才发生了点摩擦。” 刘恭候话闭,便又看向了金三两。 金三两没有接这刘恭候的话,而是直接问这花姚锦:“我说花姚锦啊!你还真是妖精的很么,你要这精灵花干什么啊?” “***,你又在骂谁妖精呢?哼,我母亲明日寿辰,我买这花回去,就是为了送她的,枉她当年那般照顾你,你小子,还不赶紧表示表示吗?”花姚锦双手怀抱在胸前,斜眼看着金三两。 这么一看的话,这花姚锦的个子,竟然比这金三两还要高一点点似的。 金三两顿时也摆出一副痞子无赖的样子,昂着头,鼻孔对着花姚锦,而后懒洋洋的说:“我江姨的生日,当时不能马虎了!这么些年,你们就跟消失了似的,音讯全无,一点消息都没有。搞得我都多少年没有陪我江姨一起过生日了啊!这下碰到了,当然要好好给我江姨过过生日了!不过么,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一盆破花送给江姨?也太随便了吧!” “哼,破花怎么了?破花也架不住我娘喜欢啊!”花姚锦说话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金三两一摊,道:“快快快,交出来!” 刘恭候就站在花姚锦的身后,见到这一幕,心中可是痛苦地的很。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结梁子 而这刘恭候从头到尾都没有跟秦歌打招呼,所以秦歌便更是没有机会他了。 “这位是舍妹,刘恋。”刘恭候又一把拉过那少女,继续介绍了起来。 “嗯。”夕阳梦沉又是轻嗯了一声。 大概是之前结下的梁子还没化解开,所以夕阳梦沉和这刘恋,心中都还是怒气难消,一时间,两人的态度都很是不友好。 “哼,公主怎么了?不过就是名头叫的好听了一点罢了,说穿了,还不是跟我们刘家的姐妹们是一样的?”刘恋低声嘟囔了一句,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足够在场之人听个真切的了。 “恋儿,不得无礼!”刘恭候赶忙厉声呵斥,却并没有否认她的看法。 金三两却冷冷一笑,道:“哦?这话,不知是你一个人的观点呢?还是你整个刘家的观点啊?” 金三两这话一处,顿时,这刘恭候便有些慌了。 要说这刘恋的话,倒也不错,这皇朝的统治者们,说穿了,实际上就是个厉害的家族式的大势力。这与他们这些家族,除了规模和管理的方式不一样外,还真是没太大的差异了。 但,若要细说的话。 皇朝和这些家族之间的关系,就更像是一种同盟关系了。 为了跟这些超级大宗门抗衡,所以这些家族式的实力,才会集结在一起,组成了皇朝,而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家族,便被推出来,做了这整个联盟的实际管理者。 这样的联盟,实际上并不是十分的团结的,若不是因为有这些大宗门虎视眈眈,只怕这个联盟,就早已经自行瓦解了。 而这些家族,虽然心底里对整个皇朝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表面上,却又没有一人敢真的跳出来反对皇朝的统治。 因为如果反对皇朝的统治的话,那就等于说是在反对这个硕大无比的同盟,那么便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招来同盟中其他成员的排挤。到时候,被同盟孤立出来,其下场,便很有可能是被某个大宗门给吞并了。 宗门吞并后,家族就会失去对家族的绝对权力,一切的重大事项都将由宗门来做决定,就等于是被宗门彻底的控制了,家族就会名存实亡。 正是因此,所以即便是心中并不将皇朝当一回事,可面子上,却还是要做的足够的。 所以方才金三两那一袭直戳敏感话题的话,顿时就让这刘恭候紧张了起来。 “哎~恋儿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助威可莫要当真啊!”刘恭候顿时就摆明了态度。 “哼。”大概是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了,所以这刘恋竟然也没有再口出狂言来。 而夕阳梦沉也不预备跟他们一般见识,所以这一茬,便算是揭过去了。 “行了,既然没什么了,咱们就快些走吧,再不走,就要被人当耍猴的看了。”秦歌看了一眼四周,低声提醒了一下大家。 “嗯。”夕阳梦沉也不想在这里跟他们耗着,便点点头,就要跟着秦歌走。 却不想,又被人拦住了。 那刘恋,见她们要走,竟然一步上前,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道:“那精灵花,要留下!” 顿时,秦歌和夕阳梦沉便都来了脾气。 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气氛,却又顿时变得剑拔弩张的了。 “哼!看来今天不打一架,这事就过不去了啊!”夕阳梦沉边说话边撸起了袖子。 “哎呦哎呦,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刘恭候赶忙拦住了刘恋,而后冲着金三两和花姚锦道:“二位,快些拦住公主殿下和这位道友啊!” 这事说到底也是因这花姚锦而起,所以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和金三两一起,也拦在了中间。 而后花姚锦道:“公主殿下莫要生气,那花既然殿下买走了,在下自然不能夺人所爱了。” 而后他有侧了侧头,对那刘恋道:“多谢刘小姐好意了,这花既然已经卖了出去,便算了。” “不行,这可是夫人喜爱的花,若是让她拿走了,那你要拿什么送给夫人做礼物啊?”这刘恋简直操碎了心了。 “嚯!看到没看到没?我说怎么死咬着不撒口呢!还以为是春天来了,所以疯病犯了,却没想到,原来这是为了上杆子倒贴啊!”夕阳梦沉的话可是一点也不客气了,夹枪带棍的,更是暗讽这刘恋就像一条咬住了人就不松嘴的疯狗。 再看那刘恋,听了夕阳梦沉的这话,那有不怒的? 顿时,就一把抓向了夕阳梦沉。竟然连灵力都没用,就扑了上去,一副凡俗之人,撒泼厮打的架势。 夕阳梦沉可是手疾眼快,一把就扭住了她的胳膊,而后反手就是一下,向着这刘恋的脸上抽了过去。 可这刘恋反应也不慢,虽然被这夕阳梦沉给扭住了,一时半会无法大动作,可避开这一巴掌,却还是可以的。 于是刘恋微微一闪,夕阳梦沉的这一巴掌,就狠狠的抽在了这刘恋的身上。 “啪”的一声,倒也响亮的很。 这一巴掌,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顿时,就听这刘恋大喝一声:“你!看我不撕了你!” 刘恋一用力,硬是挣脱了夕阳梦沉的钳制,而后,翻身又朝着夕阳梦沉扑了过去。 秦歌怕夕阳梦沉吃亏,正要上去帮忙,就听那刘恭候颇有些急切的道:“公主殿下,手下留情!” 而后,刘恭候赶紧上前,想将厮打中的两人分开来。 花姚锦和金三两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于是三人合力,这才将两人拉开了。 “公主殿下有无大碍?”花姚锦关切的问。 顿时,那刘恋的心中就生出了一股委屈之感来。 她一心爱慕的人,不但没有领她的情,而且还对着别人殷切不已,明明她们两人扭打在一起时,她是不敌对方的,可没想到,花姚锦竟然一张口就是先关心了人家,而没有先过问她的情况。 想到这里,刘恋只觉得又羞又恼,悲从中来,顿时便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来。 “姚锦哥哥,你都不问问我的情况吗?”刘恋哭诉着。 花姚锦一愣,而后才公式化的问了一句:“刘小姐,可还好?” 他的神色如常,并没有刘恋想要看到的紧张关切之色。 顿时,刘恋心中的酸涩之感便成倍的增长了起来。 少女怀春而郁郁不得,于是乎,那落下的泪水便载满了心中的寂落,和这那莫名的冷意,冻伤了那初初的情爱。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分号 见自家妹妹哭的如此伤心,刘恭候心中也是破有些温怒的,可是却又极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后对着刘恋道:“恋儿,这精灵花的事,如今还是让花兄自己解决为妙,你就莫要瞎掺和了。” 到头来,这刘恭候的语气中,却还是略带了一些责备之意了。 事皆因花姚锦而起,一开始便是因他忽然提出要寻一盆精灵花给他的母亲做寿,而刚好又让刘恋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为了讨他和他母亲的欢心,刘恋才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店铺,亲自来拿这盆花。而后才又惹出了这么些事端来。 可到头来,这个花姚锦,竟然就像那捂不热的石头似的,半分感动都没有,这可让刘恭候都觉得有些寒心了。更何况那一腔热情就为搏他一丝好感的刘恋了。 越是想到这,再看看刘恋的泪水,刘恭候的心中便越是不舒服了起来。态度也就没有刚刚那般热络了。 “刘兄所说不错,此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你们也莫要再为我的事费心了。”花姚锦略一抱拳。 这话倒也无错,可此时,刘恋正伤心难过,而那刘恭候心中也正不舒服,于是乎,这话落到他们的耳中,那意思,就有些像是在嫌弃他们二人多管闲事了。 顿时,刘恋就哭的更凶了,而刘恭候也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眼中露出了些许恼怒之色来。 花姚锦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转头对金三两他们说道:“方才我说了,既然公主已经买走了那精灵花,那在下自然不能夺人所爱了,所以,***子,走吧!我知道你们天一宝斋的好东西多,便让我好好选一选呗!” 金三两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问题,走走走!” 于是花姚锦转身,对着刘恭候和刘恋略一抱拳,道:“今日之事,却也还是要多谢二位了,花某记下了,今日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告辞。” 刘恭候只能道一声:“花兄慢走”。 而后就与刘恋一起,目送着花姚锦和金三两秦歌他们一起渐行渐远了。 周围等着看热闹的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这才慢慢的散了开去。虽然没有真的打起来,可刚刚刘恋和夕阳梦沉互相撕扯的那几下,却也还是足够他们议论一会的了。 “恋儿,你近日,太冲动了!”刘恭候虽然心疼自家妹妹,可当四周的切切私语声传来时,他却也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哥哥,我就是气不过啊!”刘恋越想越觉得一颗芳心就这样被人家给无视了,实在委屈难受,于是泪水便又忍不住汹涌了起来。 “好了,先进店里吧!你这个样子,实在叫人家看了我们刘家的笑话了。”刘恭候话毕,便带刘恋进了那间小店,而路过店门口的时候,他脚下一顿,抬眼看了一眼那一块写着‘买定离手,概不退换’的小牌子,不由得怒从中来。 这刘恭候一甩手,一簇小小的火焰便落到了这块小牌子上,顿时,这块小牌子便化作了一片粉剂。 再说秦歌他们,和花姚锦一起,向着天一宝斋继续行去,没走几步,夕阳梦沉便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金三两问。 “我痛快啊!为什么不笑?”夕阳梦沉心情极好的样子。 “哈哈哈哈,确实痛快。”秦歌也笑了起来。 而后,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绪便似乎感染到了其他人,于是金三两、花姚锦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人这一通开怀大笑,在外人看来,实在有点莫名奇妙,就连那些一直跟在花姚锦身后的人,都是纷纷露出了困惑之色来,完全不能理解他们这突然而来的喜悦情绪。 “说起来,也真是没什么好高兴的,可是……”夕阳梦沉话一顿,而后看着花姚锦,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你这人看着真不错,像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么,我就高兴啊!” “哈哈,就为公主这一番话,花某今日出门这一趟,便是值当了。”花姚锦又是洒脱一笑。 几人便有说有笑的向着那天一宝斋一路走去了。 这一路上,便再没有遇到什么事了,于是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天一宝斋的门前。 临近了再看这天一宝斋,便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了。 这天一宝斋,雕梁绣柱,每一处似乎都彰显着极致而又低调的华丽之感。朱漆十分考究,窗棂尽是精雕细琢,站在这天一宝斋前,便自有一种天地自然的韵味迎面而来,如此一来,就让人觉得,这天一宝斋中的任意一处物件,必然都不是俗物才对。 “金三两,没看出来啊,你们这天一宝斋,低调而华丽,沉稳且大气,怎么我之前就没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呢?”秦歌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金三两呵呵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哥们可是很有内秀的,看来之前你对我实在了解的很不到位啊!这可不行,赶明儿,哥们必须要跟你好好交流交流才是了。” 秦歌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便向着天一宝斋的门口走了过去。 金三两和夕阳梦沉紧随其后,也进了天一宝斋的大门。 花姚锦却一转身,对着他的那些随从道:“你们先回去,我与三两许久不见,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的,晚些我自己回去就好,今日我遇到金三两他们的事,先不要告诉家里,回头,好给母亲一个惊喜。” “是。”这些人齐声应了一声,而后便一齐离开了。 花姚锦这才又转身,走进了天一宝斋的大门。 而秦歌,刚一进这天一宝斋的大门,就忽闻一声“有贵客上门”。 而后,便见一名身穿月黄色衣衫的小伙计,一脸笑意的快步迎了过来。 这个小伙计,头顶梳着道髻,看着年龄并不多大,也就是个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很是机灵似的。 他的笑容,既具有感染力,似乎是受过专门的训练,让人看了之后直觉得十分舒心,于是乎,便隐隐的会对他莫名的生出极大的信任感来。 “欢迎几位贵客,不知几位贵客,都想看些什么?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天一宝斋,包您满意!”小伙计十分热情,声情并茂的就开始为秦歌他们介绍了起来。 “哎呀!行了,小乐,你去忙别的去吧!”这小伙计的话才刚刚说完,便从一处不起眼的角门里,急急匆匆的走出了一个中年人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重逢 这中年人也是一身黄色衣衫,不过样式上却与这个叫小乐的小伙计,似有些不一样。他几步走到了秦歌他们的面前,而后略略压低了声音,对着金三两道:“不知少东家今日过来,属下未能远迎,还请少东家责罚。” 金三两脸上却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来,他一把扶住这中年人,道:“乐旺伯,这么些年没见,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都说了,不要跟我客气,你怎么还是这样客气?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与我父亲情同手足,您就像我的亲叔叔一样,今后可莫要再这样了!” “呵呵,好,好。”这名叫乐旺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 “公主殿下,秦歌,妖精,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文乐旺,如今正是由他在全权负责我们天一宝斋在落雁城分号的一切事物。”金三两向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中年人。 而后又一一将身边之人的身份,介绍给这文乐旺:“乐望叔,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皇朝的公主,夕阳梦沉。这位是我再天渡山的同门,秦歌。” “哦!竟然是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了!我们天一宝斋,真是蓬荜生辉啊!”文乐旺听着金三两的介绍之词,及时的给与了恰当的反应,与夕阳梦沉和秦歌一一见礼:“啊!原来这位姑娘竟然是我家少东家的同门啊!失敬失敬,欢迎欢迎!这些日子,想必我们少东家多有叨扰,我天一宝斋上下,在此便要多多感谢姑娘对我们少东家的关照了。” “这位,你看看,眼熟不眼熟。”金三两介绍到花姚锦时,便忽然卖起关子来了。 他刚刚可是有暗暗观察过的,乐望叔就像是不认识花姚锦似的,见到了他,竟然没什么反应。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花姚锦与乐望叔也是很久没见了,更何况,这从进门到现在,乐望叔的注意力可就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哪里看得出,这发生了如此变化的花姚锦啊!金三两心中想着。 果然,金三两话毕,这文乐旺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花姚锦身上。 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许久后,文乐旺才一拍脑门,激动不已的道:“这,这,莫不是花家小少爷?” “呵呵,多年不见,乐望叔,你越发的龙精虎猛了呀!原想着,当年在您手底下挨过的打,总该能讨教回来了,可是这一见到您,我才知道,只怕这计划,又要落空了啊!”花姚锦一步上前,狠狠的抱了抱文乐旺。 “哎呀!哎呀!了不得,了不得,花小少爷,竟然真的是你?这些年你们都跑哪里去了啊?我家夫人,可是不停的念叨你们呢!”文乐旺又惊又喜,看这样子,竟然比看到了金三两,还要喜出望外似的。 “呵呵,好了,乐旺叔,这才既然叫我遇到他了,便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从此以后,他再也别想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金三两哈哈一笑,道:“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快些到后院去吧!有什么话,等坐下了,再慢慢说。” “诶,好嘞!你瞅瞅,我这一激动,竟然都忘了礼数了,倒是叫贵客久候了,当罚,当罚啊!来来来,几位,请随我来。”而后一边将金三两他们一行人迎入了后院,一面道:“少东家你这一走多年,也不跟家里多来来消息,你是不知道啊,东家他可是真的很想你啊!” “呵呵,我这不是忙着闭关修炼呢吗!所以就没时间啊!”金三两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便略有些敷衍的道。 “哎,再忙也要记得回家啊!”乐旺可是金三两他爹的左膀右臂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不知要比金三两高出多少个段位,自然就明白金三两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识趣的点到为止,而后便转移了话题:“少东家此次怎么会来这落雁城?” “哎,这就说来话长了。”金三两虽不像提自己离家出走的事,可到底还是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简短的说了一遍:“我自离开家后,便一路往南,游山玩水,好不热闹,而后便到了天渡山境内。我当时一个人,也是玩够了,就想着要好好修炼了,于是便干脆拜入了天渡山门下,一路修行,倒也充实。而后正好赶上了秋季试炼,我便邀请了秦歌和几个同门组了小队,在那涂天古界中,又遇到了梦沉公主。本想着,见识一番就够了,也没有特别期待名次。却不想,那涂天古界竟然发生了异变,我们许多人便被困在了里头,一困就是十年,而就在这十年中,我在那涂天古界中,便顺利的筑基了。” “少东家,你如今竟然已经筑基了?”文乐旺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忍不住绽放了开来。 “哎呀!***,可以啊!竟然筑基了?”花姚锦也是满脸笑意。 “恩。”金三两点了点头。 花姚锦的那些随从,在他们一行人到达这天一宝斋时,花姚锦就已经让他们先行回去了。是以此时在场之人,都是金三两信得过的人。所以他才毫无避讳的说起了这些事情来。 “后来呢?你们又怎么会到了这落雁城?”文乐旺将话题扯了回来。 “是那涂天古界,不知道怎么的,又将我们这些被困住的人,都送了出来,而后,各方商议之下,便如往常一样,统计了这次秋季试炼的排名,而我们,竟然获得了第二名,还因此见到了那无尽海深处,天机门的少门主,君神机。后来,宗门便让我们这些筑了基的修士,自己御器回宗门,我便和秦歌、梦沉约好结伴而行。我们一路行来,刚好路过这里,梦沉想要出手一些东西,便提出要来咱们这里,于是我们便决定在落雁城停上一停。” “原来如此!不过,少东家,你可真是厉害啊!那秋季试炼我也是知道的,咱们乾元大陆众多大势力都会参与其中,可谓是天骄汇集啊!而你们竟然能得到第二名,可真是厉害啊!”乐旺是由衷的替自家的小东家感到骄傲自豪的:“而且你们竟然还见到了那天机门的少门主?真是没想到啊!” “可不是吗?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才真的觉得,如梦一场啊!”金三两跟这乐旺聊得起劲。 秦歌他们知道,金三两和文乐旺是久别重逢,便识趣的没有出言参合其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壕气 一路走来,秦歌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四周的景物上面。 这天一宝斋内里的建筑,可是比外部建筑,更要考究了许多。 从那大堂中,绕过一座门屏后,入眼就是曲折游廊,阶下是石子漫成的甬路,放眼望去,草木井然有序,山石别有风格,摆放罗列,皆暗有玄机。 秦歌细细看了几处,便看出有灵气隐隐被这些陈设引动而来,似乎,这些山石花木,便构成了一处灵阵一般。 不仅如此,这游廊的地面,竟然全是用青玉铺制而成,走在上面,便会倍感轻灵不说,更有聚气养气之功效。 这可真是有些大手笔了。要知道,青玉可是价值不菲的,青玉最主要的作用便是用来作为修士们所用的玉简。虽然每块玉简的单价并不高,平均也就是四十颗灵珠左右,但若是用来铺路的话,那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单是秦歌现在一眼看去的地方,就绝对已经是不止一千块下品灵石了。 连行走的路面,都是这样的大手笔了,就更莫说那些其他那许多明显就价值非凡的东西了。虽然秦歌并不能都认出来,却也知道,这些东西必然都是珍贵之物。 “这个金三两,还真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啊!”秦歌不由得心中感叹。 “到了。诸位,请!”秦歌还在四处欣赏感受着这天一宝斋的‘壕’气,便见文乐旺停了下来而后推开了身边的门,做出了‘请’的姿势。 几人便先后走进了这屋子里。 “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坐。”金三两一边自己坐下,一边招呼着秦歌他们落座。 这屋里是一处小厅,当中摆放着一张圆桌,而四周依墙之处,则摆放着一些椅子,每两把椅子之间,又放着一张小桌子。 秦歌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很像是一个会议室。 他们刚一落座,很快便有小厮带着两名侍女走了进来。侍女手中拿着托盘,其中盛放着一些茶水和一些果子。 那些果子,圆润可人,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来,尝尝这些灵茶灵果,都是刚刚送来的,新鲜的很。”文乐旺一点也没讲秦歌夕阳梦沉当外人,热情的招呼着她们。 秦歌便也不拘谨,从中拿起了一枚果子,张口就咬了下去。 顿时,一股香甜清爽的味道便流入了口中。 “好吃!”秦歌忍不住赞了一声。 “呵呵呵,这是丹果,有益气养心之功效,喜欢的话,可以多吃一些,没有害处的。”文乐旺看着秦歌,眼中满是温和。 这让秦歌一瞬间产生了一些错觉,仿佛这文乐旺就是自己的一个十分亲近的长辈一般。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秦歌笑眯眯的说道。而后便真的又拿起了一枚丹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对了,乐旺叔,明日是江姨的生辰,此前这么些年,她们都没了消息,今日重聚,又恰逢江姨的生辰,所以你帮我好好准备一份礼物,我明日去给江姨拜寿!相信,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的!”金三两可没忘记这件事。 江姨的生辰就在明天,时间上已经略有些仓促了,所以更不能耽搁了。 “乐旺叔,麻烦你,帮我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罕见的,稀罕的花。我也要给母亲备一份礼物。”花姚锦赶忙也将此事拜托给了文乐旺。 天一宝斋,可是乾元大陆最大的商会了,应有尽有,什么稀罕东西,都能弄来。 实际上这一次花姚锦本就是预备,到天一宝斋来选一件礼物送给母亲的,却被那刘恋知道了这事,硬是自告奋勇的要将那盆精灵花送来给他。而精灵花也确实是自己母亲从前没怎么接触过的,所以花姚锦才答应了要这一盆精灵花。 而他却提出,要按正常的价格购买才行。 刘恋几次推脱不过,便也只好答应了他。 却不想这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时间,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文乐旺应到。 见这文乐旺要走,于是,夕阳梦沉便赶紧踢了金三两一脚,而后冲着金三两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赶紧顺便问问他们之前所说之事。 金三两会意,于是便出口留了一留文乐旺:“等等,乐旺叔,也不急于这一时,我还有事想要跟你问一问。” “少东家还有什么吩咐?”文乐旺便又停下了脚步,走回到金三两的面前。 “是这样的,年度拍卖会是不是就要开始了?这一次,具体时间是定在什么时候了呢?”金三两笑眯眯的一边拉着文乐旺重新落座一边道。 “哦,今年的年度拍卖会便定在了端阳节的这一天,也就是五天后。”文乐旺见金三两竟然关心起年度拍卖会的事情来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了一下。 这个少东家,可是对他们天一宝斋的运行事宜一直都不怎么上心的。如今一见,竟然会问起这件事情来,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不知此次拍卖会,除了主拍的那些东西外,其他还有些什么样的拍品呢?我们这一路走来,听到了很多小道消息,竟然还说这一次会拍出许多克根?所以会引来不少邪修参与这一次的年度拍卖会?”金三两直接问到。 一般情况下,拍卖会上的拍品都会提前对外宣传一二,如此才可以将潜在客户通通吸引过来,争取到最多的竞争者,并且也可以给那些有意向的消费者充分的时间,让他们准备好足够的灵石。如此才有可能将拍品拍出一个好价钱来。 可是,在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上,却总会有那么几件主拍之物,会从年度拍卖会启动之时起,就完全的保持神秘,绝对不会向外界流出丝毫的相关信息。 而这些从头到尾都披上了神秘面纱的主拍之物,绝对样样都是让人趋之若鹜、为之疯狂的抢手货。 天一宝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在正式的拍卖会上,给到场的买家们一份巨大的惊喜。从而使到场参与拍卖会的买家们猛砸灵石,引起他们的哄抢。 要知道,当一个人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去做出一个决定时,就很有可能会被冲动的情绪所影响到。 而天一宝斋便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心里因素,刻意人为的制造出了,这种快消费的环境,以此来刺激到场的买家,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不由自主的冲动消费。继而提高每件拍品的最终成交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名录 “不错,这一次,我们确实要排出一些克根。”文乐旺点点头,而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件黄色的卷轴,递给了金三两:“这是本次拍品的名录,少东家请过目。” 金三两结果这黄色卷轴,缓缓的将其展开。顿时,就有一道投影,冲出了卷轴,而后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光幕。 “这就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头拍。”随着那光幕上渐渐的显露出一方软塌,文乐旺也开始向金三两和大家做起了介绍来:“此物名叫聚灵塌,乃是以扶风海域所产的上品暖玉制成,起上刻有聚灵阵,只要往这一处镶嵌槽孔中放上灵石,便可以启动这聚灵阵,如此一来,在其上修炼的话,便可以事半功倍。而这聚灵塌,可放入乾坤袋中,比一般的聚灵阵更便于携带,而且也比一般的聚灵阵功效更强,聚灵效果也更稳定,此外,暖玉有清心之功效,所以再这聚灵塌上修炼,还可以降低心障出现的概率。” “哎呀,这是好东西啊!”夕阳梦沉顿时便眼睛一亮。 而随着文乐旺的话音落下,那光幕上,便是一变,那聚灵塌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是换成了一座银色的鼎。 “这便是第二件拍品,名叫云纹鼎,黄级下品。这是一件以防御为主的法器,而它却又不同于一般的防御性法器,因为它在防御开启的同时,会散发出毒气来,这样就又可以在原本的防御气罩外部,在形成一层毒气防御层,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便会有奇效。”文乐旺适时的开始介绍这第二件物品。 “倒是有意思。”花姚锦赞了一句。却也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太感兴趣似的。 接下来,这光幕又不断的呈现出了许多拍品来,大多数都是些丹药、法器,每一样都很是不凡,想必一定会卖出很高的价钱来。 而其中,竟然真的有一份克根。 当文乐旺介绍这克根的时候,秦歌可是很细心的听了他的介绍的,然后秦歌发现,天一宝斋所拍卖的这一份克根的量,竟然少的可怜。在她的乾门空间里头,此时所收纳的那些克根,算起总量的话,竟然是这一份克根的百倍不止。 也就是说,秦歌她口袋里头,可是装着百份以上的克根啊! “也不知,这克根价值如何?或许,我也可以将这克根放一些出来,参与拍卖,然后兑换一些灵石,遇到喜欢的东西了,便也可以拍上一拍啊!”秦歌心理计划了起来。 这一整份的拍品名录,竟然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逐一的在这光幕上呈现了一遍。 “哎呀呀,不得了,这东西也太多了吧!这么多东西,这要拍多长时间才能拍完啊?”夕阳梦沉想想就觉得震撼。 这份名录中所呈现的拍品,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价值上来说,都让夕阳梦沉感到震惊不已。 有了这些拍品,只怕这一次的拍卖会,就又会掀起一阵狂潮了吧! “行了,名录我们看过了,心里已经有数了,乐望叔,那就劳驾你先帮我们准备一下礼物去吧!”金三两笑着将那黄色的卷轴一收,亲手又还给了文乐旺。 “是,你们年轻人慢慢聊着,我这就去办这件事。”文乐旺将那卷轴又收回了乾坤袋中,而后便先一步离开了。 “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东西?如果有看中的,哥们就做一次主,帮大家私下里找卖家商讨一番,然后提前成交!”金三两道。 “还可以这样?”夕阳梦沉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操作,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对啊!不过,却不是随便什么人来,都可以这样的。怎么样?够意思吧!”金三两浑不在意的一笑。 “那我要那张聚灵塌!”夕阳梦沉刚才可是一眼就看中了那聚灵塌了。既然金三两这样说了,那她就不跟他客气了。 “聚灵塌吗?没问题。你们呢?”金三两又转头问秦歌和花姚锦。 花姚锦仔细想了想,而后道:“容我想一想才好,这些拍品中,我有几件都还挺感兴趣的,待我再考虑一番,然后再跟你说好了。” “行啊!”金三两点头。 “你呢?秦歌?”金三两看着秦歌,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哦,至于灵石的事,没关系,先赊账也是可以的,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秦歌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再看看吧。不过,三两啊,我这里有些碧水藤,能不能拿到拍卖场上,作为拍品一起参与一下拍卖呢?” “哎呀,对对对,碧水藤,这可是我跟秦歌一起弄来的,都在我这呢,要是能拿出来拍卖的话,就一起拍出去好了!”夕阳梦沉这才想起来,她这一趟来此的最主要的目的可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要往外卖东西。 “碧水藤?这可是好东西啊!可以可以,我就做主了,你们有多少?”金三两还真是没想到,夕阳梦沉要卖的东西,竟然是碧水藤,顿时便有些惊喜之感。 在修真界,不可避免的会用到各种各样的符箓,而每一张符箓的制作,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此外,还要投入许多的物资。 制作符箓,需要符笔,符纸和符液。 符笔一般是用灵兽的毛发和一些灵植的枝干做成,或者会用动物的毛发和动物的骨骼来制作。此外,也有一些会用动物的毛发以及金石之物来制作。 符纸,说是纸,可实际上却不仅仅局限于一种质地。符纸可以是纸做的,可以是草木薄片做的,可以是金石做的,也可以是灵兽的皮做的。而因为纸做的符纸最为常见廉价,所以便将这些都统称为了符纸。 符液,则相当于涂料。一般情况下,是用灵兽的血液或者唾液等液态做的,而也有一些是用灵植的汁液、或者矿石研磨后的溶液做的。 由此可见,制作一张符箓,所用到的原材料种类非常繁杂。 而用这些复杂的原材料组合到一起,制成一张符箓后,便会因为这种‘杂’,而引发元素之力的相冲。 是以这时候,就需要一些东西,来充当一种缓存或者说是一种桥梁,以使这种斑杂之感得以调和。其作用有些类似于添加剂。 制符所用的这种添加剂,就被称作为稳固液。 而碧水藤,就是现金修真界,最为常用的一种稳固液了。 在制符时,只用加入少许的一些碧水藤的汁液,就可以起到平衡、稳固灵力的效果,从而大大降低制符的失败率,并可以减少因符箓中灵力不稳固而发生的爆炸事故。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受邀 “哈哈哈来,让你见识一下,我和秦歌的收成”夕阳梦沉哈哈一笑,顿时便将自己的乾坤袋一抖。 哗啦啦一大捆一大捆的碧水藤,顿时就从她的乾坤袋中滚落了出来。不一会,就堆满了整个屋子。 “怎么样”夕阳梦沉此时已经看不到金三两他们了。 这碧水藤实在是太多了,竟然将他们的视线都挡住了,放眼望去,只看见了这些碧水藤,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不错不错,实在收获不错,公主,您快将这些碧水藤收起来吧咱们才好方便说话啊”金三两站在碧水藤堆里,无奈的道。 夕阳梦沉哈哈一笑,这才将这些碧水藤,又一一的收了起来。 虽然夕阳梦沉也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可却还是时不时的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喜欢捉弄人,喜欢开玩笑,喜欢跟朋友打打闹闹的。 这样一直保持着那一份天真,也挺好。秦歌心想。 “那就放你一马好了。”夕阳梦沉这才又将这些碧水藤都收回到了乾坤袋中。 “一会让乐旺叔找人,把你这些碧水藤整理一下,然后再跟你们详细商议这碧水藤参与拍卖的相关事宜啊”金三两赶忙倒了一杯灵茶来给自己压压惊。 又闲聊了一会后,花姚锦便起身告辞了“诸位,家中还有事,我还需先回去帮衬着一些才好,明日家母寿辰,我在此,便正式邀请三位,到我府中来喝上一杯酒水,一起热闹热闹,还望大家莫要推辞啊” 金三两自然是立马就应下了“你小子,这些年不见,怎么这么多礼数了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忙去吧江姨生日,不用你说,我也一定到。” 夕阳梦沉今日和花姚锦也是相谈甚欢,且她又喜欢凑热闹,便也点头应下了。 他们二人都去,秦歌自然不好搞特殊,于是也点头应下了。 而文乐旺也已经替花姚锦准备了一份十分得当的礼物,花姚锦只支付了比成本价略高一筹的灵石,便将东西买走了。 花姚锦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买到的礼物,离开了天一宝斋,回自己的家去了。 关于这一点,天一宝斋的做法可是非常聪明的了。 做买卖的,所求便是一个利字。而这个利字,就是原则,是底线。任谁都不能破利。 关系好,那是关系好,可生意是生意。 我可以送你银钱千千万万,却也绝不能因你而破利,做那亏本的生意。 这似乎也是一种信仰。亏本生意不能做,一旦做了,便会一亏而不可收拾,一亏到底,亏的血本无归。 而换个角度而言,买的一方,也是很不愿意自己欠别人什么的。若人家亏本卖给你,岂不是就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要知道,欠钱好还,欠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了。 所以,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便都是最简单的问题了。 当然,这些也是针对真正的朋友而言的。而那些原本就想着要借着情分而占人家小便宜的人,就不能归于真正的朋友这一类了,自然也就要另当别论了。 花姚锦走后,秦歌对着夕阳梦沉道“既然咱们答应了花兄,明日也要去花府赴宴,那今日,趁还有些时间,咱们便赶紧准备准备吧,夫人生辰,这礼物无论贵重与否,总要精心准备一番才好。” 金三两的礼物,已经拜托给文乐旺去准备了,而秦歌和夕阳梦沉,是刚刚才受到邀请的,所以便落后了一步。 “嗨,不用麻烦,让乐旺叔帮你们准备一下就是了。”金三两道“若是灵石不够,就先赊账,你俩都可以赊账,我信你们。哈哈哈而且若是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那些碧水藤可以抵过吗” “好你个金三两,可真是想得美这就盘算起我们的碧水藤来了哼当我不知道碧水藤的珍贵吗”夕阳梦沉顿时就冲着金三两挥了挥拳头。 金三两嘿嘿一笑,连连讨饶。 秦歌知道他们俩这是闹着玩呢,便只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拦他们。 而秦歌的心中,却开始盘算了起来。 她与花姚锦是初识,关系并不多么数落,可花姚锦却是金三两的好兄弟,所以这份礼物,不能送的太轻,因为要顾虑金三两的面子;这份礼物也不能送的太重,否则就会有故意攀附之嫌。 思及此,秦歌便用那通心之术,与天禄沟通了起来“天禄,你说,我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呢” “这有什么难的你那乾门空间里头,多少好东西啊随便挑一件,不就行啦”天禄不以为意。 一听天禄这话,秦歌顿时就觉得自己刚刚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一样。它一个灵兽,哪里知道这些人情往来的事自己竟然会跟它问这样一个问题莫不是自己这些日子便蠢了 不过天禄这话倒也给了秦歌一点提示。 这份礼物,不能太贵重,也不能太随意,若是能何乎心意便最好,若是不能,那至少也要中规中矩才是。 如此一来,便还是送丹药或者珍惜一些的灵药,比较合适。 想到这,秦歌便又想起,在她的乾门空间里,可还有着打量的物资呢,此次年度拍卖会,机会难得,若是能借此机会将一些物资出手,那才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 秦歌看了看正忙着斗嘴的金三两和夕阳梦沉。 他们俩虽然是可以信任的人,但有一句话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越是负累。 秦歌身上秘密不少,这些秘密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若她想要出手这些物资,最好还是要避开金三两和夕阳梦沉为妙。 “要怎么才能避开他们呢”秦歌心中正在想着办法。 就听天禄颇不以为意的道“你这个笨蛋啊笨蛋。你难道忘了当初在那五行聚灵结界中,那荒天殿的小子,不是送了一张幻影面具给你吗” “啊对啊幻影面具我有幻影面具”经这天禄一提醒,秦歌这才想起这一茬来,而后简直有些喜出望外了。 她怎么就忘了,当初,在那凌云峰的五行聚灵结界中,那舒玉白可是十分大方的送了一张幻影面具给她呢 “哈哈哈天禄,你太棒了我真的都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了,辛亏有你帮我记着,这下,我就可以乔装一番,然后将我的那些东西,放到天一宝斋寄卖了”秦歌此刻恨不得抱着天禄狠狠的亲上一口。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秦家议事 闲聊过后,金三两便差人带着夕阳梦沉和秦歌,去了刚刚给她们准备好的住处。 这是两个相邻的小院子,院门外各自有一座简易的阵法装置,只要从里面开启了阵法,那外面的人便不能轻易的进入其中了。 “真是不错”夕阳梦沉道。 “果然壕啊”秦歌也感慨。 而后便各自走进了一座小院子,就此休息去了。 院中墙角处种着一排翠绿的竹子,形成了一圈天然的屏障,将晚霞挡住了大半。 天色不早了,秦歌不想耽搁,便赶紧开启了这院子中的阵法,而后进屋,关好房门后,将天禄召唤了出来。 “天禄,帮我看着,如果有人进来,就弄晕他。我去把东西整理一下,准备礼物,顺便将要卖的东西弄好,然后晚一些的时候,我们乔装出去一趟。”秦歌吩咐道。 “哎呀,去吧去吧,放心好了。”天禄一跳,便落到了这屋中的一座贵妃榻上,懒洋洋的倚在了上面。 虽然天禄看着不靠谱,可实际办起事来的时候,还是非常靠得住的,于是秦歌便放心的进到了乾门空间里头。 “我滴乖乖,可真是够乱的啊”秦歌望着那些被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一个头两个大了。 没办法,很多时候,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开启这乾门空间来装东西时,都要快一点再快一点,也就导致,秦歌很多时候都是乱扔一通。 尤其是此前,秋季试炼清点物质时,她疯狂的将乾坤袋中的东西往乾门空间里转移,所以根本来不及好好摆放,以至于,东西堆了一堆又一堆。 此时秦歌进来一看,便就被这壮观的一幕,给惊到了。 “哎。”秦歌一边叹气,一边认命的开始整理了起来。 还真是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秦歌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才发现自己这些年,还真是没少往自己的口袋里划拉好东西啊 天渡山外,洛水河畔,东陵城内,秦家。 “家主,可儿的信中,都说了些什么啊”问这话的是秦家长老秦璐洁,也就是秦可儿的亲姑姑。 “哎。你们自己看吧”秦家家主秦佑一声长叹,眉头紧皱,心情十分复杂。 秦可儿的这一份家书,可真是让秦佑的心,顿时就变得沉甸甸了。 秦可儿这一份书信中,先是简略的将自己的近况跟家里说了一说。从她组队参加秋季试炼,到她获得了秋季试炼的第一名,再到她见到了那神秘的天机门少主君神机的事,秦可儿都大致的讲述了一番。秦佑一看之下,非常欣慰。秦可儿的这一番经历,可以说已经很是不俗了。她如今才不过二十来岁,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阅历,更是已经修到了练气十二层,距离练气大圆满,也就是一步之遥了。 这般成就,顿时就让秦佑,如看到了家族中的又一名结丹修士一般啊 正当秦佑为秦可儿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到欣喜时,秦可儿的信中却是话锋一转,而后,更多的却是说起了那个秦歌来。 秦歌拜入了天渡山,竟然也育成了灵根,正式开始修行了。不仅如此,秦歌竟然也参加了那秋季试炼,更是与那实力雄厚的天一宝斋的少东家一起组了小队,最后还获得了秋季试炼的第二名。而且秦歌竟然也见到了那天机门的少门主。而最让秦佑震惊的是,秦歌,竟然已经筑基了 看到这些时,秦佑心中的感觉,简直复杂无比。 那秦歌,当初他们可是测过她的资质的,她不是无法育成灵根吗怎么会忽然就又育成了灵根呢 而且,秦歌在秦家时,可还没有育成灵种呢,也就是说,秦歌在秦家的时候,可还没有开始修行呢。而那时候的秦可儿,却已经是练气三次了。 而现在,秦歌是到了那天渡山以后才开始修行的,可是如今,她的修为竟然已经甩了秦可儿那么大一截。 “看来可儿信中说的没错,那秦歌,必然是有秘密的啊”秦佑的二弟,掌管着秦家外事堂的秦策,放下手中的传信符,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定是那个赵云娘定是她偷偷将自己的功法传给了秦歌”秦璐洁从看完秦可儿的信后,表情就变得十分不好了。 秦可儿在信中,将她和秦歌之间发生的摩擦可是说的十分清楚的,秦可儿更是添油加醋的,在信中一再的透漏出,秦歌已经打从心底里将秦家放到了对立面上的信息。也就是按时秦家人,秦歌已经绝不可能跟重回秦家了。并且,秦歌似乎还对秦家,有着极强的恨意 “筑基了吗”秦佑仰头,目光飘忽,也不知看着哪里,而他的声音中,却有着一些疲惫之感。 “家主,我以为,这秦歌,不能留了”秦璐洁语气森然“哼,养不熟的白眼狼,她那娘都不要她了,我们秦家却还一直养着她,可是到头来,竟然还对我们秦家,心生怨恨,更偷偷修炼了那赵云娘的功法,而不将这功法贡献给家族,简直忘恩负义。如今,跟可儿一同拜在天渡山门下修炼,却不思家族轻易,不能跟可儿守望相助也就算了,更处处跟可儿作对,这简直就是不将自己当做是秦家后人啊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只怕更不得了若是不想办法,早日除掉她,只怕日后,夜长梦多” 秦璐洁一想到秦歌很有可能掌握了那赵云娘的神秘功法,她就心痒难耐。当年,她想千方设百计,又是刻意亲近那赵云娘,又是威逼利诱的,可赵云娘的口风,可是一直都没松动半点的。 直到最后,那赵云娘偷偷离开了秦家,也没有将那份功法留下来。 想到这事,秦璐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多年积攒下来的,对赵云娘的恨意,便不由自主的,全部转移到了那赵云娘的独女,秦歌的身上。 “老二,你的意见呢”秦佑的目光这才微微动了动,投向了秦策的身上。秦策其人,颇有些心机城府,正当得起,他名字中的那一个策字。 “静观其变。”秦策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吐出这么四个字来。 “不行”秦璐洁顿时便站了起来。 “不行,一定要尽快除了秦歌家主,我们不能养虎为患啊”秦璐洁极力争取着。 “姑姑,你莫要着急,可儿心中不是也说到了一件事吗只要我们好好布置,就不怕拿捏不住那秦歌。”秦策似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准备出门 “你是说,那赤血参王的事”秦璐洁的眼睛一亮。 “不错,按照可儿所说的话,也许,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秦佑也顿觉思路豁然开朗。 “嗯,可儿信中也说了,等他们都回到宗门后,宗门会给他们一段时间,回家探望,到时候老祖会带着她们俩一起回来,到时候,我们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按可儿所说的办法,有老祖在,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吗”秦策又道。 “那,便就这样吧。”秦璐洁口中虽是这样说,可她的心里,却是一刻也不能等了,秦歌不除,她就难以安心,她总觉得,秦歌将会是他们秦家的心腹大患 “不行,看来还是要私下跟可儿沟通一下才好了。”秦璐洁心道。 此时的秦歌,在那乾门空间里,可是忙的热火朝天的。 要将那一株株灵药、一瓶瓶丹药,分门别类,各自收纳整理妥当,这可绝对不是小工程啊 鉴于李司吃了涂天宗丹房的那些丹药后,产生了副作用的事,秦歌便赶忙将那些从涂天宗丹房得来的丹药,单独放置了起来,这些丹药眼下是不能吃了,还是留到以后,稍作处理一下后再拿来用好了。 从涂天宗丹房收来的那些巨大的架子,此时已经被塞的是满满当当的了。各色小瓶子、小匣子,被秦歌一一摆放整齐。 而那些灵药,有的被秦歌困在了一起,有的被秦歌摊开在地上晾着。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秦歌才将这些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 诸如千丝竹、黄金叶、灵参这一类的筑基修士基本用不到了的灵药,秦歌便单独放在了一起,准备拿出去卖掉。 而后,秦歌才抱着一些灵药和丹药,从那乾门空间里出来了。 她带出来的这些灵药和丹药,都是她未能识别出来的。她准备想办法鉴定一下,而后在想看看要怎么处置这部分灵药丹药。 “天禄,可有人来过”秦歌一边将那些从乾门空间里带出来的东西,收到随身的乾坤袋里,一边跟天禄打招呼。 “放心吧没人。你忙完了”天禄这才懒洋洋的从那贵妃榻上抬起了头。 “嗯。”秦歌点点头,而后看了看窗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之下,这小院子里一丝风吹草动都格外显眼。 “咱们这会出去吗”天禄忽然来了兴致。 “嗯,准备一下,咱们一会出门。”秦歌将东西装好,而后又从那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衣服来。 这套衣服,便还是那贵三娘的,只是这一套,却是深紫色的衣服。 秦歌两下将身上的这一席黑衣脱下,换上了这一席深紫色的衣服,比了比大小长短后,觉得都还算合适。 而后,才从乾门空间中,将当初那舒玉白送给她的那只木匣子给拿了出来。 她将木匣打开,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那张幻影面具,对这屋里的那一盏日光石灯盏一看,顿觉那面具,简直是晶莹剔透,巧夺天工。 “就这么薄薄的一层面具,真的能改变人的容貌吗真是神鬼手段啊”秦歌心中实在觉得难以置信的很。 “行了,快带上吧咱们感觉出门去吧我都等不及了”天禄一跃,便落到了秦歌的身上,却没有回到了属于它的空间里面。 秦歌一边将这面具往自己的脸上一带,一边对天禄说“这就好了。” 而后秦歌略有些紧张的对着镜子看了看,顿时便乐了,那镜中之人,果然已经不是她了“哈哈哈,有意思,好玩,好玩。”秦歌就差拍手大笑了。 “走走走。”天禄再一次催促了起来“能不能快一点啊你也太磨蹭了我都等了你老半天了” “好好好。”秦歌一边应声,一边却又将面具给收了起来。 “你不戴面具吗”天禄疑惑。 “笨,我带着这面具大摇大摆的出去,那岂不是跟没带是一样的了而且还会暴露了自己的这张面具”秦歌忍不住轻轻的谈了谈天禄的脑门。 天禄无语。 秦歌也不逗天禄了,又三两下,将衣服换了回来,然后将那套紫色的衣服和这幻影面具一起收到了乾坤袋中。 忙完了这些,秦歌推开门,冲着天禄一招手道“走。” 天禄顿时又来了精神,一跳,就回到了秦歌的身上。 打开院子的结界,秦歌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想了想,秦歌没有跟夕阳梦沉打招呼,就自行离开了。夕阳梦沉可是个爱凑热闹的,秦歌怕让她知道了的话,会闹着跟她一起出门去。 秦歌的记性还不错,很快就按照来时的路,走了出来。 一路上除了遇到几个下人外,便没有遇到其他人了。天一宝斋的规矩很好,这些下人,未经召唤,是绝对不会主动上前来打扰客人们的。 所以秦歌一路往外走来,并没有人来过问她的去向。 而当秦歌终于走到了大堂中时,这才有人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啊贵客,您这是要出门吗” 这人也不是生人,正是之前他们刚一来时,笑着接待了他们的那个名叫小乐的小男孩。 “哦是小乐啊我是初来这落雁城,所以想出门去逛一逛。听闻这落雁城,也被大家称作是不夜城,所以我变想去凑凑热闹。”秦歌早想好了托词。 “哦原来如此啊那您需要我帮您带路吗文总管说了,您是我们家少东家的贵客,但凡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要好生伺候着。”小乐热情无比,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停过。 “呵呵,好啊替我谢谢你们文总管哈不过,陪我逛倒是不必了,我自己随便溜达溜达就好了。一会就回来。”秦歌真想拍拍这个小乐的头。这孩子,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跟您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落雁城的一些有意思的地方吧”虽然被拒绝了,但小乐并没有感到沮丧,而是尽职尽责的又说了起来“我们落雁城,东西城区晚上是最热闹的,因为很多修士白天都忙着修炼,只有晚上会出来逛一逛,采购些必需品,也因此,我们东西城区的所以商铺,都是不间断营业的,您随时去,门都开着。此外,在南城区,会有一些斗法场,经常会有人去那里斗法,也是很热闹的。” 小乐简短的给秦歌介绍完后,才恭恭敬敬的将秦歌送出了门,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贵客,如果遇到什么事,您尽管报出我们天一宝斋的名号就好。”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鉴药 还真是个周到的孩子,情商真的很高啊秦歌心道,对这个叫小乐的孩子,便更加欣赏喜爱了。 出门后,秦歌顺着主路走了一段后,脚步一转,便走进了一个胡同里。 在胡同的深处等了许久后,确定没有人尾随,秦歌才一闪身,进到了乾门空间里头。不是她不放心天一宝斋的人,而是如今这个修真世界,并不安稳,一不小心落下漏洞的话,便就是万劫不复了。所以秦歌行事,才会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在乾门空间中,将衣服换好,又带上了那幻影面具,还改换了发型。弄好这一切后,秦歌才又从乾门空间中出来了。 这时的秦歌,一身阴骘的气息,身躯在那紫袍的包裹下,玲珑紧致,散发着神秘而冷艳的味道。而那一张脸,已经不似原本的美艳之感了,换成了一张平淡且不起眼的,中年妇女的脸。 秦歌没有从之前进来的路口出去,而是换了一条路走去。 不一会,秦歌便从另外的一个出口走了出来,又回到了主路上来。 这时,秦歌才有心情细细的打量起四周的景象。 主路两旁,灯火通明,日光石所制成的灯盏最是普遍,此外,也还有用别的材质制成的用以照明的灯。 路上,人流量明显是白天里的好几倍不止,来来往往的路人,各个身上都散发着一些灵力的波动,明显都是修士了。 秦歌走了一段路后,便随便挑了一家写有收灵药字样的店铺走了进去。 这间店铺并不大,店里此时也没什么客人,大堂里头算上秦歌,此时也就是六个人。 “仙师,您里面请”顿时便有迎客的门童迎了上来“仙师,您是买,还是卖呢” “你们这,收灵药对吗”秦歌也不拖拉。 “是是是,来,仙师您这边请。”门童将秦歌引入了一处门内。 秦歌便跟着这门童走了进去。 就在秦歌进了这门后不久,这店门口,便又走进来一个灰衣中年人。这人一双眼睛略有些灰蒙蒙的,脸颊上皮肤凹陷,瘦的颧骨高耸,容色焦黄。 “仙师,您里面请”店里另外一个门童迎了上去“仙师,您是买,还是卖呢” “滚开我找人”却不想,这灰衣中年人竟然一把推开了这门童,而后用那嘶哑的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 顿时,门童便觉得这个灰衣中年人,似乎浑身都冒出了一股子寒气似的。 “哼”就在这灰衣中年人推开这门童后,便听这店里,忽的传出一声冷哼,而后一股波动猛地冲出,轰向了这灰衣中年人。 这灰衣中年人顿时瞳孔收缩,连忙运起灵力来,这才挡住了一声冷哼。 灰衣中年人,顿时便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找人,出去等着。”那个声音又一次穿了出来。明显是对着这灰衣中年人说的。 灰衣中年人立马头都没回的,便又推出了这店门口,却并没走远,而是就站在了这店门外的一侧,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在说秦歌,被那门童带到那道门里面,便见到一个中年文士摸样的男子,坐在一张案几后面,一手捧着一本书看着,一手端着一杯灵茶细细品茗。 “师傅,这位仙师有灵药出手。”门童恭恭敬敬的跟这中年文士通报了着。 “嗯,请坐吧”这中年文士,这才将手中的书和茶杯放下,而后一扭桌角的一处机关,顿时,便有阵法轰轰的被开启了。 “将你需要出手的灵药放到这案几上吧放心,这屋子里的阵法,可以隔绝甚是窥探,可以防止他人偷听,很安全的。”中年文士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方帕子,将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番。 秦歌也不多话,便直接将之前已经整理好了的,准备找人鉴赏一番的灵药逐一的拿了出来。 那中年文士见秦歌开始从乾坤袋中往外拿灵药,只抬头瞥了一眼,就低下头,开始逐一的辨认起这些灵药来。 “黄金叶,两株,嗯,大约有百十年的年份了,品相不错,每株十块下品灵石。”这中年文士只将秦歌拿出来的两株黄金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便说出了这么一通话来。 秦歌心中记下,却不动声色。 这两株黄金叶,和另外的一些灵参,是秦歌故意拿出来,混在这些灵药里头的。 她自己可是不认识那些灵药的,为了防止别人蒙她,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来试探试探。 没想到,还真是让她试探到了。 这两株黄金叶,可是出自那涂天宗的药园的。 而涂天宗的药园里头的灵药,至少也是千年年份的,可眼前这人,确说这两株黄金叶,不过是百年左右。 这时,那中年文士有拿起了一株灵药来,正是当初在那药园里的一块沙田中得来的,那种长的很像花生的灵药,它的根茎是红色的,根上挂着红褐色的小果子,当初秦歌曾摘下来几颗捏碎了,然后发现什么味道都没有。秦歌并不认识这株灵药,于是便格外仔细的关注着这中年文士的动作。 就见这中年文士嗅了嗅这株灵药的叶片,仔细的看了一眼那根茎上挂着的小果子,而后开口道“火杉果,一株,约百年年份,品相略有瑕疵,嗯,一百六十块下品灵石。” 秦歌的心里一惊“好家伙,这东西这么值钱吗这是个干什么用的呢” 秦歌心里虽然惊喜,可脸上却依旧是半点表情也没有,眼睛继续盯着那中年文士手中的动作,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就这中年文士所说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刚刚那中年文士看到这一株火杉果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而且他伸手去拿这一株火杉果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可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了。 由此,秦歌断定,这株火杉果,绝对不简单,这中年文士明显没有将这一株火杉果的真实信息说出来,所以秦歌还不知道其到底是价值几何。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中年文士的口中,只怕没多少真话,他这收购灵药,很可能打的就是能蒙就蒙的主意。 “千丝竹,五株,这个年份大约久一点,嗯,有个三百年左右吧。品相完好,每株五块下品灵石。”中年文士又拿起了千丝竹,这一次,确是翻看了一下这千丝竹的叶片的而后便得出了结论来。 听到这里,秦歌心中已经冷笑了起来。也更加肯定了,眼前这中年文士,绝对是故意蒙她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黑店 当初在药园中,秦歌收这些千丝竹的时候,可就刚巧听到那简诗美说过,这些千丝竹,天一宝斋的收购价,大约是十块下品灵石一株的。 年份乱讲也就算了,连这收购的价格,也被这中年文士给打了五折左右。 “这家店,怕是家黑店吧”秦歌心里已经决定了,不在这家店出手任何东西了。 于是她直接上前,几下就将案几上的灵药,全部收到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咦,你这是何意”那中年文士眉头一皱,眼中带着一些防备,紧紧的盯着秦歌的动作。 “哼,我是何意我还要说,你到底是何意呢”秦歌声音冰冷,更透出了丝丝怒气来。 秦歌话闭,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这屋里用的阵法虽然可以隔绝神识和声音,却是不能阻止出入的。 “慢着。道友,你这样做,怕是不合规矩了吧”那中年文士顿时便站了起来,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哼,规矩”秦歌懒得跟他多说,几步就走到了门跟前,一拉,门竟然锁住了。 “哼,这就是你们店的规矩莫不是,还想强买强卖吗”秦歌头也没回,运起灵力,一脚踹出,就将这门,给踹碎开了。 “想走”那中年文士眉毛一挑,顿时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向着秦歌打了过去。 这中年文士不过练气十一层的修为,秦歌才不惧他。见他攻了过来,秦歌连法器都没有动用,就直接长腿横扫,一串灵力波动顿时横扫而出,那中年文士顿时就和他的法器一起倒飞了出去。 秦歌也不停留,这店铺既然敢这样做生意,只怕是有依仗的,所以赶快离开才是正事。 店里顿时就有人又要冲过来拦秦歌,秦歌正要大打出手,就听一声“算了。” 而后那些人便乖乖的退了回去。 秦歌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到这说话之人。既然人家不愿露脸,也没有强留她,她自然懒得浪费时间,于是一步踏出,便离开了这间店里。 而后匆匆走远了。 那店门口的灰衣中年人,一见秦歌出来,正要上前去,却猛的又停住了脚步,而后望着秦歌的背影,怔怔出神。 这时,从那店里,走出来一个小伙计,直直来到这灰衣中年人的面前,将道传信符递给了他。而后这小伙计也不管这灰衣中年人是什么反应,就又径直回到了店中。 在这间店的二楼,有一间暗室,里头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供奉的,是一尊形状奇特的又像雕塑又像盆栽的东西。 这供桌前,则一前一后的。盘坐着两个人。 位置靠后的这人,正是青年模样,一身白衣,外批一件绯色纱衣。 那位置靠前的人,则是中年模样,通身绯红衣衫,明艳无比。 而这两人的眉心,却都点着一抹殷红的花样印记。 “吴总管,您这是何意啊那个女修,为什么不留下她”此时,那青年正略带疑惑的看着这中年人的背影。 听到身后之人问他,这中年人才徐徐睁开了眼睛。 “哼,你莫要忘了,我们此行的主要任务”这中年修士,不怒自威,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至于那个女修。哼哼,我将她刚刚预备出手的那些灵药的信息尽都告诉了那皮老怪,而那皮老怪分明就是来堵她的,现在又知道了她身怀这么些好东西,所以,根本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了,那皮老怪自会收拾了她去。” “原来如此,好一招借刀杀人啊这样一来,就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就可以专心落实计划。高,高,实在是高”那青年人一脸的崇拜敬仰之色。 中年人却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又闭上了眼睛。 青年人这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腿上了,略有点尴尬,幸好此处也没有别人,便轻咳一声,而后也闭上了眼睛。 秦歌离开这间店后,便直接掉头,一路向着天一宝斋走了去。 “看来还是和天一宝斋做交易更稳妥些啊店大了,名声信誉,都不是盖的,坑蒙拐骗的事,便不可能发生了。”秦歌心道“可是这幻影面具,我也是头一次用,到底会不会被识破呢这要不是因为担心伪装被看穿,我哪里需要那么麻烦的舍近求远啊” 想着想着,她就来到了天一宝斋的门口,略一犹豫,秦歌就抬脚走了进入。 顿时,小乐就迎了过来。 说真的,当秦歌看到小乐这么笑嘻嘻的迎过来的时候,她紧张的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是她头一次乔装打扮,实在也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啊 秦歌真是生怕自己的伪装就这么识破了。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一开始才没有选择直接到天一宝斋来。 这下遇到了黑店,秦歌一气之下,才觉得,还是要相信品牌的力量。 而且天一宝斋可是金三两家的,并且在这天一宝斋,还让她遇上了小乐这么一个讨喜的孩子,爱屋及乌,所以秦歌对天一宝斋的好感度可是非常高的了。 是以才又冒险的来了天一宝斋。 “欢迎欢迎,不知贵客,都想看些什么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天一宝斋,包您满意。”小乐这话一出口,顿时秦歌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这孩子完全将她当成了普通客人了。看这样子,她是没有被认出来的。 “你们这里,收灵药吗”秦歌尽量压低了声音,将声线放粗哑了一些。 “收的,贵客这边请。”小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而后引着秦歌,往二楼走了去。 这一上二楼,就看到一圈的门,围绕着这楼梯口的一块圆形空地。 小乐带着秦歌,随便走进了其中的一道门。 一进这门,就看到这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长几,长几后,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修,这男修也是穿着天一宝斋的制式衣衫。他一见到小乐带着秦歌进来,顿时便站起身来,一边伸手比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边微笑着道“贵客请坐。” 这样的服务,顿时和刚刚那家黑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歌心里就更是放心了。 “嗯。”秦歌点点头,在这男修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乐,快上茶。”男修一边吩咐小乐,一边也跟着秦歌重新落座。 “诶。”小乐爽快的应了,而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不知贵客是想要寄卖呢还是想要直接出手呢”男修见小乐出了这屋门,这才开口问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靠谱商家 与此同时,这男修手中微微触动了一件机关,顿时,便有一无形的结界,瞬间开启,将这间屋子给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 “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秦歌问。 “哦,是这样的,如果是寄卖的话,有两只寄卖模式。第一种,便是我们收取寄卖的费用,这个寄卖的费用,是按寄卖的时间长短来收取的。而寄卖的东西最终成交的话,所得收入,我们分文不取,全都归您所有。”男修说到这里,略做停顿。 而后秦歌就听门被打开了,秦歌回头,就见小乐用托盘端了一杯灵气四溢的茶正走了过来。 “贵客请用茶。”小乐微笑着放下茶盏,而后也不逗留,就拿着托盘又退了出去。 这男修才又继续说了下去“而这第二种寄卖方式,便是当您寄卖的物品成交后,我们收取成交价格中的两成,作为抽成,而不再收取寄卖的费用。不过,这寄卖模式的选择,却是要看具体物品的价值了。价值高的物品,将按这第二种模式收费,价格低一些的物品,则会按照第一种模式收费。” “嗯。”秦歌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表态。 这男修见秦歌不说话,便又继续介绍了起来“如果贵客您不想要等多久,而需要直接出手的话,我们天一宝斋也是可以直接收购的。不过这个价格,就要按我们的量定价格来的。但是您可以放心,我们天一宝斋的量定价格,还是很合理的,虽然会比平时的价格低一些,但也绝不会低的太离谱的。” “嗯。”秦歌点了点头,略略盘算了片刻,才又开口道“这样,你先将我的这些东西估个价,然后我再决定看看。如何” “好的。”男修点点头。 秦歌便将那些灵药又一一摆了出来。 这男修见秦歌拿出了一堆灵药,便从这长几下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了一副冰丝制成的手套,带上之后,才轻轻的拿起了灵药,开始逐一的辨认估价。 “千年千丝竹,品相完好,这个,我们天一宝斋的收购价格是十块下品灵石。”说来也巧,这男修第一个拿起来辨认估价的,就是那千丝竹。 秦歌一听,暗暗点头。心道“果然,家大业大的,就是不一样。这开门做生意的,一时的蝇头小利,哪里比得过细水长流的财路这信誉度和品牌形象树立稳固了,才是真的掌握了摇钱树啊” 接下来,这男修又辨认了好几种灵药,其中有灵参,也有很多秦歌不认识的。 给出的价格,再十块下品灵石到五十块下品灵石不等。 秦歌神色一直不动如初,直到这男修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一株火杉果后,秦歌的脸上,才露出了些许关切之色来。 而那男修可是没错过秦歌的这点微妙的神色变化。 见秦歌关心,这男修便解释似的道“哦,贵客请放心,如此年份的火杉果可是非常罕见的了,在下定会小心些的。”而后,他手下的动作,便更加仔细了起来。 听他这话,又见他是这样的动作,秦歌心中隐隐便觉得,这一株火杉果,只怕真的是她这一队灵药里头的“王炸”了。 果然,这男修又是闻又是仔细查看的,一番折腾后,这男修才轻轻的将这火杉果方到了这长几边的一处空白区域上,而后他抬头,对着秦歌道“贵客,这一株火杉果,年份上,应该已经超过千年了,其品级为凡级下品。按我们天一宝斋的量定价格的话,对您来说就是可能就有点可惜了,我们的量定价格是五百块下品灵石。而入品的灵药便是可以参与我们这一次的年度拍卖会的,如果在年度拍卖会上进行公开拍卖的话,我想,这一株火杉果,就很有可能会拍到七百块灵石之上了。而本次拍卖会,我们的抽成是两成,如果就按七百块灵石来算的话,除过抽成,您最后也可以落得五百六十块下品灵石。如此还多出六十块灵石呢。” “呵,道友倒是会替我考虑周全啊”秦歌笑道。 而秦歌的心中却暗暗一惊“这火杉果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是凡级下品的灵药” “呵呵,为贵客们服务好,让各位贵客的利息有所保证,是我们天一宝斋一直以来所奉行的宗旨。”这男修颇为圆滑,话也答的很是巧妙了。 “哈哈。好吧,那便照你说的,参加拍卖好了。”秦歌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灵药,而后看着这男修,道“这些灵药,能不能都拿去参加拍卖呢” 这男修顿时便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来“贵客,实在抱歉,我们的年度拍卖会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每一件拍品都是很有卖点的,若是较为一般的东西,是无法参与拍卖的。” 这男修话说的委婉,让人不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可见是真的仔细调教过的。 秦歌微微一笑,又开口道“那么,如果数量上,多出很多呢比如这千丝竹,若是数百根一起呢” 秦歌说这话,心中可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灵药的种类繁多,不胜枚举,而其中绝大多数灵药都是物以稀为贵的;可也有一些灵药,确是物以多为贵的。 就比如这千丝竹。 千丝竹,一种对灵兽而言是大补药的灵药,一般很少会聚集在一起生长,所以那些饲养灵兽之人为灵兽采买这些千丝竹时,多半都只能零零散散的买一些。并且商家也会出一些个限购政策,以防止被人将这千丝竹给买的断货了。 是以这千丝竹如果是超过了十株一起卖的话,那它的价值,就至少要翻上一番了。 要知道光是凑齐十株千丝竹来囤积着,只怕就要花费很久的时间了,而且还可能要动用很多的人力才能办到。 而千丝竹不过是喂养灵兽的灵药,修士们本身是用不到的,是以没有几人会专门跑去寻找采集这千丝竹,即便是有也是实在穷困潦倒的那些修士,才会如此做。 且这千丝竹实际上的价值也并不多高,花费很多时间,可也不一定能采集到足够多,所以若是稍有点能力或者头脑的,便都通过别的途径来挣灵石了,总比采集这千丝竹要来的高效的多。 因此,外头拿出来卖的千丝竹,多半是源于路遇偶得之。 基于种种原因,这千丝竹便是成了一种数量越大,则价格越高的灵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卖药 “百根?”饶是眼前这男修因为这工作的缘故哦,所以比寻常修士要见多识广一些,可一听秦歌这话,顿时便也是心中一阵惊骇。 千丝竹,百根?如今那里还能见到一出手就是百根千丝竹的了? 这莫非是某些极大的势力出手了? 想到这里,那男修便不着痕迹的深深的看了秦歌一眼。 “不知贵客可否让在下验看一二?”这男修略理了理心绪后道。 “可以。”秦歌也不担心,她对天一宝斋,可是越来越放心了。于是将那乾坤袋打开,很快就将那一百多株的千丝竹给抖落了出来。 那长几上自然是放不下的了,于是秦歌便将这些千丝竹都摆到了地上。 顿时,便是乌泱泱的一地,将这间屋子,铺的满满的。 “哎呀。”这男修被眼前的这么一些千丝竹给镇住了,立马站了起来,快步绕过那长几,而后开始一一验看了起来。 “不错,这些千丝竹,共一百四十七株,全部都是千年以上的年份了,且基本都品相完好,保存的也还不错,现在看来,也还算是比较新鲜的。”这男修有些激动,口中的话,也就多了一些:“贵客,恕我直言,您这莫不是掘了哪位大能的后院了吧!” 这男修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显然是跟秦歌开玩笑呢。于是秦歌便也哈哈一笑,没有回答他什么。 “贵客,你这些千丝竹,价值上,因该可以值三十块中品灵石了!”这男修复又坐到了那长几之后。 “哦?三十块中品灵石?”秦歌心中立马就开始算起了账来。 三十块中品灵石,那就是三千块下品灵石,而虽然换算上是这样不错,可一般却真的很少有人真的用中品灵石去换下品灵石。 而如果真的要用下品灵石去换中品灵石的话,却多少也还要再加一些灵石,才能兑换到。 所以三十块中品灵石的价值,却是远远大于了三千块下品灵石的。 “嗯,可以。”秦歌便点了点头。 而后又道:“我这些灵药,每样都还有一些,就一起算算吧!” 那男修正提笔要在手边的一卷布帛上写字,忽就听到了秦歌这话,顿时,他手中的笔,便一顿,而后望着秦歌道:“贵客,还有多少灵药要兑换?” 秦歌一笑,道:“不知可有大一点的地方用以乘放啊?” 秦歌这话一出,这男修先是看了秦歌一眼,而后他便拿出了一只空的乾坤袋递给了秦歌,道:“贵客,您看这乾坤袋可用吗?” 秦歌将他递来的乾坤袋打开一看,觉得大小倒也和她手中这一只差不多,于是便点点头,而后将手中的乾坤袋里的那些草药一股脑的,便移到了这新的一只乾坤袋中。 她把这装着草药的乾坤袋往那男修面前一递,那男修顿时便恭恭敬敬的接了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来一看。顿时,这男修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来:“贵客!这些,都要出手吗?” 秦歌点点头。 “贵客,您请稍等,我这便请我家大总管来。”这男修起身,径直走向了屋子的后墙那里。 那后墙上,原来竟然还有一处机关,他走到跟前,将那机关搬动。 秦歌顿时就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波动传来,而后这屋子竟然忽然的就扩大了许多。而那一层结界,此时也是陡然一变,其上波动流转,效力似也更胜刚才那一方结界许多。 而这明明只有两个人的屋里,顿时便也多出来了一人。 “大总管,您请。”这男修恭恭敬敬的将这多出来的一人,迎到了他方才所坐的位置上。 秦歌一见这人,心里顿时便紧张了起来。 这来人不是别人,可不就是那文乐旺吗! “贵客,在下便是这落雁城天一宝斋分号的总管事,听闻你有大量的灵药要出手,不知可否给老朽一观啊?”文乐旺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看向秦歌的目光中,并没有任何的猜疑打量。 看样子,他也没有认出秦歌来。 如此,甚好。秦歌心中便定了定。 “总管请。”秦歌将长几上的乾坤袋往文乐旺的面前一推。 那文乐旺便也拿出了一副冰丝制成的手套,往手上一带后,才缓缓的将这乾坤袋打开看了起来。 “嘶!”饶是文乐旺,在看到秦歌这一乾坤袋中的东西后,也经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来。 那一大捆一大捆的黄金叶和那一大堆的灵参,还有那许多的碧水藤,以及各类灵药无数。真的是数量非常庞大啊! 不仅如此,最让这文乐旺震惊的,却还是要数那一大堆的火杉果了。 一株火杉果,其价值就至少能值五百块下品灵石了,而若是上了拍卖会的话,一株火杉果,就很有可能会拍到七百块下品灵石左右了。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一堆的火杉果,数量可是极为骇人的了。文乐旺方才不过一眼扫去,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些火杉果,只怕至少也有上百株不止了。 这可是入了品级的灵药,虽然只是凡级下品,可却也绝不是其他那些不如品的灵药所能比的了。 那一堆共计一百四十七株的千丝竹虽然罕见,可跟这一堆百株不止的火杉果一比,那可就完全不够看了。 入了品级的灵药,哪有这样成堆出现的? “贵客,当真全部出手吗?”文乐旺再一次跟秦歌确认了一下。 秦歌点头。 她可是整理好了的。在这乾坤袋中准备拿来出手的灵药里,其中她认识的灵药,便是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完全不再需要的了,所以全部拿出来卖掉。而那些她并不认识的灵药,她可就没有全部拿出来了,而是只拿出来了小部分,其余的则留在了乾门空间里,只待日后在做处理。 毕竟修道之人,多少还是要会些炼丹制药之术才行,所以她还想着,日后拿那些灵药来练手呢。 “贵客,既如此,您看这样可以好。”文乐旺便一整思绪,向秦歌细细说了起来:“这些灵药中,便数这火杉果、碧水藤、枝天兰草和月晴莲,这四种灵药,价值最高,可以放到我们的拍卖会上去进行拍卖。而其余的灵药中,这些千丝竹,还是直接让我们收购更好一点,毕竟如今饲养灵兽的修士虽然不少,可愿意为灵兽来花这一笔灵石的人,还是并不多的。” 文乐旺这言下之意便是说,这千丝竹实际上是有些偏门的灵药了,秦歌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于是便也没有提出异议。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卖丹 “而其他的一些灵药,您看,这些我建议也由我们直接收购较为合适,因为这些灵药也是比较偏门一点的,而其余的,您看,是寄卖还是也一并让我们收购呢?”文乐旺将他所说的那些灵药,逐一指给秦歌看了看,而后就等秦歌自己做决定了。 秦歌可是乔装着来办这件事的,哪里有时间慢慢等,自然是越快落实越好啊! 于是她十分大气的挥了挥手,道:“嗯,那就除了那些可以参与拍卖的拿去拍卖,其他的,便由你们一并都收购了去吧!” “嗯,贵客倒是个爽快人啊!哈哈。”文乐旺哈哈一笑,显然心情极好。 “贵客,您稍后,我这便将灵石与您详细算上一算。”文乐旺笑过,可不耽搁,也不假他人之人,便亲自办理起了后续事宜来。 “千丝竹一百四十七株,兑中品灵石三十块。黄金叶,二百三十二株,兑下品灵石四千六百四十块……”文乐旺神色一正,便开始一一点验了起来,他口中清晰的报出了每种灵药的数量和收购价格,以让秦歌清楚明白自己所出手的灵药究竟价值几何。 “……玉林草,一百一十三棵,兑中品灵石十块。风阳花,九十六株,兑下品灵石四千八百块。道友,以上这些便是您这一次出手的全部灵药了,最后共计可兑中品灵石两百一十一块,下品灵石十三万二千两百九十块。”文乐旺算完最后总计后,复又抬头,望着秦歌道:“道友,按照您目前的成交额度,已经足够成为我们天一宝斋的金牌贵宾了,而您还有四种灵药会上我们的年度拍卖会,是以最终成交后,您的总成交额度,便会再增加许多。是以今天我便做主了,这是我们天一宝斋的玄级贵宾令牌,您收好,日后再来我们天一宝斋时,您只需要出示这方令牌,而后无论是买,还是卖,都将享受玄级贵宾的待遇和折扣福利。” 文乐旺说着话,将一方赤铜令牌放到了秦歌的面前。 秦歌拿起那赤铜令牌,也不细看,便随手塞到了袖笼中。 文乐旺一见秦歌这模样,面上仿似未觉,而心中却已经将秦歌完全看作是某些大势力的幕前人了。 实际上,刚刚文乐旺初一见到那乾坤袋中的物资时,心中便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他尚不能完全肯定。 要知道,这么一些物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一次就拿得出手的。这一份物资,甚至已经堪比一些中小宗门的全部家当了。 眼前这中年女修周身没有那沉沉暮气,所以虽不能断定具体年龄,但文乐旺可以肯定,这中年女修,年龄绝不过五十岁。如此年轻,哪会有这样的身家,想必身后必有势力。 而后,他暗暗观察秦歌的言行举止,发现眼前这中年女修,总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这才更加确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想。 “贵客,方才已说,合算完后,共计可兑中品灵石两百一十一块,下品灵石十三万二千两百九十块。而在此基础上,按照玄级贵宾的优惠方案再次合算后,这一批灵药,您最终可得的收入是中品灵石二百四十块,下品灵石十三万九千块。您看,这些下品灵石,是帮你兑换成中品灵石呢,还是就按现在的付给您?”文乐旺道。 “莫慌,我这里还有些丹药,劳烦总管事再验看一番吧!”秦歌一抬手,先是将长几上的物件清开,而后才将一大堆的丹瓶玉匣,从乾坤袋中取了出来,摆在了那一方长几之上。 “啊!”那男修顿时便是经不住低呼一声。 这一张长几可是不小的,其上所摆着的丹瓶玉匣,少说也有三百多件。这视觉上,还是很让人震撼的。 “总管事,请。”秦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如此,贵宾便再稍等片刻好了。”文乐旺边说话,边换了一副手套。 而后他拿起一只瓶子,轻轻的将这丹瓶扒开一个小口子,凑到鼻下三寸作用的位置,轻轻嗅了嗅。 “味涩,有混。贵宾,您着丹药,怕是有些年份了呀。”文乐旺道。 “确实。”秦歌也不否认,却又不多做解释。 “这应该是一瓶元阳丹,原本应该是非常不错的,就是时间太久了,所以现在略有些杂烩混在了其中。”文乐旺在将那丹瓶快速的打开,而后细细看了一眼,再盖好丹瓶:“嗯,这一瓶,是十颗丹药。刚好一瓶。可做二百块下品灵石。” “怎么才怎么点?”秦歌心中略感诧异。这元阳丹,可是筑基修士所用的丹药了。这个价格可是大大的低于她的心里预期了。 “若是这丹药处理过,其价格又是多少?”秦歌似做无心的问了一句。 “嗯,若是这一瓶元阳丹已经重新炼制过,将其中的杂烩尽都炼化掉了,那么这瓶元阳丹,便至少要值五百块下品灵石了。”文乐旺道。 秦歌点点头,便没再多言。而心中却有些肉疼了。这些丹药的价格,就这么生生打了对折了,看来,丹药还是不能直接拿出来卖了。就算要卖,最好也先处理一便才好。 那文乐旺将这些丹瓶和玉匣中所乘之丹药一一辨认了一番后,这时间便又过去了两三个时辰。 终于,他看完最后一个玉匣后,对秦歌说道:“贵客,你的这些丹药,若是也直接出手的话,便可值中品灵石一百零五块,并下品灵石六万七百块。如此,算上此前灵药所兑换的灵石,再算上玄级贵宾优惠,您最后便总共可兑得中品灵石三百七十块,以及下品灵石二十万零六千块。您看,这些下品灵石,是帮你兑换成中品灵石呢,还是就按现在的付给您?” “嗯,这样吧,那些下品灵石,便劳烦将其中的二十万块兑换成中品灵石,其余的便原班给我就好。”秦歌道。 “好的。二十万块下品灵石,可以兑换成一千九百六十块中品灵石。兑换后,便应该付给您,中品灵石两千三百三十块,下品灵石六千块。”文乐旺应下,而后冲那男修比了个手势,那男修顿时便会意,转身便向着那后墙处走了过去。 “呵呵,总管事,莫急,我还有几样东西,您再给我看看。”秦歌确是淡淡一笑,而后再一次叫住了文乐旺。 文乐旺一愣,略侧过身子,对那男修道:“既如此,那你便在等片刻不迟。”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压轴 “贵宾,您还有什么需要出手的,尽管拿来,呵呵,今日,倒是要让我开开眼了。”文乐旺呵呵一笑,道。 秦歌也不拖沓。 她神色不动,而后从袖笼中,抽出了一个小匣子来。 “总管事,您看,此物当如何啊?”秦歌望着文乐旺,目光中并没有透漏出异样的神色。 文乐旺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小匣子,打开一看,顿时便瞪大了眼睛。 绕是他的见识比那男修更甚数筹,也的的确确被眼前这小木匣子中的物件给镇住了。 那木匣中,一方暗金色小令牌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上有天机令三个大字。 文乐旺初见之下不由大惊,连忙将这一块令牌从这匣子中给拿了出来。 左右琢磨,仔辩真伪。 一刻钟后,文乐旺将这小令牌好好放回那木匣子里,而后抬头,冲着秦歌更加客气的抱了抱拳,道:“贵客,敢问,这一方,可是那传说中的天机令?” “正是。”这令牌可是那君神机亲自看过的,货真价实绝不作假了。 “敢问,这一方天机令,可是能向那无尽海深处的天机门发出三问?”这文乐旺正色再问。 “不错。”秦歌点点头。 “贵客,此物当真预备出手?”文乐旺还问,语气中更带着隐隐的激动。 “当真。”秦歌一笑,目光和语气一样肯定。 这天机令,可问天机三次,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这天机令虽不是那无价之宝,却也胜似那无价之宝了。 可是,这天机令与秦歌而言,算不算得宝物,就要两说了。 秦歌身上,秘密太多,穿越重生的身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九灵根,那神秘的乾门空间,明显非同寻常的契约灵兽天禄,还有那不知所来的无常……这些秘密,随便哪一个放到外头,都必定能掀起一阵风浪来。 而与君神机的一见,更是让秦歌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感到了空前的担忧。 为什么那君神机忽然就提出,见前两名的队伍?为什么那君神机会施术蒙蔽了其他人,而专门与她单独一谈?就算说是为了那赵云娘的事,也是不需要那样大费周章的啊!更何况,君神机竟然还设计闯入了她的识海!他到底,想要从她这里知道什么呢?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便让秦歌更加生出了对那天机门要敬而远之的念头。 那君神机可藏神识于那天机石中,而后暗度陈仓,进了秦歌的识海中。有了这么一茬后,秦歌可就十分担心,这手中的天机令,搞不好也被做了什么手脚,她可记得,当时君神机可是接触过这一块天机令的。 这天机令,别人拿着,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可于她而言,便极有可能是一道催命符啊! 所以秦歌才会决定,将这天机令处理掉,彻底避开天机门的一切。而眼下,这一场年度拍卖会,鱼龙混杂,便正是她出手的好时机啊! “好!”文乐旺激动的将这小匣子一关,又道:“贵客,你这一块天机令,其价值,无可估量。修道一途,艰难险阻,避开或是硬闯,均是路,而若有天机指点,便胜似仙人指路。是以,这一块天机令,即便只剩一次可问天机的机会,也足够作为我们此次年度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您这一块天机令,它的起拍价,便值百万块上品灵石啊!” 秦歌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收缩。 “这么多!”秦歌是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的,虽然知道这天机令很可能是有些价值的,却不想,竟然光起拍价,就是一百万上品灵石了! “不过,我还是要向贵客多问一句,这一方天机令,可曾用过?”文乐旺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之色。 “并未用过。”秦歌一边压下眼中的那一抹惊诧之色,一边故作平静的答道。 “哈哈哈!如此,那这起拍价,便还要再提一提了,我看,便以五百万上品灵石作为起拍价,才更合适些!”文乐旺哈哈一笑,脸上的兴奋之情,已经是溢于言表了:“看来这一次,又会拍出一个天价来了啊!” 秦歌点点头,然后道:“如此,便静候佳音了。” “贵客!您经管放心,我们天一宝斋的拍卖会,可是声名远播的,但是多处会场联动,参与者绝不局限于这落雁城一处,是以最终的成交价,定会让你满意的。”文乐旺忽然起身,冲着秦歌一拱手,而后道:“贵客,今日,就冲这一方天机令,您便是我天一宝斋的永久上宾了。这一方,是我天一宝斋限量发行的永久上宾信物。” 他一边说,一边又从身上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牌来。这一方令牌,仿若冰晶制成,通体透着晶莹的光晕,单是制作这令牌的材料,只怕就值不少钱了。 “您且收好,有了这一方令牌,这天下的天一宝斋,尽都会为您提供最最上乘的服务。您若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凭此令牌,到天一宝斋的任意店铺中,提取灵石以做应急使用。除此外,更有诸多福利优惠,您慢慢用来,便会知晓了。”文乐旺简略的介绍了一下:“而那一方玄级贵宾令牌,便也一道赠与您,您可以随意处置。” “那便多谢了。”秦歌还以为,给她改了会员级别的话,原本那一方玄级令牌就要换回去了呢,却不想,人家可是十分大方了。 于是秦歌接过这一方永久上宾令牌,好好看了一眼后,这才借着袖笼的遮掩,将这一方令牌收到了乾门空间里。 “哈哈哈,现在,您已经是我们的上宾了,所以方才所算的那些灵药丹药的价格,便又要再算一次了,我说上宾啊,您这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吗?不若一并都拿出来好了,我一次算好,省得我这一再重算,实在也是费神的很啊!您,也体谅体谅我这一把年纪,不容易啊!哈哈哈。”做了这样一笔大买卖,文乐旺怎能不喜,心情大好之下,跟秦歌说起话时,便捎带着开起了玩笑。 此前他还猜秦歌背后势力大,此时这天机令一出,还是没用过的天机令。顿时他便有了方向。 能有这样的手笔,又拿出了天机令,眼前这小妇人,很有可能就和天机门有些什么关系啊! 若是如此,他少不得要好好与之结交一番才好。 那可是天机门啊!那可是缥缈神秘,可望天机,不与世间行走的天机门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乐 这一次,文乐旺却没有细细核算了,笑过之后,他直接就道:“去,取五千中品灵石,五万下品灵石来。” “是。”那一直静立于文乐旺身侧的男修,点头应下,而后转身又走到那后墙边。低头又是一阵捣鼓后,那男修的身影竟然恍惚了一般,而后便不见了。 “咦?竟然在这屋里设置了传送阵吗?可真是奢侈啊!”秦歌这次可是看的真切了。 文乐旺心猜秦歌与天机门有大渊源,是以对待秦歌也更加的小心客气,此时见秦歌对那男修的一番作为十分感兴趣似的,他便有意以此为题,更秦歌进一步攀谈一番。 于是文乐旺呵呵一笑,道:“贵客,那是我天一宝斋的一处出入门禁,这间屋子此时可是被结界罩在其中的,隔绝了所有的窥探,所以出入时,便需要从那门禁过一趟才行。” “原来如此。”秦歌点点头。她还以为那是传送阵呢。 “这门禁很是方便,一会您与我们交易完毕,我便是要带贵客您也走这门禁过一趟的,这样一来,便可将一些痕迹除去,以此,你出了我们这天一宝斋的门后,才不会染上烦心事。”文乐旺这话说的隐晦。 可秦歌听后,却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些灵药、灵石,无不是蕴含天地灵气之物,她这一趟做了这样大一笔交易,经由她手上过的灵药,种类繁多,数目巨大,而她收下的灵石也是数额巨大,是以她的身上,必然会带上一丝的痕迹。 若有心人察觉到这些的话,便很有可能会盯上她。这个世界上,为了成仙,为了进阶,而打家劫舍、强取豪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所以这文乐旺也是在隐晦的提醒秦歌,要多多留心些才好。 听明白了这文乐旺的言下之意,秦歌便对着文乐旺拱了拱手,道:“多谢总管事了。”而她的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害怕来。 越是这样平淡的反应,便越是让文乐旺对自己心中那一份猜测肯定不以。天机门下,超凡脱俗,据说哪怕是一个婢子,也都是浮云若尘的心性。 想必,待她离开他们天一宝斋后,自会有人前来接应她才对。更何况,天机门下,占前因后果,多会据此行事。如此看到,倒是他多嘴了。文乐旺心道。 又找着话,跟秦歌一通闲聊后,那男修,这才去而复返。他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新的乾坤袋,他将那托盘放到了长几上,而后便退到了文乐旺的身后重新站好。 “上宾,您点验一下。这一只乾坤袋,便作为添头,赠给上宾了。”文乐旺将托盘往秦歌面前略略一推。而后又补充一句:“那些拍卖之物,我们便只取起拍价的一成,而余下所以,都尽归于您。” 秦歌眉头略略一挑,心道:“这上宾,还真是不一般啊!各种优惠,简直就像是白送了!那些灵药丹药,只怕世面价格就是那些吧!这天一宝斋竟然直接以市价收购了那些物资。而拿出来拍卖的东西,竟然也才只抽取起拍价的一成。真是太太太优惠了!” 心里感叹,可秦歌手底下却也不客气,拿起那乾坤袋,就随意看了一眼。 筑基后,五感更胜从前,一跃而筑基后,便似真的开了仙路,自不是从前能比。所以秦歌略一查看后,便将其中灵石数额清点好了。 “无误。”秦歌点点头。一把抓起那乾坤袋,而后便站了起来:“如此,便告辞了。待那几件灵药和令牌拍卖完毕,我再来一趟好了。” “好好好,上宾这边请。”文乐旺起身,亲自给秦歌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墙处,文乐旺伸手掐诀,顿时,一道气门便出现在了那后墙上。 “上宾请随我来。”文乐旺当先一步就走了进去。 秦歌紧随其后。 她一脚刚一踏入那气门中,就觉得一股粘力从她身上一划而过,而后便有一种,从她身上扯下了什么的感觉。 后脚跟来,便是一亮。 “上宾,慢走。”文乐旺的声音顿时便传来了。 秦歌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到了那二楼的楼梯口,小乐整站在那楼梯口的一侧,另一侧就是文乐旺,两人一左一右,态度恭敬。 “留步。”秦歌点点头,便向着楼梯走了过去。 小乐顿时便笑着陪秦歌一路下了楼:“贵客,您慢些。” 刚一下来,便见大堂内有一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饰器”二字。 秦歌再一看门外天色,却见天光已经大亮了。 心中想起今日便是要给花姚锦母亲做寿的日子,于是秦歌走向门口的脚步一停,便转而走向了那写着“饰器”的门。 虽然金三两说,可以先赊一件礼物,但是秦歌还是觉得自己准备一下比较合适。她不喜欢欠别人太多,所以能自己来,就自己来的好。 “贵客,您,这是还要看看饰器吗?嘿嘿,贵客,那我来给您介绍一番可好?”小乐一见秦歌走向了这饰器一门,顿时眼睛就是一亮。 “如此甚好。”这小乐,很对秦歌的眼缘。 小乐听她这样说,顿时大喜。 这为贵客,竟然引得总管事亲自来接待了,那肯定就是大顾客了啊! 大顾客多半都是大手笔,大手笔就是高利润啊! 小乐想到这个,就觉得兴奋不已。 他是孤儿,是总管事把他捡回来将他养大的。 总管事心善,给他口饭吃不说,还教他学习经营,如此,便等于传授了他一门活命之法啊! 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总管事如此待他,他无以为报,只有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些事,招待好每一位顾客,为这座分号多多赚些利润,方才对得起总管事的养育之情和栽培之恩啊! “贵客您这边请。”小乐越发热情的招呼着秦歌,两人便走进了那写的“饰器”的门里。 一进门,便又是一间堪比大堂大笑的屋子,里头摆着许多展示用的柜子和展台。 屋里此时也有几人,各自选看着。 “贵客,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饰器呢?”小乐想要给秦歌坐推荐,所以便试着询问起秦歌的喜好来。 “恩,便是要简单一些的样式就好,功能也不需要太强大,不要攻击性的。”送给花姚锦母亲的生辰礼物,秦歌略有了些眉目。 这饰器,顾名思义,就是做成了饰品模样的法器。秦歌想看看,能不能挑一件简单大方的饰器,作为礼物便好。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礼物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份礼物,定是要选那种,不太起眼的大路货,简约大方的,才最为合适。 “贵客,您看,这支鸢尾发钗如何?这是一件防御型的法器,开启后可以抵挡结丹以下修士的攻击。不过却只能用九次。而这件饰器的价格,也不会很高。”小乐根据秦歌的要求,带着她走到了一个柜子前。 他指的正是这柜子上第三层所摆放的一件饰器。 秦歌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金色的发钗静静的陈列在那柜中,这一列并不是只陈列着这么一件发钗。 在这个柜子的整个第三层上,共摆放着五件商品,全部都是发钗,只是样式上,却各不相同。 而这一只鸢尾发钗,却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只。 秦歌摇了摇头:“有没有款式再好看一点的?如果是带储物空间的法器,就最好不过了。” 刚刚小乐的话,倒也提醒了秦歌一下,是以秦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价格上,不能太贵重了。” 她‘此时’的经济情况,金三两可是十分清楚的,所以这一份礼物还不能太贵了,看来还需要选一件,价格便宜点的,物美价廉的,才不会引起注意。 “有的有的。”小乐忙不迭的点头。而后带着秦歌转到了另外一处柜子前面。 “贵客您看,这一件镶玉碎的手镯,它样子很好看,做工精美,是一件乾坤镯,这里头有一间房大小的储物空间,价格也不高,堪称是物美价廉啊!”小乐的介绍很细致。 秦歌细细看了看这只手镯,觉得还不错。 这只镯子的样式很招人喜欢,不过其上的纹饰,却比较的沉稳大方,一看就是适合中年女修使用的东西。 而且这柜子上,与这镯子款式相似的镯子可是不少,如此一来,即便以此作为礼物,想必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于是秦歌便想要仔细看看这只镯子,正想伸手将它拿起来看一看,却被小乐给叫住了。 “贵客,且慢,我们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法阵的,旁人若是自己动手却拿这些东西的话,是会触动禁制的。您小心些,我来帮您取。”小乐边说话,边拿出一件玉符,他而后才伸手讲那件玉镯给拿了起来。 果然,有一阵波动荡漾了一下,而后归于了平静。 小乐将这只镯子递给秦歌,秦歌接过来,翻转着看了下,问:“这件,什么价格?” “这件,原价是一百六十块下品灵石。”小乐笑着回道:“不过您是贵宾,所以可有打折。” “嗯,好,这一件要了。”秦歌点点头,而后指着这柜子上的另外一只手镯道:“这一只手镯呢?” 秦歌所指的手镯,和这一支镶嵌了碎玉的乾坤镯,从外表看,样子十分相似。这也是一只镶嵌了些许碎玉的镯子,不过,这两只手镯上镶嵌的碎玉,颜色却略有差别,而且镶嵌碎玉的位置也略有不同。 “哦,这一只,也是乾坤镯,不过因为这一只镯子上镶嵌的玉石品相稍微次一点,所以价格上,要再低一些,这一只只要一百三十块下品灵石。”小乐解释了一下。 “行,我也要了。”秦歌将这一只手镯,往小乐手中的那托盘上一放,而后道:“走,再转转看看。” “好嘞!”小乐一听,顿时爽快的应了一声,然后不知从哪取来一个托盘,将那镯子放在托盘上后,小乐便紧紧的跟在了秦歌的身后。 秦歌可不打算只买这一件东西。她预备多采购一些饰器。 今次,出手了那么多灵药丹药不说,还将天机令都拿出来拍卖了,甚至直接就成了这天一宝斋的永久上宾。 这一番动作,必然会引起天一宝斋的注意。此外,她是这天机令的卖主的这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走漏出去。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要万分小心仔细才行。 她买的每一件东西,都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引起别人的关注和猜测。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秦歌决定,多买几样饰器,如此才能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布下迷障,让有心人看不破她的实际目的。是以此,更好的保护她的乔装,让自己不被暴露出来。 于是乎,秦歌就接连又选了好五六件饰器,耳环、手镯、发钗,应有竟有。每一件都不过是百块下品灵石左右。而那款式,也都是些适合中年女修所用的,且每一件都精美却不打眼,流行却不个性的那种大路货。 小乐抱着的那个托盘上,此时已经放了几件秦歌选好的东西了,他一直屁颠屁颠的跟在秦歌身后。直到秦歌道了一句“好了,就这些吧!” 小乐才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好嘞!” 而后口中飞快的将这些物品的价格又报了一遍:“贵宾,您一共选购了六件美饰。分别是:镶玉乾坤镯,两只,共计二百九十块下品灵石;防御耳环,一百三十块下品灵石;乾坤耳环,一百九十块下品灵石;鸾凤乾坤钗,一百九十块下品灵石;防御发钗,一百一十块下品灵石。这六件美饰,一共是九百一十块下品灵石。” “恩,好的。”秦歌点点头,而后将那一块上宾令牌取了出来,递给了小乐。 “啊!”小乐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您,是上宾!……您稍等,我马上让管事为您重新核算一下。”小乐忙不迭的接过了那上宾令牌,小心翼翼的和那些东西一起,送去给管事看了。 很快,小乐就带着这些东西回来了。 “上宾,令牌您收好,这些东西核算过后,您只需要付九十块下品灵石就行了。”小乐双手将那上宾令牌递还给秦歌。 这上宾令牌,竟然是一折吗?秦歌觉得,自己还真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了。 秦歌接过令牌,付了灵石,便接过小乐递来的那些已经打包好的东西,一股脑塞到了乾坤袋中后,便出了这天一宝斋。 秦歌离开后,在那天一宝斋顶楼的房间里。 文乐旺和一名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并肩而立,两人的目光透过那水晶打制的窗,落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身上。 “东家,您做这个决定,可就像是一场赌博了啊!”文乐旺侧头,看向身边的中年人。 “无妨,也折不了几个灵石。而万一赌中了,那所获得的收益,可就不仅仅是这么些个身外之物了!”这中年人语气中半点犹豫后悔都没有。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尾随 这中年男人,正是这天一宝斋的大东家,金三两的亲爹,金为邦。 昨日,文乐旺一见金三两,顿时便传信通知了金为邦。金三两离家出走多年,父子二人也是多年未见了,所以金为邦一收到文乐旺的传信,就放下了手中的事务,火急火燎的借由传送阵赶了过来。 而金为邦刚一到这,就听说有顾客须有文乐旺亲自出马接待,于是金为邦便藏于暗处,偷偷的看了一眼交易的经过。 没想到,这一看之下,竟然就看到了这天机令! 金为邦当即就用了传音秘法,让文乐旺给与了对方上宾身份令牌。 而文乐旺虽然心中有些迟疑,却还是将金为邦的话,认真的执行了下去。 秦歌出了这天一宝斋后,便一路向着东城区的方向走了去。 没走多久,秦歌就觉得自己的身后,如有鬼魅如影随形一般。于是秦歌放慢了脚步,而后,向着一处偏僻的小路走了去。 她有乾门空间,只要瞬息,便可躲入其中,才不怕有心人的尾随。既然现在发现了自己身后有尾巴,那么索性,就来个大变活人好了。秦歌心想。 在这小路上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转弯处。秦歌快步走过,身后顿时就有波动快速跟了过来。秦歌冷笑,瞬间进了乾门里头。 随着秦歌突破到了筑基,这乾门空间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此时秦歌虽然身在这乾门中,可是却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与此同时,还能‘听’清外面的声音,已经感受到外面的灵力波动。 不一会,果然就有几人出现在了这一处转弯处。 “人呢?”问这话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男修。 “怎么气息全无了?”说这话的,是一个跛了一条腿的矮胖男修。 而另外还有一个男修,则是一声不吭,只拿双眼仔细的扫视向了周围。他穿着一身灰衣中年人,一双眼睛略有些灰蒙蒙的,脸颊上皮肤凹陷,瘦的颧骨高耸,容色焦黄。 这人秦歌可还有印象,她之前从那间黑店出来的时候,可是看到这人就站在那黑店门口来着。 “莫非,这些人是那黑店的打手?”秦歌心里猜着这几人的身份。 “皮老怪,你确定那女修身上所穿的,就是你那婆娘的衣服吗?”那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男修一边说话,一边不由自主的揪着那几根胡须。 “错不了!三娘所练的功法有些特殊,所以衣服上常年会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们夫妻二人朝夕相处,我哪里会认错!”被称为皮老怪的这个灰衣人眼中满是阴鸷:“哼,三娘最是爱美,自己的衣服绝不会让别人穿了去,如今,她的衣服却穿在了这女修的身上,只怕……若不是昨日那店里有结丹修士威慑于我,我早就将她抓住了。” “就是那个,告诉了你,这女修手中有火杉果的那一家店?”山羊胡子又细问了一下。 “不错,就是那家店。”皮老怪点点头。 “可是真的也挺奇怪的,为什么会将这样的信息告诉给你呢?”山羊胡子又问。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怀疑,那家店跟她,没有谈拢收购价格,所以才想问利用我一番。毕竟我一开始可是追着她去的,想必人家看出来了。”皮老怪又解释了一便。 “皮老怪,你确定那人修为并不高?”那跛脚的矮胖修士略带怀疑的问道。 “恩,她身上,有灵力波动,所以绝对不是刻意压制了修为的。而她的灵力波动很弱,所以我断定她,绝对不到后天之境。”皮老怪很是笃定的答道,而后又看了看其他两人的神色,却见另外这两人,神色中仍有犹豫不定,这皮老怪心中不由的大骂这两人‘怂货’。 可没办法,眼下他能找到的帮手,也是有限的很,无奈,这皮老怪又道:“你们放心,这人,凭咱们三个联手,绝对没问题。事成之后,那火杉果,你们拿去分便是,我什么都不要。” 可实际上他的心里,确是十分的不确定的。他从秦歌身上感觉到的灵力波动,有些不对,所以他才没有贸然一人行动,而是找来了这两人一起。 为了说动这两人来帮他,他甚至将火杉果的事都说与他们听了,并且还把那店中之人递给他看的传信符给这两人看过了。这才说动了他们,走这一遭。 “婆娘?”秦歌真要将那一身紫色的衣服换下来,换穿回了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却听到了他们的这一番谈话,于是手中动作便是一顿,就像没有换衣服了。 “莫非,这人竟然是那贵三娘的夫君吗?”秦歌顿时便想了起来。在仔细一看,顿时就彻底认出了这人来。 这皮老怪,正是那贵三娘的夫君、当初被秦歌的一团火给烧出了涂天古界的那个邪修。 “怎么是他?他盯上我了?”秦歌心里顿时便警惕了起来。 “要不,咱们分头找一下如何?这落雁城里,元婴以下,不能飞行,而这人却凭空消失了,肯定是用什么秘法给躲开了,想必也走不远,咱们分头找找,若是发现了那人,便发信号,如何。”矮胖的那个男修提议道。 “也好。”这皮老怪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一人一个方向,追了出去。 秦歌却没有立刻从乾门空间出来。 “不行,这人能认出这贵三娘的衣服,而我这两件衣服还都是那贵三娘的,如果就这么出去,只怕他又会追来。如此不仅甩不掉他们,还极有可能会暴露身份和秘密。”秦歌开始盘算了起来:“而另外那两个人,竟然打起我这些火杉果的主意了?哼,看来,如果想要守住秘密的话,这几个人,就都不能留了啊!” 想到这里,秦歌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看了一眼那皮老怪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这里了,秦歌这才从那乾门空间里走了出来。而后,就向着那皮老怪离开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谁!”秦歌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所以那皮老怪很快就发现了秦歌。 秦歌也不废话,无常飞出,化作一柄飞剑,快速飞斩而去,转眼间就到了这皮老怪的面前。 那皮老怪反应也不慢,立马丢出一件金锁,化成了一道防御,想要将无常的去势挡上一挡。 可是,下一秒,无常就径直从中穿透而后,直取那皮老怪而去了。这金锁的防御,在无常的面前,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问 “你!”这皮老怪惊的瞳孔大睁,正要再躲。却听“噗”的一声闷响。 无常直接就从这皮老怪的心口出,贯穿而过,速度之快,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上。 这皮老怪十年前在那涂天古界的药园里,被秦歌一把火差点烧死,虽侥幸逃脱,保住了一条命,可修为却是倒退了许多,而经过这十年的调养恢复,如今也不过才练气七层的修为罢了,又哪里会是已经筑基的秦歌的对手。 无常在空中飞旋而会,剑身飞快的又从这皮老怪的后劲处,横切而过。 顿时,这皮老怪的头,就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鲜血瞬间就从他断裂的颈部喷涌而出。 “哎呀呀,太血腥了!”天禄大声叫嚷着。 而秦歌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上前将皮老怪身上搜刮了一番,然后又草草将痕迹处理了一下,最后一把火线射出,就将这皮老怪烧成了灰烬。 天命这事,还真是玄而又玄,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这皮老怪最终还是死在了秦歌的手上,也真是不得不说,这就是命啊! 做完这些事后,秦歌看了看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而后向着那山羊胡子追了过去。方才,秦歌在乾门空间里听着他们的交谈,这山羊胡子问了许多问题,且很注意细节,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心思细腻、颇有些头脑的人,所以秦歌决定,先解决掉这人,在对付那跛脚的胖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秦歌这一路上,一直压制着自己身上的灵力波动,并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尽量收敛。 很快,她便追上了那山羊胡子。 这人果然心思极其敏锐,且似是一直都在暗暗的防备着,所有当秦歌刚一靠近,还没抢先出手,便见那山羊胡子飞快的祭出了一块玉符。 他口中念念有词,那玉符便飞快的放大,化作了一柄玉色小剑,向着秦歌飞刺而来。 秦歌此时已经看出,这山羊胡子的修为,不过是练气十一层罢了,又哪里会是自己的对手,于是秦歌不躲不闪,反而再次祭出无常。 无常瞬间也化作一柄剑,向着山羊胡子飞斩而去。无常所化之剑,带着强悍的灵力波动,那山羊胡子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惊惧的表情,而口中也忍不住要发出恐惧的惊叫来。 秦歌却绝不能让他喊叫出声的,免得会招来他人的注意。 无常剑顿时便飞旋而过,这山羊胡子口中的一声‘啊’,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这一剑劈碎了。 半颗人头落地,山羊胡子的身子轰然倒下。 这一切不过瞬息时间,这时,那一道玉符所化的小剑也才冲到了秦歌的面前。 秦歌凝聚灵力与右手,一拳轰出,那玉符所化的小剑,便被轰的爆裂开来。 指节上,因与那小剑对轰,而产生了些许痛感,秦歌到也不在意,这点疼痛对她而言,还真不算什么。 收捡战利品,毁尸灭迹,这一系列的善后事宜,秦歌再做起来时,便渐渐地得心应手了起来。 “太恶心了!”天禄那抗议的声音在秦歌的脑海中回荡。 的确,那黄白之物落了一地,确实有些触目惊心又倍感恶心。 “最后一个。”秦歌面无表情,低声对自己说。而后转身,向着那最后一人追了过去。 “哎呀呀,怎么感觉不太对啊!”此时,那跛脚的胖子一人走在小道上,心里却忽觉一阵忐忑不安。 又走了几步,这跛脚胖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于是他干脆停下了脚步:“他奶奶的,不对,不对。” 而后,他竟然直接掉头,原路往回走了去。 于是乎,他很快就和秦歌迎头碰上了。 两人均是一愣。 这跛脚胖子心中顿觉不好,心中的那种不安之感,此时便达到了顶峰。 说时迟那时快,这跛脚胖子立马掉头,飞快的奔逃而去。秦歌先是一愣,而后就见这跛脚胖子飞逃而去。秦歌冷笑一声,运起灵力便飞快的追了上去。 这胖子虽是个跛子,不曾想,这逃跑的本事却不赖。秦歌可是筑基初期,而这跛脚胖子不过是练气十层左右的修为,却能在秦歌的追击下,奔逃了好一阵子,也不知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 眼瞅着,就要靠近闹市区了,而一旦真的冲进人群中的话,追击必然受挫不说,还会引起别人关注。 这可不是秦歌愿意见到的。 于是秦歌猛然发力,低喝一声:“哪里逃!”与此同时,手中无常瞬间化作一条长鞭,她手腕一抖,长鞭飞出,顿时便缠住了这跛脚胖子的脖子。 秦歌用力一扯,惯性顿时爆发,那胖子便是一顿,而秦歌则借着这股惯性力,瞬间便落到了这跛脚胖子的面前。 “啊!姑奶奶饶命啊!都是那皮老怪哄骗了我,我也是上了他的当了啊!”这跛脚胖子好没节操,见终还是没能逃脱秦歌的追击,便干脆普通一下,跪了下来,哭天喊地的哇哇恸哭了起来。 “啧啧啧,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这哥们,这是跪这里捡金子吗?”天禄十分嫌弃的说到。 秦歌也不听他这番废话,无常瞬间从长鞭变成了一柄修长的弯刀,这弯刀,把柄细长,被秦歌握在手中,刀锋呈半月形,刀刃锋芒毕露,紧紧的贴在这跛脚胖子的脖颈上。 “别杀我,别杀我!”这跛脚胖子的感官也是十分的敏感了,脖子上这鞭子变成了一把锁喉弯刀,让他顿时便觉得被死亡所笼罩了。 这跛脚胖子的眼中满是惊惧,堂堂男儿,竟然被吓得,涕泪横流,裆下失禁。 秦歌手中的动作,便顿了一顿。 “真的要这样吗?赶尽杀绝吗?”秦歌问自己。 “不能心软!此时心软,后患无穷!”秦歌自答。 “真的能狠得下心吗?”秦歌又问自己。 这一次,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手中,无常所化弯刀之上,气势一再波动,这跛脚胖子眼中渐渐亮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不要杀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出去!求求你了!我身上的东西,都给你!我马上就滚出这落雁城,滚得远远的,此生绝不再踏入这落雁城半步!……”跛脚胖子见自己还有机会,赶忙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惨兮兮的继续讨饶,就盼着,眼前这女煞星,能动半分的恻隐之情也好。 “愣着干嘛?直接杀了就是啊!”天禄见秦歌久久没有动作,忍不住开始催促她。 “真的,可以狠辣吗?”秦歌再问自己。,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狠 什么是狠?什么是无情?什么是怜悯?秦歌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慌乱来。 这一世的生存法则,和前生的世俗伦理,忽然间就发生了猛烈的碰撞,而这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重生以来,秦歌虽然也曾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可却都不及此时来的严重。 脑海中,一片混乱,矛盾、挣扎、游移不定。 手中不由自主的,将那无常所化的长柄弯刀,越握越紧。 这跛脚胖子眼中希望越来越胜,仿佛生机就在眼前一般。 什么是伦理?什么是法则?什么是道义?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 …… 脑海中,惊涛骇浪,诱的秦歌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了起来。 突然间,一粒光斑闪了一下。 这一闪间,有无形波动荡漾开,冲向了四周的混乱不堪中,顿时,这些混乱,便是一滞,可马上就又恢复了混乱不堪的样子。 光斑再闪,那无形的波动又一次荡开,混乱再次一滞,而后再恢复混乱。 如此,那光斑开始持续的闪动起来。 无形波动一再荡漾开,不疾不徐,缓缓而去,一而再,再而三。 渐渐的,那些混乱,竟然隐隐的被这波动所影响了,随着这些波动如涟漪般的荡开,那些混乱不堪,竟然一点点的被梳理开了,而后随着这些波动,层层荡漾了起来。 最后,以这光斑为中心,层层涟漪向外荡漾而去,波及整个脑海。就仿佛是堵塞不通的道路,终于被彻底的疏通了一般。 与此同时,秦歌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刚刚那种慌乱之感,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中一片清明。 我之德行,于心尔,于己尔,无关其他。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此,则应此行。 狠吗?无情吗? 不,这便是法则,这便是世情。 能杀人吗? 能! 于是,手中刀柄一抽,瞬间,人头落地。 这一次,天禄没有聒噪什么。它也感觉到,就在刚才,秦歌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是感悟,又似乎是鲜活了起来。 收捡战利品,毁尸灭迹。这一次,秦歌手脚更加利索,做起这些事情来,更是面不改色,仿佛所做之事,不过是日常伙计罢了。 而后,秦歌快速离开了这里,又寻了一处隐蔽地方,然后一闪身,进了乾门空间。 飞快的换穿上那一身黑色衣衫,又将脸上的面具小心取下,放回了那木匣子中,秦歌这才从乾门空间里出来。 “现在干嘛去?”天禄适时的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我想,我该去采购一些衣服了。”秦歌想了想。 这皮老怪便是因为这衣服,所以才盯上了她的,如此看来,乱穿别人的衣服,还是要不得的,反正如今身量变化了,也是需要备一些新衣服的,那便去采购一些好了。 思及此,秦歌便向着那热闹繁华处走了去。 她和天禄,谁都没有再提刚刚所发生的那些混乱和变化,便让那一切,随着时间,悄悄的流去好了。 时光将带走那些矛盾与复杂,而蜕变和成长,却会一丝不拉的留下。 这街道两旁的店铺有很多,遇到过一次黑店后,秦歌再选择店铺的时候,便多多留心了一些,只选那些人流量大的店铺逛。 毕竟是女人,所以一旦开启逛街模式后,便有些停不下来了。 不过还好,秦歌倒也不是那种剁手剁到,刀都嫌骨头太硬的人。 于是,她以极地的价格采购了五套衣服后,便回了天一宝斋。 “贵客,您回来了!”秦歌刚一进大门,小乐顿时便迎了上来。 “恩。”秦歌笑着点了点头。 小乐也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用休息吗?这都一晚上了,怎么你还在这里?”秦歌忽然想起这茬来。 她昨天傍晚出的门,这孩子就在这里忙活着,到这会,都已经快正午了,却不想,他还在这里。 小乐嘿嘿一笑,道:“我一会儿就去休息了。” 秦歌点点头,没在说什么,就往后院走去了。 小乐看着秦歌的背影,挠挠头,心里挺高兴。 这一班上下来,他不仅做成了好几笔生意,更接待了一位上宾,而现在,少东家的朋友又待他如此和善,他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一天过得非常幸福啊! 这一夜奔波,秦歌也觉得有些累了。赶紧回到她住的院子里,调息打坐了起来。 自从筑基,她就再没睡过觉了。 筑基后,便算是拖去凡胎肉体,而作仙家生活了。是以餐风饮露,以灵气为养分,便可以更进一步减少食量,不吃饭也绝不会饿死人了。 更不觉疲惫,修养调息,打坐吐纳,便可保持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秦歌体质特殊吸纳灵力的速度是别人的好几倍,于是没过多久,她消耗掉的那些灵力便恢复了过来。 这边,秦歌刚停下打坐,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夕阳梦沉和金三两的声音。 “秦歌!秦歌!”夕阳梦沉扯着嗓子大吼着秦歌的名字。 秦歌赶忙从屋里出来,而后打开了这院子的结界。 顿时,夕阳梦沉就旋风一样的冲了进来。 她刚一进院子,她劈头盖脸的就数落起秦歌来了:“秦歌啊秦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你昨天自己一个人出门,是偷跑到哪里去玩去了?” 秦歌知道,她独自出门的事,是绝对瞒不住的,毕竟是金三两的地盘,什么风吹草动人家不知道? 所以秦歌这一来一回,才会大大方方的从那正门进出。 此时他们来问,秦歌也是早有准备,于是道:“我说公主殿下啊!我们在那涂天古界里一关十年,这不是没衣服穿了吗?所以我才出去逛了逛,然后买了些衣物。” “哎呀!过分!你去逛,不叫金三两也就算了,你竟然也不叫上我!”夕阳梦沉两手这下可要生气了。 “下次约你,行了吧!”秦歌无奈的笑道。 “秦歌,你要衣服,你跟我说呀!我们天一宝斋要啥没有?还用你自己跑出去买?公主殿下没说错,你过分了啊!这么见外做什么?”金三两这下也不干了。 “呵呵,我这不是也还想逛逛么。”秦歌一笑。 “看吧看吧,说到底还是她想甩开我们单独行动,哼,我看,你肯定背着我们去干坏事去了!”夕阳梦沉背过头去,不在看秦歌,以此充分表现出她对秦歌这一次单独出行的抗议。 “哎呀,行了行了,下次带你,行啦吧!”秦歌上前,一把扣住夕阳梦沉的肩膀,安抚似的捏了一下。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赴宴 “算了,我饶你一次。”她和金三两来找秦歌,是因为他们准备动身去参加宴会了,这才来喊秦歌的。 而此时时间差不多了,也不能耽搁太久,所以夕阳梦沉才见好就收的‘饶了秦歌一次’。 “那,咱们这久出发吧!”金三两适时提醒。 “恩。”秦歌点头。 于是三人便一起向外走去。 过大堂时,秦歌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四周,却没有看到小乐的身影。 “看来是去休息了。十几岁的孩子,又不是修士,多多休息才能长个子么。”秦歌心道。 小乐没有育成灵根,是以无法修行,这一生便注定是无望大道的,所以体格外形无法借由修炼进阶而改善,要想好好发育身体便只能多吃多睡多运动了。 秦歌他们三人刚一到大堂,便有几人走了过来,对着金三两到:“少东家,都准备好了,我们这便出发吗?” “恩,走吧。”金三两一点头,而后便当先一步跨出了大门。 “怎么,不是我们三个人去吗?”秦歌疑惑的问到。 “呵呵,哪能就我们自己去呢?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些规矩的了,来来来,我跟你讲讲。”夕阳梦沉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挽住秦歌,一边走一边向秦歌介绍了起来:“像我们这些世家大族权贵,虽然也是以求仙问道为主的,可你要知道,家大业大的,人就多,人多了,自然就会驳杂,修士和凡人便都会有。如此一来,修士们追求长生追求无上大道,那么那些无法修炼的族人,便只好追求享乐追求身份地位了。” 秦歌一点就透,立刻就理解了她所说的意思。 “所以,我们这些修真家族,就会有一些与宗门不同的规矩和习俗。且家中的等级划分,也是相当的严格。行事多讲究排场,总之,就是雅俗共赏了!”夕阳梦沉见秦歌似乎是听懂了,于是也就不再浪费口舌给她解释更多了,总结一下后,就笑嘻嘻的拍了拍秦歌,而后道:“说起来,你不是也是修真家族出身的吗?怎么不知道这个?” 秦歌自嘲一笑,道:“我哪里算什么修真家族出身之人啊,我早已经脱离了那个秦家了。” 话闭,秦歌也不给夕阳梦沉八卦的机会,就拉着她转移了话题:“喂,还没问你呢,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嗨,这还用问吗?你忘了咱们跟花姚锦怎么遇到的了?既然他母亲喜欢那盆精灵花,那我便将此作为礼物送与她,不是正好?送礼物么,不再其他,而在于投其所好啊!”夕阳梦沉说的头头是道。 秦歌一笑。这家伙,绝对是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才会忍痛割爱的。就看她那略带纠结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人笑谈间,便跟着金三两,来到了南城区。 这南城区,便主要是各个大宗门和势力所设置的理事堂,且也有一些外来的家族,落户于此。 而花姚锦家,便是这样的外来户了。 说起来,这落雁城还真是兼容并蓄的很,对外来户也都十分的包容,并没有像其他的那些城市似的,会出现排在现象。想必这一切,跟这落雁城的城主也是有着极大的关系的。 “哎呀呀,少东家,快请进,快请进!”金三两他们刚一到门口,就有一管事模样的老者,激动万分的迎了出来。 金三两一见这人,脸上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王伯,多年不见,您可还是老样子啊!” “哈哈哈,老样子好,老样子好啊!少东家你可是变了不少啊!个子张高了,也,瘦了一些呢!”王伯慈爱的仔细把金三两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王伯,您这是打趣我们不是?呵呵。我这一身皮囊,怕是没办法了啊!哈哈。”金三两哈哈一笑,主动上前抱了抱这王伯。 “好,好,走走走,快去看看妇人,她今早一听说你要来了,顿时就红了眼睛,一个劲的说,想你呢!”王伯一把拉住金三两的手,拽着就往大门里走去了。 “看来,他们两家,真的是关系很好啊!”夕阳梦沉凑到秦歌身边,低声感叹了一句。 秦歌点点头,没有说话,而后与夕阳梦沉一起,跟着金三两和王伯,就进了这花府的大门。 一进门,就见张灯结彩,喜庆非常。来来往往的客人主人仆人们,人人带笑,场面十分热闹。 穿过几道垂花门后,就来到了一处大花园里。 一座戏台子,背靠湖水而建,此时,正有杂耍班子在这戏台子上头卖力的表演着。 秦歌感受了一下,这一院子,人是不少,可绝大多数的人,身上都没有灵力波动,看来大多都不过是凡人啊! 夕阳梦沉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她伸手拽了拽秦歌的袖子,而后用灵力凝出了一个小小的隔音气罩,将自己和秦歌扣在里头,才道:“有没有发现,来的大多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啊!” 秦歌惊讶的看了一眼夕阳梦沉所凝聚出的这个气罩,而后才回到:“恩,发现了。” 而秦歌心里却想的是:“这丫头竟然会这一手?恩,也不知,能不能让她教教我啊!” 秦歌才筑基不多久,手中可用的功法术法几乎没有,细想一下,除了那一本看起来很厉害的《玄天九变》外,她可真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看来,这块短板,要尽量补上才行了。”秦歌心中暗道。 夕阳梦沉见秦歌没什么想聊天的意思,便也觉得无趣,于是手一招,就将那隔音气罩又散了开来。 “三两!”这时,就听一声激动的呼唤声传来。 秦歌和夕阳梦沉闻声望去,就见一中年美妇人,眼中含泪,正从远处走来。 金三两干嘛就迎了过去。 秦歌和夕阳梦沉便也赶紧跟了上去。 不用想也知道,这中年妇人,定是今日这寿宴的主角、那花姚锦的母亲了。 主家既然来了,于情于理,她们自然就应该上前打个招呼才对。 “江姨,这些年,您可安好?”金三两一把拉住这中年美妇人的双手,关切的问道。 “好,好,都好!你呢?这些年,怎么样?”这中年美妇人眼中泛着泪花,眼眶通红一片,手也紧紧握着金三两的手,情绪略有些激动。 “我也挺好的。江姨,生辰快乐,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金三两笑眯眯的将心中最诚挚的祝福送给了他的江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鼓舞 “***,你来了!”气氛正好,忽然就听到那花姚锦的声音传来,瞬间就坏了眼前这和谐的氛围。 “你个花妖精,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非要让我在江姨面前揍你你才舒服吗?”金三两顿时便怼了回去。 “哈哈哈,你们俩个啊!从那么小开始,就一直这样吵个没完,你们不嫌累,我这耳朵可是受不了了。我看我啊,还是跟这两位漂亮的小仙女一道去赏赏花吃吃灵茶好了!”这中年美妇人便送开了金三两的手,走到了秦歌和夕阳梦沉的面前。 “好一个妙人。这一番话,可是瞬间就让人倍感亲切了啊!”秦歌对这位江姨,顿时便生出了很多好感来。 “三两啊,快来跟我介绍介绍,这都是那来的两个小仙女啊?”这美妇仔细打量着秦歌和夕阳梦沉。 “江姨,来,跟您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在天渡山的同门,名叫秦歌。这一位,是皇朝的公主殿下,夕阳梦沉。”金三两赶忙介绍了起来:“公主殿下,秦歌,这位,便是江婉心,江姨。” “江姨好,冒昧前来,多有叨扰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秦歌一边说着,一边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件碎玉乾坤镯。 “哎呀,谢谢,你能来,我很开心,你是三两的朋友,那就也是我们家姚锦的朋友,还说什么叨扰啊!”江婉心笑着接过秦歌手中的玉镯,便又递给了那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婢女。 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特别留意那玉镯,而金三两他们也没有特别关注这件玉镯,秦歌这才放心了。 “江姨,那我就祝您笑口常开,好彩自来,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夕阳梦沉在秦歌送完礼物后,便将那盆精灵花,从乾坤袋中取了出来。 “多谢公主殿下!”江婉心也笑着接过了这盆精灵花,而后也递给了那婢女。 可是,她虽然笑着,但她的目光中,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有一些疏离,但是又不想是单纯的疏离。 这可没逃过秦歌和金三两的眼睛。顿时秦歌和金三两的心中,便各自将这点异样给记下了。 花姚锦这才走到了进前,于是众人又是一阵闲聊。 直到天色渐暮,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吵吵闹闹的走回到了那院子中间。 下人们快速的将桌椅安置整理了一下后,宾客这才纷纷落座。 花姚锦见所有人都已坐定,于是飞身而起,落到了那已经腾空出来的戏台子上。 “诸位!今日家母做寿,感谢诸位到场与我们一起庆贺,姚锦无以为报,便以鼓舞,一贺母亲生辰,二谢诸位宾朋!”花姚锦话音刚落,便听“咚,咚,咚”的三声巨响从那戏台子后面传了出来。 在坐之人中,顿时便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纷纷向那戏台子后面看了去。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那戏台子后面的幕墙竟然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顿时便见那湖面之上,七只大鼓浮与水面之上。 花姚锦大呵一声:“献丑了。”而后运起灵力,汇集与足尖,用力一点地面,顿时便一跃而起。与此同时,他右手向着水面凌空一拍,一阵灵力波动冲出,瞬间便重重的拍到了水面上。一股大力顺着水面荡开,顿时便将这七只大鼓掀飞而起。 花姚锦一脚踏在其中一只飞起的大鼓上,‘咚’的一声巨响,便传了开来。花姚锦借力打力,整个人凌空后翻,脚背刚好就踢在了这鼓的下面,便又是‘咚’的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这大鼓便又向着高空再次飞起了一丈左右。 花姚锦横着身子凌空飞旋,双脚飞快的连连踢出,顿时,其它六只大鼓,也一一追着那一支鼓而飞起了一丈余。 随着他不断的踢飞这七面大鼓,那‘咚咚’之声便渐渐连贯在了一起,隐隐合成了一段气势雄浑、刚劲有力的节奏。 而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从他用灵力将这七只大鼓从水面上击飞而起后,他便再没有使用丝毫的灵力了,接来下的动作,完全都是借力打力。 花姚锦的身影便这样在这七只大鼓间飞舞着,七只大鼓被他踢的时而飞起,时而似要落下,可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来过。 “这花姚锦,对力的掌控,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啊!”秦歌心中暗道。 “可不是吗!这一手借力使力,用的可真是妙啊!竟然通过这样的手段,将力不断的转移,以此来抵消掉重力,从而实现凌空而鼓。这可真的不简单了。”天禄也难得的感叹了起来。 “好!”“哎呀呀,太厉害了!”…… 花姚锦动作干净利落又行云流水,时而如狡兔出洞,时而若雨燕归巢,这一支鼓舞,被他跳的刚柔并济,顿时便赢得了阵阵喝彩声。 在场的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被他这一支鼓舞给惊艳到了。 “咚咚咚咚……”鼓声越来越密集,与此同时,花姚锦的动作则变得越来越快,七只大鼓忽高忽低,错落而起,此消彼长,此长彼消,这一支鼓舞,渐渐便到了高潮之处。 当七只大鼓忽的同时飞起时,花姚锦忽然飞跃而起,脚尖逐一的踏在了那鼓面之上,仿佛蜻蜓点水、又似步步高升,从那七面大鼓上,一一踏过。七面大鼓便一个接一个的落了下去,而后竟然一个叠一个的,垒成一串,直直的耸立在水面上。 “好!”顿时,宾客们便发出了阵阵喝彩之声。 当最后一只大鼓落下,花姚锦也紧跟其后,稳稳的站在了这七只大鼓的最顶端。 “咚”的一声重音后,便戛然而止。 瞬间,热烈的鼓掌声,便如潮水一般爆发出来。 而就在此时,花姚锦忽然又一跺脚。顿时,七面大鼓的鼓身表面,便齐齐脱落了开来,几个大字顿时便显露在众人眼前:祝母亲福寿安康。 一鼓一字,整整齐齐,从上而下,不差分毫。 “好!”顿时,更强烈的喝彩声爆发了出来,在场气氛,瞬间便被掀上了高潮。 “哇!太厉害了!太有创意了!太棒了!”夕阳梦沉情不自禁的大喊了起来。 “哎呀呀,这可真是不得了,公主殿下,您小声一点啊!您可是修士,是堂堂筑基期,怎么还吃这一套?这花妖精玩的这一手,你说咱们几个人里,又有谁做不到的?”金三两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重逢 “你行你上啊!你要行你坐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呢?酸什么啊酸!”夕阳梦沉顿时便狠狠的瞪了金三两一眼。 金三两顿时便一缩脖子,而后心中自己对自己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忍了!” 秦歌再一次看了热闹,不由得摇了摇头。 “哇!锦哥哥!你好厉害啊!”忽然,就听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歌他们闻声望去,就见隔壁桌的隔壁桌上,有一白衣少女正兴奋的冲着花姚锦挥着手。 “那莫非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个?似乎是叫什么刘恋?”秦歌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 “哼!可不就是!真是脏眼睛。”夕阳梦沉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冷了下来。 “好了,别说了。今日不可生事。”金三两赶忙打断了夕阳梦沉的话。 修士的五感可是远远高于常人的,他们虽然很小声,可若是人家愿意,可还是能听的清楚的。 果不其然,就见那刘恋回头冲着他们这一桌看了过来。 那刘恋的目光颇有些不善,不过却并没有其他动作。想来也是顾念着江婉心的生辰,不好惹是生非,所以才隐忍了。 “哼,算她识相,没有来招惹我!”夕阳梦沉低声又说了一句。而后便也住了嘴。 那倒下去的幕墙,一点点又缓缓的竖了起来,于是便将花姚锦和那七只大鼓给挡在了后头。这大概就算是谢幕了。 而后,武艺杂耍再次上台,咿咿呀呀的便又表演了起来。 不一会,才见花姚锦从旁里走了回来,重新落座。 “喂,你真厉害!”夕阳梦沉眼睛里闪亮亮的,仿佛有一片星辰在她的瞳孔深处。 “呵呵,哪里哪里。”花姚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婉心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没有说什么,却低头喝了一口灵茶。 秦歌更是将他们三人的举动都看了个真切,结合之前江婉心的那一些些异样,顿时便让秦歌更觉疑惑了。 “这江婉心怎么对梦沉的态度,有些怪异啊!什么意思?”秦歌暗暗嘀咕。 然而当秦歌再次将目光投向江婉心时,那种异样之感却又不见了。 秦歌只能再次将心中的疑问压下。 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戏台上唱念做打一刻也没停下,又有容颜姣好的侍女往来与间,热情周到的为在座之人服务着,于是乎,这一晚,便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终于,将满座宾朋尽都送走后,整座花府,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而此时,却已是东方见白时分了。 江婉心这才被两个婢子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可刚一推拉门,江婉心顿时便感觉到有一股波动传来。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对两名婢子说:“行了,你们也忙了许久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两名婢子便应了一声“是”,然后就退出了屋外,顺便将房门给带上了。 “出来吧。”江婉心自行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随手施放出了一个隔音气罩,将这屋子给笼罩住了。 “嫂子,这些年,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苦啊!”随着这声音凭空传出,一道人影“哗”的一下,就落到了江婉心的对面。 “为邦,别来无恙啊!”江婉心微微一笑,正是老友久别重逢的感觉。 “嫂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连夜离开了?我找了你们好多年啊!可是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有啊!”金为邦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为邦,别问了,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人活一世,还是简单点,才更快乐啊!”江婉心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丝苦涩。 她一摸手腕上的镯子,便从中噗出了杯盏美酒,倒了两杯后,将其中一杯,推到了金为邦的面前。 “来,今日,咱们不说其他,只叙叙旧,可好?”江婉心端起另外一杯。 “便敬嫂子一杯!祝嫂子,生辰快乐!”金为邦端起酒盏,和江婉心轻轻一碰后,仰头一饮而尽。 而后,他放下酒盏,拿出一只小瓶子,将其往江婉心面前一放,道:“来的匆忙,没能给嫂子好好准备礼物,便以这瓶益寿延年丹,祝嫂子益寿延年!” 虽然这金为邦说的随意,可实际上,这益寿延年丹,那可也是十分昂贵且稀有的东西了。 益寿延年丹,顾名思义,吃下后,那便是可以益寿延年的啊! 这益寿延年丹,对元婴及元婴期以下的修士,都是有效用的。 一颗益寿延年丹,可以延长寿元五十年,而这益寿延年丹也可以叠加使用。只不过,服用的越多的话,便会渐渐产生抗药性,于是这益寿延年丹的效用,就会大打折扣。 比如说,一颗益寿延年丹可以延长寿命五十年,而服下第二颗的话,便可以再延长寿命三十五年,而再服下第三颗的话,却只能再延长寿命十六年左右,再服下第四颗的话,也只能延长寿命三年到五年……依次递减。 此外,这益寿延年丹的效用,还会因人的不同而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只有第一颗大家都一样,都是可以延寿五十年。而后再吃的话,这叠加出来的效果,却是各不相同的。又比如,吃第二颗的话,有的人可以延寿三十五年,有的人可以再多一些,延寿四十年,而又有的人,却只能延寿三十年左右。 总之,身体条件越好,底子越好,则后续药效就越好,身体条件较差,根基不足,则药效就会更加打折扣了。 “为邦你有心了,那便多谢了!”江婉心拿起这瓶子,略看了看,便将这瓶益寿延年丹收到了那手镯里头。 江婉心所带的这支乾坤镯,便正是秦歌所送给她的这只。 此前不知何时,便被她带在了手腕上。 金为邦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这乾坤镯时,便微微的楞了一下。 他心中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中年女修。 但他这个念头不过也就是一闪即逝罢了。最近所流行的乾坤镯,便是这么个款式了,这满大街放眼望去,十个带乾坤镯的人里头,至少有七个便是带的与此相似的款式。所以金为邦便也就没将这放在心上。 “嫂子这一次,你们可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了啊!大哥走的早,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可这么些年,你们音讯全无,这让我如何履行我对大哥的承诺啊!”金为邦心中实在想要跟江婉心问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要避走这么些年。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进场 “为邦,这次回来,我们就不走了。”江婉心适时打断了金为邦的话。 “嫂子,你真的不愿意说吗?嫂子,我与大哥当年歃血为盟,结为金兰兄弟,从那一天起,我们便说好要同甘共苦,义结同心。如今,大哥不在了,你们能依靠的,便是我们啊!嫂子,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呢?我的天一宝斋,也是你和姚锦的家啊!若是有什么难处,便说与我听啊!我就不信,凭我天一宝斋的实力,寻常难事,又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吗?”金为邦几杯酒下肚,便将心中这多年的疑问全都倒了出来。 “哎!为邦啊!天一宝斋确实强横,可是为邦,你也说啦,‘寻常难事’啊!而我……哎。我只能说,此事干系重大,我不能害了你啊!”江婉心心中苦楚无人能诉,只能狠狠再喝一杯,将那沉沉心事,再心底压的更实了一些。 金为邦听她这话,脸上顿时便露出了一丝凝重来。 凭他都不能吗?金为邦心想。 而此时,江婉心心里旧事被金为邦激起,久久难以平复,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苦叹:“为邦啊!不是嫂子不告诉你,实在是你大哥便是因为这个而送了性命,我不能再让你卷入其中了啊!那小人得志,对上他,还不异于翻天覆地吗?我也是被逼不得已,再带着姚锦躲了起来啊!若不是那神秘人说是时机已到,我又哪里敢出现啊!而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能让你知道了这些,那神秘人的话,我虽相信,却到底像是赌了一把啊!是以我不能告诉你,否则所有万一,我死后便更无脸可见你大哥啊!……”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这一场久别重逢的对饮,便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沉重了。 而后的几天里,秦歌都没有踏出院门半步,就这么窝在自己的屋里修炼着。 吐纳打坐,用心参悟那《玄天九变》,设计演练无常的套路……于是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去了。 而这些天里,金三两和夕阳梦沉确是没闲着。 金三两和江婉心花姚锦是久别重逢,于是和江婉心有说不完的话,和花姚锦有吵不完的架,是以他几乎就住在了花府似的。 而夕阳梦沉不知怎的,就盯着金三两了,他一出门,夕阳梦沉保准就要跟上他,所以这些天,夕阳梦沉便也几乎是住在花府了似的。 于是每天便差不多都是金三两花姚锦和夕阳梦沉三人行。 而这些天里,落雁城中,修士的人数也是与日俱增。 这能赶来的,都陆陆续续赶到了,一时间,各个住所,全部爆满,各个店铺,也都人满为患,生意是前所未有的好。 时间一晃即逝,终于到了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开始的这一天了。 一大早,金三两便将秦歌和夕阳梦沉喊出了各自的院子,三人一起向着天一宝斋的大堂走了过去。 大堂里,天一宝斋的伙计们穿着同一的服饰,全都忙忙碌碌的,那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来。 见秦歌他们来了,文乐旺这才走到大堂正中央,而后,将一串像是紫水晶项链的东西,往大堂正中间一扔。 瞬间,这一串紫色的晶莹剔透的东西,便放大了数倍,那每一粒紫色的珠子,便都变成了人头大小。 这些变大的珠子,便凌空浮了起来,竖着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而后,光华大放,这所围成的椭圆形,忽的就变成了一道光门。 “走吧!”金三两对秦歌、夕阳梦沉和花姚锦说了一句。 而后,便当先一步,跨入了那光门之中。花姚锦紧随其后,第二个走了进去。然后是夕阳梦沉,最后是秦歌。 待他们四人都进到了那光门中后,天一宝斋门外排着的队伍才开始一点点的向前移动了过来。 “练气每人一百块下品灵石,筑基每人一千块下品灵石,结丹每人五百块中品灵石,元婴每人一万块中品灵石……”文乐旺的声音穿过大堂,向着外面传了开去。 天一宝斋的门口,排在最前头的几人,便纷纷拿出了灵石,交给了站在门口的伙计,而后,便从那伙计手中获得了一块小小的令牌。 收好那令牌后,排在最前面的人,才一脚踏入了那光圈之中。 再说秦歌,一脚踏入那光圈后,瞬间便被一阵传送之力给包裹住了。而后她便来到了一处神奇的空间里。 这是一个类似于古罗马角斗场似的地方,看台环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则是一片宽阔的平地。 秦歌他们刚一出现在这里,便有伙计恭恭敬敬的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房间里。 这房间便在这正中间,正对着下面的那一方小小的红台子。 “呦,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字一号包间吗?哎呀呀,今天我可算是沾了光了啊!”夕阳梦沉一来就冲到了那宽阔的落地窗前。 这落地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竟然清晰透亮的,外面的一切全都透过它被屋里的人尽收眼底。 “这该不是玻璃吧?”秦歌伸手触摸了一下,却发现,入手十分冰凉,却绝不是玻璃的触感。 “那是扶风海的万年海冰,浴火不化,堪比金铁。”花姚锦适时的给秦歌接受了一下。 秦歌点点头,手回了手,坐回了座位上。 “到叫公主殿下失望了,这一间,可不是那天字一号,这一间是地字一号房。天字号一共六间房间,全部被订走了!而其中一间,便是被皇朝订去了!”金三两这才回答刚刚夕阳梦沉的问题。 “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来的都是谁?不过我猜,肯定还是订的那天字三号房,对吧?”夕阳梦沉颇不以为意。 “不错不错,公主殿下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金三两道。 “看,我就知道,万年第三啊!打招呼?不去不去!万一遇到安南,岂不是扫兴?”夕阳梦沉一脸的嫌弃。 金三两便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了。 “喂,既然咱们不在天字一号,那今年天字一号房又是订给了谁家啊?我记得,以往不是基本都是由你们天一宝斋自留了的吗?”夕阳梦沉忽然想到了这一茬:“哼。说起来,你们天一宝斋可也真是够黑心的了!不就是一个拍卖会吗?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不说,还要额外收进门费,真是恨不得掉灵石堆了似的!这包间,不过就是独立的房间罢了,竟然还要炒的那么贵!”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芥子空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字三号房,一天可就要收一万上品灵石的房租啊!哼,不给折扣不说,拍卖的时候,还不给折扣,也不给任何的优惠,我真是越想越心疼啊!”夕阳梦沉越说越是瞪着金三两,似乎是在想着,要从他身上把损失找回来似的。 “我说梦沉啊,咱们都这么熟了,回头你要是当了女皇,我当了天一宝斋的大东家,到时候皇朝再来参加这年度拍年会的话,放心,我决定送你一间房,让你住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金三两阔气十足的道:“可是现在么,你也不当家,我也不做主,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看就好吧!嘿嘿嘿。” 夕阳梦沉白了金三两一眼,懒得理他。 “再说这收进门费的事,你可真是冤枉我们天一宝斋了。你是不知道啊,这一方芥子空间,每次开启的时候,可都是耗费极大的啊!我们收的那些进门费,实际上可全都拿来消耗掉了,若不这样,这芥子空间可就绝对撑不住的。”金三两委屈巴巴的为自己家辩解着。 “芥子空间?”秦歌还是头一次听说,于是便来了兴趣。 她可是有一个乾门空间的,那乾门空间可也是能承载生灵的。 而乾门空间很是神秘,且似乎像是有无尽的功能在等待挖掘一般。而眼前这个什么芥子空间,既然与乾门空间有一些类似的功能,那么若是能对这芥子空间多多了解一番的话,岂不是有可能,会对她继续挖掘乾门空间的功能有所帮助? “敢问,什么是芥子空间啊?”于是秦歌便略做无意的问了一句。 “哦,这芥子空间啊!说起来,有些类似于那涂天古界,又有些类似于绝尘子真君的那乾坤葫芦。它实际上就是将一个小空间给祭炼成一件法器。而这个法器,却只能经由特殊的灵阵才能开启,且每一次使用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灵石来支撑,并且开启和关闭,都很麻烦。所以相比于乾坤葫芦,这芥子空间胜在宽广,且身在其中,不觉憋闷,所有感受也都和在外界时,是差不多的。而芥子空间相较于涂天古界,却又胜在携带方便,可以移动,这一点,那涂天古界确是做不到的。”金三两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尽量的跟秦歌介绍了一下。 而实际上,他的介绍,也确实是八九不离十了。 类似于乾坤葫芦这一类的可以容纳生命体的空间法器,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便于携带,使用方便,而其最显著的缺点就是,其中的空间憋闷,灵力稀薄,虽然可以容纳生命体,可是却无法持续太久,若是待在里头太久的话,便有可能被闷死在里头。 而诸如涂天古界这样的结界空间,则是大能之人,以通天手段,在这天地间生生开辟出来的一方独立空间,也可以说,就是一片小天地。这种空间最大的特点就是,与正常的这片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可以生活在其中,作物可以在里头生长,生命可以在其中延续,可以长长久久的待在里面,更可以在其中正常的修炼。只是这种结界空间,却是无法移动的,它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然后由阵法源源不断的将外界的灵气抽取输送到结界空间里面,由此才能维持结界空间的稳固。于是这样的结界空间,说起来就又有点像是这一方天地的寄生之物似的。 至于这芥子空间,则是介于这两种之间的一种空间。在这片天地间,有存在一些小空间的,这些小空间不是人为开辟出来的,而是天地之间所孕育出来的。如果把这一方天地看成是一杯水的话,那么这些小空间,就像是这杯水受到震荡后所产生的气泡。它们既在这一杯水里,却又不是这一杯水。当某个时间节点发生时,这些小空间也许就会开个口子,于是便于这一方世界短暂的对接上了,这时若有人恰好遇到,那么便会有机会进到小空间中。而就有能人,将这些小空间硬生生的祭炼成了可以为己所用的一种类似于法器的东西,于是便被称作是芥子空间。 芥子空间,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成一体,它不需要从外界抽取灵力,在芥子空间中,它自有循环,可以自行产生出灵力,只不过,这产生灵力的速度确是要比正常空间中慢了许多的,除此之外,进入芥子空间,靠的是一种灵阵,这灵阵所到之处,便都可以进入到这芥子空间里头。如此一看,芥子空间可是非常不错的了。但实际上芥子空间的缺点也是非常大的,芥子空间每一次开启,都非常的麻烦,这一道进入芥子空间的“门”,可是真的很贵的了。 并且,这芥子空间虽然可以开很多道门,但,进入其中的人,却是只能从哪道门进来,便从哪里出去,近入其中的人,是无法乱进乱出的。也就是说,想借由此芥子空间来作为传送阵用,那是不可能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芥子空间是实际也算是一件法宝,所以它的门虽然可以开许多,但距离它所在的地方越远的门,使用起来,耗费也就越高,而距离越近,则耗费也就会相对低一些。 “哎呀呀,太复杂了,听的我头晕。”花姚锦受不了了,狠狠的摇摇头。 “哼,你这家伙,从小就只会舞刀弄枪的,虽然张了个机灵像,可说到底,你那张像可真是和你那脑子不太匹配的。所以你这莽夫,还是好好练你的武力值好了!”金三两日常吐槽花姚锦。 “呦,说我?哼,也不看看自己,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你现在还不是天一宝斋的当家人呢,哎呀呀,我看我回头还是提醒一下金伯伯,慎重考虑啊!”花姚锦一脸不看好金三两的样子。 “哎呀呀,这又掐上了,你看看他们这两个人,一天天的都不会嫌累吗?秦歌我跟你说啊,我这些天可是被他们俩个吵的头都大了啊!就不能和平相处吗?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夕阳梦沉十分崩溃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而秦歌心中却想着:“竟然是这样吗?涂天古界,乾坤葫芦,芥子空间……三种不一样的空间……那么我这乾门空间,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莫非,它是完全不同于这三种空间的一种新的空间?莫非还有第四种空间?”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开拍 而这时,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许多人了,天一宝斋的伙计们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为进来的人指路、安排座位、分发拍卖用的号牌,简直恨不能一个顶三个的使。 秦歌想来想去,也不能得出个所以然来,又懒得听花妖精和金三两斗嘴,于是索性便走到了那落地窗边上,目光漫无目的的看向外头。 忽然她看了一圈后才发现,她竟然没见到小乐?这样重要的时候,那个孩子怎么没来帮忙呢? 黑漆漆的一片中,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这一片漆黑之中,顿时便有几声低哑无力的呻吟声传来。 小乐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他的嘴被封住了,身上被五花大绑的捆了好几圈,他半点也动弹不得。 这里一片黑漆漆的,空气也很不好,一股骚臭腥膻的味道不断的扑鼻而来,直教人作呕。 小乐的心里此时害怕极了,他那天忙完自己的工作,便回屋去休息了,他们这些小伙计的屋子,在天一宝斋最后面的院子里头,这里因为住的都是小伙计,所以便没有设置那一重重的负责的阵法。 却不想,就被这些歹人趁虚而入了,在小乐睡觉的时候,一张麻袋兜头而来,就将他掳走了。 小乐其实很纳闷啊,他一个小伙计,要钱没钱,这些人大费周章的将他撸来,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啊? 虽然他们小伙计住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结界防御,可是说到底也是天一宝斋的地盘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歹人竟然敢对天一宝斋的人下手呢? 小乐的疑问没人能给他解答,只有一片漆黑和一些低声的呻吟回应给他。 “莫非这里还关着别人?”小乐心想,于是便努力动了动身子,向着呻吟声的来源处尽量的靠了过去。 那芥子空间中,渐渐被坐满了,据金三两介绍,这一个芥子空间里头,光下头那些坐席,便是有将近一万了。再算上天字号的六个包厢,地字号的十个包厢,以及人字号的三十个包厢,还有一些观摩席位,这整个芥子空间中,大约便是可以容纳一万五千人左右了。 人一多起来,场面就越发的热闹了,人头攒动,简直是一大盛况了。 “各位!”忽的,一声威严中不乏客气的声音传开,而后就见那正中间的空地上,缓缓走出一人来。 与此同时,秦歌他们房间的这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顿时便闪动起层层的波纹来,而后就见那场地之中的影响,缓缓的呈现在了这一大面的落地窗前。 “哎呦我去,这巨屏投影嘿!”秦歌顿时便笑了起来。 虽然异世而处,却意想不到的看到了这种类似于电视幕墙的东西,还真是让秦歌有些怀念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中,竟然也有人捣鼓出了这玩意啊!这冥冥之中,果然是有些什么的吧?”秦歌暗道。 “哎呀,今年竟然还是窦师傅来做主持人啊!哈哈哈,窦师傅那一张嘴,可是了不得了,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他都能说出个花来的,所以每次他主持的时候,就总能拍出一些天价来啊!这可就有好看的了啊!哈哈哈。”夕阳梦沉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来。 “可不是么,不然怎么让他来干这个?你是不知道,当年他做我的启蒙师傅,可是念叨死我了,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头大如斗啊!”金三两瘪瘪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各位,欢迎大家,今年又如约前来了啊!哈哈哈!”台上,这窦师傅穿着一身颜色十分喜庆吉祥的宽袍,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小锤子,发须皆打理的一丝不乱,精气神十足,说话间更是一派大家风范。 他话音一落,顿时,四周便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于是,这一场年度拍卖会,便算是正式的拉开了帷幕了。 “好了,感谢大家的热情,你们如此欢呼,也是十分捧场了,那我便多问大家一句,事前可都准备好了吗?想好要为哪件拍品举牌子了吗?哈哈哈!我懂大家的心情,那么我也便不多废话了,咱们直接就进入今天的主题吧!来,便请看这第一件商品。”窦师傅大手一挥,顿时,那场地正中间的那方红色台子,便缓缓的升了起来,而后,一道光幕从其上投射而出,在虚空中凝聚出一道环形光幕,顿时,一张十分华美的软塌便呈现在了这环形的光幕上,四周各个方向的人,都能从这环形的光幕上,轻轻楚楚的看到这一方华美软塌的样子。 而在秦歌他们的房间中,那落地窗户上,也是波纹一闪,而后那软塌便直接呈现在了这光幕上。 “各位,这便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品,聚灵塌。”这光幕上投射出画面的同时,窦师傅的声音便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张聚灵塌,乃是以扶风海域所产的上品暖玉为原材料,经过数道复杂的祭炼后,方才制成。其上刻有聚灵阵一处,只要在那枢机处的镶嵌槽孔中放上灵石,便可以启动这聚灵塌上的聚灵阵。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能想到,在这张聚灵塌上打坐修炼的话,那必定会事半功倍啊!”窦师傅略一停顿。 顿时,四周便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在座之人,左右或许并不是自己的亲朋,可此时,却也都忍不住互相交流了起来。所谈皆是关于这一张聚灵塌的利弊,以及到底值不值得抢购一番等等。 “各位,这一张聚灵塌,可是与一般的聚灵塌略有不同的,这一张聚灵塌,可是能放入乾坤袋中的,如此,它就比一般的聚灵塌更便于携带了,而且也比一般的聚灵阵功效更强一些,所聚集而来的灵气,也更稳定一些,是以便更利于吸纳入体。此外,众所周知,扶风海域所产的暖玉,有清心之功效,所以若是在这一张聚灵塌上修炼的话,还可以降低心障出现的概率啊!怎么样各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准备好了吗?那么,现在,便公布这张聚灵塌的起拍价格了!”窦师傅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些,顿时便像是有一只手,揪住了人们的心脏似的。 “天一宝斋年度拍卖会,本年度第一件拍品,聚灵塌,起拍价格是……五万下品灵石!”终于,窦师傅爆出了起拍价格:“老规矩,起拍价低于十万下品灵石的拍品,每次加价不得超过五千下品灵石,各位,开始竞价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抢购(上) 顿时,便见好多人拿出了之前进门时,分发到手中的那个小牌子,纷纷向其中注入了灵力,并将自己的报价输入了其中。 那虚空中的环形大幕上,顿时便闪现出一个个气泡来,在那些气泡中,便会出现一串代表着号牌的数字,而后便是这号牌的持有人所给出的价格。 一百三十号,五万下品灵石。 九千四百六十一号,五万一千下品灵石。 六百零三号,五万二千下品灵石…… 一开始,一个个的气泡争相冒出,而渐渐的,便有许多人放弃了竞拍。到最后,便只剩那么三两个人,在那竞争了。 “唉?对了,这聚灵塌,当初不是你说你要要的吗?”秦歌忽然想了起来,转身看向夕阳梦沉。 “恩,对啊,可是最后,我又决定要这一件霓裳霞衣了。”夕阳梦沉说话间,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件十分好看的衣服来。 秦歌顿时无语。这件霓裳霞衣,之前那次看拍品名录的时候,她便看到过的,当时秦歌便觉得,这真是一件既花瓶,又鸡肋的玩意。 这一件衣裳,除了好看,便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卖点了,它是取了七百多种灵兽的羽毛炼制而成的,十分漂亮,其功效便是穿上之后,体态轻灵,更有煅脂之功效,除此以外,便无其他了。 却不想,夕阳梦沉最后竟然让金三两帮她私下成交了这样一件东西,还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了。 “恭喜,第七百三十一号,最终以九万三千块下品灵石拍下了本次年度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这时,那窦师傅的声音传了来,这聚灵塌,便算是花落人家了。 而后,那光幕一晃,顿时,第二件商品便呈现在了光幕之上,秦歌和夕阳梦沉一看,顿时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光幕上。 这第二件拍品,赫然就是碧水藤啊! “诸位,今天的第二件拍品,便是碧水藤!”窦师傅的声音同时响起。 立马,又是一片热议传来。 “各位,碧水藤的作用,想必大家都是知晓的,我便不做长篇累续了,在场的各位道友们,若是有人对制符感兴趣的、善于制符的、以符箓为主要研究发展方向的,请大家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一次了,我们天一宝斋拍卖史上,最大量的碧水藤拍卖,便是这一次了。”窦师傅的声音再一次拉高,将在场之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大家请看。”随着窦师傅的话音传出,他周身的空地上,顿时便有波动传出,而后瞬间,一大片的碧水藤,便出现在了这空地上。 “哇!”在场之人齐齐发出了惊呼。 要知道,以涂天宗的实力,那硕大的药园里头,也就只有那么一块地方是种的碧水藤,其他的,而那一块药田的碧水藤,就是整个涂天宗的全部供给额度了,也就是说,眼前出现在这拍卖场正中间的这一些碧水藤,实际上便是一个超大宗门势力的全部存货。 这个量,那可真是前所未有的量了啊! “大家都看到了,眼前这些,便是这一次将要拍出的碧水藤。这个量,如何?”窦师傅眉头一挑,颇有些得意似的说到:“这些碧水藤,将分为十份,而后分别拍出。这十份却不是等分出来的,每一份的数量都不相同的,各位道友,便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举牌还了。” “这样太多了吧?这根本用不完啊?”顿时,四周就有人念叨了起来。 “啧啧,这天一宝斋怎么搞到,竟然做这样的昏头事情?这么多碧水藤一起拿出来,这不是便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吗?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这拍卖价,还能上去?”又人想的到挺全面的。 却忽的,又有一人缓缓走到了场地中间,站在了那窦师傅的身边。 “哎呀!是闫大师?”顿时便有人认出了这人来。 这新出现在场中的人,便是天一宝斋的招牌制符师父,名叫闫肃。据说,他可是地级的制符师了,手中所出符箓,无一不被宗门世家大族所疯抢,闫大师这三个字本身,就简直是金字招牌了。 “诸位,这一些碧水藤,你们可知,是出自哪里?”窦师傅先是卖起关子来了。 顿时便有人猜了起来:“听窦师傅这话,莫非在一批碧水藤,竟然还是大有来头的吗?莫非是出自荒天大陆?” 坊间早有传闻,荒天大陆的碧水藤,坚韧更甚,效用更强,以其制符,则‘水’到渠成。 窦师傅给大家留了点时间让大家充分开动脑筋,而后便痛快的公布了答案:“各位,这一批碧水藤,可是出自那涂天古界!说起来,这些碧水藤,可都是千年年份的啊!” 他这话一出,顿时,现场便是一片哗然之声四起,“啊”! “至于其效用,我这便请闫大师,为各位亲自验看一番!”窦师傅话毕,便对身边的闫肃道:“闫大师,请。” 这闫大师也不多话,便点点头,而后走到那场中,从那一捆捆的碧水藤中,随机就选了那么一小节下来。 他所选的那一节,实际上已经有些焉黄发枯了,按理说,这一节,便基本有些废了,而这闫大师却不以为意,径自拿起这一节,便走回了到窦师傅的身边。 他右手瞬间凝聚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当着众人的面,便开始煅烧起那一节碧水藤来。 很快,那碧水藤便被少去了主体,只留下了几滴晶莹剔透的乳白色汁液来。 闫大师一摸腰间,从乾坤袋中取出符纸符笔符水,然后手一抖,便将这几滴乳白色的汁液投入了那符水之中。 闫大师手中动作丝毫没停,瞬间便左手拖住符纸,右手握住符笔,将笔尖迅速的戳向那一些混合了乳白色汁液的符水中,顿时,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符水,便被这笔尖尽数吸入了其中,而后,闫大师手中笔走龙蛇,飞快的便用这符笔,在那符纸上绘制了起来。 随着他每一笔落下,便有层层金芒不断落入那符纸中,瞬间隐而不见。 “哎呀呀!这金芒!这碧水藤竟然已经让这画符的过程中出现了符光啊!”有识货的人,顿时便眼睛赤红,惊喜激动的站了起来。 “什么是符光啊?”有人问到。 “这符光,非完美成符而不可得。这符箓中,各方面的元素完美契合,实现了绝对的平衡共通后,才会出现这样的符光啊!”有知之甚详者便出言介绍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抢购(中) “首先,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制作一张符箓,所用到的原材料种类,可是非常繁杂的。而用这么多样的原材料组合到一起后,制成一张符箓时,便会因为这种‘杂’,而引发灵气元素之力的相冲。是以这时候,就需要一些东西,来充当一种缓存或者说是一种桥梁,以使这种斑杂之感得以调和,达到平衡稳固的效果。”这人说的十分详细,顿时,周围的人便都侧耳倾听起他的讲解来:“可是这样的平衡稳固,却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的罢了。但实际上,却也是真的存在绝对的稳固平衡的,而一但达到真的稳固平衡,便会出现符光了。” “有符光的符箓,其效果便会受到符光之力的加成,于是有符光的符箓,释放出来的效果,那便是普通同类符箓的十倍以上啊!”理科就有人多补充了一句。 …… 看台上,讨论越发激烈,而场中,闫大师却全然不受影响,心随意动,笔随心手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制符过程中。 当这闫大师手中最后一笔挥出后,那符纸之上,金芒顿时一闪而过,有灵力飞速从天地间汇集而来,落与这符纸之中,最后与那金芒一起,归于沉寂。 闫大师将这符箓往窦师傅手中一递,便径自从场中离开了。 这窦师傅从闫大师手中接过那张符箓后,便将其举了起来,环形屏幕和落地幕墙上,顿时便将那一张符箓的样子呈现了出来。 “是火属性的流火符,这符箓,我们筑基期的修士来用,便是最好不过了。”夕阳梦沉眼力可是不错,很快就将这张符箓认出来了。 “各位,多说无益,现在我便直接将这流火符的效果,展示给各位一看好了。”窦师傅说话间,便将这流火符往天上一抛。 而后他手中灵力微微向这流火符中一引,顿时,这张流火符便化作了一团迸发的火焰,无数火焰如流星一般绽放开来。 这窦师傅立马手中掐诀,一层淡蓝色的气罩便飞落而下,将这一团迸发的火焰给扣在了里头。 这是为了防止误伤,所以才将这释放后的符箓给隔绝开了。 而那气罩中,此时,那火焰简直就像是被打发了的蛋白质一样,一层层的,飞快的暴涨了起来,那些分散绽放出来的火焰,更是陡然一变,又再次的一分数份,一再的迸发开了。 “这!”场周立马就响起了阵阵的惊呼之声。 在秦歌看来,这一张流火符,还真是就像撒出了流星火雨一般,绚烂无比,又像是火树银花,耀眼夺目! “哎呀,这么厉害啊?”地字一号房里,夕阳梦沉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流火符,不是只能爆分一次流火出来吗?怎么竟然还再一次开出了二级流火呢?” “这还用问吗?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那些碧水藤,是真的品质非常好么!于是生生的让普通的符箓,品质飞升了一个台阶,变成了完美符箓了啊!”金三两笑眯眯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一批碧水藤,能拍出什么价格来了。 “各位,多说无益,现在开拍。第一份碧水藤,共计三十三株,起拍价……七万下品灵石。”窦师傅话闭。顿时,那环形大幕上,便飞快的出现了一堆一堆的气泡。 那竞价,简直激烈的不行。 …… 而最后,这第一份碧水藤,便被七百三十一号,以十五万下品灵石的价格,给拍到手中了。 “咦?又是这个七百三十一号!刚刚第一件聚灵塌,似乎也是被这人拍到了啊!”顿时便有细心之人发现了这一点。 “又是七百三十一?”秦歌也注意到了。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小伙计走了进来,讲一件传信符递给了金三两。 金三两一看后,望着秦歌嘿嘿一笑,道:“嘿嘿,秦歌,真是没想到,你家还挺有钱的么?瞧瞧,七百三十一号,东陵城,秦家。” 金三两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传信符递给了秦歌。 凭天一宝斋的实力,想要调查一下这些到场之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实际上,历届年度拍卖会上,都是哪些人拍得了这样东西,这样的信息,实际上除了一些确是大有来头的人,他们无法探清外,其他人,天一宝斋实际上可基本都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了的。 “秦家?”秦歌也是一惊,她还真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遇到他们。 这年度拍卖会,虽然是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可年年都像是盛世一样。各种世家大族宗门势力等等,都会前来参加。 在他们看来,若是能淘到好东西,那自然最好,若是淘不到,也没关系,修炼一路太孤独,人总是有些七情六欲需要宣泄的,来参加这年度拍卖会,凑凑这样的热闹,便算是一种休息放松了。反正你如果不买东西的话,也实在花不了多少灵石。 正是基于此,这年度拍卖会才办的风生水起的。 秦家是小型修真家族,还是小家族里头的小家族。所以他们实际并不是每年都来参加这年度拍卖会的,以往都是先得知了一些拍品的消息后,正有属意之物时,才会前来参加一下。 而今年,秦家之所以会来参加,确是因为秦可儿了。 秦可儿未能筑基,所以便是与其他练气期的弟子一起,先一步,被绝尘子用那乾坤葫芦给带回了天渡山。 而正逢这年度拍卖会的一些拍品的消息传了出来,于是秦可儿顿时便对这聚灵塌动了心了。 秋季试炼中,李欢曾在那聚灵结界中受益匪浅,更是借此机会而早早筑基成功了,秦可儿从他口中得知这一切后,心中顿时便愤愤难平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提前被传送出来,那我肯定也可以进入那聚灵结界中,而后我肯定也早已经筑基了。可恶,居然因此而让那个秦歌抢先一步筑基成功了!” 秦可儿如今已经越来越在意秦歌了。 两人同出一家,年龄又相仿,所以很容易就产生对比,以前,秦可儿可是稳稳的压着秦歌一头的,而现在,秦歌却一点点的后来居上了,这样被秦歌翻盘逆袭,秦可儿自然不能就此作罢。 此前,秦家的资源全部向她倾斜,她就是他们秦家的希望,而秦歌,不过是杂草一般,根本不值得一提,更是只有给她背黑锅的份。 而现在,秦歌却大不同于从前,谁知道,家里那些人,心中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抢购(下) 所以秦可儿头一次迫切的想要突破,想要进阶,想要变强。 于是当她听到这聚灵塌的消息时,她的心中便燃起了希望。聚灵榻啊!功效比聚灵阵好很多的聚灵榻啊!她一定要弄到手,然后便可以借此飞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尽快筑基! 于是乎,当秦璐洁私下传信给秦可儿时,秦可儿回信给秦璐洁,便在信中鼓动秦璐洁,让秦璐洁想办法帮她弄到这聚灵榻。 秦璐洁十分疼爱秦可儿,便想办法游说家主秦佑,为秦可儿争取。而秦家原本就将希望压在秦可儿的身上,所以这事便很轻易的就达成了。 “哦?秦家?”夕阳梦沉这些日子都是跟秦歌金三两在一起,于是便从金三两那里听说了许多关于秦可儿和秦歌发生纷争之事,且那秦可儿当年被安南公主围追堵截时,可是闹得满皇城人尽皆知,秦可儿的名字,夕阳梦沉可也是如雷贯耳了。 现在又知道了,那秦可儿竟然便是秦歌的族亲姐妹,而她们二人之间,竟然也势同水火,于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夕阳梦沉,便从金三两那里深挖了一通,将这些事情,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那聚灵榻被秦家买走了吗?哼,该不会就是买回去孝敬秦可儿的吧?”夕阳梦沉脑中灵光一闪。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秦歌的眼睛便眯了眯。 “要真是给秦可儿用的话,那我可真是要生气后悔了,我怎么就这么不想这聚灵榻给那个秦可儿用了呢?”夕阳梦沉舔舔嘴角,心里头便蠢蠢欲动,十分想要算计秦可儿一番啊! “金少东家,你说,咱们能不能捣捣乱啊?”夕阳梦沉眸光低垂,将眼中那些雀跃激动掩藏了起来。 “梦沉,不可。天一宝斋开门做生意,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砸了三两他们家的金字招牌。”秦歌适时喝止了夕阳梦沉的‘坏心思’:“我跟他们的恩怨,我自己来。” “秦歌,还是你理解我的苦衷啊!”金三两惨兮兮的做垂泪欲滴状。 “哼,没意思。不好玩。”夕阳梦沉顿时便觉扫兴,嘴巴一撅,头偏向一边,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呵呵呵。”花姚锦不知其中所以,于是便插不上话来,只好老老实实的看热闹了。 “傻大个,你笑什么笑!你在笑,小心我揍你啊!”夕阳梦沉一撸袖子,冲着花姚锦挥了挥拳头,那满肚子的不爽憋闷,便全冲着花姚锦去了。 “哎呦,公主殿下,这么些天鞍前马后的围着人家花妖精,怎么到这会就给破功了?哎,我就说,女人的心,深似海啊!我说花妖精,如此看来,你岿然不动安如磐石,倒也是对的,免得今日人家把你当做宝,明日便将你弃在一旁看也不看了。”金三两长吁短叹的。 夕阳梦沉顿时便‘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一插腰,冲着金三两便吼了起来:“你再说一次!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巴!”夕阳梦沉这是被人家金三两挑破了心思,于是恼羞成怒了。 “哦~!”秦歌听了这么一个八卦,顿时便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下,夕阳梦沉可是更羞的有些无地自容了,而那花姚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都羞红了脸,这屋里的气氛,顿时便暧昧了起来。 经此一闹腾,那外面的拍卖,他们便没有仔细关注了,而此时,那碧水藤却已经一连拍出了九份了。 而这九份碧水藤的份额以及成交情况便是:第一份,三十三株,以十五万下品灵石的价格成交;第二份,六株,最终以三万一千块下品灵石成交;第三份,十八株,以十万下品灵石成交;第四份,五十株,以二十九万八千下品灵石成交;第五份,三株,以一万八千三百块下品灵石成交;第六份,四十二株,以二十五万块下品灵石成交;第七份,二十四株,以十四万一千块下品灵石成交;第八份,三十九株,以二十一万四千块下品灵石成交;第九份,十一株,以八万三千九百块灵石成交。 如此,便真的可以看出,这天一宝斋的拍卖策略,简直是高明的很啊!这每一份被拍卖的碧水藤,数量都不一样,于是,一时间,大家便很难横向的比较成交价格,因此这核算到每一株的平均价格,便会一再的发生波动,是以让参与拍卖的人,渐渐忘记考虑实际的性价比,而变得单纯的盲目抢购起这些碧水藤来。以此来刺激竞拍欲望,从而获得更大的收益。 “各位,今日将要拍出的碧水藤,便只剩下这最后的一份了,没有抢到这千年年份碧水藤的道友,可要好好把握这最后的机会了!”窦师傅一再的用语言刺激着在座众人:“接下来,我们竞拍最后一份碧水藤,这一次将拍出最后的一百株!起拍价是三十万下品灵石。” 顿时,环形大幕上,气泡飞快的涌出,一串串的竞价便飞速的将价格给抬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那竞拍价格就飚到了五十八万块下品灵石。到了这个价格时,绝大多数的竞拍者,便都跟不下去了,剩下的便只有三位竞拍者了。 而这三位竞拍者中,有两位是包房里的客人,他们竞拍时,那环形光幕上所显示的便是房间号和竞拍价格。 “天字三号,五十九万下品灵石。” “人字三十号,五十九万五千下品灵石。” “一百一十九号,六十万下品灵石” …… 竞赛到最后关头了,于是窦师傅便开始口头报出竞拍价格。他的声音一再拔高,于是带的现场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 “现在,人字三十号房的客人,给出了六十三万五千下品灵石的价格,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要加价?没有的话,我就准备落锤了啊!”终于,价格凝固在六十三万五千下品灵石,于是窦师傅便准备落锤了:“人字三十号,六十三万五千下品灵石一次,六十三万五千下品灵石两次,六十三万五千下品灵石三次!成交!恭喜人字三十号房间的客人!” 于是,这一份整一百株的碧水藤,最终成交价格竟然被抬到了六十三万五千下品灵石块下品灵石。而最终,这些碧水藤,便总共拍出了一百九十二万一千二百块下品灵石。这简直大大的超出了夕阳梦沉的预期啊!所以当伙计将汇总结果告诉他们时,夕阳梦沉便激动的蹦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单飞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夕阳梦沉抱着秦歌,激动不已。 秦歌但笑不语,她现在可是怀揣巨资,五千中品灵石,五万下品灵石,所以短时期内,她基本算是不用为灵石而发愁了。 更何况,她还有天机令和那些灵药会参与拍卖,那天机令更是会被拿来做压轴竞拍之物,光起拍价就已经很是骇人听闻了,更何况,一番竞拍下来,那还不得拍出个天文数字来? 是以秦歌便显得很是淡定了。 接下来的拍品,秦歌大多不感兴趣,而夕阳梦沉和金三两花姚锦他们也都不怎么好奇,看了会热闹后,四人便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而这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因为是在这芥子空间中举行的,而这个芥子空间,每开启关闭一次,都是消耗不小的,且出于安全问题的考虑,所以这芥子空间的大门,便只在每次拍卖会开始时和结束时分别开关一次,然后整个竞拍过程中,这芥子空间的那几个大门,便全部都关闭着不再开启。 于是,秦歌他们也只能继续待在这里,四人相对着,一起发起呆来。 直到今天的拍卖结束,芥子空间大门开启后,他们才各自回去修炼去了。 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每次都会有众多宝物参与拍卖,而由于拍品太多,所以每次的年度拍卖会,都是分成了好几场来举报的。这一次,便是分成了十场。 而每一场拍卖会,实际上都会持续进行到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是以十场拍卖会的话,便也就是十天时间。 秦歌一回到住所,便开启了打坐模式,这可把天禄气着了。 “喂,我闷死了,我闷死了,最近你一直跟这几个人混在一起,搞得我都没办法出来溜达,我天天都这么躲着,不行,你必须要给我点空间,我要出来!我要散心!”天禄大声的抗议。 秦歌顿时便被它吵的不可开交,也没办法继续打坐了。 “那你说,你想怎么着?”秦歌问它。 “喂,那拍卖会,说不定有好东西啊!咱们也去拍一拍,怎么样?你可不缺灵石,所以,给我买些东西吧!”天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谄媚似的。 “给你买东西?你需要什么东西呢?那蓝晶灵,不是都给你了吗?你还需要什么?”秦歌问它。 “缺!我缺小弟啊!你看看那花姚锦,再看看这金三两,他俩出个门,身后跟一堆小弟,哎呀呀,简直太拉风了,我必须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啊!本天禄大爷,可是堂堂祥瑞啊!这怎么可以没有小弟呢?所以,我决定了,批准你多弄些灵兽回来,然后给我当小弟!”天禄越说越兴奋,仿佛就要飘飘欲仙了似的。 秦歌没有立刻回答天禄,但她却在想天禄说的话。 和天禄待得久了,于是现在她基本可以肯定,天禄必定开头不小。 她这一次回去天渡山后,便会晋升为内门弟子,而本次秋季试炼,他们得了第二名,所获得的奖励中,便有一项就是可以拜师。 师徒关系,在人际关系中,可属于较为亲密的关系了。所以一旦她拜师,那必然就有可能会暴露出她有契约灵兽的事情,可天禄曾一再的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如此的话,看来她还真是需要弄些灵兽来武装一下自己、给天禄打打掩护。 “怎么样,怎么样么!”天禄见秦歌没有立刻拒绝它,立马就感觉到,这事有希望,于是便揪住不放,积极的争取了起来。 “此事可以,但你莫急,容我计划一番再说,也不急于一时。”秦歌没有将话说的太满。 现在她吃住行基本都和夕阳梦沉以及金三两一起,于是行动便有些受限制,而这次的拍卖会,原本她因为缺少灵石什么都买不了,所以干脆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而现在,她可是底气足足的了,所以经天禄这么一提醒,秦歌这才想到,她也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拍卖会的机会,也去收一些合用之物回来才对。 只是,这前提就是,要想办法单独行动才行了。 秦歌心中正在想着行动计划,忽的就听夕阳梦沉又在院子外头喊她来了。 秦歌一看,今天想打坐一会,看来是不行了,于是干脆放弃了打坐,起身走出了院子。 “喂,秦歌,我明天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太没意思了,我觉得,明天我去逛街好了,你呢?你还去看拍卖会吗?还是你要不然就跟我一起,咱们一起去逛街吧!”秦歌是这没想到,夕阳梦沉此时跑来找她,竟然是这个事。 顿时,秦歌便想到了一个可以离开他们,自己单独行动的借口:“哦,正巧,我也不预备去了,今天你也看到了,多半的时间,咱们都是在那干等着,拍卖倒是热闹,可到底与我无关,所以我还不如把这时间用来多多打坐才好。你明日自己去逛吧,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想好好打坐一下,这两天东跑西颠的,都没有好好修炼了。这可不行,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啊!” “哎呀呀,受不了你了,整天就知道修炼去了,行了行了,你修炼吧,省得我耽搁了你的成仙之路。金三两他们那里你也不用单独去跟他们说了,我反正一会要去找他,跟他说我明天要逛街的事,我就刚好帮你也一并跟他说了就是。”夕阳梦沉最怕秦歌这修炼狂魔的架势,因为一旦看到秦歌这种架势后,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愧疚,会觉得没好好修炼,实在不对。可让她真的一直修炼的话,她有浑身难受。所以她索性避着,眼不见,也就不会被秦歌刺激到了。 “那就多谢你了!”秦歌一笑,转身便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哈哈哈!看到没有,本天禄大爷,就是祥瑞啊!你这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可都是沾了本天禄大爷的光啊!不过你放心,我不需要你太感激我,你就好好给我弄些小弟回来就行了!哈哈哈!”天禄嘚瑟的不得了。 秦歌真是无语的很。 看来,这些天天禄闷不吭声的,竟然就把这世家大族的阶级作风,给学了不少回来啊! 什么小弟……这货怎么放着长生大道不追求,竟然就追求起排场来了呢? 也不知天禄这是一时图个新鲜,还是真的会迷恋上这样的感觉啊?看来,还是要看管着天禄一些了,别到最后,省得最后折腾的乌烟瘴气的,坏了清净。秦歌心想。 正文 第二百章 上宾来了 夜幕降临,秦歌抹黑出了门。路过大堂的时候,并没有人上前来跟她打招呼,秦歌这才发现,小乐不在。 她以为小乐去休息啦,便也没有在意,只跟坐堂的掌柜说了一声后,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走出一段距离后,秦歌便又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进了乾门空间里头,换好衣服,带上那幻影面具,秦歌顿时就变成了那个天一宝斋的永久上宾。 出了乾门空间后,秦歌便一路直奔天一宝斋。进门,亮出那永久上宾令牌,而后秦歌便直接问到:“下一场拍卖,可还有空的包间吗?” 订房间这事,是秦歌刚刚想好的。她一个人行动,且遇到一些贵重一些的东西时,她也很有可能会出手参与竞拍,所以她很需要一个包间,这样才能以此避免那些有心之人的觊觎。毕竟若是不在包间里,而跟其他人一样,领牌子参与竞拍的话,那也真是赤裸的毫无隐蔽性可言了。 “啊!尊敬的上宾,您且稍等片刻。”这掌柜的一见秦歌掏出了上宾令牌,赶忙站了起来,而后快速的拿出一件卷轴,拉开细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回到:“上宾,我们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每年都会为诸位上宾特设上宾房间,所以您随时来,随时都给您留的有包间,我这就帮您做好标注,明日,您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秦歌点点头。 掌柜的立马快速的弄好,然后将一件红色小牌子递给了秦歌道:“上宾,明日您入场时只需要亮出这个牌子,便会有伙计为您引路了。” 秦歌有点点头,而后收起这小牌子,便离开了。 “这天一宝斋的上宾,待遇可真是太好了啊!竟然还有上宾专用房?这可真是太可以了啊!”秦歌心道。 这边确定好了包间,便也没什么事了,而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也不好太过频繁的出入天一宝斋,所以这一趟出来后,秦歌就决定要直接等到竞拍结束后,再回去了。 闲来无事,秦歌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心意一动,就进到乾门空间里头去了。 这些天,她一直忙忙叨叨的,也没怎么沉下心来好好修炼一下,所以趁这会有点时间,她便刚刚好可以进来乾门空间,然后好好再看一看这《玄天九变》。 “玄天九变,一变一强,是九而极,至极破罔;浩宇为虚,太阴太阳,五行为基,四象为疆……天有九演,玄天九变,同天九演,追本溯源,是以非常……”《玄天九变》中的每一个字,都已经被秦歌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了。 可是这些字所蕴含的道义,秦歌确觉得完全无从入手似的。什么“日修而阳,夜修而阴,阴阳相济,四象相合,吐息存纳,取采熔融;吾身物长,物长吾长,气入百汇,力聚腹脏,顺转经窍,天地玄黄……”真是越看越觉得晦涩难懂啊! 而自打那日,秦歌学会了这《玄天九变》中的灵力运转之法后,便一直按照它在运转灵力走势。 此前还在那涂天古界中时,秦歌初学之下,竟然引得经脉发出了那种隐隐之间,颇具有威势的震荡。可后来这些日子里,这种震荡竟然渐渐的又消失了。 秦歌于是便满心疑问无处可以求解的感觉。 既然这样,便只能再从这功法之中来求解一二了。 于是这一整夜的时间,秦歌便都是待在这乾门空间里,研究着这《玄天九变》。 直到天光再亮时,秦歌才结束了这一夜的推敲琢磨,整理了一下,便从乾门里头出来了。 她此时穿的,是新买来的衣裳,贵三娘的那两件衣服,被她收了起来。 日后谁知道会不会排上用场呢?反正也不占地方,便留着好了。 这一身新衣,也是紫色的,而且是那种颇有些气势的暗紫色,所以当秦歌穿着这一身衣服走在路上后,回头率便有些高了。 秦歌皱了皱眉,她可不想别人纷纷侧目来望她。可是此时再找地方换衣服,时间上,就可能赶不及了,那拍卖会会场的大门,可是限时开启的,迟到的话,便就进不去了。 于是秦歌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随手再买了一件斗篷,将自己藏在了那乌突突的斗篷下头。 这下,那些目光才不见了。秦歌此时的装束,可是随大流了。 要知道,这会场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坐在看台上参与竞拍的,于是便容易爆露一些秘密,比如身份,比如财力。 而为了隐藏这一些秘密,于是便有不少人,会披着斗篷来参加这拍卖会。 这种斗篷可不单单就是斗篷,这种斗篷实际上还有一些隔绝别人窥看的功能。虽然这种功效也并不太强大,可聊胜于无啊! 走到天一宝斋门前时,那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修士大多时候都已经超脱与凡俗之外了。大概也就只有像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再次见到他们身上的一些烟火气息了吧! 而秦歌,她现在,可就是那传说中的vip中p啊,去银行取钱办业务时,从来不需要排队、还会被请到贵宾接待室接待的那种。 所以她脚步都没有停,就从这些排队的人身边一一走过,一直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也不给别人质疑她这一举动的时间,她径直就将那一块上宾令牌给亮了出来。 顿时,文乐旺便迎了过来。 “哎呀,上宾,您来了,快快,这边请!您的上宾包间已经准备妥当了,这就让人带您过去。”文乐旺热情不减,只是不知怎么的,他的眼底有些淤青,眼中还有一些血丝,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可秦歌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些憔悴之色来。 “嗯。”秦歌点点头。心道:“这乐旺叔,怕不是这两天太劳累了吧?怎么气色这样差?这拍卖会一开起来,他似乎就忙的脚不着地的了。” 这时,一个小伙计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带着秦歌就往那阵门处走了去。 那些排在最前头的人可是将秦歌和文乐旺的互动看了个清楚仔细了,顿时那些人的眼中,便露出了浓浓的好奇之意和深深的羡慕之情。 “上宾啊!天哪!天一宝斋传说中的上宾啊!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啊!今天可算见着一个了啊!”顿时,这些人便知道,自己此时正是掌握了最新的八卦消息,于是乎,便又因此而颇有些沾沾自喜了起来。这大抵就是吃瓜群众们所惯有的样子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上宾豪包 这小伙计带着秦歌进了那阵门后,便一路来到了一间幽静的包间里头。 说这包间幽静,是因为这一间屋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建的,竟然将外头那些嘈杂的声音尽都隔绝了去。 而实际上,这间包厢的实际情况,确是必须要用“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句话来形容才对了。相较于昨天秦歌他们的那间地字一号房而言,简直是装修的华美非常啊! 这房间的门,便是朱漆打底,金纹描边,门上挂着的类似于门牌号的东西,竟然都是用一块茶色水晶打制而成的。上书:上宾七,三个大字。 一推开门,入眼的便是一处人造景观屏风。灵竹做底,前造假山流水,水中游鱼嬉戏,一颗龙珠在哪水面隐隐翻腾,荡起层层水烟缥缈,顿生一派仙家景象。 就在秦歌推门而入后,那小伙计便退出了屋子,而后秦歌拿出那红色的小牌子,往里头注入灵力后,顿时,这间屋子的阵法便开启了。于是如果没有秦歌允许,那就绝不会有人能进来这间包厢了,甚至连用灵识来窥看,只怕也都是不行的。 秦歌这才放松了心情,开始打量起这屋里的一切来。 绕过这道景观屏风,便看到宽阔敞亮的一大面落地窗,其面积,可是那地字一号房的那面落地窗的十倍不止。 而房中,坐席有好几处,却一张椅子都没有,放眼望去,这屋内的所有坐席,竟然都是软塌,至于这些软塌的材质模样,那自然都是精美非常自不必多说的。 此外,屋中一张长几,其上摆满了各式灵果灵茶灵酒,更有一些凡俗中最流行的吃食。 “哎呦我去,这是要给我准备着来开派对还是怎么的啊?”秦歌心中暗道。 再一转头,才发现这间屋子可不是单这一间,它竟然还是个套间!在两侧墙上,还各有四个门。秦歌好奇,逐一进入其中,看了看。 于是更为叹服了。 这几间屋子里,其中一间是休息起居室,里头竟然就摆着一张聚灵塌,这莫非还准备让人累了可以休息一下睡一觉吗? 一间是炼丹房,里头放着一只丹炉,此外,竟然还有好些个红色的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那大概就是火石了。这炼丹,可不能用普通的火焰,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地火脉或者火石来炼丹。看来这天一宝斋的芥子空间里头,没有地火脉,才准备了这么些个火石在这里。 一间是厨房,里头锅碗瓢盆等等家伙事一应俱全不说,更配有灵米调料等一些基本原料。看来是怕有人不喜欢他们备下的吃食,所以才留了这样的地方,让人家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而最后一间,竟然像是一间茅房。秦歌想,这很有可能就是给那些随从小厮们准备的了吧!毕竟别的那些上宾,可能不会像她这样,孤家寡人一个。别的上宾很有可能就跟金三两花姚锦他们一样,出个门,前呼后拥的。他们的随从里,就有不少人是凡人,所以这些凡人,便是需要用茅房的了。 将这屋子看了一遍后,秦歌才坐到了那正对着落地大窗的、最为华丽精美的那张软塌上。 随手从长几上的盘子中拿起一只灵果,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液顿时迎了满嘴。 天禄安耐不住了,于是就跑了出来。 “哎呀呀,这里真的不错啊!”这家伙煞有其事的又亲自巡视了一番后,这才飞身一跳,霸占了秦歌右手边的那一方软塌。 “来来来,今日本天禄大爷,也来享享福这清福看看。那花家小子和那金家小子,不过两个小屁孩子,竟然出入都是那般排场,坐饮皆是美酿琼浆,而本天禄大爷,堂堂祥瑞,怎么能被那两个小子比下去了?哼,我跟你说啊,从现在开始,你可要给本天禄大爷好好安排安排才行了啊!”天禄长尾一卷,也从盘中卷起一串灵果,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我说天禄大爷,你这越来越没有食梦兽的样子了啊!这灵果,你能吃吗你?”秦歌白了它一眼。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每个样子了,嘴巴越来越馋,竟然越来越爱抢食人类的吃食了。 “还要,你这样跑出来,可注意点啊!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有没有什么隐秘的手段来监视着这里,我就不知道了,你出来可以,但别太高调了,省的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秦歌提心它道。 现在她可是伪装了一番的,所以即便别人知道她有契约灵兽,也是并无大碍的,只不过,却绝不能让别人看出,这天禄的不俗之处就是了。 忽然间,那幕墙一阵波动传来,那窦师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那幕墙上,而这一次,却不是整面幕墙都是他的身影。 仿佛这幕墙被分隔开了似的,只有正中间的位置,投放出窦师傅的身影,而两侧的一块,则是将那看台之上的在座诸人的身影给投放了出来。 “哎呦,这竟然还分屏配送实时画面了?哈哈哈,这敢情就像是一间新闻直播中转间啊!”秦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的设计,真是有趣了。 “诸位,今日便是我们本次年度拍卖会的第二场,在昨日,我们拍出了许多珍奇异宝,灵丹妙药,而今天,更有许多让人为之疯狂的拍品即将一一登上我们的拍卖台,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拍卖会年年有,而珍宝难寻啊!”窦师傅笑眯眯的,一开口就将场子暖热了起来。 “好了,话不多少,现在,就请大家看一看今日的这第一件拍品!”窦师傅话音一落,那环形光幕便是一闪,顿时一只可爱的、胖乎乎的像兔子又像猪的灵兽,便出现在了那光幕之上。 而秦歌这里,那幕墙上,这灵兽仿佛丝毫不知它此时正在被大家围观着似的,正优哉游哉的抬起两只灵活的前爪,细细的梳理着它那两只大耳朵上的毛发。 这幕墙下方,便出现了一串文字来:炎月魂兽,幼崽,凡级下品灵兽,主攻技能为炎月流火,辅助技能为迷惑,起拍价为一千中品灵石。 “哎呀,我的亲亲小乖乖啊!这个小可爱啊!快快快,弄回来弄回来!”天禄顿时便来了精神,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秦歌也没想到,今日这么顺利,原打算就是要拍一只灵兽回来,没想到这一上来,就正好来了这么一只。而且卖相一看就很不错,于是秦歌便也心动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第一拍 于是,秦歌便拿起了那一块红色的小牌子,试着往里头输入了她的竞拍价格,一千块中品灵石。 而顿时,那环形光幕上,便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气泡,里头写着“上宾七号,一千中品灵石。” 霎时间,拍卖场中便忽的安静了一下,而后,惊呼声四起:“哎呀呀,上宾吗?这今年,上宾间的客人,怎么下手的这样早啊!我记得以往,这上宾参与到竞拍中的时候,可都是为了那些个主拍之物啊!怎么就这么一个区区炎月魂兽,就引得上宾出手了呢?” “可不是吗?我原本还想竞拍一下这炎月魂兽的,可这下上宾出手了,我这明显抢不过人家啊,哎,看来我只能再看看别的灵兽了。”有原本心仪这炎月魂兽的人,顿时便被这一个金色气泡的出现打击的放弃了竞争的念头。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当这金色的气泡一出现后,便几乎没有人再举牌出手了。 原本,竞拍开始后,同等竞拍价格中,抢先出手的人,会优先占有这一竞拍价格,说白了,就是比手速。 而前提却是要这些包厢中的客人没有出手才行。 包厢在竞拍开始后,说起来到底也还是有一点点优势之处的,而其中的优势之一就是可以优先于看台坐席上的人,抢先占有同一竞拍价格。 就比如说,包厢中的人,可看台坐席上的人,给出的竞拍价格都是五百中品灵石的情况下,那么便认定为包厢中的客人出价五百中品灵石,于是看台上的那人,出的这个五百中品灵石的价格,便视为无效了,若看台上的这人想要再抢,便只能重新出价了。 而同理,包厢中的这一优势特权,却也是要分个先后的,于是,同一竞拍价格中,那优先的顺序便是上宾、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看台。当然,若同是上宾的情况下,便又是看手速了。 这一安排,于是,同一购买能力的情况下,占有这优先权的一方,便会抢得拍品,这可是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特权啊! 秦歌这一出手,金色气泡一出,顿时便将绝大多数的人吓退了,可到底还是有人抱有侥幸心理,于是便也有那么不多的几个气泡,相继出现,于是价格便被抬到了一千零七十三块中品灵石了。 价格在这个数字上略停了一下,窦师傅刚说了一句“三百四十三号,一千零七十三块中品灵石一次”,秦歌便往那红色的小牌子里头,又输入了一个数字,顿时,环形光幕上,金色气泡又一闪,露出了“上宾七,一千零八十块中品灵石”的字样来。 这下,再没有人加价了。 方才,秦歌出价一千块中品灵石后,她一见没什么人跟她抢,所以便没有立刻着急再出手了。 拍卖还是非常讲究策略的,这就像是一种心理战一样,不能让别人看穿你的真实意愿和心里价位,这样才最有可能抢得心仪之物。 而适才秦歌出手一下后,吓退了绝大多数人,于是便只剩下那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想要试一下看看秦歌对这炎月魂兽的意愿如何,此外,可能还有一些人,纯粹就是仇富仇贵心里的,便故意抬高价格,为拍卖方免费做托。 是以秦歌出手一下后,便停了下来,顿时,那些刻意抬高价格的人,便也慌忙退下了。这万一人家是戏耍他们的话,岂不是要坑惨了自己?于是便老老实实的没有在捣乱了。 而当价格稳定后,秦歌再一次出手,这在那些想要浑水摸鱼抱有侥幸心理的人看来,这可就是人家上宾,在展现自己对这炎月魂兽志在必得的态度了,于是,便也识趣的退下了。 不是竞争不起,而是不敢惹啊!万一引得上宾动了怒火,被盯上的话,那后头但凡你想拍什么,上宾都来参合一下,到时候,你想买的,人家给你抢走,你灵石不够,只能干看着,于是乎,颗粒无收,那才真是憋屈了。 便是因为这些原因,使得秦歌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只花了一千零八十块中品灵石,便将一只入了品的灵兽给收入了囊中,这简直就像是用白菜价,买到了黄金啊! “哎呀呀,可以可以,我的小可爱,哈哈哈,我决定了,它的名字,就叫月月好了!小月月,小月月,太可爱了。”天禄已经一脸的陶醉而无法自拔了。 秦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家伙有些不对劲。莫非,是因为春天到了? 思及此,秦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似乎还不知道,这天禄到底是个公的还是母的呢?于是秦歌便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起天禄来。 天禄感觉到秦歌这异样的目光后,顿时心里毛毛的,它颇有些不自在的对秦歌呛声道:“你看什么看?你这是拿什么眼光在看我啊!你别看了,再看我就不客气了啊!” 心里头不住的发毛的天禄,有些语无伦次的,秦歌一见它那个怂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就暂时将考察天禄性别这件事,放到一边了。 光幕上,第二件拍品雄黄宝珠,此时的竞拍价格已经涨到了三十万块下品灵石。这是一件练气期和筑基期都适用的法器,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入品了。所以也很是抢手。 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开了这么多年,年年火爆如初,那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一项项的营销策略,那可是真正花了大把的时间来研究过的。 拍品包罗了各个境界的修士们所适用需要的物资,而且样样都是精品翘楚,所以才能最大限度的调动起到场之人的热情和兴趣。 一连好几件拍品被成功拍出后,秦歌更是发现,到现在为止,整个拍卖会上所拿出来拍卖的拍品,还从没有一件流拍的,如此看来,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成交率是相当的高了啊! 而这时,光幕上又是一闪,新的拍品便呈现在了秦歌的面前。 “拍下来,拍下来!”天禄一见,顿时便又来了兴致。 这次,又是一只灵兽,可是那长相,可真是恶心惨了秦歌了。只见那幕墙上所呈现出来的,是一只黑漆漆的、像鼻涕虫一样的、正不停的蠕动着的东西,那关于它的介绍便是:汨罗灵虫,幼年,黄级中品,主攻击技能为汨罗云烟,起拍价格为一万上品灵石。 “这东西,长得也太恶心了吧!不要不要,太丑了。”秦歌十分嫌弃的说到。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天字五号 不仅如此,秦歌可是看得很清楚的,这汨罗灵虫可是黄级中品,这是什么概念呢? 要知道,他们天渡山的绝尘子真君,用以带他们去参加秋季试炼的那个乾坤葫芦,便是黄级下品。也就是说,黄级,便是元婴真君们也都可是适用的等级,那么这一只黄级中品的汨罗灵虫,岂不是就有可能会引得元婴真君们出手参与竞拍? 思及此,秦歌便更是不预备举牌参与竞拍了,她才不过是筑基期的小渣渣,元婴真君们动动手指就能碾压她,为了安全,为了规避风险,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作壁上观,看着就好。 可是,天禄的态度,却非常的坚决了:“不行不行,必须拍回来,这对我可有大用处!”而它说话间,那眼中冒光的样子,简直就与那饿了很久的人,忽然看到食物时一般。 “你老实说,这东西,你又有什么用了?”正是因为看到天禄态度上的不同,所以秦歌想了想,便觉得还是先听天禄说说在决定好了。 “哼,我跟你说啊!我们食梦兽,主要是以梦为食,可是,这汨罗灵虫所释放的汨罗云烟,也是我们的一种食物啊!而且是对我们大有裨益的大补之物啊!我现在长得太慢了,不行不行,你快给我把这汨罗灵虫弄回来,各本天禄大爷好好补一补!”天禄撒泼打滚,似乎秦如果不答应它的话,它就要跟秦歌闹到地老天荒似的。 秦歌还当这汨罗灵虫是有什么不得了之处呢,闹了半天,竟然是这天禄想要弄回来当做口粮。顿时,秦歌便不想理它了。 而他们俩这一番闹腾的时间里,那幕墙上,这汨罗灵虫的竞拍价格,已经飞涨到了四万三千块上品灵石了,而这一个价格,已经是拍卖会进行到现在为止,所出现的最高价格了。 “你快点给我拍下了!我跟你说,如果有了这汨罗灵虫,我肯定会很快就再一次进阶了,而且还可以开启新的天赋技能,你的好伙伴可就战斗力飞增了,你也是受益人,所以你赶紧的,别错过这一次机会了!”眼瞅着那幕墙上的数字渐渐趋于平静了,天禄顿时便着急了。 秦歌一听它这样说,虽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可却也知道,这汨罗灵虫必定对天禄非常有用了,于是秦歌一咬牙,便拿起了那红色的小牌子,赶忙将一串数字输入了进去。 场中,那环形光幕上顿时便弹出了金色的气泡,上书:上宾七,五万上品灵石。 秦歌直接将价格加到整数上,而后那光幕上,便暂时没有新的气泡出现了。既然决定出手竞拍,那秦歌便对这汨罗灵虫势在必得,所以她屏住了呼吸,心里飞快的盘算了起来,这汨罗灵虫可是不乏竞争者的,如果有人继续跟拍与她竞争的话,那她便要想想,怎么才能在少花费灵石的基础上,将这汨罗灵虫给收入囊中了。 果然,窦师傅刚要开口倒数落锤,便见那环形光幕上,一个银色的气泡一闪而出:天字五号,五万一千上品灵石。 秦歌顿时便一握那红色小牌子,将价格加到了五万三千块上品灵石。这个加价可是有讲究的,如果一次加的太少,竞争对手的压力就不会很大,于是便会跟上,而如果加的太多的话,对方又会觉得受到了轻视,会觉得你是拿灵石故意砸人,于是便很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故意哄抬。 是以这价格,便必须加的既给到对方压力,又还要保证对方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如此才最有可能以一个比较温和的价格,将这汨罗灵虫给收入囊中。 当然,这样的试探,秦歌做得,对方肯定也想的到,所以,这最后的竞拍,必然还是要一来二去的加上几次价格后,才有可能最终落锤。 果然,就见那银色的气泡又是一闪:天字五号,五万四千上品灵石。 秦歌丝毫没有犹豫,飞快的就将价格又是一抬:上宾七,五万七千上品灵石。 这一次加价,秦歌将上加的幅度又提高了一点,这便是给对方更大一点的压力。刚刚秦歌一次加了两千块上品灵石,而对方却还是跟拍了,这就说明,她给到对方的压力还是不到位,所以她便要缓缓的提高上加的幅度、以此增大一些压力,然后才有可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而这时,在那天字五号房中,一个身穿一袭青色长衫的青年,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那幕墙上所出现的数字,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天字五号房中,此时算上这青衣青年,在座便共有五人,其中三人都是白须飘飘的老者,他们丝毫没有在意幕墙上所投放的内容,而是各自闭着眼睛,打坐养神。 这五人中,除了这青衣青年和这三个老者外,最后那一人,却是一十分貌美的年轻女子,她梳着双罗髻,发髻上垂扎着青色的飘带,额前、鬓间,有细碎的绒发恣意生长着,趁得那一张青春无敌的脸颊,更是清新灵动了。 “殷师兄,怎么办?咱们还加价吗?”这少女的声音宛如黄莺一般,清脆悦耳。 “不加了,这汨罗灵虫虽好,可到底太丑了些,用它来当契约灵兽,现在想想,还真是拿不出手来。”这青衫男子,正是当年曾与秦歌有过一面之缘的殷昊。 而这天字五号房,这一次便是被他们天外天给订了去了。 “可是师兄,你不是说这汨罗灵虫实在难遇,且它与你尚有大用吗?”少女皱眉,侧头看向殷昊。 “文清,你莫言说了,这次又不是只会拍出这么一只灵兽,所以我还是在等等看好了。”殷昊实际这一次来,便是想要拍一只灵兽做契约灵兽的。 他们这些以木系功法为主的修士,通常情况下,战斗力和防御力,都不如同等级情况下,修炼了其他属性功法的那些修士,所以一般木系功法的修士,便多会寻找一些强大的灵兽来作为自己的契约灵兽,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这一短板。 而他之所以对这汨罗灵虫动了心,便是看上了这汨罗灵虫的那汨罗云烟了。 这汨罗云烟,虽然本是呈云烟之状态,可实际上,却是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法,将那汨罗云烟给收集到一起,再经由一种古法的炼制,而后便可以得到一种叫汨罗沙的东西。 而这汨罗沙,那便算得上是一味灵药了,是可以用来炼丹入药的!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飞燕绫 殷昊本就是天外天草木峰的接班人,丹药造诣颇深,他本人更是十分喜爱研究炼丹求,所以他才对这汨罗灵虫,十分中意。 殷昊原本对这一只汨罗灵虫,已是志在必得的了。却不想,那上宾包厢中,却又忽然有人出手参与了竞拍。于是乎,殷昊便开始有些犯难了。 天一宝斋的上宾,可是不容小觑的。要知道,放眼他们这乾元大陆上的六大宗门,也都没有几个人,是被这天一宝斋奉为上宾的,由此便可想而知了。 天一宝斋的上宾,那些为世人所知的,哪一个不是巨擘一般的人物?那是他们所不能岂及的。 是以殷昊虽然对这汨罗灵虫十分中意,却也只能忍痛相让了。 于是乎,这汨罗灵虫,最后便被秦歌,以五万七千块上品灵石给收入囊中了。 很快的,幕墙上波动一闪,那汨罗灵虫的身影,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件新的拍品。 这新的拍品是一件法器,就听那窦师傅的声音传了开来:“诸位,这件法器,名叫飞燕绫,凡级中品法器,可以供结丹期以内的修士使用,并且,这件飞燕绫,实际上还是一件可以继续提高等级的法器,也就是说,将这件飞燕绫再回炉继续锻造的话,便可以将其的等级再次提高,而等级提高以后,便可以适用于更高修为境界的修士了。” “咦?还有这样的法器?有意思。”秦歌对炼器一窍不通,对法器法宝也并不甚了解,所以听到这窦师傅的一番介绍,她倒是觉得新鲜的很。 而实际上,这种可以继续提高等级的法器,在修真界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 这天地太大,想要锻造炼制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器,需要的材料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寻到的,而修士的修为进阶,却也不能因为法宝没到位,就不去提高了。 且炼器一途,术业有专攻,这可不是随便炼一炼就能成的。是以,很多人都需要提前找好炼器师,由炼器师帮忙进行法宝的炼制。 而炼器师们本身也是修士,人家也是要忙于修炼的,闭关打坐什么的,那也是常有的。于是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的等你收集材料了,所以一般找炼器师炼制法器,都是要提前订好时间的,时间一到,若是因为你的材料没有收集好而使得无法炼制法器的话,人家也是不负责的。于是便只能再出一份酬劳,与炼器师重新约定一下炼制的时间。 基于这些情况,于是便有人发明了一种折中的法子,那便是,将法器先炼制成可以使用的一种半成品。 这种半成品并不需要集齐全部的材料便可以炼制出来,而这种半成品,在将来还可以被再次锻造的,也就是说,等后续材料被找齐后,那便可以再次回炉进行锻造,最终将原本所想要炼制的法器,给炼制出来。这样在时间上,便可以给与一定的缓冲,且这样的锻造方法,相对于原本一次锻造出来的方法而言,要简单一些,需要炼器师耗费的心血也要少一些,所以这种方法,对双方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件飞燕绫的起拍价便是:三千块中品灵石。”那窦师傅话刚出口,便见那幕墙上,气泡疯狂的涌动了起来。 看来,对这一件飞燕绫感兴趣的人,可不在少数吗! 秦歌却对这飞燕绫没什么兴趣。于是便优哉游哉的吃着那桌上的灵果,更美滋滋的喝了几盏那灵酒,看戏似的,静静的等着看着飞燕绫会花落谁家。 “四百二十一号,三千五百七十块中品灵石。” “五十二号,三千六百块中品灵石。” “啊!一百三十一号,三千六百二十……” “七百三十一号,三千七百块中品灵石” 这窦师傅虽然已经飞快的在报出这些竞拍价格了,可无奈,那环形光幕上,气泡涌动的实在太快,于是乎,他这速度,便有些跟不上了。 而秦歌,却还是从他这飞快的语速中,清楚的听到了那一句“七百三十一号,三千七百块中品灵石”。 如今秦歌可是已经知道了,那七百三十一号,可正是秦家啊! “哼哼,看上这一件飞燕绫了?也不知道,他们对这一件飞燕绫,到底有多中意呢?”秦歌嘴角露出一摸玩味的笑意,心里头,忽然就萌生出,想要给秦家那些人添添堵的念头来。 秦家对她不仁,那就休怪她对秦家不义了啊! 竞拍还在继续,竞拍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四千三百三十块中品灵石了。而此时,那七百三十一号,还在跟拍。 “七百三十一好,四千四百块中品灵石。”跟拍的人渐渐便少,竞争者越来越少,这七百三十一号出到这个价格后,忽然价格便稳定了一会。 “来,还有没有继续出价的?没有的话,我便准备落锤了啊!”窦师傅拖了一会时间后,见确实没人跟拍了,于是,便准备倒数落锤了。 秦歌见这飞燕绫眼瞅着就要被秦家的人买去了,她便慢悠悠的,向着那红色小牌子里头输入了一串的数字。 环形光幕上,金色气泡忽的就冲入了大家的眼中。 “啊!上宾七,四千五百块中品灵石。”窦师傅一边报出这一串数字,一边心中深深的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上宾出手了?为了一件区区凡级法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上宾七号包厢的客人,今天可是活跃的很啊!先是拍走了两只灵兽,这次又出手竞拍起一件凡级的法器了? 莫非,这上宾是买回去哄逗自家小辈的?窦师傅不由得安安猜测了起来。 而在座诸人,也不乏有与窦师傅想法差不多的人。这秦家,便正好也有人往这个方向去想了。 “家主,这……莫非是哪位前辈看中了这飞燕绫,所也预备买回去送给自己的后辈?”秦策皱着眉头,侧头看向秦佑。 这一次的拍卖会,便是秦佑和秦策两人一起来的,秦家不过是小门小户,比不得那些财力雄厚的大家族,所以他们秦家的每一块灵石,那都是要严格计划后才能拿出来用的,这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光那进门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所以为了省点灵石,秦家便只有秦佑和秦策两人来了。 这一次,他们一共带来了三十块上品灵石、八十万块中品灵石和六百七十九万块下品灵石。说起来,已经差不多是他们秦家四五年的积蓄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针对(上) 而这些灵石,绝大部分都是预备用来给秦可儿采购装备的。 他们秦家好不容易出了秦可儿这么一个双灵根的天才,小小年纪便已经达到了练气十二层的境界,这样的修炼速度,甚至已经大大超过了秦治先祖当年,简直可以说,秦可儿未来可期啊! 于是秦家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到了秦可儿的身上,资源完全向她倾斜,尽量的满足她提出的要求,以整个家族之力,全力助她更上一层楼。 “算了,这一件法器虽好,但既然人家上宾看上了,那凭咱们秦家,还是抢不过的了,便在等等吧。”秦佑清楚他们秦家是几斤几两,所以这个选择,也算是识趣了。 只是却不知,若让他们知道这位上宾也是他们秦家之人的话,那又会是个什么情况。 “上宾七,四千五百块中品灵石,一次;上宾七,四千五百块中品灵石,两次;上宾七,四千五百块中品灵石,三次!成交!”窦师傅一锤落下,虚空中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而后便听他道:“恭喜上宾七号包厢的上宾,以四千五百块中品灵石,拍得这件飞燕绫。”窦师傅。 “啧啧啧,你这是浪费灵石啊!这个什么飞燕绫,分明就是个残废一样的破玩意儿吗!哪有无常厉害?你有了无常,却还要拍下这个什么飞燕绫,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天禄似忿忿不平,斜着眼瞪着秦歌。 “我说天禄大爷,灵石可是我的,我愿意怎么用,那就怎么用。你激动个什么劲啊?”秦歌觉得天禄有时候还真的是老妈子心性,管的那叫一个宽、那叫一个细致。 它这什么都喜欢掺和一下、什么都要问个清楚明白的样子,简直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七岁八岁狗都嫌…… 天禄被秦歌这么顶了一句,顿时便炸了毛,它一骨碌就从软塌上爬了起来,四只爪子一起用力,竟然撒泼似的,在那软塌上又蹦又跳的了。 “啊!你个没良心的啊!你竟然说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啊!你当初明明说过,我们是伙伴啊!你这话都是骗人的吗?你的灵石不就应该也是我的灵石吗?你拿去买这些破铜烂铁的了,那我的小弟们可怎么办啊!他们可还等着我把它们买回来,带领他们共同走上光明大道呢啊!”天禄这无赖的劲头,看来就是它与生俱来的啊!否则怎么会这般生动呢。 秦歌被天禄这耍泼卖疯的劲头给逗的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呵呵,我说天禄大爷,你这样子,要是让你未来的小弟们知道了的话,你说你还有威信可言了吗?” 天禄整疯狂的甩着脑袋,在那软塌上发狂,忽的听到秦歌这话,顿时便是一愣,整个身体就是一僵。 就在这时,便听一句“七百三十一号,二十三万下品灵石”忽然传来,秦歌顿时便将目光投向了那幕墙之上。 这一件拍品,是一张弓,名叫金灵弓,五行属金,最适合有金灵根的修士使用,并没有入品,但却是筑基期可以使用的法器。 “原来如此啊!这秦家,是在为那秦可儿准备装备吗?哼哼,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们如愿以偿了啊!”秦歌眼睛一眯。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秦可儿的两个灵根,便是金火,也就是说,这张金灵弓,秦可儿正当用啊! 秦歌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这幕墙上,于是天禄闹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自讨没趣,人家秦歌压根就没关注它了。天禄这才偃旗息鼓,而后也将目光投向了那幕墙上。 “三百三十九号,二十四万七千下品灵石。” “七百三十一号,二十五万下品灵石。” 这场拍卖,看来又到了最后关头了,此时便只有两家还再加价了。 “三百三十九号,二十五万五千下品灵石。” “七百三十一号,二十六万下品灵石。” 秦家和那三百三十九号,加价的速度都已经放缓了,看来,这个价格已经接近或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心里底价了。 “七百三十一号,二十六万下品灵石一次。”终于,窦师傅开始倒数了。 “七百三十一号,二十六万下品灵石两次。”就在这时,秦歌微微一笑,一串数字顿时便输入到了那红色小牌子中。 金色气泡猛地弹出,窦师傅都忍不住愣了一瞬,而后才道:“啊!上宾七,二十八万块下品灵石!” 秦佑和秦策顿时便对视了一眼,而他们从对方脸上所看到的,只有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上宾七,二十八万下品灵石一次。”窦师傅忽然开始倒数计时。搞得秦佑和秦策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必须赶紧决定,是继续加价,还是继续放弃。 秦佑一咬牙,也没时间和秦策商量,便直接加了一次价。 “啊!七百三十一号,二十九万块下品灵石。”窦师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和自己所说出口的话。他完全是机械式的报出了那环形光幕上的数字。 全场略微掀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这是谁啊!这么厉害?竟然敢跟上宾房的人抢东西?” “这莫非是天一宝斋的托吗?” “天哪,好精彩,这种事,大概在这天一宝斋历年的年度拍卖会上,都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吧!” …… 秦佑咬着牙,神色不太好,秦策也是一脸严肃。 而上宾七号房中,秦歌冷冷一笑,顿时便将那价格,又加了一加。 “上宾七,三十万下品灵石。”窦师傅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似的。 秦佑的脸色顿时便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了,他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什么意思?这上宾七号房里头的,究竟是谁?这是有意针对他们秦家?还是就不过是偶然呢?要不要继续加价?加的话,万一得罪了这位上宾,那可不得了。可不加的话,今年的拍卖会上,这种价格偏低一点,物美价廉的,适合可儿的法器,便没有了。如果放弃这一张金灵根的话,那他们就只能去拍其他那些价格贵了不少的法器了。这可就有些要打乱他们的计划了呀。秦佑心里乱成一团。 “家主。”秦策微微叹了一口气,一把摁住了秦佑那有些微微发抖的手,并冲着秦佑摇了摇头。 这金灵根,人家上宾出手了,那么,他们又哪里有什么机会呢?,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针对(下) 上宾,哪一个不是要灵石有灵石,要势力有势力,而即便是没有灵石没有势力,那也定会有那些有灵石有势力的人,抢着争着给这些上宾送灵石、给这些上宾做靠山。 因为单就是那上宾的身份本身,就已经有足够的分量了。 “上宾七,三十万下品灵石,一次;上宾七,三十万下品灵石,两次。”窦师傅的语速放的极慢,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来打断他的倒数似的。 然而,他所等的,却终是没有出现,于是他只能举锤下落,一锤定音的道:“上宾七,三十万下品灵石,三次,成交!” 秦佑简直肉疼不已。 这才来之前,他们已经大概的研究了一次了,今年的拍卖会上,适合他们出手竞拍一番的,便只有那飞燕绫和这金灵弓了。他们想过了,就尽全力去争这两件法器,其他的法器,一概不看。因为其他的那些法器,要么就是品阶不够,不适用于筑基修士,要么就是那种一看就起拍价很高的,以他们秦家的财力,基本上就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我说,你怎么又下手了?而且,又是跟这个七百三十一号抢?咦,对了,七百三十一号?秦家!”天禄忽然恍然大悟:“哎呀呀,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说你怎么一肚子的坏水水呢?哈哈哈!你这是在欺负人啊!” 秦歌笑着喝了一口灵酒,懒洋洋的靠在那软塌上,看了一眼天禄,但笑不语。 “哈哈哈,我看行,我支持你!加油,加油!这样可以有,当年他们那么对你,你不报仇的话,我可是要看不起你的。”天禄这下可来了兴致,小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一脸的兴致勃勃:“话说,既然动手收拾他们了,那就别客气,咱们就摆明车马,就明着冲他们去就是了,这一样来,他们才能知道,哈哈哈,我们可是上宾,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被一个上宾给针对了,你说,他们会不会非常的害怕啊?!哈哈哈!” 天禄这话,那可是说到秦歌心坎上去了。没错,秦歌就是这么打算的。 于是这一人一兽不仅统一了战线,更是找到了参与这拍卖会的乐趣,在不觉得无聊了,而是一起好好的关注起这竞拍来了。 “大家请看,这是一瓶乾清丹。”那幕墙上此时所呈现的,是一只小小的玉瓶子,便听那窦师傅介绍到:“乾清丹,明乾坤而清心意,主要用于调养心神,可治神识之伤,可做养魂之用,乃筑基期修士所用。而这一瓶乾清丹,经我们鉴定,应该是用古法炼制的,其功效可是普通乾清丹的三倍有余,此一瓶乾清丹,共计十颗,颗颗均是中上之品相,起拍价,十万下品灵石。” 窦师傅话音刚落,秦佑便抢先举牌。 “七百三十一号,十万下品灵石。”窦师傅看到这七百三十一号的瞬间,那眉头都忍不住一挑。 “呦,这是看上这乾清丹了?”秦歌笑了。 “哈哈哈,好玩的来了,快快快,加价!”天禄急得直吆喝。 “别急,等等看,你要知道,越是让他们看到希望,才越能让他们感到失望啊!”秦歌可是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渐渐的,竞拍价格涨到了十七万下品灵石左右时,便开始趋于稳定了。加价的几方,每次加价,都已经不超过一千之数了。 这瓶乾清丹,秦佑可是志在必得的。这瓶丹药,可不是给秦可儿准备的了,而是他自己需要这瓶乾清丹。 此前,他练功时出了些岔子,损伤了神魂,所以需要用这乾清丹来调养一番。而外头所卖的乾清丹,功效平平,他用了两瓶后,却并没有多大的起色,所以他便将目光投到了这一片古法炼制的乾清丹上了。 这古法炼丹,所要求的甚多,寻常炼丹师根本就不会这古法炼丹,必须是那些大势力中,才有那么极少的几个炼丹师,掌握有这古法炼丹的技术。而即便是掌握了这古法炼丹的技术,可也不是什么丹都能用这古法炼丹炼的出来的。一般情况下,用古法炼丹,只能是炼一些最寻常的丹药和最低端的丹药,说白了这古法炼丹之术,实际上还处于摸索阶段。 所以这一瓶以古法炼制的乾清丹,实在就是稀罕之物了。 而这乾清丹却只是筑基期修士所用的丹药,所以并不能吸引到高阶修士出手参与竞拍,于是乎,秦佑便极有希望,将这一瓶乾清丹给收入囊中。 “七百三十一号,十七万六千五百块下品灵石,一次。”窦师傅开始准备落锤,可实际上窦师傅的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事还么完,这一锤,只怕还暂时落不下。 “七百三十一号,十七万六千五百块下品灵石,两次。”窦师傅的声音都有些犹豫不定了。 “莫非,上宾七跟这七百三十一号抢拍,不是故意的?”以窦师傅之老道,实际上早就感觉到不对了,上宾一再出手,且每次都有这七百三十一号参与竞拍,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这上宾七号房中,有人针对这七百三十一号啊!可是,这一次,眼瞅着就要落锤了啊! 窦师傅一边想,一边缓缓的开口:“七百三十一号,十七万六千五百块下品灵石,三……” 听到这里,秦佑和秦策那悬着的心,便缓缓的就要落下来了。 就在这时,那金色的气泡却又忽然的出现了。 “上宾七,十八万块下品灵石。”窦师傅简直是掩饰不住的笑着报出了这一串数字啊!此时,窦师傅可是完全就确定了,这上宾七中的客人,肯定就是针对这七百三十一号去的! 而此时,可不仅仅是窦师傅看出了这一点,可以说,在场之人,可都是已经看出这一点了。 秦佑秦策更是深深的感受到了,那来自于上宾七号房间的,那一股恶意。 “可恶!”秦佑气的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而秦策则是眉头紧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上宾为什么会如此为难我们?这上宾七号房里头的那人,究竟是谁?”秦策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将这上宾七号房所参与竞拍的每一个细节,都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以求在这些细节里,挖掘到一些线索,从而好将这上宾七号房中的客人的身份,推测一二出来。 “你说,会不会是秦歌那个小杂种?”忽然,秦佑阴测测的低声对秦策说了一句。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秦歌?”秦策一愣。 “不错,你说,这上宾七号房里头的人,是不是秦歌那个小贱人?你可还记得,可儿的家书中曾提到过,秦歌和这天一宝斋的少东家金三两,似乎关系很不一般啊!”秦佑说道:“你说会不会就是金三两带着她,在那上宾七号房中呢?” 秦策细细想了一下,却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于是秦策摇摇头,对秦佑道:“不可能,天一宝斋的上宾,岂是儿戏?那金三两即便是带那秦歌一起来了,那他们最多也就是会在那些个天字号房里罢了,至于这上宾房?我想,他们天一宝斋是不会如此自砸招牌的。” 秦策这么一说后,秦佑顿时便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个想法实在是荒唐的很。天一宝斋的上宾,那又岂是几个黄毛小儿可以随意拿来充作儿戏的? 而且这会仔细一想后,秦佑这才想起了,往年,天一宝斋自己的人,一般可都是不会参与竞拍的,而即便是他们要参与竞拍,那也都是待在地字号房间中的时候居多,此外,偶尔也会占用天字号和人字号的房间,可天一宝斋的人,却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占用过那上宾包间的啊! 这些可不是秘密,天一宝斋为了尽量的做到公平公正公开,所以但凡自家人下场参与竞拍时,都会对外说明所用的房间号,以此让大家知道,他们天一宝斋也是一样跟大家公平竞争的,而没有任何的黑幕。 就在秦佑和秦策开小差的这么一会功夫了,那窦师傅却已经愉快的落锤了:“上宾七,十八万块下品灵石,三次,成交!” 窦师傅这看好戏看的,简直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这上宾七号房里头也不知是谁,竟然这么损啊!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样的方式,出手收拾这七百三十一号,简直是狠狠的打击了人家七百三十一号啊!这可真是一出好戏了。 “这上宾七号房中,到底是什么人呢?”窦师傅心中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而随着上宾七号房中的秦歌摆明了意图,明晃晃的告诉了大家,她就是针对这七百三十一号。于是乎,不仅那在场坐席之上的众人,就连那些包房中的宾客,也都纷纷的看起了好戏来。 地字一号房中,金三两皱着眉头,夕阳梦沉和秦歌今日都没有来,于是便只有花姚锦还陪着他了。 “花妖精,你说这位上宾,到底会是哪一位呢?”金三两作为这天一宝斋的少东家,别人不知道那些上宾的具体信息,他可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不过,这个“具体信息”的具体程度么,就没有什么保障了。 “我哪里知道,到底你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还是我是这天一宝斋的少东家啊?”花姚锦喝了一口灵酒,没好气的怼了金三两一句。 “不行,我要想办法打探一下才好。”金三两猛的坐起身子,对站在他身侧的小伙计道:“去,打听一下,这上宾七号包间里,到底是哪一位大人。” 小伙计领命后,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呵呵,不过,不管这上宾七号到底是谁,总之,这一次,秦家那些人,可要头痛喽!哎呀呀,这么一场好戏,秦歌竟然不在,真是遗憾遗憾啊!”金三两与秦歌交好,经过这一场秋季试炼后,关系便是更上一城楼,所以自然站在秦歌这一边,于是对这秦家,就也是很不顺眼了。 天字五号房中,殷昊的师妹韩文清看着那幕墙,脸上尽是愕然之色。 “殷师兄,你说,这上宾七号房里头的那位,会不会是故意逗大家玩呢?这个七百三十一号,可真是被折腾惨了呀。”韩文清颇有些心灾乐祸的说到。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明明自身境遇已经十分憋屈了,可一旦看到别人比自己还要惨的时候,那心中必然就会平衡舒畅许多,似乎所受之不平,便会以此而转嫁到别人那里似的。 殷昊久久不语,他心中忽的有一个想法。 这上宾七号房中的上宾,也不知性格是个什么样的,若是好说话的人,那是不是就可以求上门去,跟他借一些汨罗云烟来炼制那汨罗沙啊! 殷昊的脑中,思绪飞快,不断的琢磨着这事情的可行性。 天字三号房,今年依旧是被皇朝子弟订了去了。 而今年的年度拍卖会,皇朝来子弟,便是七皇子修昱、安南公主、滇王、浏王以及九皇子。此外,还有几位中年门客。 别看他们此时都在这天字三号包间里头,可他们这些人,出入这芥子空间时,所走的通道阵门,却是不一样的,七皇子修昱和安南公主都已经筑基了,所以这一次他们也和夕阳梦沉一样,是自己单独行动的。而那滇王、浏王以及九皇子,却是并没有筑基成功,所以他们被纳兰幽若真君带着,提前一步回了皇城。 于是这次拍卖会,修昱和安南公主以及他们的门客,便也是落脚在这落雁城中,而后经过落雁城的阵门进来了这里,而滇王、浏王和九皇子他们,则是从皇城中的阵门进来的。 此时,七皇子修昱正品着美酒,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说,这上宾七号房中的大人物,会是哪一位呢?” “管他是哪一位,哼,说起这个,我还真是觉得这劳什子年度拍卖会,真的不来也罢,我们堂堂皇族,竟然都不能列为上宾,真是不知道他们天一宝斋的人,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安南公主忿忿不平的说到。 “可不是吗,咱们可是代表着皇朝,他们天一宝斋可真是胆子大得很啊!哼,看我总有一天,要叫他们天一宝斋,变成我皇朝的私有之物!”那九皇子修岩对这一点,也是大感恼火的。 乾元大陆,说起大势力,那便是六大宗门和皇朝了。而那六大宗门中,却还有那么几个人,是有那上宾身份的,可他们皇朝呢?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拥有这个永久上宾的身份。 每每想到这个,皇朝子弟哪个不是一肚子憋屈?而且那六大宗门中的弟子,还时不时就会那这件事来恶心他们,真是让他们恼火的很啊! “行了,修岩,你莫要胡言乱语的。这话都被你们两个给引到哪里去了。”修昱出声喝止了修岩的话,而后转头看向他身后坐着的那两个中年男修,问道:“二位前辈,你们看此事?”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回七殿下,静观其变。”坐在修昱右手边的那名中年男修,一捋胡须,言简意赅。 修昱点点头,便没有在说什么了。 而这时,那秦佑和秦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金灵弓,已经眼睁睁的又被那上宾七号房的人给拍走了。 “可恶!”秦佑忍不住低声的怒骂的一句,手背上青筋更是爆起老高,脖颈都涨的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似的。 而那秦策,也已经没了往日那城府极深的淡定模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上宾七号房里头,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针对我们?”秦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秦佑和秦策相对无语时,那环形光幕却又是一动,而后,便见一柄湛蓝色的蛇形长剑显现了出来。 “各位请看,这一件拍品,名叫重水长剑,属性为金,黄级下品,适用于结丹期以内的修士,攻击时,可化这长剑为重水,因而得名重水长剑。用其对敌,便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功效。实在是难得的很。”这长剑刚一露面,那窦师傅便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 听到他的介绍,秦佑和秦策顿时便相视了一眼。 “这重水长剑……”秦佑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这重水长剑,属性为金,因此,这柄剑,实际上也是适合秦可儿用的。 原先他们就曾商量过,若是没能拍到那飞燕绫和那金灵弓的话,那便无论如何也要拍下这重水长剑才行。 可是现在,那上宾七号包间里头,似乎确实是有人在故意为难他们,那么这一柄重水长剑拍下来的希望,只怕也是很渺茫的了。 “要不,用你的号牌试试看?”秦佑忽然灵光一闪,对秦策道。 “我的?”秦策赶忙拿出那属于他的,编号为七百三十二号的那个小牌子。 天一宝斋的拍卖会,除了那些预定了包厢的人外,其他那些入座看台的客人,在进门时,会给他们每个人发一个号牌。若想要参与竞拍时,只需要将自己的竞拍价格输入到这个小牌子中就可以了。 而像秦家这样的小家族,没有预定包间,所以便也是坐在那看台上的,于是就会人手一个号牌。 当遇到想要竞拍的东西了,他们随便用哪一个号牌,都是可以参与竞拍的。 因为秦佑是家主,他们带来的那些灵石,绝大部分也是放在秦佑那里的,所以之前参与竞拍时,就一直都是用的秦佑的这个号牌。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上宾七里头的人,就是不喜欢七百三十一这个数字,所以才一再的对我们出手呢?要知道,咱们修士追寻大道,所以有的人会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相生相克之事。于是有的人,就会特别排斥一些特定的东西,比如,数字。所以,或许换个号牌,就可以了呢!”秦佑忽然脑洞大开。 他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天道冥冥,似有天定。便有大能之士,在那冥冥之中,感到有十三之数,会成为自己的绝命因素。于是其一生之中,对这十三之数,便是能避则避。比如,每当出入同行时,绝不能十三人成组;用丹药时,必问清楚同炉之中,丹出几颗;而每到十三这日,便更是闭门谢客,绝不见任何人,更不会在十三这一日行功运气,以免出岔子;其选用门童以及收取弟子前,皆要问清生成八字,凡带十三之数者,则不能入其门下,绝不许生辰中带十三之数者,在其左右出现;更甚至于,但凡与生辰中含十三之数者发生了冲突摩擦的话,则必杀此人,而以绝后患。可到最后,这位大能取还是死于了那十三之数。原因竟然是,其修炼时一时大意,忘了时辰,于是连续打坐了十三个时辰,不料,竟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是以,最后的最后,他真是死在一个‘十三’上面了。 所以便有人说,‘冥冥’最是可怕,你逃不开,避不过,唯有任命尔。可却也有心性桀骜者、心性坚毅者以及心性自强者,虽初衷不同,却难得殊途同归的,选择相信自己,认为自己若是强势一些,便可破了这所谓之‘冥冥’。 于是乎,在这修真界中,便仍会有许多修士,在修炼中和生活中,对那许多事物,有了那诸多的避讳。 这秦佑,便是基于此,而得出了这样一个推论的。 “家主这一说,似乎也真是不无道理啊!”秦策虽然并不觉得这个原因如何靠谱,可眼下,却也不得不暂时就做如此之想了。 “你试试!”秦佑边说话,边回头看了一眼那环形光幕。 这柄重水长剑,虽然只适用于结丹期以内的修士,可它毕竟已经超过了黄级的门槛,达到了黄级下品这一级别了,所以这柄重水长剑的起拍价格本身就已经是不低了,秦佑和秦策刚刚在交流想法,所以只晃眼看到,这重水长剑的起拍价格,似乎就是要一万块中品灵石的。 而此时,这竞拍价格,却早已经一路飞涨的,在原本的起拍价格上,又翻了一翻了。 “人字十一号,两万三千三百块中品灵石!”窦师傅报出了最新的竞拍价格。 秦佑和秦策,顿时就一起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压力袭来。 “不管了,加价!”秦佑果断的做出了决定,转头冲秦策点了点头。 秦策收到秦佑的信号,于是略一犹豫,还是照着秦佑所说的做了。 “七百三十二号,两万五千块中品灵石。”顿时,窦师傅就将秦策所加的价格报了出来。 秦歌一愣。 “七百三十二号?重水长剑,属金啊!巧合吗?还是换了个号?”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的,却又暂时无法确定。 “七百三十二?哎呀呀,不是七百三十一,别激动别激动。”天禄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那七百三十一号后,这才兴趣缺缺的又瘫倒回软塌中了。 就在这时,忽的,秦歌感觉到这屋子的禁制似乎被触动了,于是秦歌握住那红色的小牌子,而后道:“屋外是何人?” 就在秦歌一握这小红牌子并发出问询之声时,这上宾七号房门外的那个门牌上,便是一阵波动传来,而后就见一道传声符渐渐显露了出来,紧接着秦歌的声音便从那里传了出去。 “上宾,我们是咱们天一宝斋的伙计,我是来给您送您方才所拍下的两只灵兽和两件法器的。”一个声音顿时答到。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前菜 他的声音便通过那门牌上的传声符,又穿回到了秦歌这里,与此同时,秦歌面前的那幕墙上,便有一小处,渐渐的将那门外之人的身影给投影了出来。 这门外,竟然还不止一人,而是总共站着五个人,还真是清一色的穿着那天一宝斋的伙计服饰的。他们中,为首那个跟秦歌对话的小伙计,打着赤手,而其他四个小伙计,则是人手一件物事,却都是用黑布罩着的,想必,就是她此前拍下的那四件了。 “哈,这竟然就像是以前公寓所用的那种可视电话啊!”秦歌一面心中感叹这套“门禁系统”实在太像从前所见过的,一面又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就给送来了?” 秦歌却只犹豫了片刻,便放开了禁制,容这五人走进了屋里。 天一宝斋可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些天经秦歌观察,这天一宝斋的安保工作,那可是做的很到位的了。所以她这会虽是觉得有些怪异,却也半点不担心这些人会有可能加害与她。 “上宾,这是您拍到的炎月灵兽,汨罗灵虫,飞燕绫,以及金灵弓。那乾清丹,因为那卖主的原因,所以就需要等到今日的拍卖会结束后,才能给您送来了,还望您见谅。”打头的这个小伙计一边将这些东西一一指给秦歌看过,一边恭恭敬敬的跟秦歌汇报着。 可是,秦歌眼尖,所以还是从这打头的小伙计脸上,看出来了一些探究的意味来。 “看这小伙计的样子,莫非,这是谁在派人探看自己?而既然能将这些东西带来给我,那这么看来的话,此事肯定和天一宝斋是脱不了关系的了,哈哈,这事,莫非就是金三两那个黑胖子干的?”秦歌心里立马有所觉悟,却半点也不显露出来。 “嗯,放下吧。”秦歌冷冷的道。 “诶!”小伙计一边点头,一边指挥着那另外的四个小伙计,摆出四个置物架,而后将他们手中所呈之物,一一放到了那置物架上。 “上宾,那我们这就退下了。”这小伙计见秦歌冷冰冰的样子,便识趣的就要退出去。 秦歌见他们要走,便不紧不慢的似随口问了一句:“慢着,我切问看看你,这七百三十二号,跟这七百三十一号,可是一起的?” 她这话一出口,那打头的小伙计脚步就是一顿。按道理说,这种顾客信息,是不可以随便透漏给别人的,但…… 这小伙计略略一想后,还是小跑着又回到了秦歌面前站定,而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简略的跟秦歌说了一下:“回上宾大人,据我们了解,是一起的,都是东陵城秦家的人。” 这小伙计方才也是迅速的做出了对秦歌如是以告的决定。 这位可是上宾,上宾便有着诸多的特权的,刚刚这位上宾所提出的那个问题,若是换做文乐旺大总管来,肯定也会如实相告的。毕竟这实际上也并不算是什么太秘密的事。那看台上的坐席,都是无遮无拦的,这位上宾只要有心,以修真者们那一眼千里的目力,她只要花些时间细细寻找一番,最后肯定还是可以将那七百三十二号的模样,看个真切的。而后,一天的拍卖会结束后,再稍作打听,想必也是可有知晓这些的。 况且,即便人家不亲自去看,只要人家想知道,一个上宾的身份亮出来,那自然也会有许多想要巴结她的人,会敢当那马前卒,将那七百三十二号的身份信息,给细细挖掘出来,呈报给她。 是以,既然人家问了,何不如就直接告诉了人家好了,这样还能让这位上宾,对他们天一宝斋,更生出些好感来。 这小伙计低着头,心里又转了转后,更觉得自己没做错,于是便更安心了。而后他装作是不敢正眼看秦歌,而实际上,他却又偷偷的查看着秦歌的表情变化。 “哦。行了,你出去吧。”秦歌慢悠悠的拿起酒盏,仿佛毫不在意似的,只仔细品起了美酒来。 这小伙计连忙应是,然后和那另外四个小伙计一起,安安静静的退出了这上宾七号房。 他们刚一出去,秦歌就立马将禁制又全部开启了。 “哎呀,憋死我了!哈哈哈哈,我的小可爱,我的小宝宝,我来了!”天禄这才冲了出来,扑向了那炎月灵兽。 方才秦歌放这五个小伙计进来时,天禄便躲回了秦歌身上,直到这会,才出来。 那炎月灵兽此时是被装在一只禁灵笼里头的,所以被隔绝了灵力,只能任人鱼肉。 “哎呀,我的小可怜,来来来,本天禄大爷这就把你放出来啊!你别急!”天禄扑倒那禁灵笼跟前,尾巴一扫,就将那禁灵笼上头的禁制给破掉了。 却不想这炎月灵兽,不但没有立刻冲出来,反而还缩到了笼子后面。 天禄一见,顿时不大乐意了,语带威胁的道:“给本天禄大爷出来啊我的小宝宝。” 这炎月灵兽似乎是听懂了它这话,于是,战战兢兢的一步步走了出来,然后站在天禄面前,瑟瑟发抖的看着天禄。 那样子,明显是又委屈又害怕啊! 秦歌摇摇头,不在看他们。这天禄水平也就那样了,估计给他当小弟,这炎月灵兽可有的熬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重水长剑却已经有了着落了。 买到这重水长剑的,还正是那七百三十二号,而这最终的成交价,就是两万九千八百块中品灵石。 秦歌对比却只是微微一笑:“本来还怕会误伤了不相干的人,所以这一轮在没有继续出手,不过,现在既然以及知道了你们这换汤不换药的把戏了,呵呵,那就慢慢玩好了。” 而在看这秦佑和秦策,这会可正是又喜又悔啊! 喜的是,他们换了号来参与竞拍后,那上宾七号房的大人,还真的就没有再出手了。 而他们悔的则是,早知如此,就不该用那倒霉催的七百三十一号来竞拍啊!如今说什么都有些晚了,那飞燕绫,那金灵弓,还有那乾清丹,可全都飞了啊!而且更害得他们,只能强拍下这重水长剑,于是就花了比原定计划多了许多的灵石出去,害得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后头还需要的一些东西,只怕就只能放弃一些了。 “哎,虽然过程曲折艰难了些,但到底总算是将这重水长剑拍到手了啊!”秦佑有些肉疼,却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整治秦家人(上) 可秦策心里,却有些不踏实之感,萦绕与他心头之上,久久不能平静。 “真的是这样吗?”秦策十分怀疑:“真的和号牌数字有关?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之前那聚灵塌和那一份碧水藤,却没有遭到这位上宾七号房的客人的强势挤兑呢?而且,即便说,这七百三十一号,是他的忌讳数字,那他完全可以动用他的上宾权利,让这天一宝斋的人,直接将这七百三十一号号牌给作废了事啊!而现在这个样子,说是忌讳这个数字,可怎么感觉,也都不想是忌讳啊?那么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秦策不像秦佑,秦佑此时正怒火中烧,于是想问题时,便失去了理性的判断力了,而秦策却不然。虽然秦策也十分的气氛,可他这秦家智囊的身份,却绝不是白来的,越是这样的时候,秦策心中,却能保留这样的一些清明,是以他对秦佑所说的,这个与忌讳有关的原因,并不能完全确信。 但眼下却又真的没有其他线索,便无法推断这上宾七号房里的那位心中的真实目的,是以,这个与忌讳有关的,看似有些玄妙、还有些荒诞的借口,便再这个时候,成了还有那么点可信度的理由。 所以秦策也只能暂时相信了这一点,但他的心中,却隐隐的担心着,那上宾七号房会再次出手,横插一脚,强势的将他们挤走。 而很快的,秦佑所说的这个推测,便被无情的粉碎了,而秦策的隐隐担心,却变成了真的。 这一次,他们出手竞拍的,是一套阵符。 秦家说来是修真家族,在那东陵城也混的风生水起的,可真的放到整个修真界去看的话,秦家却只能算是个超小型的修真家族罢了。秦家原本就连个完整的防护阵法都没有。 早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有风声传出,说会有一套阵符出售,于是秦家上下,便铆足了劲,将秦家这好几年的收入,都拿了出来。 可以说,秦佑和秦策这一次来,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将这一套可以用来作为整个秦家的防御之用的阵符给拍回去。 “出自闫大师之手的阵符一套,起拍价,五十万中品灵石!”窦师傅这一次难得的言简意赅。 然而,那疯狂涌动的气泡,却半点没有因为他话变剪短而降低热度。 那些气泡涌动的飞快,分分钟就把这竞拍价格,给抬到了七十万中品灵石左右。 果然,闫大师三个字一出,便无需多言了,这闫大师本人,那就是金字招牌了呀! “七百三十二号,七十一万中品灵石。”在那纷纷杂杂的众多气泡中,秦歌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这一个气泡。 “哈哈,就等你来呢。”秦歌立马集中了注意力,仔细的关注起这一套阵符的竞拍情况来。 这头秦歌静观其变等待着时机,那头秦策则咬着牙,提心吊胆的加着价,他死死的盯着那环形光幕,生怕那该死的金色气泡再次出现搅乱他们的计划。 当竞价超过一百万中品灵石以后,那参与竞争的人,终于是只剩下寥寥几人了。 而这七百三十二号,却还是十分执着的跟了下来。 “七百三十二号,一百零五万中品灵石。”这是最新的报价了。 而放这个价格一出,顿时,其他那几个竞争者,也犹豫了起来。 “七百三十二号,一百零五万中品灵石,一次。”窦师傅开始倒数,准备落锤。 秦歌手轻轻一握那红色牌子。顿时,金色气泡冲出:“上宾七,一百一十万中品灵石。” 秦佑顿时一愣,而秦策心中,却是咯噔的一下,而后暗道了一声:“不好。” 现场坐席之上,则是一片哗然。 片刻后,却又立马变成了阵阵嬉笑之声了,更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竟然站起来双手撑腰,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今年这位上宾的脾气,可真是古怪的很,先是跟七百三十一号彻底干上了,几次下场,几乎要把这七百三十一号给干净杀绝了!而现在,竟然又对着七百三十二号出手了。也不知,这位上宾大人的禁区,到底是从几号到几号啊?能不能明确示下啊?免得无辜之人,收到这不必要的牵连啊!” “这……”秦佑想说,‘这应该是偶然吧’,可这话到嘴边,他却是说不出来了,因此连他自己此时也觉得,这样的‘偶然’,实在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七百三十二号,一百二十万中品灵石。”就在秦佑愣神的这会功法,窦师傅忽然又报出了最新的竞价。却是秦策将号牌拿了去,加了一次价格。 秦佑顿时回神,转头问秦策:“二弟,你这是?” “家主,多想无益,我们还不如,再试上一试好了。”秦策目光坚定,盯着那环形光幕,眼睛都一眨不眨的。 很快的,就见那环形光幕上,陡然又是一变,金色气泡蹦出,竞价再次更新:“上宾七,一百三十万中品灵石。” “再加一次!若是他还跟,那便让给他好了!”秦佑气的一把将秦策手中的号牌,又抢回到自己的手里,而后狠狠的加了一次价。 顿时便见,竞价一变。“七百三十二号,两百万中品灵石!”窦师傅的声音忽的拔高,而后他又道:“啊!看来我们的七百三十二号,对这一组出自闫大师之手的阵符,那是势在必得了啊!这一次,七百三十二号,可真是加了不少,那么不知,我们上宾七号房间的这位尊敬的上宾,您还要再加价吗?” 而上宾七号房中,秦歌冷笑一声,手中微微一握,那金色气泡便又一次弹了出来:“上宾七,两百二十万中品灵石。” 加完价后,秦歌便自言自语道:“既然这么需要这组阵符,那,倒是给我看看你们的决心啊!” 这头,秦佑牙咬切齿,明明已经怒火中烧了,却还是硬压着火气,再心里头慢慢合计了起来。 他们实际上只带了八十万块中品灵石。此外,他们还有三千块上品灵石,这三千块上品灵石拿去兑换成中品灵石的话,最多只能换到四十万块中品灵石的样子。而他们所带来的下品灵石,有六百七十九万块左右。这六百七十九万块下品灵石,兑换成中品灵石的话,便大约可兑到五万九千块中品灵石左右。于是他们手中可以用的中品灵石,实际上最多便不超过一百二十五万九千块。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整治秦家人(下) 可此前,秦佑他们已经先后花去了一些下品灵石和一些中品灵石,将那聚灵塌、一份碧水藤和那重水长剑给拍到了手中,于是乎,他们此时实际上可以用的中品灵石,便大约只有一百二十万左右了。 但,此次前来参与拍卖会,秦佑便是怕灵石不足够,所以,他便将秦家的一件压箱底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这件东西便是要参加这一次的拍卖会的,并且,还会作为主拍之物来参与竞拍。而这件东西的起拍价格,那可是六十万块上品灵石啊! 是以,秦佑虽然现在手头上的灵石并不够。但,他的底气,却还是足足的。更何况,他此时心中火大的很,已经不能理智的对待这一场拍卖了,于是他一咬牙,狠狠的说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加价!”他便再次举了牌。 “七百三十二号,二百三十万中品灵石。”窦师傅的声音中,不由自主的便透漏出了,那种看热闹之人才会有的惊喜之意来。 “哈哈哈,这七百三十二号是疯了吗?竟然要跟人家上宾拼了?” “这人是脑子进水了吗?人家上宾,还缺这点灵石?就算人家心里可能觉得这阵符并不值这个价格了,可一旦人家觉得,你这七百三十二的做法是在无视人家的威严,那人家便跟你死磕到底,就用灵石砸死你,到最后,难不成去去看台坐席上的小渣渣,还能把上宾逼退?” …… 看台上,各种嘲讽之言汹涌而来,直入秦佑和秦策的耳中。 “家主,莫要管他们,正事要紧。”秦策怕秦佑被这些话所影响,便出言提醒一二。 秦佑点点头道:“放心,他人所见,非我之所处所感,是以愚昧胡言,我自不需理会。只是,这位上宾……” 正说着,便听窦师傅简直像是要笑出声了似的,道:“哎呀呀,我们的上宾七号房里的上宾,又一次给出了他的价格,那么,我们这一组出自闫大师的阵符,现在的价格就是,二百五十万中品灵石。请问,还有想要加价的吗?” “家主!便让给他!”秦策眼见秦佑就要被逼急眼乱来了,赶忙摁住了秦佑。 “家主,您忘了,刚刚您也说了,最后加一次,他若再来,便让给他好了!”秦策将秦佑的话重复了一遍,却没提秦佑已经打脸的多了一个‘最后一次’的事。 秦佑却想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心中更是因秦策这么一拦,而变得清明了一些。于是秦佑和秦策便再不动作,只一起盯着那环形光幕,仿佛想要透过这光幕,看一看那上宾七号房里,到底是谁,竟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场抢这些小人物的东西。 窦师傅见七百三十二号没有在跟了,便很快的落了锤。好戏于是暂时落幕。 可没想到,紧接着,便又再次上演了。 后头的接连几场,都是秦家事先已经计划好,要竞拍一下的东西。却不想,但凡七百三十一号和七百三十二号参与了竞拍,那上宾七便一定会如期而至,参与进来,于是一再的抢走了这些东西。 到这里,全场的人都终于完全的确定了,人家上宾七,的的确确就是针对这七百三十一号和这七百三十二号啊! “这七百三十一号和这七百三十二号,到底是什么人?这是惹上了绝对惹不起的人啊!” “这七百三十一号和七百三十二号,肯定是一起的,而人家上宾肯定通过什么办法,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于是……” …… 吃瓜群众分析的头头是道,更是心中对这一场戏的后续发展,期待万分。 “欺人太甚!”终于,当连续五件拍品都被抢走后,秦策“哗”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在他身边,那秦佑更是早已经怒目圆瞪,狠狠的看着那环形光幕上的金色气泡。 “给我。”秦佑终是忍不住,一把从秦策手中抢过了那号牌,死死的攥在手中。他真是恨不能立马加出一个超高的价格,强势回击一番。 “既然‘您’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愿意屈尊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角色,哼,那我若不让您见识见识小角色的厉害之处,岂不就对不起‘您’这一番筹谋了?”秦佑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渐渐的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若想给对方挖个大坑,那便必须冷静下来,然后才能细细算计、步步为营,将对方给引入局中。 “家主?”秦策看着秦佑。当他看到秦佑眼中渐渐露出的那抹精芒时,秦策顿时便明白了秦佑的心意。 “二弟,人家已经态度如此明显了,咱们再这么一再的退让,只怕道心都要受影响了。既然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瞻前顾后,难成大事。哼!人总有所求,便看,这位‘上宾大人’的眼中,是戏耍我们这些小人物重要,还是,竞拍下所求之物重要。”秦佑的话听着委婉,可秦策却是一听便明白了秦佑的意思。 家主这是准备正面回击了啊!不过家主之话也对,这位‘上宾大人’既然如此咄咄紧逼,而他们一再退让,却也不见人家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既然这样,他们便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了,还不如,直接回击,如此,至少可以不受这冤枉气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了!”秦策道。他也是气的不轻。不给这位‘上宾大人’添添堵的话,还真是难消他们心中的怒火和怨气了。 这时,那环形光幕上一变,这一次,却没有呈现出任何东西来,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诸位,呵呵,叫大家恭候多时了,接下来这一件拍品,便是我们本次年度拍卖会的第一件主拍之物!”窦师傅说话的声音都顿时变得郑重了起来。 他这话一出,顿时,四周坐席之上,便如掀起了轩然大波一般。 “主拍之物!” “终于,第一件主拍之物就要露相了!” …… 而在这各个包间之中,恭候多时的各个实力代表,也都是精神为之一震。 天字五号房中,那三位老者,闻听窦师傅的话后,便先后睁开了眼睛。 地字一号房中,金三两花姚锦也一扫此前懒洋洋、漫不经心的状态。 天字三号房中,那七皇子修昱,眼中更是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这场拍卖,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可却已经成功的勾动了各方实力的神经。 一场不见硝烟的较量,就要渐渐拉开序幕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九极天图 这天一宝斋的主拍之物,从来都是随机参与竞拍的。所以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件主拍之物,便需要从这拍卖会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参与进来。 无论你身后的背景多么强大,实力多么雄厚,也统统都要耐心的在这里等待下去,直到那些主拍之物一一掀开他们神秘的面纱。 “大家请看。”随着窦师傅声音传开,那环形光幕上,顿时便如云消雾散一般。 白芒敛去,一卷画轴便呈现在那环形光幕之上。 而各个包房的幕墙上,也纷纷投放出这画轴的影像来。 在上宾房的幕墙上,更是将这卷画轴的详细资料也一并呈放了出来。 “我们天一宝斋今年年度拍卖会的第一件主拍之物,便是这九极天图。此九极天图,出自一上古密地,被人侥幸从中带出,几经辗转,最后为我天一宝斋所得,便于今日,作为这主拍之物,接下来就要看各位道友,谁能成为它最终的主人了!”窦师傅先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当做预热。 而后才有话锋一转,正式的开始介绍了起来:“经我天一宝斋检定,此九极天图,品级为玄级下品。元婴真君,亦可用。” 他这话一出,当即,座子上,惊呼声四起。 窦师傅却是见怪不怪,继续说道:“这九极天图中,绘尽天地山川,聚万灵之灵以为己用,攻伐可,防守可,炼灵亦可。而这三法之用中,炼灵更为其所长!我天一宝斋中,自有元婴修士坐而观之,后亦觉其中天法无穷无尽,于是推断,以其炼灵,则也所获匪浅。” 窦师傅的声音忽然变得浩渺而博大了起来,如此一来,他的这一番关于这九极天图的介绍,便让这九极天图越发的显得神威无穷。 秦歌一早就看完了那幕墙之上,关于这九极天图的介绍。而她看后,原本也是兴趣不大的。可是,这九极天图中,却有一个“九”字。而这一个“九”字,却着实有些戳秦歌的购买欲望了。 一直以来,秦歌对九这个数字,都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的。首先,她自己便是奇葩的史无前例的九灵根,这是一个“九”。其次,在那乾门空间中,秦歌成功筑基后,竟然从中得到了一本功法,这便是玄天九变,这中间,也是一个“九”。而眼下,这九极天图中,又有一个“九”。 于是秦歌的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她想要拍下这个九极天图,不为那诸多功用,却只为它这中间,便好巧不巧的,带了一个“九”字。 “九极天图,起拍价格为,五十万上品灵石!”窦师傅的话刚一出口,顿时,便有一个气泡冲了出来。 窦师傅的声音,顿时又变回了那和蔼可亲更接地气的模样:“哦,我看到,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了!地字二号,五十万上品灵石。” “呵,这么个东西,也值得出手?天一宝斋的拍卖会,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今年第一件主拍之物,还真是没什么可看的。”天字三号房中,安南公主嗤笑一声,显然对这九极天图,完全不感兴趣。 “以各位之眼光,这九极天图,可用否?”七皇子修昱不慌不忙的环视了一圈,静等回应。 在座众人,心中也早开始细细权衡了起来。 “此天图,说白了,就是一见以磨炼精神之力为所长的法器罢了。虽入得玄级,可到底不是生杀重兵,也不是稳固厚甲,是以,与我们,大抵是无缘的了。”修昱身旁的一位中年修士,畅抒己见。 “有理。”修昱点头。而后便不再多言了。 大概是做这些想的人不少,所以,关于这九极天图的竞争,似乎并没有大家所预期的那样激烈。 又有几次加价后,这九极天图的价格,便开始缓缓而动了,参与竞争的人,更是少了许多。 “地字二号,五十八万三千一百块上品灵石。”这便是此时的最新竞价了。 买,还是不买?秦歌此时心中纠结不已。这似乎成了秦歌心中理性和感性的一场较量,二者相持不下,于是秦歌还没有行动。 “地字二号,五十八万三千一百块上品灵石,一次。”窦师傅见这价格不动了,于是开始准备落锤。 秦歌心中忽然便生出了一种紧迫感来。于是心随意动,手中便也是一动。 金色气泡冲出,打断了窦师傅的话,他连忙改口道:“又有人出价了!啊!上宾七,五十八万四千块上品灵石!” “上宾七”这几个字一出现,就像是那些戏曲杂技到了看点一般,顿时就将大家的注意力给集中了过来。 “上宾七!”秦佑激动的握紧了双手,心道:“不能急,不能急,先看看,这真是他所求之物吗?” “地字二号,五十八万五千块上品灵石。”窦师傅尽量的让声音更具有挑衅的意味。 这是拍卖师的惯用手段,便是以此来刺激那些买家们豪掷千金。 而秦歌这里此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既然出手了,那就不能空手而归才对。 “上宾七,五十九万上品灵石!”窦师傅的声音再次拔高,似乎永远都不到他的最高音处似的。 地字二号房里,两个白胡子老头对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手持浮尘的开口说道:“这个上宾七号房里的客人,来不不清,且略有些古怪。不弱,先避一避他的锋芒如何?” 而另一个白须黑发的,则是点点头道:“嗯,确实,这五十九万上品灵石了,这可不是小数字,这九极天图,虽是玄级,可其功用并不如和霸道,并当不得这个价格。” 于是,就见那金色气泡孤零零的,秦歌给出的价格,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然后,窦师傅刚预备开口倒数落锤。就见一个气泡一闪。 “七百三十一号,五十九万零……五块上品灵石?”窦师傅简直都有这结巴了。天一宝斋的拍卖会,对竞拍者每一次的加价有最低额度的限制,而但凡以上品灵石竞拍的,则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块上品灵石。所以这一次,这七百三十一号所出的价格,那简直就已经是压底线在加价了。这其中的因由原委,还不是人尽皆知, 于是,全场再次哗然。 “我靠!这么牛?” “这七百三十一号这是明摆着要打人家的脸吧?” …… 外头看好戏的再次坐稳了身子,激动不已的静待后文。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坑的就是你 秦歌则是一愣,而后就笑了起来:“哎呦,这是故意想整治我啊!哈哈哈。” “啧啧啧,这秦家的人,是疯了吧?”天禄直摇头。 “家主,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秦策心中忐忑不已,此时他的心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了。 “无妨,大不了,就赔违约金给天一宝斋。”秦佑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那环形光幕。 “上宾七,五十九万零一十块上品灵石。”窦师傅一遍爆出这个价格,一边心中大感不妙。 怎么忽然全都开始压底加价了?这两方如此做,倒也并无不可之处,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分明就是这两边要别气了呀!这样一来,这竞拍时间搞不好就要被无限的拉长,这不是耽误时间了吗? 就在窦师傅心里头想着最恰当的应对之法时,光幕上,又是一变。“七百三十一号,五十九万零一十五块上品灵石。”顿时,这最新的气泡,就盖过了那个金色的气泡。 “这位上宾七竟然不上当?”秦佑恨啊!胸口一团火,在胸中窝了这么许久,简直太需要发泄一下了,可这上宾七,却还没有上钩,如此,秦佑谢喽火气,便只能再继续窝着了:“哼,那又如何,只要你继续跟下来,那便无妨,大不了,就是多浪费些时间罢了。我总要将‘您’给我们的,统统还给‘您’才行啊!”秦佑的声音阴测测的,几乎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 上宾七号房里,秦歌一笑:“玩这一套吗?好啊!” 于是乎,这一场价格战,便开始如玩笑一般的,焦灼了起来。 “上宾七,五十九万灵二十块上品灵石。” “七百三十一号,五十九万零二十五块上品灵石。” …… 大家在看到上宾七号竟然也开始贴地加价后,就已经知道,这只怕要变成一场持久战了。 直到秦佑他们,将价格加成了五十九万零九十五块灵石的时候…… “家主,差不多,如此跟对方抬杠,实在是毫无意义啊!那一位,不接招啊!小心别被其反坑了啊!”秦策心中一直不踏实。 “无妨,这人如此不讲道义,做的那样过分,我不还击一番,怎么能消你我心中怒气?哼,你切看着,这样加价,也有好处,哼,这幕后之人不是上宾吗?那自然是不缺钱的,人家肯定想着,便是这样跟我们耗着,也无所谓。哼,必定是将我们当那玩物一般,想着戏耍一二。我倒要将计就计,让他看看,我辈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切放心,我心中有数,我们五块五块的看涨,到时候,那六十万之数,则必然是他的,哼,便在那时,让他将这东西拿下好了!适时,我们心里,也能更痛快一些。”秦佑的理由冗长。 可秦策心里却又生出了那种不好的预感来。 所有的人,都紧盯着光幕或者幕墙,都在静观这场戏的发展后续。 却不想,等了半天,那价格,确是一直都没有再动一下了。就连窦师傅也都愣神了似的,一时竟然忘了主持。 直到四周有人高喊一声“该落锤了吧!”,窦师傅这才回过神去。 “七百三十一号,五十九万零九十五块上品灵石,一次。”窦师傅话一出口,秦佑瞬间便脸色一白。 “什么?”秦策也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七百三十一号,五十九万零九十五块上品灵石两次。”窦师傅的速度已经放到了最缓。与此同时,几乎在场坐席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的。 而秦佑和秦策,则是同时冒出了一身冷汗来。 “不对,不对!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不抢了?”秦佑甚至有些慌张紧张的胡言乱语了起来。 “既然这么想要,那就给你吧!”秦歌喝了一口灵酒,看那样子,却是轻松自在的很。 “七百三十一号,五十九万零九十五块上品灵石,三次!成交。”窦师傅话音落下,手中的小锤子也凌空轻轻一敲,便发出了‘叮’的一声。 “啊!”秦佑简直目眦欲裂,仰头长呵一声,而后竟然‘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来。 “家主!”秦策赶忙辅助身体摇摇欲坠的秦佑。 “二弟,这可如何是好?”秦佑痛呼出声,整个人状若疯癫,眼瞳失去了焦距,其中便只剩一片迷茫之色。 秦策也是欲哭无泪,只能抓着秦佑之手道:“家主可知,若是违约,有什么后果?” 秦策这话一出,秦佑心里瞬间便像是有了一丝明悟,眼中便顿时恢复了神智。 “对对对,可以违约!快快快,容我想想,违约会如何……”秦佑极力的回忆着。 天一宝斋经营多年,什么情况没有遇到过?这拍卖会是真的很容易刺激到在座给为竞拍之人,很有可能就会冲动消费,更有的,一时来不及核算自己口袋里还有多少灵石,于是便也有可能会拍超。 这种时候,那就是实在没有支付能力了。 因此,天一宝斋经过研究后,便制定了一系列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案。这便是违约方案。 按照这违约方案的规定,若是无法兑现竞拍之灵石,则有大致可按两种情况来处理。其一,是所竞拍到的东西,还是归最终落锤的出价人所有,但却暂时不能拿走,东西还是要放在天一宝斋里。 而后这最终出价人,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支付了灵石后,所差额度小的,可将这所差的额度,先赊欠着,而后在一定的时间内,将余下的差额补齐便可,不过,天一宝斋却要在原本尾款的基础上,再加收一定的延期费用。 而所差额度大的,则需要立下法则誓言,然后成为天一宝斋的外事门客,如此,便可慢慢补齐这差额尾款,且那东西也会先给你拿去,只是,但凡天一宝斋有所召见,需你效力之时,便绝不的推诿,否则,便会受到法则誓言的反噬,轻则废去一身修为,重则身死道消。说白了,这第二种签订法则誓言的方案,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卖给了天一宝斋,成为了天一宝斋最忠诚的打手一般,从此为天一宝斋所用,让你卖命,你也不敢不从。直到有一天,你还齐欠下的灵石,而后法则誓言自动消散,才能重获自由之身。 也就是说,这第一种,是你拍到了东西,却暂时要压在天一宝斋,而第二种,是你拿到了东西,却要把自己卖给天一宝斋。不难看出,这两种都会让人感到为难,是以一般修士,都不会选择这样的违约处理办法。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违约 说白了,这第二种签订法则誓言的方案,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卖给了天一宝斋,成为了天一宝斋最忠诚的打手一般,从此为天一宝斋所用,让你卖命,你也不敢不从。直到有一天,你还齐欠下的灵石,而后法则誓言自动消散,才能重获自由之身。 简单来说的话,这第一种,是你拍到了东西,却暂时要压在天一宝斋,而第二种,是你拿到了东西,却要把自己卖给天一宝斋。不难看出,这两种都会让人感到为难,是以一般修士,都不会选择这样的违约处理办法。 于是乎,便又有这第二种情况。 那就是,最终出价人,直接反悔,自愿放弃所拍之物的所有权。但这一种结果就是,你需要交一大笔的违约罚款,并且,此后的十年时间里,你和你的所属势力,将一起进入天一宝斋的顾客黑名单中。 而一旦进入到天一宝斋的顾客黑名单中,则从此不能再参加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并且,此后再跟天一宝斋进行交易时,便不能享受任何的优惠,而且每一笔交易,都还会被增收额外的费用。直到从黑名单中重新被解放出来后,才能再次拥有普通顾客所拥有的这些正常权益。 相比较之下,被罚款然后列入黑名单中,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所以,一般情况下,违约者都会选择这一违约方案。 当然,也有些人,对这些违约方案不屑一顾,曾试着硬撼这违约方案,而后既不要那所拍之物,也一分违约金都不出。明晃晃的开始耍起赖来。于是乎,天一宝斋便会拿出最后的方案,那就是,不惜一切,将其灭杀! “对对,想起来了!需要交三成的违约金!然后进入黑名单。”秦佑忽的一拍脑门,将违约方案回忆了一番。 “三成?”秦策有些肉疼了。他们的落槌价格,可是五十九万零九十五块上品灵石啊!这样的话,这三成的违约金,就是十七万七千零二十八块半上品灵石,这个数字对他们秦家来说,那可真的算是压力山大了呀! “家主,这一次,咱们真的,认栽了吧!”秦策深感无力。 “哎!”秦佑一声长叹,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这个打击太过巨大,也因此让他清醒了许多。 “早知如此,何必意气用事呢,小小家族,竟然也不自量力的跟人家上宾硬碰硬。呵呵,真是可笑了。”秦佑无奈的自嘲。方才他一口心血喷出后,便受了一些内伤,这时已是满脸倦容了,秦佑却仍是苦笑着,低声自言自语着:“只是不知,那上宾,究竟又是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们啊!真是想好好的问上一问啊!” 秦策听到秦佑这喃喃低语,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秦家在整个乾元大陆来说,小的简直有些不值一提,这么大一笔违约费用一交,秦家必然就是元气大伤啊! 实际上眼下,东陵城里,隐隐又暗流汹涌澎湃,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整个城内,忽然多出许多外来的修士。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秦家这次才拿出了那件东西,想换些物资,以做依仗。更是需要那一套阵符,以护门楣。却不想,半路杀出个上宾来,让他们的计划,算落空了。 “哎,我秦家,这次莫不是有一劫难?”秦策忽然眉头一跳,心中更是忽的生出一些对于冥冥之事的感应来。 这九极天图一出,今日的拍卖会,便全部结束了。各方势力先行离场,而后坐席上众人,才陆陆续续经由那阵门,退出了这芥子空间中。 秦歌是上宾,于是便最先离开了。 一出那阵门,便有小伙计迎面而来:“上宾,今日您共计拍得十件拍品,恭喜您,喜获珍藏,您这边请,文大总管会为您亲自办理后续手续。” 秦歌了然的点了点头,疯狂竞拍后,便该要日结开销了。于是二话不说,跟着这小伙计走向了二楼。 而在距离这落雁城的天一宝斋万里之遥的陵兰城中,秦佑刚要踏出这阵门,便也有一个小伙计,将他请到了一边:“仙师,恭喜仙师收获本次年度拍卖会的第一件主拍之物!您这边请。” 这上宾和普通客人,还真是有差别的。上宾可是出了这芥子空间,才被恭恭敬敬的请去结账了,可诸如秦佑他们这些普通客人,却只能结完账后,才能离开这芥子空间了。 秦佑点点头,一脸垂头丧气的,跟着小伙计向着那核算之处而去了。 他这样子,哪有拍得主拍之物后的激动心喜? 这小伙计自也是经见的多了,于是一看秦佑这样子,就知道,这人必定是要走违约程序了。 落雁城中,北城区,刘府。 刘恋手中正把玩着一只暖玉兰芝,她的对面,坐着那刘恭候。 这一对兄妹聚在此处,却不是闲来无事忽而在此小聚。 “妹妹,你此话当真?那夕阳梦沉,竟然独自一人往那南城区逛去了?”刘恭候道。 “还能有假?哼,这些天,她一直缠着锦哥哥,这一次,我可要她好看了!”刘恋手指尖上涂着蔻丹,红艳艳的色泽,在暖玉的映衬下,越发鲜艳了一点。 她望着那红艳艳的指甲,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几天的一桩事情来。 以往,她可是隔三差五便会找到理由,上花府拜访一下,于是从前她便总能见到花姚锦的。但这几日,花姚锦天天往天一宝斋跑,是以她已经一连几日都未曾见到花姚锦了。、 并且更让刘恋恼火的是,那个夕阳梦沉,仗着和金三两关系好,而金三两又与花姚锦关系堪比亲兄弟,是以,夕阳梦沉这些天,可是天天都跟花姚锦在一起的。 女人的直觉的很准的,尤其是在对待情敌的时候。刘恋根据这些天打探道的消息,便几乎可以肯定,那夕阳梦沉,对花姚锦,多半也是有了些想法的了。 这可不行,她对花姚锦可是一早就情根深种,这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将花姚锦占了去? 于是那一天,刘恋便再也坐不住了,心一横,便硬着头皮,跑去了天一宝斋。但人家花姚锦到这天一宝斋来,可是来做客人的。她却不能直接告诉天一宝斋的人,她是来找花姚锦的,这样不就让人家看了好戏?而拿摆放天一宝斋的少东家金三两来做借口,也不合适,因为她怕,她说要拜访金三两,结果却真的只有金三两来接见了她,如此岂不更可笑。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兄妹做局 于是乎,刘恋干脆在天一宝斋里,扮起了客人,想要在这里‘偶遇’一下花姚锦。 可这一等,她就从早等到了晚上。 她将天一宝斋那些明面上拿出来售卖的东西,可是一样样的都看了一遍,她光看不买,于是最后那些小伙计都不再跟着她为她介绍什么了,她还因此引来了店中客人的许多异样的目光。 好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还真被她给等到了。这不过,可气的是,花姚锦身旁除了金三两外,那夕阳梦沉竟然也还阴魂不散似的,跟在左右。 还记得当时,她一看到花姚锦他们走来,于是赶忙随手拿起了一尾朱雀粉翠璎珞宝钗来伪装成正在挑选发钗的样子。不想那夕阳梦沉一靠近后,竟然将她手中的发钗一把抢走,然后还假作欢喜似的,问她:“哎呀,这发钗好好看,你要吗?你不要,那我就买下了。” 而当时她为了故意嘲讽夕阳梦沉一番,于是便随口客气了一句道:“哦,这样式一般,你若喜欢,你便拿去,我却还需再看看才好。” 结果没想到,那夕阳梦沉却是转身问了一下小伙计,那为发钗的价格,而那小伙计一查看后,告知众人,那位发钗,竟然要一块上品灵石! 顿时,那夕阳梦沉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而后就跟金三两说了一句:“金三两,找人给我包起来,送到我那院子里去就行。” 然后又转而对她说了一句:“既然你还要看看发钗,那你就慢慢看吧!我们便不打扰了。你好好挑,不慌,不慌!” 最后,夕阳梦沉不等她说话,就拉着金三两和花姚锦,边走边道:“今日月色正好,走走走,请你们大吃一顿去!另外,购买尾发钗的灵石,一会回来我就结算,哈哈哈,我心情好,所以,那发钗,我便原价购买,不要金少东家给我折扣了。” 此时,刘恋越想这事,心中便越是来气。那夕阳梦沉当时的一举一动,绝对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明明是她在嘲笑夕阳梦沉品味不会,竟然喜欢那样普普通通的一支发钗,却不想,最后竟然变成了,那夕阳梦沉暗暗的嘲讽她,是因为买不起那发钗,所以才推说觉得一般。 更可气的是,那夕阳梦沉就那么当着她的面,将花姚锦一把扯走了,而她还真不好出言多说什么。 刘恋脸上渐渐便又浮上了温怒之色,刘恭候一见,便赶忙出言开解刘恋。 “妹妹,你也莫要生气了,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如今家中许多事情都让我接触到了,是以这一次,才能托了那些落英门徒,让他们出手帮帮忙。而有了他们帮忙,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我,皆得偿所愿啊!哈哈哈!”刘恭候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灵茶,心情大号的样子。 “哼,哥哥,说起来,我倒要多劝劝你一句了。玩玩就好,且要万分小心了!可莫要惹得一身骚啊!”刘恋放下那暖玉兰芝,眼睛眯了眯,继而又道:“那小贱人,毕竟身份特殊了些。” “呵呵,你放心!我看上的,不过是她那变异单灵根的天资罢了,至于其他么……大道不成,何以为其他?你放心,我定会小心一点的。”刘恭候也只刘恋到底是为了他好,所以也还是认真的应承了一番。 “说起来,哥哥,你那功法,当真没有问题吗?那落英一脉,到底是……所以我真的还是有些担心你啊!”刘恋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心中有隐忧:“你可千万不敢冒进啊!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叉子,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啊!咱们刘家,可是世家,而那落英……” 刘恋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那有些话,便是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 刘恭候点点头,然后有意转移话题道:“妹妹,所以说,情是穿肠毒药啊!你看看你现在,不是挺好么,可妹妹,每每遇到与那花姚锦有关的事情时,你却就丢了你这份玲珑了。于是尽做了一些让你自己也追悔不已的事情,哎。真是不知,你这般吃吃纠缠与这一个情字,到底又是福是祸啊!” 秦歌心中一动,脚下就微微靠近了几个聊的正起劲的人。 “看到没,那一处,斗角争崖,有杀伐之气,却未有杀伐之意,是以,这一阵法,想必只是一处困阵罢了!嗯,也不知,是哪一家,在拿人了。”秦歌刚凑到跟前,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哎呀呀,不错不错,道友好眼力啊!我却是看错了……哈哈。”有人大方承认了错处。 “敢问,这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人管吗?”秦歌趁机问了一句。 “咦,道友是初来我们落雁城吧!呵呵,我们落雁城,说起来可是民风开放的很,只要不在城中飞行,不在城中大范围的打斗,其他都是可以的。比如此时这样,设置一下一处阵法,围困什么人,又或者,发生摩擦的时候,速战速决的打一架,这些都是没人管你的。”便有人热心的为秦歌讲解了起来。 “你们可知,这布阵的是那家吗?所困又是什么人呀?”又有人忽然问了一句。 秦歌也无事,去斗法场看热闹,和在这里看热闹,都一样是看热闹,于是这不要钱的热闹,就不看白不看啊! “嘿,你别说,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这时便又一人,卖弄似的,主动讲起了他的见闻:“方才我看完一场生死赌斗后,便从那斗法场中出来了。可刚一出来,就看到五六个人,分别拿着阵旗模样的东西,鬼鬼祟祟的侯在了门口,于是我灵机一动,就知道,定是有埋伏了。是以我快速离开了门口,然后远远后头看了一眼,这下可叫我看到了。” 这人话一顿,看大家目光都望向了他后,他才有些沾沾自喜似的,又说了下去:“我就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就那么径直的走到了他们那几人的合围之中,而那几人待这小姑娘走进了他们的合围中后,便一起将那阵旗给激活了。顿时,那阵旗中便浓烟滚滚而过,顷刻间就把那小姑娘给淹没了,于是便又有了此刻诸位所见的这一幕啊!” “哎呀呀,我说这位道友,你这话我却觉得不妥,光看外貌,你又怎么能知道,那就是个小姑娘了呢?”有一人不以为然。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梦沉危机 刘恭候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刘恋,然后才又继续说道:“且我等修士,还是少沾染这些为妙,否则,这成仙路上,便会多许多心魔阻碍了呀!” “嗯,我知道哥哥你也是为我考虑,可我一方面是早已无法自拔,另一方面则是我的道,便是这情之道,如此,不求这一个情字,又如何能得大道呢?”刘恋的话,有些像是在辩解,却又多少有些道理在其中。 于是刘恭候只长叹一声,而后便作罢了。人各有命,多言无益。他话到了,其他,就看刘恋自己的造化了。 落雁城的这南城区,除了各个大宗门和势力所设置的理事堂外,其实还有几处比较有意思的地方,那便是斗法场了。 这斗法场,实际上就是这城中的修士,比斗术法的地方。 落雁城中,往来人口、常住人口都很多,且修士求仙问道,本就是与天争命,说起来,是以说起来,一个个都是很有脾气性格的人。而于是乎,这样的一堆有脾气有性格的人扎堆后,便很容易发生摩擦。 一言不合,便开打,这是常有的事。 可落雁城中,也不能任由修士放肆而为,于是,便有了这些斗法场的出现。 这些斗法场,都设有强大的结界,在这些结界中比斗术法的时候,这些结界就可以保证这打斗双方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也不波及到无辜之人。 是以,若在这落雁城中,与人发生了矛盾冲突的话,便可来这斗法场比斗一番,一决生死或者论出个高低胜负来都可。 不仅如此,斗法场为了吸引观众挣灵石。于是还会推出一些常规的,以切磋为目的的擂台赛,以及一些,以为他人解惑之用的、观赏性和学习性都极强的大师赛。 有了这些,这斗法场,便也成了这城中的一处打发时间的消遣好去处。 此时夕阳梦沉,便是正从一个斗法场中出来。她方才刚看完了一场对赌,这对赌的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一方是筑基后期,一方看起来不过才刚刚筑基。于是,几乎连五个回合都不到,那刚刚筑基的这人,就被那筑基后期的这人,给轰成了一坨肉糜。 “太恶心了。”夕阳梦沉此时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拍了拍胸口。刚刚那画面,太血腥暴力了,简直不堪回首。 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暮,于是夕阳梦沉便往城西方向走了去。这一天,她自己东跑西颠的买买买、吃吃吃、逛逛逛,可算是玩够了。 而走了一会后,夕阳梦沉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南城区,因为不是商业中午,所以人流量并不大,可就算这南城区人流量小,但也不至于说,整条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不对不对!”夕阳梦沉皱起眉,稳妥起见,她便防备了起来。先是体内灵力便暗暗运转了一下,感觉并没有异常之处后,她便向自己的法器中,注入了一些灵力,如此,若有不妥,她只需一瞬间,就可以将法器祭出。 夕阳梦沉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一点,目光扫视着周围,时刻警惕着。 可是又走了许久,却始终如此,没有攻击,没有偷袭。 “莫非我想错了。”夕阳梦沉疑惑了。 这一头,秦歌一路出了天一宝斋后,想了想,便向着南城区一路走了过来。 这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头一天她用来研究了那玄天九变,而今天么,她却忽然想要去看看那小乐所说的什么斗法场。于是便径直向南城区去了。 只是当秦歌靠近了那南城区后,远远的,就看到有一处,烟雾缭绕,灵力波动隐隐闪过,看着像是谁人在那弄出了一处阵法似的。 四周不少人远远看这那里,三两成群,正对着那里指指点点的。也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这人瘪瘪嘴,又继续说道:“你不过就看了一眼,就能确定是小姑娘?这万一是个吃了定颜丹的老婆子呢?” “哈哈,你还别不信,我虽然只看了那么一眼,可是,我可是看的真切的很,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眼中精气十足,那可不是那吃了定颜丹的人可以比的。定颜丹再如何厉害,可眼睛骗不了人啊!”别人如此质疑,那人也不恼,反而列举出了有利的证据来:“更何况,那小姑娘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衫,发髻也是小姑娘惯常喜欢的垂鬓分肖髻,而且那满身的配饰,更是只有小姑娘才喜欢的样式。你想想,如此装束,又怎么可能是什么老婆子呢?” 他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在修真界,虽然有不少修士会用那定颜丹来维持青春不老,可到底随着时间的流失,心中总会落下岁月的痕迹,于是乎,不经意间,审美变会有变化,衣着打扮便多少会趋向于成熟稳重一些。是以容貌年轻且衣着打扮也是青春无敌的,便多半真是那般年纪了。 于是周围听众听罢他这话后,便纷纷点头。 可秦歌心中忽然咯噔的一下,水蓝色衣衫?垂鬓分肖髻?这听着,怎么有些像是夕阳梦沉近几日的打扮? 再想到,夕阳梦沉今日刚好是独自跑出来玩了,秦歌心里便渐渐感到事情似乎不对。 “敢为这位道友,你可有看清,那小姑娘的发髻之上,可有带着一尾朱雀粉翠璎珞宝钗?”这一尾朱雀粉翠璎珞宝钗,正夕阳梦沉前几日刚从天一宝斋买的。 秦歌可还记得,当晚,他们几人出门玩够了回来,夕阳梦沉便忙不迭的带着那一尾朱雀粉翠璎珞宝钗来寻她。然后将白天,刘恋到天一宝斋逛铺子的事情,一一讲给了秦歌听。 还记得当时,夕阳梦沉可是一脸得意的说:“哼,那个姓刘的小妖精,明明就是假装在挑选发饰,她实际就是想要来天一宝斋堵花姚锦的,还当我不知道吗?所以我偏偏不让她如愿,就抢下她手里头的这发钗,还把花姚锦也拐带走了,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那刘恋当时的脸色,那可是好看的很啊!哈哈哈!” “朱雀粉翠璎珞宝钗吗?嗯……好像是有那么一件发饰,是粉色的,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一串暖玉珠帘呢!”那人听了秦歌的话,便细细回忆了一下,而后才肯定的回了秦歌。 顿时便有八卦群众激动的说了一句:“啊!莫非,那被困在阵中的小姑娘,与道友你相熟?道友,若是你的熟人的话,那要救人,可要快一些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解救梦沉 “可不是!道友,这阵法,其势汹汹,虽只是困阵,可若是被困其中久了,只怕,会伤到神魂啊!”有人出言提醒。 秦歌心中更觉得不妙。不管是不是夕阳梦沉,她都决定,过去一探究竟才好。于是,她冲周围的人略一拱手,客气的道了一声:“便先谢过诸位道友了。” 而后,秦歌便急急匆匆的,冲着那阵法升腾之处,快速赶了过去。 再说夕阳梦沉,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虽一直没有遇到偷袭或者攻击,可她却觉得越走越累,越走越泛起困意来。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每踏出一步,她真个人便似乎摇摇欲坠似的,直到最后,她终于是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就那么当街,忽忽大睡了起来。 秦歌急急而来,越是靠近这烟雾缭绕之处,她便越是感到那阵法轰轰隆隆,轰鸣个不停,而后不断的卷起层层烟雾迷障,将视线全都隔绝开,秦歌便是运起灵力极力看去,却也半点看不到这阵中所困之人。 而秦歌又看向周围,却也没有看到方才那修士所说的,那几名布阵之人。 就在这时,秦歌却听到天禄的声音传来:“快快快,这阵中困得,还真是夕阳梦沉!。” “你确定?”秦歌问它。 “我还能骗你啊?我可是食梦兽,这夕阳梦沉,此刻便正在做梦,梦的都是你们几个,我还能认错了不成?不过,这夕阳梦沉在这阵中,怎么还睡着了?”秦歌对它如此质疑,可让天禄有些不爽了。 “好,知道了。”而秦歌这,得了天禄的准信,便不再犹豫。径直就想着那烟雾中走了过去。 可还不等秦歌走进去,就听那烟雾之中,有严厉的警告声传来:“道友留步,小心误伤了你,可就不好了。”这话说的简直不客气的很。 秦歌不理他,直接将无常化作一柄弯弓握在手中,就那么一步步的向着这烟雾走了过去。 “哼!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莫要多管闲事,小心,别害了自己丢了性命!”那声音又一次传来。而这一次,便直接是放起狠话来了。 秦歌理都不理,灵力凝起,冲入无常所化长工之中,拉弓开弦,灵力化箭。便听‘噌’的一声,一道凌厉的波动飞射而出,直奔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而去。 “哼,无知小辈,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哼!这囚龙阵,可不是你这样随便射几箭就能破开的!”那声音再传来。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果然,就见秦歌射出的那一道灵力凝成的箭矢,在落入这烟雾中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连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秦歌略一皱眉,手中开弓拉弦,又是一连放出了几道灵力凝成的箭矢。结果却一样,那些箭矢也都未能建功。 “哈哈哈!如何?可还要再试一试?”那声音暗含挑衅之意。 秦歌依然无视那声音的挑衅,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眼下,梦沉被困,这些人来历不明,也不知,这样大费周章的困住梦沉,到底是为了什么。此时通知金三两他们来帮忙救人的话,那难免就会浪费不少的时间,可眼下,梦沉多被困一会,便有可能会损伤了神魂,是以,不能多等,必须尽快救下她才行。” “而我若要救梦沉,那要么就是从外头破了这阵法,然后自然就能救得梦沉;要么就是想办法也进到那阵中,先找到梦沉,并将梦沉唤醒,而后再跟梦沉一起,和二人之力,从这阵中寻到阵眼,最后从中破开这阵法。”想到这里,秦歌便有有些泛起难来。 如果依照第一种方法,先从外头来破开这阵法的话,秦歌还真的心里没什么底。方才她一连放出几箭,便是试了试这阵法的厉害,却半天头绪都没有。而她对阵法之事,并没有多加研究,所以,让她来破阵的话,只怕要花费很多时间不说,还不一定能破的开。 于是这样看来的话,眼下要抢时间救梦沉,那么这第二种方法,便显得更为适用一些。可是,若要按这第二种办法来的话,却也有难度。这阵法秦歌并不曾见过,更不曾研究过,于是乎,要如何入这阵中并在这阵中找到夕阳梦沉,便又成了摆在秦歌面前的一道难题。 秦歌为此,眉头紧皱,心中正想着对策。 而就在这时,秦歌体内,那白色的冰灵根,却是微微传来一丝波动。而后秦歌便忽的心有所感,隐隐的觉得眼前这烟雾之中,有什么在与她体内这冰灵根,遥相呼应着。 “这是?!是我这冰灵根,竟然能感应到梦沉的大致方位?”秦歌大喜。不由得心中大呼天助吾也。 事不宜迟,秦歌当即便将无常化作了一柄长剑握在手中,而后大步就走入了这烟雾中。 乍一入阵,秦歌顿觉一阵眩晕,而后下一秒,周围便是一阵清明。 而与此同时,先前藏在阵中,对秦歌又是警告又是威胁的那人,见秦歌竟然一再无视他的话,更直接闯入了阵中,他立马便冷笑一声,道:“既然你送死,那便成全了你!” 话毕,他便操控着手中阵旗,缓缓而动了。 秦歌握着无常,心中暗暗提防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向了周围。 她此时周身的环境,变成了空空荡荡的街道。这街道上,除了她以为,一个人也没有。 体内,那白色灵根隐隐而动,便指向了一处。秦歌便跟着这种感觉,向着那一处,走了过去。 而在这困龙阵中,有五人,成五角之势站定,他们五人手中,各自握着一柄小小的阵旗,旗上灵力滚动,不断喷吐出大量的烟雾来。 “哼,当这困龙阵,是跟你闹着玩的吗?”这五人中的一人,冷哼一声。 “莫要废话,动作都快一点,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耽搁久了,只怕会惹来这落雁城中的那些执法部队,若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这五人中的为首那人,见秦歌横插进来,赶忙催促起其他人来。 他们这一次来落雁城,实际上另有要事,本不欲节外生枝,却不想,那刘恭候竟然提出,让他们帮他掳劫那夕阳梦沉公主。 原本他们是不会答应刘恭候的这个请求的。 可这一次,他们和刘家正式达成了合作协议结成了盟友,于是乎,这件事情,便隐隐被看成是他们的一种合作诚意的体现了。无奈,他们只好代替刘恭候出手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入阵 “是。”另外四人听得为首这人的话,便赶忙齐声应了声是。 而后,五人齐动,将手中的阵旗舞的猎猎作响。 随着他们的动作,那五面阵旗,则各自又喷吐出了海量的烟雾来。 这些烟雾可不是普通的烟雾,这些烟雾中,可是隐隐蕴含着一种可以腐蚀修士神魂的东西,这囚龙阵便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有了可以伤人神魂的功效。 秦歌自从进入到这囚龙阵中后,便一直跟着她体内那冰灵根的指引而行动着。 她走了好久,却还是没有看到夕阳梦沉的身影。而这一路走来,秦歌却已经决定身体中的力量都快要被抽干了似的。 她的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每一步迈出,似乎都要耗尽她最后的力气似的。并且秦歌越走越觉得头昏脑涨,更有种瞌睡虫忽然上脑的感觉。 又一步迈出后,秦歌更是忍不住,直接就呵欠连连了。 “啊!怎么这么困呢?”秦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喂!别睡!别睡啊!这要是睡过去了,可就麻烦了!”天禄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然想起。 顿时,秦歌便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 “天禄,你有没有看出这阵法里头有什么古怪之处吗?”秦歌趁这会精神还好,赶忙跟天禄沟通了一下:“我怎么忽然就这样犯起了困?这不大对头啊?你不是食梦兽吗?当时在那凌云峰上头,你可是把所有人都给催眠了的,可见你的催眠本事也是不小的,那你就好好看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嘿嘿,问我就对了。这阵法里头,有股子夜情香的味道,我看八成就是这个夜情香的原因,所以才会让入阵之人感到困乏不已。而这夜情香便是趁你运转灵力时,才跟着灵气一起进到你体内的,所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实际上很简单,你只要不再动用灵力就可以了。然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了。”天禄也知道现在情况有些紧急,所以也没有故意跟秦歌抬杠,而是老老实实的就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了秦歌。 秦歌一听,当即就停止了灵力的运转。 果然,很快的她就恢复了正常状态。之前这样一来,她却不能运起灵力以时刻戒备了。这样的话,万一有遇到点什么,只怕会反应不及啊! 秦歌虽然是有些忧心忡忡的,可脚下却没有停下过,她一直按照体内那冰灵根的感应而行动着。 恢复了正常身体状态后,秦歌脚下步子也便快了不少。她又兜兜转转的走了许久,可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遇到,明明一直在前进,可却又像是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 到她体内的冰灵根,此时却似乎感觉变的强烈了一些。于是秦歌一鼓作气,一连走了好久,直到秦歌终于是远远的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夕阳梦沉后,秦歌这才略略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这些人看样子就是冲着夕阳梦沉来的,而秦歌这样冲了进来,显然就影响到了这些人原本的计划。加上秦歌在这阵法中转悠了这么久,却一直还没有受到攻击。是以秦歌觉得,搞不好这些人就会在夕阳梦沉的周围布下埋伏,以阻止她救下夕阳梦沉。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越是靠近夕阳梦沉,就越是会有危险。 此时秦歌为了不被那夜情香影响,已经完全停下了灵力的运转,而她却又需要靠近夕阳梦沉并将她唤醒过来。于是,秦歌就必须面临没有灵力防护却又要做好防备工作的情况。 这种时候,若是换了别的人来,那么还真是有可能会觉得有些难办了。但对于秦歌而言,在不能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她却也还是有别的自保手段的。 秦歌心意一动,无常顿时便化成了灰色的流光,迅速的在秦歌的身上蔓延而过。这正是当初在那药园中,当秦歌他们与李欢等人对阵时,无常曾主动变幻过的一种状态。 犹记得当时在这种状态下的时候,秦歌周身的防御力便曾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状态,而她便是仗着这种状态,将她最原始的战斗力给释放了出来的,并以此而以一搏二,跟那李欢马阳对战了数个回合不止。 十一在眼下这个情况下,秦歌便将无常再次化作了那护甲一般的形态,然后秦歌才一面警惕着周围,一面向着夕阳梦沉小心的走了过去。 那于手持阵旗的五人,见秦歌竟然慢慢的靠近了夕阳梦沉,顿时脸上便纷纷的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来。 “奇怪,这人怎么无惧我们这囚龙阵中的夜情香?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是不见半点困顿之意啊!”一人道。 “莫非,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正是能克制这夜情香?”另有一人猜到。 “必须想办法阻止她!再有一刻钟,便能彻底锁住那夕阳梦沉的神魂了,决不能让这人坏了我们的事!”又有一人,急切的说道。 “小六,你入阵去将此人阻上一阻!你们几个,随我一起,将小六送过去!”为首这人做出了安排。 “是!”顿时,便从那烟雾中,走来一人。 这被称作是小六的,便是此前警告并威胁过秦歌的那一人。 这一次,他们是六人一起行动的。他们另外五人复杂主持这囚龙阵,以困住夕阳梦沉,并锁住夕阳梦沉的神魂。 而这被称为小六的第六人,便是为了防备有人闯阵营救那夕阳梦沉,故而他才藏身在这阵中,作为偷袭攻击之奇兵用。 此时秦歌闯阵,另外那五人要控制阵法,不能分心动手,是以便到了这小六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这五人手中阵旗一动,顿时便见那滚滚烟雾中,分出一道小路来,这小六便沿着这小路,一路走了过去。 这囚龙阵实际上分为了两层,其外层是困阵,其内层则是阵眼所在。他们这五人加上小六,实际上便是处在这阵眼位置上的,此时,这小六却沿着那小路,一路走到了困阵之中。 而后在阵法的掩护下,他便躲在了夕阳梦沉的身边。这阵法在那五人的控制下,便再秦歌和小六的眼中,呈现出了不同的样子。秦歌所见,是空荡荡的街道,但实际上,这却是一种简单的幻景。而那小六则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一处角落,即为实景。所以小六隐隐埋伏,而这一切,秦歌却是看不到的,但她却能隐隐的感觉到,有杀意越靠越近了。 “小心。”天禄也察觉不对,忙出声提醒秦歌。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破阵(上) 那小六,隐而不发,却是一直在等待着时机。终于秦歌越靠越近,终是走入了小六的攻击范围,于是小六瞅准时机,便凌厉出手。 他的法器是一件琅琊钩,他将灵力注入这琅琊钩中,而后长钩一甩,便想着秦歌脖颈处狠狠勾去。 就在这时,秦歌体内,那金色灵根忽然一动,秦歌猛地就感到有危险靠近了自己。当下便一侧身,顿时便见凌空中,一道波动擦着自己的脖子就过去了。 小六见秦歌避开了这一击,也不着急,手中一拉,长钩反卷,再次袭向了秦歌的脖子。 金色灵根再动,于是秦歌又心有所感,她顿时便又是一扭身子,再次将这一击避开了去。 “哼,反应倒是快的很吗!”小六两次攻击皆被秦歌避开,倒也不以为意。他再次将钩子甩开,这一次,这琅琊钩上,便泛起了一阵湛蓝色的波动,而后便见琅琊钩上,猛地长出一串串的细小倒钩来。 这小六再次出手,琅琊钩便呼啸而出,直奔秦歌天灵而去。 金色灵根忽然便是一震,秦歌心中跟着就是警铃大作,于是秦歌飞快的一个后空翻,顿时,便听‘轰’的一声巨响,便见一只散发着幽蓝色光晕的长钩,宛如一只撞锤一般,轰击在了地上。那一处便正好是刚刚秦歌的立身之所。若是秦歌再慢一步的话,只怕这一击,便会落到秦歌头顶上了。 看到这一幕后,秦歌便觉得,饶是有无常护体,可这些攻击,还是能避就避的好。因为目前,她自己也不知道,无常的防御力,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真的遇到极为强大的攻击,也不知,无常能不能帮她挡下来啊! 对方攻击再来,秦歌体内,那金色灵根便一再的发出预警,于是秦歌便根绝这金色灵根的预警,而巧妙的避开了这些攻击。可饶是秦歌和这藏在暗处的人一再的交手,发出了如是巨响,但那躺在地上的夕阳梦沉,却是像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似的。秦歌见状,有些担心夕阳梦沉,于是便一边躲避着这些攻击,一边开始大喊起夕阳梦沉的名字来:“夕阳梦沉!梦沉!醒醒!” 可任凭秦歌再叫,这夕阳梦沉也还是睡得死死的,还是一动不动。 秦歌见喊叫夕阳梦沉的名字也还是无用。于是赶忙开始想办法。 那不断偷袭的人是藏在暗处的,其攻击之鬼魅,像极了重生前那电视中演的那些暗影忍者。若不是有金色灵根不断示警加上秦歌本身反应也足够快,这要是换个人来,只怕那藏在暗处的人,早就已经偷袭得手了。 不过虽然都是险险避过的,但到底这人一时也还是伤不到秦歌,于是秦歌觉得,还是要先想办法将夕阳梦沉叫醒才行。照天禄所说,这夜情香可是会伤到神魂的,所以若是不赶快将梦沉唤醒的话,只怕这夜情香就有可能要伤到夕阳梦沉的神识了。 “天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叫醒夕阳梦沉?”秦歌觉得这事搞不好还是要天禄来帮帮忙才行。 “嗯,容我想想啊!这个我隐隐是记得的……”天禄细细回忆了起来。 “哎呀,怎么办,我记不起了啊!我的记忆好多都是状的,偏偏你问我怎么唤醒被夜情香放倒的人,我就是想不起了。不过,夜情香既然是跟着灵气一起混入修士身体继而发挥作用的,那么,想必只需要阻断了她体内灵力的运转,便可以隔绝了那夜情香,然后给她点时间,便可以自行转醒过来吧!”天禄这是根据自己对夜情香的了解,而猜测了一番。 秦歌一面躲避着那暗处之人的攻击,一面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只是最后秦歌却发现,只要有这暗处之人的干扰,那么即便这方法可以一试,她却也没办法分出心来将这方法试上一试啊! “看来,还是要先解决了这人才行了!”秦歌心想:“既然我体内的金灵根一再的发生反应,那便说明,这很有可能也是和结界有关系,金色灵根可是结界的克星啊!如此的话,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用金灵根来破这阵法呢?” 思及此,秦歌便觉得这方法可以一试。于是,也不管那夜情香会不会再次侵入体内了,秦歌便再次运起灵力,将灵力向着金色灵根汇集了过去。 那灵力一进入金色灵根中,那金色灵根之上的枝桠,便是齐齐一震,而后叶片摇摆间,便释放出了丝丝金色的物质来。 秦歌心意一动,那些金色的物质便流向了她的右手。就在这时,金色灵根又一震,发出了示警,秦歌顿时便知,是那人的攻击到了。 于是秦歌一面避开攻击,一面右手猛地向着那攻击的来处而探出,瞬间,便听‘嘶嘶’之声传来,仿佛热铁入了冷水中一般。 而后秦歌就见右手所过之处,所见景象便如冰雪消融一般,一点点的化开了,其后便是那烟雾蒙蒙之景象,更有一人便在这烟雾中,瞪大了眼睛,一面避开秦歌右手发出的凌厉一击,一面还惊呼了一声:“不可能!” “哼,藏不住了?那就好办了!”秦歌心意一动,无常瞬间变成长剑出现在秦歌的右手中。 秦歌顺势握住无常,对着那人一挥。秦歌的右手此时本就离那人极近,于是无常破空而过,顿时就将那人一剑削成了两段。 “小六!”那烟雾中,便有几人齐齐出声。 “还有人?”秦歌干脆再次催动金色灵根,而后更多的金色物质从金色灵根的枝桠上涌出,这一次,秦歌却是将这些金色的物质直接凝成了一道金色的长线,而后从她的体内点点的逼出。 这金线所过之处,顿时,这周围的景色便大片大片的消融了去。 视野越来越清晰后,秦歌便一步跨入那烟雾中,向着方才那声音发出的方向快速冲了去。 “哼,这次,换我出手了。”秦歌心道。 那金线在秦歌的控制下,在前面开路,那烟雾遇到这金线,就像是被裁开了一般,一分两半,便有一条小路出现在烟雾中。秦歌顺着这路,没冲出几步,就看到有五人,分五角而立,他们的手中,人手一只小旗,正有浓浓烟雾,从那五面小旗中,喷薄而出。 “莫非这就是阵眼?”秦歌心道。 “是阵眼,是了!你只要打翻任何一只小旗,就可以破了这阵法!”这时,忽的就听天禄又嚷嚷了起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破阵(下) “这人竟然冲过来了!”那五人中,有人忽的看到秦歌冲了过来,顿时便惊慌失措的低呼了起来。 “怎么办?这囚龙阵一旦施展开,咱们持阵旗的人便不能乱动了,否则这阵就破了。而这会儿,还差一点时间,才能完全锁住夕阳梦沉的神魂,是以咱们此时根本无法分心去对付她啊!”另一人也觉得十分着急,却毫无办法。 “你们不要慌,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现在跟我一起,将困阵再重新布下,定能阻拦她一二的!”为首这人也是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先控制这囚龙阵,看看能不能再把秦歌困入那困阵之中。 然而,当他们刚刚控制着阵旗,将那困阵扩大了一丈左右,将秦歌的身影刚刚又重新拉入那困阵中时,却见一道金芒一闪而过,那困阵顿时又被切开了一道口子。 “她可以破开这困阵结界!”为首这人顿时心中一沉。 “大家不要惊慌!我还有一宝,可以挡她片刻,只要再有半刻钟,就可以将那夕阳梦沉的神魂锁住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此人了!”为首这人一面安抚着其他几人,一面一咬舌尖,激动体内灵力。 顿时就见一道绿芒从他体内冲出,穿梭过这层层烟雾,划出一道弧度,向着秦歌而去了。 这些烟雾虽然被秦歌破开了一道口子,于是秦歌基本已经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但到底那金色灵根中凝出的金线也只不过是细细的一丝罢了,于是除了正面外,其他几个方向上,那些烟雾依然可以阻住秦歌的视线。因而这绿芒一下绕到了秦歌的背后,可秦歌却并没有察觉到这绿芒。 这绿芒来到秦歌后方,然后猛地就爆发出一股大力,瞬间就飞射向秦歌的后心处。眼瞅着这绿芒就要刺穿秦歌的后心了,危急时刻,秦歌握着无常所化长剑的手忽然反手一挥,一记简单的格挡,便听‘铛’的一声脆响,而后那绿芒便碎裂了开来,化作了一片黯淡的绿色光点,淹没在四周这重重的烟雾中了。 与此同时,那阵中为首之人便‘噗’的喷出了一口血来。他这一动,顿时,他手中的阵旗之上,那些烟雾便隐隐有些要消散开去的意思。 这人一惊,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体内灵力催动,裹着一口心头血,便冲了出来,他张口一喷,这一口心头血,便落到了那阵旗上。顿时,那隐隐要消散开去的烟雾,便又重新凝聚了回来。 “坛主!”另外四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 “集中注意力,快了!”这为首之人,尽量压下了胸中那翻涌而起的血气,然后在一咬舌尖,体内灵力再动,又是一道绿芒自他体内飞射而出。 这绿芒依然是绕了一个弯子,然后才从刁钻的角度,攻向了秦歌。 秦歌却是早有准备,经过刚刚那突然而来的攻击,秦歌便更是做好了防御。于是当这一击再来时,秦歌心有所感,手中无常更是抢先一步,直接就将那穿破烟雾而来的绿芒,给劈碎了。 “噗”那人便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一次,他手中那阵旗上的烟雾,却是直接断了一下,就仿佛,谁将那阵旗上的开关给切断了似的。 他赶忙再送上一口心头血,于是那烟雾才又涌了出来。 “坛主,这样不行,如此下去,你损伤也太大了!”其中一人忍不住想要放弃这一次的行动了。 “好不容易才遇到这夕阳梦沉落单,我们才有机会出手,若是放弃,回去后怎么交代?你们且各自为阵,我虽然受了些内伤,可用这个方法,到底还是让那人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咱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收拾她了!”这为首之人一咬牙,就要再次催动体内那件东西。 而这时,秦歌却直接将无常化作了她周身的防御,而后快步向着那五人冲了过去。 为首那人眼看秦歌忽然收了手中长剑,而后竟然不管不顾的冲向了他们,顿时心中便觉得不妙,明明他的攻击还是会影响到她的,明明为了防备他放出的攻击,她的速度已经渐渐慢下来了,怎么忽然的,就收了法器,而后竟然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是想单纯的靠速度来躲开攻击? 这人心思电转建,又放出了一道绿芒,这一次,却是直射秦歌而去。 却不想,秦歌这一次,竟然连躲都没躲开,就那么迎面撞向了那绿芒。 ‘铛’又是一声脆响,而后那绿芒在冲撞到秦歌的瞬间,竟然再一次的碎裂了开去。为首这人顿时便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什么?”他低声惊呼。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阵旗,也是再一次的停止喷吐烟雾了。 然而这一回,他却顾不得阵旗了,因为就这么短短的几乎一瞬间,秦歌便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近前。 灰色光晕从秦歌的周身闪过,一柄长剑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了秦歌的手中,她握剑横劈而过,离她最近的那一人,顿时便被这一剑拦腰劈成了两段。 那人一死,他手中握着的阵旗,便轰轰坠地而去,旗上的烟雾也消散了开去。 事情发生的前后,几乎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法,而这五面旗子,便已经有两面被破了起。周围的烟雾于是便快速的稀薄了起来,四周景物也一点点清晰了。 这囚龙阵,便是被秦歌给破开了。 “竟然坏我们的事,杀了她!”为首那人见囚龙阵以破,再无挽回的余地,便知这一次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于是心生恨意,他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灵力一转,便和其他剩下的三人一起,向着秦歌冲了过去。 此前,他们估计着这囚龙阵,因而无法出手,但现在,囚龙阵一破,他们倒也没什么顾忌了,于是动起手来,便毫无保留了。 “小心,对面的四个,都是筑基!”天禄的声音传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帮你放倒两个,剩下的两个,你自己看着办啊!” 说话间,天禄便从秦歌体内冲了出来,而后大团云朵飞出,很快就将其中落后一点的两人给团团围住了。 秦歌知道时间紧迫,便也不耽搁,灵力瞬间涌入无常所化长剑中,与此同时,无常陡然一变,就化成了一张布满尖刃的大网,向着冲在最前的这人,便兜头罩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下,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瞬间他的头便被绞成了一堆碎块。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梦沉受伤 “不!”稍微落后一步的,正是他们这五人中的为首那人,见同伴被杀,他却只来得及大喝一声,根本未能赶得上救援。 “我要杀了你!”这人眼中瞬间变得赤红一片。 而后,他狠狠一排胸口,顿时便激出一片心头血。这一片心头血,经他灵力的引导,便向着他脏腑之中而去了。 而在这人的脏腑之中,正温养着一件巴掌大的小弓,这弓上除了闪着一些绿色的幽芒外,还隐隐有些血迹斑斑的。 这便是这人所依仗的一件法器了,只不过,这件法器,却是他以精血做引,日日夜夜来祭炼的。是以,这件法器,实际上便应该被称为是血器了。 他那一片心头精血缓缓而来,一点点的落到了这件小弓中,而后,他心意一动,这小弓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今日,便叫你试试我这斩阳弓的厉害!”这人大喝一声,手中飞快掐诀,与此同时,那小弓便一点点的变大了,他一手握弓,瞄准秦歌,而后吐出舌尖血,合着他的灵力,淬炼成箭,搭弓拉弦,‘嗖’的一下,一道绿芒便向着秦歌飞射而来。 在说秦歌,在他拿出这把斩阳弓的时候,便是看到了他这斩阳弓上的那殷殷血迹,是以便知道,这一把斩阳弓,实则是一把血器。 在修真界中,但凡以血法密炼的法器,便被称作是血器。而一般使用血器的,便多半是那些邪修。于是秦歌便看穿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竟然是邪修!”秦歌当即点破了他们的身份。 而这时,那绿芒却是破空而来,眨眼间就到了秦歌的近前。 “哼。我的斩阳弓,可是经我血炼了七百多天了,虽然还未足千天之数,是以并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但,我这可是血器,血器,可是能污浊掉你手中的法器的!哈哈哈!看你没了法器,还怎么跟我斗。”这为首之人兀自在那叫嚣着。 在他看来,这一击,才是他这斩阳弓所真正施展出的一击,此前那三道攻击,他可没有寄出这斩阳弓,是以才会被秦歌给破掉的。 而现在,斩阳弓一出,则必能克敌制胜才对。 可是下一秒,他就大惊失色了。 秦歌这头,乍一听他的话,心里也是担心无常会被这血器的一击给玷污了,但当时手中无常回击之势已成,根本无法收回,于是只能忍着心痛,以无常,跟那一道绿芒,硬撼了一下。 ‘铛’的一声,绿芒再次四碎开去,无常剑身上,也落下了一处小小的白痕,可却并没有被玷污到。 “什么?”那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便惊叫出声。 秦歌停也不停,心意一动,无常也化成了一把长弓,秦歌开弓拉弦,一箭射出,直奔那人而去。 顿时,这人便有些惊慌失措了,他飞快的寄出一张兽皮模样的东西,挡住了秦歌这一击,并抽空看向了身后,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同伴为什么还没有过来帮忙。 却不想,入眼的却是两只白色的大茧子。当即,他就明白过来,其他两人,是被困住了。他此时受伤不轻,他那斩阳弓又奈何不得秦歌,眼下又无援手,于是他一咬牙,快速的收起那斩阳弓,转身就开始遁逃。 秦歌抬脚就要追,天禄却道:“不用追,先看看夕阳梦沉怎么样了!这人回头收拾。”然后就见天禄尾巴上的毛发一动,一团青色的巴掌大的云朵,便飞了出去,快速的追上了遁走的那人,然后悄无声息的没入了他的后颈中。 秦歌见状,便停下了脚步,转而走到那两处大茧子边,天禄收起茧子,秦歌在茧子散开的瞬间,便将化成了长剑的无常横着一扫而过,顿时,那茧子中的两人,还来不及清醒过来,便被秦歌一剑结束了性命。 做完这一切后,秦歌才赶忙跑到夕阳梦沉身边,准备查看夕阳梦沉的情况。 “喂,我看她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咱们不如将她先带走,这囚龙阵破开了,刚刚怕被波及,因而远远避开了的人,很有可能会再回来看热闹,所以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妙。”天禄怕秦歌耽误太长时间,于是便出言提醒。 经它这么一说,秦歌才想起,那些人刚刚见有人动手,于是纷纷避开了,这会想必见阵法破开了,肯定会有好事之人跑来查看一二的。 为了不节外生枝,秦歌赶忙将天禄和夕阳梦沉都弄到了乾门空间里。 而后她自己则快速的离开了现场。幸好此时夜幕已临,于是才没有被人看到这一幕。 直到她又回到了西城区后,她才又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也进到了乾门空间里。 一进乾门空间,就见天禄正围着夕阳梦沉转悠着,似乎是在查看夕阳梦沉的情况似的。 “她怎么样?”秦歌问天禄。 “情况不太好,她神魂受了些伤,看样子,就是被那夜情香给损伤了的。”天禄道。 “哎,事不宜迟,我这就带她回天一宝斋,然后让金三两找人救治她。”秦歌说这话,便将身上的伪装除了去,并换回了那一身黑衣。 而后,才带着夕阳梦沉退出了乾门空间。 这落雁城中不能飞行,而夕阳梦沉昏睡不醒,是以秦歌只好背着夕阳梦沉往回走。幸好,在街边遇到有租车子的,于是便租了来,载着夕阳梦沉一路回到了天一宝斋。 秦歌背着夕阳梦沉刚一进门,真巧就遇到了正要外出的金三两:“哎呀,这是怎么了?” “我转到南城区,刚巧遇到有人埋伏了她,于是赶忙将她救下带了回来,只是,我却是去的有些晚了,所以那些人可能伤到了她的神魂。”秦歌长话短说:“只是我却不知要如何救治她,所以只好将她先带回来了。” “神魂受伤?”金三两皱了皱眉,而后,回头对身边的小伙计说:“去,取一瓶乾清丹来。” “是。”那小伙计领命后,忙匆匆离去了,不一会,他又拿着一瓶丹药,回转了来:“少东家,乾清丹拿来了。” “嗯。”金三两接过那乾清丹,拔开瓶盖,就取出了一粒来。 秦歌见状,忙伸手一挤夕阳梦沉的下颚,夕阳梦沉的嘴巴顿时便张了开来。 金三两便将那丹药往她口中一放,不一会,那乾清丹便化成了一片暖流,滑入了夕阳梦沉的喉中。 那暖流一入她体内,便向着神魂受损之处而去,融融暖意包裹着伤处,然后一点点的开始修复起那伤处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落英分坛 东城区,一间普通的商铺后院,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后门冲了进来。 “坛主!”这院中有人正在打坐,一见这突然冲进来的人,顿时便结束了打坐,赶忙站了起来。 “坛主,这是?”他疾步上前,一把扶助那摇摇欲坠之人。 “无事,你快看看,可有人追来。”这人胸口起伏不定,身上血迹斑斑,明显受了很重的伤。 那人领命,赶忙查看了一番,确定门外没人跟踪后,他才一把将门关上,而后开启了这院子的禁制。 “坛主,莫非是行动失败了?”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哎!我们眼看就要成功了,却不想,遇到一个多事之人。哼!”这被称作是坛主的人,眼中便露出了一丝伤感来:“我们这一处分坛,加上我,也就是十个人,这下可好,为了那刘家小子,便一下就损失了五名兄弟,而且还没能将那夕阳梦沉拿住,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我还没法跟上头交代,我真是……哎!” 他越想越气,于是狠狠地一锤地面,而后一通发泄。 “坛主,怎么,竟然让那夕阳梦沉给跑了吗?”这人问道。 “不,我们原本已经用那囚龙阵将夕阳梦沉给困住了,可是没想到,忽然有一中年女修,冲到了阵中,然后不仅杀了再暗中偷袭的小六,还从困阵冲到了阵眼处。最后破了我们布下的阵法,还杀了其他四个兄弟。哎。我被她重伤,也是勉强逃了回来啊!”这位坛主想到自己的人都折在了那里,忽的一阵悲从中来。 “坛主,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意了,不如快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现在我们已经失手,只怕更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是以这个任务我们……”他的话直说到这里,至于那些后果,想必他们的坛主,比他们可是要清楚的多了。 “哎,幸好我们此前那事办的不错,现在就看,这功过之间,能不能相抵消一二了。”这坛主心中便细细的权衡了起来。 他整想着。就见又有一人,从廊亭那头急急而来,快步到了他们近前处后,才停下脚步并恭敬的禀报道:“坛主,上峰来信。” 而后,就将一道传信符,递给了他。 他赶忙接过这传信符,快速的看了一眼里头的内容,而后就对左右二人道:“速速与我沐浴更衣,上峰有法旨降下!” “是。”左右二人赶忙齐声应是。 于是三人便一道往廊庭那头走去了。 三人各自快速沐浴更衣后,便又一起来到了一处被禁制笼罩着的大屋之前。 这坛主手中掐诀,于是这重重禁制中便现出了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小路来。 这坛主当先一步便走了进去,而那两人则跟在他后面,也先后走了进去。他们三人刚一进去其中,那层层禁制便又恢复了原样。 这位坛主当先一步,一脚踏上了这间大屋前的青石阶,而后躬身向着这屋门,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而后,才轻轻一推,将这屋门给推开了。 他抬脚跨过门槛,而后轻轻的走向那正对着大门口的一处供桌前。 这张供桌之上所供奉的,是一尊又像雕塑又像盆栽的东西,其形状宛如一株缩小了数十倍的、虬枝盘曲的樱花树。 这坛主来到这供桌近前后,变对着这尊物事,又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在他身后,那两人则是隔着大门,分左右各自跪下,一套三跪九叩的全礼行完,这才一起踏进了屋子。而后来到这坛主身后三步之远的位置,再次分左右,跪坐了下去。 这位坛主等他们二人跪坐好以后,便再对着供桌拜了一拜,而后,上前,手指一扫眉心处,从中一点点的抽出了一只银色短香来。 他手指夹住短香的末端,另一手掐诀,而后指尖一弹,那短香瞬间便无火而自燃了起来。有淡淡清烟袅袅而出,这坛主见状,便恭恭敬敬的将这短香插到了那供桌之上的一座青铜色香炉中。 然后他后退一步,也跪坐了下去,与此同时,他们三人便一同开口咏颂了起来:“花谢花开,落英不败,天时未霭,落英永在。花谢花开,落英不败,天时未霭,落英永在……” 随着他们阵阵的说咏颂声传出,那短香之上,袅袅青烟中,忽的就凝出了一道淡淡的人影来。 这人影模糊不清楚却隐约可见一片绯红之色。 “恭迎上峰。”他们这下跪三人,一见这道绯红色的人影,顿时就一起俯首下叩了下去。 “嗯。”那青烟中凝出的这道绯红色人影,竟然出声应了一句,而后更是开口说到:“林坛主,交给你们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这位林坛主,顿时便忍不住轻轻的一哆嗦,而后硬着头皮回到:“回禀上峰……任务……失败了……那夕阳梦沉,被人救走了。” 话闭,这位林坛主,整个人便伏的更低了一些,头都似要触到地面上了。而他身后那两人,更是蜷缩着,早早将头埋在了地上。 “哼!混账!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那绯红色人影闻言不禁勃然大怒,顿时便厉声斥责起来:“林涛,枉我还向吴总管一再的推荐你,你看看你给我办的好事!哼,我还费尽心思的一再游说吴总管,拜托他,此次事了,便将你们这一处青铜分坛给你们升级为白银分坛。现在看来,我做的这些努力,根本就是白费功夫,你可真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一番苦心啊!” “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上峰责罚。”这林涛更是骇的瑟瑟发抖了起来。 “责罚?哼。”这绯红色人影冷哼一声,却话题一转,问道:“你且先把这事情的经过,与我细细道来一番!” “是……”这林涛赶忙应声,而后便从他们如何围住那夕阳梦沉并布下了囚龙阵,一路说到了他是如何被重伤,而后逃窜了回来,其中事无巨细,尽都一一告知。 这绯红色人影听完林涛这一番讲述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片刻后,才听他又说到:“如此说来,你们折损了五人,而且你还被打成了重伤,结果也没能将对方伤到分毫?” “属下无能。”林涛再次叩首认错。 “照你所说,你一个筑基修士,带着两个练气大圆满和三个后天境界的弟子,竟然也奈何不得对方分毫,莫非,对方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筑基初期吗?”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准备报仇 “不敢欺瞒上峰,那中年女修的修为,属下实在没有看透。不过,属下却隐约觉得,她的修为,与我应该是同一个境界的才对。否则,在我已经重伤的情况下,她早可以一剑将我灭杀了事了。”林涛略有些游移不定的说到。 “看不透?”绯色人影感到有些疑惑了。 即便是故意隐藏了修为,可一旦与人交手,则灵力一动之下,那实力便会展漏无疑才对,怎么会看不透呢? 不过他却也没有深究此事,转而道:“既然事已至此,我看,那夕阳梦沉此后便会多加防备了,你们这里,便多小心些好了。我与吴总管护送那些肉灵回去,这一走想必就要时时日才能回转了,你们几个,一方面继续寻找合适的肉灵,另一方面,却要注意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谋划,此外,最近与刘家,也暂时不要联系了,至于夕阳梦沉的事,我自会想办法与那刘恭候分说一二。” “多疑上峰!”林涛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一关,便算是安然度过去了。他们此次虽然把这刘恭候委托的事情办砸了,但在此之前,那件正事,他们可是办的相当不错的,是以上峰这次才会对他们既往不咎了一回,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哼,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这次虽然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但是,却是下不为例了!若不然,你们自己应该知道后果!”绯色人影忽的又是一阵呵斥。 林涛听了便连连点头应是,但到底不似之前那样恐惧非常了。 天一宝斋,夕阳梦沉的屋里,秦歌又给夕阳梦沉的口中送入了一枚乾清丹。这已经是夕阳梦沉吃下的第五颗乾清丹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夕阳梦沉的状况,倒也已经慢慢的好转了。 “如何?”金三两问。 毕竟男女有别,所以照顾夕阳梦沉的事,便只能由秦歌来做了。 “好多了,我看,在来一瓶这个乾清丹,应该就可以了。”秦歌道。 “这个不是问题。”金三两一听,当即对身边的小厮道:“去,再去一瓶乾清丹来。” “是。”那小厮立马就跑去取药了。 “对了,照你之前所说,那些布阵围困公主殿下的,竟然是一些邪修?”方才,秦歌便已经将于那些人交手的情况,跟金三两说了一遍。 至于她是如何发现梦沉被埋伏的,秦歌则说,是她预备去南城区的斗法场看一看,于是便正巧碰上了。 这些天,天一宝斋上下忙于这年度拍卖会的事,一个个的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是以并无人关注秦歌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于是乎,金三两便不知道,秦歌自打前一日离开了天一宝斋后,便再没回来过。 “不错,那人所用的那件斩阳弓之上,可是有大团的血迹的,我看的真切,况且那人自以为定能斩杀了我,所以他更是没有避讳的,直接说出那件法器,正是一件血器!”秦歌笃定的道。 “既然是邪修?那就更不能放过了。”花姚锦的声音忽然传来,而后便见他一步跨了进来。 “花兄,你来了。”秦歌冲他点点头。 夕阳梦沉受伤,金三两想了一下后,还是差人去告诉了花姚锦一声。没想到,这花姚锦听说后,竟然这么快就跑来了。 “她怎么样了?”花姚锦一直走到距离夕阳梦沉的塌边约一步远的地方,便站在那看着塌上躺着的夕阳梦沉。 “神魂略有损伤,还好及时服用了一些乾清丹,想必,明日便能醒过来了。”秦歌看的出,花姚锦很是担心夕阳梦沉,于是便将夕阳梦沉的情况说了一下,并宽慰了花姚锦几句。 “秦歌,那些邪修是何来历?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何要对梦沉下手?”花姚锦看着秦歌,眸中有凌厉之色隐隐而动。 “我不过也是偶然遇上,是以我也不知他们的来历,更不知他们是为何会埋伏了梦沉。不过,若是要为梦沉出一口气报报仇的话,我却有办法寻到他们!”秦歌知道花姚锦问这些实际上也就是想要找到这些邪修,而后给夕阳梦沉报仇,是以也不卖关子,便直接告知了花姚锦和金三两:“他们中逃走的那一人身上,我留了些东西,我可以根据所留下的那点东西,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秦歌的话都还没说完,便听花姚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好!有此就好!走,咱们这就将他们一锅端了,给梦沉报仇!” “花兄,莫急,咱们先从长计议一番才好!”秦歌连忙拉住他,而后才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那逃走的一人,我听他们称呼他为坛主,想必那人就是他们中的小头目了,而这个‘坛主’,他的修为也是筑基初期的,所以我在想,若是这一伙人中,便以那个‘坛主’的修为最高的话,那咱们就完全无惧了。可是,万一还有比他修为更好的人,那咱们可要略做准备,才好行事啊!” “秦歌所说在理。花妖精,你莫急,我这就唤人将乐旺叔找来。乐旺叔如今虽然结丹失败因而只结成了假丹,可到底也比筑基期修士高出了大半个境界,是以有他在侧,我们行事起来,便也多了一些保障了。”金三两也一把摁住了花姚锦。 这假丹境界,实际上就是修士在缔结金丹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因而未能成功结丹,可却又不能散功重来,于是便硬以辅助之药物为引,在体内结出一个类似于金丹的假丹。 假丹境界的修士,其实力要远远高于筑基后期的修士,而比之结丹初期的修士,也只是略有不及罢了。是以,这假丹境界的修士,实力也还算很不错了。只可惜,到了假丹境界的话,那么此生的修为,便再难以精尽分毫,仙途便算是走上了绝路了。 金三两这里刚刚话闭,那跑去取丹药的小厮正好就拿着一瓶乾清丹进了屋里,金三两立即又命他去将文乐旺请过来,这小厮便赶忙放下丹药,而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去请文乐旺去了。 不一会,便见文乐旺快步走了进来。 “少东家,花少爷,秦姑娘。”文乐旺一进门,先是快速的跟三人打了招呼,而后才一脸严肃的问到:“这梦沉公主,怎么会忽然就被邪修给围困住了呢?我看此事很可能另有原因,说不得还要告知皇朝中人一声才行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找上门去 “乐旺叔所言极是,这事出突然,且这些邪修摆出囚龙阵,那便是想要将梦沉给拘了去啊!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便值得探究一二了……”金三两的脑袋立马就开始飞快的整理起其中的弯弯绕来。 “乐旺叔,着人去通知七皇子吧!”金三两沉吟片刻后道:“另外,还要麻烦乐旺叔你,陪我们一起走一趟好了。秦歌有办法可以找到逃走的那一人,是以我们预备找上门去,一方面是为梦沉公主报仇,另一方面,也算是清剿邪修窝点、捍卫正义了。” “嗯,好吧。”文乐旺想了想,应下了,而后,便招来一名中年人,嘱咐了他去给七皇子修昱送信。 安排完毕,秦歌、金三两、花姚锦以及文乐旺,便带上了一些人手,出了天一宝斋。 “天禄,指路啊!”秦歌默默跟天禄沟通着。 “放心,保准没问题!据我的感觉,那人应该在东面,你带着他们一路往东去,临近了我再给你找出具体的位置。”天禄信誓旦旦。 “好。”秦歌应下。 于是,秦歌便对其他人道:“据我感觉,那人此时便在东面,而咱们却在西城区,所以,我建议,大家先分散行动,到了东城区后,在汇集到一处,如此才能避免打草惊蛇。” “有理。”花姚锦第一个应和。 金三两和文乐旺也觉得秦歌的建议不错,于是几人便分别带了些人,而后化整为零,分别前往东城区。 秦歌自己带了十来人最先出发,他们一路从西城区来到了东城区,为避人耳目,秦歌便带着他们这十来人,专门挑着不起眼的小路走。 到了东城区后,秦歌便来到了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一处酒楼旁,不一会就见金三两带着人走了过来。 而后花姚锦和文乐旺也陆续与他们汇合了。 “走。”在人到齐前,秦歌便已经让天禄给她指出了大概方向,此时人一集齐,便立即带着大家向天禄所说的方向走了去。 在巷道中兜兜转转的走了一会后,天禄喜道:“找着了!就是这里。” 秦歌听得天禄的话后,便冲着金三两他们使了个眼色。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商铺,远远看去,店里只有两个小伙计,还都各自在发着呆。店里没有客人,怎么看,都觉得这家店不过就是一间生意萧条的小店罢了。 “不知这里会不会有后门,或者密道,为了不放掉任何漏网之鱼,我看,咱们先将这里围起来,然后再进去抓人!”花姚锦遥遥看了看这店面,发现这店铺隔壁的小巷子里,似乎隐隐还有一道门,也不知是不是这店铺的侧门或者后门,为保万一,便觉得必须要围住才能一锅端了。 “不错,不过,看这个情况,这一次只怕会闹出不小的动静了。这样,我差人去跟城主府报备一声好了。而且七皇子他们一行,便是借宿在城主府中,就顺便将我们寻到了这凶手的事也一并告诉七皇子他们好了。”文乐旺话毕,便差身边的一人,拿着他的一件信物,向着城主府去了。 “好。”金三两点头。 “那么现在,咱们便分头行动,乐旺叔、三两,便劳烦你们二人便分头包抄,将周围围住,莫要放走一个。我和花姚锦一路,只有我才能感觉到我留在那人身上的东西,所以,便由我来寻出那人,花姚锦便从旁协助我,可好?”秦歌快速的制定出行动计划来。 “好。”其他三人都觉这个计划正合适,便都点头应下。 于是,四人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金三两和文乐旺先动了起来,待他们将这一处商铺以及后头的小院子都包围起来后,便给秦歌他们送了信号。 秦歌和花姚锦得信,对视一眼后,便各自运起了灵力,向着那店铺里头走了去。 “在后面!”刚一进门,天禄便将它所感觉到的位置,告诉了秦歌。 “后头。”秦歌当即便侧头对花姚锦说了一句。 花姚锦微微点头,而后便直接向后走去。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嘛?”店里的两个小伙计一见秦歌和花姚锦这架势,顿时便目露警惕之色,先后冲上前,拦在了花姚锦的面前。 “哼,干嘛?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些邪修,又是要干嘛!”花姚锦话毕,双手猛地抬起,将这两人向两侧狠狠一推。 他这一动,跟着秦歌和花姚锦一起进来的那些随侍便一拥而上,将这两人给摁在了地上,而后,更有两个随侍,寄出了两条闪动着灵光的绳索,将这两人,给困了个结结实实。 花姚锦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这被捆着,无法动弹分毫的两人,冷冰冰的问道:“说,你们是哪门哪派的?又是因何对梦沉公主下手?” 花姚锦心里一想到夕阳梦沉此时还卧床不醒,以及她那略有些苍白的脸颊,就顿觉怒火冲天,无处宣泄。于是一时间也就忘了,要先抓那个从秦歌手下逃走了的人,只激愤的想要赶快从这两人口中逼问出些什么来。 而这两人却都是嘴巴闭的紧紧的,什么话也不答。 “先抓人!”秦歌也知花姚锦这是关心则乱,但又不想看到那个什么坛主闻风遁走,便赶紧出言提醒了花姚锦一句。 “哼,给我看好他们。”花姚锦也知,事分轻重缓急,于是便跟着秦歌,向那后院走了去。 可他到底有气,于是临走时,对着其中一人的胸口,便狠狠的踹了一脚:“等我一会再来收拾你们!” 这头,秦歌已经当先一步,一脚踹开了这店铺中,通往后院的那道大门,而后想都没想,就踏上了那连接在这道门上的廊庭。 走出几步后,便听天禄道:“那边那间屋子,就在那里头!” 秦歌顺着天禄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座黑色大屋孤零零的伫立在院子一角。这大屋外,隐隐有流光闪动,一看就知道,那必定有厉害的禁制笼罩着。 “便是那里?”此时,花姚锦刚好走了过来,他见秦歌盯着一座黑色的大屋,便知伤了夕阳梦沉的那人,很有可能便是躲在这一处黑色大屋里面了。 “动手!”秦歌点头,而后灵力一动,足见一点地面,便高高跃起,落到了那黑色大屋之前。 花姚锦紧随其后,也一跃便到了这黑色大屋之前。 “有禁制?”离得近了,才看的更清楚,这大屋之外所布下的禁制,看起来可是十分不俗,花姚锦一见之下,便皱起了眉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屋 “无妨,我有办法。”秦歌一边说着,一边运起体内的灵力,向着那金色灵根而去。 夕阳梦沉和她从最初的一拍即合,到此时的情意相投,两人之间,早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是以当秦歌听闻夕阳梦沉有危险时,她毫不犹豫的就冲去援救。而当她见到夕阳梦沉被这些邪修设局围困并伤到了神魂后,秦歌一怒之下,恨不得将那些邪修统统杀了,以为夕阳梦沉报这困伤之仇。 是以当她此时得知,眼前这禁制重重的大屋中,便是之前遁逃了的、那个最重要的主谋‘坛主’时,秦歌的心中,顿时便杀意翻滚而起。是以如此情况下,秦歌已经丝毫没有要藏私的想法了。 灵力源源而来,于是那点点的金色物质,便逐渐从那金色灵根之上的枝桠中溢了出来。秦歌又用灵力引动这些金色的物质,向着她的双手汇集而去。 当她感觉到双手已经隐隐的被那些金色的物质覆盖住后,秦歌这才小心的将手伸向了那闪动着流光的禁制之上。 修炼到了现在,秦歌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她体内这奇葩的金色灵根,就是空间灵根。所以当初在那涂天古界中的药园里,秦歌才能那般轻松的穿过那些结界壁,且后来,这金色的空间灵根,又一再的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于是这一次,秦歌便觉得她只需如法炮制的运用好这金色灵根的力量,那她便可破了这禁制。 只是不想,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当她双手触及那禁制的瞬间,倒也很快的将那最外头的一层禁制给破掉了,而其后的第二层禁制,倒也被融掉了一小片。可是到了这里,她的双手却不能再向前更多了。似乎破开一层禁制并消融掉这第二层禁制的一小块后,那些金色的物质,便失去了效果似的。 “怎么会这样?”秦歌一愣。 “哎呀,你傻啊!这禁制,看样子应该是结丹修士布下的,你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又怎么能只凭借着自己的这空间灵根的优势,就妄图破开这个呢?”天禄的声音传来,于是为秦歌揭晓了谜底。 “如何?”花姚锦见秦歌破开了最外面的这一重禁制,正想要感叹一句‘秦道友果然厉害’,却不想,下一秒就见秦歌似乎是遇到了阻碍一般,她整个人便和那禁制,僵持不下了。 “哎,这禁制,大约是结丹修士布下的,所以以我之力来破这禁制的话,可能略有不足。”秦歌却也不怕说出这话后,会被花姚锦笑话她之前托大,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实话实说了。 “我看,还是要请乐望叔来看一下。”秦歌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花姚锦一听,也不耽搁,立马就放出了信号。 不一会,金三两和文乐旺便一起找了过来。 “人在这大屋里头?”文乐旺一看这大屋外头的重重禁制,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恩,前屋铺面中的两人,已经拿下了,并且我让人已经挨着搜了一遍,其他地方都没有人,便只差这里了。而秦歌所追踪的那人,便也是在这大屋里头。”花姚锦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这禁制,看样子像是结丹修士布下的,所以有些难办。”秦歌补充了一句。 “乐望叔,还请您来看看了。”花姚锦冲文乐旺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文乐旺一点头,而后上前细细查看起这禁制的情况来。 再说这大屋里头,那林涛和另外两人,刚刚被上峰好一通训斥,好不容易硬着头皮挨了过来,才恭恭敬敬的将上峰恭送走。 三人正准备退出这屋子,忽的,林涛就感觉到这屋子的禁制似乎受到了攻击,与此同时,林涛心中隐隐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于是,他便拉着另外两人,退回了屋里,而后林涛拿出了一件铜镜来。 这铜镜乃是一件辅助性法器,其作用就是可以投放禁制另一面的影像。 林涛一手拖着这铜镜,一手快速掐诀,不一会,这铜镜上便投影出了这大屋外面的景象。 而当他看到秦歌花姚锦时,他却皱起了眉。 秦歌此时是以真容示人的,所以林涛并没有认出秦歌,而花姚锦他更是没有见过。于是乎,在林涛看来,这禁制外的两人,分明就是陌生人。亏他想了半天,终还是确定了,他真的没见过这两人。 “坛主,外面这些人……”一人问林涛。 “不知道,不过肯定也是来者不善了。必须想办法脱身了。”林涛虽然认不出秦歌和花姚锦的来路,可却也看得出,眼下情况不对的很。 他心觉不妙,于是脑中便飞快的想着对策。 “外头人并不多,细看之下,这里几处,算是薄弱环节,不管对方是何来意,咱们都先冲出去再说!”林涛对身旁两人道。 正当他们三人还想着,要如何突围出去时,那铜镜中,便又投放出了好多人来,却是金三两和文乐旺带着人也走了过来。 此时再从那铜镜中看,就见屋外已经围满了人。他们之前所看到的那几处薄弱环节,此时也都已经填上了人手。 如此来看,他们想要突围出去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已经被废了。 “坛主,我们二人护着你,咱们冲出去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在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一人把心一横,对林涛道。 “没存,坛主,只能试着冲一冲了!”另一人连忙点头。 这两人都已露出焦急之色,心中更是觉得此时已到危急存亡之时了。 就在这时,大屋外头,文乐旺已经开始研究起破开禁制的方法了,于是这两人就更是心急如焚了。 “不行,你们莫急,我这就放出求援信号,这些禁制可是吴总管亲手布下的,想必一时半会他们是破不开的,咱们只要沉住气,就一定可以等到援兵的!”林涛心中清楚,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现在已经看出,必须用他最后的保命之法才行了。 思及此,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 然后,他又走回那供桌前,这一次,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也渐渐掐诀。于是一团绯红的迷蒙雾气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这团雾气越变越大,却也越来越稀薄,直到这团雾气变做了一人高的大小时,林涛忽然抽出一柄短刃来,一刀划开自己的手心,而后他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刀尖反转,便狠狠的刺向了他身边之人。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问供 林涛身边站着的两人都不曾防备于他,于是林涛突袭之下,便很轻易的就得手了。 “噗噗”连续两刀差下,这两人的心口出,瞬间便涌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水来。 林涛手中赶忙打出数道法诀,顿时那些血水便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一点点的飞向了那团绯红色的迷蒙雾气。 这两人一人挨了一刀,却并没有立刻断气,但却各自瘫倒在地,口中也涌出了不少血水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林涛将他们的血,送入了那绯红雾气中,挣扎了几下,却只能勉强突出一个“你”字来。 而他们的眼中,却是写满了不甘和不可思议之色。 “二位兄弟,对不住了,为今之计,便只能施展这血遁之法了,你们的牺牲,我会永远记得的,花谢花开,落英不败,天时未霭,落英永在。”林涛一边与他们说着话,一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而随着他手中速度加快,这两人胸口处的血,便飞快的流向了这绯红色的雾气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汇入这雾气中,这雾气的颜色,也一点点的变得越发的猩红了。 直到那两人浑身的血液流尽了,林涛才又打出了另外的一套法诀来。 随着他又一套法诀打出,这已经变得猩红的雾气,忽然就开始涌动了起来,一团团由内而外的喷吐着,仿佛沸腾了一般。 林涛见状,便将他那只割破的手掌,向这雾气中一送,霎时间,一股吸力传来,林涛整个人便被扯入了这猩红的雾气中。 而在林涛进入这雾气中的刹那间,他便将这大屋外头的重重禁制给解开了。 与此同时,这猩红的雾气忽的一动,接着便冲天而起,飞快的窜了出去。 外头,文乐旺刚刚看出了破这禁制的方法,这禁制却忽然的自己消散开了。 而后就见一团红色雾气冲了出来,疾驰而去。 “追!”天禄心有所感,赶忙提醒秦歌。秦歌反应不慢,当即就将无常瞬间化成了一条长鞭,手一甩,长鞭飞起,便狠狠的抽到了那猩红的雾气上。 花姚锦见秦歌出手,反应也不慢,顿时便祭出了一件像是手鼓一样的法器,他重重一拍那法器,立马就有层层气浪荡漾而起,冲向了那团红色雾气。 秦歌花姚锦先后出手,虽没有将这红色雾气拦住,却也到底是将这红色雾气给阻了一阻。 于是当文乐旺再出手时,时机便还合适。 假丹境界的修士,还真不是筑基所能比拟的。 只见文乐旺大袖一卷,立时,就生出了一串龙卷风一般的气旋。 这气旋便如猛兽取食一般,一口就将那猩红色的雾气给吞了进去。 而后文乐旺大袖一招,这裹着那猩红色雾气的龙卷风,便倒飞了回来。 “啊!”众人只听那龙卷风中,一阵撕心裂肺如杀猪般的惨叫传了出来。 “饶命啊!道友,饶命啊!”紧接着,又是连连讨饶。 “说,你们是何门何派?”花姚锦冷哼一声,借机逼问。 “啊!”而回答他的,确是一阵阵的惨叫,却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金三两见这逼供的活,花姚锦自己主动篮下来了,于是便自觉的收缴起余孽来。 秦歌和金三两一道,进了那大屋里。 入眼的就是那两具已经被林涛放干了满身血液的干尸,而后便是那一张供桌。 秦歌走上前,一把将桌上所供奉的那尊物件给拎了起来。 金三两正在查看这屋里的各个角落,他一抬头,便见秦歌拎着一颗像是缩小了很多倍的,樱花树一样的东西。而看秦歌拎着也略有费力了样子,便知心东西大约入手还挺沉的。 金三两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便对秦歌道:“你让乐旺叔看看这东西,说不定,他就能猜出这些人的来历了。” 秦歌点点头,而后掂了掂这东西的分量,再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可疑之物了,于是,便拎着这东西退出了大屋,直接来到了文乐旺的面前:“乐旺叔,您看,这东西,您可认得?” 文乐旺一看,立马脸色一变,道:“落英神教?竟然是落英神教!” “乐旺叔,这落英神教,怎么了?”秦歌不明所以,于是追问了一句。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文乐旺却仿佛没有听到秦歌的话似的,只一个人喃喃自语了起来。 而后忽的,文乐旺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狠狠的盯着眼前那道气旋中锁住的那团红色雾气,厉声问到:“说!你们今日是不是从我天一宝斋掳走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秦歌一听文乐旺这话,忽的就想起,她这几日,可是一直都没见到小乐了啊!而再看文乐旺近几日那忧心忡忡颇有心事的样子,莫非……文乐旺此时所说的,就是小乐? 小乐不见了?而文乐旺怀疑是被这什么落英神教给掳走的? 想到这里,秦歌的目光也变得森然了起来。 小乐那孩子,十分合秦歌的眼缘,若真是这些人害了他的话,那她,可就更不会放过这些人了。 那红雾中的人却还是不答,只一个劲的干嚎着。 “你说不说!”文乐旺大袖再一甩,那裹着红雾的气旋,便转的越发快了一些,而这速度一上来,顿时,这气旋便隐隐的开始撕扯起这些红雾来。于是就听那红雾中的林涛,叫声越发凄惨了。 可饶是如此,那林涛还是半点口风都不漏。 “去,将那两个人,也给我拎过来。”文乐旺看出,这样折腾,大约也是无用的,于是心中便立马想到了其他方法,便嘱咐人,将先前花姚锦和秦歌抓住的两人,给提了过来。 那办事的人知道这些都是邪修,于是手下也是半点不客气,就听‘砰’‘砰’的两声,那两人便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现在,我分别来问你们问题,你们若是回答的好了,我便给你们个痛快,让你们的神魂,可以再入轮回,而若是你们不好好回答,或者有谁欺瞒于我的话,哼,我包教他生不如死不说,那轮回之事,便终结于此生了。”文乐旺话毕,手一指地上其中一人,而后随手扯出一道隔音结界,将那气旋红雾中的一人,和那被捆着扔到了地上的另一人,都罩再了其中。 而后,文乐旺才开口问道:“你先来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又是为何对夕阳梦沉公主殿下动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乐下落 而被问话的这人,却是一个字都不说,目光也是看向了别处。 “哼,不说吗?”文乐旺冷笑一声,右手猛地抬起,对着那人凌空一抓,顿时便听‘噗’的一声轻响,这人的右臂便整个化成了一团血雾。 “啊!”顿时,这人便惨叫大呼了起来。 而那被隔音结界罩住的另外一人,虽然听不到这一声惨呼,但他却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于是顿时便似感同身受一般,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再问你一次,何人命你们对公主下手的?”文乐旺看着地上哀嚎不止的这人,那眼神,就像在等待着他的临终遗言似的。 “我说,我说!是上峰大人!”这人失去一条手臂,疼的冷汗连连惨呼不止,而文乐旺又一再的向他试压,是以此人终是忍不住,吐露了一些出来。 “上峰?”文乐旺皱眉,又问:“他为何让你们对公主下手?”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知道。 可秦歌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躲闪游移的目光来。 “他说谎。”秦歌立马断言。 而文乐旺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商场上经历的多了,那眼睛,可是老辣的很,自然也是一眼就识破了这人的谎言。 于是毫不留情的再废了他的另一臂。 “啊!”这人再遭重创,左右断臂处,血如泉涌,巨大的伤痛,疼的他灵魂似乎都要出窍了。 “说。”文乐旺只吐出一个字来。 顿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文乐旺的身上传出,直向着这人扑去。 这人立马赶到一阵窒息,胸口憋闷无比,似有千万斤重量压在身上一般,忍不住连连吐出了好几口血来。 “我……真的……不知道啊!”他的声音压抑无比,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字一顿的说到。 “哼。”文乐旺见他还是不愿好好交代,便也不去理他了。手一抓,就将那隔音结界笼罩下的另外一人,给扯出了那隔音结界,只将那被气旋控制住的红雾继续留在了这隔音结界中。 “我来问你。你们为何对公主动手。”文乐旺淡淡的看了这刚刚被他从隔音结界中扯出来的人一眼。 这人顿时便从文乐旺的眼中,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寒。 刚刚他虽然听不到,但他却眼睁睁的看到了自己那同伴被废掉双臂的全过程,加上刚刚在那隔音结界中,他边上那气旋中,被锁住的红雾里,林涛的惨叫可是没有停下过,这便也给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这人不过才练气十层左右,心性还未经过打磨,是以根本难以忍受这双重的压力。于是乎,当文乐旺将他扯出来问话时,那冰冷的眼神一扫向他,他心中的最后一点支撑,也就轰然倒塌了。 “我说,我说,求您给我个痛快,我什么都说。”这人立马就很没骨气的一一交待了出来:“是刘家刘恭候,他今日和上峰大人往来频繁,便是他委托上峰大人去抓夕阳梦沉的。” “刘家?刘恭候?”花姚锦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刘恭候。 “这刘恭候,身为八大家族中人,却跟邪修有勾结?也不知,是他自己偷偷勾结了这些邪修,还是他们刘家,另有图谋?”金三两的话,点出了要害。 “那我再问你,你们可是从我们天一宝斋,掳走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文乐旺见这人还算识相,便赶紧追问道。 “是,是!”这人只点头称是,却没有多说其他。 “现在,那男孩人呢?”文乐旺只好继续追问。 “他……被上峰大人带走了!”这人心里矛盾,他一面害怕多受这熬人的皮肉之苦,一面,又忌惮上峰的手段。可到底想通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求个眼前痛快,于是,犹豫片刻后,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交待了出来:“他们,是昨日才离开的。” “他们往哪里去了?”文乐旺一听他这话,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上峰大人和吴总管一道,带着我们寻来的十三名肉灵,一起回返圣地了。”这人大约是想着既然已经说了,索性便都交待好了,于是也无需文乐旺一一问过,便干脆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肉灵?很好!”文乐旺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更是怒气浮动,他手一挥,顿时,一道灵气波动横扫而出,直接就斩在了这人的天灵之上。 便听一声闷响,那天灵上,便开了花,这人也瞬间毙命了。 而后,文乐旺便直接撤了那隔音结界,将那气旋放了出来,那气旋中锁住的红雾,仍然是嘶吼不断,惨叫连连。 “哼。落英神教,你们的手,还真是伸的长啊!”文乐旺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如今已经问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于是,他便静静的站到了一边,而这剩下的两个,便由金三两他们来定夺了。 “你们竟然敢动我们天一宝斋的人!”金三两脸色也不好,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金三两可是很清楚的,文乐旺这一生,并未迎娶道侣,是以他也没有后人,这小乐,虽是他捡回来的孩子,可文乐旺却是一直将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而这几日小乐不见踪影,文乐旺又是这样的状态,加上他刚刚的一番追问,金三两自然已经知道,小乐便是被这些落英神教的人给掳了去了。 金三两再看了一眼地上那人,和这被气旋困住的红雾,冷笑一声,道:“将他们带回去。我倒要叫这两个慢慢看看我们天一宝斋的手段了。” 而后,金三两走到文乐旺的面前,对文乐旺安慰道:“乐旺叔,你且莫要着急,据刚刚那邪修所说,小乐应是昨日才被带离此处的,想必也没有走很远,我们这就着人去追,应该也能赶上才对!” “多谢少东家了,只是,老夫这里,还想请少东家允许我亲自前去。”文乐旺虽心中焦急不已,可还是认认真真的跟金三两请求道。 “好,只是乐旺叔,我知道你待小乐视如己出,所以此事你放心不下,想要亲自前去营救小乐。但是乐旺叔,你且莫要忘了,你的安危,对我而言,也是十分重要啊!”金三两上前,拉住文乐旺的手,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是,少东家请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可还算是经得起风雨的,我一旦救得小乐,便立即折返。”文乐旺心中感到,连忙点头应下。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修昱上门 文乐旺又道:“只是,眼下,年度拍卖会尚还有几天方才落幕,是以这后续之事,只怕就要劳烦少东家了。” “自然,乐旺叔,你放心便是。事不宜迟,你便快些动身吧!”金三两知道文乐旺此时必定一刻也等不得了,于是便体贴的放他先走。 文乐旺点点头,客气也不再此时,便先一步,离开了。而后文乐旺放出信号,又传唤来一位结丹修士,这名结丹修士,便是一名天一宝斋的外事门客,也就是那种订立了法则誓言,会为天一宝斋卖命的人。 文乐旺和这人一碰头,便一起快速出了城,而后一路向着那落英神殿的圣地追了过去。 这头文乐旺先走一步后,金三两便招了一名看起来十分机灵的小伙计上前:“打听一下,这落英神教的事。” “是。”这小伙计领了差事,便也下去了。 金三两又带着人,将这一处商铺前前后后都搜了一遍后,发现并无其他异样之处,也没有漏网之鱼,于是便和秦歌花姚锦一起,带着众人,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了。 至于这一处店铺么,便由天一宝斋接管了。 他们刚回到天一宝斋,便见一行人正向着天一宝斋而来,定睛一看,便发现,竟然是皇朝七皇子修昱亲自带人前来了。 “不知七殿下要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金三两远远的就迎了上去。 “少东家客气了。”修昱冲着金三两拱拱手,而后转而看向秦歌道:“这位是秦道友吧!此前咱们有过一面之缘,不知秦道友可还记得?” 秦歌点点头,便对修昱点了点头,道:“七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而后修昱又看着花姚锦,含笑问道:“却是不知这位道友名讳了。” 金三两赶忙介绍到:“这位是花家花姚锦。” “哦?原来竟然是花家的少爷啊!失敬失敬!”修昱连忙冲着花姚锦一礼。 “花姚锦见过七殿下,七殿下客气了。”花姚锦也是不卑不亢的还了一礼。 而后,金三两才又客客气气的将修昱一行二十余人,给迎进了天一宝斋里头。 “梦沉遇袭,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这才特来探视一二,多有叨扰,还要请少东家勿怪才是。”他们边走,修昱边说道:“此外,这些天,梦沉一直在府上叨扰,给贵府也是添了不少麻烦,我还要多多感谢你们对梦沉的照顾了!” “七殿下客气,请,请。”说着话,一行人便直接来到了夕阳梦沉的院子外头,此时夕阳梦沉昏睡不醒,是以这院子的结界便一直没有开启,大家都可以自有的出入,不过金三两为了保证夕阳梦沉的安全,便派了十多人来,将这院子看的严严实实的。 而加上修昱带来的这二十多人,这小院子便容纳了将近三十人,顿时,便显得有些拥挤不堪了。 修昱却也不在意,穿过人群,便走进了夕阳梦沉的屋里。 他几步上前,来到夕阳梦沉的塌边,细细的查看了夕阳梦沉的状况,发现却如那送信的小伙计所说的那样后,修昱的心才略略放下了。 “少东家,这边请。”修昱给夕阳梦沉掖了掖被角,然后将金三两请到了一旁。 有些事,那送信的小伙计也说不清楚,是以,修昱还是觉得自己跟金三两再问询一二才好:“少东家,不知,具体是如何发现梦沉被那些邪修围困的?” “哦,这事,说起来还是多亏了秦歌了。她刚巧往南城区去,本预备去斗法场看看,不想,就正好碰上了梦沉被那些邪修围困,于是出手将梦沉救了回来。”金三两知道这位七殿下,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遇事总会多想,每一个细节他都要好好推敲一番。 于是也不等修昱再发问,金三两便索性,详细的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秦歌杀了其中的五人,只是仓促间,终还是没能将这些邪修都留下,便被一人逃走了,辛亏她手疾眼快,先一步在那逃窜走的人身上,落下了记号。而后秦歌带着梦沉回来,我们查看后,发现梦沉神魂略有受损,于是便先给她服用了乾清丹,等她情况略稳定了,我们便带人,根据秦歌落下的那记号的指引,一路找到了他们的据点。然后将那一处据点的人,一网打尽了。” “当即,我们便将他们现场审问了一遍,于是得知,这些邪修正是落英神教的教徒。并且我们还问出,他们实际也是受人委托,所以才对公主殿下动手了的。而这委托他们劫掳梦沉公主的人,却是那刘家的刘恭候。而至于这刘恭候又是为何要委托他们来劫掳公主,我们却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们还带回来了两个活的,原想着,叫他们常常我们天一宝斋的手段的,但如今既然七殿下您来了,那我便将他们交给您好了,我想,您应该有兴趣,亲自来审一审他们吧!”金三两边说,边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修昱。 修昱一听金三两这话,便觉得,金三两似乎是话里有话,于是便顺着金三两的话道:“哼,竟然是刘恭候?既然如此,便劳烦少东家,将那两人给我送到城主府中去好了,晚些时候,我自要亲自来见识一下这些邪修的铁齿钢牙了!这些日子,我会一直在冷城主府中做客,若后头还有什么事,咱们再及时沟通。” “如此也好。”金三两点点头:“只是,如今公主殿下有伤在身,实在不宜奔波,也不要移动她为好,况且此次公主殿下遇袭,我们天一宝斋也有保护不力之责,所以,不如还是让公主殿下,留在我天一宝斋继续修养吧,七殿下大可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照顾好公主殿下,绝不再出现这样的失误,直到公主殿下彻底恢复为止。” “哎呀呀,少东家千万莫要这样说,梦沉留在天一宝斋,我们便再放心不过了,既然少东家都这样说了,那便还是以梦沉为重,就让她继续待在这里好了,还要劳烦诸位,多多担待了。”修昱目光顺势便看向秦歌和花姚锦,而后转而对秦歌道:“秦道友,此次多亏了你,梦沉才没有被那些邪修掳了去,此时我已上报父皇,父皇命我代他向你致谢,此外,另有些东西赠与秦道友,以聊表谢意,还望秦道友收下。” 话毕,修昱便取出一只储物袋来,并双手递给了秦歌。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所谓肉灵 他这一番举动,可真是半点架子都没有,让人见了不禁觉得十分亲近和善。 “七殿下严重了,梦沉是我的朋友,见她有危险,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是以,您和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东西,我却不能要。”秦歌直接就拒绝了修昱送的这些‘酬金’。 她救夕阳梦沉,纯粹因为朋友情义,这要是收了这酬金,那岂不是就变了味道?所以秦歌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修昱代表他父皇所赠送给她的,这只沉甸甸的储物袋。 修昱见秦歌态度坚决,便也不在勉强了,不过他却话锋一转,笑盈盈的说道:“既然秦道友如此说了,那我便依了秦道友便是了。不过,秦道友对梦沉如此有情有义,那我皇朝子弟,自然也是不能什么都不表示的,在此,我便代梦沉邀请秦道友、花道友一起,到我皇城一游,也好叫我么略尽一下地主之谊,以表心意,秦道友、花道友,你们看如何?这一次,总不能再推辞了吧!” “呵呵呵!七殿下,你这样,怕是有些不公平了啊!你这只邀请了秦歌和花姚锦,却独独将我落下了,这可真是让我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了。”金三两见机,便笑嘻嘻的打趣了起来,顺便隐隐的帮了修昱一把:“我说秦歌、花姚锦,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把握?皇朝风光,不同于寻常,我虽自幼生活在其中,可如今想起,也都还是觉得无可替代啊!”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我还真是应该去看看才对。花兄,那你我便一起,应了七殿下之邀吧!待日后得空,定一同走上一趟,去见识一番这皇城景象。想必,也是会大有收获啊!”这种客气场面话,秦歌也很会说,于是便笑着顺势应下了。 “哈哈,有何不可!”花姚锦哈哈一笑,也点头应下了修昱的邀请。 “如此,那我也不叨扰了,还有事需要等我去处理,诸位留步,我便先告辞了。”修昱话毕也不多留。那两个落英神教的余孽还等着他审问,于是便带着人先回去了。 七皇子走后,秦歌又在小婢女的协助下,给夕阳梦沉喂下了一颗乾清丹,并检查了一下夕阳梦沉的情况,于是意外的发现,夕阳梦沉的所受的神魂伤害,竟然已经基本愈合了,如此一来,便这一颗药吃下去后,便不需要再喂她药了,只等她自行转醒就好。 秦歌见暂无其他事情了,便预备回自己屋里收拾休整一下。 这一夜,又是打斗又是奔波的,饶是她,也觉的有些累了。更何况,天边已现出了一丝朝霞来,再有一会,今日的拍卖会便又要开始了。秦歌已经决定,今日的拍卖会,她还是要换上伪装,继续参与一下。这头夕阳梦沉的情况已经稳定,且随时都有可能转醒,那么她便也不用一直守在这,自有人将她当大爷般的供着。 秦歌正要起身离开,忽的,就见那之前被金三两打发出去的小伙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少东家,您差我去打听的事,有一些眉目了。” “哦?说来听听。”金三两也不避着秦歌和花姚锦,便命这小伙计,直接说给他们来听了。 “是!”这小伙计也是机灵,当下就明白,他家少东家,这是没打算避开来单独听他的呈禀。 于是这小伙计就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所探听到的事情,娓娓道来了:“方才属下查看了一下我们天一宝斋的见闻录,得知这落英神教,近期很有可能要为他们教中的一位结丹长老举行血祭,以助其突破到元婴境界。至于这所谓的血迹,实际上,就是将一些童男童女先炼制成肉灵,而后再以这些肉灵作为祭品,献祭给这受法之人。” “肉灵?”秦歌皱眉。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那邪修受不住逼问,可是交代过,小乐被他们抓去,便是要被用来当做肉灵的啊! “恩,肉灵。就是选取一些,与接受血祭的人,生辰八字相合的处子处女,而后趁他们都还活着的时候,以其血肉为柴、炼其灵魂为果,继而得到的一种类似于灵石的东西。在邪修中,有不少人所修炼的功法,在突破大境界的时候,便是需要用到这种肉灵来进行血祭,方才能跨过大境界的门槛。不仅如此,甚至,有的邪修在遇到瓶颈时,为了尽快的突破瓶颈,或者为了走走捷径,便也会用血祭之法,来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实力。”这个小伙计见秦歌脸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便赶紧解释了一番。 “嘶。”他这一说,顿时,周围的小婢女们便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就等同于,是以活人为祭品进行祭祀了吗?这和夺舍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了吧!这也太残忍了啊!”花姚锦也忍不住皱起了眉来。 “哼,仁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看却是,同类者险恶,视人命如草芥!”秦歌愤愤难平。 适才,这小伙计一说之下,秦歌的脑海中顿时便闪现出了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来。虽不曾见,却似亲眼已见。于是不禁对那些以惨绝人寰的手段,行伤及众多无辜生命之事的邪修,痛恨不已。 而紧接着,秦歌便又想到,小乐那孩子,此时便是被这样一群偏执且疯狂邪佞的邪修给掳走了的,而现在,尚且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思及此,秦歌更是恨不能即刻就将那什么落英神教,给彻底铲除了去,以为此世道,去一毒瘤,还一分清明。 “哎!你们两个,也莫要激动了,我辈修大道,而他辈修邪门歪道,终是道不同而志不和,是以,以后遇见,杀了便是。”金三两不过轻飘飘的一句。 而秦歌听这一句后,却是正中了心意,于是不禁低声喃喃一般,重复了一便金三两的话:“说得好,杀了便是!” 一时间,便似有雷霆风暴之影,从秦歌身上奔腾而起,又似有金戈铁马之气,从其声中轰鸣而出。 无形的气势蔓延开来,惹得金三两和花姚锦不禁纷纷侧目。 “金三两,小乐若有不测,我们便覆灭了那落英神教,为他和那些无辜被枉害了性命的孩子们报仇可好?”秦歌那一身气势还未平息,便听她这赌咒发誓般的一言又来。 “秦道友,无论何时,算我一个!”花姚锦被秦歌所感染,顿时也一拍桌面,脱口而出。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誓愿 “算你一个!”秦歌也霍然起身,走到花姚锦面前,抬手便于花姚锦击了一掌。 “那便也算我一个!”金三两也笑着起身,走上前,与秦歌和花姚锦一一击掌为誓。 “好!邪门歪道,岂容放肆,我等正道人士,便应如此。今日便起誓,大道路上,绝不与邪门歪道之流同流合污,而后,叫我遇见一个杀一个,遇见一双,便杀一双。”花姚锦更是又郑重其事的立下了这天地法则誓言来,轰隆隆的一阵声响过后,又有阵阵奇妙无穷的波动落下,将花姚锦笼罩其中,片刻方去。 “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个花妖精,竟然还是个热血少年阿?!”金三两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叫你比了下去。不过,我们天一宝斋开门做生意的,又有不一样的原则,故我之誓言,当不苟同与奸邪,不容存与真恶之流,不杀残忍暴徒不罢休。是以,路过泥泞非我志,唯有自洁不染尘。” 金三两这话,便不似花姚锦那般绝对了。花姚锦的话,有些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味道。而金三两,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了些,可他的意思却还是表达的足够清楚了。 他们天一宝斋乃是商户,所以迎来送往的,什么样的人,都得接触一二,自然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旗帜鲜明的论出个是非对错来了。而他自有原则底线,只要这原则底线,没有僭越人伦道德的红线,那在他这里,便也是可以的。 换句话说就是,在金三两这里,人分好坏,而坏人中,却又有轻重缓急之分。那最最天理难容的,他也和大家一样,会除之而后快。到除此之外,其中却也会有一些,所做坏事,是他可以容忍接受的。 金三两之所以如此,说到底也还是因为环境、身份、角度的问题罢了。是以花姚锦和秦歌,也都能理解,于是纷纷点头,未有异议。 于是,金三两话闭,那轰隆之声和那波动先后而来,便是也结成了天地法则誓言了。于是从此以后,若有违背,则必会受到这法则誓言的惩戒。 三人中,两人均已经落誓,就只剩下秦歌一人了。 她又怎么能落于人后。于是秦歌昂头,透过那敞开的窗扉,看向远处的渐明的天空。 思忖片刻之后,秦歌这才开口,缓缓落下了她的誓言:“所谓正,所谓邪,不过一念之间。所行善,所行恶,也非一时之间。从来是非难断,黑白之交融处亦存灰色地带,更不论善之皮囊下,亦有恶之灵魂;恶之外表下,亦有善之心意。是以,我今日誓言,便只对事而不对人。此后,有所谓正道却行恶事者,我亦斩之;而有邪道却为善事者,我亦容之。” 话闭,天地法则之力落下,于是便结成誓言。 而就在这法则誓言结成的瞬间,秦歌却忽的感到体内那九株灵根上的灵枝,枝丫一阵摇曳,更有湍流灵力潺潺而动,期间仿若自小溪而化小河、又自小河壮大为奔腾的大江。 金三两和花姚锦对视一眼,心中正在回味秦歌这一番话,二人都觉得,秦歌这一番誓愿,才算是他们三人中最滴水不漏切最完美的了。 是以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要出言赞一声秦歌高见。 却在此时,秦歌忽然合上了双眼,而后她头顶上,便似有团团浓密的灵雾融动,花姚锦和金三两顿时便异口同声的说到:“这!这是突破的征兆!” 正说着,忽的,一道深紫色的雷电,自那天际,奔腾而来,瞬间便穿透了那窗扉,劈向了秦歌。这道紫色雷电,速度太快,几乎眨眼便到了近前,是以当场之人,全都猝不及防。 “啊!小心!”金三两和花姚锦不由得大惊失色,而他们却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竟是半点救援的时间都没有。 就见,这道深紫色的雷电轰的一下,落到了秦歌的天灵之上。花姚锦和金三两霎时间,便似是不忍直视一般,齐齐闭上了双眼。 “完了。”他俩心中便又不约而同的‘咯噔’了一下。 这紫色雷电显然不俗,又是直劈向了秦歌的天灵,如此,即便秦歌的筋骨能硬撼这一击,可以她筑基期修士这脆弱的神魂,只怕根本就无法抵挡住这一击啊!况且,观这一道紫色雷电,便似乎已经是有小指的粗细了,如此程度的雷电,便是换了结丹修士来,只怕在这一击之下,神魂都是会被劈散了去的啊! 然而,让金三两和花姚锦所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心中所以为的那种情况,却并没有发生。 那紫色雷电落到秦歌的天灵上后,一触之下,便折返而起,而后竟然像是一条游龙一般,窜入了那层层灵雾中,便在秦歌头顶三寸左右的位置上盘旋了起来。 这紫色雷电,在那灵雾的掩映下,忽隐忽现,并不时的发出丝丝之声,并分出许多丝发便纤细的电弧,窜入了这些灵雾中,而后便不知去向了。 “哎呀呀,秦歌这突破时所呈现的异像,还真是稀奇稀奇真稀奇啊!”花姚锦忍不住微微侧头,低声对金三两说到。 “嘘,噤声,秦歌此时受不得打扰,既然叫咱们赶上了,便为她护法吧!”金三两压低了声音,尽量小声且快速的对花姚锦说道。 而此时的秦歌,双眼微合,心灵清明,而她的意识,却像是正在经历着一场神奇的旅行一般,上一秒还仿若置身于玉宇洪荒之中,下一秒却又似神游虚无之内。其中奇妙,妙不可言。 她耳边什么都听不到,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五感似乎在这一刻,便全都停止了工作似的,只剩神魂,如水沸腾。 半个时辰过去了,秦歌纹丝不动,她头顶那奇异的雷电以及灵雾,却渐渐散去了不少。 那道紫色雷电,也已经从小指粗细,变作了原先的十分之一而不倒。 “看这样子,莫非便是等这一道紫色雷电彻底不见了,她便才能结束这一场突破?”花姚锦一面盯着秦歌,一面低声问金三两。 “我也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便是了。”金三两正说着,忽的便心中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什么,而后忍不住,又低声说道:“哎,我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的时候,有一次,那窦师傅喝醉了酒后,便拉着咱们俩不住的唠叨了许多修炼到筑基后的事情,而便是那一次,他曾说了一些,关于筑基后炼灵的事情。”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紫气东来 “你对他当时所说的那些话,可还有印象?”金三两略一停顿,才复又说了下去。 金三两一说,花姚锦心中便立马回忆了起来,好在他的记性不错,于是便真的想起了当日,那窦师傅所说的许多话来:“似乎是曾说过,恩,具体的记不清了,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大概意思就是:等到了筑基期,便要好好的修炼精神之力了……恩,对了,他好像还说了,那些远古的修士,可是能修炼精神之力的,似乎是有什么法门……哎呀呀!” 花姚锦说到这里,忽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就见金三两一脸了然的一笑,而后微微拿嘴指了指秦歌的头顶之上,道:“你看,像不像。” “你是说……”经金三两再一提醒,久远的回忆便渐渐与眼前所见一点点关联了起来:“啊!像!像啊!莫非这就是?……当日那窦师傅可是说了,远古的修士,在修炼到筑基后,每逢突破便会有紫气东来,而这紫气东来,便是可以用来淬炼神魂的啊!”花姚锦再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忽的便像是打开了闸口一般,回忆就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当日窦师傅所说的那些话,便一点点又回荡在耳边了。 “不错,你看,这一道电芒可不正是紫色吗?且又出自于东方既白处,直向秦歌的天灵而去,但却没有伤到秦歌分毫,是以我觉得,这极有可能就是窦师傅所说过的东来紫气了呀!”金三两郑重的点点头。 “紫气东来!紫气东来!远古修士的炼灵之法紫气东来!那么也就是说,秦歌她!”花姚锦转头,激动不已的看着金三两,口中的话,却是戛然而止。 “呵呵,我们之前,可是在那涂天古界里头,待了整整十年啊!你说什么涂天宗,会不会就有这门炼灵法诀呢?”金三两再补充了一点。 “对对对!涂天宗!那这么看来,便极有可能就是秦歌在涂天古界里,得到了这一门远古的炼灵之法啊!”花姚锦那激动的心情,这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再说秦歌此时,神魂翻滚不断,如山间温润涌动的泉眼。而这一汪泉眼中,慢慢的,有一小粒闪烁的光斑,正在那泉眼中,浮浮沉沉。 又像是在嬉戏游玩,又像是在积累生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那光斑一阵震颤,而后就见,这一粒光斑,渐渐的开始变大了起来。此时它不断胀大后,才露出了其本来颜色。 那融融光亮掩映下,竟然是一团深灰。 渐渐的,这光斑变成了核桃大小,而其上颜色,竟然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来。 这核桃大小的光球中,有什么,向上而去,又有什么,沉沦下来。 于是渐渐,这灰色便如被澄清了似的,其上半部分,已然纯白一片,而其下部分,却已是一片黝黑。 若是秦歌能亲眼所见的话,定会这样想:“在这白半边加上一点黑,又在那黑半边加上一点白的话,那这小光球,岂不就像是一小团太极球了吗!”可到底秦歌现在正沉静在一种奇异无比的状态下,而这小光团,更是绝对黑白分明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秦歌头顶那灵雾中翻滚的紫色雷电,便整个消解不见了。 这时,秦歌忽的就从那种穿梭流离之感中退了出来。 她的周身便开始散发出强大的吸引力来。她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瞬间化成了强力抽气机一般,将那天地灵气,疯狂的掠夺而来。 一时间,便见她的周围,隐隐的便凝聚出了大小不尽相同的数个气旋来。其中最大的,宛如米斗,而其中最小的,则细若麦芒。这样大大小小的气旋将秦歌包围着,然后一起发出低沉的呼啸,瞬间就将大量的灵气,抽送到了秦歌的体内。 而那九株小树苗,枝丫摇曳,带动着这些灵气,有节奏的汇集、涌动、而后进入了九株灵根下的根须中。 那神秘的,藏在根须交结中的图腾,则也是闪动了起来,然后便将这许多的灵气,化作了灵力,滋养了那枝丫上的三片叶子。 这三片叶子顿时如沐春雨,一点点的便放出了丝丝绒绒的光泽来。 直到这光泽已然娇翠欲滴后,那源源不断的灵力,这才停止向这九株小树苗上的叶片中注入了。 而紧接着,却见那枝丫上,竟然又蠕动着,生出了三片新叶来。 这三片新叶点点生发,直到它们的大小,已经与原先那三片叶子一般无二后,那神秘的图案便一点点的自那三片新叶上显露了出来。 这时,秦歌体外,那大大小小的气旋,便一起散了开去。 一旁的金三两和花姚锦见状,还以为秦歌已经完成了突破,刚想要开口向秦歌道贺,却见秦歌依然双目紧闭,脸上的神情也依旧是一派平和肃穆。于是便都看出来,秦歌这一场突破,只怕还没有彻底结束,所以便又各自噤声,继续等待了起来。 只是金三两和花姚锦却不知,此时的秦歌,实际上在这些气旋消失不见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从筑基初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了。 可是,她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足之处似的,于是乎,秦歌便继续打坐了起来。 她坐照内观,看着那微微有些摇曳着的六片叶子,其中三片灵动,而三片鲜嫩。与此同时,再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又被拓宽了数倍的经脉中、那些咕咕涌动的灵力后,秦歌便是忍不住的暗暗心道:“原到是‘人分三六九等’,还以为是分高低贵贱,却不想,竟然是在这里吗?三片叶子,为筑基初期,六片叶子,为筑基中期,然后当这小树苗都长出九片叶子时,便是筑基后期了?” 而还不等秦歌发散思维想到更多其他相关事宜,秦歌的识海中,忽然就“轰隆”一声炸响,而后,刚刚消失在她头顶灵雾中的紫色雷电,竟然忽的就凭空出现在了秦歌的识海中! 这道雷电此时再看,便似乎是凝实了似的,咆哮间,竟然越来越声势浩大了。不仅如此,它还不断的疯狂绽放了起来。 又有谁能想到,这道雷电方才看着,还像是哑火了的,半点雷电应有的样子都没有。而它确是在此时,换了本事颜色。反转一般的,就这样在秦歌的识海空间中,放肆的爆发了开来。 “轰!”一道雷电落下,没入秦歌识海深处。顿时,秦歌就觉得灵魂深处一阵刺痛。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炼灵 “啊!”秦歌忍不住痛的低呼了一声。 而后,就听识海中,天禄如发了狂似的大声喊叫着:“啊!妈呀!你这是干什么了啊?怎么遭雷劈了!不行了,我要先躲一躲了!太可怕了!” 天禄话闭,秦歌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的滑动了一下。 这时,又是一道紫色雷电落下,仿佛一柄利刃,要将秦歌的识海狠狠割裂似的。这次,秦歌一咬牙,硬是忍住了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之感。 “天禄!你可知这是怎么了?”秦歌对眼下的情况,完全是一头雾水,也不知这是否有什么危险。而秦歌觉得,天禄似乎很有些见识似的,所以,秦歌只能问一问天禄了。 哪知道,这个天禄,竟然只是大喊一句:“炼灵了,炼灵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而后就彻底无声无息了。 无奈,秦歌只能自己硬撑着了。 那紫色雷电渐渐的就一道接一道的落下,秦歌便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灵魂被凌迟的感觉,只怕会让魔鬼都望而生畏了吧!而秦歌,却硬是咬紧牙关,坚持,坚持,再坚持…… “秦歌!”花姚锦和金三两还以为秦歌这是出了什么差子,正要上前查看,却见秦歌的神色又缓和了一点。 突破关头,最忌讳被打扰倒。所以若不是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一般即使有点什么状况,也轻易不要出手干预,先等其自行克服一二,而后在视情况而定。如此才是上册。 所以金三两和花姚锦见秦歌虽然像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可似乎又挺住了。于是,他二人,没有真的上前探查。 刚才那紫色雷电‘初显神威’时,秦歌因毫无准备,所以当那疼痛来袭时,秦歌才忍不住低喊出声了。 可接下来,那紫色雷电在秦歌的识海中,不断放出层层密密的攻击,简直就像是一架轰炸机一般,向着秦歌的识海,一通狂轰乱炸。 这雷电劈击识海,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种痛,起初是尖锐的刺痛,而后,因为疼痛变得越发密集了,于是乎,一点点的痛上加痛之后,刺痛也都已经变成了几乎麻木了的钝痛了。 而秦歌,硬是忍着,没有再吭一声。 整个过程,无比煎熬。秦歌全部的心力此时便都用来对抗这些疼痛了,于是她便没有发现,那紫色雷电每落下一道时,便会如开天辟地一般,将她这识海,给拓宽上一点点。 不过这所拓宽的一点点,却真的是非常细微了,直到百道紫色雷电过后,这识海的变化,才显眼了一些。 而当整片识海比原先又拓宽了三分之一后,那道紫色雷电,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最后竟然缓缓的完全融化在了这一片识海中。 “哎呦妈呀,可吓死我了。这一通雷劈,可真是差点误伤到我了啊!”秦歌的识海不过刚刚平静下来,这一头,却又传来了天禄的声音。 “你还说!”秦歌一听天禄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对你也算是没得说了吧!你看看你,临阵脱逃,问你个事,你都怂的不敢好好正面回答一二,你还好意思说!” “哎哎哎!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我哪里怂了!你这可是在炼灵啊!我和你又刚好缔结的是灵魂契约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刚刚手疾眼快的将我们的灵魂契约烙印给移了移,只怕那些雷电,就会分出一些来招呼我了啊!我可不像你,有这么表态的一大片的识海,那些雷电你抗住,不过就是痛了痛,可要是换了我的话,我可就有可能会被废了神魂了啊!”天禄委屈巴巴的叫嚣着。 “哼,如此说来,我反倒要感谢你逃得够快了哈?”秦歌冷哼一声。 “那可不是,我跑的快,才给你留出来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你能全心全意的完成炼灵啊!更何况,我跑得快,炼灵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于是乎,这炼灵的好处,也就都叫你享受了呀!”天禄嘴上可是半点不认账了。 “炼灵的好处?哼,你现在给我好好的说一说,你口口声声说的炼灵,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还有,我又是怎么就忽然引来了这么一道紫雷的?这是何作用?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喽,那这一次你临阵脱逃的事,我便既往不咎,否则,你给我等着!”秦歌想知道这炼灵之事,于是便逼问起天禄来。 “哎呀呀,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凶我!我跟你说就是了呗。”天禄委屈巴巴的道:“这炼灵,可是好事啊!你们修士修炼,前半途,着重于积累灵力,可越往后,实际上,就越是注重心境的修炼了。不是传说有大能,一朝闻道,便可白日飞升吗!这个传说,实际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理论上来看,心境上若是完全悟透了大道的话,那么便算是达成了大道了,是以便算是成为了道。而在此之前,在追求这大道达成的过程中,一般人,便只能按部就班的来了。于是,正常的顺序就是,先积累灵力,而后再锤炼神魂。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天禄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秦歌再训斥它什么。 “你继续说,我懂的。”秦歌可不是不懂装懂,她确实是理解了天禄这些话了。 还记得十年前,她与金三两初识之时,便是一起在天渡山的问道山上,听了卢燕的一席话。其中,便讲到了这精神力修炼的事情。当时卢燕便说过,正道修的是神识的韧性,邪修则是修的精神力的多少。也就是说,邪修注重量的积累,而正道修士则是注重质的锤炼。并且,正道修士修炼神识,注重的是自我保护,而邪修修炼神识,则是常常用作攻击手段的。 “嗯,咳咳。”天禄轻咳一声,又继续说道:“这‘先积累灵力’,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这个,实际上也就是说要修炼灵力。是以,我便好好给你补补这关于锤炼神魂的一些事情好了。所谓锤炼神魂,实际上也就是指修炼神识,也就是你们修士说的,修炼精神力。这些不过是叫法不同罢了,但实际上所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在远古修真时代,流传着许多关于神识修炼的法门,所以那些远古的修士们,一旦修为到了筑基后,便都会开始修炼神识,他们只需要按照这些法门操作,便可以像修炼灵力一样,来修炼自己的神识之力。”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殷昊来了(上) “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其中便有一种方法,是引动天际初白时的紫气,来锤炼神魂,以此修炼神识。你刚刚那个情况,我看,就很有可能是这紫气东来啊!这个紫气东来,便是一门用紫气锤炼神魂的炼灵法诀了。”天禄略一停顿。而后继续道:“只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紫气东来?” 天禄虽然不知道这具体的紫气东来是如何修炼的,可它却是能看出来,秦歌方才所经历的,就是那紫气东来炼灵啊! “紫气东来?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了。”秦歌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忽然就引动了紫气,而后就开始锤炼神魂了呢?”天禄惊呆了似的。 “这个……我们三个不是都发了个誓愿吗!我就是刚一发好誓愿,那天地法则一动,忽的我就感觉到我要突破了似的,而后紧接着,那道紫色雷电,就奔我来了啊!”秦歌一头雾水,只好再回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什么?这样也可以?”天禄感觉一阵无语。 秦歌懒得和天禄废话,于是便又问了它一些,关于神识修炼的事,天禄一一答来。而后,天禄又问了秦歌一些细节,想要推敲看看,到底是为何,秦歌竟然会忽然就无师自通了这样一门神识修炼的法门。 只是,这一人一**流了半天,却都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最后,只好怀疑了一下,可能是秦歌的这个誓愿,冥冥中暗和了道义,于是才天降机缘与她,让她误打误撞的开启了一次炼灵。 若是这个怀疑为真的话,那还真是要感叹一句秦歌好命了。 要知道,这紫气东来炼灵,和现在修真界所惯用的那“天雷淬灵之法”相比,紫气东来的炼灵效果,简直高出了百倍不止。那天雷淬灵之法,所练的,不过是神识的韧性罢了,可这紫气东来,则是在锤炼了韧性的基础上,更拓宽了识海的广度啊!这就等于是保质保量了啊! 秦歌却不管这些,只要最后收益不错就是了,哪管其他。 于是,秦歌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吧?”金三两和花姚锦关切的问到。 “没事了。”秦歌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 “我看你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好,可是突破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啊?不若,我先我天一宝斋的结丹客卿来为你看看?”金三两关切的说到。 “不用麻烦了,只是小问题,此时也已经解决了。”秦歌不想麻烦大家。 自己的情况,还是自己最清楚。她是因为炼灵,所以才会显得疲乏无力,可实际上,她整个人的身体,此时早已经大跨步的发生了质量上的改变了。 筑基中期!经脉再次拓宽,灵力存纳更上一层楼,各方面都再进一步,整体实力也更胜从前。 此时秦歌之觉灵力源源不断,循环往复,有哪里是金三两和花姚锦所以为的那样?更无需结丹客卿帮忙查看什么。 “那好吧,我看,你刚刚突破,也还是需要再巩固一下才对吧!那我们便不打扰你了,你快回屋去继续打坐好了。梦沉这里你也无需操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今日的那拍卖会,我看你还是无法参与了。”金三两道。 经他这一提醒,秦歌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算算时辰,今日的拍卖,便又快要开始了。只怕此时就要入场了么。 思及此,秦歌点了点头,道:“你们无需管我,我已经顺利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了,只是此时状态略有些不稳定罢了。却也无妨。拍卖会我今日便也是去不成了。我一会想出去一趟,这一次突破,似乎和我的一些感悟大有关联,所以我觉得这稳定境界的事,大约和稳定心境也有些关系,是以,我便预备去调节放松下自己,如此大约更好一些。” “也好。那你自己小心。”金三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毕竟每个人修炼起来,路都是不一样的。 于是秦歌便和金三两花姚锦一一作别,而后她也不回自己的院中,便直接出了天一宝斋。 走出一段后,秦歌寻机进了乾门空间里,在里头几下弄好了伪装,这才出了乾门空间,向着天一宝斋快速赶了过去。 还好,终于是赶在这阵门关闭前,进了那芥子空间里头。 这一回,不需要小伙计带路,秦歌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那上宾七号房门前。 而还没走到跟前呢,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青年男修,在她这上宾七号房的门前来回踱着步。 而当秦歌终于看清了这人一脸纠结矛盾的样子后,秦歌却暗暗的笑了笑。 这青年男修,正是那天外天的殷昊,说起来,他可是秦歌的老熟人了,算起来,十年前,秦歌就已经与他有过三面之缘了。 “啊!前辈您好,请问,您可是这上宾七号房的上宾?”大概是秦歌一直盯着他看的有些久了,是以,这殷昊忽有所感的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秦歌,当即,他就有些激动的走向了秦歌。 “不错,敢问,你是哪位?”秦歌此时可是伪装者,是以这作戏就要做足够一些才好。 “哦!还请前辈您见谅,我是天外天千草峰的弟子殷昊,冒昧前来打扰您,还望前辈您多多见谅。”殷昊小心翼翼的问道。 眼前这个中年女修,他实在是看不出她的修为深浅,于是便想着,对方既然是上宾,那他称她一声前辈,想必,也不为过了吧。 “殷昊?嗯,我看你在我这门口转悠了半天了,是有何事?”秦歌一面不苟言笑的与这殷昊说这话,一面心道:“这十年,看来这殷昊也是进步了一些啊!当年,这人可是像个愣头青似的,半点也不顾及的就擅自跑去看我这个稀奇之人去了,后来又半点也不顾及的跑去找我嚷嚷着要打架比试。那时候的殷昊,说话做事时,都只透漏着一种憨傻耿直的味道,而现在,他竟然也会说些子客气话了,更是还学会了恭敬谦卑的态度。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了。” “前辈,还请赎我冒昧了。我这次来找您,实际上却还是跟你昨天所买到的那只汨罗灵虫有点关系了。”殷昊似乎是在竭尽全力的措辞,所以说起话来,语速便越来越慢了下来。 “哦?汨罗灵虫?”秦歌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意外。 “莫非,这殷昊看上了这汨罗灵虫?所以想求我转让给他?”秦歌心道。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殷昊来了(下) “不准!我的汨罗灵虫,谁都拿不走了!”还不等秦歌有什么反应,这天禄却先开始宣誓自己的主权了。 “是的,汨罗灵虫。”殷昊忽的一咬牙,似乎是把心一横了,继而说道:“前辈,我这说来话长,不知可否进屋详述一二。” 秦歌一听他这话,顿时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刚刚还在心想,这殷昊到底也还是成熟了,不像当初那么一根筋的了,而且这情商似乎也是张了些的,这不都已经能客客气气的聊天了吗? 却不想,这么快,这个殷昊就暴露了。 他这一句“我这说来话长,不知可否进屋详述一二”,根本就是低情商患者才能说出来的话了啊!明明都还没有邀请他进屋坐坐,这殷昊倒是一点不差生啊! “呵呵,挺会给自己安排的么!”秦歌暗笑了一下。 而后,还是点点头,道:“你随我来。”接着秦歌就用那红色小牌子打开了这上宾七号房的房门,带着这殷昊一起,就进了屋。 “无须客气,坐下说吧。”秦歌带着殷昊直接就来到了“沙发区”,一边招呼着殷昊坐下,一边自己先舒服的坐下了。 大约是秦歌这一举动很有主人家应有的样子,所以殷昊便忽的想起了自家师傅的那些尊尊教诲来,他便不由后知后觉的一阵脸红,而后冲着秦歌又认认真真的拱了拱手,这才落座。 “前辈,小子无状,还请您不要见怪。实不相瞒,那天字五号房,便是我们天外天包下了的,所以此前便是我与您竞争的这汨罗灵虫了。”殷昊十分坦荡,上来就先交代了,自己当过竞争者。 “这一次,我能来参加这拍卖会,便是因为我的师傅听闻了这一次的拍卖会上,会竞拍灵兽,是以才命我前来寻找一只适合我的灵兽,以作为我的契约灵兽。当着汨罗灵虫出现的时候,我便觉得,这汨罗灵虫,实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之所以为我想选择这汨罗灵虫,实际上便是因为这汨罗灵虫会释放出一种叫做汨罗云烟的攻击。这汨罗云烟虽然本是呈云烟之状态,可实际上,却是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法,将那汨罗云烟给收集到一起,再经由一种古法的炼制,而后便可以得到一种叫汨罗沙的东西。而这汨罗沙,那便算得上是一味灵药了,是可以用来炼丹入药的!所以,我实际上便是看上了它的这一特性了,所以才想要将这汨罗灵虫拍下,并与之缔结契约。”这殷昊一口气不断的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出来,简直让秦歌再次感觉到了意外了。 这还是那个嘴笨的不会好好说话的殷昊吗?这一番阐述,可是逻辑分明,条理清晰,前因后果皆阐述的十分鲜明,如此一听之下,哪里还有那笨嘴拙舌的样子了? “然后呢?”秦歌听到这里,便大概明白了这殷昊的来意了。他大概就是想要说服秦歌,让秦歌将这汨罗灵虫让给他,所以才会用上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法子来。 老实说,这汨罗灵虫对天禄也是很有用的,可却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殷昊的请求的。所以秦歌心中还在犹豫。 只是即便她心里头在犹豫着,但她脸上却是半点也没有显现出来,秦歌更是还冷哼了一声。 她这一声冷哼,还真是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秦歌觉得这殷昊木讷的都有些好玩了,所以才忽的恶趣味的想要逗逗他。 然而也不知道这殷昊到底是反射弧太长,还是他心理因素极好,总之,秦歌即便是冷哼了一声,这殷昊却也浑然无觉似的,仍然一脸殷切期盼的看着秦歌。 秦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对牛弹琴,又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委实无趣了。 “不许给他!”天禄生气的在秦歌的脑海中咆哮着。 不过之前冲动之下,被秦歌教训过了好几次,所以这一回,这天禄倒是学乖了,老老实实的待在秦歌身上,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激动之下,就露出了真身来。 “天禄,你别闹,当初我能踏上这修真一途,也是因为受到过他的一些指点,所以才能顺利度过了第一关的,否则,就我当初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只怕早就因为没能及时的引导灵气,而搞得爆体而亡了。所以这一恩,不可不报还。我答应你,一定尽快为你重新找一只汨罗灵虫,你看如何?”秦歌先不忙和殷昊说话,只跟天禄好好的沟通了起来。 秦歌的想法很简单,当年,她体内被毁掉的灵种意外重新生发,育成了灵根,而她却全然不知,若不是正巧殷昊跑来找她“打架”,她顺便从他这里套出了话来,秦歌又哪里会知道她做的那些梦,实际上是坐照内观,而她梦醒来就会拉肚子,实际上就是在洗髓啊!所以可以说,便是因为殷昊那一次机缘巧合的跑去找秦歌,于是才让秦歌及时搞清楚了问题所在,而后才又及时的自主伐经,这才一步步又走到了现在。 便因此,秦歌算是欠这殷昊一个天大的恩情了。说的轻些,殷昊当年所行,便像是仙人指路。说的重些,殷昊的及时出现,可是救了秦歌一条小命了! 修炼到现在了,秦歌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所面临的是多么可怕的情况。 洗髓伐经,时间很关键。 如果洗髓以后不及时伐经的话,灵气就会纠结在体内,成为郁气沉淀,而后便会污浊了灵根,这样一来,一般人至多就是废了仙途断了仙根,可换成秦歌,则就更严重了。她体质有异于常人,那些天地灵气遇到她可就像是遇到了美味佳肴一般,不住的向她涌入。这种情况下,当时的秦歌如果不及时伐经,则这些涌入的灵气,就会化成大堆大堆的郁结,源源不断的堆积在秦歌体内,直到撑爆她为止。 所以,这殷昊几乎算是秦歌的救命恩人了呢!是以此恩不可不报,一只汨罗灵虫,又算是什么? “哼。”天禄见秦歌说的郑重其事的,便知道此事秦歌心意已决,如此自己再坚持的话,只会闹的都不愉快,且这汨罗灵虫与它虽然有用,但确是作用有限的。而它之所以非要这汨罗灵虫,实在是……觉得这个汨罗灵虫所释放的汨罗云烟,真的很美味…… 思及此,天禄便没有再说什么,便算是默认了秦歌的安排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交换条件 只是,秦歌虽然想好了,且也安抚好了天禄,可秦歌却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就将这汨罗灵虫给了殷昊。 刚刚殷昊可是说了的,他是天外天千草峰的弟子。而如今不再是小白的秦歌,已经对这六大宗门,多少有一些基本的了解了。所以秦歌知道,天外天的千草峰,那可是六大宗门中,最为精通丹道的了。 而且殷昊要这汨罗灵虫,也是因为这汨罗灵虫放出的那汨罗灵烟,可以制成汨罗沙,而那汨罗沙,可以炼丹。 如此推理一下就知道,这殷昊,很有可能会炼丹啊! 秦歌这一阵子可是一直有打算,想要研究一下这炼丹术的。 她的乾门空间里,可还放着一大批的,从那涂天古界里头得来的丹药呢!那些丹药因为年份太久,有的药效流失,成了废品,被秦歌都扔掉了,可还有一些,却因为时间太长,而发生了质变,于是乎,变成了半废的丹药了。 这样的半废的丹药,却不是毫无用处的。只要将这些半废的丹药,再次回炉一下,加入些相生或者相克的灵药,就可以将这样半废的丹药,消除掉潜在的毒性,而后恢复它们原本的药性来。 便是基于此,所以秦歌才想着自己也学一学这炼丹之术。她可不求自己能成为多么厉害的炼丹师,她只求能先学会,如何把那些半废的丹药,重新恢复原本的样子。 此外,若是还能在学会炼制一些自己日常所需的丹药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毕竟她的乾门空间里,还有许多灵药呢,这些灵药她不拿来练练手,岂不是浪费吗? 思及此,秦歌心中,便又谋划了起来。 “你想如何?”秦歌端起一盏灵茶,而后一边抿了一口,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殷昊。 “哦!前辈,我……我也不敢妄想夺您所爱,所以,我只是想跟您要一些汨罗云烟,您看,我便用这些东西来换,可以吗?”殷昊一边说着,一边就拿出了自己的乾坤袋,也不管秦歌愿不愿意,就先自顾自的开始从那乾坤袋里头往外掏起了东西来。 秦歌见殷昊这般动作,顿时便有些无奈的略摇了摇头,心道:“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楞了。我都还没发话,也没听他说要如何来换,他可却已经自顾自的往外拿东西了,这要是换个别人,岂不就会觉得,他这是打定主意硬要跟人家换了吗?那还不惹得对方不高兴?那样一来,他换东西不成,只怕还要被对方好好收拾一顿了。哎。辛亏这愣子遇到的是我啊!” “行了,你也别掏你的那些东西了,你觉得,我会对你的东西感兴趣吗?”秦歌故作冷漠的说到。她可是已经看到了,这殷昊从他那乾坤袋里头掏出来的东西,除了那瓶瓶罐罐的丹药,就是一些灵药了。 那些丹药,确是对秦歌有用,可如今秦歌可是上宾身份,是以,以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以简简单单的,就被几瓶普普通通的丹药给打发了呢?所以便是碍于“身份”,秦歌就也绝不可以多看这些丹药一眼的。 而至于那样灵药么,秦歌的乾门空间里,那可是还存积着许多的灵药的,而且,可以说那些灵药,有很多都是相当珍惜的品种,这又岂是殷昊拿出来的这样灵药所能比的? “我们,也不同你绕弯子了,说实在的,那汨罗云烟,给你也不是什么问题,甚至,那汨罗灵虫,我也是可以给你的。”秦歌大袖一挥,身子往后一靠,相当霸气的半依在软塌上,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殷昊。 而殷昊,乍一听闻秦歌这话,心中可是立马就激动了起来,但紧接着,秦歌便摆出了那样霸气的坐姿,更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殷昊便觉得,一阵阵的毛骨悚然,仿佛自己就要被眼前这中年女修士给看穿了似的。就好比,他在人家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件待人挑选的物件似的。 但即便是被对面之人看的浑身发毛,殷昊也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前……前辈,可是说真的?” 没办法,他可是真的非常需要这汨罗灵虫的。他之前对秦歌所说的原因,虽然不全是真正的原因,可实际上也是**不离十了。 所以即便他心中也知道希望并不大,但他却还是找了过来,并试着提出了这交换的申请,只不过,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也知道自己的那些东西,只怕人家上宾也看不上,所以他所提出的,不过是换一些汨罗云烟,而不是直接说,想换回那汨罗灵虫。 “哼,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秦歌一阵无语。 却不想,更让秦歌无语的是,这殷昊竟然像是不领她的情似的,而后略有些纠结的说到:“啊!那如此的话!便多谢前辈了!只需要让我收取一些汨罗云烟就好了,那汨罗灵虫,我却是不能要的。您已经拍到了手中,便是您的了。能给我一些汨罗云烟,我殷昊对您,便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所以我真的绝对不能再奢求更多了,否则,也是有损道心的了!” 他这话虽然是推诿之言,但秦歌也不难从他脸上看出那激动兴奋之意。 秦歌于是更无语了。只是她此时想要谋算这殷昊的炼丹本事,所以秦歌便是觉得无语,却也不能真的就这么不言不语了。 所以秦歌才硬忍着心中吐槽的冲动,而后做出与她那上宾身份相符的,那种略有些傲气的样子,对着殷昊道:“慢着,我虽说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我却也不会白给你。而你那些瓶瓶罐罐的,你还是收起了吧,我可不需要这些。现在,你好好听着,我这里的交换条件,可是有些苛刻的了,我需要你,现场给我炼制点丹药,这个条件,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二,若是同意,一切好说。” “炼丹?为您现场炼制丹药?”殷昊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所提出的条件会是这个。 在修真界,类似于炼丹、炼器以及制符等等这一类的有些考验技术的活,实际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独门秘诀的,这些秘诀,便是他们行走江湖的依仗,所以一般人为了防止这些秘密被别人学了去,是不会允许有第二人在场观摩的。 因此,听到殷昊这样说,秦歌还以为殷昊是觉得为难了。毕竟,这样的要求,换了其他任何人,也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只是紧接着,殷昊的一番话,就让秦歌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哈哈,炼丹就可以?好啊好啊!站在就炼丹,没问题!” 殷昊答应的太快,到搞得秦歌略有些愣怔了。 不过她很快就也反应了过来,道:“你可要想好了,我说的,可是在我面前炼丹!”秦歌这是怕殷昊之所以答应这个要求,是没有听清,她所说的,是当着她的面来炼制,于是便又再次强调了一下。 “嗯嗯嗯,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立刻炼丹给您看。”殷昊答应的十分痛快。不过他心中却道:“怎么又强调了一遍?莫非是担心我会在丹药中做手脚?嗯,如此看来,一会炼丹时,可要一步步更小心仔细的来才好,让人家看清楚了,以免发生误会就不好了。哈哈哈。竟然给她表演一下炼丹,就可以换到汨罗云烟?那这也简直太划算了!这位上宾,还真是好人啊!半点要为难我的意思都没有么!”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将这一枚丹药,给我炼制出来看看吧!”而秦歌却只看了一眼殷昊,就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似的,将一篇丹方递给了殷昊。绕是殷昊此时的神情变化不断,精彩的很,她也没兴趣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到底是什么。 这一张丹方,实际上就是那得自于涂天药园的《千金方》中的一张丹方。秦歌之前便将其中的几张丹方抄录了出来。 原是想着,回头找人询问如何炼丹时,方便一些,且也就不会再多泄露出其他的丹方。 不想,此时拿出来,却也正方便合适,这一方面就有了可以给殷昊用的丹方,另一方面也就不至于暴露出那本《千金方》了。 “好的好的!”殷昊连忙接过秦歌手中的这张丹方,而后便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秦歌见他这般认真仔细的模样,便知这殷昊定是为炼丹术而着迷的人,这样的人可是十分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的,是以就绝不会在炼丹之事上胡来。由此秦歌便得知,这次观摩殷昊炼丹,可是真的找对人了。她可以预见,殷昊必定是全程都认真谨慎的,由此,她必定可以从中偷师一二了。 “前辈,您要我炼制的这个一升丹,其难度倒也不是很大,我此时便有六成把握,可以将这丹药炼制出来。只是,炼制这个一升丹,所用到的灵药原料,确是不太容易找齐的,我这里,只有其中的两味灵药,而其他的这些灵药,我眼下却是弄不来的。”这殷昊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他想的是,眼前这中年女修既然是以这炼丹作为交换条件的,想必人家实际上就是想要这个一升丹来作为交换的了!而之所以一再的强调,要他当着她的面来炼制,只怕是人家担心他会在丹药中动什么手脚,所以才想要监督着他炼丹的。既然目的是想要这种叫做一升丹的丹药,那这总不可能还让人家自掏灵药了吧?否则就成什么了?让他代加工?他殷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堂堂上宾,就算是找人代加工,那也是轮不到他的呀! “哼,怎么,当我还会让你来凑这些灵药?你大可放心,我只需要你帮忙炼制丹药,至于那些炼丹要用的灵药,我自然会提供给你。这个问题你无需担心。便是你我加一起也都凑不齐这些灵药,那也无妨。你莫要忘记了,我们此时可是在这天一宝斋!他们这里,还不是应有竟有的吗!”秦歌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红色的小牌子,而后向着这红色的小牌子中输入了所需要的灵药,没过多久,就听门外的禁制被触动,秦歌略一查看后,就打开了禁制,将门外之人放了进来。 这一行三人,正是天一宝斋的小伙计,他们各自端着一件托盘,其上盛放着一些灵药。他们三人进屋后,先是一起向着秦歌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为首那个小伙计才恭恭敬敬的对着秦歌道:“上宾大人,您需要的灵药,这便帮您备下了,还请您查验。” “嗯。”秦歌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才对殷昊道:“看看吧,够吗?” “啊!好的好的好的!”殷昊一见这些灵药,心中就已经兴奋不已了,眼前这一堆的灵药中,可是有好几种,都是他初次所见的啊! 他本为炼丹而痴狂,是以与炼丹有关的事情,都是他极为感兴趣的。更何况是炼丹所必须的各色灵药了! 对于喜好炼丹的人来说,能见识过各色灵药,能多多收集各色丹方,便是他们这漫长仙途中的一大乐事了啊! 而此外,能有机会炼到各种他没有见过的丹药,这与他而言,实际上也是非常有益处的。所以秦歌所提的这个条件,实际上在殷昊看来,有哪里是什么条件啊!这分明就是给他机会,又见识新的丹方了么。 是以殷昊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将这些灵药一一查验了一番后,才对秦歌点点头,道:“前辈,天一宝斋果然不愧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所备下的灵药,年份药效都属上乘。” “嗯,好,那便放下吧!”秦歌于是冲这几个小伙计点了点头。 “是。”于是小伙计便应了一声,而后将灵药放下,又一起退了出去。 “这房中,便有一间炼丹室,我们便去那里吧。”秦歌话闭,便当先一步,走向了那间炼丹室。 推开门,房子正中间,便摆着一只丹炉,而屋角则堆放着好些个红色的火石。 一般情况下,结丹期以下的修士们在炼丹时,都是要借助地火脉或者火石来炼丹的。而到了结丹,则可以凝聚出真火,于是便会改用真火来炼丹了。 这芥子空间里头没有地火脉,所以才备下了这么多的火石,以便于使用。 “你看看这些可还合用?”秦歌走进这炼丹房后,回头看了一眼殷昊,就见殷昊一人将那些灵药都搬了进来。 秦歌示意他看看这炼丹炉和火石。殷昊点点头,便又走上前,细细检查了一番。复而回到:“前辈,丹炉和火石的品质也均是上佳。现在就可以炼丹了。” “好,那你便开始吧。”秦歌话闭,就扯来一张凳子,随意的往那一座,就像是等着看一场表演是的。 殷昊却也浑不在意秦歌这略有些随意的态度。 他先是整理了一番衣袍,而后才将那张丹方又拿了出来,而后再次细细看了起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炼丹 秦歌一见他这样,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殷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细看这张丹方,想必就是为了做到让这一升丹的炼制之法了然于胸。如此可见,他是专注且认真的对待本次炼丹的。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他的注意力又从那丹方中转到了眼前的那些灵药上。 只见殷昊走到那些灵药跟前,先是拿起了几株灵药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而后又将其中的几株灵药挤出了一点汁液来看了看色泽……看着样子,他是在进一步的熟悉这些灵药的药性呢。 等他这一番折腾完毕,就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此时,外头的拍卖会甚至都已经开始了,这殷昊却好像还是没有做好这些前期工作似的。 秦歌却不着急,所谓慢工出细活么,这殷昊的一举一动越是细致入微,于她而言便越好。她原本打的主意就是让这殷昊现场炼丹,她好从旁偷师学艺。是以殷昊越是慢,秦歌越是看到仔细,就越是像在看分解教程一般。 终于待殷昊将这些灵药的药性一一的仔细辨认过以后,他这才走到了丹炉面前,准备动手开始炼丹了。 殷昊理了理衣袍,而后放出灵力,卷起一块火石并将其触发出火焰来,另一边,又快速的抽出几株灵药投入了丹炉之中。殷昊便控制着这火石所触发出来的火焰,慢慢的落到丹炉下方,瞬间,丹炉便被点亮了起来。 殷昊没有用急火,也没有用大火,而是只用了这一块火石化作斯斯文文的文火,丹炉膛中的那几株灵药,便发出了细微的滋滋之声来。 这一升丹的丹方,秦歌实际上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了,是以此时秦歌一看便知,这一步,应该便是在以小火慢慢焙干这几株灵药。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几株灵药,那本《百草集》中便刚巧都有所介绍的,这几株灵药应该便是千龙草、贝奇果、明觉枝。 而在那一升丹的丹方中,可是说了的,第一步便应该是煅烧去千龙中的杂质,而将其炼成泥丸状,以备后用。并且那贝奇果,应该是在最后的几步时,才会拿出来做以润丹之用的。而那明觉枝,则应该是在炼丹进行到第三步时,直接将其焚烧成粉末状,合入千龙草所煅烧成的泥丸中啊! 所以明显的,这殷昊所操作步骤以及方法,却是和秦歌所见的一升丹丹方中的步骤方法,并不相同。 思及此,秦歌便忍不住,出言问了一问道:“我说,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步,不是‘熬炼千龙草而成泥丸培基’吗?并且,明觉枝,不应该是第三步‘煅烧明觉化灰而入千龙培基中’吗?而那贝奇果,难道不是最后几步时,方才会‘取其浆液润丹’吗?怎么你却是将这千龙草、贝奇果、明觉枝一道焙干了?” 殷昊听得秦歌这一问,却是微微一笑,而后自信无比的道:“前辈,俗话说,条条大路通大道,是以这炼丹之事,实际上,也是有诸多途径可达目地的。这一升丹,其功效为‘激增灵力,充填亏损,补偿伤害’,而我仔细研究过了其炼制之法,而后发现,这一升丹的炼制之法以及具体功效,都和现今我们常用的小还丹,颇有些相似之处,但这一升丹的炼制之法,却比小还丹的炼制之法,略想的有些浪费了灵药的药性。是以,我觉得,若是参照小还丹的炼制之法,而后将这一升丹的丹房略作以修正的话,必定可以将最后成丹时的丹药品质,提升上一丝,并充分激发出这些灵药的药性,使这一升丹的药效也一并提高一些。” 秦歌见殷昊这仔细的模样,便想,他应该是十分有把握的。于是秦歌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静默不言的继续旁观着。 但适才殷昊的这一席话,却像是为秦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似的。 “这炼丹,竟然还可以这样?原来自己参考研究后,还可以微调丹方啊!这还真是有趣。”秦歌心想:“不过如此来看的话,这殷昊的炼丹之术,想必确实是十分不俗了,这一升丹的丹方,可是得自与涂天宗药园中的,是以这张丹方,实际上便是一张古方了。而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将这丹方做出这些调整,而后定制出更合适如今来用的丹方,由此可见,这殷昊,在这炼丹一途上,确实也是天资不俗的了。” 只是,这一头,秦歌心中还在对这殷昊的炼丹之术大加赞赏着,却不想,下一秒,就让她大跌眼镜了。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从那丹炉中传来,接着就闻到了一股子的焦糊味传来。而后再看那殷昊,则是一脸尴尬之色。 秦歌不由得一阵语塞。 “咳咳,这个,是意外。”殷昊轻咳一声,而后虚扶了一扶额头上的冷汗,赶忙将这丹炉中的药渣,给清理了一番。 “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秦歌也不多表态,就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可在殷昊看来,秦歌这话,分明就像是在责问于他了。 方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那么大一通,却不想,实际操作起来,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糗,他简直就像是把牛皮给吹破了似的,于是才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 “前辈,这可不是我方才所说的方法出了问题,而是这火候实在是难以掌控啊!实际上,在炼丹的过程中,出问题的原因,多半都是对火候的掌控有些不足。而方才这一次……便是因为我未能集中注意力去控制火势,以至于火势略有些不稳,最后更是有些火势偏大了,所以才……糊了的。”殷昊说着说着便像是又重拾了自信似的,又有底气了。 秦歌却听出,殷昊所说的那一句‘未能集中注意力’,似乎也是隐晦的说,她方才与他说话,于是使得他分心了,而致使火势出了问题。 “看来这一炉出问题,其中还有我的原因了。”秦歌心道:“怪不得一般人在炼丹时都不许有第二人在场,只怕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其中的吧!” 于是秦歌便也不在多说什么,只继续静静看着了。 殷昊快速整理完毕,而后便再次燃起火石,重新投入了几株千龙草、贝奇果以及明觉枝。而后便又继续用小火,慢慢的焙了起来。 这一次,殷昊的注意力更为集中了。而秦歌知道不能打扰他,所以这一次她可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连着失败 但即便如此,没过多久,便又听一声闷响‘轰’的一下。而后焦糊味再次从那炉膛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竟然有一团黑烟从那炉膛中飘了出来。顿时就听殷昊“咳咳咳”的一阵咳嗽。他离丹炉很近,所以那黑烟飘出来后,他便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了。 秦歌一见,赶忙运起灵力,将那一团黑烟收集到了一处,而后飞快的将这屋子的禁制一开,又将这一团黑烟往外一送。 忙完这些后,秦歌的脸色都阴沉了一些了。她看着殷昊,语气十分怀疑的道:“这又是怎么了?” “额……”实际上这一次殷昊自己都有些蒙圈了。 明明这一升丹的丹方确实和那小还丹的丹方十分相似啊!这两种丹药的原料、药效以及炼制流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无非就是原料的配用比重不一样罢了。按照他的经验,照着小还丹的炼制方法改良这一升丹的炼制方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才对啊!怎么会接连两次都将这灵药给炼废了呢? 殷昊静心思索了好一会,又再次反复查看了一下那些灵药,最后还是确定这些灵药都没有问题。 于是他开始一一排查,终于,还是发现,问题竟然是出在了那些火石上头。 倒不是说这些火石品质不好。而正相反,是因为这些火石的品质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所出的火焰,比寻常的火石所出的火焰,温度上略高了一些,是以这细微的诧异殷昊之前并没有发现,所以才会接连两次都出了问题。 于是殷昊赶忙跟秦歌解释了一番:“前辈,这丹方我很有信心,我改良的方法,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而灵药我也再次验看了,也没有问题,是以我想这问题很有可能便是出在火石上了。不知可否劳烦您问一问,这些火石,是出自何地。” 秦歌见他不像是故弄玄虚的样子,于是便拿出那红色令牌,叫了个小伙计过来问话。 信号发出后没多久,就有个小伙计来到了房门外,他一触动那门牌上的信号,秦歌这里就打开了禁制,将他放了进来。 小伙计进屋一看,见炼丹室的门半掩着而屋内却没人,便走向炼丹房。 秦歌一见这小伙计进来,便指了指殷昊,道:“他有点事要问一问。” 小伙计见原来是这个青年人有话问自己,于是便转向殷昊,乖巧的站定,恭恭敬敬的道:“见过仙师,有什么我能说的上来的,您只管问我便是,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我来问你,你们天一宝斋备下的这些火石,是出自何地啊?”殷昊问到。 这小伙计略楞了一下,还以为殷昊是嫌他们的火石品质不好,所以才召唤了他来,于是赶忙解释道:“仙师,我们天一宝斋为各位上宾备下的火石,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您看,这些火石中,火精充足,煅烧起来,力道刚柔得宜,也十分节省灵力,并且这些火石都是出自于乾元大陆最南端的沧澜矿区,是以品质上,都是绝对有保证的!” “原来是沧澜矿区出的火石,那就怪不得了。”殷昊听罢,恍然大悟,而后转头对秦歌道:“前辈,这两次失败的原因,我算是找到了,只怕,还与这些火石有关啊!沧澜矿区的火石,品质极佳,产出的每块火石,都蕴含着极强的火精,煅烧起来,火力便会比寻常矿藏出来的火石要强上一些。而这一点细微的差异,却会直接影响到炼丹时,对火候的控制,是以我方才便是因为没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才先后失败了两次。” “竟然是因为火石!”秦歌之前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点点头,对那小伙计道:“行了,这里没什么事了。” 那小伙计得了秦歌的命令,便向秦歌和殷昊告辞,而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看来,这对火势的控制,真的可以算作是炼丹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之一了啊!”秦歌道。 “不错,炼丹之术,说简单也简单,可说难,也是真的难。炼丹之法,很好学,流畅便不外乎就是那些,人人皆可习得。但炼丹过程中,却又有许多不定因素,而这些不定因素,便是决定着这丹药能否炼成的关键了。”殷昊见眼前这中年女修似乎是对这炼丹之术并不精通的样子,他却也不觉得奇怪。所谓术业有专攻,便是你修为再高、身份再显赫,那又如何,不通就是不通。 便正是因此,殷昊心中的自信心和自豪感便油然而生,于是便对眼前这为上宾,‘不吝赐教’了起来:“说起来,炼丹时,有三要素,其一,便是控制火候;其二,便是比重协调;其三,则是凝丹手法。这三要素便是成丹的关键要素所在,任何一处做的不到位,这丹都是练不出来的。而其中,新手最容易犯错的地方,便是对火候的控制并不能做到灵活自如,且在凝丹时,手法并不能做到流畅自然、融会贯通;而老手则最容易在灵药的比重协调上出问题,因为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在调配各种灵药比重时,做到精准无误。” 秦歌听罢殷昊这一番话,也觉受益匪浅,这炼丹三要素之说,此前她倒也在那《炼丹入门》中看到过,但书中所见与真实所见,那又岂是能一样的?理论和实践,多少还是有些距离的。 是以秦歌便点了点头,而后道:“原来如此。” “前辈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想必,这次,定是可以的了。”殷昊似乎是怕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女修对自己失望,于是积极的极力争取着机会。 “恩,你继续吧。”秦歌点点头。 虽然殷昊接连失败了两次,可他这人看起来是值得信任的,是以秦歌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但秦歌也已经想好了,这一次,若是这殷昊再失败的话,她就一定要让这殷昊自己为这些被浪费掉的灵药买单了。 殷昊见这中年女修竟然真的愿意再相信他一次,不由得暗暗有些感动,这样的信任,来之不易,他总要珍惜些才好,于是这一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由得更加的仔细了起来。 燃起火石,观察火势,投放灵药,殷昊一气呵成,而后便一边操控着火势,一边小心的用灵力包裹着那些灵药,一点点的烘烤焙干。 他已经失败三次了,这次,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失败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偷师 似乎好运终于站在了他身后,这一次,再没有那种焦糊味道从这炉膛中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清香缓缓的散溢而来。 待得那些千龙草、贝奇果和明觉枝都各自焙干的差不多了,殷昊便将他们从炉膛中取了出来,放到了一旁备用。 而后他飞快的向着那丹炉中投放了十来块火石,于是就听‘轰’的一声,火焰咆哮而起,丹炉瞬间便被照的通红一片。 殷昊上前细细感受了一番温度后,瞅准时机,便又连续将集中灵药投入了炉膛中。‘滋滋’声不断,那被投入炉膛中的灵药飞快被煅烧着,殷昊连连打出数道手印,炉膛中的灵药便不断的脱去杂质和多余的成分,而后留存下了其中精华所在。 他这一步操作,和原先那一升丹的炼制步骤倒是一样的了,是以秦歌认出了这一步是按照原本的炼制方法操作的,她便没有多说什么。 而后殷昊又连续将余下的一些灵药分别炼化了一番,将这些灵药都初步加工了一遍。接下来,秦歌就见殷昊掏出了一瓶丹药,扒开瓶盖后,仰头就往嘴里倒了几颗丹药下去。 秦歌虽没有细看那丹药是什么丹药,但从那丹药上散发出来的丝丝灵气上,秦歌却是能感觉得到,这丹药一定是增益灵力用的。 于是秦歌心道:“看这殷昊的修为,深厚绵长,存积富裕,相比之下,比我如今的修为也是要略高一些的,那么想必他应该便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可没想到,以他筑基后期的修为,在炼制其这一升丹时,中途竟然还要补充一下灵力?看来,这炼丹,确实不是件简单的差事啊!” 这头,殷昊却是兀自沉浸在了炼丹之中。 就见他快速化开那些丹药的药力后,周身灵力再次暴涨而起,源源不断的输送向了这丹炉之中,控制着那些初成的基础,一件件的先后汇合向他此前以千龙草所炼制成的培基之中。 这一步便是合药了,其中关键便是要注意诸类灵药比重的协调。这么些灵药,每一种用多少,都是极为讲究的,多一分或少一分,这丹都是练不出来的。就非要是那既定的比重,才能炼出丹药来。 在那《炼丹基础》中可是说过,这一步实际上是有一些秘法的,若是能得到这些秘法,则在比重协调的这一步上,便可以省心一些。所以秦歌越发仔细的看着殷昊的每一个动作,一点细节也不放过。便是想看看,这殷昊,在这一步上,有没有用上什么秘法。 但还是那句老话,隔行如隔山。秦歌一个纯小白新人,在炼丹一途上,还从来没有上手实际操作过,是以即便殷昊当着她的面用了秘法来做比重协调,她也没那个本事真的就看出什么秘法来。不过,秦歌却是将殷昊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记下、牢牢的刻在了脑中。那句话说的好,学不得其真,便先学其形,而后千锤百炼方可得真意。这个虽然是个笨办法,但眼下,却是十分适合秦歌的办法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殷昊终于是将比重协调这一关过了,炉中那些灵药一点点开始旋转融汇,这便是到了凝丹的这一步了。 殷昊深吸一口气,而后手中飞快结印,又连连打出了无数手印。那些手印飞向炉膛中,将那些灵药精华催动着,一点点的飞快汇集到了一起,渐渐便成了一大团。可因为汇集的灵药精华太多,成分太复杂,于是乎,这一大团药团,便十分难以真的相容,甚至还隐隐的有崩开的趋势。 这时,便听殷昊口中默默念起法诀,手中也再次结成了更为复杂的手印,就见道道符文凭空出现,而后落到了那一大团不时鼓起的药团上,这些符文竟然就在这一大团的药团上形成了一层保护层一样的金色膜罩。 当这一层金色膜罩出现后,其中的那一大团药团,便似乎像是受到了镇压一般,从一开始不时的鼓出一些包,渐渐的就平息了下去,然后在一点点的旋转着,并一点点的融汇均匀了。 见到这一幕,殷昊才长长的输出了一口气,而后微笑着对秦歌道:“前辈您看,这一次,总算是顺利的过来了,接下来,便只需稍微熬制一段时间,而后分丹,这一升丹,便算是炼成了。” 秦歌点点头,没有说话,一边安静的等待着,一边再心里默默的将殷昊炼丹的流程和手法细节都一一的回忆了一遍。 又过了约一个多时辰,殷昊看了一下火候,又查看了一下炉膛中的情况,而后对秦歌道:“前辈,可以分丹了。” 接着,他也不等秦歌说什么,便径自运起灵力,凝出一串串的手印,打向了那炉膛中。随着这些手印的飞落,那一大团的药团,又再一次的波动了起来,而这一次,却不向之前那样不断的鼓泡,这一次,这药团竟然是一点点的分化开来,渐渐的便形成了十数团小团来,而后这些小药团便一点点的飞快旋转了起来。 秦歌知道,这最后的一步分丹,虽然不算是非常关键的步骤,但这一步却是关乎着这一炉能出多少丹药,是以秦歌便也不发出丝毫的声响,以免会影响到殷昊的发挥。 殷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炉膛中的那些小药团上,他双手结印,以手印催动着那些小药团一点点的在旋转中,渐渐变作浑圆模样,而后一点点的飘出那一层金色膜罩。 却不想,其中有四五团,在离开那金色膜罩后,便忽然的湮灭了。 秦歌心道:“只怕又要失败了。” 但接着,就见一团小药团飞出了这金色膜罩后,竟然一点点的绽放出了柔柔的灵光来,并逐渐停下了转动,变成了一颗真正的丹药。 “成了?”虽然着手炼丹的明明是殷昊,可不知怎么的,秦歌的心却简直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前一秒还失落不已,后一面又看到了希望。 殷昊动作不断,终于,有四团药团穿破那金色膜罩后,没有化去,而是一点点的变成了丹药的模样。 “好了?”秦歌看着那四颗灵气浮动的丹药,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恩,差不多吧,还有这最后的一步‘开炉成丹’了。这一炉到底能成几颗丹药,便要看这最后的一步了。”殷昊一边回答着秦歌话,一边深吸一口气,而后灵力猛地输出,将这丹炉打了开。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留宿 顿时,那炉膛中的四颗看似已经完美成型的丹药,便一点点的飘出了炉膛中,殷昊赶忙拿出一只小玉瓶,就要去收集这四颗丹药。 然而,就在这时,便又有一颗丹药,在触及到炉膛外头的空气后,‘噗’的一声,便化成了一团粉剂,散落在空气中了。只有剩下的三枚丹药,带着那流动的灵光,一起落入了那小玉瓶中。 “运起还不错,竟然一炉成丹三枚。呵呵,前辈,您的一升丹,还请您收好。”殷昊长出一口气,笑盈盈的将这装着三枚一升丹的玉瓶,就递给了秦歌。 “恩,不错。”秦歌无喜无悲的说了一句,而后,看了一眼殷昊,说道:“你的方法,我看过了。那么接下来,你且先休息片刻好了,然后,你再用我给你的丹方中的方法,再给我来炼制一炉一升丹看看吧!” 殷昊瞬间便愣住了。 怎么还要再炼制一炉?而且还要原原本本的按照那丹方上的方法来炼制?殷昊略有些无语:“莫非,这前辈是看不上我改良的方法,觉得我这方法练出来的丹药,并不及原先这丹方中方法所炼制出来的丹药?” 秦歌眼见殷昊满脸疑惑,也不与他解释什么,她干脆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 殷昊见她这样,分明是不由自己再分说了。便只好认命的吞下了一些回气的丹药,而后暗暗调息了起来。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家呢。 而就在这时,秦歌忽然感觉到那红色小牌子上,有波动传来,于是赶忙拿出那红色小牌看了看。 就见一条信息,借由这红色小牌子,传到了她这里。 “上宾,今日的拍卖会已经结束了,我们将要封闭阵门,您看,您是否需要外出呢?若是您无需外出的话,也是可以留在您的包间里的,只不过,您却只能待在房间里了,因为外头我们出于安全稳定考虑,会开启一些禁制。当然,也不会让您在屋里等很久,您只需要稍等几个时辰,我们便会再次开启阵门及各处禁制,而新一程的拍卖会,便就再次开始了。” 时间过得这么快?秦歌看到这段信息后,不由得愣了一愣。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没想到,这麼快,一天就过去了。”秦歌对殷昊说道:“你先回去吧,明日,你再过来,然后按我给你的丹方,再重新炼制一次这一升丹,而后,我就将那汨罗灵虫赠送给你。” 话毕,秦歌便用那红色小牌子,又招来了一名小伙计。 很快,便有人来到了秦歌这间包厢的门前。 秦歌一开禁制,外头的人几步走了进来,秦歌一看,不由的略微愣了愣,这一次,竟然是金三两亲自给跑了过来。而他竟然穿着一件天一宝斋的小伙计才会穿的那种统一的制式服装。看他这样子,这是扮成了小伙计? 不仅秦歌愣了一下,一旁的殷昊,也是惊得眼珠子都要瞪脱框了似的。他是天外天千草峰的大弟子,几乎可以说,他就是天外天千草峰的接班人了,千草峰可是以炼丹而闻名遐迩的,为了炼丹,便经常需要采买一些灵药物资,是以他也是经常会代表千草峰与天一宝斋接触的。因此,殷昊和金三两,此前也算是熟识了。于是金三两的身份,殷昊自然就是晓得的了。 是以殷昊才会在看到堂堂天一宝斋少东家竟然做了这幅装扮后,颇感到了一阵的惊讶来。 “上宾,您有什么吩咐?”金三两却像是没有看到殷昊那一脸惊诧似的,只语气恭敬的冲秦歌问道。 秦歌此时却对自己的这张面具伪装没来由的感到十分自信,于是她一点也不担心金三两会看穿她的伪装似的,面无表情的道:“恩,你们发送来的提醒,我已经看到了,今日,我便留在这里好了,跑来跑去的,也是疲倦的很,便不折腾了。” 她这话一出,金三两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是有些惊讶的:“这位上宾,还真是有意思,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又其他依仗?竟然敢就这么孤身留在我们天一宝斋的这个芥子空间中?” 无怪乎金三两为此而惊讶,要知道,一般,这种被别人所掌控的空间里,修士们是不愿意进入其中的,因为一旦掌控这空间的人生出什么坏心的话,只要微微动一动手脚,便可以将里头的人困住,这便是剥夺了这人的自由了。更有甚者,掌控空间的人,实力在强横一些,将他所掌控的这一处空间祭炼的再完美一些的话,那甚是可以做到,用着空间之力,来杀人。任你在外头多么逍遥多么强横,只要落到了空间里,便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基于此,一般情况下,修士们是非常不愿意进入到别人所掌控的空间中的。除非像是此前,绝尘子以强横手段,硬将诸多弟子收入那乾坤葫芦中;又或者,眼下,大家都要进入到这天一宝斋的芥子空间里头来参加拍卖会,如此情况下,就是要成千上万的人一起行动,更有各派大势力也参与其中,其安全系数,自然要高的多,于是大家才没有了太多的顾忌了。 但,每日拍卖会结束后,都是要清场的,看台上的人,自然是必须要离开这芥子空间了,可包厢中的客人,却可以选择留在包厢中,度过一夜后,接着参与第二天的拍卖会也是可以的。 可是却似乎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做,因为谁都不会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安危置于风险之中。所以,这位‘上宾’的决定,还真是让金三两大感意外了。 “好的。那,不知您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以提前为您备下,这一夜虽然不长,但也恐怕会有些不时之需么!”金三两惊诧归惊诧,服务却是半点没有落下。 “恩,你便将这些灵药,给我送三十份过来好了,账便还是先记着,回头一并结算。”秦歌想了想,干脆便要了三十份炼制这一升丹的灵药。 一夜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在这芥子空间里,修炼一夜,只怕也是没什么意义的,而她却大可以自己上手炼制一下这一升丹啊! “好的。”金三两听得秦歌所言,也不多问便快速通知了下去。 “这位道友,您看,您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随我一起出去呢?”金三两这才转头对着从头呆滞到现在的殷昊说道。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己上手 “哦!这个……前辈,我已经离开了一整天了,为免师门担心,我便还需先回去一趟才好,明天一早,我便过来,再为您炼丹,您看可好?”殷昊想了想,这位‘上宾’也是好说话的,于是便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恩。”秦歌点点头,心中却忍不住吐槽,这个殷昊真是啰嗦,明明她此前都说了让他回去,明日再来啊!却不想,这个呆子,竟然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 得了秦歌的首肯后,殷昊这才恭恭敬敬的向着秦歌行了一礼,而后和金三两使了个眼色,便于金三两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 而金三两和殷昊刚一退出去,就有一个小伙计,带着一只乾坤袋,来到了上宾七号包厢的门前。 秦歌将人放了进来,那小伙计放下乾坤袋,又热情的询问了秦歌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秦歌则和气的表示无需其他,小伙计得信,便又听话的退出了屋去。 由此,这上宾七号房中,便就剩下了秦歌一人。是以天禄终于得了空闲,跳了出来。 “哎呀呀,这可真是憋死我了。那个殷昊,哎呀呀,真是,我都忍不住了,你且听我好好跟你说说,你可莫要被他带着跑偏了啊!”天禄一落地,首先就吐槽起殷昊来。 “他所说的那个法子,实际上狗屁不通啊!什么改良丹方,胡扯,胡扯!简直是胡扯!”天禄愤愤不已。 “哦?怎么,你还懂炼丹的事?”秦歌一听天禄这么一番吐槽,便来了兴趣。 天禄不知是受什么原因影响,以至于脑中记忆稀碎无比,只有近几十年的事情,它记得分毫不差,可再久一些的事情,天禄却是记不完全了。 因此秦歌便会不时的从天禄这里得到一些零碎的资讯,渐渐地,在秦歌看来,天禄就变成了一座亟待开发的宝藏,不时的,便会带给她一些意外的惊喜。 “嗯,似乎是想起来了一点,总之,我想起来的这一点,也足够帮你炼丹了!行了行了,别磨蹭了,现在就动手,你就按我跟你说的来试试看吧!”天禄想不通透干脆就不想了,便嚷嚷着,让秦歌赶紧操练起来。 秦歌知道天禄的情况,于是也不逼它硬去回忆什么。 她对自己这初次的炼丹体验,也是充满了期待的,于是也不多耽搁。她将屋子的禁制全部开启后,便拿起那丹方,细细的看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这丹方若是多多熟悉一番,想必操练起来,也自会顺当一些了。 秦歌将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演练了数次后,终于是确定了,在流程上她已经做到了烂熟于心。想必就算立刻开始操作,她也一定不会忘记了那些步骤。 而后,她又一一的将那些灵药细细认了一遍,直到她将这些灵药都全部对上了号后,才又转而将这些灵药,按照那丹方中所用到的先后顺序整理了一遍。如此她一会操作起来时,就会方便许多。 “行了,我要动手了,你在边上,帮我好好看着一点啊!”秦歌跟天禄说了一声。看得出来,她此时,略有些紧张了。 她是第一次炼丹,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炼丹术的情况下,尝试着独自炼丹。 其中难度和风险自不必多说。所以即便她有些担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别啰嗦了,你就动手吧!我给你看着呢。”天禄十分自信的道。 秦歌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也因为天禄这让人哭笑不得的态度而轻松了许多。 取来一颗火石,灵力触燃,投入炉下,然后秦歌便将一株千龙草,投入到了炉膛中。 她是按照丹方上的方法在炼丹,于是这第一步,便是“熬炼千龙草而成泥丸培基”。 秦歌此前可从没有炼过丹药,甚至她连最基本的灵药提炼也是没有做过的,于是眼下她更是尤其的小心翼翼,半点也不敢松懈,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丹炉中。 她一面要注意保持火势稳定,使这炉膛中的温度不发生太大的波动。一面又要用灵力裹着这一株千龙草,让它一点点的化作一摊稀软的仿佛是泥状的东西。这一心两用之下,心神耗费可是不小。幸好秦歌神识强悍过人,这才能坚持了过来。 “嗯,还不错。继续继续。”天禄这时才出声说了一句。 秦歌也觉得,炉膛中的那一坨泥糊一样的东西,看起来还真是不错。她是真没想到,竟然第一次出手试着熬炼这千龙草,就顺利的熬炼成功了。 都说万事开头难,而她这却是一个极好的开头了啊! 秦歌将这一团泥糊,用灵力好好裹着,而后,便又连着取了几样灵药,投入了炉膛中。 此时那火石的火力便渐渐的有些弱了,天禄见状,尾巴一卷,就将一颗火石递到了秦歌面前:“加火。”它难得的惜字如金了一会,到叫秦歌有些跟不上它的节奏了似的。 秦歌快速的将天禄递来的火石投了进去,火石顿时便也燃烧了起来,炉中温度立马就升高了一些。 秦歌赶忙输入更多的灵力,一面护着之前千龙草熬炼出来的那一团东西,一面又快速的将那些刚刚被投放进来煅烧的灵药催到一起。 这些新投放进来的灵药,却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化作了灰烬,落向了炉膛的下方。 “哎呀!火大了!”天禄道:“快快快,赶紧补充下灵药,继续!耽搁太长时间的话,先头练出来的也就要废了。” 秦歌虽然惊异于这炼丹中途出了问题竟然还能补救,但她却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多问一句了。于是赶快将所需的灵药再次投放了进去。 这一回,也许是因为火石的火势稳定了不少,于是乎,秦歌竟然成功的将这些灵药促到了一起,一点点的融合了起来。 接下来的第三步,便又是到了“煅烧明觉化灰而入千龙培基中”这一步。秦歌手一招,明觉枝便飞入了炉膛中。 她手上动作不停,控制着火力就集中冲向了明觉枝。 火到之处,明觉枝便寸寸化作了灰烬。秦歌运起灵力一引,这些明觉枝煅烧而成的灰烬,就一点点的向着那千龙草练出来的那一滩泥糊而去了。 “小心一点,莫要沾到别处了。火可以小一点了。”天禄适时提醒。 秦歌赶忙将火石压了压,顿时,火势便小了不少。 秦歌此时基本算是一心四用了,于是那股心神极度疲惫的感觉便又增强了不少。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成了 秦歌虽然觉得十分费神,但却依然坚持着。这炼丹的过程中,有些时候,可以略作修整,但有些环节上,却是绝对半分也不能落下空档的。眼下这一步,便是片刻也不能耽搁的,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明觉枝所化的灰烬尽数融入那千龙草所炼的培基中才行。 终于,当最后的一丝明觉枝所化的灰烬也都平稳的融入到千龙草所炼成的泥糊培基中后,炉膛中,陡然就是一变,一股子成丹才会散发出来的气息,便一点点的蹿了出来。 越是这种时候,其实越是一种假象,这种假象便会让你放松了心神,于是很有可能对这些细节的控制,便不能尽善尽美了。是以越看到希望,就越不能掉以轻心,否则那怕你眼看着丹药都已经成型了,可最后出炉时,也只会化成一片灰烬。更何况,这才不过刚刚进行到了第三步罢了,距离真的成丹,也还有一会呢。 略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秦歌发现这炼丹,果然损耗是很大的,是以她才终于理解了那殷昊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吞服下丹药了。 思及此,秦歌干脆也拿出了一些丹药来,以此补充了一下体内损耗的灵力。 等状态差不多恢复了一些后,秦歌便又接着操作了起来。接下来的步骤,便开始变得繁琐了,其中,很多地方都需要结出手印,以催动那些灵药炼化。 秦歌是第一次炼丹,又无人从旁指导,天禄那个半吊子,实际上也是靠不住的,是以,这结手印的事,秦歌便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的自己看着办了。 所谓慢工出细活,这炼丹,也是一样的,既然什么都要慢慢摸索这来,那便慢一点好了,慢一点,出错的几率就要小一点,但因为速度放慢了,所以火势便不能按照原本丹方中所说的来了,就必须将火势调的小一些才好,否则大伙猛攻之下,秦歌只怕赶不及的。 但即便是慢慢的摸索着来,秦歌的心里,实际上也是没有底气的,她从没想过,就这样自己摸索着来,就能炼出丹药来,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接连失败是准备,所以她才直接让天一宝斋帮她准备了三十份灵药。 可让秦歌没想到的是,原本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的这第一次炼丹体验,竟然顺畅的让秦歌和天禄双双都感到了意外。 秦歌竟然就这么慢吞吞的一路操作了过来,到此时,已经不知不觉就到了凝丹的这一步了。 “你这是运起要逆天了啊!”天禄都有些无语了。 秦歌却没时间跟它闲扯,这凝丹一关,据那殷昊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于是秦歌再次调整了一些状态,而后才缓缓开始结出了无数的手印。那些手印飞向炉膛中,催动着炉膛中已经炼化好的那些灵药精华一点点的飞快汇集到一起,渐渐便成了一大团。 而与之前殷昊炼丹时所出现的情况一样,这一大团,隐隐不断的有崩开的趋势。 秦歌见状,赶忙口中默默念起那丹方中所传授的凝丹法诀,而手中也再次结出一个个更为复杂的手印。顿时,道道符文凭空出现,落到了那一大团不时鼓起的药团上,而后也形成了一层金色膜罩。看起模样,倒也与之前殷昊炼丹时所弄出的那一层金色膜罩并无什么差别。 当这一层金色膜罩出现后,那一大团的药团,就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并一点点的融汇均匀了。 见到这一幕后,天禄便终于是忍不住道了一声:“竟然要成了!”其语气中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的味道,秦歌听罢,不由得白了它一眼。 虽然她从没想过,一次就能炼成这一升丹,可听这天禄的语气,也实在是忒看不起她了似的,这就让她着实有些不爽了。 天禄见秦歌冲自己白了一眼,立马就知道,自己又最欠说错话了,顿时就将剩下的那些不好听的话吞了回去。 而后天禄补救似的,赶忙说起好听好来讨好秦歌:“嗯,我的意思是,你真厉害,一次就能成功,这样的炼丹天赋,可比那个殷昊,强多了,那个蠢小子。哼,纯粹是在胡来吗!” 秦歌已经很了解这天禄的脾性了,于是也懒得理它,自顾自的忙着查看火势,并准备着最后的分丹的这一步。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秦歌终于是看到,那金色膜罩中,隐隐有灵光开始汇集了起来,便知道,分丹的时机已到,于是丝毫不犹豫,便径自运起灵力,凝出一串串的手印,打向了那炉膛中。有了之前的那些磨炼,这一次,秦歌结出手印时,动作渐渐的越发顺畅了起来,而随着这些手印的飞落,那一大团的药团,便拨动着,而后一点点的分化开来,渐渐的便分成了二十团小药团,各自飞快的旋转了起来。 秦歌继续不断的结出手印,又以手印催动着那些小药团一点点变作了浑圆的模样,然后放出灵力,小心的护着这些小药团,向着金色膜罩外穿透而去。 秦歌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之前殷昊炼丹时,到了这一步时,可是有四五团小药团,在离开那金色膜罩后,便忽然的湮灭了的。有了殷昊的前车之鉴,于是秦歌在这一步时,便格外的小心了一些。 秦歌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了这些小药团上,于是,便没有注意到,体内的灵力走向,竟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她输出灵力时,是均匀的从她体内的那九株灵根灵株上抽取而来的,而此时,因为她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于是灵力的流转,似乎就渐渐的按照本能来了。 就见那金色的空间属性的灵根灵株和那红色的火属性的灵根灵株,猛地增大了灵力的输出,而其他七株灵根灵株,则渐渐缩减、甚至截断了灵力的输出, 这一变化所导致的结果就是,那丹炉中的火势,竟然出奇的稳定了起来,火焰均匀且半点也不摇动了。而那一团团的药团,在穿过那金色膜罩时,竟然没有一团湮灭。这二十团小药团,竟然是全部都顺利的穿透了金色膜罩,而后滴溜溜的在炉膛中旋转了起来,并渐渐的绽放出了柔柔的灵光来。 当这二十团小药团逐渐停下了转动后,就变成了一颗颗真正的丹药。 “这这这……”饶是秦歌再有自信,可眼下,也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艺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酒聚 “我的乖乖……”天禄也是无言以对的样子。 谁又能想到,她一个纯小白新人,竟然一次就将这丹药,炼到了这个地步了。此时便只剩最后的一步‘出炉成丹’了。 而这一步,照那《炼丹入门》中所说来看的话,实际上基本上不会损耗很大了。以眼下这炉膛中二十颗丹药的情况来看,即便损耗惨重,那也至少可以留存下三成来。也就是说,最差最差的情况下,秦歌这一炉,也能炼成六颗丹药。 这可比之前殷昊炼丹,整整多了一倍的收成啊! 秦歌拿出玉瓶,一面回忆着殷昊最后收丹入瓶时的动作,一面回忆着那丹方中所提及的要领,而后手起炉开,丹药便缓缓的飞了出来。 一触空气后,顿时便有两颗丹药,‘噗’的一声,化成了粉剂,散落在空气中了。秦歌不敢大意,也不敢多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严格的按照丹方中的要领操作,并佐之以殷昊的动作。 终于,一颗又一颗的丹药,被秦歌收入了玉瓶中,而其中又有四五颗先后化成了粉剂,看的秦歌一阵肉疼不止,却也无可奈何。这一关,便是冥冥中的事了。炼丹一事,看似简单,实则也关乎天道,炼丹便是取各方灵药之精华,而凝成超越原本精华的精中之极,于是便也算是一种逆行。是以,便会受到天道的考验,于是便有了这三番五次的波折。 而这最后出炉成丹的一步,则更像是要这些丹药在天地间直面最真实的考验,顶得住,这天地间便容你存在,顶不住,则只能被天地之力绞碎成粉剂。 秦歌的运气,看来是真的很不错了,这一炉,最后竟然有十三颗丹药顶住了压力,顺利通过了最后的考验,而后被秦歌收入了玉瓶中。 “呼!”扣好瓶盖,秦歌这才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真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算是顺利。”秦歌道。 “哼,也不看看是谁陪着你一起炼丹的。我可是天禄,堂堂祥瑞!有我陪你,你运气肯定不会差,所以这成功的几率,当然就大大的提高了啊!”天禄恬不知耻的硬往自己脸上贴金。秦歌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它的这一番自吹自擂。 整理了一下,秦歌没有继续炼丹了,算了算时辰,约么再有一个时辰,这芥子空间的阵门,便又要打开了,是以秦歌便没有再折腾这炼丹的事了。 她出了这炼丹房,回到了那幕墙前,一人一兽便又各自霸占了一张软塌,而后都懒洋洋的躺在了软塌上。 “喂,你说,今天那金三两怎么会扮成个小厮跑来这里了?”天禄吃着桌上的灵果,忽然想到这一点,便随意的跟秦歌扯了起来。 “嗯?”秦歌于是也忽然想起了这一茬来:“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看出了我的伪装,也许,就是单纯的好奇我这个‘上宾’?那个家伙,可是最喜欢搜罗这些信息了,好像这天底下的事情,只要叫他知道了其一,他便必定会追查一下其二似的。” “嗯嗯,不错不错,那个胖子,可委实喜欢东打听西打听的,这跟他生活的环境是脱不了干系的。生意人么,信息就是机遇,信息就是利益。”天禄摇头晃脑的,一副什么都逃不过它法眼的样子。 而此时,落雁城中某一仙客楼中,金三两便忽的‘阿嚏’一声,猛地打了个喷嚏。在金三两的对面坐着的殷昊,则是哈哈一笑道:“哈哈哈!金少东家,看你这么个身板,可怎么还如此虚弱?这可是寒气入体了?怎地就打起喷嚏来了?要我说,你也莫总惦记着那些个身外俗物了,好好修炼锻炼,方才是正事啊!” 殷昊一旁坐着的,则是花姚锦。 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几杯酒下肚,那感情就能畅通无阻的交流起来了。是以说话间也就随意了许多。所以即便花姚锦和殷昊此次不过是初识,却也相谈甚欢,而一起吐槽起金三两来,更是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就听花姚锦也哈哈一笑,附和着道:“不错不错,殷兄这话深得我心,日常我也总劝这***,要好好的修炼锻炼,莫要执着于身外物,他就是不听,看吧看吧,都筑基期的人了,竟然还被那寒邪之气侵入了体内,是以便打起喷嚏来了啊!” 金三两被这两人接连吐槽,只能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切,你们又哪里知道,这定是有好事在念叨着我了!所以才会突然如此。你们懂个屁啊!” 对于金三两的这番辩解,殷昊和花姚锦却全不理会,只对饮一杯,顺便无视了金三两投向他们的抗议目光。 “对了,殷兄,你方才说,天亮后,还要去为那上宾七号房的客人炼丹?”花姚锦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不错。”殷昊点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帮人家炼丹,就有义务帮人家保密才对。人家将丹方都给你看了,这就是对你的信任,是以便要回报以诚才对。 花姚锦和金三两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便没有就这话题再多问什么,而是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来。 “殷兄,你也算是与那位上宾近距离接触过的了,你可看得出,她是什么来头啊?”这话还是花姚锦问的。当然,这其中便是金三两授意了的。那毕竟是他们天一宝斋的上宾,是以他这个少东家是不好来问这样的问题的,于是才交给了花姚锦这个不想干的人来问。 殷昊可不算笨,听得花姚锦这一问,便知这只怕才是金三两今日非要拉着他来小聚的真正目的了。 只是关于这个问题,殷昊实际上也是一头雾水的。他这一天下来,也不是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但是无论从衣着打扮,还是从言谈举止上,他都半点线索也找不到。 那位“上宾前辈”是孤身一人,没有同伴,而她的言谈中,半点信息都没有透漏出来过。她整个人似乎也是神秘的很。 甚至就连她让他炼制的那个一升丹,也是他从前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总而言之,“上宾前辈”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团迷雾一般。 是以这个问题,殷昊便回答的十分痛快了:“哎。不瞒你们说,我也好奇地很,可是那位,我是真的看不出来历啊!她的修为好像是隐藏起来了,是以我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境界,而她言辞谨慎,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漏出来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金兄,按道理说,你应该多少能知道一点的才对呀?”殷昊忽而就直接把话头抛给了金三两。 金三两一听,脸色也变得无奈了起来:“哎,实不相瞒,这位……是真的神秘的很。不可说,不得说,说不得啊!” 听了他这话,殷昊也不由得一愣,原本还想着能从金三两这里反问出些什么来,却不想,堂堂天一宝斋少东家,竟然也不知道这位上宾的事。由此可见,那位上宾,是真的藏的很深啊! “不过,你们说,她是为什么一再的对那秦家人下手啊?是巧合?还是原本就结了梁子?我想,顺着这个方向看看,也许会有收获呢。”花姚锦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没错,这个很有可能是个线索,我也觉得,要从这个方向,着手来探究一番了。”金三两十分认同花姚锦的话。 殷昊听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于是便问:“秦家?什么秦家?” 金三两想了想,觉得这事说不定殷昊也能帮上忙,于是便也不瞒他:“殷兄,实不相瞒,那七百三十一号,和七百三十二号,便是东陵城秦家的人。这位上宾一再针对他们而去,这原因,也是值得探究一二的……” 金三两话没说透彻,就是自留了余地,预备让殷昊去自由发挥的。 殷昊还要为那位上宾再练一天丹药,是以便会和那位上宾,再近距离的接触一天的时间,若是时机得当,说不得,也就能与其闲聊一二。殷昊只需机灵一点,适当的将话题扯向秦家一些,也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哪怕只是收获了一点点不一样的线索,也很有可能就会指向那深藏不露的答案。 所以金三两的这一番话,实际上就是在隐晦的提醒殷昊,见机行事,探一探口风。 殷昊会意,点了点头,思付片刻后,道:“金兄可知这秦家的一些事情?” 殷昊觉得,若要套问那位上宾的话,便是要从秦家的话题说起来为妙,可他对秦家是真的没什么了解的,最多就只是知道,那秦治真人,便出自于这个秦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是以他又如何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呢? 天一宝斋渠道宽广深入,那许多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可金三两就很有可能是知道一二的,于是殷昊干脆就向金三两要起一手信息来。 金三两也不吝啬,这种小家族的资讯,也是没什么太大价值的,况且秦歌本就和秦家不对付,他把秦家卖了,只怕秦歌还要偷着乐呢! 于是金三两便将他所了解的关于秦家的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殷昊:“秦家位于洛水河畔,东陵城内,秦家不大,是超小型修真家族,家族中所出修为最高的人,便是我们天渡山的那位秦治真人,而其余人,最强者,实力也不过就是筑基后期罢了。” “秦家家主名叫秦佑,筑基中期,是一个内心十分狭隘的人,其虽为一家之主,但却目光短浅眼界低隘,是以这么些年,秦家在他的带领下,几乎也没什么发展。秦家有一处灵石矿田,能出产不少下品灵石,偶尔也能出一些中品灵石。而这就是秦家的主要营生了。”金三两先是将秦家的大概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而后,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秦歌的事,也一并告知殷昊:“另外,秦家这一代人中,出了个秦歌,而秦歌与我私交甚好。除了秦歌意外,秦家这一代,还有一个秦可儿。那秦可儿是火金双灵根,秦歌则是五灵根,她们两人如今都在天渡山修行。” “秦歌?嘿嘿,那个小丫头,我是知道的!”殷昊一听秦歌的名字,竟然嘿嘿的一笑,而后道:“还真是不知道,她竟然真是秦治真人的后人啊!” 当年他随丁卯到天渡山拜访秦治,曾与秦歌见过几次,便是在这几次见面中,秦歌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他却不曾听说过,这秦歌竟然也是秦治的族亲后人?犹记得,当年丁卯探访秦治,秦治身边带的那个小丫头,便只有秦可儿啊?莫非,这秦歌并不得秦家器重?殷昊心道。 可随即他略一想,便也明白了。秦歌不过是五灵根,几乎可以说,仙路无望,这样的资质,任谁也是不会看好的。又怎么会器重与她呢? “哦?你竟然知道秦歌?”金三两听得殷昊的话,却是感到十分的意外。殷昊明显并不与秦歌相熟。他可是天外天千草峰的骄子,而秦歌,不熟悉她的人,在单看身份背景的情况下,一般都只会将她看作是最最普通的寻常弟子罢了。是以这两人,又是什么时候有了交际的呢? “不错。十多年前,我随丁卯师叔一同到你们天渡山拜访秦治真人,便是那一次,机缘巧合下,见了这秦歌几次。虽不曾深交,但我却觉得,那秦歌,是真的有意思的很!”殷昊笑眯眯的,对秦歌的回忆就一点点被翻找了出来。 “哈哈,那还真是巧了。如今秦歌便与我同行回返宗门的,此时便正好在我天一宝斋做客,回头我安排,到可以再叙叙旧了。”金三两哈哈一笑道。对于殷昊的话,他可是十分认同的。在金三两看来,那秦歌确实是非常有意思啊! “对了,还记得当年我们之所以上门拜访秦治真人,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带了那秦可儿回你们天渡山修行,而丁卯师叔与秦治真人关系匪浅,是以丁卯师叔听闻秦治真人带了天赋不错的族亲后人回来后,便带着我们前去拜访道贺。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听人说起还有个秦歌啊?即便是五灵根,资质拙劣了些,可到底也是族亲后人,且当时秦歌也已经身在天渡山中了,可为何对秦歌的身份,竟然像是隐而不宣呢?”殷昊心中对这个事略有些疑惑不解,而他听金三两说秦歌竟然与他是一道的,又在天一宝斋做客,便在他和秦歌关系不错,是以便开口求解。 “这个么,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便我不说,回头你略打听一下,想必也是能知道一二的了。秦歌和秦可儿之间,关系势同水火,而秦家一直向着秦可儿,是以秦歌和秦家之间,便也关系十分紧张了。”金三两简单的为殷昊解惑了一番:“至于秦真人为什么没有像带秦可儿似的,将秦歌也带在身边吗……外人就无从得知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新梦 而后,金三两觉得这话题是渐渐有些跑偏了,于是便又赶紧将话扯了回来:“除了这些消息外,还有一点,我想那位上宾,也是会感兴趣的。” 金三两略一停顿,而后又道:“这一次,秦家人带来了一件他们秦家压箱底的宝贝,委托我天一宝斋来进行拍卖。而经过我们天一宝斋的鉴定后,这件东西,便入了我们这一次的主拍之物名录。” 这话一出,顿时,花姚锦和殷昊齐齐惊诧出声:“什么?” “你们没听出,就是主拍之物。你们也没想到吧,那么一个超小型的修真家族,竟然会拿得出一件足以作为主拍之物的宝贝来。”金三两话到此处便打住了,天一宝斋的规矩,不能透露主拍之物的信息,他此时说了这么多,已经是十分破例了,那跟多的话,便不能再说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而这一件东西,便会在今次拍卖会上拍出。” “这个消息不错!想必,那位上宾,会十分感兴趣吧!嘿嘿。”花姚锦嘿嘿一笑道:“只怕,听得这消息后,那两个秦家人,就又要被收拾了呢!那上宾七号的客人,如此针对那秦家人,这事回头一定要好好跟秦歌说一说,只怕她听来,心里肯定会十分痛快的!” 话到此处,花姚锦却忽的一拍大腿道:“哎呀!咱们光顾着忙梦沉的事,怎么却忘了将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告诉秦歌了呢?” 秦歌和秦可儿、秦家之间的事,这些日子他也听了一些,他心里是十分看不惯这秦家的所行了。更何况,当他们发现秦家便是那七百三十一号后,金三两便差人又细致的将秦家的信息打探整理了一番,而据金三两打探来的信息看,当初秦家可似乎是有意要拿秦歌去给秦可儿顶包啊! 他们作为秦歌的朋友,听到这样的隐秘,自然各个心中愤慨不已,憋着一股子对秦家的仇视无处宣泄,是以当上宾七号房的上宾不知什么缘故而对秦家那般刁难后,金三两和花姚锦心底可是顿觉大快人心的。 “说到这个,殷兄,你到时候,提起这些时,便不要提秦歌了,我看她早晚会和秦家划清界限,而这位上宾,到底是缘何而与秦家不睦的,尚不得而知,所以为了秦歌,还是防备着一些为妙。”金三两大脑转的飞快,很快便想到了这一点。 那位,对秦家的态度明显不友善的很,而从她此前的举动来看,也不知是单对那秦佑秦策去的,还是对整个秦家都有敌意。 秦歌眼下说到底,也还算是秦家的人。所以金三两十分担心会不会因此而牵连到秦歌,使她跟着遭受这无妄之灾。 殷昊立即会意,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金三两的意思。 话就点到为止,此话题便算是过去了,于是三人便继续推杯走盏,一面闲聊,一面等待着天亮。 秦歌这头,见时间所剩无多,便难得的小憩了片刻,天禄见状,那可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啊!自打它跟了秦歌一来,这个家伙就很少睡觉。就连这种短暂的小憩,也是不多见的。 而它和秦歌可是有约定的,它不能用手段诱使秦歌去睡觉而后为它造梦,一切都只等由秦歌随性而为。但,秦歌却也答应了天禄,哪怕她不过是短暂的小憩,也可由天禄引出梦境来,而后供天禄食用一番。 虽然很多修士对梦境十分的排斥,都认为梦境就是心魔的种子,梦境中的美好,比对现实中的艰辛后,就会让心魔萌发,以至于霍乱道心。是以对梦境,多是能避则避的。也就由此,尽量不去睡觉,若是困顿,便一番打坐,也就恢复清明了。 但秦歌却不这样想,因为她的梦中,经常会出现从前的人和事,在梦境中,她就会找到久违的自己。所以对她而言,梦境就成了回归本我之旅,让她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求仙路上,便可留存一份踏实感。 而天禄也爱极了秦歌的梦境。在她的梦中,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些奇异的人事物,总让它惊喜以外不断,仿佛就是一个宝藏,源源不断的等着它去开启。 明明那些人并不通修行,可是却能靠聪明智慧,制造出了那些厉害非凡的东西来。于是凡人也可飞天遁地,凡铁亦成生杀大器。这些若不是在秦歌到梦中见到,只怕它穷极一生,也是无法看到的。 此外,秦歌的梦中,人情味很浓,这是它从不曾见过也不能体会真切的。修真世界多少冷漠无情,长生路上无尽孤独寂寞,是以秦歌梦中的那些笑容,那些情谊,都让天禄感到新鲜无比且十分渴望。 所以这一次,当秦歌又开始小憩了。天禄便一如往昔的,悄悄品味起秦歌的梦来。可没想到,它这一品之下,竟然就愣住了。 秦歌这一次所做的梦,竟然便是与眼下的许多人和事有关的,且清晰无比。也就是说,这一次,秦歌这个梦境的背景,就是这乾元大陆。 此前也偶尔会有这样的梦境出现,但都是些细碎且模糊的画面,只有这一次,竟然是一个完整且清晰梦境,以这乾元大陆为背景的一个梦境。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是以天禄才愣住了。 在这个梦境中,秦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孩,她躺在床榻上睡得安稳,而床榻边上,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脸悲戚,含着泪水正对着那小小的婴孩说着什么。 而后那女子忽然就对这那小小的婴孩出手,给她口中喂下了一些东西,接着,便是催动灵力,轰击向这婴孩的腹腔处。 天禄看的冷汗连连。 那可是一个什么抵抗力都没有的婴孩啊!这样的轰击之下,不死只怕也要残废了吧! 然而天禄只能暗自品着这梦境,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 后来,那个对小婴孩出手的年轻女子不见了,于是小小婴孩就被甩给一个老仆妇养着。老仆妇人还算不错,生活清贫,可到底也菜汤米汤的,把小婴孩一点点给拉扯长大了。 但好景不长,老仆妇没活几年,便撒手人寰了,而这时,小婴孩已经变成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没了老仆妇的照看,日子便越发的清苦了。那些应该是她家人的人,对她冷嘲热讽指指点点,那些本该伺候她的下人,也对她半点尊重都无。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她分明就是那寄人篱下的可怜虫,除了暗自舔舐那些孤苦伤痛,便只能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她不知生而为何,生活对她而言,几乎没什么意义。 那些族亲血脉的给予她的伤害,甚至让她生不出愤怒之感来。仿佛她生来就该如此,仿佛这就是人生本来的样子。 被欺负惯了,便麻木的心以为然了。 天禄都已经忍无可忍了。而就在它正要出手唤醒秦歌时,却不想,下面的梦境,竟然变了。 高烧生病十多天,无人问津,小女孩先是奄奄一息,眼瞅着就没命了,没想到,竟然慢慢就缓了过来,再睁眼,那眸中的目光,锐利警惕而又有些迷茫。 从那以后,小女孩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她努力的锻炼身体,想尽办法好好的活着,整个人都变得积极了起来。再不复之前那游魂一样的状态。 虽然那些人依然如往昔一般的对她,可小女孩的眼中,却有了从未有关的火焰和隐忍。直到有一天,她偷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后,竟然背起行囊,离开了这里。 眼中别无留恋。 梦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了,秦歌不过是小憩了片刻,这个梦境却仿佛将‘她’和她的命运交汇,演绎了个彻底。 天光已白,这芥子空间的阵门便逐个的开启了,宾客陆陆续续的进来,而秦歌这上宾七的门外,殷昊也如约而至了。 “前辈,现在便开始吗?”虽然与金三两花姚锦同饮了一夜,但此时的殷昊却半点酒意也无。 修真之人,那些寻常的灵酒便是喝的再多,自己若不想醉,便也不会醉。 “开始吧!”秦歌点点头,两人便前后脚走又进了炼丹房。 今次炼丹,速度便要快了许多,按部就班的完全按照丹方来,自然没有那么多不稳定因素了。是以殷昊一路顺畅的便炼出了九颗丹药来。 秦歌将殷昊这两次炼出的丹药略做了一些比较,发现果然他改良丹方后炼出的丹药,药力上确实比按照原本丹方炼出的丹药,要强上一丝。 丹炼完了,殷昊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这人大概情商是真的不怎么高,是以说话时,也没什么技巧,便听他就那么直愣愣的来了一句:“对了前辈,我收到消息,说那七百三十一号和那七百三十二号,都是东陵城秦家的人。” 秦歌听了他这话,半是无语,半是有吐血的冲动。 就这么一句话,半点话口都没留,这让秦歌怎么接?于是秦歌索性不应他,就那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等他继续说下去。 殷昊原以为这中年女修会说些什么,却不想,对方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让他直觉得一阵紧迫,心中顿时便生出了一些压力感来。 “哎呀呀,似乎又说的不对了。”殷昊后知后觉的心道。 但最后,迫于秦歌那目光,殷昊还是不得不找了个话头,继续说了下去:“啊!前辈,我听说,这一次秦家来的这两人就是秦家的家主以及掌管着秦家外堂的秦策。而他们这一次来参加这年度拍卖会,便是将他们秦家的一件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拍卖了。” 这一次,他的话倒是引起了秦歌的兴趣来。 “哦?压箱底的宝贝?说来听听。”秦歌边说,边走出了炼丹房,殷昊见状,连忙跟上。 秦歌和殷昊先后落座在软塌上后,殷昊才恭恭敬敬的将此前金三两告知他的消息,跟秦歌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便:“前辈,据可靠消息说,秦家这才拿出来进行拍卖的这一件压箱底的宝贝,可是要作为主拍之物来进行拍卖的!” “恩?是吗?”秦歌有些惊讶了。 天一宝斋年度拍卖会的主拍之物是什么样的水准,秦歌眼下可也差不多知道一些了。那绝对都是会引人疯抢的稀世之物。 而这样的东西,秦家竟然还藏了一件?她从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不过随即秦歌就想通了,她在秦家,从来都不受待见,可以说,她就是寄住在秦家的罢了,是以这样的信息,又怎么可能让她这种身份的人知晓呢?她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千真万确,而且我还知道,这一件东西,便会在今日的拍卖会中拍出了。”殷昊生怕秦歌不相信他似的,赶忙又补充了一句。而后便暗暗的观察起秦歌的表情变化来。 “是吗?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秦歌笑了笑,反问了他一句。 没想到这殷昊顿时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来,而后道:“这个……就是听说来的。” “哦?听说来的?”秦歌了然的一笑。 殷昊后背上顿时便生出了一层冷汗来,而后整个人也僵硬了似的,口中更是模糊不清的说到:“恩,听说的。不过消息很可靠。” 一见他这样子,秦歌简直快要笑出声了。他都说了这么多了,竟然还以为,能瞒得住其他吗? 他能知道秦家带了东西来拍卖,还能详细的知道,这东西会作为主拍之物并且就是在今日拍出,这中间要是没有金三两的参合,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昨天他和金三两那默不作声的眉来眼去,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可他们俩还当她不知道呢! 而殷昊这个笨蛋,此时竟然还想要保住金三两不露出来,也真是有些天真可爱蠢过头了。 “是吗!如此,便看看吧。”秦歌没有追问下去,也没再说其他什么。 于是便轮到殷昊接不上话来了。 原本殷昊还以为,放出这些诱饵,这位看起来十分神秘的上宾,就会露出些什么来,没想到,人家貌似仍然是铁板一块,滴水不漏啊! “前辈……”殷昊忍不住,呼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便尴尬的呆住了。 秦歌没有理他,也没有说要他出去,只把注意力放到了拍卖会上。 只是今日这前半段的拍卖,落到秦歌眼中,却十分的索然无味,出来的拍品,她都并不怎么感兴趣。于是她一边品着灵酒,一边就开起了小差。 而殷昊见秦歌一直也并没有要赶自己走的意思,于是干脆假意不知,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声不响,也不怎么动弹,丝毫不打扰秦歌的清静。 两人就这么静默无言,直到那幕墙上,窦师傅再次开始大肆渲染起神秘的气氛来。 “来了!”秦歌低语一声。 经过这么些天的拍卖会,窦师傅的主持套路,许多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秦歌自然也不例外。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登仙路 是以,当窦师傅忽然开始口若莲花的想办法吊起大家的胃口时,便基本代表着,主拍之物要登场了。 果然,就听窦师傅一通渲染后,道了一声:“下面这一件,便是我们本次年度拍卖会推出的第四件主拍之物!” 窦师傅话落,秦歌眼前的幕墙上,就是一阵闪烁,而后,一面小铜牌就出现在了这硕大的幕墙上。 而当秦歌一见这小铜牌时,立刻就有一种熟悉感渐渐的涌上了心头:“怎么……有点眼熟?” 这块小铜牌,呈圆形,其色青蓝,而上又有一圈套一圈的圆形暗纹,仿佛层层涟漪。铜牌的反面则刻着一些繁复的文字,这些文字极难辨认,看着不像如今所用的文字,到隐隐的透着一些古老沧桑的气息。这些文字呈盘旋状,罗列在这铜盘的反面,启自于最外侧,而终于其心处。 秦歌细细看着这小铜牌,而后努力的回忆着,却始终没有想起,更是不知道对这小铜牌的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起的。 “诸位,此物乃是一个小型修真家族之珍藏,它不是法器、不是符箓,它看似无甚大用,但实际上,它却是关乎着一件大秘密!”窦师傅又开始进一步的造势了。 而大家倒也捧场,顿时便又有议论声四起,嗡嗡不断。 窦师傅这关子倒也没有买太久,很快,就听他说:“诸位,可曾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千百年前,远古修仙时代,有通天大道,直上青云,而后载无继,是以我辈不得不历尽千辛,以寻仙途。” “啊!好像是有这样说的。不如为何有传:大能龙场悟道,于是一日而飞升!只怕就是寻到了那通天大道啊!” “不错不错,不是还有说:古圣人乘青牛一路东去,出奇关而上青天,自此成仙。” …… 窦师傅这一席话便激起了千层浪,立时,那许许多多的传闻故事,便都被大家从记忆中翻找了出来。 而秦歌,在听到窦师傅这一段并没有什么重要意义的话后,心中却像是猛地被刺激到了似的:“通天大道?远古?” 灵感来的快,但去的也快,是以秦歌刚要隐隐想起什么,但下一秒,却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但!”窦师傅见周围议论之声略大,便运起灵力,而后高喝了一声,再继续道:“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便是使仙路不绝断,于是,又有登仙路现!” 窦师傅略一停顿,然后语调猛的拔高,揪起了所有人的心弦:“这一块铜牌,便是极有可能关乎这登仙之路了!” 他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上宾七号房里。 秦歌顿时便也来了兴趣。而殷昊则是一脸惊愕之色。他是真没想到,便是这样的一件东西,竟然是出自那秦家? “据卖家所说,此物他们得来也有多年了,之前也曾举家之力探查这件东西的秘密,却因实力不济,而一直未能得其所以。此次他们将这件东西拿出来拍卖,于是才又由我天一宝斋出面,再次将此物研究了一番,终是认出,这铜牌反面上的文字,所书便是涉及到了通天仙路之事,而也是从这些字里行间,叫我们得知了,此铜牌实际上便是一把钥匙,持此铜牌,便可开启开启登仙路!”窦师傅再次语出惊人。 “啊!”所闻之人,惧都为其惊叹不已。 “登仙路?”秦歌皱了皱眉。 这时,秦歌眼前幕墙上的一处,便出现了一些文字来。 “天地有慈善,天无绝人路,是以显现仙途而为捷径,便成登仙路。此路为天开地设,为人兽妖魔,凡持此物者,均可借道而行,入阵登仙。” 秦歌细细看了几遍,心中就知,这段文字,想必就是那铜牌背面文字所记载的内容了。 “前辈,这是好东西啊!”秦歌还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殷昊却是在看过这段翻译好的文字后,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登仙二字,对修士而言,简直是致命的吸引啊! 凡踏上修仙之路者,又有哪个,是不想有朝一日得道成仙的? 所以这登仙路之事,便是足够引起大家的胃口了。 “恩。”秦歌听了殷昊的话,却没有多做回应。 再说那看台之上,七百三十一号和七百三十二号今日也还是硬着头皮出现在了这里,今日将要拍出他们拿来的那间宝物,是以他们也是十分好奇,这件东西最后到底会以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成交,于是才一齐又来到了这拍卖会上。 “家主,您觉得,今日,这东西,到底能拍到多少灵石啊?”秦策的心中,已经有些小激动了。 “不知道,只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件不怎么起眼的东西,它的起拍价格竟然就是六十万上品灵石啊!”秦佑一边说一边心中暗喜不已。 “呵呵,可不是吗!哎,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竟然会与那登仙路有关!哈哈哈!”秦策低语几句,而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哼,可不是,此前咱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来研究它,却是一点也没看出,那上头的文字内容所说是什么意思。若是早知道是与登仙路有关……”秦佑说到这里,便不由得又感到了一阵肉疼。 登仙路,谁不渴望前去一试,若是真,那岂不就一步成仙了! 但秦佑的心里,除了后悔之外,却也还是有些庆幸的。因为若不是他们将这东西拿出来拍卖了,只怕他们都无从得知这东西的真正作用呢! 至于说,若是将它拍卖掉,秦家便会直接失去了探寻登仙路的机会吗…… “哼哼,辛亏,实际上,还留了一件啊!于是倒也不算太让人后悔啊!”秦佑心道。 原来,这东西,实际上其实是一对的,并且这一对小铜牌,并无半点不同之处,而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小铜牌。 而这一次,秦家虽然将它拿出来拍卖了,但却也留了一手,是以便只拿出了其中的一只来拍卖,而另外的一只,则还在秦家手中。也就是说,秦家的手中,实际上还握有一把这登仙路的钥匙! “家主,所谓得失,与我们秦家而言,这失,实际上才是得啊!”秦策说的隐晦,但秦佑还是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可不是吗,失去一块铜牌,却得知了这铜牌真正的作用,以及那铜牌上所书文字的真正含义。这样看来,这失,可不就是得了吗! 是以秦佑点点头,表示认同秦策这话。看小说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444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段往事(一) “呵,一想到那秦政,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呵呵。”秦佑一边说着,一边竟忍不住低笑出声。 秦策听到秦佑这喃喃低语,眸光便不由自主的偏了偏。那尘封了这么些年的事情,竟然不由自主的从回忆的深处,涌了出来。 那时的他们,正值年少,风华正茂。秦佑、秦政、秦策,一门三秦,修炼速度你追我赶,一心只问大道。 而他们三人中,秦佑和秦政,都是三灵根,这样的资质,放到他们这种超小型的修真家族中来看,已经是十分稀罕的了;加上秦策虽是四灵根,但却聪慧非常,且心智极佳,是以修炼起来,并不比秦佑和秦政这两个三灵根慢多少。于是乎,在当时,可以说整个秦家上下,都将家族振兴的希望,寄托到了他们三人的身上。 起初,他们三人因共同肩负着振兴家族的责任,于是便十分团结,齐心协力,同进同退。但这种局面,却随着他们修为的增长,而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秦家是超小型修真家族,而像他们这样的超小型修真家族,一般情况下,修仙资源,都是严重不足的。 初时,他们不到练气五层,于是家族中的修仙资源,倒还能支撑他们三人一起修炼,可渐渐的,随着他们三人的修为纷纷到了练气五层以后,家族中的修仙资源,便没办法像以往那样,全部向他们倾斜了。 最先被放弃的就是秦策。他到底只是金水火土四灵根的寻常资质,这种资质,即便他再怎么努力,只怕也是很难结丹的。 更何况,当时的秦策,在突破到练气五层时,就已经消耗了比秦佑秦政更多的资源,这才堪堪突破到了练气五层。是以家中当时的掌权者便认为,秦策已是无大进意了。 于是,便只剩下秦佑和秦政,被秦家以举家之力供养着。秦家所求倒也不算多奢侈,便是只盼着他们二人中,能有一个结丹,也好。 但,秦佑与秦策亲厚些,所以当秦佑看到秦策被家中放弃,恢复到了秦家寻常的供给时,秦佑的心态,就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 从前,秦策与他和秦政一样,每月都可以领到一瓶丹药,每年都可以领到五十块下品灵石。而当秦策被家族放弃培养,恢复到秦家寻常的供给后,秦策每一年才能领到一瓶丹药,而灵石,更是从之前的每年五十块,直接就缩减到了每年五块。 这样大的变化下,秦策倒勉强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没有因此而出什么岔子。但这些被秦佑看在眼中后,却在秦佑的心中,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秦佑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家族又不得不再次放弃一人,而举家之力只培养一人。他担心真有这样的一天时,会不会,就轮到他被放弃了。 这样的担心一直埋藏在秦佑的心里,渐渐地,便影响到了他的修炼,于是乎,秦佑便在练气六层上卡住了似的,一年又一年,秦佑都难以突破这一关。到后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政一路将他甩在了身后,渐渐的把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秦佑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万幸,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饶是他修为停滞不前,家族也依然没有放弃他,丹药、灵石、物资,优先发放时,依然有他的一份。 可是,一次偶然事件,致使当时的家主重伤而还,久治不愈之下,就见当时的家主生机渐去。于是,秦家不得不提前选出新任家主来。 这位重伤不治生机渐逝的家主,是秦佑、秦策、秦政他们的一位族叔伯,而根据秦家的规定,家主之位只可传与后代人,而不可传给同辈人。于是乎,这家主之位的候选人名额,便落到了他们这一代人的头上。 而在他们这一代人中,便只有秦佑和秦政是一直受家中重力培养的,他们是被整个秦家都看重的希望,更是最有资格竞争家主之位的人。 但在秦佑和秦政两人中,却又隐隐的是秦政更胜一筹。 首先,秦政当时已经是练气九层左右了,而秦策却还是停留在练气六层,久久不见突破迹象,这一点上,秦政便先胜一筹。其次,秦政在家族中,人缘似乎更好一些,与他们同辈的兄弟姐妹,似乎都更喜欢与秦政亲近,每每修炼中遇到困难时,也都喜欢找秦政探讨,而并不怎么与秦佑交流。并且,当时那位重伤将死的家主,心中属意的继承人,似乎也正是秦政。 是以综合这些后,便有传言,秦政便是家主继承人,等当时那位家主驾鹤西去后,便会由秦政来继任家主之位。 这样的消息,不过是私下流传罢了,并没有明确的消息说,此事便是如此议定的。一般人都是听过就算,并不会当真。 可秦佑却不然。 当这个消息不小心被秦佑听了去后,秦佑心中那一直以来的惴惴不安,便怦然的爆发了出来。 他开始惊恐,开始不安,开始担心自己将会步上秦策的后尘。 秦佑所想的便是,秦政要当家主了,他当了家主后,家中一切修炼资源的分派,那还不就由秦政自己说了算了?到时候他秦政坐拥整个秦家的资源,只要动动嘴皮子,那秦家的什么不就都是他的了?而他秦佑,岂不是就再也不能享受到公平的对待了? 而除过这些,秦佑心中最最担心的还是,若秦政当家,会不会也剥夺了他眼下所享有的一切?就像当初家族放弃了秦策那样,他秦政会不会就用同样的借口,将他秦佑眼下所享有的一切,都统统夺走? 秦佑便在这样的恐慌中,日日沉落,惶惶不可终日。秦佑再也无心修炼,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彻底的放弃了求生之欲一般。 但实际上,家中掌权者们商讨的最终决定,却迟迟没有出炉。 而等了那么许久、煎熬了那么许久的秦佑,心中就莫名的,生出了一些变化似的。微不可查,却又隐隐而动。 矛盾煎熬,让秦佑略有些不堪重负,心理压力太大,使得他急需找个人倾诉一二。这时,他便想起了秦策。 秦佑便直奔了秦策的居所,关上门来,秦佑将自秦策被夺取优待后的心里感受一一道来。而秦策也是感叹连连,回忆起此前,又比对眼下,秦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两人又谈到了眼下家主之位继承人一事上。看小说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444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段往事(二) 秦策便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了,结果却还未揭晓,如此可见,传言当不得真,若是真定下了,那肯定早就公布了结果了。但却并没有。是以,大哥你莫要担心了,说不得大哥你也是有胜算的。” 秦策这一番话,其实是想要安慰一下秦佑,让他不要想太多。却不想,这话落到了秦佑的耳中,就如醍醐灌顶一般,让秦佑浑浑噩噩的心,豁然开朗。 “对!我也有胜算。”秦佑的眼中便亮起了希望来。 家主家主,一家之主。当了家主,便可掌控整个秦家,丹药、灵石、法器、人手……尽都为其所左右。 若他秦佑当了家主,那还有谁能夺走他的修炼资源?到时候,他想要多少丹药,便都是他的,想要多少灵石,也由他说了算…… 想到这一些,秦佑的心,简直就要疯狂了。 于是他眸光中升起了火焰,心中涌动起一争到底的想法,更将这些都告诉了秦策,并许诺,若是秦策助他得到这家主之位,那么他便将外堂交给秦策管理,并恢复秦策原来所享有的待遇。 秦策本就心中郁郁,又被秦佑这么一番引诱,当即就心动了。是以秦策和秦佑便一拍即合,开始谋划起这家主之位来。 秦策资质平平,但他却十分聪慧。为人不说是八面玲珑,但却也算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了。 所以早早的,秦策就刻意经营着自己的人际关系,是以,在整个家族中的许多关键环节上,秦策都有着很不错的人际关系。 有了秦策从旁协助,秦佑和秦策便渐渐地拉动了一些人,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他们或许之以利益,或向其灌输秦政威胁论,总之,便是在秦策计谋百出之下,他们一起攻克了越来越多的关键人物。而其中就有家主的亲妹妹,秦璐洁。 后来,还不等家主继承人的最终人选出炉,他们便给秦政设计了一趟远行。 秦政一心向大道,所有心思都在修炼上,是以并未察觉这些勾心斗角,便一不留神遭了算计,一步踏入了秦佑和秦策为他度身定做的陷阱中,果然就离家远行而去了。 而秦佑秦策支开秦政后,便更迅速的频频出手,联合秦璐洁一起,消除异己,渐渐的,将家中的风向一点点的扭转了过来。 正巧的是,许久不曾突破的秦佑,竟然再一次突破了。似乎当他想通了一些事后,心中的羁绊便消失了,就像是打开了枷锁,便能大展拳脚了。 当秦佑突破的消息传开,原先一些反对的声音竟然就弱了一些。 秦策见机,便和秦璐洁一起,筹集了大量的资源,送与秦佑,希望能让秦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以壮大威势。 也不知是厚积薄发,还是运气道了,秦佑在耗费了秦策和秦璐洁为他筹集的这些资源后,竟然真的又一次飞快的突破了。 于是,那些反对的声音,便直接销声匿迹了。 一家之主,所需要的要素,可不单单就是个人实力。实际上,对于一家之主而言,有手段、有自己的手腕,也是相当重要的。 便是基于此,之前秦家才迟迟没有直接就将这家主之位交给秦政。 而现在,秦政不再,秦佑却上下打点积极争取,这一减一加,两人在这家主之位的竞争中,差距便缩小了许多。 后来,秦佑似乎渐渐便如有天助一般。 那位重病的家主,忽然就撒手人寰了,秦政却外出未归,而秦家却不可群龙无首,于是,秦佑稍微着人鼓动了一下,立马,就有极高的呼声,呼吁让秦佑即刻接任家主之位。 于是乎,虽然又略有些小小波折,可到底,秦佑还是如愿以偿的顺势而起,成功的接任了这家主之位。 上位后,秦佑一边展现出自己宽厚且一心为秦家着想的一面。一边则暗暗的再次铲除异己,预备将那些坚决支持秦政接任家主之位的人一网打尽,通通排挤出秦家最核心的圈子,这些被秦佑肃清排挤的人,一个个都毫无防备,又怎么会是谋划了这许多时日的秦佑一方的对手,于是乎,便被秦佑一方如摧枯拉朽一般,全部推翻出局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紧锣密鼓,根本没有给其他人半点喘息的时间。 秦佑他们更是没有让秦家易主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备着有人会给秦政送信。 是以直到秦佑快速的将秦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整理妥当,让整个秦家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那远在异地他乡的秦政都还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过。 而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远行,就让秦政遇到了那赵云娘。 青年男女,俊杰佳人,有缘,于是走到了一起。 当赵云娘陪着秦政一起办完了事后,秦政满心欢喜的带着赵云娘回到了秦家后,可迎接他的,却是改天换地般的变化。 前家主故去,秦佑上位,秦策执掌了秦家外堂,秦璐洁被尊奉为秦家长老。由此,秦家实际上就落到了他们三人的掌控中。 他们改天换地还不说,竟然还将原本家中的诸多规定也一一修改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的一天就是,将原本的“家族资源无条件优先供于有希望的后人,以期成长……”这一条,给删掉了。 而又加上了一条“家主、长老、外堂执事等要职,因属家族之核心,故需受到家族资源倾斜,以使家族最大程度谋求得发展壮大……” 此外,他们就像是忘记了还有秦政的存在似的,竟然没有任何人提起,该如何安置秦政。似乎秦政就已经变成了整个秦家的一个禁忌,提都无人敢提起。 而秦佑他们的这一做法,实际上分明就是剥夺了秦政以前所享有的全本优待,转而给他们这最核心的几人,多发放了许多资源。 原本他们这样做以前,就已经打好了算盘,甚至已经想好,若是到时候秦政回来,不服这一新规定的话,他们就以秦政不遵守家规为由,将其直接逐出家门;又或者,当秦政回来后,忍气吞声,硬是接受了眼下的一切安排的话,他们就会慢慢的一点点的来收拾秦政,直到将秦政对秦佑的威胁,彻底消解掉以后,再作罢。 但,老话说的好,千算万算,总有百密一疏。 是以秦佑他们机关算尽,却也没有算到,这一次秦政远行而归,竟然不是独身一人了,秦政竟然带回来了一个女子,并已经与其结为了道侣。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一段往事(三) 而正是因为秦政这个道侣的出现,所以才打破了秦佑他们之前的全部谋划! 因为秦政的这个道侣,这个名叫赵云娘的女子,她的修为境界,竟然是筑基初期! 要知道,筑基初期,这在秦家这样的超小修真家族中,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了,有了这样的修为,那就势必要进入到家族的核心圈子里才对。 可秦佑却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打造出的,属于他的这个核心圈子,就这样就又被秦政的人给掺和了进来。 是以秦佑为此愁的头发都要白了,而此时,却是秦策再出一计,他叫秦佑以“外姓之人不得入核心”这个理由,将那赵云娘挡在核心圈之外,而后又委以赵云娘一个家族砥柱中流的身份。 这砥柱中流,便是指秦家的一些修为突破了筑基期的族人,他们的存在,便像是秦家的高级打手似的。他们享受秦家的供奉,可以分到不少的修炼资源,而后为家族卖命,会适时出面为家族摆平许多麻烦事。但他们却没有资格参与家族事务。非到关乎家族存在的重大事项,这些砥柱中流便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秦策此计一出,这才帮秦佑解决了燃眉之急,而又维护住了他们好不容易布下的局面。 而解决了赵云娘的问题后,他们接下来却又为秦政的问题范起难来了。 原本秦佑他们商量出来的对付秦政的方法,此时便因为这赵云娘,而不得不作废了。 原本他们预备想法子将秦政逐出家门,或者慢慢的一点点的打压他,让他的威胁力逐步削弱,直至他再也威胁不到他们为止。 但这两个法子,都是基于这秦政背后再无强有力的依仗而言的。 可如今,他却带回来了一个身具筑基初期修为的道侣,于是他便又有了这样一个绝对的依仗。是以原本秦佑秦策他们那“纯欺负人”式的算计,就不能用了。 否则,他们难保筑基一怒,会不会就直接掀翻了半个秦家,又或者惹得人家直接出手,以雷霆手段直接灭了他们这几人最核心的人,而后将秦家掌控在自己手中。 总之,这些很有可能发生的冲突,是秦佑他们一方不想见到的。秦政有筑基期的绝对的支持者,可他们这一方,最核心的几人,没有一个是筑基期的修为,甚至,他们三人的修为,连秦政本人都是比不过的。也不知秦政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一趟远行归来,他的修为竟然又有了进益,如今竟然已经是练气十层的修为了。这就让秦佑顿时又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秦佑停滞不前的修为可是好不容易才又有了动静,资源堆积下,才连着增长了两级,如今便是练气八层的修为。 可即便如此,秦佑比之秦政,却还是差了两层修为。 而那秦璐洁虽然修为在他们这三人小团体中是最高的,但也还是比秦政低了一级,是练气九层的修为。至于秦策,就更不用说了,当家族将他的供给调整为跟普通家庭子弟一样后,他原本就困难的进阶,就变得更困难了。是以此时,秦策的修为已经在练气五层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了。 这样的局面,让他们拿什么去硬撼秦政那一方? 至于家族中其他的那些筑基修士么,身为砥柱中流,唯一的职责就是捍卫家族稳定安全,且一旦顺利筑基,他们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其所求便不过是大道,眼界早已不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了。 什么家族势力勾心斗角,便不再眼中了。 是以无论谁当家,对这些砥柱中流而言,都并无所谓,只要保证他们的攻击不便,就足够了。而若是想要他们出手参合一下家族中的争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足够让他们动心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掺和进来的。 所以说白了,这些筑基期的秦家族人,更像是秦家的客卿,还是那种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的客卿。是以秦佑实际上是指挥不动这些人的。而又何谈,让他们出面,对付那赵云娘了。 正面对抗肯定是不行的了,所以只能走更稳妥的、更迂回的路子了。那便是智取。 于是秦策的优势便又发挥了出来。 在秦策的筹谋下,他们先是大摆筵席,兴高采烈的迎接了秦政和赵云娘回归秦家。而后又将秦佑继任家主一事,解释成是事出紧急,而当时秦政却又不在家,但秦家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家族中才连忙推了秦佑出来继任了这家主之位。 关于这个,因为秦政本人本就没有那么强烈的一争之心,是以便没有发现当时他们所说之话中,早已是漏洞百出。 接着秦佑又赋予了赵云娘砥柱中流的身份地位,并承诺给赵云娘砥柱中流应有的供给。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秦政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秦佑他们早已对他深怀忌惮并暗中小动作不断。 但这些,却没有逃过赵云娘的眼睛。 所谓旁观者清,赵云娘初来秦家,便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所以秦家人看向秦政和她的目光中所隐含的那些戒备,以及秦佑他们几人一不小心流露出的那些略有些心虚的目光,都被赵云娘看了个真切。 她将自己的所见所感告知秦政,却不想,秦政只道她多心了。因为在秦政看来,这些都是他的家人,大哥秦佑与他一道长大,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振兴秦家,这样的家人,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害自己呢? 赵云娘见跟秦政说不通,便只好将这些暗暗记在心里,并小心防备着很有肯能会伤到他们的暗箭。 但日防夜防,到头来,却忘了,秦政这一根筋的脾气。 当初赵云娘和秦政的相遇,便是因为三块小铜牌。是秦政误打误撞间,落入了一处密地之中,便在那处密地,获得了许多丹药灵石,以及三块一模一样的小铜牌子。而赵云娘却是因为推算天机,才追寻到了这一处密地。 两人就是如此相遇,而后又一起在这处密地,经历了一些事情,于是便渐渐的产生了感情。这才有了秦政赵云娘夫妻双双把家。 赵云娘一再的嘱咐秦政,小铜牌之事,不可告诉其他任何人,而秦政倒也听了赵云娘的话,所以小铜牌的事情,秦政便没有告诉秦佑他们。 可此前赵云娘也曾对秦政说过,这小铜牌很可能关乎着成仙之事,是以这个消息,便在秦政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段往事(四) 秦政对家主之位无所求,他每日心心念念的,就是提示实力,追寻大道。而自从知道这小铜牌便很有可能与成仙之事有点关系后,秦政便再也放不下了。直到有一天,他终是忍不住,对赵云娘说他要再去探访当初他们相遇时的那处密地,去看看那小铜牌到底是何作用,去找找到底有没有仙机可寻。 赵云娘知道秦政心中的执著,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秦政,于是虽然她心中没来由的感到阵阵不安,却也还是答应了秦政的要求。而原本她是想要陪秦政一道去的,可她却又担心一旦他们两人都走了,秦佑一党又会变本加厉的谋算原属于他们的东西,是以赵云娘觉得,她应该留下,替秦政守护好他们的一切。 但赵云娘到底是不大放心秦政独自再去那一处密地的,于是便为秦政又推算了一下,直到确定秦政此行并无大碍后,她才终于安心了一些。 秦政便再次独自一人离开了家,他带走了一块小铜牌,而另外的两块,则留给了赵云娘。秦政刚走没多久,赵云娘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上了秦政的孩子。惊喜之下,赵云娘便试着联系秦政,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秦政。却不想,一连试了许多次,却未见半点回音,于是赵云娘心中的不安,便一点点的放大了。 直到孩子呱呱落地,秦政也没有回来。而这时赵云娘再次推演天机,却发现,秦政的命盘竟然早已经碎了,这就代表着,秦政已经陨落许久了。 赵云娘痛不欲生,才知道,原来当初因为她有孕在身,所以当她施展秘法进行推演时,才出了岔子,推演的结果便如南辕北辙一般,彻底的错了。 赵云娘追悔莫及,却为时晚矣。她恨自己竟然同意了让秦政一人再赴险地,恨自己的妥协,害的他们从此天人永隔,再没有相见之日了。 可永别已成定局,她和秦政的女儿还小,她不能倒下去。 失去了秦政,即便她是筑基修士,可她和女儿在秦家的地位,便只会越发的艰辛了。 而就在这时,不足一岁的小小婴儿,却出现了一些异常。小女婴的体内,灵种竟然颇为活跃,灵气越发向着小女婴而去,看那架势,竟然像是要育成灵根了一般。 赵云娘惊喜之下便以秘法探查了一番女儿的资质,却不想,就探出女儿竟然是单灵根,而去还与她一样,是天生亲近灵气的那种体质,甚至女儿的体质还更胜于她。 这下赵云娘才真的大喜过望了。 这样的资质,便是秦家再如何排挤他们,却也要好好对待这孩子了。 因为这孩子会是秦家真正的希望,所以便是秦佑他们再如何不愿意,却也会将他们女儿秦歌的事告知那位在天渡山中修仙的老祖,而那位已经结丹的老祖,肯定会将他们这个天资不凡的单灵根的女儿,给接到身边去亲自培养的。 思及此,压抑了许久的赵云娘,心中便感到了些许的轻松,并生出了希望。 而后,她迫不及待的,便以毕生功力,为女儿小心的推演了一番。要知道,在此之前,她是不敢这样做的,因为婴孩的命盘不过初生,根本经不起推演,一个不慎,便很有可能会引得命盘反噬而伤到孩子的命格。而当她知道女儿是单灵根后,赵云娘终于可以放心的为她的女儿推演一番了。因为单灵根又称为天灵根,便被看作是天授之人,自有天道亲顾,所以这类人的命盘,比寻常人要坚毅的多,只要她小心一些,便是可以推演的。 只是赵云娘没有想到,她这一次推演的结果,却让她前所未有的感到了绝望。 她的孩子,命盘天生有缺,硕大的一道列横,横断命盘。这可是绝命早夭之像啊!赵云娘不甘心,又细细一一演算。终是窥到了些许天机。 于是,便又有了后来她亲手碎去女儿灵种,并留下孩子,一人远行为女儿寻找那一线生机之事。 而在赵云娘走前,为了让秦家人替她继续抚养女儿,她便于秦佑一党直接戳破了中间的那一层假装。她许诺,等她远行归来后,就会将自己所修炼的那种强悍的、‘进阶速度很快’的功法传给秦佑他们,但前提是,在她回来前,秦家必须要替她照顾好秦歌。 秦佑秦策其实早就对赵云娘的功法眼馋不已了,是以,便答应了赵云娘的要求。赵云娘这才略微放心的将秦歌留下,而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秦家。 赵云娘走后,秦佑等人便安排了秦家的一位老仆妇来照看秦歌。起初,秦佑他们倒也没有明着虐待秦歌,而那老仆妇心地又是不错的,于是秦歌倒也安安稳稳的在她的照看下,生活了一阵子。 可随着赵云娘离开的时间日久,秦佑的疑心病便又开始发作了,秦佑渐渐开始觉得这赵云娘很有可能只是给他们画了一个饼,她这一趟离家,实际上却是前途未卜生死不知,是以赵云娘的归期并不可期,既然如此,那功法之事,就更是水中月镜中花了。 没有了功法,他们岂不就是白白的帮秦政赵云娘夫妻二人养孩子了?更何况,随着秦歌长大,家族也安排人为她鉴灵了,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明明秦政是三灵根,赵云娘也是三灵根,但从这资质上看,就已经很不错了,且赵云娘还是筑基期修士,而秦政在离家前,也已经又一次突破,修为便到了练气十一层。可就是这样实力不俗的两人,所生出的孩子,竟然却是个完全无法育成灵根的,也就是说,秦歌这一辈子,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是与仙途无缘了。 得知了这个结果的秦佑几人,便开始任由秦歌自生自灭了。而在他们对秦歌的态度的见解作用下,秦家人便开始越演越烈的欺压起秦歌来。 那老妇人虽然养了秦歌这么许久,已经对秦歌生出了一些感情,可到底胳膊扭不过大腿,于是便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保的秦歌能继续活下去,其他的,她便也不好过多回护了。 而直到有一天,秦家的几个恶童,将秦歌再一次围堵住,殴打着玩耍,被打的终于难得的生出了一些火气的小秦歌,忍不住便说了一句:“爹爹娘亲给我留了厉害的东西,你们再打我,我就不客气了!” 却不想这句话就传到了秦佑他们的耳中,于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身怀宝藏,怎么能不引来恶狼。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段往事(五) 秦佑思前想后,觉得秦歌情急之下说出的那话,很可能不是假话。他怀疑,秦歌所说的买个“厉害的东西”,就极有可能是赵云娘留给秦歌的东西,并且秦佑更是越想越觉得,赵云娘留下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她的修炼功法;而即便不是功法,想必也是极好的法器才对;那赵云娘似乎是有很厉害的师门背景,她能留给女儿秦歌的东西,那就应该是极好的。 是以秦佑越想越是坐不住了,于是便将那养育秦歌的老仆妇招致进前,问她可知道秦歌所说的“很厉害的东西”。 要知道,赵云娘走时,秦歌还很小,根本就不记事,所以既然她此时说爹爹娘亲留了东西给她,想必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赵云娘偷偷将东西留给了这老仆妇,并要这老仆妇代为转交给秦歌。 一想到自己安排的人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不报,还敢真的按照赵云娘的指示办事而没有将赵云娘留下的东西拿来交给自己,秦佑就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就将这老仆妇千刀万剐了去。老仆妇的这种行为,分明就是背叛了啊!这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啊!在他秦佑的管制之下,竟然会有人敢不听命于他还背叛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是以秦佑觉得,此事绝不可以轻视,他必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否则,有了其一,就难免会有其二,于是乎,越演越烈,最后他保不齐就会彻底失去了对家族中众人的威慑力。 可眼下,秦佑虽然心中已经怒浪滔天,但面上却没有立刻发作。赵云娘留的东西,他还没有弄到手里,为了稳妥起见,他还不能立刻就废了这老仆妇,免得万一这老仆妇悄悄将东西藏在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的话,岂不就再也得不到了? 于是当秦佑见到了那个紧张的瑟瑟发抖的老仆妇时,秦佑便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而后十分亲切和蔼的将老仆妇引到下手坐好。接着,秦佑先是简单过问了一番秦歌的生活琐事,而后便将话头扯到了赵云娘留给秦歌的东西上来。 却不想,任由秦佑如何套话,这老仆妇却都好似不知是的其情是的。更可恶的是,当秦佑秦策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终于跟她挑明了要那东西时,这老仆妇竟然还是死鸭子嘴硬,半点不松口。 见这老仆妇直接是软硬不吃,秦佑便彻底的怒了。他是决计不相信这老仆妇的话的。 秦佑心中想的清楚明白。赵云娘走时,秦歌根本不记事,且赵云娘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两点相结合起来,所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东西就只可能是赵云娘离家前留下的,并且就只可能是留给了这老仆妇的。 而那老仆妇确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被安排去照顾秦歌时,心中多少也明白了家中掌权者实际上的意思。是以她也从不敢对这孩子太好了。只要给口饭吃,保证她不死,就算她完成任务了。是以若那赵云娘真的回来找她并委托她转交什么给那孩子的话,她是绝对不敢隐而不报、甚至还帮那赵云娘真的将东西偷偷给那孩子的啊! 可任由她此时如何下跪哀求,一再的解释,一再的说自己真的毫不知情。家主他们却都是半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老仆妇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她想自救,可却半点办法也没有。直到秦佑终于一怒之下,凌空一掌就将她轰飞了出去。这老仆妇才带着永恒的绝望目光,一点点的涣散了神识,彻底失去了生机。 可怜她到死也没能让秦佑几人心中,对她生出半分的信任来。 实际上,在秦歌四岁左右那年,赵云娘曾偷偷回来过一次,她避开了所有人,独自见了女儿秦歌。 母女二人时隔三四年后才有再次相见,赵云娘原以为女儿肯定不认识自己了,却不想,到底是血浓于水的,是以当她偷偷出现在小小女娃儿的面前时,迎来了不是陌生的目光或者排斥拒绝的话语,而且一汪委屈的泪水。 当她将女儿抱在怀中的刹那。两人便都哭成了泪人。 母女间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哪里能作假。是以当时那小小的女孩根本无需赵云娘多言,就唤了她一声“娘亲”。 看着自己辛苦怀胎生下的宝贝,所受到的待遇差强人意,赵云娘的心,是真的在滴血了。 可她不能心软,她不能带她走,或留下陪她。 为了她,赵云娘必须去找到那传说中的古神祭祀之地,去为她这命运多舛的女儿,建一座逆天改命大阵。而基于种种原因,她不能再耽搁更多的时间了。 于是她推开女儿,快速的将一些事情交代给她。最后,将当年秦政得到的这两块铜牌子,也一并给了秦歌,并千叮咛万嘱咐,要秦歌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只是这世上,总有命运在作祟。以至于秦歌终是无意间泄露了这两块铜牌的事。也就由此,引来了秦佑他们的注意。 当初赵云娘对秦歌交代时,说这两块铜牌:“是厉害的东西,要收藏好,以后对你会有大用。” 而秦歌不懂其意思,只以为这个“厉害”,是可以让别人忌惮的厉害。 再到了秦佑他们耳中后,这个“厉害的东西”,便被猜做是功法或者法器了。 这些,秦佑几人却不得而知。是以他们一直认为,是那老仆妇嘴硬不肯交代。逼急眼的秦佑,终是将这老仆妇一掌毙命了。而后他便直接将目光投向了秦歌。 他们先是派出秦璐洁,让她亲自找来秦歌,用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衣服等,来诱骗秦歌交代清楚那“厉害的东西”的事情。 秦歌紧记娘亲的教诲,于是任由秦璐洁再怎么哄骗,秦歌也半点口风都不漏。 秦佑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小的女娃儿,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心性,就能抵挡住了这诸多的诱惑,而后死守了自己的秘密。 既然诱骗不得这小小女娃儿,秦佑他们便又学起了那些恶童的法子来。所谓威逼利诱,既然利诱不成,那便试试看威逼好了。 可亲自下场去恐吓吓唬一个小娃儿的事,他们这几个秦家的当权者因为自持身份,所以是绝不会做的。 而这时,秦璐洁便提出,就还是由那些孩子出面,去恐吓秦歌一番,吓到她自己拿出那“厉害的东西”来。并且这一次,为了直达目的,于是秦璐洁便将秦可儿也找来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段往事(六) 在秦璐洁看来,秦可儿聪慧机智,十分机灵,以往教给秦可儿的那些吐纳之法、以及修养调息之道,她都能很快的学会并学的很好。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虽然秦可儿尚还年幼,但秦可儿此时已经育成了灵根了,而且还是双灵根,是以她和秦佑他们,早已经将秦可儿作为了重点培养的对象,视她为秦家再次振兴强大的机遇了。 而她已经开始学习修炼吐纳有一段时间了,身体素质、反应速度等都比一般的孩子要强上很多。且在秦璐洁的精心调教下,秦可儿的心性上也比一般的孩童成熟许多,她所看的、所求的,早已不是同阶段这些孩子们的眼界所能比拟的了。 可以说,此时的秦可儿,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未来的路,是不同于他们这些普通小孩的了。 是以这一次,秦璐洁便决定让秦可儿跟那些孩子一起,去做这件事。 一方面,秦璐洁也希望经由此次的事情,再次锻炼一下秦可儿的办事能力,且那秦歌看起来硬气的很,似乎也有几分聪慧,是以要想达到目的,只怕寻常的那些手段是不行的了,所以就想看看,这样的情况下,秦可儿能不能完美的完成家族交给她的任务。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秦璐洁觉得,以眼下秦可儿的能力和心计手段,此事只要有了秦可儿参与其中,就基本成功了一半了。 而事实上,小小年纪的秦可儿,竟然真的也没有让秦璐洁失望。她带着那些孩子,围打秦歌,花招百出,终于折磨的那秦歌忍不住拿出了她口中的“厉害的东西”来。 小小的女孩,多么希望那两块铜牌可以化作这世上最强悍的护盾,将她保护起来,好让她不再受这些“兄弟姐妹们”的殴打迫害啊! 可是,她的期望,终还是落空了。 家主他们忽然出现,却不是为了惩罚这些“兄弟姐妹”的,而一把抢走了她的那两块铜牌,更让人将她关了起来,并对她严加看管。 一整天,她都没有吃没有喝,就连睡觉都只能蜷缩着勉强眯上一会,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而这头,秦佑他们一拿到这两块铜牌,就兴奋不已的赶快研究了起来。他们是做梦都没想到,秦歌口中所说的这件“厉害的东西”,实际上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是秦歌时常滚着玩的那两块破铜烂铁! 秦佑他们几人,是真的没有想到啊!可便是如今秦佑他们已经知道,这两块破铜烂铁一样的小铜牌,就是那赵云娘所留下的东西。但任由他们火烤水浇,又或者祭炼认主,这小铜牌都半点变化反应也没有,仿佛它就真的只是一块小铜牌罢了。 秦家上下围着这小铜牌折腾了许久后,仍然是一无所获,以至于最后秦佑他们几人只能怀疑是秦歌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所以在乱说。 就在秦佑他们已经决定,要放弃研究这两块小铜牌的时候。却有一日,这两块小铜牌忽的就发出了异常强悍的波动来,那种波动,便是秦家诸位筑基修士联手,也没能压住其声势,以至于最后,竟然直接惊动了东陵城城主府中的众人,甚至就连在闭关的城主谢炳华也被这种波动所吸引而出关来了,而后还顺着波动发出的方向寻了过去,于是便寻到了秦家附近。 要知道当时,谢炳华可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而连结丹期的修士也会被关注的波动,可想而知,又该是多么的剧烈了。 所以秦佑几人顿时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心中的那个怀疑是秦歌乱说着玩的想法,也顿时就被推翻了。 而恰逢暗中监看秦歌的人,从秦歌的枕头中发现了一封秦政当初离家而去时,留给赵云娘和秦歌的信件,信中更是隐晦的说到了这小铜牌,关乎什么仙机,只不过,照书信中秦政的猜测看,秦政是觉得,这小铜牌应该是一部功法秘录,炼成其中功法后,便能直达天厅。顿时,窥得了这个消息的秦佑秦策等,便喜不胜收。 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事了。仙机啊! 于是秦佑和秦策一番打点,将这消息就死死的捂住了。 便是城主谢炳华亲来过问,秦佑等人也硬是没有露出半点口风去。而谢炳华虽也用了手段去寻找那股波动的具体位置。 可奇怪的是,那股波动便就出现了不多一会后,就全然无声无息了。任由谢炳华再怎么用高明的手段寻找,也依然无济于事。 秦佑和秦策是一点也不怕谢炳华详细查看的。 那小铜牌,除了忽然放出那股波动的时候外,其他时候,都是半点灵气都没有的,就像是普通凡铁一般,根本就毫不起眼,否则当初他们也不会全然没有发现那小铜牌了。 是以当谢炳华到访,并明显用了搜找手段时,秦佑他们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半点担忧的样子。便也是有这个原因,才使得谢炳华真的相信了秦佑他们的话,而没有强行去找那波动的来源。 可再后来,任由秦家花了多年的时间、人力和精力,也还是没能探得这小铜牌的奥妙分毫。 终于,一年一年过来,秦家人,终于是忍不住,要对这小铜牌放手了。于是今年的年度拍卖会上,秦家才将其中的一块小铜牌给拿了出来,想试着拍卖看看。 一方面是秦家想要置办一座属于自己家族的全面的护防阵法,另一方面,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就借此机会,借天一宝斋的手,便解出这小铜牌的最实际的奥秘。 而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那小铜牌背面的那些很像是文字的符号,经天一宝斋的深度研究后,便被破译了出来。 “天地有慈善,天无绝人路,是以显现仙途而为捷径,便成登仙路。此路为天开地设,为人兽妖魔,凡持此物者,均可借道而行,入阵登仙。” 这段话,可以说非常直白了,是以秦家便知道了,这小铜牌原来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是什么法器或者功法秘录,而竟然是一处登仙路的钥匙。 持此小铜牌,便可借那登仙路,一路成仙。 长长的回忆点点翻涌,这些年的一些事一些人,画面飞快的闪过,看似很久很久了,却又不过刹那。 秦策终于是渐渐的收起了回忆,将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眼下的拍卖会上。 这时,那场中,窦师傅的一番铺垫也接近了尾声,全场所有人,甚至那一个个包间中的大势力代表们,也都已经被窦师傅的这一番话给调动了起来了。 一块事关成仙之机的小铜牌,谁能放过?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想 “登仙铜牌,起拍价格,六十万上品灵石!”随着窦师傅的一声传开,就见那环形光幕上,一个个气泡飞快的冲了出来,而这些气泡中,则大多数都是带有颜色的气泡。 这些有颜色的气泡,每一个都代表着一间包间。 金色气泡代表着上宾房,黄色气泡代表着天字号房,浅绿色气泡代表着地字号房,而淡红色的气泡则代表着人字号房。 随着这些彩色气泡的一再冲出,这价格,也是一路飞涨,很快就突破了六十五万上品灵石的大关。不过,这个时候,不断出来的这些彩色气泡,则大多是淡红色和浅绿色的,其中也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个黄色气泡,而只有金色气泡吗,则还没有出现过。 看情况,最有实力的竞争者们,可都还没有开始动手呢,由此可见,此时的竞争,还只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想必那些最厉害最优实力的竞争们,都还在酝酿、等待着,是以最激烈的竞争,只怕还在后头了。 而秦歌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动心了的。 但她却也迟迟没有动手。 她还在努力的从自己的回忆中翻找着这小铜牌的影像。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真的很眼熟啊!”秦歌觉得,这小铜牌似乎是一件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可却又有些不能确定。 就在秦歌还纠结于回忆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这竞拍的价格,就已经又是一连上窜,此时已经又突破了七十万上品灵石的价格了。 而此时,那黄色的气泡,出现的次数也是略多了一些了。 “天字五号房,七十万三千五百块上品灵石。”窦师傅开始不时的开口播报出最新的竞拍价格来。 而好巧不巧,就刚好报到了天字五号房的出价情况。顿时,殷昊就一阵的紧张激动。 “哈,怎么,看你这样子,很想要这个东西啊!”秦歌刚巧看到殷昊那暗戳戳窃喜紧张的样子。 “啊!恩,是啊,前辈,这很有可能关乎仙机啊!若是真的被我们天外天拍下来了,便是轮不到我,我也高兴啊!”殷昊毫不介意的向秦歌袒露了他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呵呵,你倒是个心大的。”秦歌听了殷昊的话后,便笑了笑。 “天字一号房,七十万八千三百块上品灵石!”这时,便又听窦师傅的声音拔高而起。 “天字一号房?云崖宗!看来他们云崖宗也是对这仙机动心不已了啊!”殷昊自言自语。 “天字一号是云崖宗?”秦歌一听殷昊这话,便挑了挑眉毛。她对这云崖宗,可是印象不太好的。 当初初入涂天药园,秦歌就帮那云崖宗的黄腾几人从那些邪修的手下捡回了命来,可那黄腾,却恩将仇报,秦可儿不过随意许诺了他一些什么,那黄腾就暗暗做了些小动作,而后将那云崖宗的安文、李柱一起就带出了涂天古界,是以此便将秦歌置身于秦可儿他们的围杀之中了。 接着,就是秦歌他们一起在那涂天宗丹房中,又遭遇了那嚣张跋扈的杜琦,他们与杜琦一方接连发生摩擦,终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再后来,他们终是平安的从涂天古界中出来了,可那云崖宗的周慧云却又放出狠话来,说要为了杜琦报那杀身之仇,更是将目标瞄准了拥有那只高仿的藏灵宝碗的人。偏偏秦歌便是这藏灵宝碗现在的主人,是以这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秦歌就与这云崖宗之人,总是处在对立面上了。 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云崖宗的人有这不愉快的过往,是以到了现在,一听到云崖宗三个字时,秦歌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这样的反应来。 而这时,随着竞拍价格的一路飙升,那幕墙上,参与竞价的气泡便也渐渐少了许多,但与此同时,终于是又有更多的彩色的气泡参与了进来,而此前一直没有动手的一些人,也纷纷开始参与竞价了。 “人字十一号,七十一万上品灵石。” “天字三号,七十一万零一百上品灵石。” “地字二号,七十一万零二百上品灵石。” “天字二号,七十一万零三百上品灵石。” “天字三号,七十一万零七百上品灵石。” “天字五号,七十一万零八百上品灵石。” …… 一连串的竞价价格被窦师傅飞快的报了出来。 而听着窦师傅所报的信息,秦歌脑中也飞快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对号入座了。 那天字三号房是皇朝子弟包下了的,他们刚刚连着出价两次,且所出的价格,还有大幅度的跳跃,所以可以知道,皇朝不仅对这块小铜牌是势在必得,并且还可以知道,皇朝的底子可是厚着呢,所以加起价来,也是半点不手软的。 而就在秦歌分析着这些信息时,就听窦师傅道了一声:“地字一号,七十一万一千上品灵石!” “哈!”秦歌轻轻出了声。却没有多说其他。 地字一号房中,正是金三两他们,是以秦歌一看就知,金三两也是参与到了这一场竞争中来了。 价格还在不断攀升,秦歌依然没有动手,似乎是有什么原因,阻止了她出手的冲动似的。 于是她更努力的去回忆着,好像那答案就在她那深埋的回忆中似的。 “喂喂,别忙活了,我帮帮你吧!”天禄的声音忽然传来。 “行!我有些事,想不起来了,却十分关键,而且似乎还就跟这个铜牌子有关系,你若真有办法让我想起这个东西的事情,回头我再收三支灵兽给你做小弟!”秦歌为了让天禄好好出出力,于是便给出了至强的一记诱惑。 果然,就听天禄疯狂的嚎叫着:“嗷!好好好!你说话算数啊!看我的。” 紧接着,秦歌就觉得脑海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晃动了一下,搞得她都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眩晕,而后她就有种回忆正被高压水枪冲洗清洁干净的感觉,那深藏起来的点点记忆,终于是再见天日了。 小小的女孩玩弄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圆形铜牌子。那下过雨的地面,积了不少的水,小女孩就拿着这两个铜牌子当做是小铲子一般,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挖着和了雨水的泥巴玩。 而下一秒,就见一群年龄不等的小孩从原处冲了过来,他们将小女孩围在了中间,而后他们中为首的那个身穿粉色裙衫的小女孩一声令下,那些孩子就纷纷抓起了地上的泥巴,然后狠狠的砸向了被围困当中的小女孩。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被围困在中间的小女孩目光呆呆傻傻的,没有半点反抗,就那么任由他们将泥巴砸向了她的满头满脸。她甚至没有呼救求饶,仿佛这一切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看到这一幕,亲身体会到这一幕,秦歌的手就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眼尾处也似乎是有青筋隐隐的暴了起来。 接着,那些小孩竟然更为得寸进尺了起来,有人一脚将小女孩踹翻在地,而后所有的孩子,就开始疯狂的踢踩向小女孩的全身,他们丝毫没有脚下留情的想法,相反的,每当他们踢向小女孩时,他们就会露出兴奋的笑脸并抑制不住的高兴的尖叫着。更有个人,竟然直接一脚就踩在了小女孩的后脑勺上,将小女孩的脸整个踩进了那一滩泥泞中。 泥水淹没了小女孩的脸,她被淹的喘不过气来,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始挣扎,开始求饶,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而她的挣扎求饶,更还引得这些孩子越发的疯狂了起来。于是他们的脚下越发的用力踢向了小女孩,甚至还有人向着小女孩的脸上头上吐起了口水。 那个始作俑者,那个穿着粉色裙衫的小女孩,则一直在边上看着、笑着,没有半点同情,没有半分怜悯。 被泥泞淹没的小女孩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大哭着喊着娘亲,喊着婆婆,喊着救命,可却永远没有人响应她。 直到那些孩子打累了,踢累了,骂累了,而小女孩也以为自己已经熬到头了的时候,却听那粉红裙衫的小女孩又是一身令下,顿时,所以的孩子便齐齐的拿出了一颗小小的丹药来,然后一起吞服了下去。 瞬间,他们的疲乏之感尽去,所有孩子的状态一瞬间便都恢复到了最佳。 而当那泥泞中的小女孩,看到那样欺负她的孩童眼中又再次恢复了精芒后,小女孩心中最后的忍耐,便终于崩塌了。 “走开!走开!走开!”小女孩爆发了开来。她死死的抓着手中的两块铜牌,并拼命的挥舞着这两块铜牌。 她似乎是将这两块铜牌子,当做了强大的武器,以为只要亮出这强大的武器,她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就见几个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那秦家家主秦佑,他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向上仰着,而在他的左右,正是那秦策和秦璐洁,他俩人的激动之情也溢于言表。 他们几人一出现,那些孩子们就停了下来,一时间,秦歌还以为他们是来救自己的,于是小小的女孩强忍着满身的伤痛,就要冲着他们露出感激的微笑来。却不想,下一秒,那为首的中年人竟然就从自己的手中抢走了那两块小铜牌。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个?”秦佑激动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还给我,是我的!”小女孩似乎隐隐知道了什么,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安无措,恐惧慌张之感又一次包围了她。 “带走。”秦佑一声令下。顿时,便有一人上前,一把就将女孩拎了起来…… “啊!是这个!”天一宝斋芥子空间上宾七号房内,秦歌忽的一声低呼。 脑海中那尘封已久的画面一点点完全清晰了起来。 于是那些伤痕累累的往事,便从那些已经被刻意遗忘了的阴暗角落中,再次被翻找了出来。 “前辈。”殷昊察觉到眼前这中年女修的情绪,似乎是忽然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时间略显担心的轻呼了一声。 “无事。”秦歌摆摆手。 接着,她的视线猛然就变得锐利无比,目光就紧紧的盯着那幕墙上的小铜牌,眼睛一眨不眨。 “强取豪夺一个小孩子的东西?秦家,还真是够可以的了!”秦歌心中狠狠的道。 “怎么办?”天禄问。似乎秦歌那回忆中的一幕幕,它竟然也看到了一般。 “哼,拿了我的东西,那就等着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吧!”秦歌此时心中的愤怒之情,已经无法言表了,对秦家的痛恨,此时便算是要达到顶点了。 只可惜,在这芥子空间里头,不方便动手,否则,她非要弄死这两个人以泄心头之恨不可。 “这铜牌……你打算怎么办?”天禄的心情也有些沉重,是以此时说话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中二的感觉。 “毕竟是我的东西,先想办法拍下来再说,不过,看眼下的竞价情况,只怕要大出血才能行了。”秦歌再看了一眼那幕墙上的最新竞价情况‘天字一号房,七十三万六千八百上品灵石’,于是心中便有了一丝明悟。 接着,秦歌一把拿起那红色牌子,向里头输入了一个价格。 顿时,环形光幕上,一个金色气泡就弹了出来。这还是本轮拍卖中,出现的第一个金色气泡,于是窦师傅便大声的通报了一遍:“上宾七,八十万上品灵石。” 次价一出,顿时,一片哗然之声四起:“哇!” “天啊!上宾终于出手了,高潮要来了!”看台上,人群中便有人激动不已的喊叫着。 “又是上宾七!” “上宾终于出手了!” “我就说嘛,这可是仙机啊!放了任何人,都是要心动的东西。上宾们肯定要出手一争了!” …… 像这种动辄几十万上品灵石打底的竞争,他们这些看台上的宾客,基本是无力参与的,于是便都成了彻彻底底的看客,开始纯粹抱住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场竞拍了。 但在这些看台‘观众’之中,却也有那么两个人,此时的心情就是相当的精彩了。 这两人便是秦佑和秦策。 “你看,那上宾七号,也参与竞争了。”秦佑看了一眼那环形光幕,而后回头对秦策道。 “家主,这是好事啊!挣他的灵石,何乐而不为呢!”秦策面无表情的道。 “哼,可惜天一宝斋这拍卖会无法指定自己的东西不卖给谁,否则……哼,倒是有可能要便宜他了。”秦佑道。 秦策没有接话,却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最好不要让这上宾七号的拍到!” 而在各大包间中,当金色气泡出现的刹那,顿时,大家的心都不由齐齐的往下一沉。 天字一号房中,林先真君原本轻合的双眼,便缓缓的睁了开来。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而左右侧,则共坐着五个结丹期的修士。 “八十二万!”林先真君别无二话,开口也是简洁明了。 “是。”他身后的那个青年男子,立马便点头应是,而后飞快的再次出价。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拿下(上) “天字一号,八十二万上品灵石。”窦师傅的声音拔高而起。 他可是老师傅老江湖了,是以他一看,便知,这**是真的要来了,往往这样的大幅度的加价一旦出现,就会爆发式的激烈的往上暴涨。于是窦师傅更是不留余力的,开始刺激起大家的竞争**来。 而见到这竞争越发激烈,且这天字一号对这铜牌依旧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于是看台上,秦策便侧头,对秦佑说道:“家主,天字一号房的客人,看来对咱们的这件东西,很有兴趣啊!” “恩,接下来就看,谁能坚持住了。”秦佑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时间里,那环形光幕上,却又是一连跳出了好几个气泡,而这一次,又有几个金色气泡冲入了大家的视线中,更值得惊喜的是,这几个金色气泡,却是出自于不同的上宾包间了。 “上宾七,八十二万二千上品灵石。” “上宾三,八十三万上品灵石。” “上宾六,八十三万一千上品灵石。” “啊!”窦师傅念着念着,忽然忍不住惊呼出声,接着才又道:“上宾二号,九十万上品灵石。” 顿时就听全场齐齐静默一滞之后,倒吸冷气的声音便从四处传来:“嘶!” “九十万……上品灵石……这上宾二号房的上宾,这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诧四座啊!”有人啧啧感叹:“一出手,就将价格上抬了将近七万上品灵石,真是暴力加价了啊!” “可不是吗,到现在为止,各大包厢可都多多少少出手过了,可到目前为止,便只有上宾一和上宾二还一次都没有举牌,看来是一直没有遇到自己心仪之物啊!可这次,上宾二号房,却出手了,而且一来就将价格上抬了七万上品灵石左右啊!” “哎,话说,如今上宾二号房中,都已经有人出手了,想必,上宾一号房中的上宾,顾忌也快要开始举牌参与竞拍了吧!” …… 诸如此类的感叹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各位上宾忽然纷纷下场参与竞拍,顿时便将场上的气氛,又是再抬高了许多啊! 与此同时,备受热议的上宾二号房中,一个黑衣老者满面冰霜之色,除他之外,这上宾二号房中,便再无一人了。他手中轻握着一块红色令牌,目光投向面前的幕墙之上,神色自若,不见半点紧张感,也不知是对这价格不以为意,还是对这铜牌并没有那么上心。 地字一号房中,金三两抿了一口灵茶,又看了一眼那幕墙上的影像,而后认真的回忆了一番后,喃喃自语道:“上宾二号包间啊?那就是……秦谷珏前辈了!哈哈,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当年搅和的六大宗门都头疼不已的游仙,如今再次现身世间游走,由此看来,是不是就预示着,这乾元大陆又要掀起新一轮的风起云涌了呢?不过话说回来,游仙秦谷珏,这已经是真的有很多年都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眼中了啊!” 今次的拍卖会,花姚锦有事未能与金三两一道,是以金三两此时便是独自一人在这地字一号房中,所以金三两才敢如此随意的就说出了上宾二号包间中的这位上宾的名号和一些信息来。 “上宾七,九十一万上品灵石。”上宾七号房中,秦歌一见这么多上宾房的人都纷纷下场参与了拍卖,却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但这铜牌原就是她的东西,便是今天花再大的代价,她也定要将这铜牌收回来。思及此,秦歌的目光便越发坚定了起来。 而一旁暗暗观察着秦歌的反应的殷昊,一见这位‘中年女修’的态度竟然越发坚定了起来,于是心中便不由得暗暗为自家宗门感到了一阵哀伤。 “哎,看这位前辈的架势,我们天外天,只怕是没戏了呢。”殷昊不由的心中哀叹。 “上宾二,九十五万上品灵石。” “上宾三,九十六万上品灵石。” “上宾六,九十七万上品灵石。” “天字三号,九十八万上品灵石。” …… 价格再次发生了多次变换。而不知从何时起,参与竞拍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竞争者的队伍,已经一再的缩减了。与此同时,这些竞争者之间的竞争,也已经渐渐的进入了白热化似的,每每出手举牌加价跟进,都已经是一万一万的往上抬了。 秦歌自然是态度坚决,是以当最新的竞拍价格已经接近到一百万块上品灵石的时候,她便痛快的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一百万上品灵石。 一旁的殷昊已经开始用一种惊讶且略崇拜的目光在看着秦歌了。 一百万块上品灵石啊!这对于殷昊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可眼前这位前辈,却还能这样风轻云淡的,这要有多强大的背景实力,才能让她有如此的底气啊! 可殷昊却不知,此时的秦歌,心中也早已是忐忑无比了。 拿块天机令的保底起拍价格是五百万块上品灵石,而现在,她的出价已经给到了这个价格的五分之一了。 她根本不知道别人心中的低价是多少,会不会依然不断跟进下去。这个小铜牌她势在必得,是以她只能豁开来去豪掷千金争一把。 但到底五百万上品灵石的价格,最后能不能将这铜牌拿下,还未可知,所以秦歌的心里根本也没底。 但到底这她这一出手就上加了两万块上品灵石的架势,便就给了其他的一些竞争者们非常明确的信息,大家都看懂了上宾七号房的这位,对这铜牌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于是一时间,就又有几个竞争者们就退出了竞争中。 “上宾二,一百零三万上品灵石。” “天字一号,一百零五万上品灵石。” “上宾七,一百一十万上品灵石。” …… 最后,竞争者,便只剩下了这三方,而每每这三方举牌加价时,就开始逐渐的引出了阵阵哗然之声来。 “太疯狂了!”所有人心中都是同一个想法。 殷昊看到自家师门最后还是退出了竞争,一面为师门感到了一些惋惜,一面又觉得心中一阵的轻松:“不用跟这些疯狂的人竞争,真是让人立感轻松快意了啊!” “上宾二,一百二十万上品灵石。”“上宾七,一百三十万上品灵石。”“上宾二,一百四十五万上品灵石。”…… 再后来,天字一号房也淘汰出局,便只剩下这上宾二和上宾七在不断的抬价了。看这架势,两方都是坚决的很,所有人的心都已经悬了起来,也不知这铜牌最后到底会花落何家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拿下(下) “哼,要是让老夫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跟老夫争的话,老夫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上宾二号房中,秦谷珏那张古井无波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是泛起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哎呀哎呀。对方很执著啊!”而秦歌这里,天禄却是又激动又兴奋了。 “嘘,安静点,你这样会扰乱我的思绪的,要知道,这拍卖,可不是举举牌就算的事,想要抢到心仪的东西,还要再多用用脑子才行,要多琢磨对手的心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秦歌精神高度集中,实在觉得这天禄的聒噪有些打扰到她了,于是便忍不住出言教育了它一番。 天禄受到秦歌的教训后,也没有生气,到真是乖乖的控制住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情绪,尽量的保持了好一阵的安静。 “上宾七,一百五十万上品灵石。”秦歌再次出手。 “哼!哼!哼!气刹我耶!”上宾二号房中,秦谷珏终是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从来只有老夫欺负别人的,哪有别人敢欺负老夫的?哼!来人!”秦谷珏大呵一声。大概是所谓艺高人胆大吧,他的房间可是半个禁制都没开,也没有弄任何结界,是以他这一声大喊后,门外随时待命的小伙计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满面堆笑的对秦谷珏道:“上宾大人,您有何吩咐?” “去,告诉上宾七号房里的家伙,这铜牌我秦谷珏要定了,让他收手!”秦谷珏一面咬牙继续加价,一面吩咐道。 这小伙计显然之前也是听闻了这秦谷珏的一些传闻的,是以对他的脾气性格倒也有些了解,于是便忙不迭的点头应下,而后一阵风的就跑了出去。 “哼,这小伙计倒是麻利的很,不赖不赖。”秦谷珏一见小伙计的反应,心中那股子隐隐闷着的怒气,倒也瞬间化去了一二。 只是一转头,就看到那幕墙上,上宾七竟然再次跟了价格,瞬间,他这刚要缓和一二的的脸色就又沉了下来。 秦歌这边,正紧紧的盯着那幕墙,忽的就感觉到一阵波动传来,她一看之下,发现竟然是传信符。虽然心中疑惑,并不知道是谁传信与她,可却还是先将那东西收了进来。 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天一宝斋的小伙计求见。 秦歌顿时就满脑子的问号了。天一宝斋的小伙计要找她?还用上了传信符?奇怪。 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将禁制散去,然后将人放了进来。 那小伙计一进门后,先是恭恭敬敬的冲秦歌行礼问好,而后才有继续道:“上宾大人,是这样的,上宾二号房中的上宾大人,乃是秦谷珏前辈,您看……” 这小伙计的话,说的简直让秦歌摸不着头脑,上宾二号房里的人是秦谷珏,然后呢?这小伙计说话怎么不说完整?奇怪。 “什么意思?”秦歌当即反问一句。 这次,换那小伙计愣怔惊愕了。 而一旁的殷昊,似乎是看出了中间的问题,便主动开口为秦歌解释了一番。 “前辈,这个……秦谷珏前辈的名讳,您……”殷昊先是试探的开口问了一问。 “不认识,没听过。”秦歌干脆的回道。 殷昊和那小伙计便不由得齐齐恶汗:“天哪,竟然还有人没听过秦谷珏前辈的名讳?真是……” “呃……是这样的,前辈,秦谷珏前辈的脾气性格……咳咳……我们六大门派都是不敢招惹他的。您看……”殷昊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这样尽量婉转的提示了一二。 小伙计一见,这屋里这不还有个上道的吗!顿时便眼睛一亮,赶忙补充道:“上宾大人,您看,这东西,若与您不是十分要紧的话,倒不如成全小得吧!我们天一宝斋开门做生意的,也真是不容易的,您多多担待多多体谅啊!” 小伙计这话说的漂亮,于是秦歌倒也没有因此而生气,但她却也听明白了这小伙计的来意了。 看来,就是这个秦谷珏,想要仗势欺人么?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想惹上什么厉害角色的,她一个筑基中期的小渣渣,哪里敢真的以卵击石,在大人物面前放肆蹦跶? 可这东西本就是她的,是秦家那群没脸没皮的人硬抢了去的,这口气她先记下,很快她就要找机会还回去的,是以眼下,秦歌既然有机会将它收回到身边,又怎么能放弃呢?更何况,以权势压人,可是她历来不喜的。 所以这一次,便是她有自知之明,可也绝对不会就此服软的! 但硬碰硬的事,是蠢人行为,她可是有脑子的。 于是便听秦歌对这小伙计道:“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麻烦你回去告诉那位秦谷珏上宾,这铜牌,原就是我的东西,只是后来遗失了,现在我花大价钱将其找回来,还望成全一二。再者,这铜牌实际上并不能让人一步成仙,并且它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别人便是拿去,也半点用处也没有,便只是花些冤枉钱罢了。” “是是是。”小伙计一听秦歌的话,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连忙应下后,就转身离去复命去了。 而一旁的殷昊,听得这样一番话后,那可是忍不住露出了丝丝惊喜之色啊! 他听到了什么?这铜牌原就是这位前辈的东西?后来遗失了?而这次是秦家拿出来拍卖的!这么说来……那就怪不得这位前辈要几次三番的为难这秦家人了,原来这症结,竟然在这吗? 秦歌扫了一眼殷昊,明明看到了他那一脸的表情,显然就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可秦歌却也不关心,只继续关注着那幕墙上的变化。 “上宾七,一百七十八万上品灵石。”这便是眼下最新的竞拍价格了。 而上宾二号房中,小伙计正原原本本的跟这秦谷珏复述了一遍自己所听到的,然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好,静候待命,而绝不再多说一个字来。 秦谷珏一听他所说,便忍不住‘咦’了一声。 事实上,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对成仙之事,多少也能看明白一点了,仙路漫漫,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是以这个铜牌的作用,他相信绝不如那窦师傅所吹嘘的那般厉害,只是人多少有点侥幸心理,就连他这样的大能也是不例外的,所以才会有此一争。而现在,得回来的消息确是这样,这到叫他秦谷珏,有了收手的理由了。 “原本就是他的?只有他才知道用法?呵呵,那行啊,东西老夫不要了,走,咱们去会会他!”秦谷珏不知怎么的,心意一动,顿时就将那小红牌子收了起来,而后大步就走出了这上宾二号包厢。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啊!上宾大人!上宾……”小伙计简直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 哪有宾客会这样乱串门子的?而且这秦谷珏前辈可是上头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的人。他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可是真的会乱来的,哎呀呀!可怎么办? 小伙计顿时有种被放到了油锅里头煎熬的感觉。 不行,必须上报了! 于是这小伙计一面追着秦谷珏跑,一面就赶忙拿出他们天一宝斋伙计们专用的传信符,快速的将此事上报给了管事之人。 而很快的,消息就被传禀到了金三两这里。眼下文乐旺外出不在,所有的事情,便都由他们的少东家来做主了。 “恩?秦谷珏前辈跑去上宾七号包间了?走,看看去。”金三两眉毛一挑,抬脚便也出了自己的包间。 这么好一个可以再探虚实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环形光幕上的气泡,此时停留在‘上宾七,一百七十八万上品灵石’这一条上,已经有一小会了。 窦师傅见真的没有人再往上加价了,便知道,这件东西,看来便要入了上宾七号包厢这位上宾大人的口袋了。 于是便也不在磨蹭,很快便落了锤:“恭喜上宾七号房的上宾大人,将这此物收入囊中!” 一锤落下,便成了定局。那秦佑秦策便双双沉下了脸来。 他们最不想的就是被这上宾七号房的人拍走这件东西,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不希望就越是成了真。 而这头,秦歌见终于是尘埃落定了,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她的东西,终于又回到自己的手中了。只是,这才只是一件,而另一件,看来秦家是自己留下了。 “哼,如此也好,原本我是绝不想再回那个秦家的,可现在么……待我此行回宗门复命后,便回去走一趟,那另外一件小铜牌,已经留在他们手中够久的了。”秦歌心道。 “对对对,拿了你的让他们都给你还回来,连本带息还回来!”天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嚷着。 而就在这时,秦歌就忽然察觉到门口的禁制被触动了。 “开门,我是秦谷珏。”一个声音便借由门口的传讯符传了进来。 “啊!”殷昊顿时便惊的站了起来。 “怎么?”秦歌看了他一眼,一面反问了一句,一面就解开了禁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她避而不见可不是办法,且若真是有矛盾,那避而不见的做法,便只会火上浇油。不如大大方方将对方迎进来好了。这里是天一宝斋的地盘,相信自有天一宝斋的人,会保她安全无虞。 “元后大修士!”殷昊知道此时时间不多了,便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关键。 “元后大修士?!”秦歌心中一震。 而还不等她和殷昊有更多的交流,就听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元后?哼,那是过去了,老夫如今可是实打实的化神境界了!” 接着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大步的走了进来。 他一身黑衣,行走间步伐明明不疾不徐,却不知怎么的,竟然透出了一股凌厉的气势来。 “天外天千草峰殷昊,见过秦前辈!”殷昊顿时便冲着来人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 而秦歌该有的礼数也是半点不缺,也是恭敬有利的一面行礼一面道:“见过秦前辈。” “恩。”秦谷珏毫不客气的就一屁股坐在了最正中间的那方软塌上。就像是把这上宾七号房当做了自己地盘一样,丝毫没有客居他处的客气之感。 “是哪个说,那登仙铜牌原是他的私有之物的?”秦谷珏心想,上宾吗,那肯定也是跟他一般的老头子或者老太婆了,面前这两个小娃儿,一看就很年轻,阅历不足,哪可能会是这天一宝斋的上宾呢?然而紧接着,秦谷珏就听一个不卑不亢的女声说了一句:“前辈,是我说的。” “你?”秦谷珏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模样的女修,略带质疑之意。 “正是晚辈。”秦歌点头道。 “哼,你可知,欺瞒我的后果?”秦谷珏是万万没想到,这上宾七号房的客人,竟然会是这样年轻的一个女子。一时间有些轻蔑,便冷哼了一声。 秦歌此前压根就没听过这秦谷珏的名讳,又哪里晓得他的那些‘丰功伟绩’,但方才她可是听得清楚的,这位可是亲口承认,自己如今是化神修为了啊! 于是秦歌略想了一想后,便答道:“前辈,晚辈不知后果为何,而更绝不可能知道后果为何。” 秦歌这话说的妙,自己不知道,更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也就是说,绝对没有欺瞒分毫,所以便绝不会知道欺瞒他会有什么后果。 秦谷珏一听便听懂了秦歌这话中有话的含义,顿时便挑了挑眉,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秦歌一番。 这一看之下,却顿时叫秦谷珏看出来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来。 于是乎,就听秦谷珏说了一句:“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给老夫出去。你,留下。” 殷昊和那跟过来的小伙计一愣,然后齐齐看了秦歌一眼,见秦歌丝毫没有慌张害怕的意思,更是不卑不亢,站的直挺挺的,于是都以为,这位女上宾胸有成竹,根本不惧这秦谷珏,因此也就放下心来。然后一起便告辞,退出了屋子。 他们两人刚一出门,正好就撞上了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的金三两。而还不等金三两问清楚这前因后果,就见这上宾七号包厢的禁制,‘哗’的一下,就全面开启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小伙计弱弱的问。 “应该没事吧……”殷昊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而屋里,秦谷珏见秦歌丝毫不惧和自己独处一室,更是直接将屋子全部用禁制封闭住了,看样子,是根本不怕自己回动手伤了她,于是心中不由的为眼前这女修的胆魄而暗暗叫了一声好。 “前辈,请。”秦歌开启禁制后,也不多说其他,只亲手沏了一杯灵茶,然后双手拖着茶碗,递到了秦谷珏的面前。 秦谷珏见她竟然是这般举动,不由得心里又是多了一丝欣赏之情,倒也没有多话,就接过了秦歌手中的茶碗,慢慢的品了一口。 “前辈,多谢成全了。”接着,秦歌又郑重的向着秦谷珏行了一礼。 然而让秦歌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礼下去,这秦谷珏竟然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让她脊背瞬间为之一寒的话来:“我来问你,你与荒天殿,是个什么关系啊?”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秦谷珏 “前辈!”秦歌忍不住就轻呼出声来。 “哼,你也莫想要瞒我了,你这张幻影面具,别人可能认不得,我却是不会看错的。小丫头,出来行走,难道都没人教你些正喇叭经的伪装之术吗?这幻影面具固然好,可惜,却也还是不完美的。”秦谷珏颇不以为然的道。 “原来如此。”秦歌恍然大悟。于是赶忙向着秦谷珏又行一礼,而后道:“如此行事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前辈勿怪。” 没想到的是,她诚恳致歉后,秦谷珏竟然没有再说什么了,更没有要求秦歌除下面具以真面目来见。 他又品了一口灵茶后,才开口道:“将那登仙铜牌的事,说来听听吧。” “是。”秦歌点头,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 也不知怎么的,在看到秦谷珏后,她竟然觉得,这秦谷珏,半点没有殷昊话中所透漏出来的那种恐怖之感。 想来也许是因为,那殷昊说了一半而没有说完的什么让六大宗门都头疼的往事,秦歌不知详细,于是自然也就不知者无畏。 又或者,是因为她隐隐的能感觉到,这秦谷珏实际上是个逍遥之人,寻常套路似并不在他眼中。因而,在常人看来,秦谷珏喜怒无常、性格捉摸不透难以应付,可这些在秦歌看来,就不过是个性强烈了一些罢了。当年在军营中,五湖四海的年轻人聚到一起,什么样的性格没有,更何况那个世界那个时代,每个人的性格都更张扬些,个性都鲜明的很,是以秦歌早就见怪不怪了。 除此之外,大概还有个原因就是眼缘了!眼缘这东西,说是说不清楚的,可当眼缘到了的时候,就一定会知道,眼前所见之人,便是合了自己眼缘的人。而秦歌看这秦谷珏,便是这样了。所以,饶是知道这位可是化神境界的大能,更是让殷昊颇有些惧意的厉害角色,可在秦歌的眼里,这秦谷珏也就不过像是寻常的长辈老者一般,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什么明显的压迫感或者恐惧之感。 是以当秦谷珏问话后,秦歌也觉得,既然秦谷珏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伪装,那想必也有办法分辨自己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此便是想要刻意隐瞒,只怕也难,还不如大大方方捡些并不要紧的事,说与他听好了。 基于此,秦歌将那铜牌之事,娓娓道来:“前辈,正巧,晚辈也姓秦,单名一个歌字。原是出自东陵城秦家,如今已拜入天渡山。不敢欺瞒前辈,这块铜牌,本就是我的东西。且原本我的手上,可不止这一块,而是有两块。” “哦?”秦谷珏一听这铜牌竟然有两块,便忍不住轻‘哦’了一声。 “只不过,这两块铜牌,却被秦家家主秦佑以及他的爪牙们,趁我年幼羸弱,便强取豪夺了去。”秦歌继续说道:“之恨当年我年幼,对这一群豺狼虎豹毫无防备,是以才损失了母亲留给我的这一对铜牌,以至于这十多年中,每每思及此,都恨不能保全母亲所留给我的在唯一的东西,也因而甚是自责。” 提及往事,便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记忆中的一幕幕,于是秦歌的脸上就情不自禁的染上了一层恼恨之色,然而这其中多少也有秦歌刻意而为之的因素在里头。她就是想再打打感情牌,以求再进一步消化掉这秦谷珏心中因自己与其竞争这铜牌而生出的那些温怒不甘,如此才更保自己安全无虞。 秦歌脸上那十份明显的神色变化,落入秦谷珏眼中后,倒真的使秦谷珏对秦歌所说之事,又信了三分,于是他脸上那隐隐的温怒之色,果然也就又去了三分。 秦歌一面说话,一面也在暗暗观察着秦谷珏的神情变化,而当她看到秦谷珏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面色又进一步好转后,便不由得大胆的反问了一句:“至于这铜牌的具体作用么。前辈,敢问您觉得,说它可以开启登仙大阵,让人借此而一步成仙,您觉得,这可信吗?” 秦歌话毕,便直视着秦谷珏,目光坚定,不躲不闪。 而秦谷珏本就对这登仙令牌的实际作用怀有疑虑,此时又听秦歌这样一问,心中的那点怀疑,就越放越大了。 复又想到,若这世上真有青云之路,又怎会从无具体风闻。并且,自修为突破到化神境界后,他对这天地间规则的感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是以他更是隐隐的察觉到,以他化神之境界来看,距离所谓的‘仙’,只怕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何为仙?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而天翻地覆,一滴汗也可化出汪洋大泽。 这样的实力,便是以他化神修为来看,也只能望洋兴叹,而不可企及啊! 他修炼近千年,日日勤不敢废,积累灵气炼化灵力,又经过无数次感悟突破,花费了许多精力心血,方才到了如今的修为境界。而只怕再来一千年,他也是做不到那般真正的仙家手段的。 所以说,一方铜牌就可开启仙路,让人一步成仙?怕是胡说妄言了吧! 越是想到这些,秦谷珏便越是不由得露出了略显自嘲的一笑。他也没避讳秦歌,便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秦歌的话一般,道:“呵呵,仙路,难啊!哎!” 秦谷珏的这一番像是感叹的话,秦歌却是只能听得而说不得,是以她只静静默立一旁。 “行了,你也别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了,坐下说吧。”秦谷珏不过出神了片刻,就回了神。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于是他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似的,说话间,便越发的随意了。 “这破铜牌子的事,就不提了。来,现在咱们来说说,你这幻影面具的事情吧!”秦谷珏边说着,边拿起了几颗灵果,一昂头就丢入了口中,然后就好整以暇的往软塌上一靠,只那眼睛随意的看了看秦歌。看这架势,就像是要跟秦歌开二人茶话会了啊! “幻影面具?”他的思维跳跃的飞快,这话题变化的也太突然,以至于秦歌一时半会儿就有些愣怔了。 “不错,幻影面具,恩……或者咱们直接来说看看,你跟舒玉白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啊?你一个出身小破家族的丫头,便是入了天渡山,那也不是随便就能跟舒玉白那小子搭上的啊!来来来,老夫最爱听故事了,跟我好好讲讲看吧!”秦谷珏一边说,一边就露出了略有些诡异的微笑。 秦歌只觉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前……前辈,您认识舒少主?”秦歌听着秦谷珏的话中之意,不难看出他似乎和舒玉白很是熟稔似的。 “哼,那个臭小子,可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了。”秦谷珏没好气的笑道,可随即就脸一沉道:“哼,明明是老夫在问你,怎么反倒成了我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莫要再套我的话,你给我好好说,你又是如何认识他的?这幻影面具,他又怎么会给了你?” 实际上秦歌本意也不是要套他的话,而是话赶话就说到了这里,却没想到,竟然就让秦谷珏误会了。不过她也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只回答秦谷珏的问题:“回前辈的话,此次我们乾元大陆秋季试炼,舒少主也带着荒天殿的人来参与了,我们便是在那涂天古界中遇到的。至于这幻影面具吗,我一时好奇,便多问了一句,舒少主刚好还有一件,便赠与了我。” 秦歌言简意赅,绝不过多描述任何,以至于这一番讲述又简短,又干涩无趣。于是便搞得秦谷珏一脸的不爽。 那瞬间垮下来的脸,仿佛就在说:我都准备好了瓜子花生酒水坐等听故事了,你却只给我听这个? 故事没听成因而心情很不爽的秦谷珏,于是就冷下了脸来:“丫头,敷衍老夫,可不好玩啊。” 秦歌一阵无奈。她实在不擅长长篇大论的讲故事,更何况是那么冗长的一个故事。 但这秦谷珏明显不好打发,于是乎,秦歌只好长谈一声,而后以“此事说来话长”为开端,将经过尽量详细的讲述了一番。 就在秦歌跟秦谷珏做着汇报的同时,上宾一号包厢里,也有一人在做着汇报。 “少主,秦前辈跑去那上宾七号包间了。”说话之人身穿一袭镶金色暗纹黑衣,样貌虽不出众,但那通身的凌厉之意,却让人过目难忘。 但便是如此一个颇具威势之人,此时竟然也是垂手而立,静候着面前座上之人的示下。 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那荒天殿的祝岩祝队长。 而他面前座上之人,一袭黑色华服,长发高束,玉冠横顶,再看那一双直教人沉沦的灰蓝色双瞳,不是那荒天殿少主舒玉白,又是谁。 只见他听得这祝岩的呈禀后,就展颜一笑,继而道:“哦?那秦老头子,又是发的什么疯?” 旋即,他思付片刻后,竟站起身来,径直向门外走了去,边走则边道:“祝队长,走吧,咱们也去看看。那秦老头虽然疯了些,可到底我欠他的,所以么,他的东西被人家截了去,想必他是不甘心的,既然要去找场子,咱们遇上了,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是。”祝岩绝不多话,应声后就跟在舒玉白身后,一路就到了这上宾七号包厢的门口。 金三两和殷昊正侯在这七号包厢之外,此时见一行九个黑衣人快步走了过来,顿时就吸引了他们二人的目光。 而金三两这眼神和记性都是不赖,远远的就将祝岩和另外的一两人给认了出来。 再一看他们这一行领头之人的那模样气度,金三两顿时便心下了然。 正要开口打招呼。 他却忽的才看清,这位荒天少主,竟然生着一双灰蓝色的异瞳,一惊之下,到了口边的那普通的寒暄话,就不由得有了几分敬意来:“啊!原来是舒少主!在下金三两,便是这天一宝斋的,不知舒少主此行所为何事?若有所需,三两岂能不尽力协助一二啊!” 舒玉白之前扮做祝岩时,可是和金三两打过交道的,自然也认得他,所以见金三两如此客气后,原想告诉金三两无需如此。但他此时可是以真面目示人的,所以听得金三两这话,他却不好太热络,是以便回道:“哦,原来竟是金少东家,久仰久仰。舒某此来,便是来寻秦前辈的,却不知金少东家你……?” “哦!巧了,我也是来寻秦前辈的。只不过呢,我这还没等进去这七号包厢,便被这包厢的禁制给隔绝在外了。不过,殷昊殷兄方才从屋里出来时,还是相安无事的。”金三两自己和舒玉白聊上了,却不好叫殷昊干看着,并且他也算明白了舒玉白的来意了,于是便不着痕迹的将殷昊扯入了交谈中。这屋里的情况,殷昊可比他了解的多,想来舒玉白也是有话要问,是以便由殷昊直接来答才最合适。 “殷道友!”舒玉白顺势便冲着殷昊拱了拱手,便算见礼了。 没想到殷昊反应也不慢,立马就回礼,并道:“久仰舒少主大名了!” 金三两没想到殷昊竟然反应如此迅速,不由得就侧头看了殷昊一眼。 在金三两看来,舒玉白一身气度非常,初见之下难免不被震慑一番,且他还是异瞳,寻常人见了,只怕都是要愣怔许久的。就连他这出身商家的见多识广的人,都略有惊异之感,没想到,这殷昊,竟然淡定如斯,就像是不为所动似的。金三两不由得就对殷昊颇有些刮目相看了。 可惜他是不知道了,殷昊哪里是淡定。他实际上就是……没反应过来呢。 “客气客气。”舒玉白在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问到:“殷道友,这屋里除了秦前辈,还有何人?” 殷昊心中了然,便答道:“舒少主想问的人,是这七号包厢原先的那位上宾大人吧!那是一名中年女修,可我看不出她的修为,但想来能成为上宾的,也很可能是一位前辈了吧!” “哦?中年女修?”舒玉白轻声道。 “我看看去。”舒玉白忽的一步踏前,便触动了这门上的传讯符。 顿时,秦歌这头就收到了信号。 她此时正说到那舒玉白给了她幻影面具的事,那秦谷珏则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的被这信号打断,秦歌一停,秦谷珏就看了过来。 “怎么了?”秦谷珏有些不满的问道。 “巧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舒玉白在门外,说要求见秦前辈。”秦歌也是没想到,舒玉白竟然也在这里,还这么巧,一说他,他就出现了。 “哈哈哈!快快快,让他进来。”秦谷珏一停,顿时大喜。 秦歌想着自己给这秦谷珏讲故事讲的都快要词穷了,没想到竟然这舒玉白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还真是天助她啊!剩下的那些就让他讲好了,她可省事了。 于是当听到秦谷珏说让他进来后,二话不说,麻溜的就传讯,让舒玉白一个人进来,然后就打开禁制,放了舒玉白一人进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各位,便稍后片刻好了。”舒玉白冲金三两殷昊略一颔首,又对祝岩等人道:“你们且回去包厢等我好了。” 而后便一步踏入了这七号包厢中。 金三两见舒玉白就这么真的进了包厢,正想着要不他也试试“求见”看看。 而还不等他动作,忽的手臂一紧,金三两一看,竟然是殷昊脸色大变,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口中努力压低了声音,凑到近前才悄悄问了他一句:“他他他……他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异瞳啊!你看到没。” 金三两一阵无语…… 舒玉白刚一进屋,还不等他穿过屏风走到厅堂内,他就忽的感到了熟悉的气息。 顿时,舒玉白便展眉一笑,低声说道:“呵呵,原来是她啊!” 那幻影面具的波动虽是微不可查,便是元婴也很难发现,可到底这幻影面具可是他亲手送出去的,论对这张幻影面具的熟悉程度,只怕秦歌也是赶不上的,更何况他之前没有告诉秦歌,这幻影面具,实际上也是一男一女一对的,两张面具直接,可是隐隐有些感应存在的。便是他此时没带那张面具,可也是能感觉到那种波动的。 “秦老头,我说,你今天又是发的什么疯啊?自己的包厢待着不好,怎么窜到人家这里来了?莫不是越老越忘了些规矩了?”舒玉白负手而行,大步流星,笑意直达眼底。 “哼!你个混小子,整天没大没小的,亏的老夫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否则就冲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就足够老夫一巴掌拍死你好几回了!”秦谷珏没好气的说道。可看他那笑的一脸灿烂的样子,又哪里是有半分气性呢? 然而这次,舒玉白却没有接却他的话了,而是笑意盈盈的走到了秦歌的面前,冲着秦歌道:“秦道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秦歌一听,虽不知是哪里就让这舒玉白又看出了破绽,可想来也知大约还是合这面具有关系。 于是秦歌干脆一面取下这幻影面具,一面对舒玉白道:“舒少主,又见面了。” 这屋里此时加上她总共三人,另外两个都知道她带了幻影面具,而舒玉白是熟人,更是这幻影面具的原主人,是以她再带着这面具,好像也不是很礼貌,所以秦歌便将这面具给取了下来。 这是她和舒玉白一别十年后的再次相遇。舒玉白的变化不大,可她却是变了许多。 长高了,张开了,如今的秦歌,身姿窈窕,更有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当年那个小丫头,俨然长成了一个俊俏佳人。 于是当她除下面具的那一刻,舒玉白一见之下,倒是愣怔了。 他也是没想到,记忆中的那个小丫头,怎的竟然变化这样大了?不过么,花骨朵长成了明艳盛放的花仙子后,还真是惊艳了啊! “呦,没看出来,小模样长得挺好看啊!”秦谷珏这也才是刚刚看到秦歌的本来面目,便是以他将近千年的阅历来看,秦歌这张脸,也绝对是他这千年中所见众多俊美脸庞中,绝对的数一数二的了。 而至于另外一个数一数二的么,正巧也在这屋里头的,便就是舒玉白那个混小子了! “多谢前辈夸赞。”秦谷珏这直白的夸赞听到秦歌耳中,可没有令秦歌脸上露出丝毫的尴尬羞涩,她大大方方的回以秦谷珏一个微笑。 这番举动落到秦谷珏眼中,便又让秦谷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来:“真是没想到,小门小户,竟然也能生出这样大方坦然的丫头来。” “行了,都别站着了,还要老夫一直这样昂着头看你们吗?坐下说话吧!”秦谷珏道。 “呵呵,秦道友,请。”舒玉白一听他这话,呵呵一笑,便邀秦歌落座。“请。”秦歌边说着,边和舒玉白就分别坐到了秦谷珏左右的两张软塌上。 “方才我们可正在说,你将这幻影面具赠与了这丫头的事,你就自己巴巴的凑到跟前来了。呵呵,也好,刚刚这丫头讲故事讲得不好,一点意思都没有,干巴巴的,来来来,换你继续讲。”他们刚一落座,秦谷珏就有些急不可耐的盯上了舒玉白。 “哈哈,秦老头,咱们也有好些年不见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呢?”舒玉白却不接他的话。 “哼,什么好些年,不过就是老夫打个盹儿的功夫罢了。”秦谷珏颇不以为然的道。 “恩,厉害厉害,您是化神,您富贵命长!”舒玉白笑着颔首。可怎么听,这话都有点不对劲。 秦谷珏和舒玉白从刚才见面时开始,三句话不到,就要互相顶对方一次,仿佛不这样就不痛快似的。而秦歌则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参合也不打扰。 还真是一对忘年冤家啊!秦歌心道。 “对了,秦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要知道,这上宾房间,可不是随便就能来的,更何况,看这样子,这间包厢中的上宾,竟然就是秦歌本人了。而自舒玉白从那涂天古界中出来后,便差人打探过秦歌的事情。是以此时的舒玉白对秦歌的底细,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秦歌也猜到了舒玉白会问她这件事,而她刚刚也打好了腹稿,所以此时舒玉白问来,她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是她回答这个问题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秦谷珏。 舒玉白问这话,竟然没有避讳秦谷珏的意思,由此可见,在舒玉白这里,秦谷珏竟然是这般亲近而值得信任的人啊! “那上宾令牌,是家母留给我的。”秦歌一向秉承的宗旨就是,言多必失。更何况,她这个回答,本就含了不少水分,所以她才这般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 秦歌这不算是骗人,可也确实没有完全说真话。她是因为赵云娘留给她的那块天机令,所以才得到了这上宾身份的,是以这个回答本身,是假的。但同样的,也正是因为有了那赵云娘留给她的这块天机令,所以才得到了这上宾身份的,换言之,可不就是等价于是赵云娘留了这上宾令牌给她吗? 因为这个回答,既是假的,又是真的,所以秦歌很是问心无愧,自然那神色间,就更是一派坦然。 而落到舒玉白和秦谷珏眼中后,就更是不疑有他了。 于是舒玉白道:“原来如此。” 然后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只不过便是由此,舒玉白就觉得自己心中对秦歌的了解,看来是要在‘更正’一下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天机令出(一) 有这样的一个能拿出上宾令牌的母亲……看来之前的信息,并不准确啊。舒玉白心道。 接着舒玉白却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了:“对了,我方才进来前,在门口与金道友和一位姓殷的道友打了个照面。我进来时,金道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想来这会也还一直侯再外头,看样子似乎是担心出问题似的。” “嗯?金道友过来了?”秦歌没想到。 “哼,那个小胖子?这不是有些担心过头了吗,这么巴巴的跑来,这是怕老夫砸了他们这上宾包厢?哼,老夫岂会为了一块破铜烂铁就跟别人急眼?”秦谷珏一听说金三两竟然在外头候着,顿时脸上就一脸的不高兴。嘴里没好气的道:“丫头,你将他们放进来,我倒要看看,这金家的小胖子,是预备怎么‘来化解这件事’。” 秦歌点点头,一面又将面具带上,一面就将这房间的禁止打开了并传音道:“殷道友,你们进来吧。” 秦谷珏见秦歌又带上了面具,嘴里就嘟囔了一句:“哎,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子了,怎么一个个的,总喜欢办成另外一个人?”话必,秦谷珏的目光顺势就扫向了舒玉白一下。 舒玉白刚想还他一句,却见金三两和殷昊走了进来,于是便作罢了。 “小子金三两,见过秦前辈。”金三两可真是积极主动的很,这才刚一进来,就赶忙和秦谷珏见了一礼。 “恩,你就是金为邦那个老匹夫的儿子?哼,长得到真是与他一个模样了,他那一一身肉,我看都到了你这里了。”秦谷珏吐槽起来,还真是一点不心软。 接着他又道:“你们两个,也都一并坐下说话吧。”秦谷珏前一秒还是那副毒舌模样,后一秒就无缝衔接似的,切换到了高人前辈的模式,那张脸几乎是瞬间就变作了古井无波的模样,半分情绪也不漏。 “是。”金三两和殷昊一起应是。金三两的心态可是半分也没受到秦谷珏那番毒舌话语的影响。只与殷昊一起,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金三两屁股坐稳,就听秦谷珏语气不善的又问道:“金家小胖子,你此来是为何啊?” 这秦谷珏问的话金三两一听之下,心里头就是一跳,这语气这态度,明显就是有些不悦了啊,看来人家是看破了他的那点小心思了。但便是如此,他也总不能就真的直说:‘我就是来防着您生气跟人家动手’的吧。幸亏金三两灵机一动,就赶紧将身子坐正,冲秦谷珏又拱手一礼道:“回秦前辈的话,我听闻我们天一宝斋新添了一位上宾,于是特来拜会一二。” “恩。”秦谷珏一听,这个答案他还真是无法挑剔了。于是便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了。 金三两察言观色,见秦谷珏这就是被他应付过去了,赶忙就又冲着秦歌拱了拱手道:“呵呵,天一宝斋金三两,见过这位上宾前辈了。此前三两因好奇,是以才冒作伙计前来,还请您多多见谅。” 秦歌一听就知金三两这是在为之前他冒充小伙计来查探的事而跟她道歉,于是便点点头,道了一句:“无妨。”此事就算揭过去了。 从秦歌最终拍下这快铜牌,到此时秦谷珏、舒玉白、金三两先后赶来,整个过程折腾了也有一会子功夫。是以今天的这一场拍卖会竟然就不知不觉的接近了尾声。 说话间,就忽的听到窦师傅落锤声传了开去。 但没想到的是,这最后一锤落下,他竟然意外的没有宣布今日拍卖会结束?而是大声吆喝了一声:“诸位,今日的拍卖虽然结束了,但,我这里,还有一条信息,现在将要向大家公布,所以还请诸位留步。” 他这话说的有些急了,要知道,这些看台上的人,有的甚至都已经准备要起身离场了。所以窦师傅这才不得不喊住了大家。 而听到他这一声吆喝后,那些正要起身离去的人,闻声就停下了脚步。 窦师傅这才放缓了语速道:“诸位,俗话说,精中有精,重中有重,是以这宝物,自然也有超凡脱俗者。而因此,在我们天一宝斋历届的年度拍卖会上,才会有了这些主拍之物。但根据每个人所求所需之不同,是以这些主拍之物虽然个个珍贵,可这份珍贵,却也是因人而异的。就比如说,珍惜的符箓材料,在对符箓不感兴趣的人眼中,实际上也不值得一提。” “恩,有道理。”如此应和之声,顿时便在看台上传开了。 而在上宾七号包厢中,秦谷珏却忍不住皱纹问道:“金家小胖子,你们这是买什么关子呢?” “前辈且听看看。”金三两却是一笑而不直接回答。 秦谷珏冷哼一声就想训他一句,而正巧窦师傅此时就又继续说了下去:“但,这样的情况,却也是有着例外的。比如方才那件被上宾七号房的上宾大人所拍走的登仙铜牌,想来,绝大多数人都是心动不已的,对吧!” 下头又是一阵点头称是。 “我要说的是,我们天一宝斋,实际上还有一件,比之这登仙铜牌,更让人绝对疯狂的拍品,在等候着大家!”窦师傅忽的拔高声音,而紧接着,他就忽的话锋一转,道:“是以在此,我代表天一宝斋,向各位正式发出一个邀请。在我们本年度拍卖会的最后一日,我们将隆重推出这件前所未有的、绝对人人为之疯狂的拍品!” 窦师傅又是略一停顿,然后道:“而为了更好的让大家有一个心理准备,我们天一宝斋决定,现在就提前公布这件本年度拍卖会压轴拍品的起拍价格!” 他再一停顿。与此同时,那环形光幕和各个包厢中的各个幕墙上,便忽的一动。 而后就听窦师傅的声音和这些光幕上出现的内容,竟然声画合一了起来:“起拍价格,五百万上品灵石!” 此话一出,顿时惊遍四座。一阵抽气之声四气,而后全场就这么静默了一瞬。 “我,我,我没听错吧?五百万……上……上品灵石?”无数人心中,不由的默契一致了。 窦师傅环视四周,虽然他看不真切周遭这些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他却也知道,大家的表情,此时一定是相当的统一的,那就是震惊到无话可说的哑然。 “啧啧啧,看看,果然,都惊呆了啊!”窦师傅也不由得心中暗道。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天机令出(二) 说起来,窦师傅也是这天一宝斋的老资历了。而他更是已经主持了无数年的年度拍卖会了。可绕是以他这样的阅历来看,也都觉得这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格,本身就已经像是一个天价了。 所以当窦师傅报出这个数字时,就连他自己的心里也都是唏嘘感叹不已的。就更何况说看台上那些修士了,只怕他们终其一生所见的灵石加一起,也都是不足这个数目的。 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格带给众人的震惊之感,即便是在各大势力面前,也是足够有分量的了。 天字一号房中。那云崖宗的林先真君,此时也是猛的瞪大了双眼。五百万上品灵石,这差不多都已经赶上了他的大半身家了。而这才只是一个起拍价格啊! 堂堂真君都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又更何况他身边这些弟子们了。 就听林先真君身后,那一男一女两名年轻的弟子齐齐倒抽了一口气,而林先真君左右在座的五名结丹修士,一个个也都是惊的有失风度了。 “啊!”“这……”“五百……万……上……上品……”其中有三名结丹修士忍不住就惊呼出声来。 他们一出声,林先真君闻声顿时就从这股震撼之意中回过了神来。 “噤声。”林先真君目光扫了一眼这五名结丹修士,那不怒自威的样子,让这几名结丹修士简直不敢与他对视分毫,而在他的目光锁定之下,就更是一个个快速的自我调节了一番。 天字三号房中,七皇子修昱此时双手忍不住紧紧扣住了椅子的扶手,他手背上更是爆起了一片青筋,一看就是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的了。 “五百万上品灵石……”修昱心中每默念一次,他的胸膛就忍不住跟着剧烈的起伏一次,就连呼吸,似乎都隐隐的有些不稳了。 修昱身旁,安南公主更是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幕墙上的数字,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般。也许就是因为太过激动,太震撼,以至于安南公主的脸上都迅速的泛起了一片的红色来,而这一片红色更是不断的蔓延开,连带着她的脖颈都也是同样的一片鲜红了。 …… 各个包厢里,诸如此类的情况不胜枚举。 可唯独就在秦歌的这上宾七号包间中,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了。 上宾七号包厢中,幕墙上那巨大而醒目的数字,似乎对这一整个包厢中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似的。 没有人激动,没有人失态,没有人惊讶到失声,似乎这个数字带给人的震撼之感,到了这上宾七号包厢时,不知怎么的就被完全削弱了似的。 然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却不是因为这上宾七号包厢中的人个个都心性极佳的缘故,也不是因为他们个个都腰缠万贯所以才会不将这样的一个庞大的数目不放在眼里似的。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却是各有不同原因的。 秦歌就不用说了,东西都是她拿出来的,这个起拍价的报价也是文乐旺与她议定的,她早已知晓,所以此时才会如此淡定。 金三两作为天一宝斋的少东家,作为这拍卖会的主办方,别人不知道的现象,他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这个起拍价格他也是提前就知晓了的,甚至其实就连这件拍品的情况,金三两此时也已经早早掌握了的。 而殷昊呢,若是其他时候的话,这样的天文数字,那是绝对足够让殷昊好一阵子咋舌的了。可此次,他在这上宾七号包间内,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却是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放眼这上宾七号包厢中的其他人,可是有三个货真价实的,持有上宾令牌、享用上宾包厢的人,他们这三人,一位出手阔绰在本次拍卖会中屡屡出手造成了不晓得轰动其人更是颇有些神秘不已,一位在那荒天大陆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位则更是他如今所不敢企及的化身境界的强者。在这些人的面前,殷昊可是倍感压力的,是以他几乎只顾着在心中拼命的抵挡这样无形的压力去了,以至于那本就迟钝的反应力,在这个时刻就越发的迟钝了起来。所以当这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格曝光后,殷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之情来,因为他,几乎可以说,纯粹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再说秦谷珏。他的反应如此淡定,就不难理解了。一个化神境界的强者,活了将近千年的老妖孽,又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所以又哪里还能再震撼到他?而即便就是他此前没有见过,可以他这将近千年的打磨,他的心态就早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地步了,俗事又有何能真的让其为之动容的。 至于舒玉白么…… 作为统治了整个荒天大陆的荒天殿的少主,集合了整个荒天大陆的资源,他所拥有的一切,只怕寻常人是根本想象不到的。所以这五百万上品灵石,落在他的眼里,搞不好就只能算是区区之数罢了…… 便是基于这些原因,所以这整个上宾七号包厢内,面对这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格,竟然都像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了。 “呵呵,金家小胖子,五百万上品灵石哦,啧啧,这到底是个什么好东西啊?”秦谷珏忽然一笑,就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呃,秦前辈,这个……敬请期待。”金三两也是微微一笑。 “呵。”秦谷珏皮笑肉不笑的,就吐出了一个字来。与此同时,他的一丝威压就隐隐的向着金三两释放而去了似的。 金三两顿时就感到一阵如有实质的压力向着他包围而去。但他却知道,自己绝不会有危险的。对于秦谷珏,虽然金三两知之不多,但有一点他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以秦谷珏的性子,他是绝不会真的欺压他们这些小辈人的。是以虽然被秦谷珏的威压笼罩着,但金三两还是淡定的笑了一下,然后道:“嘿嘿,秦前辈,虽然我不能同您说些什么,但是您不妨问问这位上宾前辈。” 金三两这话,乍一听,有些没头没尾的,明明是秦谷珏问他话,他却扯了其他人出来。 但大家也都知道,他这般建议,想必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歌。 见状,秦歌只觉得一阵的无奈啊!这个金三两,也不知是真的不堪压力,还是什么,竟然就这么甩锅给她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天机令出(三) 在一看此时甩锅完毕的金三两,那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秦歌只觉得自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似的。但此时事已至此,她眼下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回以大家一个淡若无闻的笑容了。 “哦?呵呵,丫头,既然这小胖子这样说了,那么你就来说说。我该问你些什么呢?”秦谷珏的话听着有些奇怪,可大家都懂他这是话中有话的意思了。 在看他眼底闪过的那一抹玩味,以及他语气中的意味深长,自然就生成了一句潜台词来:“你丫头快快老实交代吧!” 所以秦歌一看他那目光便知道,自己是休想糊弄过去了。 顿时就忍不住在心里头问候了金三两一遍。还觉得不解气,就又狠狠的瞪了金三两一眼。最后才咬着牙说道:“此事说出来也是无妨,只不过我却是没想到,天一宝斋的规矩,竟然是这样的。” 那最后的几个字,秦歌可是恨不得将那字都咬碎了,其他几人一听就知秦歌这番话,可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了,这才说给他们听的。 按道理说,这种事当事人一般是不会告知第三方的,而天一宝斋更是不会将雇主们的信息轻易的透露出去的。 但眼下金三两虽自己没有说什么,却还是间接的透漏出了秦歌的信息…… “金三两行事向来是老练圆滑的,更是绝不会自己砸了自己家的招牌。那他刚刚?”秦歌心中一动,忽然就生出了一阵疑虑来。 “呵呵,看吧看吧,没有我,你就不行了吧!我告诉你,那个化神修士,不简单啊!金三两这是被他‘套路’了!”天禄跟着秦歌,可也是没少学新鲜词汇,而它又是个极爱新鲜的,所以这阵子刚学到的新词‘套路’,它可是一有机会就要拿出来用一用的。 “什么?”秦歌一惊。 “这个老头子,好像擅长精神力方面的术法啊!他刚刚动了点手脚,所以才引的那金三两口无遮拦了点。”天禄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只草草交代了一下,然后就闭嘴不语了。 它是自打这秦谷珏进屋的一刻起就陷入了绝对安静的状态,而此时听它说秦谷珏擅长精神力之术,秦歌才心有所悟了:“怪不得这么久了你半点响动都没有,原来是怕这秦前辈会发现你啊!” 而天禄却没有答话,似乎是默认了秦歌的猜想。 于是秦歌也就不再跟天禄沟通了。眼下虽然知道秦谷珏没有恶意,可他到底是化神强者,人家动动小手指,就能碾碎她这样的筑基期小修士。再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天禄神神秘秘的,秦歌还真是不敢冒险,万一真的将它暴露了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是真的一点底都没有啊! 所以安全起见,在秦谷珏眼皮子底下,还是尽量不要跟天禄沟通为妙。思及此,秦歌便自己在心中念叨了起来:“擅长精神力之术?那就难怪了。就说这金三两不像是会干出这样的事的人么。原来,竟然是被人家动了手脚了啊!” 她这心思电转之间,也不过才一会的功夫。大抵也就是略一停顿的模样,其他人都没发现秦歌心中早已转了几转了。而秦歌这才继续说道:“这起拍价五百万上品灵石的东西,便是我委托给天一宝斋拍卖的了。” “哦?”秦谷珏立马兴趣大增。看向秦歌的目光中,便带了更为浓重的探究之意。 舒玉白则是微不可查的一滞,而后就微笑着看着秦歌,也不知心中又是怎样的光景。 殷昊继续无动于衷。他连这五百万上品灵石起拍价的事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更别说秦歌此时所言了。 “哈哈哈,丫头,既然你是物主,那这事就好办了。”说话的还是秦谷珏,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满是明媚且和善的笑意了:“来来来,那你就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竟然值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 “呵呵,既然前辈您好奇,那我提前告诉您一声也是无妨,反正天一宝斋的规矩,是管不到我头上的。”秦歌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又剜了金三两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那是一块令牌,天机门的令牌。” 秦歌淡淡的揭晓了答案。 而对面的秦谷珏这一听之下,却是瞳孔一缩。 “天机令!”秦谷珏神色忽然就不由自主的郑重了起来。 “不错,天机令。”秦歌点点头。 “你……是天机门的人?”秦谷珏的脸色,不知怎么的,就越来越严肃了。 “不是。”秦歌虽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摇了摇头,否认了。 “哦……”秦谷珏便没在说什么了,而他的脸上,也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 可即便秦谷珏神色如常,但秦歌却还是隐隐的感觉到,他似乎是在秦歌否认了自己是天机门的人时,松了一口气一样。 不过这也只是秦歌的隐约之感罢了,她也并不十分的肯定。 外头,窦师傅宣布完这压轴之物的起拍价格后,就宣布今日拍卖结束了。 看台上众人虽然大都还沉浸在这震撼的数字中而久久不能自拔,但还是在天一宝斋的伙计们的客气催促下,陆陆续续的经由那数道阵门,退出了这芥子空间里。 而各大包厢的客人,也相继离开了,最后就只剩下上宾七号包厢和等在上宾七号包厢外的那些荒天殿的侍卫们了。 整理的差不多了,才有小伙计跑来,在荒天殿那一伙人骇人的目光下,触动了这上宾七号包厢的传音装置。 “各位上宾大人,少东家,今日盘点完毕了。”小伙计发出提醒后,就静立于旁,时刻待命了。 屋内,秦歌一收到提醒,就对其他几人说道:“秦前辈,诸位道友,看来,人都走完了呀。” “呵呵,是我们家的伙计跑来提醒我们时间来了吧!既然如此,不知各位可否赏光,咱们干脆便寻个地方继续畅饮一番,可好?”金三两一笑,便向大家发出了邀请。 开玩笑,秦谷珏、舒玉白以及这位持有天机令的神秘女修,他们三个可都是他们天一宝斋的上宾啊!而能成为他们天一宝斋的上宾的,绝对都是值得他们天一宝斋好好接触的人物。 眼下三个上宾竟然能凑到了一起,还隐隐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机会难得,所以他这个天一宝斋的少东家,又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呢!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瑞兽天禄! 接到金三两发来的邀请,秦歌原本是想拒绝的。她这角色扮演的戏码耍的还不怎么流畅,所以她可不想再跟他们耗在一起了。 可还不等秦歌拒绝的话说出口来,就听秦谷珏哈哈一笑,道:“哈哈哈,这个建议不错,走走走,难得老夫今日看你们几个小娃娃都顺眼的很,就破例一次,跟你们把酒言欢一场好了。” 秦歌顿时一阵无语…… 既然人家化神修为的大神都发了话了,他们这几个“小娃娃”,还能再说什么呢? 于是秦歌就除去了禁制结界,他们一行五人,就从屋里先后走了出来。 荒天殿的侍卫们一直都在门外侯着。所以当秦歌他们走出来时,就像是在夹道欢迎他们似的。秦歌略有些不习惯,便不由自主的落后了半步,让其他人走在了前头。 这一幕刚好就被舒玉白看了去,于是当他们一起向着阵门走去时,舒玉白就跟那祝岩吩咐了一句:“一会你们自己回去休息。” 祝岩立即低声领命,应了一声:“是。” 他们这一行人来到阵门前,便一个个的经由这阵门往外走了去。 殷昊第一个,接下来是金三两,然后是舒玉白,而不知怎么的,那秦谷珏竟然走在了最后头。 是以他便排在秦歌之后来过这阵门了。 秦歌想着要离秦谷珏远一点才好,于是抬脚就往阵门跨去。 却忽的后脑勺上一阵刺痛传来,她回头一看,竟然不知怎么的,她的头发就挂到了秦谷珏身上的一颗暗灰色装饰宝石上了。 “别动。”秦谷珏也发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就随手一抬,就解开了那些缠在他衣饰上的发丝。 秦谷珏的东西很快,连一秒都不到,是以秦歌压根没感觉到,秦谷珏的手,就在这一抬之间,就微不可查的从她的后颈处掠了过去。 “多谢前辈。”秦歌致谢后,才抬脚出了阵门。 而她出去后,秦谷珏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 “真是没想到啊!”他更是情不自禁的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秦谷珏才跟着抬腿一脚跨出了这道阵门。 方才的一幕可不是意外偶然,而且秦谷珏刻意而为之的。 此前在包厢中时,他就隐隐感觉到秦歌身上似乎另有一种波动。而当天禄跟秦歌沟通的那一小会时间里,这秦谷珏的感觉就更加清晰了一点。 天禄是万万没想到啊!它明明已经非常的小心了,却还是让这老江湖发现了一些端倪来。 而就是因为秦谷珏心中当时就有了怀疑,于是才有了刚刚他出手试探的一幕。 秦歌的那缕发丝,根本就是他故意用小术法控制住,然后缠到了自己身上的,目的就是借机一探究竟。 而当他抬手去解那些发丝时,实际上他的手就不着痕迹的触到了秦歌后劲上的印记。秦谷珏瞬间就以秘法窥查了那个属于天禄的契约空间。 可怜天禄从头到尾都是小心了再小心,谨慎了又谨慎的,却不想到最后还是被这秦谷珏发现了秦歌有契约灵兽的事。 而更让天禄炸毛的是,秦谷珏就在那短短的一探之下,竟然就直接将它认了出来。 “瑞兽天禄!”秦谷珏的这短短四个字的传音,简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震的天禄心神大乱。 “完蛋了完蛋了,那个化神修士发现我了!”天禄的惊叫声响彻秦歌的脑海,震的秦歌的头皮都发麻了。 而秦歌却没工夫再管这个。 “什么?”她现在心里最关心的,就是天禄所说的这件事了。 “刚刚,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挂住了你的头发,然后借机探查到了这契约空间!”天禄是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秦歌还真是头一次见它这样。于是她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怕,又要生出什么风波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天禄急得直嚷嚷。 “莫慌,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秦歌也是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这个可能是危机的“危机”。 “好好好,不慌不慌。可是你倒是快点帮我想想办法啊!”天禄急得嗷嗷叫。 秦歌这次却没有接话,而是在心中暗暗的开始整理起头绪来。 天禄这家伙此事心神大乱,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于是这个时候就只能靠她自己想想办法了。 也许是运气不错吧,很快的,秦歌就从这一团的乱麻中,找到了一丝头绪来。 “天禄,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这么害怕别人发现你是天禄?”秦歌觉得,眼下搞清楚这个问题大概是十分重要的了。 天禄从头到尾还真没有认真告诉过她,为什么它一直这样神神秘秘的,为什么它生怕别人知道它是天禄。 此刻在秦歌看来,只有搞清楚这其中真正的原因,她才能真正的对症下药。 说起来她如今已经是筑基修士了,所以此时即便是让别人知道了她有一只契约灵兽,也并不是什么太过惊骇的事情。所以,有契约灵兽的事,根本不能叫事儿。 那么除过这个原因来看的话,那就是天禄它本身的身份,很有可能涉及了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让你想办法,你怎么却问我这不相干的问题?”天禄整急躁,却听秦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顿时就嚷嚷了起来。 “你别急,你听我说。”此时秦歌只能一边耐心的安抚天禄,一边再仔细的跟它解释的一遍:“此前我不敢暴露出我有契约灵兽的事,是因为我当时还只是区区练气期,而以练气期的实力,基本上都不可能会拥有契约灵兽,所以为了不太过扎眼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才一再的隐瞒了咱们缔结了契约的事。可我眼下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而在筑基修士中,也是有许多人都缔结有契约灵兽的。可以说缔结契约灵兽这事,放到筑基期的修士身上,基本算是稀松平常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担心暴露不暴露的呢?” “哎呀呀,你不知道啊!暴露了我的话,就很有可能又会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而致使血流成河啊!”天禄急的不行:“如果真的又将历史重演一次的话,那我身上要背负的业债,就会越来越多的,而一旦业债不断增多,那可是会影响我修炼成仙的!” “腥风血雨?血流成河?历史重演?业债?”看来,天禄也是个有故事的家伙啊!秦歌心想。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禄,你慢慢说,从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秦歌耐心的问到。 而也许就是因为秦歌的耐心发挥了作用,所以天禄的心,竟然真的一点点的沉淀了下来,那满心的慌乱,仿佛被一点点的遮盖住了似的,天禄就这样。暂时的恢复了一些理性。 “当年……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好多人都在追着我跑,为了抢我回去,好多人大打出手,死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那一片荒漠,都似乎浸泡在了血水中,于是荒漠不再是荒漠,而渐渐的就变成了一片血泊!”天禄开始慢慢回忆了起来。 “然后就有人嚷嚷着,不打了,他们要联手,要一起拿下我,然后还说,要将我均分了!”说到这里时,天禄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来。 “均分?”秦歌觉得自己似乎是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 “对!那些可恶的修士,他们捉我就是想要拿我去炼丹!而有的则是要捉我回去制符!哼!若不是他们那些人太强,我根本惹不起,我又哪里会放过他们?!”天禄语气中满是愤恨,更是说每一个字时,都咬牙切齿的。 “捉你炼丹?制符?你还有这些作用?”秦歌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 “啊!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反正我隐约听他们这样说了!”天禄似乎是听不得这句话似的,竟然抓狂了起来。 “喂,天禄,你好好说仔细一点,找到问题的关键,才能对症下药啊!”秦歌再次安抚它道:“这是不是就是说,你实际上……咳咳,被他们当成是一种……原料了?” 为了不刺激到天禄,秦歌已经很努力很小心的在措辞了。 然而结果竟然还是刺激到了它。 “你说什么?原料?你才是原料!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了!哼!”天禄被气得不轻,直接就赌气不跟秦歌讲话了。 秦歌心道:“看这样子,这个家伙真的也只是一知半解了。但既然它听到说是要拿它炼丹、制符,那看来,天禄本身很有可能真的就是一种原材料吧……就比如有的灵兽的血液可以做符液,有的灵兽的筋骨可以用来炼丹。” 想到这些,秦歌就觉得,这事还真是棘手了。 秦谷珏可是化神修士啊!他若是真的对天禄起了歹意的话,那自己又该如何与他斡旋,从而在他手下护得天禄以及自己的周全呢? 真是要伤脑筋了啊! 秦歌一面想,一面默默的跟着舒玉白金三两他们往酒楼走去。 秦谷珏跟在后头,目光不时的落在秦歌身上,直叫秦歌一阵心惊。 “这……看来,真的是被盯上了啊!”她心道。而与此同时,秦歌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紧迫之感来。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先暂时躲到乾门空间里头去避一避了。”秦歌想。 酒楼很快到了,单从那外观上看,就知道这间酒楼肯定是档次极高的。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路过之人无不侧门而望。可偏偏也有例外。秦歌此时心中有事,所以她就真的是没有怎么注意到这间酒楼的装潢陈设。 金三两进门就直接要了一间最高档奢华的包间,掌柜的看来是早于金三两极为熟稔了,所以当他一进门,那掌柜的就一溜小跑的凑到了金三两的面前,然后客客气气的将他们这一行人就迎了进去。 来到包间后,几人就要落座。 虽然今日是金三两做东,可他们这一行人中,秦谷珏却是化神修士,是大能前辈,所以这主座之位,金三两便让与了秦谷珏来坐。而他则坐到了秦谷珏侧席。 他们两个一坐定,舒玉白和殷昊就邀着秦歌准备落座。秦歌心中忌惮秦谷珏,所以故意就挑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 可还不等秦歌坐下,就听秦谷珏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丫头,过来,坐这里。” 其他几人看了看秦歌又看了看秦谷珏,不明所以,于是也就都没有说什么。 秦歌一见秦谷珏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但她却也只好无奈的走到了秦谷珏所指的座位坐了下来。 而秦歌才刚一落座,那秦谷珏竟然就一抬手,“刷”的一下,弄出了一道隔音结界,将他和秦歌扣在了里面。顿时,其他几人的声音,就一点也听不见了。 “前辈,这是何意?”秦歌顿时警铃大作。 “丫头,慌什么?那几个小子太吵了,咱们一起安静安静。”秦谷珏望着秦歌,那笑容,才直叫秦歌一阵的不寒而栗了。 这隔音结界外头,舒玉白、金三两和殷昊三人,一见秦谷珏竟然将他们三个隔绝了开去,又似乎是在单独和秦歌说着什么,便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就识趣的没有多问一句,然后他们三个就自己聊了起来。 秦歌知道,秦谷珏这样做,那绝对是因为有话要同自己单独讲了。 可他此时却半个字也不提,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秦谷珏但笑不语,秦歌也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她心中的煎熬之感渐渐的达到了顶点后。 秦歌才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说道:“前辈,您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而秦谷珏一听她这话后,则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哈哈,丫头,你可真是有意思的很啊!我愿本想着,就依你这小心谨慎的性格,只怕我不说,你就是绝不会主动开口问的了。却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我所想的那般能沉住气啊!” 秦歌再次一阵无语。若不是她在对方面前根本就全无自保能力,因而根本就不敢惹这秦谷珏,只怕她早就还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了。 “呵呵,原来前辈是要考验我啊!那还真是叫您见笑了。”秦歌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她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可是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了。正所谓是,脸上笑嘻嘻,心里…… 秦谷珏大约是看穿了秦歌此时的状态,于是竟然笑的更开怀了,道:“丫头,你这样有趣,留在那天渡山,跟着那些老古板混,可真是没前途的很。我看,你不如就此拜在我的门下,给我当个徒弟可好啊?” 秦歌闻言惊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谷珏。一时间,秦歌竟然完全分辨不出,他这话到底是有几分真几分假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秦歌愣怔了片刻后,才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微笑垂眸,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前辈说笑了。” “啊哈哈哈……”岂料,这秦谷珏听到秦歌的话后,竟然笑的更开怀了:“丫头啊丫头,若说方才我是说笑的话,那现在,我可真就觉得,你确实挺适合当我的徒弟了。修仙路漫漫,无趣之人太多,有趣之人难遇到几个,而其中能对的上我的脾气性格的人,就更少了,但现在看来,你要算一个了。哈哈哈。” 秦歌静静的看着他笑的开怀,却始终没闹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有趣了,竟然会惹得这秦谷珏如此。 “行了,不逗你了。说正事。”秦谷珏笑了一会,终于是笑够了,这才将笑容收敛了几分,然后继续道:“丫头,老夫正式问你一次,你可愿拜我为师?” 他的表情十分肃穆,眼中也透着前所未有的诚意。是以他此言一出,秦歌心中那刚刚平息的波澜,顿时就又忍不住的泛起了层层的浪花来。 化神修士说要收她为徒啊!化神大神要收她为徒!先不论其他,单是这条消息,放到任何一个筑基期小修士身上的话,只怕都是要激动好一阵子的了吧! 但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啊!更何况是这样无厘头的大馅饼。 于是秦歌心中的波澜,也只不过就一荡而过。她所想更多的,则是在猜测这秦谷珏要收她为徒的真正意图了。 “秦前辈,承蒙您的厚爱,可我眼下早已拜入天渡山,是以您所说这拜师之事,还是……”秦歌心中虽有波澜,可她的头脑却是十分清醒的。 “哼,天渡山?就那么一个小破宗门,又有什么好留恋的?你看我孤家寡人,还不是照样化神?你再看看那天渡山,上下加一起,总共也就那么两个化神罢了,还都已经闭关多年,如今生死尚不知晓。老夫今天有意收你为徒,正所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要想好了。”秦谷珏是万万没想到,秦歌竟然会拒绝了他。 顿时,他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冰冷了下来:“老夫可是堂堂化神,再看看你们天渡山那两个化神,会收你为徒?” 他这样一说后,秦歌心中又是一动。 但她到底还是再一次的压抑住了心中的这股蠢蠢欲动。 “前辈,辜负您一番美意,还望您……海涵。”秦歌鬓角处隐隐冒出了细汗来。秦谷珏的表情变化的十分明显,那生冷的语气,那一点点降温的目光,无不给秦歌的心中,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你是因为不愿背叛宗门?”秦谷珏忽然问道。 “啊……毕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天渡山收留了我。”秦歌委婉的答道。 听得她所说,秦谷珏脸上的神色到缓和了一点。 “饮水思源,投桃报李……这丫头,倒是个情深义重的。”秦谷珏心中暗暗说到。 “那,我若不要你退出天渡山呢?”秦谷珏心意一动,再次开口说到:“老夫可以只当你的师父,而不干涉你其他。你还继续留在天渡山也无妨,甚至此次你回到天渡山中,也可以继续拜在别人门下。只要你拜了我为师就行,任你后头再拜多少师父,我都绝不拦你。如何?” 这话一出,秦歌心中,那才是惊涛骇浪四起,震惊的不得了。 “前辈!”秦歌忍不住惊呼:“敢问前辈,为何一定要收我为徒?” 秦歌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这秦谷珏要收自己为徒,可真是诚意满满了。既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考验自己,而是实打实的认认真真的想要收自己做徒弟,那么,这件事,就真的更显奇怪了。 她何德何能? 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不显山不露水的。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于常人之处。除了一个上宾身份,就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秦歌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仓促之间,却也将她和秦谷珏自见面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 而秦谷珏听她此话后,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颇有些高深莫测了。看的秦歌,浑身鸡皮疙瘩都蹦了起来。 啊!不对,天禄!秦歌福至心灵,忽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秦谷珏发现了天禄。莫非,就是因为天禄? 思及此,秦歌忍不住就瞳孔收缩了一下,而后她怀着紧张忐忑且惴惴不安的心情,小心的开口问了一句:“前辈,莫非,是我的灵兽?” “哈哈哈!丫头,那天禄,你是从何得来的啊?”秦谷珏见秦歌终于不打自招了契约灵兽之事,便也哈哈一笑,而后干脆就说破了。 这层窗户纸一捅破,那可真是半点风都不隔了。秦歌的心口顿生一阵寒意,似乎是有阵阵的冷风,嗖嗖的往里灌似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她此前可还抱有侥幸心理来着。没想到,侥幸果然就只是侥幸了…… “前辈,果然,刚刚您是故意的。”事已至此,秦歌便赶忙镇定了心神,然后小心的应对了起来。 “哈哈哈!不错,是我故意而为之的!”秦谷珏一拍坦荡,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耍的这些小手段被人说破而感到丁点的尴尬。 秦歌心中就是一叹。 似乎是见秦歌状态低迷了,秦谷珏觉得不应该这样打击她,于是开口又道:“丫头,你担心的事,应是多余,老夫可没有强抢你灵兽的心思。即便我知道了你的契约灵兽是天禄,我也半点不会打你们的主意的,你大可放心。” 秦谷珏大约是不太会安慰人的,所以这一番话,略显笨拙了些。 但他的意思,秦歌到是领会到了的。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见谅。”秦歌赶紧缓了缓脸色,然后冲着秦谷珏拱了拱手,又道:“实在是天禄千叮咛万嘱咐,不可示人,不可让被人知道它是我的契约灵兽,它是担心,会为我们招来祸患……是以……” 秦歌的话说了一半,秦谷珏就忽的抬手示意她不用多说了。 “无妨。”秦谷珏道。 “多谢前辈。”秦歌点点头,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些些轻松之感来。 “现在,可以与我说说,你们是如何会结成契约的了吗?”秦谷珏见秦歌安心了不少,这才再次开口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这还要从我们参加秋季试炼说起……”秦歌这才娓娓道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莫名拜师 “……我是在登山大阵的第三关,遇到了天禄的。它以云梦茧困住大家,然后以大家的梦境为食。它大约是喜欢我那梦境的味道吧,所以便跟着我。后来在登山大阵中,又遇到了一处密地,那密地它进去不得,但它却对那密地十分感兴趣,所以才偷偷跟我缔结了契约,然后才进入到了那一处密地之中……”其实真要秦歌来说这天禄到底是怎么就与她缔结了契约的,她还真是有些说不明白的。而其中又有些事,涉及一些她的秘密,所以是不太适合直接说出来的。于是乎,她讲起这前因后果时,也不是那么老老实实全都交代了出来的了。 在秦歌说话的时间里,从头到尾秦谷珏都只摆出了一副纯粹的聆听者的架势,其间一次也没有打断秦歌的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秦歌的讲述。 直到秦歌讲完,秦谷珏这才点了下头,道:“原来如此。” 秦歌在说话的过程中,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谷珏的神情。她此时已经隐隐知道这秦谷珏之所以如此执着的想要收她为徒,实际上是和天禄有关,于是乎,在说到和天禄有关的这一段过往时,她便刻意的留心了一下。 虽然刚刚秦谷珏说了,他无意伤害天禄,也不会打天禄的主意,但秦歌又哪里能真的完全信他的话?便是她戒心不似一开始那么重,可到底也还是有所保留的。 而此时,秦歌见秦谷珏全程不动声色,也没有刨根问底,看样子,好像还真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并没有她心中所忌惮的那些打算,于是秦歌心里便不由得疑惑了。 秦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到:“前辈,天禄它一直十分害怕别人看到它,也十分担心我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后,会招来祸患。天禄的记忆似乎又是出了些问题的,而在它那些零碎的记忆中,曾有人为它而血流成河……所以天禄才会如此敏感,风吹草动,皆十分警惕。而您方才那般试探,更是用了手段……所以天禄又些缺乏安全感也是正常,还请您见谅。至于我么,既然如今已经和它缔结了契约,那自然是要与它同进退的,所以恕晚辈直言,请问您,是因为天禄,才要收我为徒吗?” 秦歌原想拐着弯试探一下秦谷珏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天禄、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然而不等秦歌说完,秦谷珏就又一次打断了她。 秦谷珏道:“好了,就是直接告诉你也无妨。老夫至今还从没收过任何一个徒弟,也从没动过要收徒弟的心思。在老夫看来,情感是业债,夫妻、师徒等等,都是红尘业债,是会耽搁修行的东西,所以我从来都不打算沾染。但,便是今日,老夫头一次动了要收徒弟的心思。你是个苗子,老夫爱惜人才啊!另外,有些东西,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时机到了,便要顺势而为才行。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便是这个道理。这时务,便是冥冥之事了。” 秦歌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谷珏看了秦歌一眼,见秦歌是在认真的聆听他的教诲的,便暗暗又点了点头。 “再者,天禄珍惜,其他人会如何,可是说不定了,若没有强大的依仗,你说,你们能平安吗?我念你合我眼缘,且是舒玉白那臭小子的……朋友,所以才动了庇护你一二的心思。你这丫头,可明白老夫的这一番苦心吗?”秦谷珏感叹不已。 秦歌被他说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实在还是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心中的戒备,却又消散了许多。她渐渐的就相信了秦谷珏所说的这些话了。 “听了这些,丫头,还要拒绝我吗?我说了,拜我为师后,其他照旧,我也不会太多干涉你,此外还会多多关照你,如此好事,你可要好好选择了啊!”秦谷珏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歌一眼。 秦歌有些晕乎,可到底也是真的动了心了。 化神修士放下身段主动要给她做师父啊!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若是答应下来,以后她就是有厉害师父罩着的人了啊!不仅如此,这个师父还不会干涉她再拜其他人为师的事情,此外,她也不用退出天渡山,她可以继续留在天渡山中。如此优惠的条件,她真是没有理由拒绝了啊! 秦歌越想越是心潮澎湃,终于,她咧嘴一笑,起身恭恭敬敬的冲着秦谷珏施了一礼,道:“承蒙秦前辈抬爱,愿意收我为徒,秦歌莫敢不从。” “哈哈哈!”秦谷珏于是便仰头大笑了一阵,然后到:“好!好!好!如此,徒儿,便行拜师之礼吧!” “是!”秦歌再次躬身一礼,而后便正式跪下,向秦谷珏磕了三个头,再逼出一滴心血,以此为誓,以天地为证,拜秦谷珏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言闭,则天地间法则之力怦然降临,那滴心血,便瞬间结成了一片烙印,冥冥中,秦歌便觉得生命中,似乎是从此就多了些什么。 “哈哈哈!好!好徒儿!快快起来!”秦谷珏见秦歌誓言已成,拜师之礼虽然草草,却也算是周全了,于是大喜之下,便笑的开怀:“享我秦谷珏,人称游仙,从来孤家寡人一个,却不想今日,为了祥瑞,竟然也收了个徒弟,哈哈哈!真是时也命也啊!” 秦歌看着秦谷珏笑的那样的开怀,心里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可她到底还是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眼下拜师之礼和拜师之誓都已成定局,她便是想到了什么,也已经无用。于是秦歌干脆摇了摇头,不在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秦谷珏乐够了,这才抬手撤了结界,而后他一脸兴致的对舒玉白他们三人道:“来来来,今日老夫收徒,自此我秦谷珏也是传承不断了,你们三个小子也是有缘人,遇上了,便一起乐呵乐呵吧!放开吃喝,这顿酒,老夫请你们了!” 秦谷珏的状态略有些飘忽,舒玉白一眼就看出了秦谷珏这有些不大对劲的状态。他便多留意了一下。 “哎呀!恭喜恭喜!”金三两有些不明所以,一听秦谷珏说,便赶忙凑过来道贺。殷昊反射弧长,也有些木讷愚钝,于是便跟着金三两道贺,而没有多想丝毫。 舒玉白也道了一声恭喜,而后就凑到秦歌的身边来,偷偷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或rdww4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会传音 秦歌呆愣愣的,眼中瞳孔似乎也没有聚焦,而是分散着的。 舒玉白走近一看,就发现了这异样之处,顿时,他就瞪了那秦谷珏一眼。 刚巧,舒玉白瞪向秦谷珏时,秦谷珏也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这里,于是乎,舒玉白和秦谷珏的目光,就这样凭空撞到了一起。舒玉白的目光中顿时就传递出了浓浓的不满和责备之意来,而秦谷珏的目光则好像是再说:“看我干吗?老夫爱怎样怎样,你管得着吗你这个臭小子!” 舒玉白一阵无奈。对上秦谷珏这个‘为老不尊’的,他也是很头疼的。 秦歌这个样子,他这会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被那秦谷珏动了些手脚的。思及此,舒玉白心中又是一叹。既然拿秦谷珏没办法,可也不能让秦歌自己慢慢恢复啊,于是舒玉白便拿出了一串小铃铛,趁金三两和殷昊没有注意,赶紧的就将这一串小铃铛放到秦歌的耳边一摇。 ‘叮叮铛铛’的声音传出,直入了秦歌的耳中,其他人却是半点也没有听见,而后,就见秦歌的眼中,快速的便的清明了起来。 秦歌自己只觉得一阵清凉涌入脑海,仿佛有拨云见日之感,又似是走出了迷障一般。然后,她情不自禁的又甩了甩头,旋即就脸色一变,又惊惧又气恼的看向了秦谷珏。 秦谷珏一直关注着他舒玉白的举动以及秦歌的反应,方才舒玉白拿出小铃铛放到秦歌耳边摇动的一幕他也看在眼中,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而现在秦歌用这样复杂的目光望向他,他也没有半点心虚之色。 “前辈!”秦歌很生气。 她现在可是渐渐明白了,自己刚刚是中了这秦谷珏的套了。一定是他!他擅长精神之术,天禄曾说过的!一定是他趁她和天禄不防备时,动了手脚,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的就那么说出了许多她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轻易吐露与人言的事情,还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拜了他秦谷珏为师!越是想明白了这一切,秦歌越是一阵后怕啊!辛亏,也许是她自己本身精神力不弱,所以才没有完全沦陷,而终还是有所保留啊! 不过,化神真的是化神,这手段厉害的不是一点点啊!从头到尾她可半点没有发现他动了手脚,也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手,释放了术法,迷惑了她的。这鬼魅一般的手段,可真是让她防不胜防啊! “徒儿。”秦谷珏眉毛一挑,强调了一遍。 秦歌顿时就被他这一声‘徒儿’给噎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似的,后头那想说的话,瞬间就被击溃与无形之中了一般。 “徒儿,有什么事吗?”秦谷珏的声音忽然在秦歌的耳中响起,就仿佛是他凑过来在同她说悄悄话一般,而事实上,秦谷珏却是连嘴皮子都没有动的。 秦歌见状就知道,这是秦谷珏运起了传言入耳之术在与她私聊了。 可秦歌却还不会这门术法啊!是以便是她有满肚子的憋屈,却也无法传音责问秦谷珏分毫。于是她只能翻了翻白眼,气不打一处来的白了秦谷珏一眼。 秦谷珏见秦歌这反应,顿时被她逗乐了似的,就呵呵的笑了起来。殷昊金三两对视一眼,觉得这位秦前辈笑的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可他们两个却半点不敢出声说什么。便举杯对饮了起来,仿佛没有看到似的。 舒玉白摇了摇头,对秦歌道:“秦道友,事已至此,你也莫要生气了。他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化神强者,且他如此,想必也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的吧!而他的为人,我是了解的,虽然他的方法有些不可取,但我相信,他是没有坏心的。” 金三两和殷昊在旁,有些话也就不好挑明来说了,于是舒玉白就颇有些隐晦劝了秦歌几句。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这秦谷珏虽然是用了手段才让秦歌拜了他为师的,说起来算是强收了秦歌为徒的,可舒玉白对秦谷珏也是十分了解的,他心里有数,秦谷珏这样做,绝对不是对秦歌起了什么坏心,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舒玉白虽然眼下还猜不到,但他却可以肯定,这秦谷珏之所以会这样做,一定也不是为了设计秦歌什么。 对于舒玉白的这一番劝慰,秦歌心存感激,可到底这口气她有些咽不下去。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便是化神又怎么了?强迫她给他当徒弟,这事真是让秦歌无论如何也有些不爽的。 当然,虽然她心里也隐隐感觉的到,这秦谷珏是没有恶意的,可那又如何?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所以秦谷珏这样做,真是……有失风度的很! “丫头,怎么,还生气呢?”这时,就听秦谷珏的声音又传入了她的耳中。 秦歌再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后猛地抓起酒杯,就往口中倒。一杯下肚后,秦歌便大声嚷嚷了起来:“来来来,好酒好酒!再来再来!” 她这样子,是想用自己的声音压住耳中的声音,所谓不听为净么!可没想到,耳中那声音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而她这突兀的举动,却是弄得金三两和殷昊一头雾水。 “丫头,你这是生气了?所以才不搭理为师的吗?为师跟你可是说了好一阵子了,你怎么一句回应也无?”这一次,秦谷珏的声音,再来时,便带上了一丝丝的不悦之意来。秦歌的反应他看在眼中,大底就知道,秦歌是有些生他的气的。而秦歌更是没有传音给他,是以秦谷珏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我是你师父,我是化神,我收你为徒又不是要害你,我还给你了这么优惠的条件,你这丫头怎么还挑三拣四的?还一脸嫌弃?更可恶的是,我同你说话,你还不理我?……”秦谷珏见秦歌还是没有回应他,便忍不住传音唠叨了起来,而他越说,心里便也就越想越窝了丝丝火气来。 而他的这一通唠叨落入秦歌的耳中后,秦歌心中的火气,就也是一点点的忍不住往上窜了起来,心情就变得很是不好了。 “哎呀呀,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唠叨!还这么笨!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你是不会这传音之术的吗?笨死了笨死了。还怪你不回答他的话,笨死了笨死了……”天禄忍不住,疯狂的吐槽了起来。 它可是说出了秦歌的心声了啊!顿时,秦歌就有种,天禄跟她同仇敌忾的感觉,于是心里就舒服了一些。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授艺 舒玉白作为一个旁观着,可是将秦歌和秦谷珏两人的表情变化看了个仔细的,虽然他听不到秦谷珏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秦歌心中所想,但他却也将事情猜了个**不离十了。秦谷珏传音给秦歌的时候,可没有怎么刻意的压抑灵力波动,所以舒玉白从一开始就知道秦谷珏在传音给秦歌。 此时,他眼见秦歌和秦谷珏都隐隐的有些生气了似的,于是他便也运起灵力,然后传音给秦谷珏道:“我说,你既然这么千辛万苦费尽心机的要给人家当师傅,那你这个当师傅的,倒是好好珍惜珍惜你这得来不易的徒弟啊!你倒好,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搞到,竟然惹得秦道友一脸的不快啊!你传音给人家,都说了些什么啊?” 秦谷珏顿时就白了舒玉白一眼,而后传音给他道:“臭小子,就你聪明!我跟我徒弟说话,你瞎掺和什么?哼,说到这个,这个臭丫头,可真是……她生气?我还生气呢!她生气?老夫跟她说了这半天的话,她一句也不回我,这是故意不理我呢!哼,小丫头,跟老夫赌气?我看这个徒弟,我非要好好收拾收拾才行了。” “哼,可不是我聪明么!不然怎么就我看出来你这徒弟不会传音术,而你却没有看出来呢!”舒玉白冷哼一声,略带嘲讽的说道。 “啊?”秦谷珏被舒玉白这么一说,不由就愣住了。 “不会?……”秦谷珏真是觉得,自己要把自己笨死了……立马他心中那些火气,就烟消云散了,而得知真相后,秦谷珏也就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冤枉了秦歌了。再想想刚刚对秦歌传音时,态度似乎也是越来越差…… “哎呀,真是的!”一时间,秦谷珏懊恼不已,情不自禁的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而后他又看了一眼秦歌,心虚的样子,惹得舒玉白一阵好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舒玉白再一次传音给秦谷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秦谷珏被他这样一说,顿时就感觉不对劲。他这是心虚个什么劲?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化神风范啊! 而且被舒玉白这个臭小子一再嘲笑,秦谷珏也是一阵阵的直窝火。 “哼,少说风凉话,等老夫空了,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臭小子。”于是秦谷珏再传音给舒玉白时,就忍不住放起了狠话来。 而还不等舒玉白再回他话,秦谷珏就又向着秦歌传话道:“丫头,嘿嘿,看来你是不会这传音之术啊!无妨,既然今日你已经拜了我为师,那为师就当履行这当师傅的职责才是。来来来,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老夫便开堂授课,就将这传音之术,传授给你好了!” 秦歌听了这话,心里是既感觉一阵无语,又感觉心中那团火气无处可泄。 “乖徒儿,你听着啊!现在,你就试试,调动体内的灵力,向着咽喉处而去,以灵力激荡声腔,而后使声腔发出震荡,继而以此声腔的震荡带动灵力形成震荡,再将所说之话语汇入其间,控制着传与受术者……”秦谷珏也不等秦歌反应,就开始向她传授起这们传音之术来。 秦谷珏的教授十分简洁干脆。事实上,若是要看这传音术的法诀秘录的话,这门传音术,可就不是秦谷珏所说的这个样子了。这传音术的原文,任谁来看,初时都一定只觉得这门术法是晦涩深奥的,不费心好好练习的话,是不可能轻易习得这门术法的。 但,秦谷珏可是化神修士,修炼了近千年了,如传音术这样的小术法,在他的眼中,那可是被拆解的丁点奥义也无了。于是在这一部冗长的术法中,他便简单明了的提取出了其中真正的精髓,而就将这精髓教给了秦歌。 别看他所交的,不是原文,不是原本的最传统的传音之术。事实上,秦谷珏所交这传音之术法,比之真正原本的传音之术,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秦谷珏传给秦歌的传音术,可是以自己的修炼所得,将那原始的传音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后在结合如今之变化,方才形成了这传音术的。 就连舒玉白所用的这传音术,事实上,也是这版由秦谷珏所改良过的传音术。 而在修真界,如此做法,其实是屡见不鲜的。 随着时间的推演,这天地间的一切,也是在默默的不断的变化着的,是以便是曾经威力无穷的术法,放到了如今这世间,很有可能也就被削弱的再无从前那般威力了。 于是便有人开始改良传下来的这些术法,以求再现这些术法从前的威力。 秦谷珏传授给秦歌的这一门传音之术,便是流传自几千年前,可以说是历史悠久了。而在这门术法传承的过程中,便又不断的有人将其进行了改良,于是乎,这门术法实际上就出现了许多种修炼之法。而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便是这术法被改良出了多种修炼之法,可实际上,最后都能修得此传音术。 秦歌虽然对这秦谷珏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做法都很不能接受,但到底学习术法之事不可儿戏,而且秦谷珏再如何的不靠谱,可到底是化神修士,这化神修士亲传的术法,那又怎么可能差呢?于是秦歌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气恼的,可还是认真的按照秦谷珏所说的方法来操作了起来。 秦歌心意一动,灵力便运转而动,向着喉部去了。那秦谷珏说‘以灵力激荡声腔,而后使声腔发出震荡’,这其中,‘声腔’是什么,秦歌虽不知道,但按照人体结构来看的话,发生的位置,就应该是声带了。那么这声腔,很有可能就是声带。于是这一步,秦歌便是将灵力运向了声带处。 这一步可是不简单的。原先的灵力运转路径,可并没有经过声带附近,所以此时便需要一点点的开辟出一条路来。这就相当于在体内开荒了。而这开荒的过程么,自然也是痛的秦歌汗如雨下。 秦谷珏一见秦歌在按照他所说的做,便立马凝聚出一层云烟壁障来,将秦歌笼罩在了中间。 他教徒弟新功法,怎么能叫别人在旁边看了去呢?秦谷珏对传承一事的态度,可是极端的很。要么不收徒弟,一旦收了徒弟,那就真是十分上心的了。虽然他收秦歌为徒的目的……但真正开始教授秦歌术法时,他可是实打实的来的,半点水分都没有。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正原因 虽然疼痛没有办法避免,但也还是在秦歌能承受的范围内,所以秦歌咬紧了牙关,硬是坚持了过来。 “真疼啊!”灵力承载着这句话,落入秦谷珏耳中的刹那,秦谷珏的眼中顿时就露出了丝丝的笑意来。 “孺子可教也!”秦谷珏传音给秦歌。 秦歌新习得这样一门术法,心情也是有些激动的。话说技多不压身,大底是这种感觉了。 于是看在秦谷珏教会了自己一门实用性很高的术法的份上,秦歌对他的态度么,也就稍微好了一点点。 “乖徒儿,你如此快就能习得这传音之术,还真是颇有为师当年的风范啊!”秦谷珏很有些沾沾自得的道。 秦歌刚刚学会这门术法,运用起来,还有些不太自如,但便是有些费力,她也还是回了秦谷珏一句:“承蒙前辈传授技艺,秦歌感激不尽,但这拜师之事,实际非我所愿,恕我直言,前辈,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您莫非不知道吗?况且,你这徒弟收的,我是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您心中真正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您不说清楚,我和天禄,又哪里能安心?” 虽然对秦谷珏的态度好了不少,可到底还是余气未消,所以秦歌说起话来,也还是带着刺的。 秦谷珏大约是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秦歌这样与他说话,他倒也没有与其计较什么。不仅如此,秦谷珏还态度大好的哄着秦歌道:“呵呵,乖徒弟,什么强扭的瓜不强扭的瓜的,徒弟你长得这样好看,又哪里是倭瓜那样丑陋的食物能比得的?徒弟你要自信些,怎么能拿自己与那倭瓜去比较啊?至于你说的后头这件事么……嘿嘿,徒弟,话说‘缘’之一字,那可当真是妙不可言啊!相逢是缘,拜师是缘,所以这分明是因为你我缘分不浅,这才能有这师徒之缘分啊!” 秦谷珏这一番话,分明就有混淆视听的嫌疑,他避重就轻、又故意曲解其意,尽拿了些歪道理来堵秦歌的话,可以说,在秦歌眼中,他这样的做法,可是‘态度极其不端正’了,更是半点没有高人大师的风范,又更何谈师者之仪了。 于是秦歌忍不住就传音道:“前辈,还请您自重!再没有搞清楚这些问题前,便是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拜了您为师,我也不会真的将您当成师父来对待的!”秦歌说到‘不知不觉’这四个字时,可真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了。 哪有收徒弟还用了迷惑术法的?真是……她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好了。 秦谷珏此时喝着小酒心情越来越好,他越看秦歌,可就越是哪哪都满意的很了。也不知是因为他这一杯又一杯的小酒下肚后,就有些飘乎乎了,还是他忽然想通,觉得事已至此,有些事情就是真的说出来,秦歌也奈何不得他了,于是思忖了片刻后,秦谷珏传音而来时,竟然呵呵一笑,说道:“徒弟啊!说了半天,你就是想问,我是为什么非要收你为徒呗!” 秦歌道:“不然呢?” 秦谷珏再次嘿嘿一笑,道:“恩,这个么,告诉你也无妨。其一,是老夫见你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且看你的脾性,很对我的胃口,跟其他那些老东西,可是绝对合不来的,所以我猜见猎心喜,不忍你这么一块璞玉被那些蠢材给浪费了,这才动了收你为徒的念头啊!”秦谷珏这话倒也是有些真心流露了。 秦歌听罢,也不接话,心中自在考量他这话的真假。 “这其二么……哎,告诉你也无妨。天禄,是真的祥瑞,你可懂我的意思?”秦谷珏一边传话,一边看着秦歌的反应。 秦歌听了他这话,则是愣了一愣。 说起来,这话方才秦谷珏也说过,可因为心中有气,是以便是听到了这个答复,秦歌却也没能领会其中深意来。 而此时她心情好了许多,在听这话时,便又了不一样的感觉来。 祥瑞?莫非,就是因为祥瑞? “前辈,这‘祥瑞’到底是什么?”秦歌觉得,这一次,自己似乎是抓住了重点了。 “哈哈哈!不错,反应还不算慢么!不过丫头,想知道祥瑞到底是什么的话,你还是先叫声师傅来听听再说吧!”秦谷珏哈哈一阵大笑,惹得金三两和殷昊又是一阵摸不着北。 话说从一进这屋开始,金三两和殷昊,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先是秦谷珏屏蔽开他们三人,和那位女修单聊了许久,而后竟然就说收了这女修为徒,再然后又忽然的用了障术将那女修单独隔了开去,最后,这会就见他和这女修,两人的神色变换不断,隐隐似在交流着什么一样,便是没有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可金三两和殷昊也知道,他们定然是用了传音术这类的法门,在悄悄说着什么。 所以他们二人才会越来越感觉这气氛是……怪怪的。在一看舒玉白,却是从始至终不为所动,我自在我的,你们便是当着我的面一再的说着悄悄话,也半点不影响我的心绪变化,这样的心态,还真是,让金三两和殷昊,有些望尘莫及之感了。 再说秦歌,听到了秦谷珏这明显是肯定的答复后,她的心中忽然就灵光闪动,而后便追问道:“你若是能如实以告,我便是真的认你这个师父,那又有何不可?即为师徒,那还是坦诚些为好,不是吗?” 秦歌的话,惹得秦谷珏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而后他才再次传音回来,道:“我的徒儿,果然不一样,呵呵,好,那我们可说好了,我告诉你这个,你就好好给我当徒弟了啊!” 秦谷珏心中暗暗高兴:“小丫头,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给老夫当徒弟了么!呵呵,谁说抢的徒弟就不能行的?我看这也挺好的么!” “所谓祥瑞,可不是什么玄而又玄的东西,而是实打实的,这祥瑞么,实际上是指三只瑞兽,即,天禄,麒麟,辟邪。他们分别承载了三种人之所求,即,福,禄,寿。你这只天禄么,实际上,便是代表着福气了。”秦谷珏说到这里,嘿嘿一笑道:“所以再换句话来说,谁拥有了这三只瑞兽的话,便会潜移默化的就沾染上他们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啊!也就是说,你拥有了这只天禄么,你就比别人,更有福气……” 随着秦谷珏的传音一点点在秦歌的耳中响起,秦歌的眼睛也不由得瞪大了许多。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福禄寿 “竟然是!……”秦歌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瑞兽?三只瑞兽?福禄寿?福禄寿不应该是三位星君吗? 如果秦歌没记错的话,福禄寿不应该是民间信仰中所描绘出的三位神仙吗?他们分别象征幸福、财富、长寿。 在道教流传中,福禄寿三位星君,是天上的三位吉神。 其中福星,又称“福神”。形象多为头戴官帽、手捧小孩,寓意则为五福临门。天官赐福便是由此而来。在道教中,称其为“紫微大帝”。福星掌管人间福气的分配,在民间相当受尊崇。他的形象与财神赵公明有些像,是天庭饱满、地格方圆的富贵相。这位福神据说由唐代道州(今湖南道县)剌史阳城死后担任。 禄星,又称“文昌星”或“文昌帝君”。一般手捧如意,寓意高官厚禄。禄星是读书人的保护神,他掌管人间的功名利禄。自从有了科举制度后,禄星在民间开始备受尊崇。他的形象就像一位朝廷大员,高贵不凡。据说禄星是由“梓潼神”张亚子担任的。 寿星,又称“南极老人星”,是长寿之神。他留着白色的胡髭,手持龙头杖并手捧寿桃,寓意为长命百岁。人们大多认为,活了八百多岁的彭祖,死后成为了“寿星”。人们对“寿星”最直观的印象就是他有一个大额头,多数人认为这多半是古代养生术所营造的一种意象。例如,被古人视为长寿象征的丹顶鹤,头部便是髙高隆起的。此外,也有人认为那是一种返老还童的象征,因为婴儿的额头便大多是如此模样的。 这才是她印象中的福禄寿三星啊!他们跟天禄,又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啊?秦歌的大脑,一时间就有些转不过来弯了似的。 可秦谷珏是这样说的没错啊?三瑞兽,天禄、麒麟、辟邪,代表福禄寿。那么岂不是说,这个世界的福禄寿三星,并不是那三位星君,而是由这三只瑞兽担任的?秦歌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跟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福星?天禄这家伙,看起来就很不靠谱啊!它还是个话痨。可它竟然是福星?而除此之外,竟然麒麟是禄星?辟邪是寿星?这也太颠覆了吧! 也不知到底是这福禄寿三星的身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秦歌才如此惊愕难以接受,还是因为这福禄寿中的福星是天禄这个家伙的事实,让秦歌实在消化不了。总之,当听到了秦谷珏的回答后,秦歌是真的觉得大脑瞬间就有些不够用了似的。 秦谷珏就这么微笑着看着秦歌的反应,就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戏。 缓冲了一会儿后,秦歌才渐渐的一点点的开始捋清楚了思路。 眼下是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自然就是不一样的‘配置’了吧?秦歌心想。这个世界到底是不同于从前的那个世界了,再拿现今的一些人事物和从前那个世界的人事物去对照比较的话,就真的是愚昧了吧! 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适应了,没想到,却还是不着痕迹的就发生了这样的类似于排异反应的事情来。原本的世界观,和现今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又一次碰撞,让秦歌混乱恍惚了这么一下,可不就像是一种排异反应吗! 曾经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到底是已经在身心深处先入为主了。思及此,秦歌不由得反思了一会儿。 修真一途,既要修身,又要修心,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修心的重要程度,还更胜于修身的。 而关于天禄是福星的这件看起来也并不十分紧要的事情,却在此时,给了秦歌当头一棒。 原来,她的修心,还是远远不够的啊!甚至可以说,因为重生,因为从前先入为主的三观,以至于现今的秦歌,在心境问题上,实际是存在着一个天然的、巨大的隐患漏洞的。 一般情况下,她是发现不了也注意不到的。所以从前她都不曾往这方面想过。而这一次,也真是万幸了,竟然在这样并不十分要紧的时刻,就提前给她提了个醒。要知道,若是让这个问题在她经历重大突破的时候再突然的爆发出来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了。若是到那时,只怕这些碰撞就会演化成恐怖的心魔,继而成为她前进路上十分棘手的巨大阻碍。到时候,害的她突破不成,都还是轻的。那一个不慎,可就是爆体而亡的后果了啊! 看来在后头的修炼中,她真是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问题了啊!两个世界观不时的会发生碰撞,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它们,不在发生这样的碰撞摩擦呢? 秦歌忍不住就渐渐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 秦谷珏见秦歌也没有再追问自己什么,更没有继续跟他赌气的意思,虽然也没有搭理他,但他也是乐的旁观,清闲自在。 而舒玉白金三两和殷昊,则早已经推杯走盏,畅饮无休了。话题更是从天南到地北的,热络无比的闲聊不断。 一夜就这样,慢慢就要到了头。 天渡山前山侧峰,秦治洞府,一道传讯符破空而来,被秦治一把抓在了手中。 他当即一看,神色顿时就不由得一变。 “拍卖会遇上宾为难,我秦家恐将有难!”传讯符中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是让秦治一看之下,顿觉手脚冰凉了。这封传讯符,正是秦家家主秦佑发来的。他和秦策商量了一番后,也是真的很害怕上宾会出手直接碾压了他们秦家,于是情急之下,便只好又求到了秦治这里来。毕竟,秦治是秦家人,在这样一个,关乎秦家危急存亡的时刻,想必,秦治便是心中再不愿意,也是不能不出手相帮的吧。便是想到了这些,所以秦佑才会在给秦治发来了传讯符。 而秦治这里,那传讯符中的‘上宾为难’这四个字,简直就像是扎在秦治的心头上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很!”秦治忍不住就皱眉并低声斥骂了一句。 先是秦可儿惹到了安南公主,害的他…… 小的不省心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这些老的,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上宾为难?小小秦家,又怎么会惹得上宾为难了呢? 秦治一面气恼不已,一面又心中疑惑不解。 可这秦家,到底是他的本家,他便是碍于情面,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思及此,秦治便忍不住昂头,望天一声长叹:“哎!”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家 秦治长叹一声后,便站在那里,望着漆黑的天幕,久久无语,也未移动分毫。 他可不是在这里‘望天兴叹’,而是在试着推衍。 直到天色渐白后,秦治这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这期间,秦治已经竭尽全力去推衍了一番,可无奈,他不过结丹,且并不擅长这推衍之术,所以他便是竭尽了全力,最后得出的结果,也是十分模糊的。而这个结果却是,秦家此番,是真的有一大劫已致了。但,秦家却并不会因此而血脉断绝。除此之外么,其他的情况,他秦治就真的无从得知了。 不过到底这个结果,还是给了秦治的心里一些安慰的。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不想再耗费时间去管这些烂事了。当初秦可儿的那事,他出面处理了一番,于秦治心中而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一心向道,实在很烦这些有的没的的琐事来打扰他。 俗话说,任何的感情,都是需要经营的,哪怕是血肉亲情也一样。 而他离家多年,原本与他最亲近的人,早已经一一化作了黄土,便是还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他认识的,也都不过是些眼熟的老人罢了,是根本谈不上亲近的。 且他自幼入山苦修,这百年多的时间里,几乎都不曾与家族来往,可以说是断了联系的。所以他对于秦家,是真的没什么归属感的。让他为秦家办事,秦治真心是极不情愿的。现在的秦家,他几乎不认识什么人了,百年沧桑,物是人非,早已不是当年模样了。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秦家,秦治是真的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责任和义务的。 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个秦家已经分明是别人的家了啊! 家?什么是家?是那老房子吗?是那姓氏吗?还是那些他甚至都不曾见过的人? 不是,都不是! 家应该是有爱的地方。 家是可以停泊的港湾,家是会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家是可以给予人力量的地方。 这些,那个秦家,能给与他吗?不能! 家人在一起,才是家。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那么家人又是什么? 那秦佑、秦策,他不过见过三两次。而在秦可儿这事前,他甚至根本没有见过他们。至于其他秦家人,他更是绝大多数都不曾蒙面。这样的一些人,排开血缘关系来看,不就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吗?这样的一群人,又哪里能称作是家人呢? 秦治越想越是心中烦躁不堪。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仙路难,独身上路就已经许多磨难了,而若是负重前行,岂不要更废百倍之力? 原本在没有秦可儿这事前,秦治都还没有这种感觉。而当秦可儿那事发生后,秦治从接到秦佑发来的第一封求助传讯起,这才一点点的感觉到了这沉重的包袱。 思及此,秦治更是有些悔不当初啊! 一时念及家族,便伸了一把手,结果不但为此而……还更是因此就这样被缠上了…… “哎!”秦治再次无奈的长叹一声。而后摇摇头,封了洞府,接着,手一招,长虹自他脚下而起,秦治便踏着这长虹,冲天而起,向着秦家的方向,快速的飞了去。 落雁城中,接下来的几天里,秦谷珏、秦歌、舒玉白三人,倒成了一组雷打也不散的组合似的。 秦歌不论走到哪里,那秦谷珏都必然跟着她,以至于秦歌连躲回到乾门空间里头的机会都没有。而舒玉白则宣称是为了‘防止秦谷珏再设计欺负了秦歌’,然后就堂而皇之的变成了另外的一条尾巴,紧紧的跟着他们。 明明他们两个也是上宾,也都有自己的专属包厢,且舒玉白更是还有那么一群‘小弟’等着他去带领。可偏偏,这两人却都像是赖上了秦歌一般,就这么天天的跟着她,连自己的包厢也不去了。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中,他们二人更是直接放弃了自己的包厢,而赖在了秦歌的七号包厢中了。 而那金三两和殷昊,虽然不能天天跟着他们三个,但也是时不时的就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就跑来‘叨扰一二’了。 金三两的脑袋转的快,脸皮也要厚一些,所以他要么就是端一大盘灵果,然后跑来说要给各位尊敬的上宾添置果盘,要么就是拎许多灵酒,跑来说请各位上宾畅饮……千奇百怪的借口层出不穷,而一旦放了他进到这上宾七号包厢里头,他就总有法子赖着不出去了,并且一混就混到了当天拍卖会结束。 而殷昊么,大概是想不出来这样千奇百怪的借口,所有他每次都是往门口一站,触动传音禁制后,就说要求见,那架势就像是说,若是不放他进去的话,他就能在这门口站一天似的。秦歌到底是对殷昊心存了一份感激,所以每每看他那么执着的站在门口,最后就都会忍不住就开门放了他进去,一而再再而三后,殷昊的胆子却竟然越来越大了似的。 对此秦谷珏起初也曾说过:“放他们进来作甚?人多太吵!” 他更是还曾出手想要拘着秦歌,让她不能操控那红色令牌。可当他动手困住秦歌,让秦歌不能动弹后,秦歌便会露出一种,三分气恼、五分冰冷、两分你等着瞧的目光。然后就用这目光,死死的盯着秦谷珏,一动不动。 秦谷珏为了给秦歌当师傅,本就是用了手段的,所以他们这对师徒,从拜师之处开始,就是很不愉快的。 秦谷珏收徒的目的并不纯粹,他是为了沾这天禄身上的福气,所以才会硬要收了秦歌为徒的。别看着沾染福气之说,很有些虚无缥缈不着调的感觉,可这沾染福气之事,在修为越高的人眼中,就越是显得十分重要的。修仙一途,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而这福气多一些,运起好一些,就显得十分关键了。这大抵关乎机缘,关乎命数等等。是以秦谷珏对此绝对执着,所以便是如他这样的刚直之人,也难免俗的动了手脚。 可他到底是个心中坦荡的人,动了手脚后,心中难免就对秦歌怀有一份歉意。是以当秦歌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时,秦谷珏的心中就会不由得发虚,最后只好出手解开了释放到秦歌身上的术法。 每每重获自由后,秦歌便会毫不犹豫的打开禁制,放了殷昊和金三两进来,那举动就仿佛是跟秦谷珏在赌气一般。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引灵灯 强迫不得,秦谷珏只好在背地里拼命的念叨秦歌了。 要么就说:“丫头,你心太软了!那个臭小子,既然要站,就让他站着好了,你放他进来做什么?” 要么就说:“哎呀呀,乖徒儿啊!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耿直的徒儿啊?你也太好骗了吧!那金家小胖子明显就是拿这些做借口,往咱们这里混来着,你这么也就信了他了呢?!” 而每当秦谷珏数落秦歌的时候,舒玉白都从不插一句话,甚至还时不时的跟着迎合一两句,仿佛秦谷珏数落秦歌的那些话,都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似的。 就这样,一天天飞快的过去了,本届天一宝斋年度拍卖会的最后竞拍日终于是到来了。这也就意味着,本次年度拍卖会的压轴拍品,那起拍价五百万上品灵石的神秘物品,终于就要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这天一大早,各路人马早早就赶到了天一宝斋的各个分店处,待得阵门一开,大批人马便蜂拥而入。从上宾包厢,到看台的每个角落,全都是座无虚席。万众瞩目下,本届拍卖会的最后竞拍日,终于是拉开了帷幕了。 窦师傅今天也是格外的卖力,一开场,就气沉丹田,长长的呼啸了一声道:“各位!欢迎光临!” 而看台上在座的宾客,也是十分捧场,窦师傅这一声吆喝过后,大家也是纷纷响应,呼喝之声四起,场中气氛瞬间就被引爆了。 再说各个包厢中,此前的几天拍卖中,有的包厢虽然是被人占了去的,可却并没有人来,而是就这么空着的,可今天,所有的包厢,就再没有一个是空着的了。除此之外,今日每个包厢,都还多出了不少人,而这些多出来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坐在了包厢中最正中的位置,显然,他们才是这一包厢的人中,掌握着最终决定权的那个。 这些细小的变化,足够体现出大家对于这最后竞拍日的重视程度了。 “各位,现在,就为大家展示,今天的第一件拍品!”窦师傅哄热气氛后,便开始了今日的竞拍:“紫炎金乌!玄级下品灵兽,幼生!起拍价,三百块上品灵石!” 窦师傅话落,各方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角逐。 今日果然不同以往,最后一天了,天一宝斋这才将本届拍卖会中,最有噱头最有分量的一些拍品逐一拿了出来。 这第一件,就已经是三百块上品灵石的起拍价格了。可见一般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秦歌品着灵茶,看着幕墙上的投影,悠闲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 “乖徒儿,这么多好东西,你一件也没看上吗?”秦谷珏大约是坐久了,有些闲的无聊了,于是终于忍不住,就想找秦歌聊会天了。 “看上没看上的,又如何?您要买来送我做见面礼吗?”秦歌灵机一动,笑眯眯的就看这秦谷珏。 秦谷珏顿时语噎。他心道:“你怕是比我这个当师傅的还要富有的多,怎么还问我要东西?”不过随即秦谷珏就想到,自己却是还没送秦歌任何的拜师之礼,于是便道:“呵呵,好说好说,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师傅拍下来送你就是了!” 秦歌闻言眉头便是一挑,笑的更灿烂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您说话可要算数啊!” 可秦谷珏一听秦歌这话,心中就是一突突,一种不好的预感,就从心底里冒了起来。但他可是堂堂化神修士啊!怎么能出尔反尔?面子不要了吗? 思及此,秦谷珏便硬着头皮,笑着点了点头。别看他这毫不在意似的,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已是七上八下的了。对于秦歌会选个什么样的礼物,秦谷珏是实在没底的。 “各位,接下来,为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今日的第六件拍品,引灵灯!这件拍品,有些特殊,它并没有入品,因为如果单纯的看这盏灯本身的话,是不足以入品的,但这件引灵灯,在特定的一些区域内点燃的话,便会有引灵之奇效。”窦师傅所讲,似乎绝大多数人都并不清楚其中详细似的,因而当他说完这段话后,四下里都是安安静静的,都在等着他更详细的介绍。 窦师傅一看大家的反应,果然和此前所料想的一样,于是便也不耽搁,就继续介绍了起来:“众所周知,人死如灯灭,死后魂魄便会飞散而各自入轮回,然后经过轮回的重组,诸多魂和魄,就被重新组合在一起,而后才会投生新的一世。便是因此,所以前生的记忆,才会生不带来而死不带去。这引灵灯的出现,却可以将分散的魂魄,收集到这灯中,而后再以秘法将收集到一起的魂魄,一道打入轮回的话,便可以让逝者以完整的魂魄进行轮回了!想必大家听了这引灵灯的作用后,会觉得十分的熟悉,不错,它实际上就是模仿了大能修士们的托生之路啊!而不同于大能修士们的托生之路的是,这盏引灵灯,甚至可以适用于凡人!” 窦师傅一席介绍过后,又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惊呼。 “哼,还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这么个玩意啊!”秦谷珏听了一会后,就明白了这盏引灵灯的作用了,便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而秦歌却是一听就十分感兴趣。她自己便是重生而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所以秦歌对于这和轮回转世有些关系的引灵灯,就有种说不清的心动之感。似乎是她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拿下这盏引灵灯! 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秦歌于是毫不犹豫的,就对秦谷珏嘿嘿一些,道:“嘿嘿,就这个!” 而与此同时,就听窦师傅刚好说道:“引灵灯,起拍价,五十块上品灵石!” 秦谷珏虽然觉得这引灵灯实在是鸡肋的很,作为修真之人,一旦修到元婴,便是生死,也自是可以凝住魂魄不散,而完整的进入轮回的,是以要这引灵灯,实在是无用。除非是对自己的修为没有信心,才会买这样的一盏引灵灯来防备着点。 在秦谷珏看来,秦歌应该是心性坚毅之人才对,逐鹿大道,她可不想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那种人。所以秦谷珏是真的没想到,秦歌竟然会挑了这么一件东西,来做礼物。 但便是如此,看在这引灵灯起拍价并不算很夸张的份上,他也乐得便宜,于是便是觉得不值当,却也还是为了秦歌,参与了竞拍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价(一) 大概绝大多数人,和秦谷珏的想法是一样的吧,觉得这盏引灵灯,实在是有些鸡肋,于是乎,这引灵灯的行情还真是很一般,总共也就三五家参与了一些竞争,并且还都是试了试水,就扯了,于是最后,便被秦谷珏,以七十三块上品灵石的价格,给轻轻松松的拿下了。 对于这个价格,秦谷珏简直恨不得扬天大笑了。这么便宜就打发了秦歌,真是让他开心啊!还以为这个徒弟要狮子大开口了,没想到,倒是个会给他省灵石的。 秦歌自是将秦谷珏那暗戳戳的闷着乐的微表情看了个清楚,但她却不以为意,东西逞心如意,比什么都重要啊! 这个小插曲后,秦谷珏倒也不在说些有的没的了。倒是舒玉白,说要恭贺秦歌拜了师,所以便出手拍下了一件防御性的法器,送给了秦歌做礼物。 而舒玉白这一出手,可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的,他手握的,是上宾一号包厢的禁止令牌,这件护甲,可就是上宾一号包厢出手拍下的。要知道,这拍卖会从头到尾,上宾一号包厢可是从来都没有出手过呢,可是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上宾一号包厢,最后会再什么时候出手呢。更是有很多人猜测,上宾一号包厢中的上宾,很有可能是一件东西都没看上,所以才一直不曾出手啊!而更多的人则是暗暗猜测,上宾一号包厢肯定会以强横的价格,拿下本次拍卖会的那件压轴之物。却不想,上宾一号包厢的上宾,竟然提前出手了。 虽然也是价格不菲,但十万上品灵石的成交价格,比之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还是有些差距的。 对于舒玉白又送了一件东西给自己,秦歌倒也没有推辞什么了。这些天秦谷珏和舒玉白一直跟着她,两条尾巴可是让她头都要大了。是以她还真是觉得,这件礼物,收来做精神补偿,倒也半点不觉手软啊! 一件件拍品顺利成交,这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流逝而去了。大概是期待都集中在了那最终压轴之物上,所以前头的拍卖,并没有出现特别焦灼的竞争场面。 当第二十八件拍品落锤后,窦师傅冲着四周拱了拱手,道:“诸位,到此,在下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便有请我们天一宝斋的东家,亲自来为大家主持!” 窦师傅话落,就见一个身穿暗金色长衫的,形容十分富态的中年人,稳步而来。窦师傅亲自迎向了他,将手中小锤双手递交给这来人后,窦师傅便功成身退了。 见状,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大家期待的年度大戏,终于就要上演了! “诸位,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金某在此代表天一宝斋上下,再次感谢诸位的光临!”金为邦先是例行客气了一番。 而大家也很是捧他的场,金为邦刚一话必,四座就响起了如潮的掌声欢呼声。“金老板!”“金老板别来无恙啊!”“金东家,一年不见,您又胖了些啊!哈哈哈!”诸如此类的声音不断,足见金为邦在大家心中,是十分亲善的了。 “呵呵。”金为邦听着大家的呼喝声,知道是大家在表达与他的亲近之意,是以金为邦便向着四面在座纷纷拱了拱手,以示客气:“好好……欢迎欢迎……” 一番寒暄过后,金为邦这才继续说道:“那么按照我 们天一宝斋的惯例,今年的压轴之物,就还是由我来为大家主持竞拍。” “好!”四座顿时十分买账的大声应和了起来。 “呵呵,既然大家热情如此高涨,那么咱们话不多说,现在就请大家看看我们的光幕!”金为邦乘热打铁,直奔主题。 于是本次年度拍卖会的重中之重,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光幕之上,一整云腾雾蔓过后,一方小小的令牌,忽然就跃入了大家的眼眸之中。 这令牌通体呈暗金色,其上有繁复的花纹,似图腾又似星幕。光幕停顿片刻,其上令牌便徐徐翻转,顿时,天机门三个大字,便映入眼帘。 “啊!天机令!”顿时,便有识货之人,一语道破这令牌真身。 “天机令!竟然是天机令!”各个包厢中,也是瞬间就炸了锅了似的。 这小小的一方令牌,不过乍一显现,就惹得几乎所有人为之疯狂了。 “不论花费多少,一定要将这方天机令拍下!”天字三号包厢中,修昱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天机令!”天字一号包厢中,林先真君的心,砰砰砰的狂跳不已。多少年了,世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天机令了?! 便是此次那天机门少主君神机来访乾元大陆,他们六大门派和无数大小势力,那般明里暗里的跟他求一块天机令,可却全都铩羽而归,半点所获也没有啊! 天机令,有缘者得之,轻易不出,一出则见令必答所求。真正的珍惜无比啊! “天机……”上宾四号包厢中,只有一人孤身坐与其中,他的脸上,满是沟壑,发丝虽是黑色,却是一种灰蒙蒙的灰色,没有半点光泽,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枯萎之感。从头到脚的枯萎之感。 势在必得,全力以赴!各个包间中,大家的反应,倒是难得的统一了一回。 “不错,这就是天机令!千金难求的天机令!”金为邦适时的公布了最终答案。 虽然大家已经看出了这令牌的真身,但当金为邦正式宣布后,却还是引起了又一阵剧烈的呼喝之声。 “真的是天机令啊!”众人激动的不已,要说此时的心情么,便只有如梦似幻可以较为贴切的形容一二了吧。 “各位,众所周知,天机令,一令可三问天机。三问过后,天机令就会自动飞回天机门中。而每一块天机令的三问,都是下可问旦夕祸福,上可求仙人指路。”金为邦再次将天机令的事介绍了一遍:“而更重要的是,据说,以天机令向天机门发出问询的话,则将会由天机门的门主,亲自为其解惑!这才是天机令如此珍惜非常的最重要的愿意啊!” 随着金为邦的介绍,大家的心潮澎湃不止,于是便引起了热议不断。 “哦?竟然还是门主亲自帮忙解惑?”这一点,倒是秦歌第一次听说了,于是不由的心中念叨了一下。 “怎么,后悔了?”天禄顿时就冒了出来,就像是要幸灾乐祸似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价(二) “呵呵,后悔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之前不知道竟然是天机门的门主亲自解惑罢了。”秦歌淡淡的道。 天禄见秦歌是这样的态度,顿觉无趣,便偃旗息鼓了。 “此前的拍卖中,我们也已经将这天机令的起拍价格,提前公布了出来,那么想必对于这天机令的竞拍,大家应该都心中有数了。既如此,金某就也不多废话了,天机令的价值,已是不言而喻的了,接下来,便是大家展示实力的时候了!”金为邦废话不多,紧接着就宣布道:“我宣布,我天一宝斋本年度拍卖会,最后的压轴拍品,天机令,正式开始竞拍!有请各位举牌!”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环形光幕上,一大串的气泡飞涌而出。各色气泡争先恐后,好不热闹。而细看的话,就不难发现,这些气泡全部是出自各个包厢,而几乎没有看台上的人什么事。 确实,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实在太高了,光是这么一个起拍价,就已经将看台上的众人几乎全部挡在了竞争者的序列之外了。但便是无法参与竞拍,可看台上众人的热情,却还是不减分毫。这可是天机令啊!光是起拍价就已经如此遥不可及了,那这最后成交价,又到底会是多少呢?便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家就算是没有参与感,可就这样当个纯粹的旁观者,也是不错的。这一场大戏,肯定是能值回票价的啊! “天字一号房,五百三十万上品灵石。” “人字三号房,五百三十万五千上品灵石。” “地字六号房,五百四十万三千上品灵石。” …… 虽然大家的竞争十分的激烈,这竞拍的价格不断被刷新着,可到底这是以上品灵石作为起拍价格的啊!更何况,还是五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格。实在已经很夸张了。 所以虽然各方竞争十分激烈,但每每出手,这价格的上涨幅度,但听前半截数字的话,感觉却也并不是太明显。 直到忽然,在那环形光幕上,一个闪耀的金色气泡,突兀的冲出重围,以强横的姿态,跃入了大家的眼中。 “上宾四号包厢,六百万上品灵石!”金为邦几乎是在这个金色气泡冲出重围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它上面所体现出来的数字。于是金为邦迅速的,就将这个数字,用洪亮的、响彻这一方戒子空间每一个角落的声音,报了出来。 全场顿时,集体陷入了静默中,三息过后,才又一齐爆发出了山崩海啸一般的炙热呼喝声! “天啊!这么快就上了六百万了!” “六百万,上品灵石啊!那就是六亿多中品灵石啊!那就是……六百多亿下品灵石啊!” …… 天字三号包厢中,修昱一看到这六百万上品灵石的最新价格后,便不由得鼻中轻嗤了一声。也不知究竟是因为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还是心中对此实在不以为意。 而后他手中一动,顿时,他面前幕墙上的画面,就是一变。 “天字三号房,六百五十万上品灵石!”金为邦瞳孔微微一缩,而后依然是用响彻这整片空间的声音,将这个数字报了出来。 他是知道的,天字三号房中,便是皇朝中人了。 /> 而皇朝此次,竟然能给出这样一个价格,并且显然,似乎还有余力似的。由此,金为邦瞬间便想到了许多事情。但此时,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于是金为邦便将此事在心中暗暗记下,只能待今日事了,再做探查了。 “哼。”天字一号房中,林先真君冷哼一声,这样的数字,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了。但他还是没有犹豫,手中一动,便加了价格。 “天字一号房,六百五十五万上品灵石。”金为邦快速的就实时价格,进行通报。 各个包厢中,气氛都十分的紧张,对于天机令的势在必得,使得这些尊贵的客人们,也都不由得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超然。 但上宾七号包厢中,却是与其他包厢中迥然不同之色。 秦歌优哉游哉的看着这一场好戏。而价格一再攀升,秦歌可是在心中乐呵了好一会了。 “看着热烈的情况,搞不好,能翻过八百万上品灵石啊?!”秦歌心中暗暗猜测着。 秦谷珏则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天机令么,是好东西不错,可这玩意可是他徒弟拿出来买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他徒弟都不要的东西。 既然自己的徒弟都不要,都看不上,他一个当师傅的,难不成还能捡徒弟不要的东西?但实际上这个原因,还只是表面上的原因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秦谷珏一直以来对天机门上下,都怀有一种深深的忌惮之感。 再说舒玉白,他对这天机令,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似的。竟然也是悠闲自得的跟秦歌秦谷珏一起,品着茶,看着热闹,而半点要参与一下竞拍的意思也没有。 “地字一号,七百万上品灵石!”忽的,金为邦报出的最新竞拍价格,让秦歌的眼眸微不可查的闪了一闪。 “金三两啊!天一宝斋也下场了啊!”秦歌正心想着,就听金为邦呵呵的一乐,而后道:“各位,今次,是小儿代表我天一宝斋下场。” 天一宝斋的规矩就是自家下场参与竞拍的话,要提前通报,以免大家会觉得他们自家暗地里搞小动作,将一些好东西截胡了去。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早已知道的,所以便没有人提出异议。竞拍便继续进行着。 “上宾四号包厢,八百万上品灵石!”而紧接着,上宾四号包厢的人,却连半分都没有等待,就再一次强势的出手了。 他竟然是直接就加了一百万的上品灵石。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价格,瞬间,就让许多人的心头,狠狠的一沉,一阵闷堵感,便涌上了他们的心间。 “这上宾四号包厢,到底是何方神圣?”天字一号房中,林先真君的眉头都不由的皱了起来。 “上宾四号?”天字三号房中,修昱的脸色,也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四号?郎先生?”而在地字一号房中,金三两显然是知道这上宾四号房中,那位上宾的身份的:“郎先生,怎么会……” 便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所以金三两对这位郎先生的举动,就十分的不能理解了:“这可是八百万上品灵石啊……郎先生,有这么多的灵石?”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天价(三) 思及此,金三两便传来了一面小伙计,并向他一通叮嘱。 而场上,金为邦的心中,也有着和金三两一样的疑惑。对于这个郎先生,金为邦可是比金三两更了解许多的。 是以此时,金为邦见上宾四号房接连的给出这样压倒性的报价后,他的心中,便也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环形光幕上,一个气泡猛的冲出,金为邦一看,便是了然的一笑,而运气将声音再次传遍整个戒子空间,道:“上宾六号包厢,八百八十八万上品灵石。” 而当他报出这个数字后,金为邦却忽然话锋一转,道:“各位,我们的竞拍进行到这里呢,大家已经可以看出,真的是竞争十分激烈啊!各位给出的价格,也真是一再的刷新了本次拍卖会的记录啊!但此刻呢,我却需要,先将这一场拍卖会,暂停片刻了。”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金为邦也不理,继续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此时的价格,已经来到了八百八十八万上品灵石的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天价的数字上了。但我们却可以看出,即便已经是到达了这样的一个价格了,还明显的,这场竞拍还并没有要尘埃落定的意思。价格不断飞涨,似乎已经有些白热化,有些虚幻了似的。是以为了避免大家冲动之下,做出并不理智的决定,所以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便要经行限定竞拍了。” 此话一出,哗然顿消。 “原来是要限定竞拍了啊!”“限定竞拍啊!可是好多年都不曾再见到过了啊!” 又是一阵讨论声四起。 金为邦不为所动,接着又道:“那么本次这一块天机令,因起拍价格就已经是五百万上品灵石了,是以,我们的限定竞拍价格,便是这起拍价格的一点五倍,也就是说,想要继续参于竞争一这方天机令客人,就请尽快拿出一千二百五十万上品灵石,来兑换限定竞拍资格。大家有一刻钟的准备时间,一刻钟后,我们的竞拍,将重新开始。届时,便就只有持有限定竞拍令牌的客人,才能继续参与竞拍了。” 秦歌听完金为邦的介绍后,便是一笑,心中道了一声:“真是妙极。” 虽然金为邦不过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但秦歌可是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 这个限定竞拍,可真是一个好法子啊! 要知道竞拍这个东西,很考研心性和城府的。而在竞拍的过程中,更是需要很能‘拿主意’才行。也就是说,犹豫不得、也冲动不得。 但便是如此,却也难以避免有的人控制不住自己,而贸然加了价,最后实际上,却是无力承担自己冲动之下所给出的价格的。 是以为了应对这个状况,天一宝斋,才会退出违约处理办法。 可是一旦到了一定的程度后,什么违约处理办法之类的,那可就并不适用了。于是便又有了这限定竞拍的办法。 这限定竞拍,说白了也就是要先交一大笔钱在天一宝斋压着,然后才能有继续参与竞拍的资格。如此一来,在很大程度上,就避免了有些人大脑一热而后胡乱加价,最后却又无力承担的事情发生。 因为你的灵石,可是已经提前交出来了的。这样的话,参与之人,一方面便能被证明,是却有实力的,另一方面也会不断的提醒参与者,慎重谨慎。 “哼。”上宾四号房中,这位看起来又干瘪又苍老无比的郎先生,一听要开启限定竞拍,顿时就是一声冷哼,然后便看着那幕墙上投影出来的金为邦,阴沉的骂道:“狗眼看人低,忘恩负义的东西。” 话必,他却是缓缓的动了动,以那令牌,招呼了一名小伙计过来。很快的小伙计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去,拿着这个东西,将天字三号房里头的管事的,给我叫来吧。”这郎先生摸出了一块圆圆的,灰突突的石头一样的东西,丢给这小伙计的同时,便嘱咐了他一通。 小伙计拿着东西,便飞快的离去了。 而不一会,就见修昱握着那快灰色的圆石头,快步走到了上宾四号包厢的门外。 修昱触动禁止后,竟然恭恭敬敬的传声道:“郎先生,修昱前来拜见。” “恩,进来吧。”就听屋里很快传来了郎先生的声音,与此同时,门就开了。 修昱便赶忙走了进去。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金为邦掐着点,准时开口:“各位,让大家久候了,经过我们一刻钟的准备,那么现在,就开始我们最后的,限定竞拍。而在开拍前,按照惯例,我们现在就将最后参与我们本次限定竞拍的各位客人,一一介绍给大家。” “好。”顿时,场中掌声轰鸣不断。 而伴随着这阵阵轰鸣声,就见场中环形光幕竟然陡然一变,瞬间,就有数块巨大的光幕从这环形光幕上飞出,成为了悬浮在场中的、独立的一大块双面幕墙。 这时,金为邦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最后参与限定竞拍的贵客们。首先,是地字二号房,来自天渡山的各位贵客!” 就见这些双面幕墙中的一块,忽然的就投射出了地字二号包厢中的景象来。 秦歌一眼就看到了绝尘子的身影。 “然后,是天字一号房,来自云崖宗的各位贵客!” “……天字二号房,来自天剑宗的各位贵客!” “……天字四号房,来自武神殿的各位贵客!” “……天字五号房,来自天外天的各位贵客!” “……天字六号房,来自紫云宗的各位贵客!” 金为邦将最后参与竞拍的,逐一的介绍了一遍,而随着他的介绍,一块块双面幕墙便逐一的投放出了这些包厢里头的景象。 “最后,是上宾四号包厢,我们的上宾!” “……上宾六号包厢……” 而当他介绍到上宾包厢时,虽然那双面幕墙,也投射出了这些包厢的景象,但金为邦却没有多说一个字,没有做丝毫的介绍。 这大盖,也是对上宾的又一种礼遇了吧!秦歌心想。 随即,秦歌就发现,这参与了最终这场限定竞拍的,竟然主要就是六大宗门了。而且还基本集中在天字号房,至于上宾包厢中的客人,竟然就只有四号和六号包厢的客人,下场参与了竞拍,而其他的,却是没有动静。 这是?秦歌有些不明白了。天机令,大家都趋之若鹜的,可是却才只打动了这么两位上宾?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天价(四) 似乎是看出了秦歌的疑惑似的,秦谷珏一边喝着灵酒,一边就漫不经心似的说道:“哎,像我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谁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天机令啊?哼,不就是推演天机占卜前程吗?说白了,就是一群神棍!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不会似的?” 秦歌于是便从他这一番话中,找到了答案。 原来,真的大神,是看不上这什么天机令的吗?那就怪不得,这参与竞拍的上宾,只有这么两位了。 幕墙上,也是逐一的投放出了上宾四号包厢和上宾六号包厢中的情景。 那上宾四号包厢中,便是那位郎先生。 秦歌并不认识这个郎先生,但初见这位郎先生,便是隔着幕墙,也都让秦歌觉得,似乎有一阵阵的寒煞之气,从他身上不断的往外冒似得。 此外,让秦歌有些意外的是,七皇子修昱,竟然坐在这个看起来有些阴沉恐怖之气的人身边。也不知,他们二人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在上宾六号包厢中的人,则是一位根本不起眼的老者。他相貌平平,双眼微阖,看不出丝毫多余的信息。 “咦?这人怎么看起来略有些眼熟啊?这又是哪个老家伙呢?”而这时,秦谷珏看到这上宾六号房中的这位老者后,竟然皱了皱眉,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还不等他想起了,就听金为邦已经道:“好,接下来的竞拍,便在这些客人中进行了。那么现在,我们的竞拍继续,而根据方才的最后价格,我们限定竞拍的起拍价,就是八百八十八万上品灵石,由我们上宾六号包厢中的客人给出。现在,请大家加价!” 金为邦话音一落,就见那天字一号包厢中,林先真君身侧的那名青年便举起了手中的一方号牌,与此同时,他朗声说道:“九百三十万上品灵石!” 而他话音刚落,就见天字五号包厢中,殷昊也一举手中的一方号牌,道:“九百五十万上品灵石!” 今日是拍卖会的最后一场了,所以殷昊和金三两,今天可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包厢中,而没有再跑来秦歌这里了。 “九百五十五万上品灵石!”接着,是天字四号包厢,武神殿举牌竞拍。 “九百六十五万上品灵石!”然后很快的,天字二号包厢,天剑宗的一名青年人,也抢着举牌了。 …… 到了这限定竞拍的环节后,竞拍的过程,竟然变得返璞归真了起来。不再是以气泡的形式展示竞价,而是回归到,由参与竞拍者,自行举牌并给出竞价的方式,来进行竞拍了。 看到这样的竞拍,秦歌才真的算是感受到了拍卖会最原始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就见上宾四号包厢中,修昱竟然举起了号牌,并道:“一千万上品灵石。” 这个价格一出,现场看台上的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可再看这些参与了竞拍的,各个包厢中的人们。年轻一些的,脸上虽然微微动容,可反应也不算太大,而年龄大一些的在听到这个价格后,则是根本就不动声色。 也对,参与限定竞拍,可是要缴纳一千二百五十万上品灵石以作为基础筹码的。是以这一千万上品灵石,便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于他们而言, 自然就无太大影响了。 但这个数字一出后,秦歌的心,却是不由自主的,就扑通扑通的好一阵乱跳了。一千万上品灵石啊!整整翻了一倍啊! 这才不过几息时间啊!就从八百八十八万上品灵石,飙升到一千万上品灵石了啊! 疯狂,太疯狂了!当场无数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感叹着。 而当这一千万上品灵石的价格出来后,竞拍便似乎是短暂的停滞了一下似的。各个包厢中的决策者们,脑中飞快的运转着。猜测竞争对手的底价、预测价格走势等等,争分夺秒,半点耽误不得。 “各位,现在我们的竞拍价格,已经到了一千万上品灵石,这一方天机令,实在是价值非凡啊!各位,抓紧时间,还有没有要加价的呢?”金为邦适时的开口,填补了这一小段空挡的时间。他手中的小锤子微微举起,隐隐的就给了大家一种紧迫感。 很快就又有人举牌了。 地字二号房中,绝尘子身侧,一个模样秀美,年龄看着也不大的女修,举起了手中号牌,她朱唇轻启,道:“一千一百万上品灵石。” 她此话一出,那上宾四号房中,郎先生忽的就抬眼紧紧盯着眼前幕墙上,投射出的这道身影。 “加!”郎先生有些咬牙切齿似的,冷声说道。 “恩。”修昱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却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并道:“一千一百五十万上品灵石!” 大概是这两轮加价,都加的太猛烈了,是以其他的竞争者们,便都没有再跟进,而是或暗暗观望,或干脆放弃了。 实际上,如果每次加价都不是这样巨额的话,可能大家心中还会保有一定的希望。但眼下,价格真的是飞速看涨,且根本还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样一来,根本就有些看不到头了,这还让他们这些预算有限的,怎么跟下去? 这时,天字一号包厢中,林先真君闭着双眼,也不看面前的幕墙,只开口吐出一个字:“加。” 于是,他身侧,那个青年人,便快速的举牌道:“一千一百三十万上品灵石!” 那郎先生顿时就是一声冷哼,再道:“加!今天,这方天机令,必须是我的!” 修昱闻言,便再次举牌:“一千一百五十万上品灵石!” 虽然修昱表面上没有任何异色,可实际上,他的心中,早已经十分的不满了,但他却只能忍着。 修昱这一次举牌后,就使得林先真君眉头皱的更紧了。 “真君,咱们还加码吗?”林先真君身后,那青年人也是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千一百五十万上品灵石,这个数字,已经十分接近他们云崖宗的底线了啊!他们的底线是一千三百万上品灵石。可观那修昱加价的模样,显然是还留有余地啊! “哎……”就在这时,林先真君忽然一声长叹,而后便摇了摇头。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一方天机令,他们终还是要放弃了。 “一千二百万上品灵石!”这时,就见地字二号房中,那年轻女子,再次举牌。 而这一次,修昱都不等郎先生出声,便直接举起了牌子:“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落幕 这一把,修昱真是狠狠的加了一把码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竞争者们还不主动罢手,那显然,一个个的都还是留有余地的。既然如此,一点点的往起来凑,还不如一把到位,也好震慑他们一二,这样从心理上,威慑一番,也好逼退他们。 更何况,修昱他本身,已经暗暗带着一些恼怒的情绪了,所以这一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发泄了。 郎先生听到修昱的报价后,便侧目看了修昱一眼,而后就继续看着幕墙上的投影。从头到尾,却没有多说一句。 而在修昱报出这个数字的瞬间,全场可是顿时就静的落针可闻了。 “三……三百万!直接就加了三百万!”秦歌也是被震的,差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 “上宾四号包厢,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金为邦运起灵力,朗声再次强调了一遍。全场众人闻声这才纷纷回神,顿时就化作了一片哗然。 修昱这一次举牌,实在太过豪气了。以至于其他的竞争者,都被他这一气势给镇住了似的,一时间,竟然再无人举牌了。 金为邦又等了片刻,见还是无人跟进,便高举起手中那柄小锤子,开始最后的流程:“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一次……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两次……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三次!成交!” 金为邦手起锤落,‘噹’的一声回荡开来,这压轴一拍,便是尘埃落定了。 “恭喜上宾四号包厢的上宾,将天机令收入囊中!”金为邦高声恭贺道。 与此同时,上宾七号包厢中,秦谷珏啧啧几声后,酸溜溜的道:“哎,这年头,师傅混的都不如徒弟了啊!看看,看看,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啊!把我卖了,怕是也不到这个价格吧!” 秦歌知道秦谷珏这是在故意逗她呢,于是根本就不接他这话。 正巧另一边,舒玉白道了一句:“恭喜了,秦道友。” 于是秦歌便只冲着舒玉白回了一礼,并道了一句:“哪里及得上舒少主千分之一啊!到叫你见笑了。” 他们这头一通寒暄。 门外,金三两带着几个小伙计,就走了过来,并触动了上宾七号包厢门上的禁制。 这次,他可真是有正事要找秦歌了。 至此,拍卖会已经全线落幕了,所以秦歌委托他们天一宝斋拍出的那些东西,便要进行最后的清算了。而金三两便是自告奋勇,来办这件事的。 屋里,秦歌听明他的来意后,便开门放了他进来。 金三两带着人进屋后,先是与他们三人分别见了礼,而后才又转而对秦歌说道:“最后的手续,便请您跟我一起前去办理。” 秦歌点点头。 金三两便取出一件令牌模样的东西,举起在空中一划,顿时,便见一道阵门忽然出现在屋中。 “请。”金三两恭敬的道。 秦歌便再次点点头,一步就跨了进去。金三两又对秦谷珏和舒玉白道了一句:“还请二位稍后片刻。”然后便也抬脚跨进了这道阵门中。 而随着金三两进入这道阵门中,这道阵门,便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那几个随着金 三两一道而来的小伙计,便手脚麻利的迅速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番,并添置了一些灵果灵酿灵茶,而后,就又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秦歌一脚跨入阵门后,便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屋里。 这屋中摆放着一张大桌,其他就再无一物。 秦歌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她也乱走,径直就来到了桌前坐下。 而她刚一落座,金三两便也到了这屋中。与此同时,又有一道阵门打开,一个老者和一个青年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前辈,先恭喜您了,本次拍卖会,斩获颇丰,更是收获不菲啊!”金三两一面说着,一面便来到了秦歌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落座后,那老者和青年人,便来到了他的身边。老者在金三两右手坐下,而那青年人,则是垂手站在了他的左侧后方。 “呵呵,那我们现在就来为您核算一番哈!”金三两也不拖沓,落座后就直奔主题:“您是我们天一宝斋最尊贵的上宾,所以本次您拿出来进行拍卖的所有物品,我们只会抽取一成的收益。首先,您最重要的拍品,天机令,成交价是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而后还有火杉果、碧水藤、枝天兰草和月晴莲,其中火杉果共计一百七十三株……” 随着金三两详细的说明,那老者,便取出了一把算盘,啪啪的就拨弄了起来。 将拍卖所得加到一起,再统一扣去秦歌参与竞拍后,赊欠的一部分灵石,最后,才将最终所得,汇总了出来。 而由于秦歌想着随身携带大额巨资的话,与人交易时,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她又委托金三两,帮她将上品灵石兑换成了一些中品灵石和许多下品灵石。 金三两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于是,那老者便又是噼里啪啦的猛打了一阵算盘,重新又核算了一番。 最后,才将结果交与金三两。 金三两验看过后,道:“那根据您的要求,换算后,您最后所得即为上品灵石一千三百四十八万块,中品灵石一百八十三万块,下品灵石两千万块。” “恩。好的。”秦歌点点头,表示确认。经过这些天,以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和天一宝斋打交道后,天一宝斋的信誉度,在秦歌的心里,可是达到了一个顶点的。 金三两见状,便微微侧头,那青年人赶忙就递了三个乾坤袋给他。 “这些是您的灵石,请您查收。”金三两接过乾坤袋,就直接双手呈递给了秦歌。 秦歌接过,分别打开看了一下。这三个袋子中,分别装着那一千三百四十八万块上品灵石,一百八十三万块中品灵石,和那两千万块下品灵石。 确认无误后,秦歌就将这三个乾坤袋直接收到了乾门空间里头。 她这一手露的,可叫金三两长了见识。要知道,乾坤袋这东西,一般都是挂在腰间或收在胸前的。可她却是变戏法一样,就把三只乾坤袋弄的不见了。 金三两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就对眼前这位新晋上宾,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合作愉快。”秦歌收好乾坤袋后,微笑着对金三两点了点头。 金三两见状,便又起身,重新开启了一道阵门,秦歌一步踏入,便就如来时一样,又一步跨回到了那上宾七号包厢中。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好徒儿,回来了啊!呵呵,今日你收获巨大,还不请为师喝一顿酒?”秦歌刚一现身,秦谷珏就笑的有些猥琐的坐直了身子。 秦歌此时心中十分惦记要赶紧回去的事。她乔装跑出来,原想着期间也要回去露露脸的,可秦谷珏和舒玉白一直跟着她,如此,他们就是三位上宾组团行动了。 而这样的组合,有些惹眼,若是她来来回回的总是单独离开的话,保不准就会被有心人发现其中的巧合之处。 并且这些天,金三两也是时常跑来找他们的,这就使得秦歌也是不敢掉以轻心,一面露出破绽来。 如此十分不方便的情况下,就使得她这一趟出来后,便一直没有回去过了。 算算现在也已经出来了好些天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已经发现了,她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此前这几天,大家忙着拍卖会的事,可能还不一定有人注意到她。但眼下,拍卖会结束了,搞不好一会儿金三两就会跑去院子找她,是以眼下,她必须尽快赶回去才好。 越想就越是有些心急。是以秦歌便道:“这个……拍卖会结束了,我这身份,还是要赶紧换回去的。否则若是露出了破绽,可就麻烦了。” 而一听她这话,秦谷珏顿时就满脸不以为然的道:“哼,哪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发现了就发现了。依我看啊,你不如干脆就直接跟着你师傅我走了算了,还回去干嘛?我们师徒二人,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如此岂不更是快哉?!” 秦歌听他这样说就一阵气闷。她又哪里不知,秦谷珏这样说分明就是逗她呢。但便是知道他本意并不是真的要她不回去了,可此时秦歌心里焦急,再听他这样调侃自己,这心里还是有些烦闷之感的。 舒玉白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秦歌的心情不算太好。于是出言道:“行了,喝酒这事,还是找我来陪你更合适些,走走走,我请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直接上手,将秦谷珏半架着向屋外走去了。 秦歌知道舒玉白这是在帮她解围,不由得十分感激。但此时她着急回去,便将感激之情,暂时放在了心里。 三人前后脚出了阵门,而后就分开走了。 秦歌自己一人单独行动,挑僻静之所逗着走了一阵后,又让天禄帮忙感觉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上,这才一闪身,进了乾门空间里头。 快速的换回了原先的装扮后,秦歌才从空间里头出来了。 她一点也不耽搁,飞快的就向着天一宝斋而去。进大门时,却刚好和金三两迎面遇上了。秦歌倒也不慌,主动就和金三两打起招呼来:“干嘛去?” “哦,有些事,要去一趟城主府。”金三两先是回答了秦歌的话,而后才又反问秦歌道:“你这是跑哪去了?这些天我找你了好几次,结果你都不再啊!拍卖会今天可是全部结束了,可就没得热闹看了。” 秦歌方才回来的路上也想到了,可能会被发现,是以也想好了借口。是以此时撞上,她也不露丝毫慌乱,便道:“哦,此前那次突破后,一直感到状态不稳,这才出去找了一处清幽地方,一边又继续感悟了一下,一边才继续稳定了一下状态。真是没想到,竟然就错过了后头这 些场拍卖会了。哎,真是遗憾啊!” 秦歌一面说一面露出丝丝遗憾之色,金三两一看,倒也不疑有他,毕竟稳固境界才是头等大事,于是他又赶忙道:“那倒也不需要遗憾什么,拍卖会年年有,今年没看成,明年再来呗,放心,回头我一定喊你一起。” 秦歌点点头,道了声:“也是。” “那行,你既然回来了,就快去看看梦沉吧!她早醒来了,也嚷嚷着要找你呢!我先去忙,晚点等我回来了,刚好梦沉也恢复了,咱们就可以好好的喝几杯了。”金三两说完话,就带着人急匆匆的出了门去。 秦歌则直奔夕阳梦沉的院子去了。 一进夕阳梦沉的院子,就见夕阳梦沉坐在院子晒着夕阳。她两旁有小丫头伺候着,一个给她甜茶倒水,一个给她揉肩捏背,简直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秦歌见她的气色已经是恢复如常了,且又是这样快意享受的模样,就知她已经是真的完全恢复了。 心中的担忧,便算是彻底放下了。 “呦,公主殿下,好悠闲啊!”秦歌一笑,便大步走了过去。 “哎呀!快看看这是谁回来了啊!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你们两个赶紧的,快快伺候着!”夕阳梦沉乍一听秦歌的声音传来,便猛地就坐了起来,而后就笑嘻嘻的直接起身迎向了秦歌。 而小丫头们则飞快的跑去又搬了张椅子出来。 两人就这么互相挽着,就走回到桌椅边,然后相对坐了下来。 “怎么样?我看你生龙活虎的,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如此坐的近了,秦歌便又细细查看了一番夕阳梦沉的面色。再次确定,夕阳梦沉是真的病容全去后,这才完全放心了。 “哈哈哈!好着呢!”夕阳梦沉也是完全恢复了往日模样:“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啊!那刘家的两个兔崽子,竟然把主意达到我头上来了!敢算计我?看我这次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恩?回去后?这么看来,已经将真正的幕后黑手给缉拿归案了?”秦歌听到了其中重点。 “恩,那是自然!皇兄出马,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证据,于是直接绑了那刘恭候和那个刘恋,差人先一步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送回皇城去继续审查去了。”自从知道是秦歌救了自己后,夕阳梦沉对秦歌可是越发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秦歌听罢,点了点头。 此事既然由皇城直接出面查办了,那想必,期间牵连其中,被那刘恭候收买,而动手直接伤到了夕阳梦沉的那个什么落英神教,也定会被一并收拾了的。 如此,那个什么血祭,只怕也就提前废了。那这可真是大快人心了! 思及此,秦歌才又十分痛快的道:“如此甚好,还有那个什么落英神教的,记得一并连根拔起,如此也就免得他们这些人魔继续祸害人间了。” 却不想,夕阳梦沉一听这话后,却不由得露出了无奈之色来,并说道:“哎,这个么,怕是就不容易了啊!” “恩?为何?”秦歌不解。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秦治来信 “哎,那落英神教,虽然并不算十分强横的门派,可却也有些来头的,况且,落英神教门下,教众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夕阳梦沉边说边摇了摇头,对此表示十分无奈。 秦歌心中也不由唏嘘,皇朝既然都对这落英神教十分忌惮,轻易不愿与其发生冲突,可见这落英神教,确实已经积微成著了啊!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间,庭院内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安宁。就在此时,秦歌心有所感似的,忽然就向着空中伸手一抓,顿时就见一道符箓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窜入了秦歌的手中。 “传讯符!”夕阳梦沉一眼就认了出来。 “恩。”秦歌一边点头,一边就查看起这传讯符中的内容来。 见字立归秦家!秦治。 这道传讯符中的内容,不多,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而已,秦歌一看之下,却是不由得禁皱起眉头来。 竟然是秦治叫她回秦家? “怎么了?”夕阳梦沉见秦歌的脸色沉了下来,便问了一问。 “是我们秦家那位真人,传信让我回秦家一趟。”秦歌道。 “回秦家?没说原因吗?”秦歌和秦家的关系不睦,这个夕阳梦沉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听到说竟然是让秦歌回一趟秦家后,夕阳梦沉便也疑惑的皱起了眉来。 “没说原因。”不过虽然这传讯符中没说原因,但实际上,秦歌却是知道,这只怕是秦治想要调解她和秦家之间的关系吧! 此前秦治就曾说,要她到时候和他一道回一趟秦家。当时秦歌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想要从中调解缓和一二。 此时来信,说要她立刻回秦家,想必是秦治有什么事,已经自己先回到了秦家了,所以才要她也回去吧? 思及此,秦歌心中就是一阵冷笑。 对于秦家,秦歌这里,是半点余地都没有的。往事重现脑海,于是一再的提醒着她,与秦家,势不两立。 这已经不只是她离开了就算过去的事了。 那些欺负她的人,那些伤害她的人,她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秦歌心中的这个结,早已经越级越深,不灭秦家,她誓不罢休! 而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秦治真人,竟然还想着要她和秦家缓和关系?真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真人’啊!秦歌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天渡山外,洛水河畔,东陵城内,秦家大堂。 秦治真人端坐与主位之上,他闭着双眼,看也不看周围之人,只静静的听着秦佑的呈禀。 秦佑就坐在离主位最近的地方,此时他正恭恭敬敬的,将此次他和秦策去参加那年度拍卖会时所遭遇的一切,向秦治一一讲述着。 从头到尾,秦治在听秦佑的讲述时,面上都是半点变化都没有,既没有激愤之情,也没有惶恐不安之色,仿佛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局外人,在听着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 见秦治是如此,秦佑和其他在座之人,不由得心中都打起鼓来。 “老祖这是何意?全然无惧那什么上宾?还 是实际上在隐忍着怒气?”秦佑心中暗暗猜测。不由得就将头垂的更低了些。 待得秦佑将全部经过讲完一遍后,秦治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而其他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大家便只好静静的候着,等待秦治示下。 于是一时间,这大堂里,便陷入了一阵压抑的静默之中。 直到秦佑不由得怀疑,老祖秦治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秦治才忽然的缓缓睁开眼来。 “这么说来,那位上宾,倒真是像有意在针对你们的了。”秦治道。他声音清冷,听不出半分情绪。 “回老祖的话,却是如此。”秦佑点点头。 “老祖,我们可怎么办啊?”秦可儿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眉头紧缩,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前她一直在刻意隐忍,可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开口问道。 这次秦治回返秦家,将她也捎带了回来。 秦佑传信与他后,他曾占算推演过一番,这一次,秦家有难,却不至于断了香火,尚有一线生机在,是以他才将秦可儿带在了身边。 秦可儿的资质,确实是这些年来,秦家所出最好的一个了,秦治因此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带她在身边,也不过就是想着,若能尽力回护一二,也是好的。 而除了这秦可儿外,这整个秦家中,秦治所关注的,还有秦歌。 在秦治看来,秦歌一个五灵根,在没有家族没有强有力的背景的帮助下,竟然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就到了筑基期,还得到了这次秋季试炼的第二名,更与天一宝斋的少东家攀上了交情,由此可见,她也是个有些气运机缘的,也是十分有能力的。 是以这一次,他在回返秦家后,才传信给秦歌,目的也是想要将秦歌召唤道自己身边,而后尽量也护她一护。 但实际上,护一护秦可儿和秦歌的心,秦治是有的,不过究竟会将秦可儿和秦歌护到个什么样的程度吗?这个秦歌就要看具体到时候又是什么情况了。 听到秦可儿那略带焦急求助式的问询后,秦治抬眼,轻轻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清冷而淡漠,看的秦可儿顿时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而后便垂下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其他人见秦治对他们秦家的娇子秦可儿都尚且如此,一个个就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了。 这时,就只有秦策,思前想后后,谨慎的开口问道:“老祖,不知为难当头,我们秦家当如何自处啊?还请您示下。” 秦策恭敬的冲着秦治稽首一礼。 秦治却也没有立刻回答。于是又是一阵静默后,才听秦治道了一句:“修仙问道,勿忘道心才是,风来雨来又如何,我自岿然不动,万事自有天意。” “可是老祖,这可是事关我们秦家的生死存亡了啊!那个什么上宾,如此对待我们秦家,只怕,此事根本不能善了啊!”秦璐洁的心中早已经倍感煎熬,此时听到秦治这样不咸不淡的一番话后,她是终于忍不住,就这样嚷嚷了起来:“老祖,我们秦家虽然还算兴盛,可却也绝不可能招惹到那样厉害的人物,这中间,莫不是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不成?” 秦璐洁越说,双眼就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水汽来。一股子的憋屈之感,就这样涌上心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她这一番话说的隐晦,可在场之人,却都听的明白。那样的大人物,秦家这样的小家族,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得罪到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莫非,真是老祖自己惹到了什么人,所以才会牵连到了家族?有人心中不禁就又一次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实际上,这些天,秦家可是有不少人,私底下这样想过。 此时秦璐洁这话一处,可就再一次激活了他们心中的这一猜测。 “哼。”秦治一听秦璐洁这话后,面上表情便不由得更加冰冷了几分。 这就是他需要维护需要费劲照顾的家族吗?这就是他秦家后人?真是太让他寒心了。竟然还怀疑是他惹下的对头? 哼! 思及此,秦治心中更觉得十分不值得。 一群不自量力的人,以为有他这样一个结丹修士做依靠,就嚣张跋扈,把这天大地大不放在眼中?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简直都蠢透了! 连自己怎么得罪到那样一位大人物的都不知道?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越想越气,秦治猛的就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一屋秦家人,相互对视一眼,越发胆战心惊,也越发的迷茫了。 “姑姑!”就在这时,就听秦策忽然一声压抑着满满愤怒气息的怒吼传出。 秦璐洁吓得不由就是轻微的一阵哆嗦。 “我……我……”大概是也知道自己方才的一席话实在是错了,秦璐洁大气也不敢出,心虚的咬着嘴唇,双手也十分纠结的不由自主的搅扭着衣服。 “姑姑,哎……”秦佑又是无奈又是有些气恼的一声长叹。 其他人则各自低着头,不发一言,这样的时候,可不适合他们这些人出头。 “姑姑,老祖一心问道,若非必要,都不曾离开他洞府半步,又哪里会招惹这些是非?!”秦策真是被气的狠了,一时间也不管什么长幼有序的了,竟然直言教训起了秦璐洁来:“那些不找边际的,你怎么随口就乱说出来了呢?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说,会有什么后果啊!” 秦策几乎是吼着说完这一席话的,于是秦璐洁被他吓得越发的瑟瑟发抖起来。 “哎,算了,一会你我再去求见老祖,到底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想来陈恳道歉的话,老祖他大人大量,也不会一直同姑姑计较的。”秦佑见吵的太厉害了,赶忙拉开了秦策。 秦璐洁虽然年岁与他们差不多,但到底是长辈,且还是长老,她再如何有错,可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呵斥她,总要给她留几分面子才是。 秦策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到底是气不过了,这才没忍住,吼了秦璐洁几句。此时吼也吼过了,稍微也出了点气,于是便也不在揪住秦璐洁不放。秦策狠狠一挥衣袖,转身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闭着眼睛,暗暗开始想着,一会求见秦治老祖时,应当如何说辞。 姑姑秦璐洁口无遮拦,搞不好已经寒了老祖的心。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挽回一二,否则万一老祖一怒之下放手不管了,那岂不是秦家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这头,秦策心急如焚,不断想着说辞。而另一头,秦治甩下他们离开后。就一路回了自己的屋里,大袖一甩,身后门就砰的一声紧 紧关了起来。 看这架势,像是要闭门谢客,再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了。 秦治这院子西侧的几间小屋,是下人屋子。 秦家负责在秦治这院子伺候的几个下人,就就住在这几间屋里。 平时没有召见的情况下他们大多都待在屋里,不能随意走动。 而此时,秦治关门时,那砰的一声巨响,却将他们都给震了出来。 一群人围在自己屋门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似的。 他们都是有眼色的,所以才被选中送到这个院子来伺候秦家最尊贵的人。 是以一见这情况后,他们这些人,顿时就知道,这位老祖怕是被谁给惹的发了大火了。 这样的情况下,就必须派个人去通知一声家主才行。可要去通知家主的话,就必须要路过秦治的屋门前,而此时正是老祖怒火正旺盛之时,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啊!都是生怕撞到了伤口上,是以这去通知家主的事,就让他们倍感压力了。 暗暗推推搡搡了半天后,终于还是推出了一个人来。 而被推出来的这个人,也是十分无奈的,从秦治的屋门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直到远离了秦治的屋子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又一路小跑的去寻找主事之人去了。 却不想,这人刚跑出去不久,迎面就遇上了正快步而来的秦佑和秦策。 这人赶紧上前禀报:“家主,老祖他……” “知道了。”而还不等他说完,秦佑就打断了他的话。 于是这人就不在多言,只跟在秦佑和秦策身后,一路又回到了秦治这院子。 秦佑秦策直奔秦治门前,两人见秦治门扉禁闭,对视一眼后,一起就在这秦治的门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秦佑治家不严,请老祖责罚。”秦佑诚诚恳恳的对着屋内叩首一拜,而后就伏地不起。 秦策跟着秦佑一起,两人就这么跪着,头顶触地,也不管旁边还有下人们在场。 而这一院的下人,见家主和秦家二把手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哪里还敢在一边看热闹?于是扑啦啦的一群人,都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扑通通的,就跟着秦佑秦策一起,在这院中,跪了一地。 “进来说话。”这时,就见秦治的门,呼的一下,打了开,而秦治的声音,也从屋里悠悠的传了出来。 秦佑秦策微微对视一眼,而后又一起再拜了拜,道了一声:“多谢老祖!” 后才一起起身,先后进了秦治的屋中。 秦策后一步进屋,顺手就带上了屋门。 “老祖,息怒。”秦佑则是一路半弓着身子,快步走到了秦治面前。 “老祖,秦长老忧心家族安慰,心急之下,才受了他人的蛊惑,口无遮拦,冲撞了老祖,还望老祖看在同根同源的份上,多多担待一二。”秦佑垂着手,恭恭敬敬的请求着秦治的谅解。 秦治看他这副模样,到底也还是念及同族之义,于是抬眼又看了一眼秦佑后,终于还是道了一句:“罢了。” 秦佑秦策这才感到身上一轻,如蒙大赦似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秦歌和夕阳梦沉就这样相对而坐,夕阳梦沉不断的给秦歌出主意,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被她想出来了。 “要不假装没看到呗!” “或者你跟我直接回皇城啊!量他们也不可能追过来找你吧?” “要不你就说,拜了个师傅,师傅要带你四处走走看看,你无法回去!” 得,这歪打正着的……这可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若不是知道夕阳梦沉这些天都不曾出去过,只怕秦歌都该怀疑,她这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了。 “或者你就说,受了伤,需要养伤,无法立刻赶回去,咱们拖一天是一天。再慢慢想办法啊?”夕阳梦沉继续发散思维。 而自始至终,秦歌都一副略感无语的表情,只看着夕阳梦沉不找边际的胡设计,她却一言不发。 “哎,不行了,不想了,想的头都大了!我看还是干脆直接不理这传讯就是了!假装没看到好了!”夕阳梦沉最后终于给出了一个最终建议来。 只不过,这个建议么,也实在是太匪气了些。 而这时,就见金三两和花姚锦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花姚锦一进这院子,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夕阳梦沉的身上。而再看夕阳梦沉,在花姚锦声音传来的瞬间,就见她脸颊上,一点点的漫上了一片的嫣红。就连耳朵和脖颈上,也是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就像个熟透了的大蜜桃一样,霎时鲜美可人。 看到这样的夕阳梦沉,花姚锦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丝红霞来。 这两人的模样,落到了秦歌的眼中后,秦歌顿时就心思通明,她会心一笑,目光在夕阳梦沉和花姚锦间来来回回,那目光,可是暧昧的十分明显。 另一头,金三两也是用略带打趣的目光看着夕阳梦沉和花姚锦,于是一时间,这两人更是感到了一阵的不自在。 最后还是秦歌,看了一阵好戏后,终是‘大发慈悲’的,打破了这一院的暧昧尴尬气氛。 “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啊!”秦歌轻了轻嗓子,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坐,坐。”金三两也十分配合的,拉着花姚锦与夕阳梦沉和秦歌围坐在了一处。 “对了,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金三两更是顺便就将话题又重复了一便。 “哦,是秦治真人,传讯与我,要我即刻就动身,回一趟秦家。”秦歌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到底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不愿之色,且还有一丝丝的隐忧似的。是以金三两就明白了秦歌对于此事的态度和心意。 “到底还是一家人,若无充分的借口,怕是……”金三两一句话,就说明了此事的关键之处。 虽然秦歌已经打定主意与这秦家彻底断绝往来了,可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做法,实际上是不被大家所认可接受的。可以说,就算你公然宣布脱离了家族,可却几乎不会有人真的当此事为真,而其他人更是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说白了,别人只会像看疯子一样,看待这样的做法和言论。 是以就算秦歌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更是从 没有当自己是什么秦家人,可在秦家人和别人的眼中,她还是秦家人,走的再远,再老死不相往来,她体内也还是流淌着秦家的血液,血缘之联系,又哪里斩的断? 是以秦治才会这般无奈的扛起维护秦家的责任和义务,更是一再的劝说秦歌和家族缓和矛盾。 不仅如此,这一回,秦治竟然像是想要直接出面从中进行调停似的。 这可真是叫秦歌感到了一阵阵深深的无力啊! “确实,所以,我也没打算逃避什么,回去就回去。不过么,既然要回去了,那就顺便将以往的帐,好好清算一番好了。”秦歌眼中眸光一阵凛冽,心中打定主意。 “你真要回去啊!”夕阳梦沉还以为秦歌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呢,却不想,秦歌心里做出的决定,和她的想法竟然是南辕北辙的。 “也好。不过到底是你一人回去,这就有些羊入虎口的意思了。虽然那一大家子人里头,如今除了秦治真人外,就再没有一个结丹期的修士了,按道理说,你这个筑基中期的,回去了,应该也是可以横着走的,可世事难料,更何况,家族中的底蕴,可不是会放到明面上让人随意就能打探的到的,是以这一趟你回去后,只怕还要谨慎些才好。”金三两略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无事,秦治真人也在秦家,有他在,我的安危,应该是有保障的。”秦歌微微一笑,安慰他道。 但这话,也不过真就是为了安慰金三两他们罢了,而秦歌自己心里,对次却是并不报什么希望的。 当初她和秦可儿发生争斗,秦治可并没有回护她分毫。 而他让秦可儿闭关思过,不到练气十层不得出来,这看起来中立公正的处置,实际上却又哪有什么责罚的意思?在秦歌看来,秦治这样的决定,分明就是在逼秦可儿沉心去修炼么。 不过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是无用。 自己的安全,还是要靠自己才靠得住。 而眼下,秦歌所依仗的,就是乾门空间了。 如今她可以在乾门空间中停留的时间已经越来越久了,是以这一趟回秦家,若真是有什么的话,大不了她就躲进乾门空间就是了。 此外,那些秦家人若是真敢用什么阴谋诡计陷阱之类的来暗算她的话,那就别怪她到时候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又与他们坐了一会儿后,秦歌便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其他三人知道她很快就要先一步离开,回返她的家族,于是也不留她,而是留下时间,让她好好整理准备去。 这一夜,都没人来打扰秦歌,秦歌自己通宵打坐调息,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后,天色也终是渐渐泛白了。 也不去打扰其他人,秦歌收拾了一番后,又发出了几道传讯符后,就孤身一人踏上了回返秦家的路。 大约是拍卖会刚刚结束,天一宝斋的人忙过一阵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是以秦歌一路走出来,都没怎么遇见天一宝斋的伙计们。 路过大堂时,秦歌看着略有些空荡荡的大堂,心中不由想起了那热情的小乐,和一脸温和慈爱的文乐旺来。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乐旺叔,追上那些歹人了吗?他救下小乐了吗?秦歌心道。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营救小乐(上) 一片碧色接一片清蓝,放眼望去,在这碧色与清蓝之间,一道红芒在前,一道银芒紧随其后,这一红一银正不断的向着远方碧色和清蓝色相接的位置飞驰而去。 这道红芒中,裹着两人,这两人,一个是中年人,一个则是青年模样。他们足下踩着一面红铜圆镜,便是借着这圆镜之力,在不断的飞遁了。 这青年人穿着一身白衣,白衣之外批了一件绯色纱衣。而这中年人,则是通身的绯红衣衫,就连身上的配饰,也全都是红色的。 此时,他们二人面色冷峻凝素,那青年人更是紧皱着眉头,更不时的回头,看着身后那一道越靠越近的银芒,而后心中倍感焦急。 “吴总管,怎么办,他们越追越近了。”这青年人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哼,你还说!你手下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走漏了风声?真是会给我惹事!”中年人低声责骂了这青年人几句后,便住了嘴,他此时全力操控这红铜圆镜飞遁,此时并不适合再分心去教训这青年人。是以还是灯他们摆脱了身后追来的人后,他再慢慢的收拾这些不省心的东西好了。 而追在他们身后的那道银芒中的,正是文乐旺和他招来的那位天一宝斋的结丹境界的外事门客。 他们二人乘着的,是一尾银色的飞舟。这飞舟由文乐旺操控着,一路飞来,那是风驰电掣一般,速度奇快无比。而便是因为乘坐了这一尾飞舟,所以他们才能一路追上了这落英神教的二人。 此时眼见距离对方越来越近了,文乐旺心中的担忧也就越来越盛,是以文乐旺一咬牙,便调动了更多的灵力,狠狠的注入到了这尾飞舟中。灵力一如飞舟,顿时,就见这尾飞舟速度再次暴增,竟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残影来。 “吴总管,他们追上来了!”这头,落英神教的这个青年人,一直关注着文乐旺他们的动态,一见身后追来的人速度再次暴增,大惊之下,便有忍不住叫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与文乐旺同行的这位结丹修士,见距离够近了,便抬手祭出了自己的法器,他灵力一转,掐诀间,一把黑色小笛子就飞速打出,直取前头飞遁中的二人。 “哼!”这吴总管虽然全力在御使着红铜圆镜飞遁,可却也关注着身后的动静,是以当天一宝斋这位结丹修士出手后,吴总管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了。他冷哼一声,袖袍一摆,一串花瓣就自他的袖口里偏飞而出。那洋洋洒洒的一大片,煞是好看,可当着一片花瓣撞击到那把黑色小笛子上后,确是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来,仿若金铁交击之声一般。 而这一片花瓣撞上那黑色小笛子后,更是将这把黑色小笛子的势头猛的就削弱了,虽然这小笛子仍然是向着前方两人飞去的,可这速度却降了下来,是以原本眼看就要打到他们了,却被他们就这样又摆脱开了。 “拦下他们!”文乐旺见状低喝一声,再次催动这尾小舟提速。 “恩。”与他同行的这名结丹修士一边应了一声,一边就再次掐诀。那把小笛子,顿时就一阵暴涨,几乎瞬间就变做了一人粗细、三人高矮的彷如巨柱的大小。 &nbs p;“给我留下!”这人大呼一声,灵力一卷,这变大变高了的笛子,就一阵飞腾而起,翻转间,就将周围的那些花瓣统统击飞了出去,而后更是带着呼啸轰然之声,劈头就落到了这落英神教的两人面前,正好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落英神教这吴总管收势不及,差点就直接撞了上去,可到底还是猛的一转,绕开了这挡住他们去路的巨大的笛子。 但就是这么一折腾,他们的速度却是不由得减慢了下来。而身后,文乐旺架着那位银色小舟,便瞬间到了他们的近前。 “哪里走!”文乐旺大喝一声,与此同时,四五道带着流光的法器便从文乐旺的袖笼中飞射而出,直奔那吴总管而去。 文乐旺的眼力极好,他一眼就看出,这二人中,当属这个中年人,实力最强,而那个青年人,不过才堪堪刚摸到了结丹的门槛罢了,并不足为惧。是以只要拿下这个中年人,他们此行,便再无威胁了。 而这边,落英神教这个吴总管,此时见继续遁逃已经来不及了,便干脆利落的将那红铜圆镜直接凌空一转,折身就迎面向着文乐旺他们杀了过去。 “既然你们自己上赶着来送死,那本座就成全了你们!”吴总管狞笑一声,阔袖翻转,飞舞间,又是一串串花瓣飞出。 这些花瓣私有规律的转动了起来,渐渐就凝成了一朵巨大的含苞待放的樱花。 “受死!”吴总管大喝一声,手中掐诀,这含苞待放的樱花便猛然绽放开来。 一片术法流光就从这樱花中砰然飞射而出,向着文乐旺他们就席卷而去。 文乐旺见状手中连连打出数道法印,飞舟顿时就一片银芒闪烁,而后一个气罩防御结界就飞快生成,将文乐旺他们包裹在其中。 那一片书法流光落下后,便如打到了一个巨大的皮球似的,被尽数反弹了出去。就见一片流光乱泄,仿佛绚烂的烟花绽放一般。 那吴总管见一击不成,便打算再次出手。他已经看出来了,这追击他们而来的,可是两位结丹修士,而他自己虽然实力强横,但到底不知对方是何底细,所以也不敢贸然与对方硬撼。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要么一击必杀将对方全灭,要么就赶紧想办法摆脱对方,而后尽快回去。否则一旦被他们牵制住,陷入了长久的缠斗中的话,万一对方再有帮手追来,那岂不是自己就要陷入危局了?思及此,吴总管就越发觉得,战斗的节奏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最安全可靠。 但他有他的算计,文乐旺他们也有他们的手段。 当文乐旺他们以飞舟的防御气罩裆下了吴总管放出的这一击后,文乐旺想都没想,便又直接出手,抢先就是一波反击。 文乐旺虽然和这个吴总管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但他们心中所想,倒有些不谋而合了。实际上文乐旺也担心,对方会不会有强援接应,是以,他也是追求速战速决的。 他的打算是,只要将小乐救到手,他们就立即撤退,而至于出这一口气的事么,就容后再议。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营救小乐(中) 由于双方都是抢着出手攻击,都想要掌握战斗的主动权,于是这一场战斗,从一交手开始,就飞速的陷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中。 两方攻击招数层出不穷,便战的这片天幕下,飞沙走石,狂风肆虐,惊得方圆数十里范围内,鸟兽惊散而逃,如临灭世大劫一般。 随着战斗越演越烈,两方心中都不由得更加焦急了些。 终于,落英神教这一方,那个吴总管先就熬不住了。 对于这吴总管而言,对方毕竟是两个结丹。而在这两个结丹修士的联手之下,便是以他在结丹境界堪称无敌的状态,也架不住这样以一敌二的鏖战啊! 此外他身边更还有个需要他看护一二的,如此一来,于吴总管而言,就更是有些碍手碍脚的了,以至于他并无法全然施展开来手段,因此他越打也就越感到束手束脚,心情便是憋闷焦躁的不行了。 “不行,不能在拖了!”这吴总管一咬牙,就决定不能再继续藏拙了,是以就终于是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来。 就见一把黄沙忽的自吴总管手心飞出。只一瞬间,这片天地间便如有沙尘暴砰然而至席卷过境。 天上地下顿时一片昏黄,视野立时就被这漫天黄沙给隔断开了。 而紧接着,在这漫天的黄沙中,又有些微香气散逸开来,此外又伴有细细密密的花雨,星星点点缤纷落下。 而当这些花雨一沾到那飞舟上的气罩时,就听呲呲啦啦的一阵灼烧之声传出,而后就见那气罩之上,渐渐就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孔洞来。 以此同时,那些黄沙,便顺着这些孔洞,直往这气罩中钻去,密密麻麻的黄沙,似无孔不入一般,几乎涌向了每一个孔洞,以至于瞬间,这气罩就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土壳子似的。 “走!”文乐旺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便轰的一声,将这气罩直接崩裂开来,顺势就将外头附着上的这一层厚厚的沙土,给轰飞了开去。 “等的就是你!”而这时,却听那吴总管窃喜低语一句。而后,他飞快的从袖笼中又甩出一道巴掌大的玉牌来。 这玉牌通体成橘红色,其上并无繁复的花样,但在这面玉牌的中心位置,却有一个小小的呈血红色的符文烙印。 此玉牌一出,就听那落英神教的青年人,经不住低呼了一声:“樱王血符!” 而这吴总管闻声却彷如未闻,只自顾自的一边默默念起操控这面樱王血符的法决,一边又不断的打出一个个繁复的手决来。 这些法决手决飞快的汇入这樱王血符中,而后就见这血符之上的这个小小的符文烙印,竟然一点点的从这血符之上升腾了起来,并渐渐幻化成了一个硕大的血色符文,鼎力在这片黄沙飞舞间。 “小心!”而这血色符文一出,文乐旺顿时就从其上感受到了一阵强悍的让他十分忌惮的威胁之感来,于是便赶忙提醒同伴小心一些。 而就在这时,就听那吴总管猛地开口:“落!” 一声如惊涛骇浪,如灭世魔音。 文乐旺只觉脑中猛地就掀起了一片血色风暴来,只搅得他头晕目眩,一阵天昏地暗。周身灵力也是为之一滞,而与他一道的这位结丹修士也与文乐旺是一样的遭遇。 顿时,文乐旺和这位结丹修士就一起,双双就向着地面栽倒而去了。 可文乐旺身上有件宝物,乃是金为邦赠予他的,便在此时,这件宝物感知文乐旺有危险,便忽的,自行激发了。 之间一片金光忽的从文乐旺的身上散逸而出,化作绵绵金云,就将文乐旺托在了这片金云之上,而金云中,更是传来一阵清凉气息,几乎瞬间就化解了文乐旺脑中那股血色风暴。 文乐旺很快就回过神来,而他刚一回神,就立马出手,操控着这团金云,猛地向下一窜,就将他的那位同伴也托在了金云之中。 那吴总管一见,发现对方竟然也有强横的法器护持,于是心中便越发的急躁了起来。 这樱王血符,他只能操控用上三次,便是只能弄出三声“落”字来。而一旦三声“落”字过后,这樱王血符便需要温养上十日,方才能再次使用。也就是说,他这个强大的杀手锏,实际上只能用三回,三回过后,对方若还是不死,他便只能先逃了。 此时他已经用出了一击,不想却被对方二人躲到了这金云中而避过了去。如此他可就拿不住对方了啊! 思及此,吴总管便不由得心生退意了。于是吴总管再一次使出了全力,灵力输出,又激发出一道洪亮的声波攻击来:“落!” 吴总管的计划是,以这一击作为掩护,趁他们花费心力来挡下这一击的时候,他便带上那个拖油瓶继续遁走。 而金云中,文乐旺又哪里知道,对方的这种诡异的声波攻击,实际上就只能用上三次。 他只知道这一个“落”字攻击,那是当真的厉害,若是这样的攻击再来上几次,只怕他们是真的招架不住的了。 是以文乐旺不敢马虎,赶忙就以金云裹住他们二人,来挡下这第二击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个“落”字就仿佛千万斤重,落在金云之上后,竟然震得这金云一阵翻滚。 文乐旺赶忙稳住金云,而后一点眉心,就见一把鎏金长剑从他眉心点点飞出,文乐旺又一拍胸口,一滴精血便自他口中飞出,瞬间就没入了这把鎏金长剑之中。 文乐旺也不管这一滴精血离体后,自己的脸色瞬间就是煞白一片,只转头对这结丹修士道了一句:“你见机行事!” 而后他就猛地将这金云打开一道通路,飞快的就从这通路中飞身而出,彷如一道金芒飞窜而起,向着那吴总管,便飞刺而去。 那吴总管见状,眼中便忽的升起一阵喜色来。他本以为对方避而不出,自己就该要动身逃走了,却没料到,对方竟然自己飞身杀了出来。 这可真是送上门找死了,如此良机,再不动手,更待何时?吴总管兴奋的狞笑出声来。 于是他脚步一停,运气便又凝出了一个“落”字,他便以这一个“落”字,迎向了飞身而来的文乐旺。 文乐旺见那硕大的一个“落”字飞向了自己,便又是一咬牙,再次逼出两滴精血,融入了这鎏金长剑中,顿时,这把鎏金长剑,就如开了光一般,散发出了一阵气势磅礴之感来,呼啸着,便劈向了那一个硕大的“落”字。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营救小乐(下) 长剑披落,便将那一股轰然的气浪,瞬间向着四面八方撕裂开来。清晰地就看见一片淡粉中,露出了一道凌厉的通天裂痕。 文乐旺这一剑挥出,胸口便是一阵血气翻涌,‘噗’的一下,就吐出了一大口血水来。而立在高空中的吴总管,身子也是一阵摇晃,眼见着就要跌落云端了似的。 “吴总管!”关键时刻,那落英神教的青年人,架着一件折扇法器,飞身而来,将这吴总管稳稳的接住了。 文乐旺大袖一抹,擦去嘴角的血迹,就要从那一道裂痕中,直接飞过去。却不想,这被披散开的一片粉色,竟然蠕动着又重新聚拢而来了。 “小心!”那金云内,与文乐旺同行而来的那名结丹修士看的真切,情急之下,他一面召回他的那把小笛子,一面赶忙大喝一声,出声提醒文乐旺。接着,他一把抓住那把笛子,飞身就冲出了那金云。 对方也受了伤,那年轻人不过筑基期,根本不足为惧,此时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啊! 文乐旺也听到了他的提醒,自己也看到了那不断蠕动着闭合而来的粉色,但此时他折身回避的话,已经来不及了,而眼前的粉色却也没有立刻闭合,若是速度快一点的话,倒也有机会从中穿过去。 于是文乐旺棋行险招,身子一侧,再次加速,就向着那渐渐缩小的空挡,穿身飞去。远处,那吴总管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一咬牙,手中法决飞舞,便操控着那些粉色更快速的合拢了去。 而最后,文乐旺倒是成功的穿了过来,可后背却也被那粉色,轻轻的拂过了一下。于是一股灼烧之感,瞬间从他的后背上蔓延开来,而他的脑海中,更是再一次掀起了那血色风暴来。 不过到底这一次只是后背轻微的沾染了一下那些粉色,是以这一回文乐旺脑海中的那股血色风暴,他自己强力压制了一番后,倒也将其驱散了。 快速的调整好状态后,文乐旺长剑一甩,仿佛人剑合一一般,便直劈向那扇子法器之上的吴总管和那个青年人了。 另一头,与文乐旺一起的那名结丹境界的外事门客,也是眨眼就杀到了近前,他和文乐旺一前一后,便将落英神教这二人,给堵在了空中。 “你们究竟为何对我们穷追不舍?”落英神教的这青年人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了起来。 “哼!撸人子弟,行妖邪之术,你们自己心里难道还不知我们是为何穷追不舍?”天一宝斋的这名外事门客大喝一声,笛子再次飞出。 他手指联动,顿时,便有一阵清灵的笛音传出,化作了一柄柄利剑,从四面八方,飞射向那扇子法器上的两人。 腹背受敌,进退两难,那落英神教的青年人不由的大惊失色。 结丹真人的一击,他可不觉得凭自己的实力,就能挡的下来,更何况还是两位姐丹真人一前一后一起发出的攻击。 心中慌神之下,这青年人便将那吴总管往前一推,挡住了文乐旺这先声一剑,竟然是想要用自己的这个同伴来做了人肉盾牌了。 “你!”那吴总管被法器秘术反噬,此时正处于虚弱期。 当对方来袭时,他知道己方不敌,而这青年人实则是落英神教中的圣子,身份特殊,不容闪失,所以吴总管的心中其实也已经抱着必死之志了,他原打算自爆,为这个圣子,争取遁逃的机会。 却没想到啊!圣子竟然要那他做人肉盾牌,来为他自己挡下对方的攻击? 吴总管真是感到了深深的心寒啊! 这些年,他为了落英神教日夜打拼,靠着衷心,一步步从蝼蚁,走到了如今的位置,虽不能说是位及肱骨,却也是身兼一方重职的。而这个圣子,不过就是口舌伶俐了些,讨得了樱王的喜爱,所以才被封为圣子,享有了如此声势地位。虽然这圣子情商很高,在大家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可吴总管就是对他这样靠着卖弄口舌上位的人,喜欢不起来,所以一直对圣子都是冷冰冰的态度。 此次与他一同出来,吴总管是千万个不愿意的,无奈圣子非要来,他也实在拒绝不了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要为了这个圣子而丢了性命不说,人家更是直接就那他来挡刀了! 自己选择牺牲保全他是一方面,而这样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竟然拿自己来做人盾,就是另外一个方面了。 电光火石间,吴总管心中的愤恨砰然爆发,身上最后的力气,便砰然爆发了出来,他大袖一卷,道:“拿我挡刀?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于是这圣子,瞬间便被吴总管从身后拉到了身旁。文乐旺的一剑几乎是瞬间劈下,而另外一边的那漫天而来的利剑,也顿时呼啸着,从他们的身上,穿体而过。 “啊!”那圣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而后便被文乐旺的一剑从中劈开了,而后无数的飞剑又将他彻底的淹没了。这位圣子,化作了一片肉渣血雨,落向了地面。 而这吴总管,体内则是传出了一阵‘咔咔’的碎裂之声来,这是他体内的金丹破碎成了粉剂的声音。与此同时,吴总管的身上,忽的出现一道道飞射的血线来,他整个人也是双眼圆睁,隐忍而压抑的发出了一阵不成声调的痛呼之声来。这万千利剑穿刺而过,声带也已经粉碎,自然难以发出正常的声响来了。 吴总管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垂死挣扎,以最后的一丝生机,猛地激发了那面樱王血符,瞬间,便又是一个“落”字,向着他自己,以及文乐旺他们二人,罩了过来。 文乐旺飞快的招来金云,将他们二人又一次裹在其中,‘轰’的一声巨响过后,那吴总管便连渣都不剩了,而文乐旺则是又喷出了一口血来。 “老文!”这名外事门客关切的上前扶住了文乐旺。 “无事,快看看,小乐。”文乐旺心中惦记这小乐,也不顾自己此时受了这些暗伤,直接就飞下金云,从地上捡起了一件桶形法器。 他对着地面一抖,顿时,就有数十个孩子,一脸迷茫恐惧的站在了地上。 而小乐,正在其中。 一见文乐旺,小乐顿时便泪水汹涌而出:“义父!” “没事了,咱们回家。”文乐旺将小乐往怀中一拦,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噩耗 “回家?”就在这时,却听天际之上,传来一道森寒的低喝:“哼!本座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找了一尊符合心意的皮囊,悉心调养了这么些年,却被你们就这样给毁了,这叫本座日后轮转时,拿什么来用?毁了本座的皮囊,竟然还想着回家?当本座好欺负吗!” 这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血箭自天穹中向着他们飞射而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十,十而百,百而千你,千而千千万万…… 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箭雨,密密麻麻,将这方圆数十里,都覆盖了。 “不好!”天一宝斋的这位外事门客,一眼就看出这一片箭雨威力十足,便是以他们结丹境界的修为,抵挡这片箭雨,只怕也是十分吃力的。 文乐旺第一时间也已经感受到了这声势浩大的箭雨实则是不同凡响。于是赶忙将金云招来,把他们三人往金云中一裹。 这金云可是金为邦赠与他防身用的,抵挡元婴期修士的攻击,也是不在话下的,此前那吴总管以樱王血符发出的“落”字攻击,便是被金云挡了下来。 但即便这金云厉害如此,这一回在面对这漫天的箭雨时,文乐旺的心中,却也隐隐的有些没底了。 对方所带给他的压迫之感太强了。这种压迫之感,似乎已经超过了一般元婴修士所能释放出来的那种威压。 ‘嗖嗖嗖’,血箭相继落下,每一尾血箭落到这金云之上后,都瞬间就将金云消融掉了一层。这煎雨源源不断,似没有极尽之时,而金云却只有这么大一朵,两相比较之下,更觉情况危急。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文乐旺一边操控着金云抵挡着这层层煎雨,一边飞快想着对策。 “老文,你带着小乐走,我来断后!”天一宝斋这位外事门客一咬牙,心中已生死志。当他成为天一宝斋的外事门客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将命卖给了天一宝斋,就早已经有了觉悟,为天一宝斋舍命,不过是早晚之事,既如此,便以今日之死,报天一宝斋之恩义好了。 “哼,本座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了!”那天穹之上,云幕之后,那森寒的声音的主人在听到文乐旺他们的对话后,不由怒火更胜。于是也不等煎雨之威完全爆发出来,就直接使出了令对方必死无疑的一击。 层云倒卷,黑云隆隆而来,天都似要塌下来了一般。在这漫天漆黑中,一朵十分显眼的金云,便如一叶小舟,在这狂风暴雨之中,被掀的左右翻转,眼看就要被这周遭的狰狞黑云,给吞噬撕裂了。 紧接着,“轰轰”巨响劈天而来,愈演愈烈,就见一只血色大手,自黑云中缓缓探出,向着这一朵岌岌可危的金云,轻轻抓了下来。 “走!”金云中的三人,同时感到了生死危机的降临,文乐旺当机立断,飞快将金云一震,打开了两条通道,他一把抱起小乐,就和那位结丹期的外事门客,一左一右的飞顿而出了这金云。 “本座说了,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就在这时,那血色大手却是眨眼到了他们的近前,劈天盖地,任由文乐旺和那位外事门客如何拼劲全力,却也没能飞出这血色大手的掌心范围。 血色大手瞬间落下, 眼看就要一把将他们都卷入了掌心之中了。 “老文,你们走!”霎时间,那位外事门客,直接就‘砰’的一声自爆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争取看看,能不能为文乐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十分可惜的是,他以自爆换来的那股强大的爆破力,落到这血色手掌中后,竟然都没能让这血色手掌停滞分毫。 血色大掌如期落下,无视了这股自爆之力。 “小乐!”最后关头,文乐旺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瑟瑟发抖的小乐。 他修炼这么些年,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生死看淡,无惧死亡了。但小乐却不同,他尚年幼,更不曾修行过一天,面对死亡时,小乐的眼中所露出的那一抹极度的惊恐,让文乐旺看的心疼。 他救不了这孩子,便只能以此,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他生命的尽头,带来一丝安慰了。 而还不等小乐感受到这人生尽头的最后一丝温暖,下一秒,血色大手就直接将文乐旺和小乐,捏了个粉碎。 “哪里来的老妖怪,竟然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欺压弱小,简直放肆!”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声音自天穹中传出。 接着‘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就听“啊”的一声惨叫,自天穹中传开。 “今日所受,他日必百倍奉还!”那个森寒的声音气息似有些不稳,却强撑着撂下了一句狠话,而后就销声匿迹了。 “哼,小渣渣,还当多厉害呢,都还没化神,就敢出来兴风作浪?真是高看你了!竟然还用的投影之术?当自己很厉害吗?”后来的这个声音一阵喋喋不休的吐槽。 “咦?魂还没散?”忽的,这个声音似发现了什么,接着就见一阵狂风忽来,凭空出现在方才那血色大掌捏碎文乐旺和小乐的地方,狂风卷动,渐渐形成一道通天龙卷风,而在它幽幽转动间,竟然就有丝丝迷蒙人影从虚空中点点汇集而来,逐渐在这道通天龙卷风的中心处,幻化出了一道越发清晰的人影来。 “这人,有点眼熟啊!”这个声音忽然出声,而后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了一句:“原来是天一宝斋的!也罢,好人做到底,既然叫老夫遇到了,看在他们金家两个胖子的面子上,老夫就送你们回去吧!” 片刻后,龙卷风冲天而起,这方天地,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安宁。 天一宝斋芥子空间中,有一间屋子,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许多盏灯,这些灯便是修士们所管用的万古灯。它是修士们用自己的精血灵息点燃的,一旦点燃,便只有人死灯灭。 一刻钟前,这间屋子中,属于文乐旺的那盏万古灯,却是忽的熄灭了,轮值的小伙计见状大惊,这便急匆匆的,发出了信号。 金为邦此时刚将金三两招到跟前,正想要和儿子说说话,忽的,一道飞符疾驰而来,金为邦一把抓过,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老文!” “父亲,乐旺叔?”金三两一见金为邦这样,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来。 “你乐旺叔,陨落了。”金为邦一字一顿,痛处心扉。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融魂 “陨落!”金三两如遭雷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虽然刚刚就有不好的预感,刚刚心就悬了起来,可当噩耗真的传来时,金三两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乐旺叔陨落了?乐旺叔陨落了?怎么会这样? 那个看着他长大,带他如同己出的乐旺叔,陨落了? 金三两的眼眶瞬间就通红一片。悲从中来,情难自禁。 金为邦亦是满面悲戚之色。文乐旺与他之间的感情,可不仅仅是多年主仆之情这么简单。一起打拼这么些年,他们实际上早已经情如手足。因而此时他忽闻文乐旺陨落的消息,自然也是难掩悲情。 “恩?”就在这时,金为邦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神色微微变了变,而后他豁然起身,冲着门外空荡荡的院子,就拱手一礼道:“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 而他话音刚落,就见那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的一阵波动展开,然后就见一个人站在了院中,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啊!原来是秦前辈!”金为邦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于是赶忙大步迎了出去。 “恩,无须多礼,我此来,是送你天一宝斋的人回来,你速速寻个载灵物件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歌的那个便宜师傅,秦谷珏。原来,此前出手打走了那杀害文乐旺他们的凶手的人,竟然就是秦谷珏。 “载灵?”金为邦闻言,心中似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也不多问,赶忙就从自己的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块圆润饱满的玉石递给了秦谷珏。 秦谷珏接过玉石后,另一只手上,顿时便生出了一团小小的漩涡,他抬手就将这团漩涡打入了这块玉石中。 这漩涡进入玉石后,顿时就见这玉石之中似有人影闪动,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金为邦细细一看,不由得脸上神色大变:“啊!这是,融魂!” “三两见过秦前辈!”这时,刚巧金三两也迎了出来,闻言便问了一句:“父亲,什么是融魂啊?” “融魂,顾名思义,就是人死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魂魄,在魂飞魄散后,融合重组,所形成的新的魂魄。而原本,人死如灯灭,死后魂飞魄散而魂和魄各自进入轮回,然后经过轮回的重组,那万千的魂和魄,就会被重新组合在一起,而后生成新的魂魄,再投生新的一世。便是因此,所以往往前生的记忆,在经历了轮回后,就都不复存在了。融魂就可以看做是把这在轮回中重组而生成的新的魂魄,在其投生新的一世之前,给强行从轮回中,摘了出来,使其脱离了轮回之力的作用。”金为邦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而若想获得融魂,却又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能说的清的,其中又涉及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因素,便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人同一些魂魄,以同样的方法来召唤,却也不一定会有同样的结果。其中复杂程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啊!” “哎!由此,还真是要多谢秦前辈了!”金为邦说到这里,便冲着秦谷珏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原 来如此……那这个融魂,莫非!”金三两结合此时自己父亲的反应和方才秦谷珏所说的‘送你天一宝斋的人回来’,顿时心中便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不错,这融魂中,有你乐旺叔的气息,也有小乐的气息。”金为邦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这玉石中,那个让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魂魄。 如今这一道融魂,大概便是小乐和文乐旺的魂魄发生了融合后所产生的了,虽然这两人都是他们所熟悉的人,可当魂魄发生融合重组后,到底还是让他们感到了一些陌生之感。 “多谢秦前辈!”金三两闻言,赶忙也向着秦谷珏深深行了一礼。文乐旺和小乐的融魂被带回,这样的结果与他们父子而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对了,不知前辈可知到底是何人害了他们?不瞒前辈,此仇金某不报不行,若有线索,还望前辈不吝赐教。”金为邦这才想起,还没细问过秦谷珏具体情况呢。 “恩,你也无须客气,那妖人所作所为,老夫亦是深恶痛绝。但具体的,老夫却也没有看清,老夫也是刚要去追我徒弟时,碰巧遇到有人在打斗,好奇之下,才跑去看了一眼。却见有一娘娘腔躲在血雾中兴风作浪,堂堂元后竟然欺负弱小,更何况被他欺负的人中,还有一个不过是凡人小童,于是老夫才出手打伤了他,却不想他竟然是用了投影之术,是以老夫也未能看清他的真身。而他所用功法血腥狠辣,煞气十足,依我看,应该是那些邪修门派中的老妖出来作怪了。”秦谷珏十分嫌弃的道。他虽然并没有什么正邪门户之偏见,但对方一个大能修士,竟然对凡人也下那样的狠手,就叫他真是完全看不下去不能忍了。 “竟然是邪修?”金为邦皱起了眉头。 “父亲,很有可能是落英神教的人!”金三两知道文乐旺此行是为了去救被落英神教掳走的小乐,此时又听文乐旺他们是死在邪修之手,自然就联想到,很可能就是落英神教的人杀害了文乐旺和小乐他们。 “落英神教?”金为邦并不知道其中详细,忽闻金三两十分笃定的猜测后,便疑惑的看着金三两:“你如何得知?” 金三两这才赶忙将当初秦歌如何救了夕阳梦沉、他们又是如何去剿灭了落英神教那个窝点、以及文乐旺逼问出小乐的下落并心急如焚的追出了城去的过程,一一讲述了一遍。 “如此看来,落英神教的嫌疑很大!”金为邦也觉得这个猜测十分靠谱,但却也不敢就这样盖棺定论。毕竟眼下也没有真凭实据,又没有看清对方样貌,而只是猜测罢了。 “对了,秦前辈,您方才说,是追着徒弟去了?”金为邦忽然话题一转。文乐旺的魂魄被寻了回来,虽然变成了融魂,可也总比直接轮回要好的多。这要是轮回了,可就很难找到了。而眼下,这道融魂,只需要找到合适的躯体,就可以重新活过来,如此无需大海捞针一样的寻找转世之人,可不就是相对而言比较好的结果了么! 7 ps:书友们,我是水平不靠谱,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回秦家 “呵呵,不错,前些日子一时兴起就收了个徒弟,只不过么,我这个徒儿,有些不大服我管教,这次竟然撂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我这才追着她去了。”秦谷珏一点也不觉得此事说出来后,对于他这样的化神大前辈的形象有什么影响,毫不避讳的就自己说出了搞不定自己徒弟的事。 金为邦对秦谷珏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是以也不觉得奇怪,而金三两则是亲眼见证了秦谷珏和他的那位十分神秘的徒弟的互动,所以当他听闻这事后,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了。只不过金家父子的心中,却也不约而同的将秦谷珏的这位徒弟,标上了‘性子特异’、‘叛逆’以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师父如此,徒弟果然也是差不多’等等的标签。 而这时,秦谷珏的这个‘难搞定的叛逆的徒弟’秦歌,正驾着以无常化出的小舟,向着东陵城所在的方向,不紧不慢的飞着。 秦治要她见信立回,可却也没规定她必须在什么时间内赶回去,是以秦歌虽然动身往秦家去了,但却也并不着急赶路,而只以正常的速度往回走着。 “哎呀呀,风景不错啊!”四下无人,天禄便蹦跶了出来,兀自趴在船头悠闲的吹着风赏着景。 虽然并没有刻意赶路,可到底这小舟本身的飞行速度也是不慢的,所以船头的风速还是很高的,于是直将天禄头顶的毛发吹成了个“偏分”,秦歌看的兴趣忽来,狡黠的一笑,对天禄道:“亲爱的天禄,你这一身毛,长得不错啊!来来来,我好好帮你打理打理,好让你这一身毛,更光亮闪耀一些呗!” 天禄一听,顿时就被秦歌这话捧得有些找不着北了,小脑袋一甩,仿佛是露出了一脸自信似的,就道:“你才发现啊!看来你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啊!这样的话,原本我可是不敢让你这样审美有问题的人来动我这一身金贵的毛的,但今日本天禄大爷心情好,便让你放肆一次好了。” 说着,天禄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秦歌的面前,一屁股就坐到了秦歌的腿上,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就懒洋洋的趴下了。 秦歌嘴角顿时就忍不住诡异的一笑,然后迫不及待的就上手摆弄起天禄头顶的那些飘逸的毛来。 没有皮筋,于是秦歌就扯了一件不穿了的旧衣服,弄出了一些碎布条子,然后就用这些碎布条子,给天禄绑了一脑袋的‘小揪揪’。 秦歌可是一边绑辫子,一边强忍笑意,但到后头,秦歌可是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就笑出了声来。而此时,天禄的头顶,已经被秦歌绑出了八九个‘小揪揪’,那模样简直滑稽透了。 天禄不解,疑惑的看着秦歌,它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便只能从秦歌的眼瞳中,看看自己的倒影。 而这天禄看到自己那一头的‘小揪揪’后的反应竟然大大超乎了秦歌的预料:“哎呀!没看出来啊!你这手艺可以啊!” 天禄越发臭屁的高昂着头,然后尾巴一甩,对秦歌道:“不行了,我这样子太潇洒了,必须让我的小弟们看看才行!” 于是就见呼啦啦的一下子,天禄就把它的那群小弟,都给放了出来,小舟上顿时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n bsp; 天禄却也不管,立马就投入到小弟中去,向这些小弟们,展示起它的这新造型去了。 秦歌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茬,不过就是无聊路途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就是这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便让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数日后,秦歌终于飞入了东陵城的地界内,遥遥就看到了东陵城的影子。 “该来的,总要来的,见机行事。”秦歌心态平和,早已做好了准备。 东陵城不比落雁城,自然也就没有落雁城那么多的规矩了,是以秦歌直接就驾着小舟,飞进了东陵城中,直奔秦家而去了。 “回来了!”秦歌刚一靠近秦家,秦治便有所察觉,于是竟然亲自迎来出来。 “见过真人。”秦歌赶忙收起小舟,落到秦治面前,礼数周全的向秦治见礼。 “无须多礼,既然你我眼下都回了家族,便不要再称呼真人了,便叫老祖好了。”听秦治这话的口气,竟然颇有些亲近似的。这要是换了别人,不知会如何反应,反正秦歌对秦治态度上的这细微的变化,却是并不觉得受用的。 有句话说的好:任何感情,都是需要经营的。而她和秦治,几乎没说过几次话,这样的情况下,单凭这隔了不知多少辈的血缘,秦歌可不相信,就真的会让秦治对她产生什么亲情。更何况,此前秦治对她的态度如何,她可是十分清楚的,从不冷不热不过问,到眼下略有些亲近,秦歌觉得,这中间肯定有套路。 对此秦歌可是保有警惕的,绝不会轻易就范。 就在秦歌落地后不久,就见一行人急急匆匆的经由廊亭赶了过来。 为首的便是秦佑,他的身旁跟着秦策、秦璐洁等人,秦歌打眼一看,就知来的都是秦家很核心的人物了。 “哎呀呀!歌儿,你可算回来了,当年你独自离家,可叫我们好找啊!如今总算回来了,真是老天保佑了!”秦佑一脸喜色。 若不是秦歌深知这秦佑从来是待她如何的,只怕换了旁人来看的话,见了只会觉得他真是一个关爱后辈的好叔父呢! 真是讽刺。秦歌心中冷笑,而面上也是一片冷漠,她可没打算跟秦家这些人虚与委蛇或者做做表面样子什么的。对于这些虐待她算计她的秦家人,秦歌自出走那天起,就已经以实际行动跟他们撕破脸皮了。是以即便如今秦佑十分主动的、一脸热切的凑了上来,秦歌也是不理不睬,甚至都不曾多看他们一眼。 秦歌的这个反应,顿时就让秦佑感到自己是拿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搞得他十分下不来台,于是秦佑的心中,直将秦歌里里外外的骂了三遍,这才稍稍消解了一些怒火。 而秦治眼见气氛尴尬的很,心中一面责备着秦歌不识大体,一面又深知双方也是积怨已久,恐一时难以调和,于是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和费劲。但到底他就是打算要从中调解一二的,于是便站出来,招呼大家进他屋里说话,这才打破了低到冰点的尴尬气氛。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秦歌跟着秦治进屋后,就老老实实的往一旁一站,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那样子一看就是觉得和其他人没什么好说的似的。 秦治清了清嗓子,决定亲自起个话头。 可别看秦治乃是堂堂结丹真人,但大概他的一身所长也就是修炼了,而在与人交流沟通这件事上,却是十分不擅长的,于是他一开口,便忍不住如胡同里头抬竹杠一般直来直去的:“好了,大家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往日可能有些误会,于是让你们产生了些嫌隙,今日,我便做个中人,给你们调解一番,咱们就把误会消一消,然后大家开开心心和和睦睦的,你们看这样可好?” 他这话一出口,秦佑便不由得看了秦策一眼,而秦策则是回给秦佑了一个略有些无奈的苦笑。一时间,这气氛却是越发的尴尬了起来。 有些事放在心里,不赤裸裸的摆放在明面上的时候,还多少有几分缓和的余地。可一旦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就等于是让对立的两方,真的站在了对立面上,是以紧绷的关系就会更紧绷。 然而这一切,于秦歌而言,却是没什么差别的。无论有没有秦治方才那一番话捅破窗户纸的话,秦歌对秦家的态度,都是同样的。 种子早已种下,又生根发芽,便绝不可能清除掉那些深深的如同烙印一般的痕迹了。 所以此时秦歌便如冷眼旁观一般,心中不动如山。 就在这时,就见秦可儿带着几个年轻人先后走了进来,她一进屋,就笑盈盈的冲着秦治先躬身一礼,她身后的那几个年轻人,也有样学样,一一行了礼。 而后秦可儿竟然又笑嘻嘻的来到了秦歌的面前:“妹妹,你可算回家了。” 秦可儿的这一句妹妹,可真是让秦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故作热络的话语来的太让人措手不及,秦歌顿时就露出了一丝惊诧之色来。 “嚯!”就连近日越发低调了的天禄都忍不住向秦歌传音道:“哎,这对手这样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哦!” 的确,越是能屈能伸的,才越是难缠。 秦可儿热情的招呼秦歌,秦歌却不理不睬,对此,秦可儿也未表现出丝毫羞恼之色,反倒还自己打着圆场:“呵呵,老祖,您看看,妹妹她太久没有回家,这一时间,就有些适应不了了,不过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来呗。” 秦可儿对秦歌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于是直惹得秦治看向秦可儿的目光,都有些不自在了似的。这哪里还像是之前对秦歌喊打喊杀并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秦歌的那个人啊!秦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了。可到底秦可儿此时的态度及所说的话,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的,于是秦治便也十分给秦可儿面子的轻轻点了点头,并应了一声:“正该如此。” 秦歌仍旧淡定不语。 秦可儿就自顾自的说起了在天渡山修炼的事来,而秦策则适时的捧场,问了问修炼中可有遇到什么难事等等,秦可儿便尽数答来。如此有来有往,终于将气氛调节的不那么尴尬了。 但秦歌这里,却早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若不是碍于秦治在场,秦歌只怕早已经拂袖而去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听他们闲扯看他们做戏。 而秦治暗暗期待了半天,原想着多多沟通一下,也许就能先有个好的开始,可没想到秦歌从头到尾都如老僧入定似的,对其他人的一言一行统统都是无动于衷。 弄得秦治心中忍不住就直叹气道:“哎,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缓和的了啊!也罢,来日方长!” 于是秦治便对大家说了句:“今日已晚,明日再续,先散了吧。”终于就结束了这一场尬聊。 秦歌一听这话,简直如蒙大赦,当即就向秦治告辞,而后也不理会秦家其他人,快步就出了秦治的屋子。 秦歌一出屋子,便迫不及待的祭出了无常所化的小舟,脚下一跃,就落到了小舟之上,而后小舟冲天而起,就载着秦歌,飞离了秦家。 “哎,这个孩子啊!”秦治有些挫败的微微摇了摇头。 秦歌那迫不及待驾舟而去的样子,连头也不回,分明便是告诉他们,她是绝对不会回秦家住的。由此可见,想要消解秦歌心中对于秦家的怨恨,只怕其中的困难程度,要比原先预想到的,还要难上许多啊!思及此,秦治便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而后挥挥手,便叫剩下的人散了开去。 众人这才恭恭敬敬的告退。 离了秦治所住的小院后,秦可儿脚下步子加快,追上了还未走远的秦佑、秦策和秦璐洁,秦可儿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后,一行四人打发走其他人,这才一路来到了秦佑的院中。 秦佑的院中,新弄了一个小型的阵法结界。当日他们在拍卖会上,原想竞拍下那套出自闫大师之手的阵符,却不想被秦歌横叉一杠,以二百五十万中品灵石,将那套阵符给截胡了。于是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以至于没能按原计划,给秦家布上一套完整的阵符。 最后,秦佑还是在采买了一套阵法回来,可是其规模,就要小上很多了,于是他干脆就将这套阵符布在了他这小院里,如此日日能见到这套阵符,方才能让他胸中的那一口恶气,舒缓舒缓。 如今这套阵符,也是从天一宝斋购买来的,却不是出自闫大师之手了。但性价比却还不错。这套阵法开启后,可以隔绝元婴以下境界修士的窥探,是以他们在此议事的话,便可以避人耳目了。而且就连老祖秦治,也都绝对无法得知他们所议之事了。 四人一进院子,秦佑立马就驱散了在他这院中伺候的下人,然后又开启了阵法。 而阵法刚一开启,秦璐洁顿时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哼,老祖这是修炼太久,老糊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这样捧着那个小杂种,还要我们与她修复关系,接她回秦家,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好了,少说两句。”秦佑虽然心中也有不忿,可今日他们聚齐,想要议论的,可不是这件事。 “不错,姑姑,你要沉住气才行,且不可再惹老祖动怒了,咱们秦家,可还要靠老祖多多提携呢。”秦策也劝了一句。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师傅来了 “我!”秦佑秦策先后出言,这言辞间,到都是指向了秦璐洁,使得秦璐洁顿时一阵语噎,心中只觉有无限的委屈,她的目光便落到了秦可儿身上。 一直以来,她待秦可儿视如己出,总是积极地为秦可儿争取着各种资源支持,而秦可儿与她也是十分亲近,是以在这种时候,秦璐洁便觉得秦可儿应该站出来,为她说说话,这样才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 然而却不想,秦可儿竟然也道:“姑婆,往后还是要再仔细些才是,那秦歌不好对付,咱们一定要拉拢好老祖,让他与我们一条心才行,不然,那秦政只怕就要无法无天的了。” 秦璐洁没料到秦可儿竟然会这样说,她诧异的看着秦可儿,半晌过后,却也还是架不住其他三人看向她的期待目光,于是便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而心中的那份委屈之感,却是又加重了许多。 见秦璐洁如此反应,秦可儿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时间紧迫,咱们还是赶紧讨论下,此前我所说的那个计划吧……” 随着秦可儿实力不断提高,她在秦家的地位也是不断的提升着,于是顺理成章的,就渐渐进入到秦家的核心圈中来了,是以在谋划重大事宜时,秦可儿便也掺和了进来,而又因为她如今已经成为了天渡山的弟子,更是在那秋季试炼中大放异彩,成为了第一名,所以秦可儿在秦家的话语权,便不由的又重了一些。 另一头,秦歌出了秦治的屋子后,迫不及待的就摆明了态度,驾着法器就飞出了秦家,但她却没有出这东陵城,而是在离开秦家后不久,就寻了一处热闹的街道落了下去。 这条街是东陵城的主街,秦歌的脑海中,对这一条街道,也还有些印象,于是她按照记忆一路走来,便走到了一处名叫仙客来的客栈前头。 一看到这间仙客来,秦歌顿时便临时起意,打算在这间仙客来,投宿上一晚。 而原本,秦歌是计划待在乾门空间里过夜的,只不过,一看到仙客来后,从前的一些回忆,便被引动的。 这间仙客来,便处于这东陵城主街的中心地带,到了晚上,这附近就会变成十分热闹的夜市。 记得从前,她也曾独自出来逛过两三次这主街上的夜市。可那两三次,还真的都是纯逛而已。当时的秦歌,孤苦无依,手中没有灵石灵珠,甚至就连凡人用的金币银币也都没有。所以那些看起来很美味的小吃和那些看上去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她从来都只是远观,而没能买来尝一尝玩一玩。是以当年,秦歌心中对此,便也是生出了些执念的,她不止一次的暗暗想过,总有一天,要把这些好吃的好玩的,统统买回来。 而既然这次回来了一趟,又刚巧走到了这里,秦歌便想着,一定要好好的逛一逛,把当年那些想吃却没有吃到的,想拥有却没有钱买的,统统买回来,好好的弥补一些心中沉淀了许久的那些遗憾。 进入这仙客来后,柜台后头的掌柜,一见进门这年轻女子一身气度不凡,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而后忙不迭的,就亲自迎了上来:“仙客登门,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仙客赎罪啊!” 秦歌笑了笑道:“掌柜的客气了。” “呵呵,是。仙客快快请坐,小二,还不奉上灵茶!”这掌柜的见秦歌是个和善好相与的,便也放松了些,赶忙招呼小二,给秦歌端了一碗灵茶来。 “仙客,敢问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呢?”掌柜这才问道。 “住店。”秦歌道。 “那小的斗胆,为仙客您推荐一下可好?”掌柜的又道。 “但说无妨。”秦歌一面端起灵茶品了一下,一面示意这掌柜的,继续介绍。 “是。仙客,我们仙客来的房间,分天字号和凡字号两种,其中天字号房间,便是为向您这样的仙客们准备的了,而天字好房间,又分了上中下三等,眼下都还有空的,您看,应该为您准备哪一种呢?”掌柜便立于秦歌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恩,准备一间天字上品的房间吧。”秦歌没有多说什么,便直接指定了。她如今可是腰缠万贯,在这东陵城中,住下客栈,又才能花到多少灵石? “好嘞!”见秦歌竟然连这天字上品的房间,住一天的费用是多少都没有过问一句,这掌柜的心中顿时大喜。 看来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女修果然大有来头的大客户啊!掌柜的心道。 小二很快就带着秦歌,来到了一间天字上品的房间中,将控制这房间的玉符交给秦歌后,小二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秦歌环视了一番这间天字上品的房间后,倒也还觉满意。虽然这间天字上品的房间中的灵气,实际上连她在天渡山二百三十七号小院的那间房子都不如,可倒也和她在杂役堂所住的那间房子是差不多的了,这放到天渡山中不算什么,可放到这小小的东陵城中的话,却也是真的很不错的了。 秦歌本就不挑剔这些,因为她自己的体质就已经堪比强大的聚灵阵了,又哪里需要刻意的追求什么灵气密集之地之类的。是以在看到这件屋子被布置得十分清幽雅致也十分舒适后,秦歌便觉得足够了。 开启房间的阵法后,秦歌便开始吐纳打坐,以待天黑。 而就在这时,秦歌却忽的感觉到了些什么似的,猛的就睁开眼睛,警觉的看向了屋子正中央。 “慌什么,是老夫。”就见屋子正中央一阵波纹闪动,而后黑衣黑袍的秦谷珏,就大喇喇的坐在了屋中的一把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这屋子的阵法结界秦歌可是全部开启了的,然而此时秦谷珏出现在这间屋子中,秦歌却从未感到过这房间的阵法结界曾被人触动过或者发出过异样的波动。但对于秦谷珏到底是如何这样不声不响的进入屋中的,秦歌是半点也不觉得好奇,化神修士的手段逆天,想来这区区小客栈中的阵法,在化神修士眼中,完全就不值得一提。 而秦歌更关注的却是秦谷珏怎么会追着她来了。 “哼,还好意思问,自己就这么跑了,也不同为师说一句,而且你给那舒玉白臭小子都留了传讯符道别,却没有给我留半个字,还真是个拎不清轻重的徒弟啊!”秦谷珏一脸怨念的看着秦歌。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秦歌无语。 就是不想让你们再跟着我,所以才趁着你没注意时离开的好吗!秦歌心中默念。 “算了,看在你新入我门下的份上,这一次为师便原谅你了,为师此来,便是为了跟你好好培养培养师徒感情的,免得你日后还会干出不告而别这样的事来,闹得平白叫舒玉白那个臭小子看了为师的笑话!”秦谷珏不说此事还好,一说就又是觉得心中一阵憋闷。 原来,当日秦歌离开时放出的那些传信符中,有一道便是给舒玉白的,而这些传信符中,却是没有秦谷珏的份,好巧不巧,当时舒玉白和秦谷珏正在一处喝酒,于是舒玉白便大笑着借机就好好的嘲讽了秦谷珏一波道:“哈哈哈!看看看,硬拐人家当徒弟,到底是不行的吧!我就说强扭的瓜不甜,看看,果然吧!还是我们这种真正有交情的人,人家才会上心啊!看看‘老祖传唤,先行一步,今日一别,有缘再续。他日相逢,当再把酒言欢!’这才是走心嘞!不想你哦,人家就是迫于你的淫威,所以才勉强应下当你徒弟的,这不,临别传信,没你的份啊!” 便是这些话,叫秦谷珏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而后舒玉白又道:“我要是你啊,我就赶紧追着我徒弟去了,还喝什么酒啊!赶紧先好好跟人家相处一段时间,该指点的指点,顺便培养培养真正的师徒感情,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哪里有捂不热的呢?如此培养出真正的师徒之情,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啊!” 秦谷珏听得这些话后,觉得十分有理,便动身来寻秦歌了,可他走着走着,就觉得其中似乎有诈。 再细细一想后,秦谷珏就反应了过来,这保不准就是舒玉白那个臭小子故意忽悠他,让他跟着秦歌,以保秦歌安危无忧。 秦歌和她的家族,似乎是有着极深的仇怨的,否则这个丫头也不会那般刻意针对那持有七百三十一号和七百三十二号令牌的秦家人了。而她信中说道“老祖传唤”,想来便是她那个结丹期的老祖传讯与她,找她回去,虽不知是回去他们的宗门天渡山,还是要回去秦家的,但,只怕就是这舒玉白故意设计了他,好让他在暗地里保护那丫头啊! 想明白这一层后,秦谷珏简直是想生气却又不能生气,气的是舒玉白算计他忽悠他,可不能生气又是因为这本身也是他应该做的事。还真是…… 哼,好一个爱管别人闲事的臭小子! 于是乎,憋闷的不行的秦谷珏,终还是被舒玉白的这一席话,忽悠的就追着秦歌而来了。 而这些,秦谷珏又哪里会如实告诉秦歌知道? 此时,秦歌听秦谷珏这一席话,也并不当真,这个便宜师傅,也实在太狡猾了些,从一开始就不够坦诚,是以他所言,秦歌便只听三分就好。 “哦,知道了。”秦歌点点头,十分木讷的道。 这个臭丫头,这是什么态度!秦谷珏虽然心中不满,最终却也还是没有发作出来。从一开始就是哄了秦歌做徒弟的,到底是他理亏了一些,所以这就导致了如今他这个师傅,实在没什么地位可言的情况。 “辛亏老夫脾气好,这要是换个暴脾气的给你当了师傅,只怕早就要给你好好立立规矩了!”秦谷珏低声嘟囔了一句。 秦歌听到也当没听到一样,就继续自顾自的闭目打坐了起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灯火星星点点的燃起,外面的街道上,却是越发的热闹了起来。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此时有了闲暇时光,便都走上了街头,开始闲逛了起来。 美食美酒,珍奇异兽,各类商铺摊点,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秦歌也早已经结束了打坐,踩着点的走出了那仙客来的大门,开始逛起了夜市。秦谷珏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这么跟在秦歌身后。 “我说宝贝徒弟啊,这有什么好逛的?这大多都是些凡夫俗子,买卖的这些东西,于我等修士而言,毫无作用不说,还反倒是一种负累,这些吃食,吃下肚子,还要多花费时间多多打坐吐纳,才能将其中芜杂彻底化解,这便是浪费了修炼时间。而这些零碎把玩,纯粹就是些无用之物,既不能提供灵气供你修炼,又要浪费一些乾坤空间,更是有可能令人玩物丧志,影响道心,总之百无一用,这样的东西,看它做什么?”秦谷珏左看右看,忍不住就撇了撇嘴,对秦歌传音道。 “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勿要强求他人爱你所爱,也勿要强求他人憎你所憎。如此才是正义。”秦歌知道秦谷珏也是有些啰嗦的,若不堵住他,只怕就要喋喋不休了,所以秦歌便传音应了他一句。只不过么,这回的话,却像是反过来教育起了这个当师傅的人似的。 秦谷珏竟然也不气恼,更还传音笑道:“哈哈哈!有理有理,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弟,悟性真是极好的啊!你说的对,说的对啊!哈哈哈。” 秦歌也是没想到,秦谷珏竟然会是这么个反应,竟然是真的十分认同的她这一席话似的,而竟然没有反驳或者发火什么的,于是秦歌便不由微微的就对秦谷珏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恰巧此时,他们正走到一处售卖冰粉的小摊前头,而这个冰粉,看起来就是冰冰凉凉,十分香甜爽滑的模样,秦歌早些年前就对这个颇有些好奇,此时正好遇到,说什么也要试一试其中滋味才行。于是秦歌当即就走到这小摊前,买了一份来吃。 冰粉入口即化,口感十分像果冻,但却比果冻更冰凉更清淡,只不过冰粉却是没有果冻的那种q弹之感的。总之,这冰粉,还真是不负期待,令人十分满意的。 见秦歌吃着吃着,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秦谷珏心中不由得便好奇了起来:“这东西,真的这么好吃吗?” 而秦歌也真是不好意思就这样吃独食的,原本她也是打算招呼秦谷珏一下的,可一想到刚刚秦谷珏还在教育她说不要吃这些东西,吃这些东西是浪费修炼时间,于是秦歌才放弃了招呼一下秦谷珏的想法。 可现在,她吃着吃着,就看到秦谷珏直勾勾的看着她手中的这碗冰粉,于是秦歌终还是犹豫的问道:“要不,给您也来一碗尝尝?” 23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好算计 “……嗯。”秦歌原以为秦谷珏肯定是要拒绝的,却不想,秦谷珏竟然沉迷了一下后,就点了点头并应了一声。 秦歌虽觉得这位化神大能竟然就这么自己打脸了,还真是好笑。可还是忍着,又给秦谷珏买了一份冰粉,然后双手端着递给了秦谷珏。 秦谷珏见秦歌待他是这样一副十分端正恭敬,便满意的暗暗点了点头,对秦歌就越是欣赏了些。 再说秦府秦佑院中,秦可儿秦佑四人一行到了秦佑院中,而后开启了结界,尽量屏蔽开旁人窥看窃听,又略说了些旁的,然后才放心的开始议起事来。 “此次参加秋季试炼,上缴物资时,我发现,秦歌那个小贱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避开了审查,私藏了东西,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的,当初在涂天古界中的药园里头,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挖到了一株赤血参王,但在最后上缴物资时,这一只赤血参王,却是不见了踪影。这可就是违犯了秋季试炼的规矩啊!如此把柄落到我手里,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可惜!”秦可儿将这件事憋在心中,又反复回忆着秦歌上缴物资的过程,确定她是真的没有上缴这支赤血参王后,便兴奋不已,于是就在心中酝酿出了一个可以彻底铲除秦歌而又占情占理的计划,眼下时机不错,正是可以用上的时候。 “可儿,如何确定她是私藏了这支赤血参王?又如何能确定,就是她获得了这一支赤血参王呢?”目前看来,秦可儿所说的,尚有漏洞,而秦策却也不急,心知秦可儿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便有此一问。 听到秦策这一问,秦可儿却是自信的一笑,而后就滔滔不绝的细细说道:“此事不难求证,首先,当时秦歌小贱人挖的那赤血参王时,除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了,而这目击者还不止一人,且还不是我天渡山之人,是以请他们前来作证,便可证实是秦歌挖到了赤血参王。而至于如何能证实是她私藏,此事也不难办。首先,众所周知,赤血参王本就难得,在那涂天古界药园中,参田不过就那一块,是以便是会出参王,只怕也不会很多,而此前我已经详细求证过,在本次秋季试炼最终收获物资的清单中,一支赤血参王都没有,所以可知,这支参王,她并没有转赠他人。” “其次,赤血参王不可直接服用,只可入药做炼丹之用,而据我所知,他们那小队中,可没人会炼丹,再者说,秋季试炼的规则中可是明确说了的:非必要情况,不得私自动用所得物资,而若是所得灵药并不可直接服用,则需完整待回,不可私自将其炼丹制药。”秦可人眼底压抑着兴奋的笑意,越想越是激动,如此良机,简直如有天助啊! “哦?竟是如此?那这样看来,这个小贱人,还真是要找死了啊!”秦璐洁闻言,心中不由一阵熨帖,仿佛刚刚心中的不快,也眨眼烟消云散了。 “那么,依你看,这件事,我们应该如何利用?”秦策问。 “此事不难,秋季试炼之事,事关重大,六大宗门不可能放任弟子做下私藏物资之事,是以只要将此事捅出去,便可让这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秦可儿眼中带着一丝疯狂,这些年,秦歌从一个她随手就可以撕碎的小杂碎,慢慢变成一块压在她心头让她都快要喘不过起来的巨石,这样的变化,让秦家天骄秦可儿如何能忍,如今这块巨石将被她亲手锤碎,重新变回不足轻重的尘埃,这可真是让人痛快的很啊! “不过么,在此之前,我们先要将此事告知老祖,此事事关重大,老祖也绝不可能庇护与她的,如此,才能让老祖同意,请出秦家族谱,将她除名,而后将她逐出秦家。如此,待得将此事捅出去后,才不会牵连到咱们秦家。”秦可儿一点点将心中酝酿已久的计划娓娓道来,而后心中不由的一阵舒畅。 “此计甚好,可儿,你真是长大了。”秦璐洁一脸激动的看着秦可儿,简直比自己再次突破还要兴奋欣喜似的。 “不错,此计已经臻于完美,只要再详细规划好每一步,立刻就能用上了。”秦策又细细想了想,终于点点了头,也是觉得秦可儿这一次拿出的计划,实在是让他对她要刮目相看了。 秦佑见秦策都如此说了,心中就彻底放心了,便道:“如此,咱们就好好将这个计划,完善一番吧……” 于是四人便围绕秦可儿所提出的这个计划,细细讨论起每一步来。 从未时三刻左右,一直到此时天色都已全黑,他们四人越说越是胸有成竹,秦可儿甚至都觉得,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秦歌被千刀万剐的一幕似的,于是她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来。 天穹之上,一架乌木描金马车静静的停在云层之上,车中软罗包壁,开阔的坐榻上,几条人影交叠在一起,仔细一看竟然是四个容颜姣好却各有风姿的男子,在围着一名冷魅的女子不断缠绵。 人影滑动,便有阵阵迷醉之音传出。污声浪语不断,在云层间肆无忌惮的模样。叫人简直不敢想象,竟然有人会跑来这云上颠龙倒凤寻欢作乐。 四名男子各个均是一脸的陶醉,而被他们围在其中的这名女子,虽然口中不时的发出欢愉之声,可细看之下,她的眸中,又哪有半分迷乱之色啊! 她眸色微动,侧耳细听,有风载来些什么,于是她眼瞳眯了眯,嘴角边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大街上,一碗冰粉让秦谷珏有了台阶下后,这位化神大能,竟然不下场则罢,一下场就…… “丫头,来来来,这个真是美味啊!我的天,这肉烤的真是太好吃了!” “哎呀,这是什么?纸娃娃打架?哈哈哈,好玩好玩。” …… 秦歌便被秦谷珏拉着,从一个摊到另一个一个摊,一个也不放过,仿佛是放开了似的,见到吃的就要尝尝,见到玩物就要买来收着,秦歌越逛越是无语了。 而秦谷珏却还是乐此不疲似的,完全忽略了秦歌的那一脸苦笑。 忽的,正兴奋的看着耍武卖艺之人的表演的秦谷珏,眉头一皱,看了看天穹,而后就见他冷哼了一声,嘴角一动,似乎是在发出传音。 7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哪里来的妖妇,敢在老子头上兴风作浪的,还不快滚!”一道传音落入那云上马车中的女子耳中,顿时,这女子微眯带笑的眼眸,就猛的露出了惊诧之色来。 化神! 如此远距离的传音,且还带着一抹浓厚的凌厉之气,这化神以下,可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于是这女子立刻就知道,这传音警告她的,乃是一位化神强者。 可恶,老娘如今好歹也是元后了,在突破一次,就也是化神了,偏偏今日就遇到个真化神,真是扫兴。这女子心中愤愤,可到底不敢得罪这传音给她的化神修士,于是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却也还是操控着这架马车,飞快的原原而去了。 秦谷珏皱起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哼,今日亏得老夫心情好,就便宜这个浪"dang fu"了。” 秦歌也不问秦谷珏是什么事情让他神色如此变幻,十分识趣的对秦谷珏的自言自语充耳不闻。秦谷珏见秦歌这幅鸵鸟一般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就招呼秦歌,继续逛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歌是睡到了自然醒的,在床榻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后,秦歌这才坐了起来。 踏上修真一途也有些年月了,这还是头一次如此奢侈的浪费这宝贵的时间,竟然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而不是抓紧时间打坐吐纳修炼啊! 不仅如此,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竟然有人花费高昂的价格开了一间天字上品的房间后,没有积极抓紧时间修炼,却是用来睡觉了,只怕绝对会有很多人要痛骂一句“暴殄天物”了。 “起来了啊!”隔开卧榻和桌椅小厅的珠帘后,传来了秦谷珏的声音,也不知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昨天玩的尽兴了,秦歌跟秦谷珏才回到了这仙客来,而后秦歌便为秦谷珏也开了一间天字上品的房间,就在她这间房子的隔壁。 “嗯,早。”秦歌睡到美美的,心情自然十分不错。 “嗯。我也是挺佩服你的了,这床榻如此硬,睡得老夫腰酸背痛的,你却还能睡到这时才起来。”秦谷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说来这一对师徒也还真不愧是师徒,一个两个竟然都是将这天字上品房,当成了普通房间使了。虽然这间天字上品房所提供的灵气,也确实并不怎么样,可到底还是浪费了一些啊。 就在这时,一阵波动传来,秦歌察觉到后,便将这屋子的结界开了一些,于是便有一道传讯符飞到了她的面前。 拆开一看,果然又是秦治发来的:见信速回家来。 秦歌忍不住就撇了撇嘴。回去干吗?又聚齐众人,让她和秦家那些人,修复关系吗? 见秦歌是这幅模样,秦谷珏手一招,那传讯符就飞到了他手中。他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其中内容后,手一动,这道传讯符便化成了一片粉剂。 “回去吗?”秦谷珏毫不在意的随口问了一句。他秦谷珏的徒弟,谁管强迫!就算是她的家族她的老祖也不行!这可是事关师门荣誉面子的大事! “回呗,有事说事,没事再走就是了,毕竟他既是老祖,也是天渡山的结丹真人,我后头可还要回天渡山,和秦真人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这面子总是要给他的。”秦歌不想就此得罪秦治,说到底,还是没有把自己真的当做是秦谷珏这位化神大能的徒弟,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 “哼,那便回去吧,若是有事,只管大声喊叫为师,为师自然会来救你。”秦谷珏也是看明白了秦歌心中的那点小算盘,更是明白秦歌这是没把他这个师傅真的当做可以依靠的师傅看。于是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可却又没说什么。来日方长,师徒感情,慢慢培养,早晚有一天,他们这对师徒会成为真正的师徒。 于是乎,秦歌收拾了一番,便动身回了秦家。 今天她却没有驾着无常飞回秦家,而是如散步一般走着回去的。这也算是时隔十多年后,又重走当时路了。 路还是那条路,可人已不是当年人了。从凡体俗身,到筑基中期,秦歌已经从不起眼的小虫脱胎换骨,蜕变成了振翅高飞的蝶。十年多的时间虽然对一般人来说很长,可对修士而言却很短暂,而她的人生,更还有无数个十年在等这她,让她不断蜕变,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这一路走来,秦歌心中便是感慨不少,再一次从秦家大门踏入,秦歌更是心中一阵唏嘘感叹。曾经看这大门威武雄壮气势非凡,而今再看这大门,却只觉沉破老旧,半点灵动之感也无。修真家族极其讲究个气势,一草一木皆是精气神,而门头便是脸面,是精气神和家族气节的代表,可眼下秦家这门脸竟然如此,只怕稍有些通玄理的看了,都会心道一句:“衰败之像。” 一进门,便有人快步迎了上来。这人眼生的很,秦歌对他并没有映像。 “小姐,您回来了。”这小厮热情的向秦歌见礼。 而秦歌则是点了点头,径直就向着秦治的院子走了去。虽然很多年没有回来这里了,可这些年中,秦家几乎没有变化,所以这些路秦歌还是找得到的。 小厮这还是初见秦歌,没想到就碰了壁,于是心中很是不服气,暗道:“不就是筑基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结丹看看!哼,也不知是走的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进了天渡山?真是一步登天,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要不是因为从前我没见过你,所以相对而言不容易被排斥,这才安排我来,你以为谁愿意来接这个伙计还是怎么的!一个没有家族支持,又没有卓越的天资的人,还能有多大成就?我且看你蹦跶,哼,就是不知道,你还能蹦跶多久了。” 而后,小厮就一路跟着秦歌,也往秦治的院子去了。 虽然这小厮跟秦歌保持了挺远的距离,且是一言不发,而秦歌期间也并没有回头,可秦歌一直都知道这小厮是跟在她身后的。秦歌也无所谓,跟着就跟着呗。 秦歌刚一进秦治的院子,就听秦治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直接进来吧。” 秦歌道了一声“是”,便走了进去。 今日这屋里就只有秦治一人。他坐在一张朱漆长桌后面,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而他的对面则空着一张椅子。这架势一看就知,是要跟秦歌单独开开茶话会了。 5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苦口婆心 “坐吧。”秦治亲自动手,捣鼓着眼前的茶具。 “是。”秦歌应声落座,双眼看着秦治手下的一举一动。只见秦治拎起桌上那座小炉上的一把小小的烧水壶,将其中烧沸了的热水倾倒在一盏玲珑茶壶上。 秦歌隐约记得,这样做,是为了给茶壶升温,以使冲茶时,水温不会发生变化,如此冲出来的茶,口感才是最佳。 “这是新得的灵茶,你可有口福了。”说着,秦治又用一把乌竹制成的茶则,从小茶罐里取出了一些茶叶,而后用茶匙剥去些许,放到了这盏玲珑茶壶里。 “是。”秦歌继续应了声是。 大概是因为秦歌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回话,是以这一次,秦治抬眼看了秦歌一眼。 接着秦治手中一掐诀,一只葫芦便自他袖笼中飞出,葫芦口一开,一股冒着热气的水柱,便倾泻而下,冲入了那盏玲珑茶壶中。 茶叶被这水柱撞击,就开始迅速的翻腾了起来,几经起伏后,秦治将其中汤水倒尽,这才又一次向这玲珑茶壶中注入了那葫芦中的热水。 “此水取自尧山天泉,那是一汪生在尧山火眼旁的泉眼,泉眼中喷涌而出的水,天生便是这般滚沸,用它冲茶,可将灵茶的灵气,几乎完全激发出来,且会使灵茶口感更佳。”秦治随口介绍着,仿佛简单闲聊一般。 秦歌只听只看,一句闲话也无。 秦治也随她,只自顾自捣鼓着自己的,而后时不时的就说一说这茶的事。 “你看这些茶,被这水一冲,便随水而动,上下翻滚个不停。这边是水之力发生了作用啊!” “来,闻一闻,真是好茶啊!清香悠远,闻之生津止渴,更有通透灵气徐徐啊!” …… 秦治渐渐开始滔滔不绝,秦歌猜,这大概是秦治话最多、心情最愉悦放松的时候了吧。 而就在秦歌都觉得似乎是自己想错了,今天大概就只不过是这位老祖闲来无事寻她来休闲娱乐打发时间的时候,秦治忽的话锋一转:“嗯,咱们茶也品了,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该来悟道一番了。秦歌,你观我煮茶全过程,闻我讲解介绍这些茶中雅事,现在,可有所感所获所悟啊?” 他这拷问来的突然,直叫秦歌有些措手不及。 而秦治这时却是紧盯着秦歌,直叫秦歌不好不答,于是秦歌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品茶之事实在风雅,我对此茶道实在一窍不通,是以并未觉得有什么感悟,还请老祖勿怪。” “呵呵,无妨。”秦治却似乎是已经预先想到了秦歌会这样答话一般,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只继续说道:“茶,看似简单,水沸冲之,便可品茗。然,实则不同。其中细微之处,变化万千,便是以此见其中高下。” 然后略一停顿,又道:“煮茶可修身养性,品茶如品味人生。茶,问味清香,品而苦涩,然细品之下,苦涩中又会回甘,而后微甜。但凡名茶,其中珍惜,多半要看苦后回甘之反差,其反差越大,则茶越佳。如此便如人生,越是苦难折磨,回头来看,才越是记忆深刻,不仅如此,人在经历了一些苦难后,往往就会有许多崭新的人生收获,或是经验,或是教训,或是成长。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是人之一生的珍藏。这便是苦中有乐,就如同茗茶苦后回甘,是一个意思。这二者虽不相通,但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话毕,秦治便拿眼打量了一下秦歌。 秦歌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却想着,果然,自己没猜错,哪里是单纯的品茶休闲啊,绕了半天,原来话头头在这等着她呢。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最后所谓的,还是要劝说她,消解心中心结啊!看来,方才秦治真人问她可有所感所获所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而秦治看了一眼秦歌后,也不等秦歌答话,就接着说道:“此外,茶道博大精深,水、温度、湿度等等,缺一不可,其中复杂,一人之力难以通达,而若集合强大,方才越加完备。这其中所含道理,岂不是暗合了得道多助之理吗!” 嚯!这圈子兜的,直叫秦歌忍不住想要给这秦治真人好好鼓鼓掌了。就连天禄都不住的叨叨着,实在是服气了。喝个茶都能从各种方面扯到她跟秦家之间的矛盾这事上来,真是脑洞奇大无比,硬套能力极强啊! 这时,公道杯中茶尽,秦治便又寄出那只葫芦,向着那盏玲珑茶壶中,再次注入热水,沏泡这第二倒。葫芦高高飞起,这一次,葫芦口分三次向下倾泻,每次时间长短以及倒出了热水,都是一般的。就听秦治介绍道:“此法名叫凤凰三点头,在茶之道中,乃是最基本的技法之一,以此法冲泡二倒茶,可使茶香更赛一倒,口感也是更胜。” 秦歌一副虚心聆听的模样,心中却已经知晓,秦治这说的每一句话后头,都是另有深意的。 果不其然,就听秦治说着说着,话锋就是一转:“你看,在这煮茶的过程中,注水,分茶等等过程,这各种器口先后都是要倾斜向下的,莫要看这不过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可其中,也是可以悟到一些世间真谛的。便是有了这一次次好似低头的举动,才叫这茶得以沏泡出香味来,其中道理,就像是我们这一生里头,只有放下一些人或事后,方才能减负前行一般。秦歌,你可悟了?” 秦治这话中所指已经十分明显了,秦歌又哪能听不懂呢? 从一开始这秦治真人拿各种人生鸡汤来铺垫,到此时几乎挑明直接说教,秦歌统统都听懂了。只是,听懂又如何,非我所愿,何必苟同。 于是就见秦歌自嘲似的一笑,道:“您说的对。” 秦治见秦歌这明显是敷衍一般的态度,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叹,而后又有些不喜秦歌这软硬不吃的样子。 他好心说合,想要她重归秦家,此事可是双赢,若是她能消除心中对家族的怨怼,那此后秦家便是又多了一名筑基长老,与家族而言,自然会使家族越发壮大。而另一方面,此事对秦歌而已,也是极好的,有了家族的支持,不论是人力物力,都将上一个台阶,如此,便可助她在仙途上,走的更远一些。只要消除隔阂,就有这样双赢的结果,真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丫头,还在固执些什么。 23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茶谈 眼见晓之以情不能奏效了,秦治便只好拿出他先前所设计好的第二重法子来,那便是动之以利了。 “丫头,每个家族,都有其立世的资本,如此才能于风雨中屹立而不倒,那你可知,我们秦家能在这东陵城中占得如此地位,靠的是什么啊?”秦治这话锋又是急转直下,与此前所说,似乎是南辕北辙一般。 但秦歌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秦治真人,是眼见一计不成便又生出二计来了。 还真是锲而不舍,对说合一事执着的很啊!就是不知,这忽然提到什么立世之资本,到底又是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了。 “不知。”秦歌答曰。 开玩笑,秦家在东陵城地位仅次于城主府,这不是因为出了您这么个结丹真人吗!至于其他树木立世资本什么的,那就连听都没听过了。秦歌心道。 从前她就是这秦家中最受排挤的一个,如今更是和秦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又哪里能知道秦家这样重要的内部消息呢? “呵呵,既然不知,我那今日便告诉你。”秦治一笑,摇杆微微挺直,颇有些自傲之色的道:“秦家发育微末,羸弱多年,只在这百年间,才渐渐发展壮大了起来,而后才有了今天这般地位。这中间,和我秦家历代人坚持不懈的拼搏有关,和无数秦家人的牺牲奉献有关,而更重要的是,秦家上下,从来万众一心,劲往一处使,自然力量就大。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秦治话到此处,便是一顿。秦歌的好奇心,还真是被他成功的调动了起来。于是秦歌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副好奇心十足的神色,这可是正中秦治的下怀啊。 就见秦治这才略有些安慰欣喜的微微一笑,道:“我们秦家,掌有通天之物,若解开其中关键,便可叫人一步登天,羽化成仙。” 秦歌一听他这话,顿时心中就生出了一个似乎十分靠谱的猜测来。这秦治真人想说的什么秦家的立世之资,莫非就是当年秦佑他们从她手中夺走的那两块小铜牌? 秦歌心中正猜着,就听秦治十分郑重的对她说道:“古有登仙路,需以钥匙开之,而我们秦家,就握有一把这样的钥匙!” 这个消息若是放到寻常人,哪怕是元婴修士,在得知后,只怕也都要激动上好一阵子呢,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却是秦歌,所以她的反应,就实在叫秦治大感意外了。 且不说秦歌先前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并无惊喜之感可言。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分明就是秦家人从她手中强取豪夺了去的,这原本可是属于她的东西!是以当秦治说出秦家的立世资本就是这小铜牌后,秦歌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半点惊喜激动之色,反而直接就冷了几分。 哼,立世资本么?秦家的立世资本吗?强取豪夺而来,还真是半点也不心虚啊!秦家的立世资本?这可有问过我!拿了我的,我定要叫你们统统给我还回来! 大概是秦歌的反应实在太出乎秦治的预料了,所以秦治十分有失身份的就直接问了一句:“你可听清楚了?我说的,可是登仙之路啊!” 秦歌却仍是面无波澜,只道了一句:“听清楚了。” “那你为何是这个反应?莫非,你并无追逐大道之意?”秦治简直不能理解了。 “不是。”秦歌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复杂情绪,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与我无关,自然不为之动容。” 她这话,可以分两个方向来理解。一方面,在秦歌自己看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不是秦家人,秦家如何如何,自然是与她无关了。而另一方面,在秦治看来,则理解成了,秦歌是在埋怨当年,埋怨她被秦家人排挤在外围,埋怨她从不曾享受过公平的待遇,所以才会由失望到几乎绝望,是以就根本不敢想,这等于家族而言重中之重的好事,会不会有可能落到她的头上。 思及此,秦治不由的有些心酸无奈的叹道:“你……哎……” 秦佑院中,秦佑秦可儿他们四人,又齐齐聚到了秦佑的院子里。 一个下人站在院中,正向他们细细通报着秦歌今日进的秦家门后的一举一动。 待他们听到说,秦歌竟然对所有人都是爱答不理时,秦佑不由得冷哼一声,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知道吗,昨晚老祖将我唤去,详细问了天一宝斋所破译的那登仙铜牌上的内容,看样子,老祖似乎是打起这登仙铜牌的注意了。”秦佑沉着脸,冷声说道:“就是不知,他是打算自己用,还是打算留给谁用。” 他这话,指向性明显,顿时,秦可儿就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筑基了吗,又有什么用?废柴就是废柴,那垃圾的天资,就注定她是走不远的。想来就算老祖不预备自已用,而是另有打算,也绝对轮不到她!家主无需担心这一点。” 秦策一听秦可儿这话,心道,可儿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虽然有些心计,可却也十分容易被情绪所左右,然后就会做出不理智不客观的判断,看来还需要多多历练一下啊!也不知,那事交给她去办,会不会出什么纰漏来…… 思及此,秦策赶忙扯开话题,问道:“可儿,昨日议定之事,你办的如何了?” “放心,我已经传讯给那云崖宗的黄腾,那日,便是他和他的同伴李柱,亲眼目睹了那小贱人挖得赤血参王的全过程,而且还是他认出了这赤血参王,并告知了这小贱人的,此前我打算以这赤血参王做局时,就已经先想法子和他取得了联系,并已经许其利益,与他达成了交易。此时他一旦收到我的传讯符,就会和李柱一起,检举揭发此事,到时候,自有六宗联合执法队的人,会细细追查此事,我们只需静待片刻,而后自有落井下石的机会。”秦可儿说到此事时,方才心中生出的那些不快,这才渐渐的消散了去。 忍住,忍住,快了,快了,只需再坚持一下,就能将这秦歌,送入万劫不复之地了!秦可儿心中默念着,心中闷烧的怒火,越加炽热,终有一日,她要用这怒火,将秦歌焚烧成灰烬。 23 正文 第297章 赤血陷阱(一) “好,那么眼下,便该由我们将此事,速速告知老祖了。”秦佑说着,便站起身,抬手撤去了这院中的阵法结界,而后当先一步,就往秦治住所快步而去了。 秦可儿秦策秦璐洁对视一眼,也齐齐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四人到达秦治院中时,秦歌刚巧正要离开,于是秦可儿四人就和秦歌迎面遇见了。 “咦,歌儿回来了啊!怎么,不多待一会啊?”秦佑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而秦歌却理也不理,只扫了一眼他们四人,而后脚步未停,径直就走了过去。 秦佑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恼怒不已,却硬是压住了火气,没有发作出来。望着秦歌渐行渐远的背影,四人对视一眼,眼中各有冷笑之意。 “拜见老祖。”四人立于屋门外,齐声恭恭敬敬的先是一拜,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来的正好,都进来吧。”秦治手一抬,撤去了禁制。 秦佑四人,便先后进到了屋中。 “哎呀,老祖,好香啊!这是什么茶?闻起来怎的这样灵气四溢,清香无比啊!”秦可儿笑吟吟的说道。 “哦,呵呵,这是我新得的灵茶,来,既然赶上了,就都来品品看吧!”秦治又取出了四只小巧玲珑的白果杯,而后手一抬,公道杯飞起,向着这四只白果杯中,各自倾倒了些茶水,分茶完毕,四只盛着灵茶的小杯飞起,就来到了他们四人的面前。 秦可儿四人各自道了一声:“谢老祖赐茶。”然后才双手接过面前的茶杯,微微闻香后,便各自品了起来。 待四人饮尽这一杯茶后,秦治才出声道:“此茶如何?” “呵呵,老祖赐下的茶,自是不凡啊!”秦佑拍马屁道。 秦治呵呵一笑,虽知道秦佑这是在拍他的马屁,可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以秦治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受用的。 思及此,秦治便不由得又看了秦佑一眼,而这一看,却见秦佑似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有事要说?”秦治收回目光,似随口问了一句。 “是有些事,只是……”秦佑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秦治便道:“讲!” 于是秦佑趁秦治不注意,和秦可儿又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而后故作出似下定决心这才开口一般,道:“老祖,说起来,这事还真是让我有些为难啊!歌儿她,对我们一直这样冷冰冰的,任凭我们如何努力的想要跟她化解误会,她却始终如此,半点机会也不给我们啊!” “是啊!老祖,妹妹这性子也实在太野了些,方才与我们迎面遇上,家主都主动跟她打招呼了,她却还是理也不理,就这样走了过去,直叫家主都有些下不来台了。”秦可儿适时的接过话来,那赤血参王的事,还是由她来呈禀才好,而之所以让秦佑先来扯出秦歌态度丝毫不见好转的话头,不过是为了铺垫一番罢了。 “老祖,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替妹妹保守着秘密,可妹妹她性子若是一直这样任性且胆大妄为下去的话,只怕我就算帮她永远瞒住这件事,可她指不定还要惹下更多件事来,说不定哪一次,就要让她陷进去了啊!”秦可儿一副替秦歌感到深深的担忧的表情。 “你帮她瞒住了何事?”秦治眼皮微动,问了一句。 “这……”秦可儿假装为难。 “快说。”秦治有些不耐烦的道。 “是。”秦可儿十分‘惊惶’的赶忙交待了出来:“是这样的,秋季试炼中,我恰巧见到妹妹从药园中,挖到了一株赤血参王,要知道,那可是凡级中品灵药啊!着实叫人羡慕不已了。只是,后来上缴清点时……我却没有见到妹妹上缴这株赤血参王……赤血参王只可入药炼丹,不可直接食用,是以……哎,大概就是因为妹妹这胆大妄为的野性子,所以才敢做下一些寻常人都不敢做的事吧。老祖,此事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家主,你们也要记得,此事绝不可传出去啊!” 此事根本无需多说什么,其中利害,秦治肯定比她还要清楚明白。是以秦可儿点到即止,没有多说什么。 而此时,秦治的脸上,已经满是郑重之色了。 “当真?”秦治双眼紧紧盯着秦可儿,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可儿亲眼所见。”秦可儿丝毫不虚,直直回视着秦治。 秦治一见秦可儿竟是这般笃定的模样,心就往下一沉。他静默无语,思量了片刻后,才又问道:“你好好回忆一番,秦歌她挖到那赤血参王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此事,还有谁知道?” 秦可儿闻言也不立刻回答,她装出一副细细回忆的样子,静默了好一会后,才复又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秦歌挖到那株赤血参王时,除了我们小队的四五个人外,旁边还有三四个人,他们似乎穿的是云崖宗的弟子服饰。” 秦治一听这话,心就忍不住继续往下一沉。 要知道,虽然明确规定了,不可以私藏涂天古界中的物资,需尽数上缴,以兑换奖励。可到底也没有真的深究过,所以多少也还是有人能以一些手段,私藏一部分物资。对于此事,基本也无人认真的追查,大家几乎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所以原本秦治还想着,就算旁边还有目击者目睹了秦歌挖到赤血参王的事,而如果都只是他们天渡山的弟子看到了的话,只需由他出面,也就将此事压下来了。却不想,秦治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除了天渡山的弟子外,目击者中,竟然还有三个或者四个,是云崖宗的弟子。 那此事,可就有些难办了啊! 云崖宗和天渡山并不怎么对盘,一旦那三四个弟子中,有人将此事说了出来,只怕,云崖宗绝对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啊!到时候,就算他出面说情,也是无法保下秦歌的小命了啊! 思及此,秦治心中不由哀叹一声:“哎,这叫个什么事啊!” 而现在,秦治只好在心中默念了起来,他希望云崖宗的那几个目睹了秦歌挖到赤血参王的弟子,并没有发现秦歌未曾上缴赤血参王的事,而且最好他们永远也不要发现此事。 看着秦治那眉间的一点愁容,秦可儿心中简直忍不住就开始欢呼雀跃了起来:“快了,快了,离那个小贱人翻船,已经不远了……” 正文 第298章 赤血陷阱(二) 云崖宗,执法堂大殿内,气氛静的让人觉得十分压抑。大殿正中间,跪着的两人头埋在膝盖间,身体也忍不住瑟瑟发抖着。 而大殿之上,分主次坐着四个人,更有几名随侍模样的小弟子,垂手立在这几人身旁,具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你二人可知,若是敢说谎,刻意诬陷他人,那按照咱们云崖宗的规矩,可是要受千雷之刑法的。”次座上的一人,十分郑重其事的说到。 “是,回禀真君,弟子晓得。此事千真万确,弟子绝不敢有任何欺瞒。”殿中所跪着的两人中的一人,头微微抬高了一点,却还是不敢直视上方所坐几人,只看着地面,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那日感觉不对后,弟子也小心查证了一二,而也正是因此,所以才耽搁了点时间,是以今日才来揭发她。” 这人正是当初秦歌初入药园时,所遇到的黄腾,而黄腾旁边跪着的,则是那和黄腾沆瀣一气的李柱。 昨日,黄腾收到秦可儿的传信后,今日一大早,就约上李柱,一同来到云崖宗执法堂,将秦歌挖得赤血参王,而上交物资时,却并没有发现她交出这赤血参王的事,给原原本本的捅了出来。 “好,既然如此,你先退下吧,此事我们自有定夺。这些日子,你就潜心在宗门内修炼吧,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离开宗门,我们随时有可能会传唤你们二人,你们明白了吗?”次座之上的一人,开口叮嘱了几句后,他手一抬,黄腾和李柱二人便被一股力量托起,直直飞出了这执法堂的大殿。 直待这股力量从他们二人身上散去后,黄腾和李柱这才抬头对视了一眼,而此时,他们二人已经站在执法堂所在的正法山的山脚下了。 “黄……黄……黄兄,咱们……”李柱一头的冷汗,神色间的紧张惶恐之态,这才一点点的消散了去。 “好了,怕什么,咱们又没有说假话!”黄腾一甩袖子,将微微颤抖的手,藏在了袖笼中,避开了李柱的视线。看这样子,他也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可是……咱们这样,有点……”李柱欲言又止。 虽然李柱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可黄腾却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确实,当初要不是秦歌忽然出现,出其不意的放出许多火线,烧的那一名邪修直接捏碎了玉牌,退出了涂天古界,而后那名邪修的道侣,一怒之下又追着秦歌去了,于是帮他们大大减轻了压力,这才使得他们保住了一条命,而后秦歌又带着其他人折返而来,他们联手,这才将这一伙邪修,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是以,秦歌与他们而言,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而他们现在,却不顾恩义,站出来检举揭发秦歌私藏赤血参王之事,这样的做法,按照情理上来说,实在可以说是恩将仇报了啊! 只不过…… 黄腾心思一转,就想起了秦可儿早些时候传讯跟他沟通此事之初时,所说的那一席话来:“黄兄资质也算不差,可这么多年下来,却也是难以寸进,这是为何,想必黄兄心中也是明镜一般。云崖宗乃乾元第一大宗,门下弟子无数,想要出头,光靠门派发放的那些物资,那是绝对不够的。黄兄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揭穿秦歌私藏赤血参王之事,引得六宗联合执法出动,清查此事,而后无论结果如何,小妹都当为黄兄备下一份厚礼,以助黄兄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啊! 这可是黄腾梦寐以求的事情了,他的要求也不多,只要能更进一步,再多突破一次,他就十分满足了啊! 要知道,当初参加这次秋季试炼时,他是练气九层,而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停留在这练气九层上,瓶颈半点也没有要松动的意思啊! 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突破,看从前和他几乎同时期突破到练气九层的人,如今已经快要筑基了,看从前比他落后了几个境界的人,一点点追上他,黄腾的心里早已经心急如焚,而他却又半点法子也没有。 正如秦可儿信中所说,门派发放的那点物资,真的只够塞个牙缝,若靠着门派份利修炼,那只怕此生都无望大道了。 是以秦可儿许下的利益,可是正中了黄腾的下怀啊!思虑了一番,黄腾终于应承下此事来,而后他又和秦可儿多次传讯,最终商定出行事之法。 并且黄腾考虑到一个人去举报,说服力似有不足,是以这才又将李柱扯了进来。 当初李柱和安文二人也正是亲眼目睹了秦歌挖到赤血参王的事,只不过安文是个死脑筋,此时若是告知安文,只怕不但不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反而还有可能会坏了他们的事。是以黄腾直接就将他排除在外了,然后只邀了李柱一起来作证,如此增强说服力。 而秦可儿也是十分大方的,在得知此事后,更十分欣喜的向李柱也许下了一份大礼。 这才有了今日黄腾李柱一起前来执法堂,检举揭发秦歌一事。 只不过,从一开始,李柱多少也还是有些犹豫,他虽然也是进步缓慢,可到底没有像黄腾那样,十多年不曾突破过,是以他的心中,执念要小一些,因而就欠缺了一股子狠绝之意。 于是黄腾此时见李柱又有些犹豫了,便瞪了李柱一眼,而后道:“大道面前,如何这般瞻前顾后?这执法堂,咱们已经走了一遭了,此事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了,你我已经再无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你若再这样游移不定,只怕最后就要坏事,你可听到长老方才可是说了,千雷之刑啊!” 一听这千雷之刑,李柱浑身就忍不住一哆嗦。看来对这千雷之刑,可是十分惧怕的了。 云崖宗执法堂的千雷之刑,可是引万千雷电,劈打神魂整九九八十一天,并且在这九九八十一天中,时时刻刻雷霆不断。据说那种被千万雷霆劈打之痛,就连元婴真君,也是扛不住的,更何况说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小弟子了。 只怕在这千雷之刑下,练气期的弟子,分分钟就会灰飞烟灭,神魂俱泯,再无轮回啊! 思及此,李柱眼中猛地就燃起了一股狠绝之意来:“是,黄兄放心,我晓得轻重。” 而黄腾这才又看了李柱一眼,道:“如此甚好。” 话毕,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正文 第299章 赤血陷阱(三) 而在正法山上,方才端坐于大殿之内的四人,此时正站在殿前的空地上,而刚刚坐在主位上的那人,一甩手中拂尘,目光看着上脚下,那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道:“三位长老,觉得此事如何啊?” “大长老,此事正是时机啊!”执法堂排行第六的唐长老微微一笑,道:“秋季试炼,天渡山可是大出风头,第一第二被天渡山包揽,可教他们神气了一回。而现在,此事一旦印证,不就正好可以打压打压天渡山的气焰吗!更何况,据那弟子呈禀,那私藏赤血参王之人,还正好是获得了第二名的队伍中的一员,如此岂不更是值得我们推波助澜一番啊!” “唐长老此话不错,这可正是我们打压天渡山的一个大好时机啊!”其他两人纷纷附和。 而大长老也是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诸位,还不快些核实一番,若是当真无误,我们也好速速上报此事啊!” “是。”另外三人赶忙齐齐拱手应是,而后先后驾着云霞,飞速的分头查证去了。 而后的几天里,他们先后查得秦歌上缴物资的清单,以及本次秋季试炼中,所上缴的物资清单,终是一一掌握了证据。 这云崖宗执法堂的大长老,便带着这些证据,将此事上报宗门,当权者得知后,一番谋划,然后才将此事捅了出去。 消息一出,六宗联合执法团队中一片哗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一个小小筑基期的弟子,也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耍这样的手段。 而更在听得,此人竟然还是本次秋季试炼的第二名后,六宗联合执法里,便有声音提出,一定要严查此事,以正视听。毕竟,第二名可也是极具有典范代表意义的,若是不严加处置,只怕就会催生出更多抱有侥幸心理的人。 又应此事当事人乃是出自天渡山,是以为了避嫌,六宗联合执法中,代表天渡山的几位,便只有避嫌旁观,而交由其他五家一起来查证此事了。 为了不造成冤假错案,六宗联合执法便压下消息,没有让消息向外扩散,而后又再一次的查证了诸多证据,并将云崖宗拿出来的证据,又一一核实了一遍。 这一方折腾,就又是几天时间。 而这些天中,秦歌却是难得的享受起了慢生活,每日打坐修炼,时而逛逛街,若得秦治召唤了,则回一趟秦家。 虽然这些天里,秦治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秦歌却也没有深究,是以也丝毫不知,一场风暴,已经向着她,渐渐而来了。 不知情的秦歌是一派无忧无虑模样。 而知情的如秦可儿秦佑等人,却是越发的用笑脸来贴秦歌了。可实际上,秦可儿秦佑越是对秦歌笑的灿烂,心中却越是压抑着期盼着等待着,他们都知道,一场大戏就要上演了。他们的心中,都是一个想法:“快了,快了,就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就是因为抱着这样坐等看秦歌好戏的心里,所以便是秦歌每次都给他们钉子碰,他们也丝毫不气馁,仿佛是真的一心想要捂热秦歌那寒了的心一样。 秦可儿秦佑等这般姿态,明面上是笑,暗地里却是嘲笑,可这一切秦治根本不知道。是以他们的做法落到秦治的眼中,就直叫秦治心中叹气了:“哎,真是有些可惜啊!现在可儿他们如此主动要与这丫头消解矛盾,虽一时不成,但看他们的样子,诚意却是很足够的,想必假以时日,就是一块万年寒冰,想必也能给她捂热了吧!只是……那件事,到底是个巨大的隐患啊!也不知前路如何,秦家人现在如此待她,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岂不……最后反而还会连累了秦家?” 就是因为心中有这样的担忧,是以秦治这些天可是绞尽脑汁,费劲的想了许多补救的方案,只不过这些方案,最后又都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事情涉及云崖宗,真的让秦治也觉得有心无力,实在很难操控了啊! 而最终,秦治思前想后,心中还是不得已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来:万难之时,也唯有弃车保帅了。 整十天时间里,六宗联合执法拿着由天渡山提供的秦歌的弟子倒影,将在秋季试炼中与秦歌打过照面的人都尽可能的盘问了一遍,而后比照一些客观证据,终于将秦歌在涂天古界中的行踪脉络,简单的梳理了一番,进而再一次确认了这赤血参王,很有可能真的被秦歌个私藏了去。 得出这个结论后,六宗上层集体震怒,于是最终决定,对于此事,一定要严惩不贷,以正视听! 而在刘宗联合执法里,对秦歌私藏赤血参王一事最为恼怒的,便是他们天渡山负责跟进此事的主事之人岳兮真人。 这岳兮真人这些天明里暗里的,不知受了多少来自其他五宗派的冷嘲热讽。而对此,岳兮真人却是半点也无法分辨,只能硬生生的受着,因而早已经憋了满肚子的怒火,恨不能立刻将这个损毁了他们天渡山名誉又害他如此丧面子的秦歌,速速处决了去,以泄心中之怒火。 第十一日一早,六宗联合执法便齐齐动身,带着各种人证物证,便向着东陵城秦家飞了去。此时秦歌就在秦家,这个消息依然是由黄腾提供的,刘宗联合执法也已经核实过了,确认消息属实。 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刘宗联合执法便决定,直接前往秦家,然后就在那东陵城内,对秦歌进行最终的审判。 “呵呵,岳兮真人,你们天渡山,还真是人才辈出啊!不仅包揽了秋季试炼的第一第二名,而且竟然还有这等‘人才’,竟然能避开清查,私藏了这么一株难得的赤血参王,还真是叫我们其他五家,羡慕不已啊!哎,只不过这个秦歌,还真是把心眼都长歪了,这个聪明劲,要是用在正道上,你说,她该有多高的成就啊?”六宗联合执法中,代表云崖宗的主事之人,正是那云崖宗执法堂的六长老唐屏真人,他驾着云霞凑到岳兮真人身旁,一脸‘诚挚’的感叹着。 这唐屏真人和岳兮真人原是同乡,关系也还不错,只是后来各自加入了不同的宗门,且还是有些对立的宗门,于是立场就渐渐的开始发生了变化。便是基于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渐渐变成了这般明争暗斗互不相让的样子。 正文 第300章 赤血陷阱(四) 在那些来自于其他五宗派的冷言冷语中,岳兮真人最是不能忍受的,便是来自于这云崖宗唐屏真人的那些风凉话了。 是以每每唐屏真人开口拿此事恶心嘲讽岳兮真人时,都仿佛是将一把一把的干柴投入了烈火之中,直叫这股子怒火,越烧越旺。于是乎,岳兮真人心中对秦歌的恼恨,就会更增几分。 而方才唐屏真人对着岳兮真人又是这么一番风凉话,便直叫岳兮真人心中的怒火,烧到了最旺处。 岳兮真人冷哼一声,对身侧明显等着看他暴走的唐屏真人不理不睬,目光冷冽的看着前方,仿佛穿过这层层云海,一眼就看到了东陵城秦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害他颜面难存的可恶女弟子。此时的岳兮真人,还真是恨不得将秦歌千刀万剐方以泄愤啊! 岳兮真人猛地催动灵力,瞬间他飞行的速度便是一阵暴涨,‘嗖’的一下,岳兮真人就将在他耳旁聒噪不已的唐屏真人远远甩开了去。 “嘿,岳兮,你这是什么意思?跑那么快,莫非是要提前去与那犯事之人通风报信吗?”唐屏颇有些不依不饶似的说到。可他到底也分得清轻重,知道不能太多分了,是以并没有也加速追过去。 岳兮真人却在听到唐屏真人这一声喊叫后,狠狠的就将飞行速度又减缓了下来。只是心中之恼恨,却是又一次暴涨了一回:“可恶!” 今日一早,秦歌右眼皮便不住的跳动着,且当秦歌如往日一般吐纳打坐时,心中却总是隐隐的难以平静下来,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直叫秦歌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说,你这两天可要小心些啊!”天禄漫不经心的说道。 “若是如此,那要你何用?不是说,你是祥瑞吗?那你倒是给我驱灾辟邪啊!”秦歌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却不想,秦歌这一句嘟囔,竟然惹得天禄忽然就炸毛了:“你!欺负人!驱灾辟邪什么的,可不干我的事,你要驱灾辟邪,你去找那个秃毛丑八怪去,本天禄大爷可不接这技术含量低到尘埃里的活计!” “行了行了,还让不让人安生睡觉了?”忽然,秦谷珏的声音传了进来,直落到秦歌和天禄的耳中:“不过有句话这个家伙倒是说对了,我见你从凌晨那会儿开始,就那么翻来覆去坐立不安的,于是便大发慈悲帮你掐算了一下,今日你确实有点麻烦事,不过也不要紧,不论发生了什么,你只管小心应对,实在搞不定,这不还有为师吗!” 这一番话叫秦歌心中没来由的一暖,于是乖巧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而秦谷珏得到秦歌的应答后,轻嗯了一声,便翻个身,继续睡去了。 刘宗联合执法此来东陵城一行共计十九人。这十九人无论是六宗派的主事之人,还是其他随行之人,皆是清一色的结丹修为。这十九位结丹真人一起驾临东陵城这样的小城,这在东陵城的历史上,尚属首次。是以当这一行十九人的身影还不过是远远的出现在天边时,就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而直当这十九人齐齐飞入了东陵城,并向着秦家所在方向飞去时,就更是引得整个东陵城都要沸腾了。 城主府中,谢炳华遥遥便感觉到了有十九道不弱于他的气息飞速的靠近了东陵城,于是刚准备要闭关一段时间的谢炳华,赶忙就匆匆的结束了这次才刚刚开始三天不到的闭关,飞身就出了闭关之地。 刚一出来,谢炳华就见十九道身影竟然向着秦家所在之地飞了去,他不由得一阵心中疑惑不解:“这秦家,这是出了什么事?” 而谢炳华作为这东陵城的城主,对于这城中的一切事物,都需要尽量的掌握。是以虽然谢炳华细看之下,已经从这十九人所身穿的服饰看出,这十九人正是六大宗派之人,但谢炳华还是驾起云霞,飞身就追着他们十九人,也向着秦家飞了去。 秦府。 下人们来来往往,忙的脚不沾地,尤其是那些负责清扫庭院的下人们,更是有些争分夺秒的在忙活着。 今日一早,家主兴致忽来,于是传话,不仅要大家一起吃一顿早饭,而且还要将这一顿饭,放到庭院中来吃,这下可搞得秦家的下人们颇有些措手不及,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说起来,秦家也是修真世家,平日里虽然也偶尔会吃一些寻常人吃的饭菜,可大多数情况下,便是要吃饭,也多是安排在下午以后的,而像今日这样,一大早忽然就要安排早饭的情况,实在还是头一回出现啊! 但无论这顿饭安排的如何突然,下人们却都绝不敢怠慢的,于是打扫场地的紧赶慢赶的收拾着,厨房也是好一通折腾,简直可以说是人仰马翻的了。 终于,饭菜上桌,秦家除了秦治和秦歌以外,几乎老老少少全部人,都被秦佑传唤了来,而后随着秦佑一起,纷纷落座。 “可儿妹妹,你如今也是咱们秦家核心人物中的核心人物了,你说,家主他这是怎么就突发奇想的,非要大家这样‘欢聚一堂’的,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早的,简直太反常了啊!”秦可儿今日难得的没有与秦佑他们坐一个桌子,而是随便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于是秦家年青一代中,有几个机灵一点的,便觉这可正是与他们秦家娇女套套近乎的大好时机,是以纷纷跟着秦可儿,坐到了同一张桌边,而其中胆子较大的秦佳瑞,这就抢先开口,没话找话似的问了一句。 却不想,听到他这一问后,秦可儿竟然正眼瞧了他一眼,这可真叫秦佳瑞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了。 要知道,秦可儿可是秦家的娇子,向来都是前呼后拥人人都要高高捧着的角色,与他们这些寻常子弟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谁又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高高在上的秦可儿,竟然拿正眼瞧了他一下,虽然只是瞧了一眼,但也已经大大出乎秦佳瑞的意料了啊!要知道方才他开口时,可绝想不到,会得到秦可儿这样的回应啊! 不仅如此,秦可儿更还颇有些赞许的笑了笑,道:“原来是佳瑞哥哥,好久不见,佳瑞哥哥的修为也是精进了不少啊!真是恭喜佳瑞哥哥了啊!” 正文 第301章 赤血陷阱(五) 而后,秦可儿话锋一转,道:“呵呵,不过佳瑞哥哥,你可莫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哪里是什么核心中的核心人物啊,不过是承蒙家主他们厚爱,所以才斗胆多说了些话罢了。是以你问我的这事,我又哪里知道呢!想来,应该是家主他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说完,秦可儿竟然又冲着秦佳瑞灿烂的一笑。 而这一笑,那可真是眉梢眼角满是愉悦,笑声更如银铃一般,叮当不断。 看她如此,不用说秦佳瑞也知道,只怕秦可儿自己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值得她如此开怀一笑的大好事了吧! 有了这秦佳瑞开头,一句话逗得秦可儿如此开怀,于是这一桌在座的其他人,便也都有样学样,纷纷献上笑脸凑到秦可儿面前,各种好话纷纷而来,吹得捧得,直叫秦可儿脸上的笑容经久不散,越发灿烂耀眼了起来。 秦府这顿早饭,席开十三桌,桌桌菜品一般无二,均是最最普通不过的灵米稀饭、灵气馒头以及一些带着微弱灵力的小菜。但看菜色,并不隆重,可这席开十三桌所造出来的热闹声势,却简直就像是在大宴宾朋的架势了。 如此反常违和的一顿早饭,秦家众人却是吃的个个身心舒畅。原因便是,这灵米入口后,众人才知,这可不是他们往日所吃的下等灵米,这碗中所盛的,竟然是他们许久才能吃一次的上等灵米啊!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今日家主如此大方,竟然以上等灵米请大家吃饭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些都丝毫不妨碍秦家众人大快朵颐,全都美滋滋的大口大口的品尝着这上等灵米的香甜。 相比于其他人各个狼吞虎咽恨不能再撑下去十碗八碗的架势,秦佑、秦可儿等知情人,却是端着碗,慢悠悠的勺起灵米稀饭,不急不慌的送入口中。看他们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天际之上,有十九道人影踏着虹霞飞掠而来,转眼就到近前,最后停在了秦家众人的头顶之上。 “秦家主事之人何在?”为首之人正是唐屏真人,他俯视着下方的秦家众人,微微运气,朗声问道。 这时,就见秦家院落中,飞起一道人影,众人望去,便见竟是秦治踏云而起,迎向了这立于半空中的十九人:“呵呵,贫道天渡山秦治,不知各位道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各位道友多多见谅啊!” 秦治言辞轻松,可实际上,心中却已经是哀叹连天了。 这十九人,虽他并不全都认得,可从他们所穿着的衣饰上,秦治就已经分辨出,这十九人,便是来自于乾元大陆最盛的六大宗派。 再看其中,穿着他们天渡山服饰的那几位,可都是代表天渡山,于六宗联合执法中活动的人物。 于是秦治心中早已一片清明,这十九人,便是六宗联合执法亲临了。 思及此,秦治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哀叹:“哎,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看这情况,很有可能就是秦歌私藏赤血参王的事情给暴露了啊!” “呵呵,原来是秦道友,久仰久仰。今日我们六宗联合执法此来,实在是有要事需我们走这一遭啊!而事情涉及你秦家一名后人,唐某需问你一句,你可知情?”唐屏这一番话,明示暗示都十分到位。话毕,他便看着秦治,静静的等着秦治的反应。 秦歌是秦治的后人,秦治是天渡山数得上名号的结丹真人,秦歌私藏赤血参王之事,也不知是不是受秦治指使,又或者会不会便是秦歌仗着秦治之势,才敢如此行事。 此前唐屏真人他们还未将此事捅到六宗联合执法之前,便已经先调查了一番,于是早已知道,秦歌乃是秦治的后辈,是以他们便谋划了一番,希望借此机会,拉秦治下水。 秦治可是结丹真人,若能寻机将他也拉下水,那才正叫痛打了天渡山的脸面啊!到时候,只怕之前天渡山因包揽了秋季试炼第一名第二名所获得的那些声势,就会荡然无存了。如此才能叫他们云崖宗在秋季试炼中憋的那一口恶气,可以得以消解一番啊! 大概就是因为带着一些算计,所以唐屏真人这一番问话,语气间还有些不大客气,秦治听话入耳,心里着实不喜唐屏这态度,可秦治还是忍了一忍,而后耐着性子,狐疑的反问道:“恩?唐道友这话说的,到叫秦某实在是不明所以了啊!秦某向来行事坦荡,道友若真有要事,但管直言不讳便是,好叫我明个心啊!” 唐屏看秦治是这般反应,神色间也无半分慌张,只好略略缓和神色,继而道:“呵呵,秦道友,既然秦道友是个爽快人,那我们便开门见山了。敢问秦道友,秦歌现何处?我们有事找她。” 一听这话,秦治心中更是一阵哀叹:“哎,还真是……罢了,罢了,都是命啊!” 而秦治面上却是做出一副郑重之色,而后点了点头,道:“秦歌不在秦家,还请诸位道友稍后片刻,我这就去将她带来,交由诸位道友问话。” “劳烦秦道友了。”唐屏真人冲着秦治拱手一笑。 唐屏真人对秦治提出亲自去带秦歌过来一事,丝毫没有多余的担心。他可不怕秦治这一去会放走秦歌或是将秦歌藏起来,要知道这秦治若真是这样做了,那才是正中他们云崖宗的下怀啊! 而秦治略一回礼后,正要动身去寻秦歌,却乎的顿了脚步,冲这十九人又是拱了拱手,而后补充说明似的,又道了一句:“还请诸位放心,虽还不知诸位此来所为何事,但便就算秦歌乃是我秦家后人,可倘若她真有犯下什么事情,我秦治一定大公无私,绝不包庇。” “好!有秦道友此话,我等也就放心了。”唐屏真人微微一笑,眸底却满是打量思虑之色。 目前看来,秦治半点小尾巴也没露出来,这可就叫他肚里的一番谋划无处施展了。 “呵呵,也罢,就先看看好了。想要拉一个结丹修士下水,到底不比对付一个区区筑基小儿。其中谋划还需要慎之又慎才行,看来还是继续见机行事才好。哼,就不信,他能不露出丝毫马脚来……”唐屏真人看着秦治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正文 第302章 赤血陷阱(六) 院中,秦家众人间,秦佑和秦可儿等,简直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欣喜了。他们彼此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来。 此前他们便已经收到了黄腾的传讯,知道了六宗联合执法带着黄腾李柱上路往秦家而来的时间,于是推算出了六宗联合执法抵达这里的时间。 所以这才像是踩着点一般,于今日一早,弄了这么一个饭局,将秦家人几乎全都聚在了此处,为的就是让秦家众人也看看,这得了秋季试炼第二忽而呈现逆袭之像、得了老祖另眼相看就要在秦家占有一席之地的秦歌,将如何从高处狠狠的摔下来。 不服管教,叛逃离家,妄想改写她那卑贱的命运?哼。他秦佑就是要让秦家其他人知道,他是秦家的家主,他是秦家的天,任何敢忤逆他意思的人,都绝对没有好下场。 便是基于此,秦佑才会组织了这样一场,十分反常的早饭,其目的便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云崖宗里,不起眼的山涧中,一名练气期弟子,正望着天空,眉心处有淡淡愁云密布,此人正是安文。 早在六宗联合执法寻他核查当日那天渡山秦歌挖得赤血参王之事时,安文便从他们的来意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因而安文不由得暗中心急如焚。 无论秦歌是否犯下了事,无论秦歌犯下了多大的事,无论秦歌犯了什么事,当日涂天药园中,秦歌活命之恩,恩同再造,安文不敢不报。 于是当六宗联合执法将他们这些被问过话,而后暂时与外界隔绝了开去的人统统放了出来后,安文便赶急赶忙的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又东拼西凑了些许灵石,这才买下了一张上品传讯符,而后火急火燎的向秦歌发出了传讯示警:“参王事败,六宗联合执法已出,万望以此信,可报得当日涂天药园中道友引敌又援活命之恩!” 此时距安文放出那传讯符,已经过去了一日时间,他实在也不知,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仙客来中,秦歌房间禁制微微一动,这些天秦歌在这房间中也收到了不少秦治传唤她的传讯符,是以她不用看也知道,这触动禁制的,又是一张传讯符。 秦歌随手将禁制微微一动,便将那传讯符放了进来。 客栈外,秦治忽然落在了客栈门口,客栈布有结界,是以秦治便在这仙客来的门外落了地,而后大步就走了进去。 掌柜的赶忙就迎了上来:“哎呀呀,秦真人啊!稀客稀客啊!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而秦治却不等掌柜的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无须多礼。” 话毕,就见秦治手中忽的燃起一道符箓,这道染着火焰的符箓,兀得飞起引路,秦治抬脚就跟了过去。 染着火焰的小小符箓直飞到秦歌所在的这间天字上品客房的门前才噗的一下,燃烧的一干二净,与此同时,秦治便站在了这间客房的门前。 也不打招呼,秦治抬手就破了这间客房的禁制,房门随着禁制被破去,也自动的向两边大开了去。 “哎,他日因,得今日果啊!”秦歌此时刚刚看完那道没有署名的传讯符,而后她燃起一道火焰,将这一道传讯符烧的半点渣渣都不剩。 虽没有署名,可秦歌却还是隐约的想起了一个人来。那日药园中,那黄腾故意弄碎安文的传讯符,安文被传送出涂天古界的瞬间,神色间竟满是愤怒不解之色,秦哥一看便知,那不是因为他执着于秋季试炼,而是因为他当下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黄腾那所作所为,实在是背信弃义之举动。 是以今日这一封传讯示警,除了安文,还能有谁? 当日见到她挖得赤血参王的,除了安文黄腾李柱三人,此外便是秦可儿及其同伙了。在这些人中,秦歌可不觉得,除安文以外的其他那些人里,有哪个是会甘愿冒着风险,而向她发出示警的。不仅如此,只怕其他那些人,还会唯恐避之不及吧! “参王事败,六宗联合执法已出,万望以此信,可报得当日涂天药园中道友引敌又援活命之恩”秦歌再次心中默念了一遍信中内容,“报得”二字,便跃入了跳脱了出来。 从这二字中不难看出,发出此传讯符的人,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能助她跳出此绝境的,因而才会用了这“报得”二字,由此可见,那安文定是个真正心怀正义之人。 而又一想到“参王事败”,秦歌简直恨不得捶自己一顿,真是猪脑子啊!收拾整理的时候,还是不够细心,竟然忘了赤血参王这一茬了,于是便将那一株赤血参王留在了乾门空间里头,以至于落下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还真是小阴沟里头翻了船啊! 秦歌正在胡思乱想发着呆,就在此时,忽的房间禁制崩散,房门也瞬之大开,顿时就惊得秦歌猛的从床榻上弹了起来:“谁!” 秦谷珏的话忽的就闪现在秦歌的脑海中‘今日你确实有点麻烦事,不过也不要紧,不论发生了什么,你只管小心应对,实在搞不定,这不还有为师’,又结合这一份没有署名的传讯示警,于是秦歌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随手就召出了无常,化作一柄利刃,紧紧握在了手中。 却不想,这突然闯了进来的竟然是秦治。 虽然他面色严肃,但却还是微微皱着眉,用尽量安抚的声音对秦歌说到:“莫要惊慌,是我。” “老祖!”秦歌看清来人是秦治后,便一反手,收起了无常所化的利刃:“老祖您怎么来了?” 对于这位秦家老祖,眼下秦歌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先不说这些,秦歌,我问你,你在那涂天古界中,可是有挖到一株赤血参王?”秦治神色严肃,说话语速极快,不太像以往他惯常保持的那种一派淡淡然的作风。 秦歌的神色便也不由的郑重了起来。 莫非,隔壁那位所说的,今日的麻烦事,还真是和那赤血参王有关?当时…… 还不等秦歌细细思量,秦治竟然更加反常的厉声急急问道:“快回答我!”而后他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秦歌,明显是预备从秦歌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上,来印证秦歌接下来给出的答案。 正文 第303章 赤血陷阱(七) “确有此事。”秦歌来不及多想,便只好在秦治那逼人的目光下,如实应答了。当时,除她以外,可还有秦可儿等人在旁,由不得她撒谎。 秦治从秦歌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不由得便是一阵叹息:“哎……” 而与此同时,秦治的脸上便隐约的显现出了失望遗憾之色来。 秦歌见状,心中便是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再思及方才那言辞郑重的传讯示警,秦心中从凌晨就逐渐开始的那股子不安之感,就越发强烈了起来。 “六宗联合执法……”秦歌心中暗暗默念了一遍这个叫六宗派弟子,都有些闻风丧胆的名头,然后心中就不由得闪过了一些关于这六宗联合执法的传言来。 据传,六宗联合执法,下可审蝼蚁,上可缉元婴,外可诛妖邪,内可问六宗,地位及其超然,六宗派之内,人人闻风而色变,谁都不希望被他们盯上。 而那传讯符中说,‘六宗联合执法已出’……在看看眼前,秦治竟然亲自来寻她,是什么,能让他堂堂结丹真人、秦家老祖,亲自走这一遭呢……只怕这让六宗派门下谈虎色变的组织,此时便在秦家等着她呢吧! 思及此,秦歌脸色更阴沉了。 “是谁?是哪一个将这件事情捅了出来?”心思刚一动,随即,秦歌眼中便闪过一阵寒芒:“卑鄙小人!竟敢如此暗算于我!” 实际上,伸出手指数一数,秦歌就很容易的揪出了那藏在幕后的人。 正如同一见那未署名的传讯符,她立刻就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帮她一般。这个躲在背地里想要算计谋害她的人,秦歌也是很快就有了几乎确信的目标:“秦可儿!” 心中怒火陡然窜起,秦歌恨不得立马就将秦可儿活剐了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滋事,明刀暗箭前仆后继,你欺人太甚!我这还没等找你算账,你就上杆子找死,你给我等着!就算是死,老子这次也定要让你先我一步下地狱不可!” “徒儿莫慌,万事都有为师在呢!”就在这时,秦谷珏的传音落入了秦歌的耳中,直叫秦歌的心,在这万般不安激愤中,又生出了些许的安稳之意来。 由于担心传音向秦谷珏道谢,会被秦治发现,于是秦歌只在心中默默的、真诚的道了一句:“多谢……师尊。” 而这时就见秦治又速速收起了那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一抹无奈之色,而后对秦歌说到:“秦歌,你随我回秦家走一趟吧。” 没有任何一句提醒暗示,没有半点安慰庇护之意,态度急转直下,言辞中直白且僵硬无比。 秦歌心思细,立马就察觉出,秦治这一刻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了,竟似乎像是……正一点点的冷淡了下来。 这是…… 看了一眼秦治,秦歌不想往深处去想,可却实在克制不住心中正不断放大的那一丝微痛。 敏锐如她,越发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感觉到了秦治已经下定决心而做出的选择。 真冷啊! 仿佛数九寒天里,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 这些日子,应秦治召唤,她与秦治几乎日日对坐饮茶,三言两语虽然不多,可一旦交流了起来,便总会有些真情流露的时候,于是就会不由自主的走走心,是以秦歌对秦治,方才渐渐生出了那么一丝许的信任和真诚来。只是现在…… “是。”秦歌垂着头,应了一声,而后就起身,跟着秦治走出了仙客来。 秦治载着秦歌一路向秦家而去,一路上,两人再无半点对话。 而正因此,在这短短的一路上,就更叫秦歌的心,冷了个透彻,于是也就越发明镜一般了。 亏她此前还曾错以为,这秦家到底还有一个温暖的长者,还对其生出了那么一丝的信任,哪想到,她真的是一时走眼了。哼,如此冷漠,竟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架势,真是嘲讽! 是他毫不留情的冷漠挥刀,一刀就斩断了往日里他亲手好不容易将养起来的,秦歌对他的那么一点点真心实意。 明知前路上,等着秦歌的或将是断魂绝境,可这位老祖,除了表现出阵阵无奈遗憾外,竟然就半点其他作为也无了。 好!好得很! 秦歌默默的侧头又看了一眼秦治。眼中越发冰冷,而心中的火焰却腾的一下越窜越高。 此时再看秦治的反应表现,就已经更加的明显了,那冷漠的态度,那无悲无喜无忧的表情……如此无情的人,真想不出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容易的对他生出了那一丝可笑的信任。 而便是他的冷漠他的选择,将秦歌心中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对他的那一丢丢微弱的信任,也都尽数湮灭掉了。 如此一来,这秦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真的再无一人值得她心中为之柔软分毫了。 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她早就和秦家那些人势同水火了,之前不过是看在他秦治的面子上,且还有些忌惮他,所以才暂时隐忍压抑下了心中的仇恨,没有立马发作。 而想来,秦家那些人,尤其是秦可儿,也绝不可能真的像这些天所表现的那样,一副要和她消除芥蒂重续亲情的模样。 是以她和秦家这些人,是早晚要做个了断的。 既如此,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哼,敢暗算她,耍这样的手段? 还辜负了她的那一些信任? 好得很!那别怪她,拿整个秦家来陪葬了! 秋季试炼的规矩,她清楚的很,赤血参王这乌龙事件所给她带来的危机,她自然也就心里有轻重了。 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若是当真发展成了万死之局的话,那她也就再无可顾忌的了! 既然很可能横竖都有死,那死就死吧!她秦歌又不是没死过,她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只不过,既然都要死了,那就待她先消了心中这一场怒火再说吧!免得黄泉之下,还要带着这沉重的怒火过那奈何桥,她想想,都觉得太累赘了呢! 远远便见二十道身影静静立于半空之中,俯视着秦家。其中有十九道身影,穿着秦歌熟悉的六式衣衫,正是六大宗派的服饰。 看来这些人就是那亲临而来的六宗联合执法了。 而另外余下的那一位么,衣着青色长袍,腰间一方紫金小令,虽然秦歌不认得他,可也从这小令,推测出了这人的身份来。 东陵城城主,谢炳华。 正文 第304章 赤血陷阱(八) 辨明了他们的身份,又提前得知了他们此行的来意,于是秦歌早早便打起了精神,做好了要小心谨慎应对一番的准备。 若有生门,谁又愿意走死路呢? “诸位,这便是秦歌。”飞到近前时,秦治淡淡便道了一句,而后微微一动,便带着秦歌落到了秦家这院子里。 此时,那满院的桌椅饭菜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留下了满院子的秦家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候着。 秦治带着秦歌刚一落地,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到了一旁,那态度那表情,一看就是打定主意,绝不过问一句了。 而见秦歌带到,立于半空的二十人,便也纷纷落了下来,方才便是怕有人偷偷做小动作,继而可能会节外生枝,所以他们才站在高处俯望,其实也就是隐有监视之意。 而现在当事人秦歌被带到了他们面前,自然也就解除了警戒一般,是以便落了下来。如此才方便细细盘问。 “你就是秦歌?”开口问话的是天渡山岳兮真人,他这些天受秦歌之累,可是憋了好一肚子的火气,就只等她这个正主现身后,好叫他窝的这一肚子的火气,倾囊而出排泄干净了。 “回真人的话,弟子便是秦歌。”秦歌微低着头,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听她自认了身份,岳兮真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当即就冷声斥责道:“哼!真是没想到,我天渡山,竟然出了你这么个鼠辈宵小,真是将我天渡山的脸面,都丢尽了!” 秦歌当即‘吓得’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她委屈巴巴的低垂着头,好似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 “诶诶诶,岳道友,先莫要动怒。这来龙去脉的,都还没有搞清楚,也许这中间还有什么误会呢?”这时,云崖宗的唐屏真人却忽然站了出来,略一伸手,便拦住了几乎要暴走的岳兮真人:“岳道友还是稍安勿躁,是非曲直,还是等我们问问清楚了,再下定论,也是不迟啊!” 这唐屏真人态度简直温和的不要不要的,他一脸和睦之色,唇角带着柔柔笑意,目光投向秦歌,而后冲秦歌轻风细雨般的问道:“呵呵,来,你抬起头说话,不要害怕,我们不过是有些事,需要与你核实一番罢了。” 唐屏真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放出了些许灵力,托着秦歌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你只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无事,自然放你安好,便是有事,也定当秉公执法,让你享受绝对的公正待遇。” 唐屏直视着秦歌的双眼,眸底闪着幽幽之芒,转瞬不见。 秦歌大惊,正要担心自己别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却忽的,听到了天禄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哎呦!这个人竟然会这等勘验谎言与真实的手段!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有我呢!我看他这手段,实在太小儿科了,不过是通过监看你精神力的波动来辨别你是否说了谎话罢了,这不过是皮毛,我动动指头,就能处理了。放心放心。” 于是秦歌这还没来得及提起的心,便又稳稳回到了原处。 而后秦歌做出略显惶恐之色,使劲的点了点头,道:“是,弟子遵命。” 唐屏真人见状,便露出了微不可查的一抹得色。 精神之术,于正道中很是少见。 而便是有适合正道人士修炼的不邪佞的精神之术中,这类并不用于做攻击手段的精神之术,又更是其中最难以修炼的一类。 是能将这类非攻击手段的精神之术修成的,便大多是元婴真君了。 是以唐屏真人以结丹修为,便练得了这等精神力术法,实在是叫他不得不引以为傲了。 见秦歌竟然是如此怂包的反应,一旁秦家众人间,秦可儿先就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她心中暗道:“叫你猖狂?叫你出风头?现在怎么怂成这样了?你倒是继续狂啊?哈哈哈哈哈!秦歌,姑奶奶今日便送你去见你那早早便做了鬼的爹娘!” 可笑这秦可儿并不知道,秦歌这诚惶诚恐的怂包模样,根本就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其目的便是给她自己涂上一层保护色罢了。 “秦歌,我来问你,这二人,你可识得啊?”唐屏真人略一示意,顿时另一名身穿云崖宗道袍的结丹修士,便将黄腾李柱二人放了出来。 秦歌闻声看去,就见黄腾李柱二人垂手立于一旁,他二人见秦歌望来,便隐隐有些不大自在。那李柱更是微微低下了头,看都不敢看秦歌一眼,生怕和秦歌的眼神撞上似的。 一见他们两人是这个模样,秦歌的心里头便就几乎是一派通明了。 只怕今日这局面,和他们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可说起来,她不仅和他们二人无冤无仇,更还曾救过他们一次,但眼下他们既然如此背信弃义……那想必,定是有什么原因,诱使他们站了出来吧! 思及此,秦歌便忍不住朝秦家众人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此时秦歌也没有时间继续往深处去想了。 眼下六宗联合执法竟然将黄腾李柱都带来了,于是秦歌心知,只怕此前他们已经就此事做了许多工作了,是以这一次前来问审,定是有备而来的。 事已至此,秦歌便老老实实的答道:“曾有一面之缘。在涂天古界药园中,我与队友走散了,而后偶遇他们小队被一伙邪修围攻,我出手偷袭,打伤了其中一名邪修,将其打的逃出了涂天古界,而后又将另一名邪修引走,之后巧遇紫云宗的几名道友,他们与我一道又反杀回去,这才解了他们的小队的危机。” 秦歌这一番简单的描述,却是十分清晰精准,将时间地点人物全都交待的十分明确,而更是隐隐的透露出,正是因为有她出手,才救了这黄腾李柱一命。 秦歌说这些,其中也是有她的算计的。 其一便是,她此时故意说到这些,就是想将黄腾李柱二人这等同于背信弃义的行为公之于众。想必之后必然会有人将此事传开,到时自然有好事之人会以此事作伐子,来嘲讽他二人甚至嘲讽他们的师门云崖宗,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作风。如此一来,就也算是让他们为今日这不义之举,而付出一些代价来,也好叫她出一出此时心里这口恶气! 要知道,流言蜚语亦可伤人啊! 正文 第305章 赤血陷阱(九) 而这其二就是,她此时提及此事,也是想试试看打一打感情牌。虽然眼前这几位,是传说中十分恐怖的六宗联合执法,可他们毕竟也是正常修士。是以,虽然他们看上去都很理性,可说不定其中也会有人,会受情感性格等因素的影响,从而在做决定和做判断时,出现叫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若是眼前这六宗联合执法中,有人能为秦歌这些正义之举而动了恻隐之心,并因此而看那黄腾李柱甚至云崖宗都十分不顺眼的话,那说不得,还真能让秦歌以此为机会,将眼前这不利局面化解了去。 而其三,便是六宗联合执法毕竟是由六宗派各自派人组成的,而六宗派间的关系实际上也很是复杂。时而一片和谐,时而又会针锋相对,长期以来都是明争暗斗不断,根本没有绝对的合作。这个情况下,可是为秦歌提供了一个大大的突破口,只要运用得当,保不齐,当场就能引得他们这六宗联合执法,自乱阵脚,无法形成一致意见,如此,也是有可能化解此次危机的。所以秦歌此时故意说到她救黄腾李柱之事,也是为了埋下一个小小的符笔,若后头能挑得他们内部矛盾激化,则此事便极有可能化成一把刀,帮她直接当场捅了黄腾李柱这两个小人,以此而报仇解恨。 果然就见在这十几六宗联合执法的位结丹真人中,有几位的神色,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更有一人,微蹙眉头,略带不喜之色的看了一眼黄腾李柱二人。 “嗯,你所说的,倒也与他二人所说的,相差无几。”唐屏真人微微颔首,而后继续道:“那我再问你,他们二人说,曾看到你挖出了一枝凡级中品灵药,可有此事啊?” 说着话,唐屏真人眼底的那一抹幽幽之芒便微微流转了起来,顿时便有一股看不见也很难感知到的波动,微微探向了秦歌的眉心之间。 天禄嘿嘿一笑,道:“嘿嘿,来来来,看本天禄大爷今天给你表演一个什么叫班门弄斧!” 听到天禄用错了辞藻,秦歌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却终还是忍住了。 “是的,确有此事,我曾挖到一株赤血参王,而便是黄道友告诉我,那赤血参王正是凡级中品。”秦歌遏住笑意,一板一眼的回答着唐屏真人的问话。 “恩,很好……”唐屏真人点了点头。 而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一旁早已显现出暴怒之态的岳兮真人,便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秦歌面前,张口便开始厉声斥责起秦歌来:“好!好得很!既然你自己承认了曾在那涂天古界中的药园里,挖得了一株赤血参王,那此事,想必也就无需那么麻烦了,还磨蹭什么?我看这真实情况,跟我们的调查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了。再问那么多,也是浪费时间!哼,还真是没想到啊!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私自藏匿物资,无视法纪?” “我告诉你,今日我们可不仅带来了这两个目击证人,我们更是早已经深入的调查了许多,人证物证,都已再三核实准确,该带来的,都已经带来了,此事已经基本查明了原委,我看你就算是巧舌如簧,也绝对洗脱不了了!”说着说着,这岳兮真人便又一转身,对着六宗联合执法的其他人道:“诸位,我看此事,也无需多审,直接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给就地正法好了!” 人群中,秦可儿见秦歌被岳兮真人这好一通的训斥,心中又是情不自禁的翻涌起一阵快感:“哈哈哈!大快人心啊!” 听得这岳兮真人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后,秦歌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岳兮真人半点分辨的机会也不给秦歌接着就说道:“哼,你也不要想着用谎言期满于我们,也不怕告诉你,唐屏真人可是十分擅长一种勘察精神力波动的精神之术,是真话还是假话,在这门术法前,那可是一勘即破的,所以我提醒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浪费时间,也少抱有侥幸心理,你犯下此事,眼下只有速速从实招来,方才是于你而言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我问你,这株赤血参王你并没有上缴,是不是被你私藏了?”岳兮真人紧紧的盯着秦歌,厉声发问。 “回禀真人,弟子不敢,弟子没有私藏灵药。”秦歌赶忙回答,诚惶诚恐。 而她心中却道:“我哪里私藏了?我哪里私藏了?我纯粹是把它给忘记了好嘛!这算是工作疏忽,可不是我有意而为之。现在我也是腰缠万贯的大土豪了好嘛?还差一株凡级中品的赤血参王吗?” “没有?”岳兮真人一听秦歌回答,顿时眉毛倒树而起,大喝一声:“那你说,这株参王哪去了?莫非,你送人啦?被人抢了去了?还是遗失了?哼!我告诉你,今天你若不能把这参王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就别怪我们要动手让你尝尝那搜魂之术的厉害!” 岳兮真人一再的抢白,使得唐屏真人略有些不快,可他却也不好反抢回来,那样做也太难看了点。于是唐屏真人只好一边默默展开术法观察秦歌有没有说谎,一边则心中默默腹诽:“果然是个大老粗,说话做事一点方法套路也不讲,如此问话,哪里能问出细节来?没有细节,又哪里好方便挖坑将水引到秦治身上?真是坏我的事。” 他们这十多位六宗联合执法的结丹真人,此来便是为了那赤血参王之事,任务便是问责于秦歌,既如此,自然便算是站在秦歌对立面的了,而对于站在对立面的人,便自然不能以常情而待之了。 是以对于这岳兮真人的这一番问话,秦歌方才也灵机一动之下,便想到了一个还算妥帖的应答。 就听秦歌答道:“回真人的话,挖到赤血参王后,我一直将这株参王好好收着,后来涂天古界发生异变,许多人被传送了出去,我却不知什么原因,被留下了,而后我误打误撞闯入了那药山,于是被传送到登山大阵中,而在那登山大阵的第三关,我不知怎么的,就昏睡了一觉,待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第四关中……期间我一直没看乾坤袋,而直到后来清点物资时,我才发现赤血参王不见了……” 正文 第306章 赤血陷阱(十) “这么说来,你是怀疑,便是在那登山大阵的第三关中,你遗失了那株赤血参王?”秦治真人忽然插话问道。与此同时,他眼底又亮起了一抹希望来。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此事还有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秦治便是看到了保下秦歌的希望,所以才一时略有些激动,情不自禁的插了一句话。这实在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一见秦治真人竟然忽然开口,隐隐有替秦歌分辨之意,那唐屏真人眼中顿时便闪过一丝喜色。唐屏手指微微一动,向身后六宗联合执法中另一名身穿云崖宗服饰的结丹真人张澜发出了示意。 唐屏的动作微不可查,看起来很像是无意之举。是以并未避讳任何人。 张澜真人收到讯号,当即开口道:“秦道友,你这一番话,是何用意啊?我们六宗联合执法问话,这秦歌不仅是你秦家后备,还是你天渡山同门,道友难道不知要避嫌一二?而方才这秦歌所说的一席话中,并没有直说她怀疑那参王就是遗落在了那登山大阵的第三关中,可你方才这一番话,却是故意点明了这一点,你这莫非是有意为她开脱不成?” 秦治一向醉心大道,颇有些心无旁骛之意,他修炼成果显著,实力境界俱佳。可也是因此,使得他这人在人情往来一事上,颇有不足之处。 所以当他听到这张澜真人一席并不太客气的反问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顿时便不由得一愣。心中似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却也感觉不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秦歌听得此话,心中也是感觉不对劲,但她此时无暇他顾,也就没有往深处想。 一旁秦家众人中,秦策却是一下就听出,这位十分不客气的云崖宗的结丹真人,似乎是在故意挖坑等秦治往下跳呢,在结合方才他无意间看到唐屏的那个动作……前因后果一结合,顿时一个大胆且十分笃定的猜测就在秦策心中生了出来:莫非,这事竟然要冲着老祖去了? 思及此,秦策顿感大事不妙。六宗派明争暗斗,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两位身穿云崖宗服饰的真人,此时隐隐针对秦治老祖来了,而秦治老祖心思淳厚,只怕三两下就会被扯进坑里了啊! 于是乎,秦策心中一急,只想着赶快将老祖从中摘出来才好,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当下便踏出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开口说道:“真人,我家老祖并无此意,此事与我家老祖,绝无半点干系啊!只是秦歌到底是姓秦,是以老祖才会略显关心此事啊!” 秦策此话一出,那秦可儿跟着就反应了过来,心中不由腹诽起自家老祖来:“老祖啊老祖,你可真是太偏心秦歌了,竟然在这个关头,还想着替她开脱。你可知一个不慎,此事便会引火烧身啊!” “哼!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此事尚未查明,你若提供不了有用的线索,就好好闭嘴看着!再要多言,就别怪我等怀疑你们秦家,整个是藏污纳垢之地了!”张澜真人威慑十足的瞥了一眼秦策,一顶大帽子差点就扣到了秦家众人头上。 秦策自知失了礼数,赶忙闭嘴。 而秦可儿却是一步踏出,口中急急道:“真人息怒,弟子秦可儿,与秦歌是同宗姐妹,也是天渡山门下弟子,贸然出言,还望诸位真人莫怪,实在是这赤血参王之事,原本与我家老祖以及我们秦家就绝无半点关系,弟子眼看诸位要误会老祖,是以才忍不住出言分辨一二啊!当初秦歌在涂天药园中挖到参王时,以及后来秦歌从涂天古界出来,缴纳物资时,恰巧弟子也都在场,算是先后目睹了这两件事,是以也算当事人了。而不仅如此,后来登山大阵的事,弟子也略知一二,所以还请诸位真人容许弟子呈禀。” “哦?”唐屏真人闻言一笑,也不知心里又盘算了什么,只口中鼓励的说到:“无需紧张,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放心,我们不会随便冤枉好人。” 秦可儿点点头,道:“多谢真人。” 而后秦可儿轻轻叹了一声,转头看着秦歌,继续说到:“秦歌,咱们虽然是族亲姐妹,可是非黑白却不能因人而异。有些事,为了求个公正的结果,为了正义,我此时也是不得不说的,你莫要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错了就是错了,认错改过,你便还是我的好姐妹。” 话毕,她不等秦歌应答,又转头对着六宗联合执法众人道:“在秋季试炼中,涂天古界异变时,弟子便被传送了出来,但与弟子一队的李欢师兄他们,却是留在了涂天古界中的,而恰巧,他们也入了那登山大阵,也经历了那第三关。据李欢师兄说,当时他也确实昏睡了过去,醒来后便到了第四关,听起来与秦歌所说都一般无二,但是,我却未曾听说,在这一关中,他曾遗失什么东西啊!说起来,若真是这一关有什么的话,那为何旁人没有遗失物资,而只有秦歌遗失了物资呢?不仅如此,更让我心中存疑的是,那么多物资里头,为何偏偏就是这一株赤血参王不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那半张药园地图外,秦歌所上缴的物资中,便没有哪个比得上赤血参王的价值了。地图之事,事关重大,所以换了谁,都不敢隐瞒,而赤血参王么……还能侥幸……” 秦治自打秦可儿站出来开口说话时,便看着秦可儿,他听着秦可儿的这一番话,脑中实在不知,该相信谁。 他希望秦歌无罪,却又怕自己信错了秦歌。此时见秦可儿破有些言之凿凿,心中终变成了一团乱麻。 而他还从秦策和秦可儿的话中听出此事似乎很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他和秦家,于是便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只好心道一句:“秦歌,今日之事,清者自清,自求多福吧!” 而秦歌一听秦可儿这话,就知秦可儿这是没安好心,故意拆她的台。 但对此秦歌可是丝毫不惧,这第三关中,天禄将所有人都困在了云梦茧中以便于汲取大家的梦境。所以根本没有人能说清,在这第三关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所以秦歌才会想到这个借口。而就算六宗联合执法不信她的这个借口,可想必他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她说了谎。 正文 第307章 赤血陷阱(十一) 加上此时有天禄帮忙,分分钟就解决了这唐屏真人堪比测谎仪的这个精神之术。 所以现在,她只需咬死自己所说的一切,然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给他们一个暧昧不清的答案,把水搅浑就好。 反正她此时‘惊慌的很’,所以口中混乱不清,也是合情合理才对。 而既然是六宗联合执法,为了明面上的公平正义,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在这种混乱不清的情况下,就立刻给此事下结论。 如此必然拉长调查研究的时间,那也就正好为她争得了更多的时间,有了时间,也才方便她慢慢设计一下更完备的应对之法。 虽然这个法子有些无赖,还有些没有技术含量,可措手不及之下,这已经是秦歌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秦歌心中打定主意,也就不急着开口辩驳,只默默垂着头,叫别人看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于是唐屏真人眉头一挑,看了看秦歌,又看了看秦可儿,道:“哦?这么听来,你言下之意,也是怀疑秦歌在撒谎了?” 秦可儿闻言,故作出为难犹豫之色,显得她好像又担心秦歌又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说谎’,扭捏了一会后,才点点头道:“回禀真人,是的。” 这话一出,岳兮真人便急不可耐的开口又道:“看吧,看吧!就连你自家姐妹,都怀疑你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秦歌闻言略微抬头,十分委屈的道:“回禀真人,事情确实如此,弟子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可弟子却也并无半句虚言啊!既然这位真人可以辨别出实话和谎言,那么便烦请真人,便一便弟子所言是否属实,如此好还弟子一个清白吧!” “哎呀呀,没看出来,你这耍起无赖,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啊!”天禄一边忙着应对唐屏,一边竟然还有心思跟秦歌闲扯起来:“不过你也太过分了,是你自己搞的乌龙,却要我背锅,哼!本天禄大爷给你记下了,回头要付我些背锅的报仇,听见没有!” 秦歌才懒得搭理它,只一心一意的开启了表演模式,仔细控制着表情和情绪起伏。 “你!”没想到,其他人没有反应,那岳兮真人却是气的要跳起来了。 这岳兮真人之前因此事而遭受了颇多的冷嘲热讽,心里早就气的不行,于是这一股股的怒火,便算到了秦歌的头上,认定了就是因为秦歌惹出这事,才害的他跟着折了面子。 岳兮真人因此一心想狠狠处置了秦歌,以消心中怒火,却不想秦歌这么一分说后,事情就没有向他所预想的那样发展了。 这参王的去向竟然成了谜,这可真是让人始料不及了。 但便是如此,岳兮真人也不打算放过秦歌,他冷哼一声,道:“唐屏真人,她可有说谎?” 唐屏闻言,看了一眼秦歌。 这一眼,就叫秦歌心中没来由的不安了起来。 果然,就听唐屏真人冷眼看着她道:“岳兮真人,你们天渡山都是怎么教弟子的?区区筑基,在我等面前,还敢如此谎话连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秦歌大惊。 “不可能!”与此同时,天禄气急败坏的对秦歌道:“他这点小伎俩,本天禄大爷怎么可能搞不定?这人莫不是故意耍诈?” 秦歌闻言,电光火石间,就想明白了,眼下她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局中局了啊! 赤血参王之事,只怕不过是个由头,为的莫不是拖秦治下水?以至于把水引向天渡山? 再想到六宗派间明争暗斗,以及这次秋季试炼中天渡山包揽了第一二名,因而风光无限,直叫其他五家都有些黯然失色的事,秦歌心中便对这个猜测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真是不妙了啊!”有了这个判断后,秦歌心里暗道不好。 为了以此为由头,拖秦治甚至天渡山下水,只怕眼前这位云崖宗的真人,是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啊! “秦歌!听到没有,唐真人的判断绝不会错,你还不速速招来?莫非真的想要试试搜魂的滋味不成?”岳兮真人也不知是因为怒火攻心所以才被蒙蔽了眼睛,还是因为原本就是个大老粗的性子,以至于眼前的暗流涌动他是半点都没看清,还一个劲的嚷嚷着,要秦歌招供。 他这一举动,可恰恰就和了唐屏的心意,还正好助得唐屏不用立刻翻脸来呵斥秦歌一通,反而可以继续办白脸,而后见机行事。 所以听到岳兮真人这一声大呵后,唐屏真人心中大笑不已:“哈哈哈,岳老粗啊岳老粗,你还真是个可爱的人。” 而此时,那云崖宗的张澜真人恰又接了一句:“说起来,上缴清查物资一事,向来严格,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了。听说这丫头也是在涂天古界里刚刚筑基的,那么我很想知道,不过是个刚刚筑基的小丫头,又是如何藏了这株参王,而后还逃过了这上缴清查的一关了呢?莫不是此事还另有玄机?难道还有人相助于她不成?” 岳兮真人一听,也不假思索,开口就再次呵斥道:“这么看来,你还有同伙?说,同伙又是谁?” 这一来一去,就连秦治都反应过来此事有诈了,岳兮真人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搞得当场的另外几名天渡山的结丹真人,急得赶忙把岳兮真人往回来拉。一边拉一边道:“岳真人,咱们要避嫌,还是让他们慢慢问话吧,你我且看便是。” 而另一人则勉强挤出笑容,又补救了一番道:“诸位,莫要忘了,咱们六宗联合执法,是要拿事实说话的。若是真有什么,我们天渡山也绝不姑息。可若是没有什么的话,我们天渡山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受冤枉。” 六宗联合执法里,说起来一向是云崖宗紫云宗抱团,而天外天和天渡山则时常守望相助。因而在这个大家隐隐都有些心知肚明的时候,六宗联合执法中天外天的几名真人对视一眼,而后其中一人便站了出来:“不错,咱们还是就事论事,不要单凭主观臆断胡乱联想了。” 而后他看向唐屏,眼中颇有审视之意,道:“唐真人,你确定这秦歌是在说谎吗?虽然你那门精神之术修得不错,可从来咱们都是拿真凭实据说话的,所以我看,咱们也不能因此而妄下定论啊!” 正文 第308章 赤血陷阱(十二) “太好了!”秦歌闻言,心中绷着的弦,便是一松。 她可不是紧张自己会连累秦治或者连累宗门。 秦歌想的明白,此事若真是云崖宗的人有意设计,非要以此为导火线,而将事端引向秦治或天渡山的话。那么无论他们设计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她这条导火线,却肯定是要被燃放掉的,而引燃她这条导火线的做法就是,一定要将这私藏参王的罪责扣到她的头上才,如此才能进一步将火势往后蔓延,从而寻机引到秦治身上甚至波及到天渡山。 也就是说,在这中间,她是一定会被牺牲掉的。 隐隐看穿了其中谋划的秦歌又哪里愿意就这样站着被动挨打呢?是以此时听闻天渡山和天外天又的三位结丹真人相继开口似要辨清真相,可不就叫秦歌心里有了一种找到了盟友的感觉吗? 但云崖宗想必也是有备而来,就听紫云宗一人忽而开口反驳道:“我说几位道友,唐真人这门术法的效果如何,还用再讨论吗?你们莫不是忘记了,从前可是有许多次,都是凭借唐真人的这门术法,才让咱们堪破了被调查者的谎言骗局,因而才从重重迷雾中,找到了真相啊!怎么今天倒又怀疑起此事来了?依我看,唐真人从前施展此术法多次,却也不曾有过失误,而今他既然说这个秦歌是在说谎,那肯定就是这个秦歌说了谎,咱们可不要被这么一个区区筑基小丫头给蒙蔽了去,免得叫真相被掩盖,堕了咱们六宗联合执法的威严。” 此人话毕,另一名云崖宗的修士也是赶紧接着说道:“不错,唐道友这勘验精神力波动的手段,我是十分服气的,所以肯定是这个秦歌说了谎。” 说着,这人便那眼睛瞪着秦歌,同时,释放出一股威压,向着秦歌扑面而去:“还不赶紧交待了,到底参王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又是谁和你一道谋划了此事?哼,莫不是,就是你这位同族且同门的姐妹吧?你们二人即是族亲姐妹,又是同门师姐妹,关系肯定更加亲厚,而她方才却跳出来指认你有问题,这怎么有些说不过去啊?我看,你们这莫非是故意如此,以混淆视听,好叫我们不往你们头上怀疑?再者说,不是还有秦真人吗?” 说着话,他的目光便向着秦可儿一扫,眼中怀疑之色毫不掩饰,仿佛已经要认定,秦可儿就是那个与秦歌搭档着,藏匿了赤血参王的人。而后他又扯了秦治出来,这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实则就是一种十分明确的怀疑了。 此话一出,秦治等几位天渡山的真人,纷纷皱了皱眉。但他们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此事涉及天渡山弟子,他们从一开始就只能避嫌旁观,非必要情况下,只能保持缄默。并且有些事,只会越说越错,与其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 而对于秦可儿而言,这话可是不得了的。这顶大帽子要是扣下来,那可不仅仅是前程全部断送这么简单了,这无视秋季试炼的规矩,私藏物资之罪,一个不慎,那可是会祸及家族的。更何况,这位紫云宗的真人,本就扯到了秦治老祖,如此看来,莫非他们原本对秦歌的那一番算计,正好被别人做了筏子,进而被人家谋划了一把大的? 秦可儿的脑中飞速的运转着,想要理清眼前的状况,以找到一条既能按之前的计划,让秦歌栽进去,又能保住他们自己不受任何影响的路。 秦家众人中,秦佑从一开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渐渐的,就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也听出了这些真人们来来往往间,似乎有些不妙了。 而就在他心中开始担心怀疑,此事会不会最后要落得个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结果时,却又忽的听闻这紫云宗的真人,竟然指向明确的,就将矛头也对准了秦可儿,这顿时就叫秦佑心里大大的惊慌了起来。 于是心急之下,秦佑也没和秦策或者秦可儿商量一番,就忍不住开口分辨了一句:“真人,我是这秦家的家主,我保证,这赤血参王的事,跟我们秦家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啊!说起来,这个秦歌早已经脱离了我们秦家,她都不承认自己是我们秦家的人了,又怎么会和我们秦家再一起谋算什么呢?不错,可儿和她是都拜在了天渡山的门下,可她们两个从来都不对付,那秦歌一直十分仇视我们,此次你们也看到了,老祖都是从外头将她寻来的,她可是连住都不曾住在秦家啊!所以可儿是绝对不会跟她一起,去做下这等偷鸡摸狗之事的。还请诸位真人明鉴啊!” 秦佑这话一出口,秦歌心中便是一阵冷笑。 她方才就在怀疑,是秦可儿将她没有上缴赤血参王的事给捅了出来的,毕竟那黄腾李柱和她不是同一宗门,所以当时上缴物资时,黄腾李柱可不知道秦歌到底缴了些什么。如果不刻意去查看清单,他们二人是绝对不会知道此事的。 但秦歌可记得,当时秦可儿便恰巧在侧,所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秦可儿谋算她了。然而,只怕秦可儿和秦家这些人是想也想不到的,他们拿这参王设计谋算她,却正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让别人以此进一步谋算,将目标扩大到了秦治甚至天渡山。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怕此时秦可儿和秦家这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心里已经忐忑不已意外不已了,他们怕是没想到,眼前的局势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眼看就要引火烧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思及此,秦歌就觉得,跟这样的一群人对弈,简直有些浪费她的脑细胞了。 果然,就见那云崖宗的张澜真人脸一板,冷冷的看着秦佑道:“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她说脱离就脱离?当我们是小孩子吗?我看你们这一大家子,一个个都厉害啊!哄骗欺瞒也就不说了,这胆子是真真的一个比一个大啊!未经过允许,一个个的都敢跳出来大放厥词,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把自己当回事,真是厉害。我是真想知道,你们这都是哪里来的底气?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因为有什么人或者什么背后的势力,在给你们撑腰啊?” 正文 第309章 赤血陷阱(十三) 张澜说着说着,就漫不经心似的,拿眼睛扫了一眼秦治以及岳兮真人他们。 顿时就气的岳兮真人吹胡子瞪眼的,却硬是被同伴摁住,没有发作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多说多错,秦治也是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等着他们继续向秦歌问话。他想的简单,六宗联合执法到底是正经队伍,就算有些什么,也绝不会胡来。所以秦治觉得他真的无需多言,就等着他们查清楚真想,而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便是。 可秦治却是不知,他的这种无为的境界,显然与秦家其他人的想法是并不一致的,并且也对眼下的局面半点有益的影响都没有,甚至还会因为他的这种无为,而使得对方的谋算被进一步的纵容,进而压抑的自己这一方的人十分的急不可耐了,在这样的慌忙中,就会做出一些,叫局势越发恶劣的事情来…… 就听那秦家众人中,一个女子扯着嗓子大声的向秦歌喊起了话来:“秦歌,你到底也还是姓秦,所以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你就赶紧承认了吧!那赤血参王明明就是你偷藏了的,你为什么死不认账?莫非你真的要害我们秦家全族因你而连坐了,你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吗?再者说,老祖待你够不错的了,你可别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害的老祖也被你牵连了。秦歌,你的良心莫不是被狗吃了吗?” 这喊话之人,便是秦家的长老秦璐洁,她这一嗓子,也是纯粹的由心而发,并没有跟其他人商议过。 而一般情况下,会坏事的,就是这种人。眼下局势十分微妙,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局势的走向,是以秦璐洁这一嗓子,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就见唐屏真人听闻她这一嗓子吼叫后,便转瞬即逝的露出了一抹‘终于等到你’式的笑容来,而后还不等其他人看到,便又换做了一脸的冰寒望着秦家众人:“这又是何人喧哗?哼!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我们的问话,擅自插言,真是不得不叫我怀疑,到底是因为缺乏教养,还是因为想要急于掩盖什么啊?我们都还没有细细问过,就这么着急嚷嚷着要秦歌认罪,哼,好得很,我看,此事存疑啊!莫非还真叫张真人说中了不成?” 唐屏这一番话,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话一出口,顿时就叫原本已经诚惶诚恐的秦家人,越发的觉得自己也是岌岌可危了。 秦璐洁当即就冲出了人群,对着唐屏真人大喊起冤枉来:“真人,真人!我是秦家的长老,我发誓,秦歌早已经叛出家门了,她虽然姓秦,可已经不是我们秦家人了。真人,明鉴啊真人!我们秦家绝不敢如此啊!真人……” 秦璐洁的动作太快,秦可儿和秦策虽然站的都离她不远,可却都没有拉住她,就叫她这么冲了出去。 而听到秦璐洁果然‘不负众望’的说了这么一番只会叫情况更糟糕的话后,秦可儿简直恨不能扼住秦璐洁的喉咙,叫她再不能发出声音,也省的给他们添乱了。 秦璐洁却哪里还记得看其他人的示意,一心只怕此事又会连累了秦家,而这一冲出来后,她更是直面这么多位结丹真人,心中的压力顿时大增,原本还有的一丝理智,也就见鬼去了。于是就见秦璐洁仿佛越来越失心疯一般,竟然哭着喊着,向着唐屏真人就冲了过去,仿佛是作势要抱着唐屏真人的腿,好好喊一喊冤似的。 “大胆!”张澜真人见状当即大呵一声,手中一抓一甩,隔空就将秦璐洁丢到了一旁:“六宗联合执法也敢冲撞,我看你是欲盖弥彰呢吧!看来,非要逼得我动手了啊!” 张澜真人这又是一番厉声斥责,实际上根本就是故意恐吓罢了,目的就是再次施压,好叫矛盾更激化一些,这样才好拉秦家下水,而想必秦家一旦搅进来了,秦治就再不能继续如此作壁上观了,到时候,便可继续祸水东引,那怕最后并不能坐实天渡山一脉公私不分对自己门下包屁纵容,但却也足够污一污天渡山的名誉形象了,而如此,便十分足够了。 六宗派间斗了这么多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是不错了。而此次云崖宗谋算诸事的最终目的,也不过于此罢了。 秦璐洁还真是不亏是典型的猪队友了,就见她听罢张澜真人的这一番话后,心中紧绷着的神经就砰的一下断开了,于是一股委屈愤怒之感,顿时就冲上了天灵,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 就见被这样的情绪所左右了的秦璐洁,口中大喊着:“秦歌小贱人,既然你还不速速认罪,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而后祭出了她的法器,呼啸着就攻向了秦歌。 唐屏真人与秦璐洁和秦歌的距离很近,可他却半点要出手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他微微退后一步,然后侧首看了一眼秦治。他在等…… “住手!”秦治还没动,但秦可儿和秦策却是无法不采取行动了,就见他们两人一起冲了上来,作势就要拉住秦璐洁。 “姑姑,莫要自乱阵脚!”秦策乘机飞快的向秦璐洁说了一句。 但心中已乱的秦璐洁,还哪里听得进去这仓促间的一句话,只一个劲的向着秦歌不断扑去。 秦璐洁不过练气修为,秦歌可已经是筑基中期了,所以便是秦璐洁发狠所发出的攻击,秦歌也只略略动了动,就将这几道攻击,尽数化解了去。 “你们还等什么?拦我干什么?这小贱人眼看着就要成了我们秦家的祸害了,你们还不赶紧和我一道,将她拿下,速速处置了她,好叫我们秦家,自证清白啊!”秦璐洁一边叫嚷一边毫不气馁的疯狂往前冲去。 而在这当场的一众秦家人中,不明真相的也不在少数,是以当他们听到了秦璐洁这一番话后,竟然也真的有一些人被这一番话戳中了心意。 杀了秦歌,自证清白。这个想法竟然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于是就见秦家的队伍中,又有几人祭出了法器,大喊着:“杀了秦歌,自证清白。”就向着秦歌冲了过去。 秦佑心中也是一团乱,此时眼看局势越来越乱,他这秦家家主,必须要做些什么,但他却没什么时间在去细细思考一番了,只好一咬牙,就随心而为。他呼啸一声,就也向着秦歌冲了过去。 正文 第310章 血洗秦门(一) 秦家众人的攻击先后逼至眼前,秦歌哪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不仅如此,秦歌打从一开始时,心中就对秦家众人早早有了防备。秦歌与秦家人接触下来而得出的认知中,秦家人可是十分不要脸的,这样不管不顾就直接突然动手的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秦歌和秦家积怨已久,双方也已经到了不可共存的地步。是以当秦歌一见秦璐洁攻击而来时,就没想着还要跟她客气什么。而对紧接着也加入了攻击的那些秦家人,秦歌也绝对没有半分要留手的意思。 从秦璐洁第一个出手攻击而来,到后头又有几名秦家人前来给秦璐洁助拳,再到秦佑也脑门一热,加入了对秦歌的攻击之中。秦歌都是一边防守着,一边伺机而动不断的施展出火线术来反击。 火线术虽然低端,但胜在攻击范围广。而在场的,绝大多数都属于是她的敌对方,可以说没有一个是她的同盟军。所以秦歌根本无需顾忌,只管天女散花一样,将凝出的火线一把把的往外撒了出去。 秦家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不过是练气期的修为罢了,又哪里能抵挡筑基中期的秦歌所释放出的火线术呢。于是就听一片火线过后满场便是哀嚎声不绝于耳。接着就有一阵皮肉被烤的熟透了的味道传了开。 可火线术到底不过是练气期的术法,便是由筑基中期的秦歌施展出来,杀伤力也还是并不那么恐怖的。加上秦歌是漫天乱撒这火线,而不是集中向某一人攻击而去,所以这些火线便是落到这些秦家人身上,也不过就是人均一两根的样子。 这一两根火线,可以叫他们皮开肉绽,烧的他们伤口处内外焦糊,可只要不是要害,就也要不了他们的命。是以虽然这一动手之下,秦家顿时就伤了许多人,可却也暂时没有人因此而丧命于秦歌之手。 只不过,第一个冲上来的秦璐洁,相对而言,伤势就要重一些了。秦歌撒出的第一把火线,有五六条都落向了她,她根本来不及由攻击之势转向防守,只能尽量的躲闪这些火线,可到底这些火线不是普通的线,而是术法攻击,所以最后这些火线有四五处都落到了秦璐洁的身上,烧的秦璐洁顿时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叫。 可即便如此,秦璐洁也不知退避,竟然还十分‘生猛’的,张牙舞爪的继续冲向了秦歌…… 秦璐洁、秦佑……看着这些人的面孔,秦歌脑海中深藏的记忆,有一瞬间忽然就和眼前的画面重合了。 那些为了抢夺她的小铜牌,曾经围堵她殴打她的那些坏小孩,如今虽然长大了,可模样却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曾经和如今,两幕画面略有不同,却又十分相似。一时间新仇旧恨猛然交叠在一起,秦歌频频掐诀的手都似乎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秦治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的局面就已经如此了。看着眼前秦家上上下下打成一团,气的秦治只感觉到胸前一口浊气翻涌不断,憋的他差点就要背过气去了。 辛亏身旁同属天渡山的一名真人暗暗扯了他一下,这才叫秦治狠狠的将这一口浊气给咽了下去。 只不过,气是暂时压下去了,但眼前的乱局已经形成。而他还不能就此放任不管。毕竟他是秦家老祖,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冷眼旁观下去了。 秦治正要上前开口喝止打斗中的双方停手,却不想,身旁那名同门又拉了他一把,并传声给他道:“秦真人,有诈,慎重啊!” 秦治虽然并没有那七巧玲珑心,但眼下这情况早已经越发明显了。因而他又哪里还不知,这一切根本就是云崖宗那唐屏张澜等人下的套子啊!可以说就是云崖宗主谋,继而一手促成了眼下这个混乱局面的啊! 其目的,只怕就是要冲着他来,好借此机会,向他背后的天渡山,泼一泼污水啊! 但便是隐隐窥得了真相,秦治也不能因此就这么退缩了,眼前这打成一团的,可是他秦家后人,他不能不管。 就听秦治微微长叹一声,给了同门几位真人一个无奈的苦笑后,便上前一步,而他手中也已经连连掐诀,眼看就要放出术法,去分开打成了一团的众人。 唐屏张澜的一直暗暗看着秦治的反应,此时见秦治终于忍不住要正式站出来了,两人便不由得眼底带了笑,这眼看着,他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呀! 只要秦治敢站出来分说上一句,他们便可将此前设计好的套路尽数抖出,只要抓住他妄自插手干预六宗联合执法调查赤血参王之事,便先就可以问他一句“是否做贼心虚”,而后还可再问一句“是否想要包屁纵容”,继而还能再多一句“莫非天渡山门下,尽都是这般作风”。 莫看这三问不过轻飘飘,似乎分量不足‘杀伤力’也并不多强似的。 但便就是这轻飘飘的三问,就可以将这赤血参王的事情从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身上,轻轻松松就上升到天渡山这堂堂一大宗派的头上了。 唐屏就等着秦治了,只要秦治敢在这样紧张敏感的情况下,还亲自站出来分辨什么,那他就绝对能把握住机会,包叫秦治一步步被引入他们更深的一层谋算中去。 可就在这时,就在唐屏眼看着他们的计划将要全部实现之时,忽的,天际之上,有隆隆之声陡然传来:“六大宗门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怎的一个个都睁眼说瞎话?” 而随着着隆隆之声传来,众人就见天顶之上,一团云霞缓缓自天顶落下,这云霞之上,一道黑色的人影闭眼沉眉,盘膝而坐,呈五心向天之态,仿似在打坐一般。 与此同时,秦家众人袭向秦歌的攻击,便是应声而落,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气罩凭空出现,将秦歌护在了其中,任秦家众人放出无数攻击,却也不能将这气罩奈何分毫。 当场的唐屏等人一见突然冒出来的这人,脸上的神色具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他们并不认识这人,可他们却从来人这浑身毫不掩饰的强悍威压中,深深的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之感。 莫非…… 这股威压绝非寻常,便是元后境界的元婴真君所散发出来的威压,也比不上眼前这人所散发出来的这股子威压啊! 正文 第311章 血洗秦门(二) 唐屏眸底当即闪过一抹警惕之色,但面上,却是一派恭敬有利模样。 就见唐屏微微上前一步,拱手屈身一拜,而后才道:“前辈,我等乃是六宗联合执法,今日在此地审查一些事情,不知前辈在此地清修,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前辈海涵见谅。” 这位突然以这样一种又拉风又华丽的方式从天而降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歌的那个便宜师傅秦谷珏。 此时他虽然看上去是一派的庄重威严气势非凡,但暗地里,秦谷珏却是颇有些献宝一般的,传音给秦歌道:“哈哈哈,怪徒儿,怎么样,师傅我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吧!” 秦歌也不知她那传音术会不会被眼前这些结丹修士堪破,是以便不敢轻易试用,于是只看着秦谷珏,并不露神色。 “六宗联合执法?哼。”秦谷珏冷哼一声,将他乘的这一片云散去,整个人就那么凭空盘坐在了半高不高的位置,而后就听他十分不耐烦似的说到:“就你们这样的,也好称自己是六宗联合执法?我看是六宗徇私枉法吧!” “前辈!”唐屏一皱眉头,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开口分辨道:“前辈,我六宗联合执法向来公平正义,还望前辈慎言!” “哼,慎言?笑话!”秦谷珏又是一声冷哼,那清冷的目光,仿佛直直刺穿了唐屏的假面,一眼破网:“你们是当老夫年纪大了,所以耳朵也不好了吗?方才你们逼逼叨叨个没玩没了,老夫也算是从头听到尾了,你当你们的那点阴谋诡计,别人看不出来还是怎么的?哼,所以就说,什么狗屁六大宗派,不过尽是些虚伪的东西。” 与此同时,秦谷珏传音又至:“乖徒儿,还不速速喊冤?为师我好给你主持公道啊!哈哈哈。” 秦歌因刚刚跟秦家人动了手,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派冷峻模样。 此时听到秦谷珏的传音,再一想到这几个云崖宗的真人是一再的想要牺牲她来做局,秦歌的脸上,就渐渐的蔓上了一抹隐隐的愤怒之意来。 赤血参王的事,确实她有责任。说起来,起因便是她不够严谨,忘记了将这株参王从乾门里拿出来上交。但这是个不可说的乌龙事件。而她原本可没有想过要私藏了这赤血参王。 可眼下此事已经发生了,她再将这赤血参王拿出来,那只会更说不清了。为什么当时没有上缴?她是怎么躲过了上缴清查,继而将这一株赤血参王给瞒天过海藏匿了下来的了?会不会除了这株参王,还有别的什么,也被她用同样的方法给藏匿了? …… 诸如此类的麻烦问题,只会越来越多。所以眼下正经的办法就是,坚持说这一株赤血参王,是遗失了。 秋季试炼的规定里头,遗失重要物资,也是会受到惩罚的,只不过,这惩罚却并不算太重。而按这株赤血参王的价值来看的话,顶多也就是罚秦歌为六宗派跑腿十年左右。 这个惩罚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六宗派琐事极多,跑腿十年的话,那这十年中,只怕就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留给她去好好修炼了。而严重缺乏修炼时间的结果,就是修为进步缓慢,耽搁了最宝贵的时间,这对修士而言,不可谓不严重了。 原本认下这个罪名,也是秦歌对自己的一种惩罚,目的就是告诫自己,以后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更细心一些才好。 可眼下,云崖宗的谋算中,非要牺牲掉她这个小蝼蚁,方才唐屏真人那一番所谓的精神勘查鉴别真妄根本就是他按照自己心意信口而言,这样明显的算计,秦歌既然看出来了,那又哪里愿意任凭他们摆布。 于是秦歌胸中一口怒气腾然上窜,当即就开口自辩了一番:“各位前辈,弟子方才也说了,参王的去向,我实在不知,弟子卑微,不敢有半句欺瞒。事关重大,还望各位真人明查!” 却不想,都这个时候了,那云崖宗的张澜真人,竟然还想继续他们的谋算,就听他厉声说道:“秦歌,怎的还要继续狡辩吗?” 秦歌只感觉体内噌的一下,一股火气就蹿的老高,眼瞅着就要压抑不住,似要当场爆发出来了。 而张澜话一出口,唐屏顿时就心道不好要坏事了。可张澜的话已经说了出来,所谓覆水难收,唐屏无奈,只好目光复杂的看向了秦歌,也不知心中又是在想些什么。 秦歌仿佛没有察觉到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是不管不顾了,开口就辩驳了起来:“真人,弟子狡辩?呵呵,到底是弟子狡辩,还是你们想叫我百口莫辩?” 秦歌的眼神忽然就凌厉了起来,她似是毫不惧怕,就那么看着张澜真人,仿佛有一团火焰,从她的眸中澎涌而出,恨不得生生焚了眼前之人似的。 见秦歌如此,秦谷珏忽的起身,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凭空拾级而下就落到了地上,他长身而立,黑色衣袍在阳光下泛着阵阵迷蒙的光晕,仿佛神仙入世。 而这位神仙中人此时正微微摇了摇头道:“哼。你们六大宗派不是向来最爱讲究个道理,讲究个真凭实据吗?可眼下你们的真凭实据呢?怎么?拿不出真凭实据,莫不是想要硬扣罪名给这个小女娃儿?” “前辈,是她,绝对是她!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她私藏了赤血参王,此时还嘴硬不承认,前辈,你可莫要被她蒙蔽了啊!”就在这时,方才被秦歌的火线术烧的皮开肉绽的秦璐洁猛地冲了出来,疯婆子一样,扯着嗓子吼叫着。 她身中秦歌放出的四五道火线,其中一道更是擦着脸颊飞过去的,虽然并不致命,但身为女子,爱惜颜色,这脸颊上的一道伤口,火辣辣的疼,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精心保养了这么些年的脸,怕就是要毁在今日了。这叫她如何忍受的了啊! 秦璐洁是越想越气,气急攻心之下,竟然连灵力也不用,就挥舞着那一双染上了片片血迹的手,狰狞的叫嚷着扑向了秦歌:“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而秦歌周身笼罩着一层气罩,秦璐洁狠狠冲去,不仅没能靠近秦歌周身,反而还被这气罩上忽而涌来的一股大力给反震了出去。 这反震之力极大,就见秦璐洁整个人‘啪’的一下倒飞而起,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正文 第312章 血洗秦门(三) “咳咳咳……”秦璐洁好似一摊烂泥一般,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着她胸膛起伏,一股股的鲜血就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殷湿了她的大半边衣衫。 而整个秦家,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扶她,就更别说那些视她如无物的真人们了。 就连身为秦家老祖的秦治,也只是看着秦璐洁,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可到底还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唐屏也扫了一眼模样凄惨的秦璐洁,而后硬着头皮,语气中多了一些郑重之意,向秦谷珏道:“前辈,今日之事,实乃我六宗派内部事务,虽然我等实力低下,但我六宗派却是同气连枝,还望前辈莫要为难晚辈啊!” 秦谷珏一听这话,顿时就黑着脸道:“同气连枝?嚯,你这是在威胁老夫?你这是想说,你们身后就是六大宗派,要老夫不要多管闲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啊!前辈,我等绝无此意啊!”唐屏闻言大惊失色,生怕真的惹恼了这个高深莫测的神秘人。 “绝无此意?我看你倒是主意正得很!许久不出来,一出来就遇到一群叫人看了糟心的,今日老夫看在那几个老家伙的面子上,就姑且不跟你计较你胆敢威胁老夫之事。只不过,这劳什子赤血参王的事,我看也不需要再查什么了,你们那些小把戏,老夫看不得,小姑娘没有说谎。”秦谷珏两道锐利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唐屏身上,直叫唐屏心惊胆战:“倒是你,颠倒是非,仗着自己会点小把戏,就将一群人都当傻子戏耍,哼!现在,就给老夫滚蛋去吧!” 话毕,秦谷珏大袖一甩,一阵大风就自他袖底刮来,卷着唐屏等人就倒飞了出去。 众人就见原本近在眼前的这些个真人们,似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天边,化成了一片小小的黑点,而后渐渐看也看不清了。 “啊!”一片哗然。 院子里,此时就只剩下秦谷珏和秦家一众人。包括秦治和谢炳华在内的那些个结丹真人,则统统被秦谷珏这一袖子给扇飞了。 看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高深莫测的黑衣老者,感受着他身上那如滔滔洪瀑一般的威压,秦家众人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院中静悄悄的,秦谷珏不言不语,其他人自然也就大气都不敢出了似的。 十息时间都不到,却仿佛已过去了许久似的。越是静默,越是煎熬。终于还是有人顶不住这样的煎熬,打破了这短暂的静默。 “前……前辈,晚辈是秦家家主,不知前辈,还有何指教。”秦佑有些紧张。 这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此时他站了出来,顿时就直面了这股威压,于是就叫秦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仿佛真的只是蝼蚁一般。 方才那复杂混乱的局势,便是眼前这人轻飘飘的挥了挥袖子,于是就将其终结了。真是…… 在绝对强势面前,果然千万算计都是毫无用武之地啊! 一股无奈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 秦谷珏没有理会秦佑,他忽的露出了笑容,开口就语惊四座:“乖徒儿,看,为师帮你把吵人的都清理走了。这几日在这小破城待得也够了,我看你还是速速将此间事情了却了,而后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在这些小事上浪费太多心力,着实不智啊!” 秦谷珏前后神情态度语气都似判若两人,可真正叫众人惊的瞪大眼睛惊掉下巴的,却是那一句“乖徒儿,为师……” “什么!师……!”秦佑只感觉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似的。 而秦策则是忽的就觉眼前一黑膝下一软,整个人差点就要仰倒下去了,辛亏他身旁的几人反应不满,几只手同时伸过来,这才扶着了秦策,没叫他真的晕倒过去。 秦佑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方才的点点滴滴,这才感觉到自己等人刚刚所做的所说的一切,就像跳梁小丑在卖力的演出似的。而紧接着,秦佑的心就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秦歌……她肯定会报复他们的……完了…… 就是那个道理,一切的算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浮云。是以此时当秦佑得知秦歌竟然有如此强的靠山后,顿时心中就只剩下了那浓浓的万念俱灰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的,一阵疯魔般的笑声传来。闻声看去,就见秦璐洁咧着嘴,仰天大笑了起来。 她眼眸中一片浑浊,脸上血水沾染了泥土,变成了一片片血色泥泞。 “叫你们斩草除根,你们偏不听,叫你们直接动手,你们偏要等时机,哈哈哈……这下可好了,人家拜了厉害的师父,还筑基成功了,打啊,杀啊?杀不动了吧!哈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方才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的秦璐洁,也不知怎么就忽然又有了力气似的,猛地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而后看着秦歌,口中骂骂咧咧:“小贱人长大了,厉害的不得了了,你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哈哈哈!” 秦璐洁疯笑着,不知不觉间,就向着秦歌站立的方向去了。 秦歌暗暗戒备,无常不知何时被她化作了一柄长剑握在了手中。 所有人都看着秦璐洁发疯,没有人上前阻止她,也不知各自心中都在想着什么。 “活不长了,活不成了,死吧,都死吧!我也不活了,要不,你就给我陪葬吧!”秦璐洁忽的大喊一声,向着秦歌再次冲了过去,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团散发着厚重的暴虐波动的物体:“小贱人,一起死吧!” 秦歌心中大惊,那团东西给她的感觉十分危险,而冲着她扑来的秦璐洁,脸上表情狰狞无比,给她的感觉,简直像极了她从前见过的那些疯狂的、将自己做成了人体炸弹的极端恐怖分子。 这时就听秦谷珏冷笑一声,道:“哼,当老夫是摆设吗?”与此同时,秦谷珏右手一张一握一甩,那秦璐洁的身体便被一股强劲的无形之力给拿捏住抛飞了出去。 秦璐洁只来得急最后大喊了一声:“可儿,要替我报仇啊!” 然后整个人就轰然炸了开。血肉成泥,四分五裂,兜头就落向了下方的秦家众人。 正文 第313章 血洗秦门(四) “姑姑!”秦佑秦策忍不住惊呼一声。 而秦可儿则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惊得,竟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哎呀呀,太恶心了。”秦谷珏说话间手一挥,一道透明的幕墙,便挡在了他和秦歌身前,那些飞向秦歌和他的血肉,就顺着这道透明的幕墙滑落了下来,在地上堆叠成了稀疏的一层。 当场又是一阵静默,而后忽的,秦家众人中有人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娘!娘啊!秦歌,你偿命来!” 随着这一声大呵,就见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挥舞着手中的一柄长剑,向着秦歌就冲了过来。 他挥剑的动作毫无章法可言,且看他周身,竟然也并无半点灵力波动,秦歌便知,这人大约就是一个没有育成灵种的普通秦家子弟。 秦歌本不想理会他,于是就打算一步推开,避过他的这一通瞎劈乱砍。 但待此人冲到秦歌近前时,忽然间,这人的脸,和秦歌记忆深处的一个人隐约就重合到了一起。 有一个小男孩,他是秦璐洁的另一个掌上明珠,是秦璐洁收养的义子。平日里他仗着有秦璐洁撑腰,便横行霸道作威作福,鲜有人敢惹他。 他是秦家的小霸王,除了秦可儿,其他的同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而几乎所有人都捧着他,让着他,与他同龄的这些子弟,更是一个个的都围着他转,鞍前马后。 即便有的同龄人已经育成了灵根,开始正式踏上了仙途,而他却还是毫无建树,依旧肉体凡胎,但他们也都还是对他毕恭毕敬,绝不敢招惹他分毫。 他最是喜欢寻秦歌的麻烦,以凌虐秦歌为乐,手段层出不穷,完全不似少儿。 秦歌这刹那间回忆起来的一幕,便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手中握着一截竹条,一边笑着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竹条。竹条每每落到她身上一下,那挥舞着竹条的小男孩,就仰头哈哈大笑一阵,他完全无视她的哀求,手中每一次抽向她,都卯足了劲。仿佛这就是天底下最好玩的游戏一般,直叫他乐此不疲。 “秦阳!”秦歌忽的就想起了他的名字,于是原本要避退一步的脚,猛地就止住了,而后改退为进,一脚就向着来人踹了过去。 一个连灵根都没有育成的普通人,他疯狂挥舞长剑时的一举一动,落在筑基中期的秦歌眼中,就仿佛被放慢了数十倍一般,于是秦歌这一脚踹过去,恰恰就是他抬臂正要下砍的空挡。 就听‘咔嚓’的一声脆响传出,而后秦阳就从胸部处整个的对折在了一起,又倒飞出去数十米,才‘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一动不动,再无声息。 只一脚,就叫这秦阳偿还了这些年欠下的债。 虽然当年被这秦阳欺负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已经早入了轮回的可怜小女孩,但当方才那一幕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时,这直到那小女孩灵魂都熄灭了却也擦不去的一幕,就叫秦歌简直忍无可忍了。 不报此仇,那便是愧对此身! 所以秦歌当机立断,一脚就踹死了这个作威作福了多年的纨绔。 “给你个痛快,是最后的仁慈。”秦歌冷冷的看着那以诡异的姿态折叠在一起的尸体,低声说道。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秦谷珏面带笑意,赞赏的看着秦歌。看来对于她这当机立断的一脚,秦谷珏是十分的满意的。 秦歌收回目光,冷冷的扫向秦家众人:“都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嘴角忽然噙起一点笑意,好似那开在血泊中的洛厄斯。 秦家一众人等,都对她的目光唯恐避之不及,尤其是曾经如那秦阳一样凌虐过秦歌的人,此时哪个不是吓得瑟瑟发抖低垂着头,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开什么似的。 秦歌目光冰寒,扫视着眼前这一群秦家人,她脑海中的回忆忽然翻涌而起,一张张狰狞的、丑陋的、阴狠毒辣的面容便随着这些翻涌的回忆,一一清晰了起来。于是秦歌开始将这些渐渐清晰起来的面容,与眼前这些人对号入座。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而今天,时候到了! 秦歌的目光太过骇人,直叫秦家众人心中忐忑惊惶不已。 “秦歌!秦歌!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饶过我吧!”秦家众人间,一人终于扛不住这心中的惊惧之感,腿越来越软,直到再也坚持不住,忽的就跪倒在地上,他顺势就往前跪行了几步。 秦歌的目光便落到了这人身上,脑中一张狞笑着的脸,一点点和眼前之人重叠。 秦虢! 大雨中,小小的秦歌跪在滂沱大雨里,一地的泥泞仿佛要将她吞噬。不远处是一座小亭子,她却不能过去避雨。 她‘偷’了秦虢的东西,‘人赃并获’,她一再的辩白“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可却只换来无情的嘲笑和谩骂。 她被罚跪在此,而秦虢则亲自在一旁监督她。大雨滂沱,没有人让她起来,她便只能继续这么跪着。 而秦虢则舒坦的在那小亭子里好吃好喝,甚至看着秦歌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秦虢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雨停了,终于,秦虢一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跪一跪这么简单了”的警告,便算是叫秦歌终于解放了。 可淋雨太久,小小的秦歌缺衣少食身子骨不好,所以刚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发起了高烧。这一烧就是好多天,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小小的女孩浑身好疼,却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这个残忍的冷血的会吃人的秦家,将这个小小女孩折磨的遍体鳞伤,早早耗尽了全部的生命力,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秦虢! 几乎可以说,他就是杀死那小小女孩的凶手,是他故意用一盘残羹冷炙引诱了这个已经太久没有吃过饱饭的小女孩,而后还反咬一口,说她偷东西。 是他故意的,是他做局,是他告状,更是他死死盯着小小女孩,叫她只能跪在雨中,避无可避。 一个谎言,一场大雨,一条人命! 秦歌眸中冷芒大作,仿佛化作了两把森寒的刀,誓要将眼前这个元凶,凌迟!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血洗秦门(五) “啊!”一声惨呼自秦虢口中发出。接着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串黑绿色的浆液。 “别过来,别过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秦虢口中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那黑绿色的浆液窜了他满口。明明味道很苦,可秦虢却已经顾不得了。 他的胆吓破了,无所谓,只要能保住小命,叫他干什么都行啊! 秦歌动了,她一步步上前,嘴角那笑一点点收敛,手中无常所化的长剑仿佛在激动咆哮,阳光划过,却是寒光四射。 “啊!救我,家主救我!救我!”秦虢似忽的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点希冀之色,然后飞快的向着秦佑爬了过去。 秦佑却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一扯衣襟,忙不迭的就避让了开去。 秦虢不死心,立马就转而向着秦策又爬了去,口中同时哭喊着:“救我,救我!叔父,救我!我是你的亲侄儿啊!救我啊!叔父!” 却不想,秦策竟然也是避了开去,只不过,到底还是多了一句叹息:“哎。” 秦虢眼中的希冀就这样一点点又暗淡了下去,他越来越像一只被囚禁起来的兽,眼中的不甘与挣扎映衬着脸上的失落和绝望,矛盾着,反复着,眼看着就要做那困兽之斗了。 秦歌根本无惧这种毫无挑战性的困兽之斗,她隔着数米开外,扬手就是一剑。 剑尖不偏不倚,正中秦虢的右耳,寒芒掠过,那只右耳就随着剑尖飞了起来, “啊!”秦虢顿时一声惨叫。 而还不等他右耳伤口处的血流出,秦歌手中剑尖便又是向下一落,寒芒随之而动,秦虢的左耳瞬时随着剑尖落了下去。 “啊!”一声更加惨烈的哀嚎。 秦虢两侧伤口这才渐渐落下大片大片的血来,他疼的想要狠狠的捂住伤口,可却又疼的不敢下手触碰伤处,只能不断的发出一声声的惨叫,撕心裂肺。 “够了!秦歌,你要杀便杀,如此折磨他,也太恶毒了些吧!”有人听不下去,愤愤开口。 秦歌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打扮的十分体面的女子,秦歌飞快的搜索着回忆,于是想了起来。 秦伊儿,秦可儿最忠实的走狗之一。当年他们为了谋划她手中的小铜牌,便是由秦伊儿带头动手,不断的虐打秦歌。 她可真是又狠又毒,她把指甲留的又尖又长,打起秦歌来,那尖长的指甲,一下下的全都插到了秦歌的肉里,然后狠狠的一划,顿时就叫秦歌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可这个秦伊儿,看着被她抓出了道道血痕皮开肉绽的小小人儿,竟然还肆无忌惮的狂笑不止。似乎在她看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叫她兴奋,仿佛那一道道伤痕,就是她值得引以为傲的代表作。 她分明就是一个虐待狂,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面对这样的残暴之人,秦歌半分也不会等,更不会手软,她脚下一蹬,长剑一扫,整个人仿佛和手中的剑人剑合一了一般,带着满满的凌厉之意,向着那秦伊儿就刺了过去。 一剑过,十根手指便散落了一地,鲜红的血留 下,正好落到了那些又尖又长的指甲上,指甲上涂着红艳艳的蔻丹,于是红的血和红的蔻丹搅合在一起,便分不清楚了。 “啊!”秦伊儿这时才疼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先后连退了好几步,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让,并无人敢扶她一扶,于是失去了平衡的秦伊儿,最后还是跌倒在地上。 她树着一双光秃秃的手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十道血流如瀑,疼的要炸裂,恨的要疯癫。 如果说在这个秦家,除了秦璐洁秦佑秦策外,秦可儿对谁还稍有些上心的话,那想必就是这秦伊儿了。 这条忠实的狗,秦可儿用起来也是相当的顺手了。也正是因此,所以秦可儿才特意向秦佑求了特许,将这个家仆之女赐了秦姓,并为她改名叫秦伊儿。为的就是彰显她高明的御下之术。 秦可儿,秦伊儿。三个字中,有两个字都一样,这可真是给足了脸面了。于是秦伊儿对秦可儿越发的死心塌地,完美的充当了走狗一角,每每秦可儿要收拾谁,秦伊儿定是冲锋在前,下手更是绝不手软,必作弄的对方凄惨无比。 秦可儿不止一次在人前人后表扬过秦伊儿,不止一次的宣扬她就是待秦伊儿如亲姐妹一般。 可讽刺的是,此时秦伊儿被秦歌一剑削去了十根手指,却不见往日的好姐妹、好主子秦可儿站出来为她说半句话。 “我……我跟你拼了!”秦伊儿大叫一声,双眸赤红一片,周身灵力转动,疯狂的汲取着天地灵气,而后凝出了一片金芒。 这些金芒中,影影绰绰似藏有数十把利刃,随着秦伊儿一声大呵,这片金芒就向着秦歌照了过去。 金芒中的这些利刃,则顺着金芒的缝隙,飞刺向秦歌。 秦歌手中无常一扫,便听‘当当当’的一阵脆响。 与此同时,那秦伊儿“噗”的就吐出了一大口血来。秦歌看都懒得再看,手起剑落,秦伊儿的头便从脖颈处被齐齐斩断了去。 而这时,被斩断了头颅的秦伊儿,竟然还能发出她生命中最后的一个字来:“秦……” 她的眼睛没有看向秦歌,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人,那个她交付了全部忠心的人。只是没想到,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秒,她才看清了那人。 秦歌没有理会轰然倒下的秦伊儿。 哪怕她倒下后,把头颅摔得老远,那被血侵染了的头颅,一滚就沾满了泥土,那曾经如梦魇如魔鬼一样恐怖的面容,顿时就变得比城门下的乞丐还要污浊不堪。这如此解恨的一幕,却也没叫秦歌的心里舒服分毫。 可这一幕,倒是把靠的很近的秦虢吓了个半死,他口中黑绿色的胆汁瞬间就又疯狂的涌了上来。 秦歌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动作,他是元凶,她可不愿叫他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看着秦歌脸上杀气越来越胜,秦佑心中也是一点点的濒临了崩溃,他怕了,他终于知道,这个曾经任由他们摆布的小女娃,再也不是他们可以与之为敌的了:“秦歌,够了吧!杀也杀了,你就是再恨,也该消气了吧!你别忘了,你到底也是秦家人。你体内流淌的是和我们一样的秦家血脉,你莫要忘了,是秦家把你养大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血洗秦门(六) 秦歌觉得,自己方才听到的,只怕就是今生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了。 原来一个人恬不知耻到一定的境界后,是真的可以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样昧良心的话的。 秦歌竟然无言以对。 秦策见秦佑忽然用动之以情的法子,说出了这一番话出来,而秦歌竟然没有反驳,于是不由得心中一喜,仿佛绝处逢生柳暗花明一般。 家主这法子可真是神来之笔啊!这很可能就是生路啊!秦策心道。 于是也跟着开口,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啊,秦歌,想当年,你爹,家主,还有我,我们三人可是秦家最铁的铁三角,秦家的希望就落在我们三人的肩上,可惜你爹他走的早,我又无能,所以便是家主再努力,也还是没能让咱们秦家更上一层楼。可是而今不同了,你和可儿,你们双双拜入了天渡山,从此以后,你们必然前途一片光明,我秦家再次发展壮大,真的不再是梦了啊!歌儿,这些年,我知道我们对你疏于照顾,而这些兄弟姐妹,幼时顽劣,所以可能曾经伤害过你,于是你记了我们的气。这些说到底却是也不怪你。当时现在,长老死了,秦阳死了,秦伊儿也死了,秦虢也被你废了双耳,他们这样死的死伤的伤,你的气,应该也消了吧!歌儿,停手吧,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你今日对族人举起屠刀的事。从今以后,咱们秦家,和和睦睦,再无嫌隙,你看可好?” 这一番话从秦策的口中说出后,可真是‘情真意切’的很了,然而就连天禄都忍不住对此吐槽道:“受不了了,太恶心了。”就更别说秦歌本人了。 她实在觉得,自己对这种厚颜无耻的废话的承受能力是真的提高了不少。 秦歌心中恶心,面上便也是一副厌恶之色,然而秦策却好像看不出秦歌的心思似的,竟然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秦歌可是真的不能再忍了,于是脸上忽的一笑,道:“呵,行啊!那就让我先看看你们的诚意足够不足够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闻言,秦佑和秦策心中顿时咯噔的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实在摸不准,秦歌到底说的是不是那件东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应承什么。 场中静默,鸦雀无声,秦佑脸上满是难色:“这……说的是什么?东西还给你?什么东西?” 而秦策赶忙就和他唱起双簧来:“哦!家主,想必歌儿说的是她的居所和这些年的份利吧!” 秦歌明知他们是故作不知,却也暂时不说破,就这么静静的笑着,看着。她想看看,无耻的极尽是什么样的。 “啊!对对对,居所,居所!歌儿啊,这些年你都没有回来,你原先的那一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不能再住人了,我命人给你收拾一处比原先更大更好的房子,你看如何?或者你要是还是喜欢原先的那个位置的话,那我就找人,即刻给你在原地把房子重修起来,好不好?至于份利吗,这事那就更简单了,如今你是筑基了吧,呵呵,按咱们秦家的规矩,凡是筑基了的,便自动荣 升为家族的长老,享受长老待遇。歌儿,你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人,将这些年你没有领取的份利,一并发放给你。并且为了表示对你的补偿和奖励,我现在就特批一笔物资给你,助你在现在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你看如何?”秦佑说的唾沫星子横飞,一派热络,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仿佛这些年的恩怨就这么轻飘飘的就可以揭过去了似的。 秦歌笑着冷眼旁观,越看越听越感觉到一阵阵的反胃:“居所?份利?呵呵,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虽是带着笑,可秦歌那目光却半点也不柔和。她直直的看着秦佑,直叫秦佑觉得自己就快要无处遁形了。 “呵呵,歌儿,你再说什么?伯父我,听不明白啊!”秦佑目光躲躲闪闪,心中越发觉得,秦歌所说的,只怕就是那登仙铜牌了。 这时就听秦策轻唤了一声秦佑,然后毫不避讳的就向秦佑传递了一个暗示他的眼神:“家主。” 秦佑忽的就从这个有些太过光明正大的暗示中体味到了什么。 秦歌还以为他这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所以准备好正面接招了,却不想,秦佑竟然就这么闭口不言不语了。 倒是秦策,忽的开口接过了话题:“歌儿,你这意思,可是想要那登仙铜牌?” 忽闻此言,却叫秦歌反倒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脸上的笑意便越深了些。 秦歌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秦策竟然抢先了一步开口说道:“歌儿,登仙铜牌事关重大,从来都是我们秦家最顶级的机密,此前我们也从不曾将登仙铜牌的事拿出来说过。” “虽然我也很好奇,你是从何处得知了这登仙铜牌的事,但此时再说再问你这些,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必须遗憾的告诉你,若是你能再早回来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若是早些时候,你想要这登仙铜牌,想来也不是问题。你是我们秦家的骄傲,你如此年纪便已经成功筑基,这在我秦家,可以说还没有先例,就连老祖当年,筑基时,也比你此时再年长些。你前途无可限量,若是那登仙铜牌还在,我们说什么也是要将它给你的。可现在,却是真的晚了。可是晚了就是晚了啊!” 秦策略一顿,才又道:“那登仙铜牌如今已经被我们拿去拍卖掉了。说来惭愧,我们秦家到底也是这东陵城中最大的修真家族,可我们秦家,却没有一个像样的、能将整个秦家都守护住的、高阶一点的防御阵法,这件事情已经几乎成了我们的心病,所以这一次我们才将这登仙铜牌拿去天一宝斋的年度拍卖会拍卖掉了。我们换了些灵石,本想着一定能拍下一套合意的阵法,却不想……哎,此事不提也罢。总之,事情并不顺利,最后我们只买了一套小一点的但是防御等级还算可以的阵法。” “那登仙铜牌自我们得到后,也曾研究过许久,可是任凭我们如何尝试,却还是对这登仙铜牌的用法和用途一无所知,于是我们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弄错了,这东西其实根本就一文不值?”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血洗秦门(七) “也正是有这一层原因,所以我们才会半信半疑的将它拿出来拍卖掉了。与其守着这样一个未可知的东西,还不如扎扎实实的换些于家族而言真正有意义的有用处的东西。秦歌,我们圈圈威廉家族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眼下那登仙铜牌,我们是真的拿不出来了呀!” 秦策滔滔不绝声情并茂,这一番话,说得秦歌都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叫好了。 那真诚恳切的样子,那掏心掏肺的语气,这要是换了旁人,只怕还真有可能就被他带进去了。 若不是她好巧不巧的参加了这一次的拍卖会,并且还将这登仙铜牌给拍了下来,更还因此而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只怕也是极其有可能就被他这一番话给哄骗了去了。 明明是她的东西,这秦策却对此只字不提,似乎是算准了她当年太年幼,所以笃定的认为她是绝对不可能记得此事的。 明明这登仙铜牌是一对,而他们只拿出了一只来竞拍,还有一只必然还在他们手中,但此时他们却也是含混了这一点。他们是笃定的认为,除了他们、买家和中间经手此事的少数人外,是不可能再有人会知道,到底是拍卖出了几只登仙铜牌。这分明就是故意误导秦歌,给了她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明明这中间还有些不可告人的地方,比如他们只拿了一只登仙铜牌去拍卖,其实也是想借此机会再打探一番这登仙铜牌的具体用处和真伪,而若是真的有用,他们便可凭借手中的另一只登仙铜牌,再做另一步的谋划;比如秦佑急需要那乾清丹,而秦可儿也急需要一件更厉害一些的法器,但我们手中的灵石却可能无法实现他们的这些需要…… 他对这些只字不提,然后将拍卖登仙铜牌的原因直接就推说成是都是为了家族。 秦歌觉得,眼前这口若悬河的秦策,还真的是个厉害人物。 他眼下所说的话,说想好的套路,实际上,只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赌一把,赌秦歌必然记不得当年之事,赌她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这登仙铜牌之事,于是才找上门来讨要的。 这可算是豪赌了吧?如果赌输了,那结果可就是双方的关系更进一步恶化了。 秦歌静静的看着秦策表演。 秦策继续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 没人注意到,秦可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紧紧的握起了双拳,她双眼看着地面,眼中赤红一片,眼底更是抑制不住的涌出了浓浓的恨意:“登仙铜牌!登仙铜牌!那是我的,是我的!” “我才是秦家的天骄,我才是秦家最万众瞩目的人,我可是双灵根,我可是最有希望和老祖一样修炼到结丹期的人!” “说好了登仙铜牌要给我的!说好了给我的!登仙铜牌只能给我,登仙铜牌……登仙铜牌!” 她早就知道登仙铜牌的事了,而亲佑秦策将其中一块登仙铜牌拿去拍卖的事,她也知道,她并不反对这样做,甚至她还十分乐意如此。秦家实力有限,凭自己是搞不明白这登仙铜牌的具体用途的,所以这样拍卖一个留一个,正好就可以借机探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 家主他们曾承诺过她,只要她结丹,登仙铜牌就给她。可眼下,秦歌抢先一步筑基,比她更耀眼了不说,更是带着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师傅回来,张口就点明了要这登仙铜牌。虽然现在家主他们还在想着法子哄骗秦歌,并没有将秦家还藏有一块登仙铜牌的事情说出来,但秦可儿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隐隐觉得,此事只怕藏不住,那秦歌,像是有备而来啊! 她要抢她的登仙铜牌了!她要来抢她的成仙机缘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秦可儿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紧张、害怕、担忧、愤怒……愤怒……愤怒!愤怒!愤怒! 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头来回滚动,折腾的她脑中再无清明,而只剩一阵混乱不堪,而后混乱中,最强烈的心意引动了最浓厚的情绪,渐渐蔓延,点燃了所有,于是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种——愤怒! “哈哈哈哈……”秦歌终于似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哎呀呀,我今天,可是长见识了。原来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受教受教。” 她一边笑一边说,手中微微动了动,然后就见一块青蓝色的圆形的小铜牌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之中。 秦佑秦策忽的看到此物,不由得齐齐大惊失色。 “是你!”秦佑顿时气血上涌,赤目圆睁,心中再也压抑不住:“是你!上宾七号包厢,竟然是你在背后捣鬼!你这个贱人!” 秦策的脸也是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前一秒还在惺惺作态,后一秒,就换了颜色:“秦歌,你这是何意?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莫要做得太绝啊!” 而秦歌,把玩着手中的这一块登仙铜牌,唇角带笑,看也不看他们,道:“另一块呢?” 秦策闻言,瞳孔不由快速一缩。而秦佑则大声呵斥道:“登仙铜牌不是在你手中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在我手中?呵呵,不错,这一块是在我手中了。可我问的,是另一块!”秦歌倏的转头,紧紧的盯视着秦佑秦策二人:“我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拿了我的东西,私藏了这么些年,看够了吗?研究明白了吗?会用了吗?” 秦歌语气中满是讥讽之意,也不管秦佑秦策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继续道:“呵呵,拍卖了?哼,以为我当真不记得当年之事吗?这小铜牌子,本是一对,你们拍卖一只,留一只,怎么?这是要留着下蛋啊?” 然后秦歌忽然动了,一抬手,手指指向了人群中的几人:“你,你,你,还有你。当年为了抢我这一对铜牌,可真是叫你们受累了啊!” 被秦歌忽然指到的几人,如遭雷击。他们几乎都比秦歌大了十多岁,和秦歌是同一辈分。如今这些人都已是中年模样,他们正是当年和那秦伊儿一道围殴秦歌的几人。 回想起秦伊儿等人的惨状,这几个顿时脚下一软,纷纷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死定了。心越沉越深,就快要溺死了似的。于是人本能的求生欲忽的爆发出来,顿时就听一人带头大喊起来:“饶命,饶命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血洗秦门(八) 有一人带头后,顿时就将其他人的求生欲给唤醒了。 “我错了,秦歌,对不起,我错了。可是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她让我们这样做的,都是她指使我们的。” “秦歌,你原谅我,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他们的手同时指向了同一个方向,秦歌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秦可儿低垂着头,双手握紧成拳,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秦歌自然早就知道,是秦可儿指使了这些人来围殴她的。不仅如此,秦歌更知道,实际上真正的幕后指使,还是秦佑和秦策他们。 但这些也并不妨碍她此时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而被自己的走狗们咬了出来的秦可儿,这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她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凶狠之色,额头上也似乎有青筋隐隐约约的爆了起来。 “呵呵,是我指使的,那又如何?呵呵,你们以为,把我推出来,一个个的,就能活命了吗?”秦可儿冷笑着说道:“哼,真是一群蠢货!这个小贱人,今日明摆着就是要和我们算账了,你们一个个的还看不清她的真实目的吗?家主,还费这么多时间跟她磨嘴皮子干什么?以为真能打动她,让她放过你们吗?哈哈哈!真是笑话啊!” “可儿!”秦策听到秦可儿这近乎要捅破窗户纸似的一通话,赶忙大喝一声:“休要胡言乱语!” 但秦可儿却毫不理会,继续破罐子破摔似的,将那最后的一层遮羞布,倏的就掀了开去:“当年咱们那样对她,只怕这个贱人恨不得将咱们一个个千刀万剐了去,如此大仇,她岂能不报?更何况,最后你们还算计她,想拿她交给那安南公主,好叫她发挥最后的一点价值,去给我当替死鬼。这件事你们觉得,她真的不知道吗?哈哈哈,不要自欺欺人了!她要是不知道,那她当年跑什么啊?还偏巧就是在你们合谋完后跑的。你们不也都早早开始猜测,当初她之所以忽然逃跑,就是因为她可能偷听到了你们的那一番谈话了吗?怎么,不敢说?哈哈哈,以为不说出来,就真的没事吗?” 秦歌面不改色,继续听着秦可儿这一番不管不顾,彻底撕破脸皮的话。 “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是你们的话,毒打过你、咒骂过你、凌虐过你、算计过你、折磨过你甚至想要你死的人,你们会放过他?哈哈哈,若是我,我必定要睚眦必报,十倍奉还。而这个贱人,她隐忍了这么些年,你们觉得,她能轻易就跟你们算了?”秦可儿说着说着,忽的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并大喝一声道:“与其等死,还不如大家联手一起杀了她算了,积怨已久,哪有余地!就算最后咱们都逃不过,可要是能拖上她陪葬,咱们就也不亏了!” 话毕,一道流光飞出,便直取秦歌而来。 秦歌嗤笑一声,手中无常斩出,‘砰’的一声闷响,就将这飞来的流光斩成了碎片。秦可儿顿时‘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但她却不管不顾,一边继续放出一道攻击,一边就猛地向着退缩在一旁角落里的黄腾李柱二人 喊道:“黄道友,李道友!你们两个与我一起谋算了这贱人,你们以为自己还能作壁上观吗?举报她私藏赤血参王的人,可是你们!这样恩将仇报,你们觉得,她会放过你们吗?是等着她一会腾出手来找你们算账,还是现在就和我一起杀了她,你们自己决定吧!叫这贱人把你们的生死捏在手里,还不如自己搏一搏,也许还能乘乱寻得生机啊!” 忽然被点到名的黄腾李柱顿时就忍不住一哆嗦,而接着,他们就觉得,秦歌似乎也闻声向他们看了一眼似的,直叫他们觉得,仿佛是死神的凝望。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黄腾不愧是在生死边缘打过滚的,当即就做出了决断。 他知道秦歌已经筑基,而自己却还在炼气期徘徊不前,想要求得一线生机,便只能拿出真正搏命的手段才行。 于是当机立断,抽出一把匕首往另一只手上一抹,深红的血水顿时便涌了出来。 黄腾便沾着这些血水,飞快的画出了一道血色符文,而后口中念念有词,手上飞快结印,与此同时,一把黑漆漆的梳子被他祭了出来。 那血色符文瞬间就融入了这黑色的梳子中,顿时,红光一闪,黑色的梳子便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黄腾双目赤红一片,眼底渐渐泛起一阵黑气,他大喝一声道:“秦道友,我来助你!”而后足尖点地,那梳子应声而动,黄腾则跟在那梳子之后飞奔而起。 见黄腾一动,李柱便一咬牙,也祭出了法器,紧跟着黄腾就冲了过去。 三人几乎是同时来袭,秦歌却也半点不显慌乱,手中无常翻飞,以剑为笔,凌空画下道道剑花。 秦可儿的攻击第一个冲到秦歌近前,秦歌画下的剑花迎面便撞上了上去。一整震耳欲聋的轰鸣顿时传开,好似平地惊雷。 流光一散,秦可儿这一击又被破了去,顿时反噬之力上涌,秦可儿口中血如喷瀑。 就在这时,黄腾的那把已经化作了血色的小梳子飞了过来。逼近秦歌后,梳子的梳齿上便忽的喷出阵阵血线,这些血线竟然凭空开始交织,渐渐织成了一片血色大网,兜头就向着秦歌罩了过来。 无常横劈而出,却不想这一劈之下,竟然没有将这道血网劈开。 “咦?”一旁纯等着看好戏的秦谷珏乍一见这小梳子,便忽的眉头一挑,然后满脸兴味的看着那把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自言自语了一句道:“这小玩意,还真是模仿的有几分像的。” 秦歌一剑没有劈开血网,便赶忙改为退避。这血网不知是何威力,秦歌不敢以身犯险,所以便只能先避其锋芒,而后再徐徐图之。 只是却不想,秦歌退,这血网则如影随形,就好似在秦歌身上安装了定位装置一般。就连秦歌折身转了个方向继续退走,它也能毫不停顿的完全按照秦歌的退走路线继续跟进而去。 如今的秦歌可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竟然被一个不过才先天境界的练气期修士,逼得节节后退,由此可见,这一把小梳子,绝非凡俗。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血洗秦门(九) 秦歌一边退后,一边不断思考着破解这一击的法子。她手中也并没有停下,无常翻飞,不断的劈砍向那逼近她的血色大网。 边打边退边思考,渐渐的秦歌觉得这样的攻击之色有些似曾相识似的。忽而反应过来,便是当年在药园中,那贵三娘曾放出类似的攻击之术。 莫非,这黄腾用的这件法器,是邪修所用之物? 而此时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秦歌也没有继续向深处想。 眼下黄腾御使的这法器诡异,叫她暂时不知如何破解,而一旁李柱的一击也刚好逼至了秦歌近前。不过李柱这一击就显得平淡无奇了些,秦歌随手一会无常,便将李柱的这一击打碎了。 李柱口吐鲜血,却也并无他法,只能苦笑着,继续‘自不量力’的见机行事,发出第二击。生死存亡之大事,哪里还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劈开李柱的一击后,秦歌也还是半点空挡也无,另一旁,秦可儿又是一击打来,几乎和李柱这一击是接续而来,秦歌手中无常停也不停,不断翻飞,将秦可儿的一击,又一次破开。 见秦歌以一敌三,虽然是在不断的退避,但却也明显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可真叫李柱心中越来越感到冰凉一片了。 李柱此时是真的十分的后悔的了。 为了那一点点利益,竟然就这么跑来趟了这趟浑水,简直是不智,莫非真的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吗? 哎! 可无论如何,眼下只能叹息一声,而后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 黄腾操控着那血色梳子放出的血网追着秦歌跑,李柱和秦可儿在一旁伺机而动,不时放出攻击,想要封堵秦歌的去路。然而实力悬殊,区区练气期修士所放出的攻击,哪里奈何的了筑基中期? 于是乎秦歌根本无视那些封堵她去路的攻击,只按照心意不断退避,但凡李柱或是秦可儿的攻击拦住了去路,她就一剑以破之便是了。 四人颤抖不休,秦歌一打三还有时间思考着应对那血色大网的法子。其他都不是问题,唯独这看着有些诡异的小梳子所释放出来的血色大网,实在有些摸不着头绪。 这时,李柱在放出了十数道最强攻击后,体内便传来阵阵干涸之感来。这是明显的灵力不济的表现了。于是乎,李柱赶忙取出一把丹药,一口就吐了下去。 这一幕正好就落到了秦歌的眼中,于是顿时就给了她启发。 万法皆需灵力为源泉,无论是御器还是施展术法攻击,都离不开灵力的支撑,对方三人都不过是练气期,所积蓄的灵力如果比作是一条潺潺小溪的话,那相较于他们而言,秦歌所积蓄的灵力,则就像是一条处于丰水期的河流了。 实力悬殊,最明显的差别就是灵力的积蓄储备量不同。 思及此,秦歌又细细看了看黄腾此时的状态,这一看之下,就发现黄腾脸色渐渐变得蜡黄,额间也蔓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这情况,黄腾是有些后继不足了。 一时间,灵光乍现,秦歌飞劈一剑破开秦可儿的一击,脚下快步移动,便向着黄腾攻击而去。 就算这一击无法重创黄腾,想必也是可以叫他加快灵力损耗的。而一旦黄腾体内灵力损耗到一定程度,那小梳子所放出的血网攻击,可能也就会不攻自破了。秦歌便是做的这个打算了。 在说黄腾,此时他驾驭着这一把梳子,体内的灵力简直奔腾而出,仿佛那小梳子是个巨大的无底洞一般,不断疯狂的侵吞着他的灵力,不仅如此,就连他身上的血气也在不断流失,被那梳子尽数吞了去。如此才堪堪放出了这一道血网,而后以此为攻击,才逼得秦歌退避了开。 却不想,此时秦歌忽而调转方向,竟然向着他攻击而来。一时间,黄腾有些措手不及,那血网追在秦歌之后,无法庇护与他,于是黄腾只好一咬舌尖,喷出了一口精血,顿时,那梳齿上再次涌出血色细线,眨眼睛就又交织出了一方血色大网,恰逢其时的挡在了黄腾身前。 这第二道血网出现的也是有些突然,秦歌来势汹汹,竟然差一点就要撞到这张大网上了,虽然并不知触网的话会是什么结果,但秦歌却隐隐能从这血色大网上感觉到一阵叫她十分忌惮的波动。也便是因此,她才会一再退避,而没有正面冲击这血色大网。 辛亏她及时将无常向地上一插,这才减缓了去势,而后猛地一折身,化解了余下的惯性力。 但此时,前方一张大网挡住去路,后方另一张大网却又飞快的逼近了过来,前后夹击之下,似乎逼得秦歌除了左右,就再无去路了。 看见这一幕,秦可儿眼瞳一缩,大呵一声:“你们还在等什么?这可是个大好时机啊!还不速速动手?” 她这话是对秦家众人说的,尤其是对秦佑和秦策说的。 而秦佑和秦策,心中也是忐忑了许久,出手还是不出手,这个选择看似简单,实则为难。且不说眼下他们心中还怀有希望,那最后的一块登仙铜牌,是他们自以为是的依仗,他们虽没有沟通,但多年的默契,也叫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来。 登仙铜牌秦歌一日拿不到,他们可能就还能安全一日,也许,以此为条件,和秦歌摊开来谈判一番,也能求得一条生路呢? 不仅如此,最叫他们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实际是那一旁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黑衣老者,是秦歌那忽然多出来的这位高深莫测的师父。 秦佑和秦策实在看不准,师徒之情到底有多厚重,如果他们杀了秦歌,这老者到底会不会为了秦歌出手覆灭了秦家。又或者,他们杀了秦歌,只要交出那登仙铜牌,就可以从他手中换的秦家一众的小命? 他们想的很多,所以顾忌就有些多了。 但此时,眼看机会正好,只要出手封住左右,那小贱人很可能就会受到重创。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可儿和那李柱已经冲了上去。但他们两个不过是练气期,哪里能挡得住秦歌? 若想成事,则必须筑基以抗啊! 电光火石间,秦佑一咬牙,到底让心中的愤恨之意占了上风,于是他大呵一声:“动手!” 顿时,就又有三道人影和他一起冲了出去。 23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血洗秦门(十) 秦佑多年来并无精进,可到底他也是筑基中期,且多年停滞于这一境界上,累积的经验自然就要多许多。 而与他一道冲了出来的三人,则是秦家的三位筑基长老,这三人都是筑基初期,虽比不得秦歌筑基中期的修为,但胜在人多。 秦佑从右侧,跟在秦可儿之后,攻击而去,另外那三位筑基长老则从左侧,跟在李柱之后,攻击而去。 两层攻击先后放出,而后一步来的攻击,更是由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发出的,这下可真叫秦歌除了上天入地,便再无去路了。 危急时刻,秦歌却丝毫不露怯色,只神色郑重了几分,而后飞快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秦谷珏这个便宜师傅在一旁看着呢,想来自己若是真有危险的话,他还是会亲自出手相助的。 有了这个保障,那剩下的,就不是问题了。 便是有了这一点认知后,秦歌才心中一宽,有了新的计划。 灵力顿时喷涌而出,汇入无常之中,与此同时,无常连连劈斩而去,瞬间就是十道攻击,落到了正对面的血网之上。 俗话说,量的累计总会要引起质的飞跃的,于是十道劈斩之下,那正对着秦歌的后被凝出的血网,在这十道劈斩之下,终于还是‘砰’的一声,撕碎了开去,然后化成点点血雾,消散在了空气中。 攻击被破解,黄腾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以他练气期的修为,施展一道血网,就已经十分勉强了,而他为了殊死一搏,硬是又施展了第二道血网出来,顿时就叫自己真的成了强弩之末。加之此时秦歌破了他一道血网,于是攻击反噬,顿时就让黄腾不堪重负,眼看着就要耗尽最后的灵力和血气了。 “不……甘心啊!”黄腾一边吐出大量的血来,一边继续操控着那剩下的一道血网。他还想搏一搏,还想挣一线生机,可是他到底才练气期,那小梳子被他御使了这么一阵子后,终于还是耗尽了他的生机。 追在秦歌身后的血网忽然开始自动融化,渐渐消散不见。与此同时,黄腾忽然仰面倒了下去。 他不想死,在生机将要耗尽的最后时刻,他才想起来,要收回灵力,抱住自己最后的血气。可为时已晚,那小梳子一旦展开攻击后,仿佛不死不休似的,无底洞一般侵吞着他,他根本停不下来,只能眼看着自己被生生吸干了灵力和血气,连垂死挣扎也做不到。 黄腾一死,梳子五人操控,便落到了地上,血网便随之加速散开,秦歌顿时便绝处逢生,由原先的四面楚歌,而得了前可进后可退的生路。 于是她脚下猛地一踏,身体便飞扑想起,霎时间就跳离了原地。 这时,秦佑和那三名筑基长老的攻击也堪堪落下,两面夹击顿时就碰到了一起,轰的一下,便互相消耗掉了。 一旁的秦谷珏还真是从头到尾都丝毫不担心秦歌会真的落入险境似的,自顾自的手一抓,就将那落到了地上的小梳子抓在了手中。 这小梳子此时已经血色尽退,恢复了那黑漆漆的颜色,秦谷珏将它拿在手中,立时便翻来覆去的把玩了起来,再不关注秦歌他们对战的情况了似的。 秦策始终暗暗关注着秦谷珏的动向,他拿捏不准,秦歌的这个师父,到底是真的愿意收她为徒,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要知道,秦歌那资质,简直太废材了,而就凭那废柴一样的资质,这疑似比元婴修士还要厉害上许多的老者,真的会收她做徒弟吗? 这一点叫秦策心中存疑,所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暗观察研究判断了起来。 这一点可以说非常关键,若是秦歌的这个所谓的师父,收秦歌为徒是另有隐情的话,那这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了。 登仙铜牌……拍卖会……上宾七号包厢……莫非! 忽然,秦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猜测浮上他心头。 秦歌记得那登仙铜牌的事,她知道那登仙铜牌是一对,这么说来,莫非秦歌便是以这个消息,而换得了这个神秘老者做如此强力的靠山?! 对对对,很有可能!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这老者神秘莫测,他是上宾七号包厢的主人,而秦歌和金三两关系好,所以从他那得知了拍品中有登仙铜牌,于是她便知道,他们参与了此次拍卖会。为了跟他们寻仇,她便找上了这老者,然后拿她所知道的消息,和他达成了交易…… 秦策心思电转间,竟然将此事给‘整理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很可能猜到了其中关键,这很可能就是事实真相。 很有可能便是这老者十分看重这登仙铜牌,所以才叫秦歌不过凭借一些消息,就硬是巴结上了这样一个强悍的靠山啊! 思及此,秦策的心都忍不住澎湃了起来。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大可以将手中的那块登仙铜牌作为筹码,而直接和这个神秘老者做做交易。不求其他,只要让他不再看顾秦歌就好! 到时候,秦歌失去保命的依仗,他们秦家诸位筑基联手,还怕除不掉她? 越想越是兴奋,终于,又思量了一会后,秦策脚下动了。 院中秦歌和秦佑秦可儿等六人战成一团,其他人则纷纷避退到了角落里,生怕被他们的攻击波及到。 秦策便是从众人身后一点点向着秦谷珏移动而去。 除了秦谷珏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场中对战着的几人,于是并没有人注意到秦策的动向。 秦歌此时以一打六,而且对面六人中还有四个都是筑基期,是以从人数上看,似乎秦歌十分的不占优势。 但秦佑此人虽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不过他这筑基中期的修为,却基本上是靠着资源疯狂堆砌而来的,所以虚浮的很,并不比秦歌这样纯修炼突破到筑基的人。 而另外几个不过是筑基初期,比之筑基中期就差上了一大截。此外再就是完全不够看的两个练气期。 这样的组合,虽然看上去人多有优势,而秦歌看似并不占优势,但实际上,秦歌却又并不逊色太多,她以一敌六竟然也并没有露出败势来。 秦佑和那四个筑基长老从四个方向围住秦歌,秦可儿和李柱则是在外围寻找着秦歌的破绽,不时放出攻击,给秦歌制造些麻烦,如此来辅助其他四人。 而被围斗的秦歌便左冲右突,似在寻找突破口似的。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血洗秦门(十一) 眼看局势就要这样僵持住了,秦歌忽的一阵猛攻,向着其中一人便展开了一波凌厉的攻击。 被围斗的话,虽不落败像,可却也让自己十分的被动了。因而突围,重新掌握主动,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歌行动派的特点就表现了出来。 瞅准时机,差不多摸清了对手的实力情况后,秦歌便将其中实力最薄弱的人选了出来,以此人所在一方作为了突破口。手腕连连翻动,无常被她舞的呼呼作响,一连串剑花飞出,而后她又迅速凝出了一团团的火线,紧跟着剑花之后,涌向了这人。 被秦歌针对上的这人,实力是筑基初期,而且还是个刚刚靠丹药辅助才堪堪提升到筑基期不久的。这人本不是秦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如果按他原来的生活轨迹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他的修真之路应该永远就停滞在练气期了。筑基丹珍贵,对于秦家这样的小家族而言,筑基丹得之不易,只能分配给重点培养的子弟,以及对家族有重大贡献的人。 所以这人的筑基丹不是得自秦家,而是源自于一场意外。 秦家发放给秦家众人的份利,一般并不够日常修炼所用,所以很多人都会私下寻些挣灵石的法子,以此来为自己补贴一二。这人也不例外,他加入了一个采药小队,时不时的会去结伴去采些生长在深山中的灵药,以此来换取些灵石丹药符箓之类的。 一次入山,他们小队遇到了一个死人,这死人身边有一只乾坤袋,这乾坤袋里头竟然有近十万下品灵石,此外还有好几枚筑基丹。 于是采药小队直接瓜分了这些东西,也没有继续采药,就结束了这一次任务。这人分到了一枚筑基丹和一些其他丹药。 而也大概是他走了狗屎运,竟然就靠着这些并不丰厚的丹药资源,就让他一举突破到了筑基初期。因此他摇身一变,从秦家最普通最外围最不受关注的一员,变成了每个秦家子弟都向往不已的秦家长老。 进入秦家长老队伍后,他所享有的待遇,顿时今非昔比,那以前他需要搏命去挣的灵石,忽然就向他敞开了胸怀似的,只要是正常的日常修炼需要,基本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便是因为这些,叫他忽然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他穷惯了,如今忽然口袋里鼓鼓的,于是就有些飘飘然,有些找不到北了。 他贪恋这样的生活,他对自己修为再精进之事也并无太大的追求了,享受现在,便是他如今最大的乐趣。而这一切,他才刚刚开始享受没多久,对他来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却不想,今日秦歌来势汹汹,这眼看着就是要将他们一锅端了的架势,这叫他如何忍得?荣华富贵,他刚刚求来,哪里愿意就这样轻易的被人打碎?更何况,说不得秦歌心怀怨恨,就是要将他们全都杀了呢! 你要我死,要我不好过,我当然不能叫你舒服如愿。于是当秦佑一声令下,他便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 围斗秦歌,他手下毫不留情,将自己最厉害的招式,统统使了出来。他觉得他们人数可是大大占了优势的,一起动手之下,杀死秦歌的希望很大。修真界人情淡漠,便是真正的师徒,也不见得有多深厚的感情,所以管那个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搞不好,也就是叫着好听,说不定实际也就是个样子货罢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血洗秦门(十二) 哼!以前哪个不是围着他转?哪个不是他指东不敢往西?可这会呢?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好,好得很!灵石供着,丹药供着,好吃好喝供着,身份地位给着,到头来,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好的很! 你们不想趟这趟浑水?呵呵呵,那还真是不能叫你们如愿了! 秦佑越想越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于是他一边继续放出攻击,一边则阴笑着,开口说道:“以为不动手,就有活路?哼!秦德仁,没记错的话,当年,是你家妻房子太小,指明要秦歌原本所住的那院子,然后将秦歌从她原本的住所赶了出来,自己则霸占了她原本的住所……” “秦佑!”秦家众人中,顿时一个白胡子老头眉毛倒竖,眼中是又惊又惧,也不再向以前一般,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家主了,竟然直呼其名,而后气的浑身如筛糠一般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他就是秦佑口中的秦德仁,而他身旁,一个中年美妇更是吓得早已涕泪横流,低声跟他哭喊着什么。而他身后,一个比秦歌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个人,早已僵在原地,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裆下一片水渍正迅速的蔓延开来,阵阵骚臭从他身上散了出去,看样子,是吓尿了。 “哼,秦德仁,你儿子当年可也没少……”秦佑才不管,冷笑着继续说到。 只是这一次,那秦德仁却忽的一声长啸,将秦佑的话给打断了:“啊!” 然后那秦德仁就一把推开了身旁美妇,大步一踏,与此同时,一柄长刀忽的出现在他手中,他一刀横批而出,就奔向了秦歌。 自秦佑点出秦德仁开始,秦歌就知,这秦佑是看自己号召力不足,没调动的了其他人,于是便只好改用‘激将’之法了。 此时那被秦佑点到的人呼啸一声,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却还是动手了,不得不说,这法子眼下用上,倒也还真是适用的。 而既然他会激出一人,那自然就还可以激出更多人。如此一来,她要面临的压力,想必也会越来越大了…… 思及此,秦歌心中便不由的更发起狠来。 眼中凌厉之色更胜,手中无常飞舞速度更快,整个人也看起来更果断了。 一把种子撒出,飞快凝出层层护盾,当下又挡开一片攻击后,秦歌便向着有一名筑基初期的长老一阵狠打。 这人比之前那个被她劈成了两截的人,实力强也强不了多少,于是当秦歌身后最后一层藤木护盾被破开时,此人刚好被秦歌手中的无常,一剑刺穿了咽喉,结果了去。 这人身后,李柱见状大惊,正要飞快退避。秦歌手疾,无常飞快从这人咽喉抽出,又迅速劈落而下。 那李柱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生惨叫,就瞬间没了气息。 所以说,筑基中期的修士要想弄死一个区区练气期修士,简直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随意。 一剑结果了这恩将仇报的李柱后,秦歌看也不看身后,就反手一挥无常,顿时就听一阵‘当当当’的声音在她背后炸开。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血洗秦门(十三) “哦?呵呵,宝物?”秦谷珏一听就是一乐,他不急着收拾眼前这不自量力的小蝼蚁,反正任凭他再折腾,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于是秦谷珏玩性大发,当即就决定,戏耍这小蝼蚁一番再说,反正都是他乖徒弟的仇家,戏耍一番,叫他不得好过,也是给他乖徒弟报仇解恨的一种高能手段啊! “拿来看看再说。”秦谷珏眼皮子一翻,轻飘飘的就说了一句。 可这一句落到秦策耳中,就真是叫他猛地感到了绝处逢生之惊喜了。 真的可以!他猜到没错!什么师傅,明明就是换来的!哈哈哈,他有活路了,有活路了! 秦策心中狂喜,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激动之色,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前辈,是登仙铜牌,就是方才那秦歌手中所拿的东西,登仙铜牌是一对,她手中只有一只,而另一只,在我这里,前辈,我愿意双手奉上,只求前辈救我一命!” “登仙铜牌?”秦谷珏眉头一挑,略正了正色,道:“你若当真拿得出另外一只,我便答应你,从秦歌手下,保你一命。” 秦策一听,仿佛喜从天降。前辈高人亲口允诺保他一命,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顿时,秦策便从身上取出了另一块登仙铜牌来。 此前秦佑和秦策在听到秦歌跟他们讨要另外一只登仙铜牌时,秦佑便悄悄将一直藏在他身上的登仙铜牌转移到了秦策身上。 秦佑冲上去和秦歌开始拼命时,更是悄悄嘱咐了秦策,让他将这铜牌速速拿去藏好。 秦佑对上宾七号包厢中的人屡次针对他们的事耿耿于怀,此时知道是秦歌从中作梗,他更是死也不愿将这铜牌拿出来给她了。他就是要叫秦歌永远找不到另外一块铜牌,他就是要叫她永远不能如愿,如此方才解恨。 可惜秦佑没想到,一直以来和他形影不离几乎穿一条裤子的秦策,会在这个时候,和他生出了异心来。 秦谷珏一看,就见这小蝼蚁手中还真是拿了一块登仙铜牌,于是就虚抓一把,将这铜牌拿到了手中。 秦谷珏早就研究过秦歌的那块铜牌,自然就看出,这一块,和那块是真的一模一样,并不是假货。 于是秦谷珏便点了点头,道:“东西不错,方才说的,便作数了。” 秦策到此才真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悬在他头上的刀,仿佛就此化了去。 生死危机一旦解开,秦策便心中大松,这时才将注意力又集中向了院子打的难分难解的几人。 此时的秦歌,已经又杀了一个筑基长老。 也真是不知,她怎么这么厉害,手中长剑从头到尾都不曾停滞片刻,上下翻飞,任凭秦家这一方几人联手一再施展出一串串攻击,秦歌也全都挡了开。 虽然此时她身上也已经挂了才,可却并无大碍,一眼就看得出,那些都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天禄放出的云团又困住了一人。于是场中三人被困,加上又死在秦歌手中一人,这下子,就只剩秦佑、秦德仁和另外一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初期的长老还继续和秦歌天禄斗着法了。 秦佑的右肩方才被秦歌一剑劈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鲜血噗噗的往外冒着,染湿了他的半面衣襟,形象十分骇人。 秦德仁的胡子一片焦黑,是被秦歌放出的火线术烧的。 另外两人,则是渐渐露出了灵力不济的模样。 这眼瞅着,他们这人多的一方,竟然反倒似要露出败像了。 可反观秦歌,她除了几处皮外伤外,竟然战斗力分毫不减减少,而且好似还隐隐的更胜之前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都是筑基中期,他们打了这半天,一个个都吞了不少丹药,这才坚持了下来,可那秦歌从始至终却是没有服下任何丹药来增补灵力亏损,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思及此,秦佑忍不住大呵一声提醒同伴:“加紧一些,速战速决,这贱人古怪的很,从头到尾没见她吃过丹药来补充灵气,难不成她体内的灵力,储备这样惊人吗?咱们消耗太大,不能再消耗下去了!” 听他这一言,秦德仁眼瞳一缩,忽然就想起了一个关于秦歌母亲的传言来。据说,那个赵云娘,功法稀奇的很,所以她才能一路修炼如开挂,势如破竹,也不见耗费多少资源,竟然就将他们这些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莫非……这么功法,她留给了秦歌? 思及此,秦德仁和另外一位筑基中期的长老便忍不住对视了一下,而后心中忍不住,就各自生出了一点其他的想法来。 场外围把玩着那登仙铜牌的秦谷珏,却忽的抬头看了秦歌一眼。 秦佑那话他也听到了,只是他在看了一眼秦歌后,却是皱了皱眉头,脸上也露出了叫人不能理解的古怪神色。但他却也没有动作,只继续看着热闹。 如果说之前秦德仁等人是被秦佑‘激将’而迫于无奈才跟秦歌对上。那此时,既然已经对上了,便别无选择。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意外得知秦歌很可能继承了她娘亲的那套诡谲的修炼法门,那么就叫秦德仁几人心中又进一步打起了其他的算盘来。 杀了她,就能从她那里得到那套修炼法门了! 这个念头,在几人心中同时涌现。于是一瞬间,似乎动起手来都更有了动力,秦德仁当即逼出一团精血,融入了手中的法器里,而后大呵一声:“老几个,制住她!搜魂!” 他言简意赅,其他几人却还是充分的领会了他的意思,搜魂一用,无需其他,便可得那套叫他们垂涎已久的高深法门。 随着秦德仁发了狠,秦佑也是一拍眉心,而后一支古朴的小箭就从他的眉心处飞了出来。这小剑一露面,顿时就散发出一股强横的波动,隐隐的还有强大的威压自其上散发了出来。 躲在边角处的秦家人,许多都已经不堪威压,跌坐到了地上。 秦歌不由得心中警铃大震,她一面小心戒备,一面暗暗观察着。就连秦谷珏也情不自禁的正色而视之。 秦歌从未听说秦佑手中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东西,而秦佑竟然是将此物藏在眉心识海中,由此可见,此物定然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宝物。 莫非,这才是秦家压箱底的依仗?秦歌心道。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血洗秦门(十四) 再看秦佑,此时祭出此物后,他浑身便忍不住微微开始颤抖了起来,显然,御使此物对他而言,是十分吃力的。 秦德仁等其他几人先动一步,各自操控着法器,一并向秦歌发起了攻击。 “受……死!”秦佑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以此同时,就见那小箭便呼啸一声,划出一道虹芒,紧随其他几人的攻击之后,也直奔秦歌而去了。 四道攻击却是分先后两波而至,秦歌化出层层盾墙,挡住周身。 ‘噗噗’之声不断传来,这声响越靠越近,秦歌赶忙将无常瞬间化成了覆盖住自己全身的一层盔甲。 她便是预备以此来抵挡这一轮的攻击。 她自然知道自己放出的那些盾墙根本挡不住攻击,最多也就只能是将这些攻击削弱罢了。但她放出这些盾墙,却不是为了作为防御的,她是为了避人耳目,如此才能将无常变换一番。 此前,见过无常变换的人,都已经排队去轮回了,而眼下,秦谷珏在侧,秦歌不得不谨慎一些。 毕竟可以变换形态的法器,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些。 终于最后一层护盾也被这几道攻击轰的碎裂了开去,秦德仁几人所释放出来的三道攻击,便轰的落到了秦歌身上,而秦歌身上灰色暗芒一闪,顿时就将这几道攻击给抵消掉了大半。 剩下的冲撞力,便不足以伤到秦歌了。 但秦歌还是丝毫没有放松戒备,相反的,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似的。 秦德仁他们几人所释放的攻击,并给不了秦歌太大的压力,叫秦歌所忌惮的,是秦佑在他们之后所放出的那一支小箭。 秦歌便是因此而将无常化攻为守。冥冥中似有直觉告诉她,唯有此,才有可能抵挡住此一次攻击。 而这时,秦德仁几人见自己的攻击明明落到了秦歌身上,可却还是没能奈何她分毫,不由得齐齐变色,这几乎是他们的最强一击的,但竟然都没有伤到秦歌,这简直太吓人了,她到底,是什么实力?真的还是筑基中期吗? 可接着,就见秦歌手中几团湛蓝色的水球呼啸着向他们飞来,秦德仁几人不敢大意,纷纷操控法器挡向这些水球。还以为是不得了的反手一击。 如此一来,秦歌便得了小小的空档,叫她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这一支小箭。 玄天九变在体内运转起来,护体的无常甲被隐隐带动,似增添了什么。 那小箭终于到了眼前,秦歌脚下动了动,身体避开了这小箭,不想它一击不中,竟然半空中飞快掉头,折身再次攻了过来。 “呵呵,你逃不掉的!”秦佑嘴角开始溢出血来,眼中尽是疯狂之色。他对这一小箭极有信心,他等着看秦歌折于此箭之下。 秦谷珏看着不大对劲,便准备出手替秦歌化解这十份危险的一击。 而就在此时,就听一声巨‘轰’的一声,小箭便突然崩进,刺到了秦歌后腰上。秦歌整个人被这只小箭刺的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就跌在了秦家众人所站之处。 “还不动手杀了她!”秦佑见状,大吼一声。此时秦歌中箭,很可能受了重伤,而她又落到了秦家众人中,可正是斩杀她的大好时机,想来只需轻轻在她颈间补上一刀,就可以叫她魂归轮回去了。 秦佑恨不得自己立刻扑过去,亲自来补刀,但相比之下,离得更近的秦家众人,比他更有机会的多,秦歌那个神秘师父就在这里,必须要快,要抢在他动手前才行! 机会稍纵即逝,秦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秦家众人方才一个个的都不敢有大动作,他们是真的怕秦歌会枪打出头鸟。他们一个个心中就想着,可能秦歌不会那么狠,不可能将他们赶尽杀绝,也许最后她将和她仇恨最深的人都杀完了,就会放他们一马,于是他们战战兢兢的硬是忍着当即就奔走逃命的冲动,选择了在一旁默默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但此时,当秦歌跌入他们所站之处,落到了他们的合围中时,就仿佛一次至关重要的选择权从天而降,叫他们似乎看到,生命大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也真是有人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能多想。 于是就见秦家众人中,几人几乎是在听到秦佑大呵一声的同时,猛的就举起了利刃,向着秦歌暴露在外的要害之处狠狠刺了过去。 天禄正控制着那几个大茧子,好叫里头的人出不来,这几个可是筑基期,它控制一个的话,倒还游刃有余,可此时它控制了三个,还外带一个秦可儿,要想不叫他们破茧而出,就必须源源不断的将云团叠加到茧子上去。因此它有些分身乏术了。 此时见秦歌危机,天禄吓到赶忙又放出了几个小伙伴来。可到底距离秦歌跌下去的位置不近,就是放出了援助,却也像是无用似的。 天禄一急之下,就想不管这些大茧子,直接冲过去帮秦歌化解这一危机。却不想,一阵叮叮铛铛之声便从那人堆中传了出来。 而后就见秦歌霍然起身,雪亮的剑芒一闪而过,顿时就见七八个人的身体分崩离析,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来。 这一次,秦歌的样子是真的有些狼狈了,口中也出现了血迹,而她挥剑的动作,似乎也迟缓了些,尚不知到底伤的如何了。 秦佑见秦歌竟然又一次化险为夷,眼瞳便忍不住放大了好几倍,口中也是喃喃一般:“不可能……不可能!” 方才那小箭击中秦歌后,已经回到了他的眉心中,这小箭厉害,他只能操控它使出一次攻击,而这一次攻击,原本他是信心满满,觉得一定能杀了秦歌,就算杀不了,也定能叫她重伤一番。 可是他真是万万没想到,秦歌竟然挡住了这一击。 什么情况?她明明中箭了啊!莫非她身上还穿着什么绝世神甲?有神甲护体,所以才能不被小箭所伤? 秦佑脑中纷乱,万千思绪,却最后只剩清晰的两个字来:完了。 “啊!”忽的就听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呼。呆愣了的秦佑,条件反射的侧头看了看,就见秦德仁飞身而起,眼中喷涌着悲痛的怒火,像个无畏无惧的勇士,径直就冲向秦歌而去。 而秦歌脚下,一个青年人死不瞑目,眼中惊恐之色再难消散,于是留成了永恒,那正是秦德仁的老来独子。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血洗秦门(十五) 秦德仁的这个老来子,平日是个游手好闲的,方才见秦歌似受了重伤有机可乘,便不自量力的凑上前想要捅秦歌一刀,结果却反倒叫秦歌一剑劈成了两半。一个还没有育成灵根的普通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以为凭他也能杀死秦歌,大概他是以为虎落平阳就一定会被犬欺吧。 秦德仁独子命丧秦歌剑下,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便被那一剑给劈出了个大洞,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撕心裂肺,大概就是他此时的感受了。脑中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想着为他惨死的儿子报仇。 秦德仁狠拍一下自己的脑门,一大团一大团的精血便从他口中不断涌出。每吐出一团精血,秦德仁的身体便肉眼可见的干瘪一圈。 秦佑一见秦德仁如此模样,忽的就再一次瞪大了双眼,手指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瞬间涌到了口中的话,竟然溃不成音:“……住……住手!秦长老……拦住他!快!” 秦德仁却仿若未闻,速度丝毫不减,甚至还隐隐的又蹬出了一脚,使得去势更急。 再说秦歌一剑劈了那些要乘机袭杀她的人,吓的其他秦家人纷纷退了好几十步,而更有几人心中已经不堪重负,终于是忍不住开始奔逃了起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口中抑制不住的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我不想死……”吵杂声顿时四起,引动了更多人那脆弱的神经。更多的人被带的足下慌乱,不知到底该何去何从。 只是在无人敢冲向秦歌。于是秦歌周围变成了一片禁区,空了好大一片。 秦德仁却身先士卒悍不畏死,终于孤身一人冲到了这一片‘禁区’内。而当他的身影来到这一片‘禁区’的瞬间。 他面前飘着的那一团团的精血,竟然陡然一变,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殷红的图腾。这图腾秦歌并不认识,而她也没有从这图腾上感觉到丝毫的威慑力,但她却还是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不明所以,就先退避开去,她脚下联动,身形便暴退而起。 谁知那秦德仁竟然也不追击,只用那已经干瘪的再无生气的脸,强撑出一个嗜血的笑来,与此同时,那殷红的图腾忽的扑向秦歌而来。 “不好!”秦谷珏的眼中忽的一缩,猛然出手,一道灵气匹琏疯卷而去,似要掀飞这一道殷红的图腾。 可那殷红的图腾却是更快了一步,狠狠的就冲入了秦歌的体内。 然而,预想中的重伤并没有出现,那殷红的图腾被打入秦歌体内后,竟然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秦歌前一秒还咬着牙,硬做好了被重伤的准备,后一秒却似毫发无损,仿佛那一团殷红的图腾不过春风拂柳,一时间,秦歌被这太过平静的后果,弄得有些不知所谓了。 而这时,秦谷珏放出的那条灵气匹琏,才堪堪到了秦歌的近前。但它已经失去了目标,于是,秦谷珏反手一挥,这灵气匹琏顿时原地化形成一道圆环,轰然一震,就长大开去,最终兜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区域,上通天下入地,仿佛成了一道屏障,隔开了些什么。 “哎。”秦谷珏颇有些遗憾后悔的叹了一声。 “这是什么?”秦歌见秦谷珏似知道其中玄机似的,于是便抬头向着秦谷珏问道。 而还不等秦谷珏回答她,就听‘嗷嗷’的几声长啸忽的炸响。闻声望去,就见几个秦家子弟,眼瞳忽的充满了血色,一个个浑身上下咔咔作响,四肢竟然一点点涨大了起来。 有血红的纹理忽的在他们的皮肤下一点点蔓延开,经脉似充满了猩红的危险元素,随着这血色纹理蔓延,这几人竟然忽的冲天而起,一个飞扑,就向着秦歌而来了。 秦歌赶忙一把抹开嘴角落下的血迹,重整旗鼓,无常飞舞,玄天九变越发运转的飞快,毫无惧色,就迎向了冲来的几人。 “乖徒弟,你要小心些了,这是罗刹血咒,是以自己周身血气为献祭,而向目标下定一个不死不休的咒术,这罗刹血咒只能中了咒术的人自己才能破解,别人若出手相帮,则咒术变化瞬间叠加变强,不仅如此,还会附带上灵咒的效果。所以徒弟,我不能直接出手帮你斩杀这些人,你必须靠自己了!这咒术范围内,所有生灵皆为其生杀大器,不杀死目标方,则不罢休。若要破这罗刹血咒,则要将所有被这咒术所控制激发的生灵尽数斩杀,方才可破此咒术。是为师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小的秦家,竟然有人会这样的邪术,为师出手不及,还是叫你着了道了,哎,好在我控制了那咒术蔓延的范围。乖徒儿,这圆形范围内的一切生灵,你不许留手,速速将他们斩杀了,否则他们会越变越强,越往后,就越是难杀了。”秦谷珏将其中厉害讲给秦歌后,便再次出手,向整个秦家又布出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这结界没有他的允许,谁都无法出去。 罗刹血咒出现在这秦家,难保还有没有人也偷偷练过此术,这等邪佞术法害人不浅,还是不要轻易叫它流传出去为妙。在者,秦家和秦歌到了如此地步,可谓举目皆仇。将秦家人尽数困住,也好叫秦歌自行发落了他们。 那圆形屏障中,秦歌听了秦谷珏的话后,眸中冷色一闪,向着冲到她面前的一人就是横扫一剑。 可是这一剑下去,却像是劈到了玄冥重铁上似的,竟然发出了‘当’的一声。那人竟然没有被秦歌一剑劈成两半,他的筋肉上竟然才不过切开了一道深深的口中,而这道伤口上,竟然没有半点血水落下。仿佛此人已经变成了一道人形重兵一般,不知疼痛,不知退缩。被一剑砍下,竟然只是退了一退,就又冲了上来。 秦歌可算是见识到这罗刹血咒的威力了。 但便是如此又如何,罗刹血咒不死不休,她不将这些人形兵器尽数销毁,那就等着这些人形兵器将她挫骨扬灰吧。 无常剑一竖,改劈为刺,向着再次冲到她近前的一人的咽喉处狠狠捅了过去。咽喉是人体薄弱之一,秦歌在试着寻找这些人形战兵的死穴。 这一次,倒是容易了些,无常剑尖虽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但到底刺进了这人的咽喉。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洗秦门(十六) 这人喉咙中顿时发出了‘嘎嘎’的唔咽之声,而后他双手猛地抓住无常剑身,用力一拔,竟然将自己从剑尖上拔了开去。 紧接着,一股大力从剑身上传来,这人不但不死,竟然还想要从秦歌手中将无常剑抢了去似的。 秦歌大惊,体内灵力暴涨一分,猛地一震手中剑柄,带起的震荡返向传递而去,这才将抓在剑身上的这双手给震开了去。 “喂,你要小心啊!”圆形屏障外,天禄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无妨,想必她自己应该能应付,不过么,可能要费劲了。”秦谷珏道。 而此时的秦佑和另外两个筑基长老,则凑到了一起,三人脸上惊惧之色还未退尽,显然没想到,秦德仁竟然会用出这罗刹血咒来。 “家主,他什么时候炼成了此术?”一人后怕不已的问道。 “不知道,辛亏这……这范围被控制住了,不然咱们肯定都逃不过的。”秦佑也是满脑门冷汗,心有余悸的模样。 “眼下咱们怎么办?”一人问。 秦佑没有回他,而是目光四处扫了扫,最后落到了秦策的身上。 秦策虽然注意力在那圆形屏障中,可当秦佑向他投来目光时,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他不敢回望秦佑,他方才用那登仙铜牌换了自己的一条生路。是以此时秦佑看向他,他自然十分心虚。 秦佑见秦策竟然毫无察觉,且还站在了那样一个古怪的位置,竟然十分靠近秦歌那师父,一时间,秦佑心里头有些不好的猜测,他却没有立刻冲过去问秦策话,而是皱了皱眉头。心中开始飞快的想着什么。 这时,忽的有哭嚎声越开越近,竟然是先前一些四散而逃的人纷纷折返了回来。 “出不去,出不去了。天要绝我啊!” “死定了,死定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 声音哀恸不已,直叫人听了头皮一颤。 秦佑眼中瞬间空洞一片,他颇有些艰难的转过头,看向了秦谷珏。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这个神秘莫测的老者出手了,一定是他动了手脚。 一种绝望的感觉顿时涌向所有秦家人的心头,哭声忽的就一个传染一个,呜嗷不止。 秦谷珏被吵的受不了,手中忽的一掐诀,一个硕大的禁字便在空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见除了秦歌和天禄以外,所有人的嘴巴都忽的合了起来,任凭他们再如何用力,也都再难张开嘴巴吐出半个字来。 而全场就只剩下一片‘咕咕’‘呜呜’的声音,那些哀嚎便都被闷在了他们的喉咙间。 天禄一跃,就跳到了秦谷珏的肩上,它舔了舔爪子,优哉游哉的道:“可算清静了,刚刚可是吵得我头都要炸了。” 随着天禄扯走,那些云团也隐隐的有了消散之意,想必要不了多久,那困在其中的几人便要悠悠转醒过来了。 但眼下秦歌和那一群人形兵器在秦谷珏画下的那个圆形屏障中正打的难分难解,其他人进不去,里头的也都出不来,所以暂时就无需管这些被困住的人了。 这时的秦歌,已经先后对着同一具‘人形兵器’又刺又捅的折腾了好一会了。咽喉,心脏,气海等好几处要害已经被她一一击中过了,可这人还是一再的冲了过来,除了行动变得迟缓了许多,攻击不在那么频繁外,竟然并无其他太大变化。 秦歌一面认准他攻击,一面还要不断的避开其他人形兵器的袭击。实在是叫秦歌有些疲于应对了。 “既然都不是,那么,试试这里吧!”秦歌再次冲起,这一剑,不断的逼向了这人的眉心处。这差不算是最后一处要害了,她就不信,真的奈何不了这些人形战兵。 而这一次,这飞冲而来的人形兵器竟然忽的一顿,身形竟然像是要往后退避一般。 秦歌见状,顿时更加笃定,体内灵力顿时再次涌动而来,玄天九变忽的急促运转,无常嗖的一下,就追击而起,深深的插入了这人的眉心处。 ‘啊……’低哑的嘶吼传出,好似锋利的爪子从喉咙间挠出来的声音,那般肝肠寸断,却因为埋得太深,而不得其中尖锐。 这人终于轰然倒地,将那一声低哑的呼嚎给摔了个粉碎。一到红烟从倒下的这人的天灵处散了出来。而这一次,这人再也没有站起来了。 成了! 秦歌心中大喜,但她却没时间多等,身后凌厉的攻击比肩接踵而至,秦歌头也不回,脚下猛地侧滑而出,这才陷陷避开了冲她背后飞扑而来的几道人影。 无常横在胸前,又裆下一人。 这一遭危机才算彻底化解了。 既然知道了杀死这些人的法门,秦歌便不再耽搁,手起剑落,脚下踏着利落的步子,周旋在这些人形兵器中间。 一剑一剑刺向他们的眉心处。道道红烟从这些人的天灵处散出。秦歌的反杀,正式开始。 看到这一幕,秦谷珏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多说什么。 而这时,秦可儿悠悠的醒了过来,正巧就见到秦歌一剑刺出,阵阵杀意仿佛凝实,顿时便有一人轰然倒地,死在了秦歌的剑下。 再看秦歌的脚下,此时已经横七竖八的堆叠了一片秦家子弟的尸体。 “啊!”秦可儿忍不住想要尖叫一声,来发泄心中的惊骇之感。她似是真的怕了,被秦歌这一身杀气腾腾的模样给吓到了。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只能发出阵阵的呜呜之声了。 眼泪便不由自主的顺着秦可儿的眼角落了下来。 秦歌这一剑劈下,便是将最后的一具人形战兵给剿灭了,与此同时,便见那一道圆形屏障悄然消散了去。 秦歌抬头看了出来,正好就看见了秦可儿。 秦歌脸上布满寒霜,杀气腾腾不减分毫,她身子没动,却猛地一抛手中的无常,便见无常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刺向了秦可儿。 她和她的恩怨纠葛早该结束了,叫她多蹦跶了这么许久,也算是秦歌好脾气了。 秦可儿瞳孔飞速放大,她想躲,可是脚下却怎么也不听话了似的,竟然半点也抬不起来,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这道长剑拖着耀眼的流光一点点冲到她的面前。然后‘噗’的一下,冲入了她的眉心。 她都来不及疼一下,就断了生息。 远方的天穹之上,有人轻咦了一声,而后有人影动了动。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血洗秦门(十七) 秦歌皱了皱眉,似觉得这一剑也太容易了点,她一个起落来到近前,查看了一下,这才确定这一次这秦可儿是真的被她一剑就结果了。 周围忽的有法器逼近,秦歌来不及多看,猛地就抽出插在秦可儿眉心处的无常剑,‘铛’的就荡开了那逼近的法器。 “到你们了!”秦歌霍然起身,冷冷的说到,而后便冲向了秦佑几人,再次开战。 玄天九变运转的越来越快,隐隐的似有什么不一样了,但秦歌却毫无所知,她全神贯注在眼前的激斗中,实在没有注意到体内的变化。 湛蓝水球飞出,无常紧随其后,直指刚刚苏醒过来的一名筑基长老。他刚醒来,反应迟钝了些,湛蓝水球顿时就狠狠的撞进了他前胸,他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而还不等这口血水落地,无常便又狠狠的没入了他的咽喉,封堵住了后半截的血水。 一击毙一人。 秦佑大惊,咬紧牙关就要试着再次调动那小箭。那小箭是他秦家重宝,得来不易,威力不凡,他不信秦歌能挡的了一下,还能再挡的了第二下。 只可惜他想的好,确实在做不到了。任他再调动,也无法将那小箭再祭出来。 秦佑心中不甘,无尽恨意倒涌而来,死亡的阴影已经悄悄笼罩向他,秦佑眸中蔓上层层挣扎。 秦歌可看不见这些,她的眼中只剩下杀伐。 那将她刚刚缝补好的衣服撕的四分五裂的是谁?那将她的饭碗一脚踢翻的是谁?那将她一次次打的遍体鳞伤的是谁?那将她不做人看而以斗兽相要挟戏耍的是谁? 一幕幕回忆忽的再次涌动,逼出了丝丝赤红,压在了秦歌眼底。 仇恨暴动,叫秦歌胸中的杀意一再攀升。 剑起剑落,带走一个个仇怨的化身,开始四处疯狂逃窜的秦家人,不时的倒在秦歌剑下。 他们被秦谷珏封住了嘴巴,于是他们连呼喊也发不出,只能将惊惧闷在胸中,恨不能跪求死神放过他们这些蝼蚁。 秦歌听不到他们心中的哀求,无视他们满脸满目的惊惧,只不断出剑,劈、砍、削、刺、捅……那些繁复的剑招秦歌也不用了,就只用这些最原始的攻击,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消解心中那澎湃的就要炸裂的恨意。 秦歌一路冲去,势如破竹,剑锋终于指向了秦佑。秦佑大惊,一把抓过身旁之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秦歌停也不停,反正这些人,都该杀! 一剑贯穿,秦佑慌忙丢下这人,向着一边退避,手中又接二连三的抓了几人丢来,这慌不择路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 也对,他的最强一击已经用出,但不仅没有收效,反而还因强行调动那小箭,而遭到反噬,受了极重的内伤,此时已经有些似强弩之末,命都快没了,又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 又是几剑落下,那另外的两个刚刚从云梦茧中脱困醒来的筑基长老,连看都没看清眼前的情况,便速速去轮回处报到了。 天禄是没再管这些云梦茧了,可云梦茧自身就带有一定的迷神功效,从云梦茧中出来的一小段时间,头脑还不清晰,于是就叫秦歌毫不费力的斩了这几人。 眼下场中堪用的筑基长老,就只剩下不多的三两个了。一个筑基中期,两个筑基初期。 似乎也还有一战之力。可不知怎么的,当他们看到秦歌的眼神时,浑身的力气就好似土崩瓦解一般,溃不成军。 那双眼睛,仿佛埋骨千里的荒冢,却带着铁马金戈的杀伐之影。一眼,就吓得人肝胆欲裂。 ‘呜呜’之声不绝于耳,不知何时,隐隐起了火,大概是火线术飞舞之时,掠到了建筑上。 地面上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血流成河了,泥土已经浸染成了黑红一片,血泊中倒映着火光重重,这画面凄厉不已。可落到秦歌眼中,却只觉得痛快无比,解恨非常。 心中压抑的什么悄然涌出,似要将秦歌换了模样。 “意?”秦谷珏再次凝眉,眼中有淡淡的惊讶之色划过。 天禄看了看秦歌,又看了看秦谷珏,着实不知什么意思,就继续埋头舔自己的爪子去了。 秦歌充耳不闻周围的‘呜呜’之声,她不断向秦佑逼近而去,而那迟迟不敢上前的几个残存的筑基长老,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冲了过来。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来。自己这一方,筑基死的太多了,若再不抱团取暖,只怕等着他们的,就是阴曹地府里那九尺寒渊了。 秦歌一心一意冲向秦佑,似也不看不顾自己的背后了,任凭这几人放出层层惊涛骇浪来袭,也半点不见秦歌停步回身。 似乎在她的眼中,除了杀掉秦佑,便再无其他重要。 杀! 杀! 眼中似有滔天怒浪澎涌而出,恨不得顷刻间将秦佑淹没。 杀! 手武寒芒,好似九天惊雷炸落,隆隆之声轰鸣而起,席卷向秦佑。 秦佑的眼瞳倏然放大,眼瞳最深处,是仿若凝实的惊恐之色。秦佑强撑着身子先后再退,还想拉扯人过来替自己挡上一挡,可旁的人早已经避得远远的,身旁被他拉去当了挡箭牌。 秦佑慌慌张张,失了主意,他怕了,真的怕了。 但为时已晚。 他已经是退无可退,于是寒芒斜扫而去,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剑就将秦佑半边身子斜斜劈了开。黄白之物扑簌簌的落下,跌入血泊中,溅起血花无数。 这时,身后数道攻击呼啸而来,秦歌眼看就要避无可避了,可就在这时,无常倏地化作通身的护甲,将秦歌所有要害,都护的密不透风。 ‘轰轰’的巨响过后,秦歌脚下略有不稳的晃动了几步,便将那巨大的冲击力泄了去。 再回头,秦歌的眼中血色竟然就过了半,一股逼人的锋芒忽的冲出秦歌体外,十步之内,草芥瞬间化成了灰烬,砂石眨眼变成了粉剂。 “哎呀呀,厉害啊!”天禄忽的直起了身子,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不错不错,老夫真是收了个好徒儿啊!哈哈哈!”秦谷珏则是满脸的欣慰之色。 这两个看热闹的,竟然完全无视了这一院子的血腥,就这么温言笑语的聊了起来。更是丝毫没有注意,一边站着的秦策,已经浑身抖如筛糠一般,脸上更是血色尽褪,苍白无比。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血洗秦门(十八) 秦歌身上的衣袍早已染满鲜血,脸上也早已沾染了血污数片,发髻乱了,衣摆碎了,大大小小的伤,也落下了些。可秦歌却是越战越勇了。 无常再次化成长剑,秦歌一蹬地面,便又一次飞刺而去。 一剑分涛迭浪,一剑惊风掠气。 玄天九变终于运转到了一个极致,隐隐的,似只要再多一分,就能改天换日一般。 秦歌眼中的血色再次暴增,她周身是那股气势,也瞬间蒸腾而起,似一头咆哮中的猛兽,蓄势待发,动辄染血无数。 那剩下的几个筑基长老,其实早已经萌生了退意,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叫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几人对视一眼,而后一咬牙,再次祭出法器,迎面向秦歌冲来。 横竖都是死,而眼下就只能背水一战,搏一搏看看了,即便他们心里都知道,就算搏了这一把,也不过是死的更快些罢了。 ‘砰!’ 一剑过,劈碎了其中的一件法器,顿时一人大口喷血,神色萎靡了下去。秦歌当机立断,冲向这人就再劈一剑。 趁你病要你命。杀人者,哪有那么多仁义心? 一剑过,一条手臂冲天而起,血像开了阀似的,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秦歌充耳不闻这惨烈的声音,反手再一剑。于是这哗啦啦的声音便成了二重奏。 秦歌却无心欣赏这二重奏,再来一剑,失去了双臂的这人便轰然倒地,眉心一个骇人的大洞,血从中喷泉一样涌动而出,汇入了这一地的血泊中。 火光映红了秦歌的脸颊,杀气比这火光更腾然。 筑基死绝,剩下的这些蝼蚁,便只有待人宰割的命运了。 秦歌提剑缓缓走向这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蝼蚁,她看着他们眼中的愤愤之色,心中却是兴奋的、快意的。 那低低的唔咽声,满是对秦歌这些残忍暴行的控诉,那血和泪水中,尽是对秦歌不顾同族之仪的无声痛骂,那些眼眸中的惊惧、仇恨,无不是在追悔莫及,悔不该留了这女魔头一命,悔不该叫她活到了现在,也悔不该,犯下当初…… 然而,秦歌的心底,却畅然大笑着。他们的眼眸中,也是这样的神色,她就越是痛快! 叫吧!叫不出来吧? 恨吧!恨无可泄吧? 血色终于冲红了秦歌的双眼,秦歌好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体内,灵力崩腾,隐隐化成了妖艳的红色,自秦歌的周身大穴处,竟有丝丝血雾喷涌而出。 秦歌却好似未见。 她提剑横扫而过,秋风扫落叶的一剑,瞬间就带起一串头颅。血泉一片,喷薄而起,在空中绘出了血色的烟花。 一剑过后,‘呜呜’之声更重,剩下的秦家人已经丧失了奔逃的能力似的,一个个脚软如泥,只能跌跌撞撞的爬到了一起,紧紧的依偎在了一处。 这样子,像极了那圈舍中待人宰割的畜生。 不,不是像极了,而是本来就是畜生。 这些人虐待幼女,欺负弱小,这样的行为,可不就是畜生所为吗? 秦歌冷笑着,一连劈出三剑,三剑组成一个‘米’字型,倏地插入了这群瑟瑟发抖的畜生中。 顿时尸块横飞,所有的畜生,都毙于了这三剑之下。 一颗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秦歌的脚边,秦歌低头看了看,便从那死不瞑目的一双眼中,看到了残留的那一抹浓浓的悔色。 悔不当初? 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微微查看了一下,再无声息,秦歌这才缓缓垂下了握剑的手。 秦谷珏微微飞起一些,在离地三尺左右的空中,踏步而来,这是怕这一地的脑花横流的血泊,污了他的鞋子。 “乖徒儿,泄了心头大恨,可有什么感受?”秦谷珏微笑着问。 而秦歌却不答,她一侧目,便看见角落里,秦策竟然还呆立在那。顿时,秦歌提剑就要向着秦策劈去。 却不想,秦谷珏一把揪住了秦歌:“乖徒儿,等等,为师和他做了个交易,他给了为师这个,为师便答应他,要从你手中保他一命啊!” 此话一出,秦策那死灰一样的眼中顿时便如萤火燎原,生机盎然而起,喜从天降一般。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秦策情不自禁的张口,却不想,竟然又能说话了。 秦歌却是忽的眉头一竖,看向了秦谷珏。 而秦谷珏则是微笑着,道:“好了,老夫言出必行,说要从我徒儿手中保你一命,便会做到的。” 话毕,却忽的有一道灵气匹琏自秦谷珏身上飞出,眨眼便到了秦策近前。 “不过,么,既然是保你不死在我徒儿手中了,那便勉为其难,叫你死在我手中好了,你应该觉得荣幸了。”秦谷珏话落之时,那灵气匹琏也刚好自秦策脖颈处横扫而过,秦策的头颅顿时冲天而起。 “如此,老夫可没有食言啊!”头颅应声落地,溅起血水一片。 这下,这一家豺狼虎豹才真的是死绝了。 秦歌眼珠动了动,看着地上那咕噜噜还在微微滚动的头颅,口中终于轻轻溢出来两个字:“谢谢。” “哎,我说,乖徒儿,你怎么这么客气?”秦谷珏笑着,忽的抬手,猛地就拍在了秦歌的后心处。 ‘噗!’ 秦歌顿时喷出一大口黑红黑红的血来。 而后那周身的气势,也随之渐渐萎靡了下来。 “干嘛呢!干嘛呢!”天禄不明所以,见秦谷珏忽然对秦歌出手,吓得它炸毛而起,顿时就跳起来,作势要护在秦歌身前。 而秦歌的身子晃了晃了,却没有跌倒在地,无常剑狠狠插入血泊中,硬是撑住了她。 “哟,没看出,还挺忠心护主啊!”秦谷珏见天禄这模样,颇有些忍俊不禁之感。 “行了,瞎操心什么?这丫头刚刚被那小箭击中,实际已经受了重伤,只是她胸中一口怨气撑着,才叫她没有倒下,此外,方才那个罗刹血咒,虽然被我隔绝了范围,所以才减轻了她的压力,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范围,所以她杀了那些人形兵器后,便有丝丝煞气窜出,在那一方隔绝出来的小空间中流传,这丫头在其中活动,便沾染了那些煞气,所以渐渐被迷了心智。这么折腾下来,就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了。我这一巴掌,可是帮她重新打通了纠结的经脉,如此才好慢慢调养恢复。你个小东西,不懂靠边站!”秦谷珏没好气的说道。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新鲜师徒 秦谷珏又转向秦歌:“乖徒儿,可好些了?” 秦歌眼睫微微动了动,运起灵力游走了一番,才发现秦谷珏所言不虚,方才自己的经脉是出了些问题,所以才会气血上涌,一阵杀伐,都是浑浑噩噩的,仿佛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似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的。 这样的情况如果任他发展下去,就是典型的走火入魔了,而她并没有应对这种状况的经验,想来是十分危险的。 辛亏,有这个师父在。 思及此,秦歌抬眸看向秦谷珏,神色中多了一抹复杂和郑重:“好多了。” 虽然这个师父收她为徒为的是凑近天禄,沾沾运,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害过她。便是见到她收了那叫他也十分心动的登仙铜牌,他也没有打其他的主意。他看似有些荒唐,实则君子作风。 这一次回返东陵城,若不是他跟了,之前那六宗联合执法联袂而来时,那局中局便要将她吞没了去。亏得他亲自出手,以强横之姿态,生生将这局中局碾压了个粉碎,又纵起大风,扇飞了那些结丹修士。 袒护至此,便是初时叫她心中不顺,到了如今又还有什么好多说的了? 而秦谷珏却未看清秦歌脸上渐渐变换的神色,兀自说到:“你细细感受一番看看,体内可有什么变化?” 听秦谷珏这样一说,秦歌赶忙又细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似乎所有的灵力,都变得暴躁了起来。流动中虽仍然是徐徐之姿,却隐隐有奔腾咆哮之势。 “这……”秦歌一脸疑惑,便将探查的情况说了出来。 “恩,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秦谷珏看着秦歌,见她却是没有疯魔之状,这才细细说到:“刚刚你沾染了一些血煞之气,而后又将这一院子,杀的血流成河,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隐隐凝出了一些‘意’来。” “意?”秦歌不明所以。 “不错,关于这个‘意’,实在有些缥缈。一般来说,剑修更能体会什么是‘意’。世间修炼之法千万,道有千万,这‘意’自然也有千万。剑修修剑,心思纯一,也许便是因此,而更容易摒弃杂念,修出一些‘意’来。一般来说,剑修修出的,统称做剑意,但实际上,剑意却分很多种,而具体修出什么样的剑意,却要看个人机缘造化了。其中详细太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过,你之前隐隐似凝出的这个‘意’却不是剑意中的‘意’,而是一种和剑意差不多的东西。它具体何用,为师也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意’是好东西,修真路上,若能修出一分‘意’,就足够引以为傲的了。说到这个,你还别说,你真是个小怪物,才筑基,竟然就能修出‘意’来,真是闻所未闻了。也太叫人嫉妒了。”秦谷珏说着,就忍不住咬了咬牙。想想自己,元婴大圆满了才勉强修出了一些‘意’来,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太伤人。 看这秦谷珏那酸溜溜的模样,秦歌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赶忙岔开话题道:“师父,那六宗联合执法,可能还有些麻烦,而且秦治是秦家老祖……”她口中不动声色的变了称呼,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哎呦,什么?哎哎,风大,为师没听清啊!”秦谷珏忽的侧耳凑了过来,他半眯着眼,笑盈盈的样子,哪里是没听清,分明是心中甚慰,这就又逗秦歌玩呢。 “师父!多谢!”秦歌笑了,郑重的冲秦谷珏行下大礼。 “哎哎,没意思了没意思了。”秦谷珏却忽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挥袖子,就别过头去了。 “恩,休息好了的话,把该收捡的收捡了,咱们也走吧,这里太难闻了,一把火,都烧了吧!”秦谷珏在半空中逡巡了一番,又放出神识细细查看,确定秦家众人都再无生机,这才飞了回来,挥着袖子,扇走那冲人的血腥味,对秦歌说到。 “是。”秦歌塞了几颗丹药入口,快速的调整恢复了一番,而后便走到秦佑的尸体边上。 秦佑一死,他收在识海中的小箭便成了无主之物,落出了他的眉心,秦歌一把抓起插在血泊中的这支小剑,在秦佑衣袍上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这才收入了随身的乾坤袋中。 抬头再看看周围,实在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于是秦歌一把火线甩出,就叫这大火,更胜了几分。 御起无常所化的剑,秦歌飞到秦谷珏身边,秦谷珏大袖一挥,火‘呼’的一下,瞬间蔓延到整个秦府。 火光漫天,所过之处,尽数化为灰烬,将一切恩怨往事,尘归尘土归土。 整个东陵城都看到了这一把冲天而起的大火,奇怪的是,火这样大,哪怕站的再近,也是半点灼热也感受不到,而更诡异的是,这火只烧秦府范围内,绝不出秦府的围墙,多一分也无。 火光中,两道人影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东陵城城主府中,谢炳华遥遥眺望着这两道冲天而起的人影,眉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大火虽不出秦府范围,却也还是无人敢靠的太近,围观的好事之徒们,只尽可能的凑到近处,而后尽量的探查其中故事。 但没人知道,一道人影竟然逆火而行,悄悄窜进了火光之中,片刻后又折返而出。却没带走一片瓦砾。 秦府大火烧了将近七天,真是烧的整座秦府,连渣都不剩了。 七日后,秦治凭空而立于秦府旧址上,看着这满地焦土,倒也没有露出太悲恸的神情来。 谢炳华与秦治并肩而立,看了看着一地尘埃,转身对秦治又道:“秦道友,节哀。” 却不想,秦治竟然道:“无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劫数,逃也没用。我辈修仙道,生死看淡,情薄缘浅。” “呵呵,秦道友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咱们都是东陵城土生土长的修士,这些年,也就出了你我两个结丹修士,见你家中出事,我也是十分难过。未能及时救援,我实在也是有责任的。哎!”谢炳华说着说着,忽的话锋一转:“不过,那日我见有两道人影于火光中冲天而起,不知……”他说着话,便那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秦治。 果然,就见秦治闻言而露出了惊诧之色来:“道友可知,是谁?” 23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但谢炳华却没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哎,火势太大,看不真切啊,不过我可以肯定,其中一个,定是那黑衣神秘老者,那位,化神前辈。” 秦治一震,随后释然。 当时那人的气势和手段,全都太过骇人,明显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见过的那些元婴真君们,由此不难猜到,那黑衣神秘人,只怕实力更在元婴真君之上,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化神了。毕竟,化神再往后,就是传说中的大乘了。而大乘,千百年中,几不曾见。 “呵呵,真是想不到,我们东陵城,百年间连元婴修士也不曾路过此地,却不想竟然会有化神前辈光临,这可真是百年不遇啊!”谢炳华感叹道。 秦治也是颇有些唏嘘之意。 而后谢炳华相邀,请秦治到城主府一叙,秦治没有推辞,两人便相携而往。 东陵城外,秦歌和秦谷珏歇于大山深处的密林里,周围有喋血藤妖的踪迹,但这一次,秦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小弱女,自然再也不怕这些喋血藤妖了。 七日中,秦歌吐纳调息,有秦谷珏在侧,也不用担心真的走火入魔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秦歌睁开眼。体内灵力涌动恢复如常,隐隐还更精进了些,渤渤之力叫秦歌彻底恢复了精气神。 “不错,恢复的挺快,也恢复的很好。”秦谷珏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秦歌此时的状况。 “多谢师父。”秦歌笑的灿烂。 “既然说要谢谢我,那咱们打个商量呗!”秦谷珏忽然挑眉一笑,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将你那能变来变去的法器,给为师也弄一件呗。” 秦歌一听,不由一怔。当时情况紧急,似乎是暴露了。 从前遇到的都是些练气或筑基的,实力低微,眼界自然不足够,便是叫这些人看了去,也很难想到是法器变换了形态,而大多只会以为,是秦歌身上宝物众多。更何况,看过的,早都去排队轮回了。 只是这一次,叫化神看了去,那这可就再也藏不住了。 秦歌嘿嘿一笑,将无常取了出来。 一团灰突突的东西,在秦歌手中微微浮着,似有无尽暗涌沉于其间,波纹滚动,似水,点点光芒,似金,轻柔缥缈,似云。 秦谷珏伸手想要触碰看看,却不想,这团东西忽的就自动隐入了秦歌体内。 “这……”秦谷珏大感意外。 秦歌也是一脸疑惑不解:“它自己跑掉的。” “怪哉,怪哉。老夫纵横修真界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东西。若不是看到你以它变换形态,或攻或防,我都实在不知,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从其上,我并未感觉到特别强烈的灵力波动,照道理来说,应该不是非常厉害的法器啊,虽没有细看,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上的波动,连黄级法器也并不一定比的过,可却有这等变化形态之功效,实在又大大超过了任何一件法器的功用。怪,实在是怪啊!”秦谷珏嘀嘀咕咕,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秦歌交流。 他堂堂化神大能,尚且不知此物详细,又遑论她区区筑基了。于是秦歌并未接话,只当秦谷珏是自言自语,她洗耳恭听便可。 “……不过这看不出来也挺好,为师都看不出来,那想必能看出些名堂的,也就没几个了,你往后使用的时候,多注意着点,只要避开元后修士,想必就算元婴中期,也不一定能能感觉到其中另有玄机。如此倒也安全。”秦谷珏一个人说了半晌,秦歌却一句话也没说,他自觉自言自语实在无趣,便也换了话题:“行了,如今事情了结,你是打算随为师游历一番,还是回天渡山啊?” 秦歌闻言蹙眉,这是个问题,那赤血参王的事,因为秦谷珏出手干预,所以打断了六宗联合执法的调查,想来此事还不算完,她此时回天渡山的话,也不知,会如何。 但天渡山中有一人,她却十分想要再去见一见的。 此人便是那炼器堂的首席大弟子鲁诺。 当初秦歌从他那里买的那柄弯刀,已经损毁了,而当年因种种原因,有件事她没来得及问这鲁诺,于是这些年里,秦歌不时的就会想起此事。她想去寻他问上一问,他是如何炼出那柄弯刀来的。 此时秦谷珏问她要何去何从,这件事便又忽然涌上心头,而后,就又想起了那天渡山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来。 “我还是想回去天渡山,虽然那赤血参王的事没完,但那参王,我真的没有私藏,而他们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说谎,加上六宗派角力,所以此事看似严重,实则漏洞不少。想必为了宗门颜面,天渡山也会据理力争的。如此一来,想必我也就能化险为夷了。”秦歌一边说,心里则想着,我不是私藏,我是真的忘了,这是失误,是失误。 听了秦歌的这一番话后,秦谷珏点点头,笑着道:“你倒是想的通透。也罢,你有这么个聪慧的脑袋,想必也就吃不了亏了。” 话毕,他翻出一对温玉小铃铛,提在指尖微微一晃,顿时就有‘丁丁当当’一阵清悦的脆响传开。秦谷珏将这对温玉小铃铛递到秦歌面前道:“这是拂心铃,你拿好,回到天渡山后,你带着它,去找你们天渡山的江城子真君,他看过此物后,自会替你安排一番。” 秦歌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这师父,怕是给她在这天渡山中找了个靠山。 没想到,还替周到的吗! 秦歌不由得就笑了起来,也不客气,一把就抓过了那对小铃铛:“那就多谢师父了!” 拂心铃入手,一股温润之感顿时便传了过来,这温润之感入体后,却又陡然便成冰冰凉的一串,这股冰凉之感,徐徐而动,随着经脉游走一会后,秦歌只觉得越发的耳聪目明头脑清醒了。 “呵呵,如何,这拂心铃,也是件好宝贝,随身佩戴,可以清心明目,且还有些许抵御心魔的功效。此外,其中更有奥妙无穷,日后你自己慢慢研究去吧。为师一时半会,也给你说不明白。”话毕,秦谷珏抬手一扫秦歌面门。 秦歌就觉一滴精血被秦谷珏引动,飞了出来。精血被忽的取走一滴,秦歌倒是半点也不担心,如今她对秦谷珏,已经选择了信任,那便再不疑有他。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回宗门 就见秦谷珏抽出秦歌这一滴精血后,手指引动精血缓缓游走,渐渐画成了一个血色符文,待符文落成,他手一张,血色符文便落入了他掌心中,然后渗入掌心,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才听秦谷珏道:“我留你一滴精血做这一道追魂符,从此以后,你若遇到危险,为师第一时间便会有所感应,到时再凭此符指引前去救援,方可保万无一失。” “是。”秦歌心中一暖。秦谷珏处处为她考虑,待她好的没话说,实在叫秦歌一再的感动到了。于是眼中便不由得蔓上了一阵感动之色。 却不想,秦谷珏看到秦歌满脸感动的模样后,反倒不自在了似的,急急忙忙的留下一句:“行了,要回去,就自己走吧,为师自己溜达去了。”就直接消失在原地了。 秦歌一阵尴尬。 “哈哈哈!哈哈哈!”天禄笑的前仰后合,捧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秦歌弯下腰一巴掌拍在天禄的屁股上,对着它大喊一声:“走了!笑死你算了!”然后也不理天禄,将无常再化成小舟,一跃就跃上了船头。 天禄噌的一下也跳了上去。秦歌也不看它,驾着无常就风驰电掣的向着天渡山宗门飞了去。 丛林叠翠,清风徐来,碧波摇曳,秦歌是第二次从这漫漫山林上飞过了。 上一次,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门外汉,由刘启带着她,才叫她领略了一番这别致的秀美山观。这一次,她却已经拥有了筑基中期的修为,自己御器而行,这曾经领略过一次的景致,便似又有多了一分悠闲自在的味道。 终于,遥遥看见了山门结界,秦歌祭出自己的弟子令牌,山门结界便缓缓开启,露出一人同行的通道。秦歌缓缓步入其中。 山还是那山,人还是那人,可心境已然不同了。 碧水绕青山,玉阶通天路,金殿卧云间,至此或为仙。 抬头看了看天际上,那漂浮着的六座楼阁,虽已然十分震撼,但已经不再像当年那般,能再给她怦然的颠覆之感了。 天渡山中,结丹以下是不可以御器而行的,于是秦歌便收了无常所化的小舟,缓步向着杂事堂走了去。 好久没回来看看了,也不知郑师兄如何了。 这一晃可都十多年没见了,如今归来,郑师兄倒真的成了郑师兄了,还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一路行来,却有不少人忍不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秦歌,直看得秦歌有些不大自在似的。 莫不是那赤血参王的事传开了?秦歌边走边猜,于是看着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忽的,身后有人一拍她的肩膀,紧接着,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师妹,你回来了?好巧,又遇到你了。” 秦歌回头,就见刘启笑嘻嘻的看着她。 他这话还真不错,是真的巧的很了。上次是刘启载着她来到了天渡山,这出门一趟,再次归来,一进山门,竟然就又遇到了刘启,这如何不巧。 “刘师兄。”秦歌笑着向刘启略略行了一礼。 “呵呵,师妹这是要去哪里?杂事堂吗?”刘启热情不减当初。 “是,师兄莫不是也要去杂事堂?”秦歌顺口问了一句。 “对啊!走走走,一起一起。”刘启一边邀秦歌一道向杂事堂走了去,一边和她继续攀谈起来:“秦师妹,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那日一别,又到落雁城小歇了几日,可我们回来后,我就去找了你一趟,才发现你竟然还没回来。怎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哦,没事,我和金道友去天一宝斋看了几天热闹,于是耽搁了一阵子。”秦歌笑答。 “原来如此。对了,看你这风尘仆仆的,莫不是才刚刚回来?”刘启打量着秦歌。 “对啊,刚回来。”秦歌点点头。 “那这么说来,你还不曾去领取内门弟子物资吧!怪不得你还穿着这样的衣服。”刘启一笑,也不等秦歌问,便直接向她介绍了起来:“如今你也是筑基修为了,便自动升为内门弟子了,内门弟子的服饰是不同于寻常外门弟子以及杂役弟子的,有了这身内门弟子服饰,以及更替后的弟子令牌,你在宗门内,可以去的地方,便会多上很多。比如只对内门弟子们开放的五经阁,就是其中之一。” 说话间,刘启忽的抬手一指天空。秦歌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才看到,刘启所指的,竟然就是那六座漂浮的宫阁中的一座。 “那就是五经阁?”秦歌问。 “是的,五经阁,顾名思义,藏五灵之经。我们的灵根属性最常见的不过是金木水火土五种,故此称为五灵。而这五经阁中所收藏的,便是适合各种属性灵根修炼的诸多功法经文了。”刘启滔滔不绝:“说白了想要学些厉害的术法功法,就去这五经阁中找就对了。” “那剩下的那几座,又是什么?”秦歌一指另外五座漂浮的宫阁,问道。 刘启问言一笑,又一一说来:“呐,这一座,是神器阁。这一座,是藏丹阁。这一座,是长明殿。这一座,是万古殿。而这最后一座,则是灵兽殿。这神器阁、藏丹阁、灵兽殿,听名字就知道了,分别是收藏我天渡山终要物资的地方,其中有重重禁制封印,可保众多宝贝珍兽不被宵小占了去。而这长明殿,则是存放天渡山众多弟子精魄长明灯的地方,万古殿,则是摆放曾为我天渡山做出重大贡献的诸位先贤排位的地方。” “精魄长明灯?”秦歌虽头一次听说,但好像已经猜到了这是个干什么用的了。 果然就听刘启解释道:“呵呵,精魄长明灯,就是以修士精血点燃的一盏长明灯。此灯一旦亮起,则与你休戚相关。若重伤,则灯火暗淡,若身亡,则人死灯灭。” 秦歌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这便到了杂事堂门口。 秦歌当先一步,抬脚走了进去。 就见一个熟悉的微胖身影,正歪歪斜斜的靠在桌椅间,如此熟悉的一幕,叫秦歌实在有种时空重叠了的错乱感。 不等秦歌开口,刘启便先喊到:“郑师兄,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办好了,特来复命啊!呵呵。” 郑林闻声,抬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可这一看,就叫郑林猛地从午后的困乏中清醒了过来。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卢敏心事(上) “秦歌!是你吧?我没看错吧?是不是秦歌?”郑林顿时睡意全无,从椅子中忽的就站了起来。 “郑师兄,别来无恙。”秦歌一笑,便是默认了。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前几日就听刘师弟说,你这一趟秋季试炼可是收获颇丰,不仅一举拿下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还一下子从练气期冲到筑基期了。可是叫我惊讶了好几天啊!”郑林脸上是诚心的笑意。 “哦?我怎么不记得,跟你说了这么多?”刘启忽然不识趣的抓了抓脑袋。 秦歌顿时便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人:“呵呵,刘师兄,莫怪莫怪,都姓刘,所以郑师兄记岔了。”说完,秦歌便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郑林的脸顿时红成了一片。 刘启不明所以,却见郑林这样一番尴尬模样,也不多问,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于是也暧昧一笑,不再提这事了。 又是一番寒暄后,秦歌和刘启才先后同郑林告辞而去。 离开杂事堂后,秦歌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自己住的那237号小院。走的太久了,也不知自己的屋子是个什么情况了。 虽然住的时日并不长,可怪得很,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地方,无论如何也多少还是牵挂着的。 就好像是生在一处,而后又长在另一处的人,那怕在自己出的地方并不曾长久的停留过,可每每有机会,还是想回去看看。 大概没有人能说得清,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打开阵法结界,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院子里。打眼一看,似乎没有丝毫变化似的。只是这一次,院子里静悄悄的,那两个邻居,都并不在院中。 秦歌也不好奇,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地面上,当年练习术法时,不小心落下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屋里的所有陈设都如当初离开时一般无二。 莫名的就有种安心之感。 稍作休息后,秦歌走出房门,准备按刘启告诉她的,去逐一办理身份变更的相关手续。正要出院子,忽的,右手边的屋子,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卢敏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师叔。”卢敏面上不见异色,静的像一弯清潭。 “卢师姐,客气了。”秦歌和卢敏并无太深的交情,所以说话间便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却不想,一向看起来有些清高孤僻的卢敏,却忽的抖落出了一堆的话来:“秦师叔,可有时间,我想和你聊聊。” 虽然不是特别熟络的朋友,但到底也是眼皮子跟前的邻居,而对方既然发出了聊天请求,秦歌倒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和卢敏一道,坐到了院子的石凳上。 卢敏竟然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套青花茶具,而后不紧不慢的熬煮了起来。 “秦师叔此次归来,想必不久就要搬出这小院子了吧?”卢敏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恩,应该是的。”秦歌尽量充分的回答她。 事实上,关于这个,秦歌此前已经听刘启说过了。但凡内门弟子,皆可搬到内门去住,天渡山内门诸多洞府,空置的,皆可挑选。而若是拜了师的内门弟子,则由各自的师父,具体安排住所。 秦歌在秋季试炼中得了第二名,其中一项奖励就是可以拜师。如此一来,她就必然要搬出去了。 但这些事,眼下看卢敏的表情,也不似想听个详细,于是秦歌便也没有多说这些。 “挺好的。”不想,卢敏竟然回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 片刻后,才又兀自说到:“我也要搬走了。” 秦歌顺口就溜出来一声:“哦?” 卢敏看了秦歌一眼,才又开口继续说了起来,但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五灵根,资质比我还差,可你却一再的突破了那些瓶颈,如今,更是早早就筑基了。呵呵,若说你这是纯凭运气,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秦歌不知该如何接她这话,只好继续当个好的聆听者。 而卢敏显然也不需要秦歌和她沟通什么,自己就接往下说了:“可是若说不是运气,那难不成是努力?呵呵,那我就更不信了。说起努力,我自问,我所见过的人里头,真的没有谁,比我更努力了。可是你看看,多少年了,我在那练气六层,徘徊了多少年了?想想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到底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卢敏的声音有些落寞,秦歌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那股沉甸甸的悲哀,却实在无法开口多说什么宽慰的话。她如今筑基中期,也许在卢敏看来,简直是顺风顺水的不像话,所以很可能她不劝还好,一劝还反而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叫她更伤心。 “我的姑姑是卢燕,裕华真人的道侣,可能你也知道。在我第一次遇到瓶颈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说,我们家族大概是先天的资质上有些缺陷,所以她的情况,和我一样,瓶颈极难攻克,一再的努力,不过都是徒劳。而她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她交给了我,可是……她的方法,并不适合我。”卢敏没有细说此事,一晃而过,又道其他:“但自从她跟我说了这些后,我就越发觉得,我的瓶颈越来越多了,越往后,就越是需要耗费比先前还多的时间精力,十倍、百倍、千倍的付出,才能得到一丁点的回报,而这时,姑姑她却成功筑基了。” “你可知我当时的感受?” “心里头,一个魔鬼忽然跳了出来,怂恿我照着姑姑的来,走她走过的路。可我不愿啊!我就是想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好好修炼,怎么就那么难呢?” 卢敏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越滚越多,可她却仿若未察,呆愣楞的看着眼前石桌上的茶具,手中也早已停下了动作,就那么缓缓倾吐着心中那捂得太久,眼看就要生出霉变的心事。 “我也曾想过要放弃,可是我舍不得啊!多少年的心血,若是半途而废……我实在不敢相信……也许,我立刻就会崩溃吧……” 卢敏一阵哽咽,泣不成声。秦歌却还是只能轻叹一声,而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顺气。 缓了好一会,卢敏才又开口说了下去:“我天资不好,修为难以寸进,我不放弃,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实在已经悄悄的认命了。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现,也许,我也早已经学我姑姑那般,用她的法子,继续修炼下去。”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卢敏心事(下) “可是你出现了,听说你原本灵种都被毁了,后来却又有奇遇,意外重新凝聚出了灵根,可是你却是五灵根,谁不知道,五灵根基本就是废柴啊!哈哈哈!”卢敏忽的笑了起来。 她脸上满是泪痕,却笑得前仰后合。那笑中,满是自嘲、不甘、落寞,以及对自己深深的怀疑。看的秦歌心里十分不好受。 “五灵根的你,一步步向前走了去,渐渐超过了我们这些原本站在你身前的人,渐渐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而我,在听到你的故事后,一开始,我感觉你能开始修行实在不易,再想到自己,便有些心心相惜。后来,你搬到我们这里,我原本是很高兴的,也很想和你交个朋友,我想着,我们可以互相鼓励,而在这坎坷的仙途上,能有个同病相怜的人结伴而行,也算是有些安慰的。可是,你一眨眼就超过了我,快的不可思议,于是我嫉妒了,愤怒了,心也跟着乱了。” “可当你越走越远,我忽的就将你当成了我心里的希望。我对自己说:看呀,那个废柴五灵根都能走那么远,我肯定也可以。渐渐地,我只有想到你,就越来越有动力,就越来越像是看到了希望。我觉得你都可以,而我再不济,我的资质也比你好多了,所以我也一定可以。” “但是我还是不断地失败,不断的失败。没有任何改变。你继续越走越远,我却任然原地踏步。” “最后终于,我急了,沉不住气了,心里更乱了。为什么会这样?你可以,我却不行?” “我于是抱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机遇太好,你的机缘太好,也抱怨是天道不公,我如此努力了,却还是不给我机会。” “终于,我心中的怨、心中的痛吞噬了我,于是我一咬牙,终于还是走上了姑姑说的那条路。她果然没说错,学了她,我很快就开始突破了,并且是短时间内,就突破了好几次。如今,我也算是踏入后天之境了。” 她说到这时,才将刚刚一直隐藏起来的实力境界特意暴露了出来,秦歌这才发现,如今的卢敏,竟然已经突破到练气十一层了。这才多长时间?这似乎比秦歌的修炼速度,还快上了不少吧? 秦歌忽的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用多说,秦歌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很不对劲。 多少年都不能突破的壁垒,哪里是这么轻易就松动的?而且听她所说,她越修炼到后头,就越难突破,可如今她却忽的连连突破,竟然到了练气十一层,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这一定是用了狠法子,甚至很可能是揠苗助长式的法子,所以才叫她如此突飞猛进了。 但卢敏没有说,秦歌也就不好多问。只是心中却隐隐的有些担心她。一个如此勤奋刻苦的人,若是因为用了什么猛药而落下了后遗症或者损伤了根基什么的,那可就真是太…… “也许是因为终于突破了,也许是因为终于踏出了一步,终于做出了选择,终于把那些犹豫彷徨迷茫无助统统甩在了身后,所以我渐渐的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我不羡慕了,不嫉妒了,平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归根到底,是人静而心不静。想的太多,所以害了自己。但看清楚这些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一句‘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说罢,终于叫卢敏哭的肝肠寸断。 也叫秦歌心里生出了一片潮腻之感,这股潮腻之感砰的翻滚了一下,就将秦歌心里闷堵的东西,给抖落了出来:“卢师姐,虽然不是很清楚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而我也不太善于说些体己的话,但是听你说了这些后,还是由衷的想跟你说一句,我挺佩服你的。一个人的心,在走到死胡同或是至关重要的三岔路口时,是最难最脆弱的时候,有的人干脆放任而为不再期待奢求,有的人则是退缩了回去干脆彻底放弃,但也有勇士,咬牙挺了过去,然后磕磕绊绊的继续追寻着。你就是这样的勇士,虽然可能遇见的并不是美丽的风光和理想的前景,但却战胜了自己心中的脆弱,于是就获得了成长和也许并不可期的希望。而有希望,总是好的。” 大概秦歌是真的不善于说这样的话吧,所以她这一通话毕,竟然惹得卢敏破涕为笑了。虽然笑意不浓,但却明显多了许多的释然。 “看,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处,这一点,也是我慢慢研究后,才发现的。”卢敏抬手拭去脸颊的泪水,又重新开始摆弄起那套茶具来:“你说我是勇士,可我却觉得,你才是真的赤诚一片,勇者无畏。” “你能这样劝我,显然,你自己就是那样想的,是那样做的。所以大概你遇到问题的时候,就勇往直前了,不想我,瞻前顾后,一不小心,就受了旁的东西左右,所以才会早早就乱了心,于是给自己凭白填了许多阻碍。若是我能像你,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许多事了。”卢敏说到这里,心里想的便是也许当初若是没有听卢燕的那一番话的话,自己就不会渐渐陷入那一番长久的迷茫了。又或者也许自己能若秦歌这般足够纯粹的话,就算听了那些,也会如过眼烟云,左耳进右耳出,而不是听到了心底去。 但她也知道再想这些也是毫无意义了,眼下木已成舟,再难回头,既如此,就在这并不长久的路上,尽量往前多走走好了。当初秦歌灵种碎了,竟然都还能重新育出灵根开始修炼,那不正是说明,天无绝人之路吗?也许,她也能遇到个也许呢? 卢敏想这些,心里最后的一抹沉重,也终于彻底释然了。 她缓缓分茶,将其中一杯放到秦歌面前,自己端起另外一杯,双手托着,微笑看着秦歌,道:“你要搬走了,我也要搬走了,你还是在这里,我却要搬去皇城了。经此一别,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便以茶代酒,邀你同饮一杯。虽然咱俩也不熟络,可在我心里,你早已经是十分特别的存在了。日后,我就在皇城,看你越飞越高,扶摇直上。我一定会为你而高兴因你而骄傲,因为看到越走越远的你,就会像看到我的希望梦想终于展翅翱翔一样。”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焦洋 “一起加油。”秦歌笑了笑。这份期盼厚爱,秦歌记在心中,但却并没有因她后来这一席话而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想法。 路是自己的,得失是自己的。能走多远,最终也只有自己感触最深。 该说的都说完了,卢敏送秦歌出了237号院子,看着秦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林荫密布处的身影,卢敏的心里忽的莫名生出了一些力量,想想未来的路,好像也就不似之前那么排斥了。 秦歌出了院子,便按照刘启告诉她的流程,先向着跃龙阁走了去。 这跃龙阁,乃是取了鱼跃龙门之寓意,其中暗喻是,筑基而入内门,便就像鱼跃龙门一样。由此而见,筑基是多么重要的一道坎了。 天渡山外门范围的地图,秦歌早已经牢记于心了,于是一路走去,顺顺利利便找到了跃龙阁。 遥遥看去,这跃龙阁建的,还真是颇有些生动形象的。一条云梁横在半天,其上隐隐有云霞翻滚流动,虽然一看就知是因为刻画了些可以使雕纹线条变得鲜活生动的符文的效果,但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弄,还真是气势也有了,美观也有了。 秦歌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却听忽的,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再看看那说的话,可就十分的尖酸刻薄了:“哼,果然是小家小气的,一个破烂门梁子,也能看的这般入迷,真是穷酸样子。” 秦歌回头,就见一个娇俏的小女娃儿,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眼睛直直看着她,见她看了去,也毫不知道避讳,就那么瞪视着她,眸中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鄙夷嫌弃之色。 秦歌估摸着,她可能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心中一哂,暗道一声:“嚯,今天真是不巧,出门竟然没看黄历,这下可好,遇见发疯的中二少女了。” 秦歌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于是也不搭理她,转身抬腿,就要踏入了这跃龙阁。 谁知这少女竟然呲溜一下就冲了过来,竟然硬是抢在秦歌前头,冲进了这跃龙阁里头。 屋内程设依旧是一派大气恢宏仙意盎然的模样,秦歌习惯性的环视了一周。却不想,竟又迎来了那少女的一阵嘲讽:“我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跟这么个拿不上台面的,撞到了一天来。” 话毕,她大声嚷嚷起来:“隋世雄,隋世雄,人呢?” 她这一嚷嚷,顿时就惹得这屋里其他的弟子们纷纷皱起了眉来,显然,她这一阵嚷嚷,已经打扰到了大家了。 可她却似还不自知一般,将周围的人都当空气,继续喊着:“隋世雄!叫隋世雄出来!” 竟然是连声师兄也不叫。 刘启介绍的仔细,这跃龙阁的主事之人,便是这隋世雄隋师兄。他的天资虽然并不算太高,但到底也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早年间,更是已经拜了一位结丹真人为师,身份地位实力背景,那都是拿得出手的,寻常弟子谁见了他,不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隋师兄,却不想,这少女一来就扯着嗓子直呼他大名,简直是没把隋世雄放在眼里啊! 虽然他这大名隋世雄和尊称隋师兄,这听起来十分相似,可只要稍微仔细听一下,又有谁还听不出其中的差别呢?‘雄’是二声,而‘兄’则是一声。这个少女,从头到尾,可只是喊的二声呢。 就在大家快要忍不住开始议论时,一位衣着端庄,气质沉稳老练的青年人,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是何人在大声喧哗?” 他微皱着眉,一开口,便带着一些威严,亏他不过是筑基后期,还是这么个年轻模样,否则,只怕就要被当成是七老八十的酸腐老先生了。 那少女见他走了出来,半点也不怕他似的,咳嗽了一声,就道:“隋世雄,我筑基了,快快帮我换了我这些行头,我还要赶着回去继续修炼呢,你莫要耽搁了我的时间。” 隋世雄看了她一眼,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却没有发作:“原来是焦师妹,恭喜了。” 而后,也没多说什么,十分迅速的亲自帮她办好了手续,将新的弟子服饰等物资发给了她,而后撂下一句:“焦师妹既然忙,我就不留你多坐了,慢走,我也还有事,就无法相送了,还请师妹见谅。” 话毕,这隋世雄转身就进了后屋,看也不看那少女一眼。 不想,这少女拿起东西后,边往外走,口中竟然还愤愤不平似的,而且竟然还冒出来不少脏话:“且,有什么了不起的,死人了,忙着去投胎啊?妈的,今天真他妈的晦气。” 这时,也早有弟子开始帮秦歌办理起了相关的手续,秦歌则静静的等着就好。 而一旁,忙里偷闲的几名弟子,见那少女走远了,这才嘀嘀咕咕的议论了起来,正好叫秦歌听了个热闹。 “那谁啊?这么嚣张?也太不把隋师兄放在眼里了吧?张口闭口,半点尊敬也没有,有后台啊?” “嘘,小声点,别叫她听见了。我跟你们说,她就是焦洋,裕华真人从外头收回来的宝贝徒弟。” “哎呀,就是她啊!” “嘿嘿,长见识了!内门第一泼辣,名不虚传啊!” “可不是吗!哎,说来,这焦洋嚣张跋扈的,裕华真人还纵着她,实在是,人家也真的有这个资本啊!据说,十多年前,裕华真人外出时,在一农户家里发现的这焦洋,裕华真人测出她资质不错,便起了爱才之心,就将她待了回来,并亲自传了她吐纳之法,还跟她约定,如果她能在一年时间里,修炼到练气三层,就直接收她为徒。没想到啊,这焦洋真的做到了。于是裕华真人就兑现承诺,真的收了她做徒弟。而从那以后,这焦洋的修炼,依旧是突飞猛进,简直将一众同龄弟子都给比下去了。从这以后,这个焦洋,就开始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把自己当成了天才。可她确实进步飞快,而也正是因此,裕华真人才对她格外宽容,对她这泼辣张扬的脾气性格,不但不加以管教,竟然还时不时的赞一句‘徒儿真性情’。真是……” “哎……” 说着说着,这几人竟然忍不住都唉声叹气了起来,看样子,实在也是有些不服不行的意思了。 这时,帮秦歌办理手续的弟子,将她的新装备都拿了过来,秦歌敢忙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后,便离开了这跃龙阁。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内门弟子 短短的时间,秦歌却也听的十分仔细了,于是便将这个‘内门第一泼辣’果断的划分到了‘惹不起惹不起’的范围里,决定等搬到内门后,对此人一定要敬而远之。 她实在是懒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而若是如果连打照面的机会也能剩下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只是,明明从前不曾见过这个焦洋,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也不曾有任何交集,可方才这个焦洋,却像是对自己敌意颇深似的,这可就叫秦歌有些晕头转向的了。 思及此,秦歌不由得进一步提高巩固了刚刚心中的那个决定。 晋升内门,可不光只兑换一下身份信息以及领取相关物资那么简单,还有诸如退还现住屋舍,核算功赏惩罚等等一系列的事要一一办好才行。而之所以要核算功赏惩罚,则是因为外门弟子的功赏惩罚兑换机制和内门弟子是完全不同的,是以在晋升内门弟子时,就需要将此前身为外门弟子的功赏惩罚一并核算清零,如此才不浪费任何功赏,也不放过任何惩罚,这样一来,公平合理,也不留漏洞。 秦歌又多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才忙完这一切,而这几日,倒也不见有人前来传她前去问话,于是关于那赤血参王的事,便吊在那,虽不影响秦歌生活作息,可到底也叫她多分了一份心思。 不过无人来问,可能也是好事,说明此事还被捂着,还只在小范围内,因而,便有可以操控的可能。 思及此,秦歌一忙完诸多事宜,便马不停蹄,带好自己的所有身家,就向着内门走了去。 天渡山外门内门可不单单是一个称呼这么简单,这外门内门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隔着一道禁制结界的。 这道禁制结界的等级,似乎比山门那道禁制结界,还要厉害的多,秦歌不过就只是站在其附近,都能从这道禁制结界上,感受到一阵阵叫她心悸的波动。 拿出新换给她的弟子令牌,玄铁小令轻轻一触这道禁制结界,顿时就有吱嘎的声音传出,厚重的仿佛像是开启了一道吨位骇人的沉重大门。 伴随着这吱嘎声音,一道光门便出现在秦歌面前,她一步跨入门中,顿时眼前风景就是一变。 天空中,六座宫阁看起来越发气势恢宏,似乎也看的更清晰了些,隐隐可见其上雕梁画栋,不时还有象征祥和之意的仙鹤环绕而舞。 除此以外,更叫秦歌心中震撼的是,一眼望去,六座高低不同的山峰皆披翠缠碧,在云雾的掩映中,宛如六位身穿青色衣袍的仙人,正欲乘云而起。 前几日在跃龙阁领取的内门弟子物资里头,便有一份内门地图附在其中,秦歌一早就看过了,眼下见到这六座山峰,先是被这六座山峰逼人的气势震撼了一番,而后就认出这六座山峰便是天渡山真正的核心区域,五灵神峰以及天妒主峰。 天渡山开山创派,便是在这天妒主峰上,其名天妒,便是想说这山峰极美极秀极俊,便是上天,也要妒其颜色。而既然是在这天妒山上创建宗门,是以按照俗成惯例来说,原本天渡山不应该叫天渡山,而应该直接以此山为名叫天妒山才对,可仙门中人修仙问道,讲究个天地人和,妒之一字,实在锋芒太盛,是以天渡山的开宗祖师便将这‘妒’字,用‘渡’字给替换了去。两字同音而不同意,将‘妒’改为‘渡’后,锋芒尽数收敛,更添道韵无穷。渡,渡己,渡人,渡世而成仙,一字之差,千里万里。 于是从那以后,整个这片大山,便渐渐收归天渡山所有,从此世人只知天渡山,而再不闻天妒山了。 但毕竟缘起于此,就绝不可断了前缘。所以,天渡山便将这最最初的开宗地,也就是这最初初的宗门所在地的一峰,延续用了天妒峰之名。 此后,天妒峰成了天渡山整个宗门的最最核心之处,掌教驻地以及宗门中的议事殿便设立于此峰之上。 而在这天妒峰周围环绕的五座山峰,则是在天渡山中,地位仅次于天妒峰的五灵神峰了。 说起这五灵神峰,也真的是颇有些传奇故事的。启初,天渡山并无这五座神峰,天妒峰外便是连绵山峦叠翠,独一天妒峰,再无其他可与之争锋。 但开宗立派之后,天渡山门下渐渐发展壮大,为了更好的为门下弟子们提供适宜修炼的洞天福地,于是天渡山中元婴以上倾巢出动,寻到了五座属性不同的灵秀山峰,而后集众人之力以通天彻地之手段,将这五座山峰给搬了回来,让这五座山峰拱卫在天妒峰周围,形成了众星捧月之势,便才有了如今的这幅画面。 伫立欣赏了半晌,秦歌才动身,朝着内门接引处走了去。 内门接引处就设在大路一侧,持内门弟子令牌进入内门后,沿路走不一会儿,就会看到。是以秦歌也不需要辨别方向,只管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就是了。 一路边走边看,满目皆是风景,直看的秦歌终于是深深的领会了什么叫一步一景,一草一木皆姿色。 这条路是通往内门中各处的主路,所以一路走来,时常会遇到行色匆匆的内门弟子们。大概是因为秦歌新入内门,脸看起来有些陌生,所以她这一路走来,便总有目光落到随着她移动,秦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不过到底也不能把时间都耽搁在看风景上,她可还有好些事要办,于是她总是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内门弟子接引处。 这接引处建的并不大,一间大屋随意的落在那里,四面墙壁上开着大而通透的窗,此时这接引处的门窗大开,屋内情景一眼就能看全。 就见屋中呈回字形围了一圈长桌,只入门处留了缺口。长桌后,四五名负责接引工作的弟子,隔着一定的距离,分散坐或站着。而中间空出的一大片区域,则一人也无。再看这四五名负责接引的弟子,各个都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就可知道他们此时实在是闲的要发慌了。 因此,当秦歌刚一靠近这接引处时,就听见里头一人似远远看到了她,因而情不自禁的对其他几人嚷嚷起什么来。 这说话之人是一脸的兴奋欣喜,可其他几人却怎么看着像是不大高兴似的。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夜爆红 秦歌一脚踏入屋中,先前远远便嚷嚷着什么的那名弟子,立马就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哎呀呀,是新入内门的师妹吧,呵呵,快进来快进来,今日这日头太毒了些,可莫要晒着师妹了。” 可秦歌却是觉得,此人热情太盛,实在是比太阳的炽热还要热烈太多了,直叫她都觉得有些难受了。因此便不由得露出了个尴尬的笑容来。 而旁边一人一看到秦歌这尴尬的笑容,竟然忍俊不禁的笑着说道:“张庆来,你可真是够了,不就是打赌赢了我们大家些灵石吗,至于这样吗?你看你笑的,嘴巴都扯到耳朵后面去了,可别把师妹吓坏了。” “我乐意,管得着吗?看我赢了,羡慕嫉妒了是吧?哈哈,羡慕也没用,让你听我的,压女,你不听,非要跟着他们压男,这下可输大了吧,哈哈哈!”张庆来越说越是得意洋洋,对秦歌又是一笑,越发笑的秦歌毛骨悚然了。 可他却像是全然不知自己的模样惊悚到秦歌了,自顾自的对就秦歌卖起了安利来:“师妹,来,今天你助我一举翻盘,将他们几个全都赢了,师兄我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走走走,这就替你选一间上上品的住处作为报答。” 说这话,他一将秦歌引到他之前所坐的长桌之前,抬手往长桌上一扫,就见这桌面忽的蠕动了起来,仿佛云消雾散一般,渐渐就露出一张长长的画卷。 秦歌略看了一下,就认出这正是一卷更为详细了些的内门地图,但与普通地图不同的是,这画卷之上,一片片屋舍竟似立体一般,而每座屋舍上,竟都隐隐有灵气不断涌动而起,有的浓烈,有的轻淡。 这张庆来一指画卷,对秦歌道:“来来来,师妹你看这一处,灵气四溢,实在是一处好住所啊!” 秦歌闻声看向他所指的地方,顿时他指的那一处房屋,竟然就缓缓浮了起来,在半空中点点放大,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座生动非常的立体模型,不仅如此,这立体模型竟然还一点点的转动了起来,随着它的转动,秦歌发现,竟然可以将这一处屋舍的每一处角落都看个仔细。实在是太神奇了。 见秦歌的目光灼灼,这张庆来还以为秦歌十分满意这一处屋子,于是呵呵一笑道:“看样子,师妹是十分满意这一处的了,那我这就帮师妹做上标记,就将这一处,作为你的住所,可好?” 听他这样一说,秦歌这才回过神来,见他竟然就要动手操作,秦歌赶忙开口拦住了他:“师兄且慢。” “咦?怎的,不喜欢这一处吗?”张庆来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着秦歌。 “那倒不是,此处不错,不过师兄,我还需先向您请教一二再说。”秦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这张庆来盛情难却,帮她选的屋子看上去也确实不错,所以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他这一番好意的。 “呵呵,无妨,有什么问题,师妹但问无妨。”张庆来倒没有因此而生气,依旧是十分热情的模样。 “嗯,是这样的,这若是拜师的话,住宿是不是就要由自己的师傅来定夺了?”秦歌问道。 不想她这一问,可顿时就引得其他几人也凑了过来,一人更是十分惊讶的问道:“师妹莫不是要拜师了?敢问拜在了哪位真人的门下啊?” 而另一人则惊呼道:“哎呀呀,还叫不叫我们活了?新入内门就立马能拜师了,真是叫我们这些苦苦等待了多年的人,半点出头天都看不到了啊!呜呼哀哉!” 几人叽叽喳喳,似乎都要将秦歌之前的问题给淹没了,辛亏张庆来没有被他们带跑偏,插了个空,就回答了她的问题:“先恭喜师妹可以早早拜师了。至于拜师后的住所问题吗。你说的不错。咱们天渡山的规矩是,一旦拜师,住所便要由自己的师傅来定夺了。而一般情况下,作为师傅的,为了更好的指点自己的徒弟修炼,就会让收下的徒弟,搬到自己的洞府来住。不过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而也并不是都这样的。也有的并不喜欢操心,所以就还是让弟子自己费心的找住处了。” 张庆来后半句说的隐晦,但秦歌却听懂了。这‘不喜欢操心’的大致意思可不紧紧是指,这做师傅的,不喜欢操心弟子选住所的事,而是暗指这样的师傅,实际就是甩手掌柜,并不会真心待自己的徒弟,不仅是选住所不会管,只怕就连真正的传道受业解惑,也在这‘不喜欢操心’的范围之内了。 见秦歌似听懂了自己的言下之意,张庆来这才又多问了一句:“师妹,容我多嘴问句闲,莫非,师妹你也是这次秋季试炼得了奖励,所以才有了这拜师资格的吧?” “呵呵,师兄猜得不错。”秦歌笑答。 “哎呀呀,师妹厉害啊!秋季试炼中,只有名次十分靠前,才有可能获得拜师资格的奖励,而听闻这一次秋季试炼中,咱们天渡山的成绩,也是奇葩的很,前一二名皆收入我们囊中,可之后一直到五十名开外,就再也没有咱们天渡山什么事了似的,是以得了拜师资格的,就只有这一二名的队伍了。恕师兄我眼拙,不知师妹是第一名那一队的,还是第二名那一队的啊?”张庆来问道。 而还不等秦歌答话,旁边一人就忽的抢着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秦歌,对吧?你就是秦歌!一早就听说了,这次涂天古界出了点状况,所以秋季试炼应这意外而延长了将近十年,于是等困在其中的人出来后,竟然有许多人都已经筑基了,而我们天渡山在涂天古界中筑基而出的几人,名字可都早已经传遍整个天渡山了,大家都盼着看你们这些遭了奇遇的家伙呢,而其他几人,都先后来报过到了,只剩你和金三两还没露面了。今天可算把你给等来了。呵呵,秦师妹,真是久仰大名啊!” 秦歌顿时一愣。 怪不得走哪回头率都那么高,原来如此啊! 名字已经尝遍天渡山?这么夸张? 秦歌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这样一夜爆红。实在是叫她有些措手不及之感,于是说起话来,嘴都僵硬了似的:“呵呵,多谢师兄抬爱,实在愧不敢当,呵呵。”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陈彬筑基 “诶,师妹你这也太谦虚太客气了,来来来,师妹,坐下说话,早就听说这一次的秋季试炼,可是故事多多,我们早已经好奇的不得了了,今日还早,不如师妹跟我们讲讲呗。”一个圆脸弟子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歌。 秦歌正要开口,忽的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众人闻声望去,就见金三两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周师兄,你就莫要难为秦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宗门早就下了令,关于这一次秋季试炼的事,一些详细是不许我们讲的,而其他的那些,只怕早就已经传遍了,又有什么好稀奇的。秦歌,莫怕莫怕,周师兄若是再追着问你这些事,你不用客气,直接揍他就是了。” 金三两这一番话说的可是有些不客气的,由此可见,他与这圆脸的周师兄,应该是关系十分不错的才对,否则以金三两那圆滑的性子,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果然,这圆脸周师兄一见来人竟然是金三两,顿时两眼就放光似的看了过去:“小胖子,勿那胡说,还教师妹揍我?看我不先胖揍你一顿。快快快,我的符箓呢?带来了没?” 金三两边笑他边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叠符箓,还不等递过去,那周师兄就自己动手,一把将这叠符箓抓了过去:“可算到手了,我他妈的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啊!太坑了!” 秦歌不明所以。 金三两解释道:“秋季试炼前,我同周师兄做了些小生意,原本答应等秋季试炼一结束,就同他交易的,结果没想到秋季试炼却是一番折腾,于是就耽搁了这么些年,嘿嘿。确实是有些坑了。不过么,周师兄啊,这是不是也说明,你的运气,实在是……嗯?呵呵。” “你小子,欠揍啊!”周师兄笑骂道。 “揍我?如今我也是筑基初期,你也是筑基初期,到底是谁揍谁,可就不一定了啊!”金三两故作出一副十分洋洋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又开始耍宝了。 又嘻嘻哈哈了一阵,这接引处的几人,才言归正传的将一些必要事项交待给了秦歌和金三两。而后金三两便和秦歌一道,往临时居所走了去。 他们这些新入内门且即将要拜师的弟子,因为要拜师,所以住所只能等拜师后再由各自的师傅定夺。于是便由接引处为他们安排了临时的住所。 因为看到秦歌和金三两关系十分要好,且金三两又和接引处的那几位私交甚笃,所以接引处的那几位便直接安排秦歌和金三两做了邻居。 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告诉了秦歌和金三两一个叫他们十分欣慰欣喜的消息。陈彬,筑基了,且早就已经来报过到了。而给他们俩安排的临时居所,也正是和陈彬紧挨着的,等于说,他们同一队的三人,又一次凑到一起了。 秦歌和金三两出了接引处,一路没停,很快就找到了安排给他们的临时居所。还没走近,金三两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陈师兄,故人重逢,还不速速出来迎客啊?” 屋内,陈彬正在打坐,忽听到这一声吼后,赶忙从打坐入定中退了出来。他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起身迎了出来。 “金师弟,我这才清净了几日,你就巴巴的来了,你这一来,我看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陈彬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意气风发。说话时,眼中笑意融融,再不见从前那副暮气沉沉的样子了。 大概这就是峰回路转绝处逢生的力量吧。 “那可好,你越是怕我啊,我还就越是要巴着你了,看你烦,我这心里,可叫一个舒坦啊!”金三两笑着说道。 秦歌也是实在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陈彬和金三两打趣说笑的情景。 这一处住所,落于一处山间谷地上,用低矮的篱笆围出了一片小院,三面是屋舍,中间空地被填平,不知谁削了几节大大小小的木桩,做成了一套桌凳。一道君子门正对出入的唯一小路。依山傍水,清秀的宛如一名正值妙龄的农家少女。 三人在院中落座,而后简单的交换了一下分别后各自经历的事情。 关于陈彬筑基的事情,这才叫秦歌金三两听了个详细。 原来,当时在涂天古界中,虽然陈彬并没有成功筑基,但在那聚灵结界中,他到底也是受益匪浅的。在没有太多丹药可以用的情况下,竟然也一路突破到了练气大圆满境界,距离筑基,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 而从涂天古界中出来后,他们小队获得了第二名的成绩,因此便得到了不少奖赏,其中便有筑基丹。 陈彬他们这些未能筑基的弟子,被绝尘子先一步带回了宗门,左右无事,于是他便将一些用不到的东西拿去置换了一番,又购买了些后续可能用得到的东西,待处理完这些杂事。他便开始潜心闭关,试着去冲击筑基。 因为秦歌和金三两都已经筑基,所以他们两人的筑基丹就都让了出来,于是其他几人便都多分了些筑基丹,而最后,陈彬得了三枚筑基丹。 大概是陈彬从前走背运走的够多的了,所以现在他终于开始交好运了。虽然不过就三枚筑基丹,却也叫他成功筑基了。 还真是颇有些山水轮流转的意思啊! 此次进入内门,陈彬也算是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时刻,进入了他们这个梯队,实在也是一件喜事。于是乎,金三两一拍腰包,好酒好肉便摆了一桌,三人拉开阵仗拎坛对拼,一时间,他们这一处居所,可就彻底打破了原先的那份宁静,立时热闹的不像话了。 直到月上东山,三人也难分伯仲,地上的酒坛子已经铺了好大一片,却是谁也没有露出醉态来。金三两惊讶于秦歌这不显山不露水的酒量,死活想要试一试秦歌酒肚的深浅,于是又嚷嚷着约隔日再战。秦歌也不想坏了气氛,便开口应了下来。金三两这才答应今日作罢。于是三人分别回屋,各自歇下。 陈彬原就住的左边那间。于是金三两便积极主动的去了右边的那间,将中间这间最宽敞明亮也最大的屋子留给了秦歌住。 秦歌也不跟他们客气,女士优先本就是绅士风度吗。虽然他们两个并不懂绅士风度,可这也不妨碍秦歌理直气壮的享受大房子。 一夜无话。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江城子(上) 翌日。 便是昨天喝了五六坛,也似乎没影响到秦歌,她还是起了个大早。 推门出了屋中,左右两房还隐隐有鼾声传出,看样子都还睡着,秦歌也不打扰他们,就独自一人轻轻出了院子。 昨日耽搁了,今日还是早些动身,去一趟江城子真君那才是。 一路行去,并没有遇到几人。看来是挺早的,秦歌心想。 昨日秦歌已经跟金三两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江城子真君的洞府,就在水灵神峰。但他似乎却没有住在水灵神峰上,而是住在水灵神峰的山脚下。 他和绝尘子真君一样,都是天渡山位高权重的长老。 所以秦歌原想着,这样尊贵且实力又强的人,所住的地方肯定十分气势磅礴才对。 却不想,当她真的到了近前后,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了。 水灵神峰下,三五田畦,散布一片。两位乡间农人模样的中年人,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着。 不远处,一位老者,一身布衣,一碗香茶,一把蒲扇,构成了一幕活脱脱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老者赤着脚,裤腿子挽起一截,露出精壮的小腿肚子。泥浆沾了他一腿,他却半点不在意,只继续笑眯眯的喝着茶。 隔着百米不止,秦歌却都能闻到那碗中茶香扑鼻而来,香飘十里不止。 秦歌不敢大意,悄悄运起灵力再看那老者。可即便是如此,却也没从那老者身上看到半点灵力波动,仿佛他真就是一位乡间老农似的。 但这可是天渡山内门的水灵神峰,寻常老农,种地还能种到这里来?这一点实在存疑。思及此,秦歌定了定心神后,便向着这老者走了过去。 “弟子秦歌,拜见真君。”走到跟前后,秦歌也不多说,冲着这老者就是恭恭敬敬的一拜。 “哦?哈哈哈!”却不想,这老者一听她这话,竟然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 秦歌被他笑的一头雾水。 这时,忽的就听身后另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哈哈哈!还当是个机灵的,没想到,是个糊涂丫头。竟然以貌取人,哈哈哈!” 一听这话,秦歌就更迷糊了。 而眼前的这位老者,终于是笑够了,于是开口解释道:“傻丫头啊,我是你未来的大师兄,师尊他老人家,在那呢!” 这老者手一指,秦歌顺势望去,就见先前她看到的那两个正在田间劳作的中年人,此时竟然都抬起了头,其中一个看着她,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而另一个,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虽然隔着一些的距离,但秦歌竟然还是能深深感觉到,这人的目光,沉的那才叫一个古井无波。 只这一眼眸光,就叫秦歌顿时笃定,方才自己是真的看错了,这位才是真正的江城子真君了。 “来了。”不等秦歌开口,他却先一步冲着秦歌点了点头,开口也是叫人如沐春风,半点真君的架子也没有,和蔼可亲的简直不像话。 秦歌也是个会看眼色会辨形势的,眼下明显可以看出,这位江城子以及他门下弟子,似乎全都是‘不羁’之人,大约并不重视什么尊卑俗成之事,而且观他们的言行举止,更是隐隐的有些‘无为’之感。 只不过么,秦歌若没记错的话,这‘无为’原该是君主之道才对,求的是“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而不要君主违反“天时、地性、人心”这三要素。 但此时,江城子师徒三人,明明走的是田园风,从头到脚无不透露着一股‘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的气息。可不知怎的,秦歌却还是从他们三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大一样但却异曲同工的‘无为’。 虽不知其中高深之处,但她却知这样的一种修行方式,即便另类了些,可却也是兼具了道和理的。 由此,秦歌立马就选择了‘入乡随俗’,放下了拘谨的做派,也随意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两眼弯弯,如寻常邻家小妹一样,冲着江城子和另外两人便道了一句:“弟子秦歌,见过未来师尊,见过两位未来的师兄了。” 江城子的眸中便是一闪,心中顿时对秦歌就高看了许多。 “呵呵,好徒儿,先与你未来大师兄坐着玩一会儿,为师与你这不着调的二师兄将这些种子种下后,就过来和你说话。”话毕,江城子对着秦歌挥了挥手,便弯下腰,继续忙活去了。 秦歌也不多想,笑嘻嘻的就坐到了眼前这老者对面,手一摊,对着这老者就道:“未来大师兄,茶好香啊,可否容我讨一碗来尝尝啊?” 这老者闻言,顿时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妙,妙,妙!小师妹,你可真是个宝贝啊!来来来,师兄我亲手熬制的泉灵悟道茶,平日里,就是掌教来讨要,我也不一定给他呢,今天,就便宜你了。” 说话间,他掌中又多出了一碗灵茶来。香气四溢,闻着正是先前那个勾人的味道。只是这茶碗,可就真的太丑陋了些,怎么看怎么像随手烧着玩的那种大土碗。 秦歌也不客气,一把抓过来,也不嫌这碗看着破烂,端起就美美的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其中蕴含的灵力怦然爆发开来,分作五份,各自游走向体内深处,与此同时,秦歌脑中忽觉摇曳,竟然像是一股醉意猝不及防翻涌而起。 秦歌忍不住甩了甩头,眼皮子沉的恨不得拿根棍子给它支起来。 一些说不清的感觉飞速划过脑海深处。 片刻后,昏沉之感渐渐退去,秦歌又才恢复了清明。 “好厉害!”她忍不住赞了一句。只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对那玄天九变的感悟,似乎就又多了些。 “哈哈哈!能得小师妹这一句赞,师兄我这一碗茶,也就十分值得了。”这老者哈哈又笑:“不过小师妹,看来你酒量不错啊!寻常筑基期弟子,将我这茶喝上一口,怎么说也要醉上个三五日才能醒来,可是你丫头竟然半个时辰不到,就醒过来了。哈哈哈,你才是厉害了。看来你这个徒弟,师傅他老人家可是没白收啊!” “不错不错,有了小师妹,往后,咱们可就解放了,陪酒这事,日后就由小师妹全权负责好了。”这时,江城子和那位二师兄忙完了手中的活,一并走了过来。 “陪酒?”秦歌一脑门子问号。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江城子(下) “对,陪酒。小师妹啊,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师傅他老人家最是贪杯,不仅如此,他喝酒已经喝的是登峰造极了。寻常的仙酿,他已经看不上了,就连皇朝送来的天下第一仙酿‘君不朝’,他都完全没有兴趣了。如今就压迫着我们,亲自动手酿酒来喝。可你不知道啊,他老人家心黑啊,酿的酒,太烈了,一杯倒啊!谁还能陪?为此,他就不高兴,于是变着法子的折磨我们,太可怜了。”二师兄边走边‘哭’,顿时就惹得江城子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 秦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几日莫不是酒仙当值?所以昨日开了酒门,叫她这酒局接二连三的来。 二师兄和江城子走近落座,大师兄赶忙又弄出一碗灵茶,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城子。秦歌见机便将秦谷珏交给他的拂心铃也一并呈递给了江城子。 不想,江城子接了茶一饮而尽,却并没有接佛心铃。 “你随我来。”放下茶碗,江城子转身向远处的一间小茅屋走了去。 秦歌赶忙跟了上去。 小茅屋看起来十分普通,和寻常农人住的那种茅屋别无两样。 江城子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秦歌紧随其后,却不想,一进门,忽的就觉周身一阵波动传来,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仿佛是穿梭在时空隧道中一般,周身一阵流光碎影。很快,眼前又是一变,而后安定了下来。 打量周围,石壁恣意生长,一片莹白光亮的日光石嵌满了一整面墙。这一看,就是一处十分幽静的洞府啊。 似乎是感受到秦歌眼中的错愕,江城子忽的笑着开口介绍道:“呵呵,如何,这便是别有洞天之术。作用不大,不过是类似于传送阵的东西,但是,却是可以二择一的。需要回这洞府闭关,择洞府,需要小憩休息,择茅屋原本。不过是些机巧之术罢了,你若感兴趣,回头让你二师兄教给你就是了,都是他捣鼓出来的。” 原来是可以切换模式的传送阵,还真是挺有创意,于是秦歌心中不由得就对那个二师兄的脑袋,多了一点钦佩。 “坐。”江城子手一指,地面便是一阵蠕动,石桌椅不一会便‘生’了出来。是真的‘生’,这石桌椅和这地面浑然一体,一丝缝隙也无,好似它天生就是这样。实在神奇的很。但这神奇的不是这石桌椅天生地造鬼斧神工,而是江城子手段,实在神奇。 秦歌一再的开了眼界,渐渐的就有点快要见怪不怪的意思了。 两人落座,江城子才开口道:“前几日,前辈传讯给我,并亲自与我见面说了你的事情。先恭喜你了,能拜在前辈门下,实在也算是你的一场造化啊!” 虽然江城子并没有点名道姓,但对于这‘前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是以秦歌赶忙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回道:“前辈所言极是。” 江城子点点头,又道:“你的事情,前辈都一一跟我嘱咐过了,你放心,那参王之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实在不值一提。不过是有心人想要利用一番罢了,可惜当时忽的‘有一神秘老者出现,打破了原先的局面’。后来那两个原告不知怎么的,就‘不知所踪’了,而你‘昏迷了多日,醒来却发现秦家上下,一夕间,皆已化作焦土’,你‘心中恐惧,便赶紧回到宗门,以求庇护’,但此事你实在问心无愧,可面对强权,你又百口莫辩,不如就任凭发落好了。” 秦歌闻言,便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两位师傅这是替她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给理顺了啊!可真真是太贴心了。 而再一细品其中细节,秦歌便知,他们这是预备将一切都推给凭空多出来的‘神秘老者’了。这样也确实说的通。 当日拍卖会上,秦家莫名被上宾包厢中的人针对,秦家到底是因何而得罪了如此身份的人,真想几乎无人可知。而除了秦歌、秦谷珏、舒玉白外,就只有已经连灰渣子都不剩的那些个秦家人才知道那上宾包厢中的,实际就是秦歌。 因此,一个‘神秘老者’,到还真是能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实在是妙啊! “至于其他,我自会打点一番,你大可放心便是。”江城子又补充了一句。 “是,弟子记下了。”秦歌嘴角笑意不减,心里感激更添几分。 “第二件事,便是拜师之事了。”他声音忽的郑重了起来:“你是前辈的爱徒,而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且我也因此曾得缘受前辈指点一二。不过我到底机缘不够,未能真的拜在前辈门下,所以只我以师礼待前辈,而前辈却不认我的。可即便如此,我也勉强算是他半个弟子了。是以从这辈分上,你与我,实际却是相差无几的。” 他略一停顿,而后才有接着说道:“只不过前辈日前却嘱咐我,要我将你收在门下,一来是为了替他多多看顾你,二来也是为了日后他亲自指点你后,不会叫别人看出端倪,因而多生出其他事端来。前辈所托,我定当一一照办。所以待宗门定下时间后,会通知你们统一拜师,而我到时候自会到场,在众人面前,亲自将你收入门下。虽然收你为徒,实际上是替前辈打个掩护,但到底也算与你有师徒之名的了,既有师徒之名,自然也当履行师徒之意。日后你若有不解之处急需要寻求解答时,也大可来问我。到底咱们离得近一些,而前辈他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急了你还不一定等得到他。任何问题,我若能答得上来,则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不过元后,却是比不得前辈他高深,你可莫要因此而嫌我才是。” 说罢,他和和气气的笑了起来。眼中真诚丝毫不假。 秦歌感动于此,顿时起身,冲着江城子深深的鞠躬一礼:“秦歌,多谢前辈了。一日为师,自当终生不忘授业解惑之恩。” 江城子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泰然受了秦歌这一礼。 “这第三件事,还是前辈叮嘱我的。”他一边抬手轻轻示意秦歌落座,一边继续道:“当日,他听到秦家人中,有人说到你修炼速度的问题,便对此多留心了一下,于是便叫他发现了些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也说不太清。” 23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改口费 “那日他走的急,忘记将此事告诉你了,于是便要我代为转达。他说,你最好先不要主动修炼,先停上一停吧。前辈替你查看过,你身体眼下并异样之处,可当你打坐吐纳时,体内却又好似会生出一股了灵力漩涡,不由自主的就会疯狂的汲取天地灵气,这样一来,乍一看,实在是叫人羡慕的亲灵体质,可实际上,却又似乎是另有玄机。便是前辈他这等大能,也是拿捏不准,是以他打算即刻动身出海走上一趟,去寻访他一位旧友问一问此事。待他先去查证一番,而后自会回来寻你,届时在告知你此后又当如何。”江城子原话转达了秦谷珏的嘱咐。 秦歌连忙道:“是。” 听到说秦谷珏竟然细致如此,连这么一点疑似有问题的地方,也绝不放过,还吹毛求疵的特地跑一趟,秦歌心中哪能不感动。嘴上不说,都放在心里了。 “嗯。”江城子点了点头:“接下来,我要说的这第四件事,就是替你选住所的事了。” “不日你就要拜在我门下,按道理说,便应由我为你指派住所才是,不过么,我这里生活清苦,在你之前,又脑子一热,收了四个不成器的徒弟,平日里都挤在我这里了,成天叽叽喳喳的,也实在是吵人的很。且你又是女孩子,也可能会有不便之处,所以,这选住处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好了。我这里的环境,你眼下也都看到了,你若不嫌弃,那也大可以住过来。而若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说说看想要住在哪里,这内门之中,除了天妒主峰外,其他任何一处,但凡你喜欢,我便替你定下就是了。” 秦歌心中一阵温暖。他知道,江城子这话不是跟她客气,也不是有意说自己这里不好,而暗示她莫要来他这里。看江城子的言行,虽不似秦谷珏那样绝对的跳脱,但想必多少也受了他一些影响,因而十分直接,并没有太多拐弯抹角的地方。可以肯定他绝对是心口一致的人。 于是乎,听他这样一说后,秦歌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思量了片刻,而后才道:“此前在接引处,一位师兄为我推荐了一处住所,我看过后,发现那一处屋舍依山傍水,灵气也是十分的充足,心中亦是十分喜欢,只是因为拜师之事,所以当时便没有定下。也不知那一处住所还空着没,若是还空着的话,我想就定那一处好了。” 跟江城子这样直接的人说话,秦歌自然也不需要拐弯抹角,更无需说那么许多借口,喜欢就是喜欢,需要就是需要,直抒心意便是了。而他才不会因为没有了前缀和那么些复杂的起承转折,就怀疑你所言是不是真实心意。 果不其然,江城子听过秦歌的话后,连一句‘为什么不来我这里住,可是觉得不方便’之类的话也没多问,直接就道:“哦?谁给你推荐的啊?我这就让你师兄去帮你把此事办了。” 秦歌报上张庆来的名字。江城子更是半刻也不耽搁,一道传讯符当即就放了出去,好像生怕慢一秒这房子就会跑了似的。 “放心。便是这房子已经有人占了,我也定叫那人给你让你出来。”江城子不以为意的道。 秦歌顿时没忍住,嘴角又是一抽。这个师傅,看着是个随和好说话的,又似乎修的是自然无为之道,可没想到,也会这样霸道行事啊。真是见识了。 江城子自然不知道秦歌心中的这些嘀嘀咕咕,手一翻,一件闪动着流光溢彩的霞色衣衫便被他托在了手中:“这件流霞宝衣,是我的一件收藏,如今你既入我门下,我便将它送给你做见面礼了。这是一件玄级中品的防御性法器,上身后,可持续开启防御模式,最强可挡下元婴后期的至强一击。” 秦歌一听,心中顿时震撼不已。可挡下元后至强一击,如此宝物,竟然就这样送给她了,江城子对她,也真是半点不藏着掖着了。 “此物贵重,公开赠与你的话,恐会招惹事端,所以便提前拿给你好了。收着吧。”江城子虚虚一托,这闪动着流光溢彩的流霞宝衣,便飞向了秦歌。 秦歌赶忙起身,双手接过,再次向江城子躬身一礼,道了一声:“秦歌多谢前辈赏赐。” 江城子却瞥了一眼秦歌,有些不满似的说到:“莫不是没有拜师仪式,便不愿改口了?我这流霞宝衣,还不够当改口费的?” 秦歌立时领悟,赶忙又道:“弟子多谢师尊赏赐。” 江城子这才笑着道:“乖,坐吧。” 秦歌将这宝衣收入乾坤袋,而后才有重新落座了。 见她重新坐好,江城子才又开口道:“我天渡山的规矩是,结丹可收三徒,元婴可收五徒,若至化神,最多可收九徒。授业乃传承大事,需严谨,多则不精,不精便不如不传。所以我最多可以收五名徒弟。而此前,我已经收了四个徒弟,你也算赶得巧了,正好赶上当我的关门弟子了。方才,你大师兄萧闲,二师兄钟平,你已经见过了。一会儿,我再叫你三师兄纳兰凡来与你见上一见。而你四师兄宁简,他前几年出门游历去了,眼下还未回来,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再招他来见见你。” “他们四人如今都是结丹后期,不过你四师兄资质要胜过其他几人一些,所以前几年隐隐感觉到自己要突破到结丹大圆满境界后,才选择了出门游历,为的就是要寻找一下突破的契机。也许这次他回来,就会打破原有的局面,第一个达到结丹大圆满境界。呵呵,说到这个,我还真是有些期待了,也不知那三个懒蛋看到自己的师弟赶超了自己后,会是个什么心情。哈哈哈。”江城子一想到这个事,心情就好得不得。 这时,忽的有一阵波动传来,江城子眉毛一弯,笑道:“呵呵,你三师兄来了。” 话毕,一道身影应声出现。 来人一身极简的素色衣衫,长发半束,松松披于身后,额角微微垂着两道发丝,整个造型,简直仙气十足。 这便是纳兰凡了。 他的容貌也是上上乘,清俊雅致的宛如林荫山泉潺潺。忽而一笑,便如和风拂面,俊秀无双,清雅非常。 “事情办妥了?”江城子问。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收礼 “回师尊,虽然遇到点小麻烦,不过已经处理完了。师妹随时可以住过去。”他一开口,那悠悠然的声音,彷如袅袅仙乐,温润而清澈。 “嗯。”江城子也不问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处理完了就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于是便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刚好,就说等你来见一见呢。秦歌,这就你那三师兄纳兰凡了。方才为师便是让他走了一趟,帮你将屋舍的事办妥了。凡儿,这便是你们的小师妹秦歌了。” 经由江城子这么一介绍,纳兰凡赶忙转身,冲着秦歌一笑,道:“前几日便听师傅说,要收关门弟子了,我们几个可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小师妹呢,今日可算叫我们看到了,来,既然见面了,那见面礼自然是不能少的,我一早就备下了,就等着见了面好送给师妹呢!” 说着话,他便掏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匣子递给了秦歌。 秦歌连忙道谢:“多谢师兄赠宝。” 接过打开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只憨态可人的小老虎,秦歌忍不住就赞道:“这小老虎好可爱,多谢师兄。” 不想,纳兰凡和江城子竟然一起笑了起来。而江城子更是好不留情面的嘲笑起秦歌来:“哎呀呀,我还想着,我这新徒弟,能得秋季试炼的第二名,想必肯定是个聪明的了,可没想到啊,怎么却又收了个傻徒弟?这辟邪和老虎也分不清楚,真是傻瓜蛋子一个啊!哈哈哈!” 秦歌脸一红,道:“没办法,谁叫我从前叔伯不亲姑舅不爱的,所以光长了头发,没长见识,自然不认得什么辟邪不辟邪的了。师尊啊,以后就靠您来帮我提升提升见识了哈!免得日后我出门,给您丢人啊!” 原本秦歌说这话也是打趣,不想江城子听后,却颇有些唏嘘的道:“呀呀呀,可怜的孩子,放心,日后为师对你好,你师兄们也自然要对你好,看谁还敢亏了我徒儿去。你也不要怕丢人,谁敢笑话你?我叫你师兄们去削他!” 这极力护短的样子,就叫秦歌心中又是一暖。 “辟邪?竟然是这个家伙!哼!”而就在这时,天禄却忽的传音叫嚷了起来。 秦歌暂时没有理它,她笑嘻嘻的对江城子以及纳兰凡道:“那就多谢师尊回护,多谢师兄关照了。” “师妹,这件辟邪傀儡,以灵力催发后,便可化成与真正的辟邪灵兽一般无二的斗兽,只要不毁了其中阵法枢机,它就可以一直战斗下去。其战力堪比结丹初期。虽不算特别厉害,但用的好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下,说不得也是制胜关键了。”纳兰凡笑过之后,又一一指点了秦歌操纵这辟邪傀儡的法门,也算是事无巨细了。 他们这边刚刚说完。就又是一阵波动传来,而这次来的,却是先前已经和秦歌打过照面的萧闲钟平二人了。 “师妹,我们也巴巴的赶来送礼来了。”二师兄钟平笑的十分灿烂,迫不及待的就将手中的礼物送了出来。 秦歌一面接过,一面道谢:“多谢二师兄赠宝。” 钟平送给秦歌的是一套玲珑玉器,其作用也是有意思的很,这套玲珑玉器竟然不是什么法器,而是锻炼开发脑力的小玩意。 据钟平介绍说,多多把玩,便可提高精神力的凝练度,有捶打精神力的功效。 而萧闲送出的见面礼,则是足足有人头大小的一块玄冥重铁。此物是不可多得的炼器良材,众所周知,锻造法器时,加上玄冥重铁,那锻造出来的法器,则必定能达到黄级以上。 萧闲之所以送秦歌这个,是考虑到她如今筑基了,想来也是十分需要一把趁手的法器,而一般拿出来兜售的成品法器,用材都十分普通,若要趁手好用,还是度身定制才好,所以他便将这一块玄冥重铁作为见面礼送给了秦歌。 一般来说,拳头大小的玄冥重铁,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差不多相当于天渡山结丹修士三四年的份利了。更何况,这如人头大小的一块玄冥重铁了。只怕,以结丹修士十年的份利来换,也是不够的。 由此可见,这个大师兄,出手阔绰的很啊! 而由此及彼,大师兄萧闲出手是这样的规格,想来,二师兄钟平和三师兄纳兰凡,所赠的宝贝,定然也与此价值相当了。 再想到方才师傅送的那件流霞宝衣,玄级中品,还是师傅的收藏之一,他更是亲口说了一句‘此物贵重’,由此可见,那流霞宝衣的真实价值,恐怕也是十分惊人的了。 这是拜入了豪门吗?秦歌忍不住暗道。 “行了,礼物也都收了,该交代给你的,也都交代了。若是再无其他事,歌儿,你就可以告退了。还有你们几个,也是一样,都一并散了吧,吵得我头皮都发麻了,快叫我清静一会儿吧。”江城子一声令下,众弟子便纷纷告退了。 二师兄钟平打头,亲自开启了由他捯饬出来的这个‘别有洞天’,四人先后踏入,便又回到了那茅屋外。 “众位师兄,若无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师兄们的见面礼,我都十分喜欢,再次谢谢各位师兄了。眼下我兜兜里头浅薄,只好等日后遇到了好玩意时,再拿来孝敬师兄们了。”秦歌笑言。 “瞧瞧,师妹就是师妹,多贴心啊,小棉袄啊!还知道要孝敬咱们,哈哈哈!乖师妹,心意到了就行,我们几个什么都不缺,就缺你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小师妹,眼下却也满足的很了。倒是你,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了,就尽管开口,无需跟我们客气啊!”钟平一脸的熨帖笑容,显然秦歌的这一番话,十分受用。 秦歌再次道谢一番,这才往回走去。 出来了这一阵子,半天时间就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远远的就看见金三两和陈彬对坐院中,桌上更是已经摆好了阵仗,就等着秦歌了。 “跑哪里去了?等你半天了!”都不等秦歌走近,金三两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昨日没分出个胜负,说好再拼一次,来来来,今天继续!” 于是乎,又一轮的对酒当歌,醉生梦死。 而余后的几日,也是一再的延续了这样的作风,实在也算是他们三人自开始踏上修炼一途后,难得的几日放纵了。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最不靠谱 直到秦歌实在觉得‘罪孽深重’再不能如此了,才终于将盼了许久的门派通知给盼来了。 接引处的张庆来为此还特意走了一趟,亲自前来通知他们三人:“三位师弟师妹,两日后,天妒主峰应掌教召见,届时,需要收徒的诸位师叔师祖皆会到场,拜师便在这两日后了。你们若是得空,也莫要喝酒胡闹了,赶紧好好研究研究有用的情报,才是正事啊!”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住的往金三两身上瞟。 而金三两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只一个劲的点头道是,而后又一再的力邀张庆来与他们同坐对饮一番。 张庆来有话想说,却因金三两不接他的话,而一时不好开这个口,见金三两邀他同饮,便先落座,想着一会儿再寻机会说一说那件事好了。 不想刚一落座,金三两却又将他想说的话直接抢白了:“说起这个情报啊,我倒是有些小道消息的。据说,咱们天渡山有几位,实在不是良选,陈师兄,秦歌,你们到时候可要记得避开一些才好。” 张庆来想说的正是此事。他一早得了消息,那几位今次竟然也要选一选徒弟,而他得知此事后,便想着到金三两面前来卖个好。开玩笑,天一宝斋的少东家,与他关系处好了,就先不说买东西可以打折了,最起码的有什么稀罕东西不好寻找的时候,托他帮帮忙,也是要省下不少事的。所以他才屁颠屁颠的亲自跑了这一趟。不想人家早早也得了消息了。 转头一想,倒也正常,想要和金三两攀交情的,又岂止他一人,跑得慢了,自然就要遇到他此时这样的尴尬了。 不过金三两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张庆来凉了半截的心,回了回暖:“想来张师兄这一趟也是想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们一二吧,嘿嘿,无论如何,也要多谢张师兄记挂着我们几个了。” 于是张庆来赶忙摆手回道:“哪里哪里,金师弟消息灵通,哪里还需要我多嘴。不过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你们当真要慎重一些才好。据说当年有一位资质不错的师姐,不到百岁就已经修到了筑基大圆满,眼看就要结丹了,可就是因为选了那‘最不靠谱’的几位中的一位,结果就被失误了,害的她结丹时,损伤了根基,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熬尽了寿命,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这么惨?”陈彬忍不住皱了皱眉,继而问道:“那这‘最不靠谱’,你们可真具体是那几位啊?” 金三两似乎就等着他问这一句似的,陈彬话音刚落,金三两就扔出了一颗小小的金色小球,小球落地生根,瞬间变放出了一个透明的隔音结界来:“小心些才好,免得叫谁听了去,惹是非。” “张师兄,你毕竟更熟悉些,还是劳烦你讲讲此事吧!”金三两一边给张庆来递了一盏仙酿,一边笑着将话头也递给了他。 张庆来知道金三两这是承他的情了,心中既高兴,也感激,于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便一一抖落了出来:“这‘最不靠谱’的总共有五位。其中有两位是元婴师祖,分别是探道子真君和南乡子真君。而另外三位则是岳兮真人、湘月真人以及谢宏真人。而方才我说的那位最后只能郁郁而终的师姐,当初就是拜在了探道子真君的门下。” “多谢张师兄提醒了。”陈彬拱拱手,道了一声谢。 “诶,师弟莫要客气,来来来,喝酒喝酒,这事你们记下就好,可不要再说给旁人听了啊!不然万一传到几位耳中,大家可就都没好果子吃了。”张庆来又补充了一句。 三人点头应是。而后便换了话题。 对饮一轮后,张庆来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说着,话题竟然又被他绕了回来:“关于这拜师一事,其实还有一点要注意才是。虽说那五位被评了个‘最不靠谱’,可实际上除了这五位外,其他的一些师叔师祖,有的也不见得比他们靠谱多少。只不过是他们五人曾经的事迹传的人多了些,所以才评了这么个名头。” 张庆来忽的打了个酒嗝,停顿了半晌,复又说到:“我虽还没有拜师,可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却是早已经门清了。择师的时候啊,一般情况下,张口就问你可有了住处的或者是问些生活琐事的,多半是还不错的,若是不闻不问,那就完蛋,十有八九就是甩手掌柜了。而若是细细查看你资质,追问你过往修炼琐事的,那恭喜,好师傅啊!” “哦?竟然还有这么些门道在里头?”陈彬一听来了兴致,便又多和张庆来追问了几句。 张庆来大概是有些上头了,于是话就越来越多,扯着陈彬竟然说了个没完。什么拜师门道、内门里头的一些约定俗成,众多咨询,竟然也不藏着掖着了,滔滔不绝就说了出来。上到真君们的八卦,下到弟子间的鸡毛蒜皮,全都口无遮拦大放送了。 “看来,有什么事,可不能叫张师兄知道了啊!”秦歌有感而发。 “可不是吗!张大嘴巴威名赫赫,我可是早就领教了。”金三两也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因为两日后便是拜师大事,不容有误,所以第二天,三人便歇了酒局,好好的修身养性了一日。 拜师之日。三人都起了个大早,因为休息的到位,所以看起来都十分的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略一收拾后,三人便一道出了院子,向着天妒主峰步行而去了。 今日是宗门统一安排的拜师之日。所以今日可不仅仅是秋季试炼中得了拜师资格的几人,要进行拜师。就连此前得了拜师资格的弟子,也是在前几日终于得了门派的通知,便于今日到天妒主峰集结一堂,而后与其他人一道进行拜师。 所以秦歌他们三人一路行来,便见到了不少面带激动之色的弟子,也正向着天妒主峰疾行而去。 除此之外,天渡山拜师,是门派盛事,所以特批准其他弟子,可上天妒主峰围观全程,以此作为激励。 所以更有许多等着看这一场盛事的其他内门弟子,也紧赶慢赶的向着天妒主峰而去。似乎是生怕落后片刻,就没有视野极佳的位置了。 越是靠近天妒主峰,越是感觉到阵阵的人声鼎沸,往日庄重肃穆的天妒主峰,今日难得热闹了一回。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秦歌三人见了如此热闹的场面,心中不由为之激荡。 金三两深吸一口气,道:“点到处在那边,咱们快过去吧,别落到后面了。” 这一场拜师盛事,在天渡山中还有个官方的名字,叫择徒拜师大典。这择徒拜师大点并不是每一次弟子拜师时都会举办。择徒拜师大典毕竟十分的兴师动众,于这些需要拜师的弟子来说影响到还不大,可却十分耽搁这些需要收徒的真君真人们的事。他们这些人一闭关动辄就是几十年甚至百年,哪里来的那么刚好的时间。想要把他们凑到一起,实在不容易。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私下进行一个小型的拜师典礼就好了。 而唯有需要拜师的人达到一定数目,或者需要拜师的人中出了不得了的少年英才,又或者距离上一次的择徒拜师大典间隔的时间已经很久需要举办一次以激励更多弟子时,才会上下齐动,来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择徒拜师大典。 而这一次,不但一下子积累了许多需要拜师的人,更是距离上一次的择徒拜师大典已经超过了三十年的时间,且加上秋季试炼中,取得了这样好的名次,因而一下子多出了许多需要拜师的‘少年英才’,如此三种条件几乎全部达成,自然是要大办特办一次的了。 基于此,这一次的拜师,可是真正的大事中的大事了,于是容不得半点闪失。早点报道,落下个好点的印象,错不了。最不济,也不至于落到后头,因而落下坏印象啊! 因为这一次要大办特办,所以典礼的地址就直接选在了天渡山中最庄严肃穆、最隆重正式的地方,天妒主峰上的飞仙台。 为了更好的维护现场秩序,飞仙台四周,早早划定好了观礼的区域。 赶来围观盛事的众弟子,便自觉的走到划定的区域内,按先后顺序,依次站好。 而将要参与这盛事,在这一场择徒拜师大典上荣耀拜师的,则纷纷来到了飞仙台右下方所设置的点到处,亦是按先后顺序,站定等待。 可以明显看出,往点到处走去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眼前气氛的影响,而不由自主的越发昂首阔步,自信十足。而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则也会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深深地向往羡慕之色来。 秦歌三人越过人群,往点到处走了去。顿时就听身侧有人低语:“哎呀,这么年轻?这怕是不到三十吧?就可以拜师了?啧啧,还真是莫当年少无虎狼啊?” 此时这点到处前,已经分三路纵队,总共站了十多个人了。 而从这十多人中,秦歌一眼就看到了和他们几个一直不对付的李欢。 今日的李欢,站在那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上,他又恢复了原本那倨傲的模样,眼睛看向周围其他人时,竟然半点不遮掩那一抹鄙夷之色似的。完全相信不到,他在大约一个多月前的那天,自那君神机处出来时,还是那疯疯癫癫失魂落魄的模样。 “看,李欢。”金三两也看到了他,于是低声同他俩说了一声。 陈彬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差不多在他们看到李欢的同时,李欢也正好看到了他们三人。 一瞬间,李欢的目光,便由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变成了暴戾恣睢的模样。那目光十分的直白赤裸,心中想好似全都写在了这目光中,仿佛一条世间最残忍阴狠的毒蛇正紧紧锁定自己的猎物。 秦歌三人看后忍不住就皱了皱眉头。 李欢紧紧盯着秦歌三人看了半晌,忽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冷一笑后就别开脸去,再不看秦歌他们了。 “多小心些,李欢有些不对劲。”金三两忍不住提醒大家。 秦歌点点头没说什么。而陈彬亦是如此。 又等了片刻,这飞仙台四周越发的人满为患人声鼎沸了,而点到处也已经站满了共计三十二名筑基期的弟子。 这时,一道人影纵云而来,直奔点到处。 这人一出现,便立时吸引了当场所有人的目光。 “是锦行真人。”陈彬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秦歌和金三两自然也已经认出了来人,正是当初和绝尘子真君一道,带领他们去参加秋季试炼的锦行真人。 若秦歌没记错的话,锦行真人擅长医术且炼丹造诣也是十分不错的。 果然,就听金三两低声道出来更为精准的情报来:“锦行真人如今只收了一位徒弟,看来今次也是要再收徒了。而他和另一位带领咱们去参加秋季试炼的易善真人,是亲师兄弟,他们二人的师尊是咱们天渡山的行香子真君。行香子真君是咱们天渡山首屈一指的丹药圣手,坐下五徒弟,各个皆得其真传,医术了得不说,炼丹更是出神入化。咱们天渡山所出重要丹药,几乎皆出自他们之手,地位十分超然。不仅如此,行香子真君还执掌了五灵神峰中的火灵神峰,于是便在五大长老席位中,占了一席。可以说他们这一支,也算是如日中天了。” 金三两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可站在秦歌他们旁边的三两人,还是听到了这一番话,顿时便有人忍不住低声道:“呀,若真如此,那拜在这位锦行真人门下,还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啊!” 说话间,就见锦行真人也不落地,就立于云头之上,而后大袖一抖,顿时,便有几道身影从他的袖中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到了点到处的最后方。 秦歌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另外几名队友,刘娇、杨曼、张帅。而除了他们三人外,其他的几个,秦歌他们也不陌生,正是李欢他们那一队中未能筑基的几人。 刘娇刚一站定,就感觉到了秦歌他们看向他们的目光,顿时回望过去,一见是秦歌三人,立马大笑着冲他们挤眉弄眼的打招呼。 杨曼和张帅也看到了他们,一个小队的两拨人马,就这么隔着四五排人,互相比划着打了个招呼。 而站在杨曼他们旁边的吕氏姐妹,却竟然也冲秦歌他们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十分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俗话说,扬手不打笑脸人,冤有头而债有主。 当初对立,主要是因为秦可儿李欢,可后来,君神机的那片竹林外,虽然又生矛盾摩擦,可因缘际会之下,却也反而叫吕氏姐妹和他们化解了一二,是以今日当这吕氏姐妹主动示好后,秦歌他们三人便也回了一礼。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择徒拜师大典(一) 吉时渐至。 空中陆续飞来数道人影。 这些人直直落到了飞仙台第二层上,成一字排开站立,众弟子一看便知,这是诸位结丹真人们陆续到场了。待真人们到齐了,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几道流光飞掠而来,落于飞仙台最上层。 众目聚焦,流光散去,寻常时候难得一见的元婴真君们,便露出了真容来。 天渡山元婴真君统共就这么十来位,其中几个闭了死关,而还不时出来活动一二的,也就只剩十位左右。 今日竟然一次就来了七位。能一次看齐这么多位元婴真君,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了。 “这几位真君,绝尘子真君咱们见过了,你们应该不陌生,其他的几位,则分别是:江城子真君、南乡子真君、甘州子真君、探道子真君、窦婵子真君、朝天子真君。”金三两急忙低声指点了秦歌和陈彬一番,而后,又着重的说到:“‘最不靠谱’南乡子真君和探道子真君,莫选!想办法避开!” 而后,他又急急忙忙向张帅刘娇杨曼三人传音了一遍,同样是重点指出了‘最不靠谱’。 也亏他速度不慢。 是以他刚传音完毕,就见飞仙台上,那窦婵子真君沉声道了一句:“肃静。” 他这一声‘肃静’,和着厚重的灵力冲击,生成一股大风,从这飞仙台上呼啸而过,吹散了无尽的吵杂之音,却连众人的发丝也半点没有掠动。 元婴手段果然神奇啊!秦歌心道。 “今日,黄道吉时,我天渡山择徒拜师大典应势而至。而此次,我天渡山上下共计有四十七名弟子得拜师之资,可登堂入室受精益传承,如此人数规模,于我天渡山而言,实在罕见,而这也正说明,我天渡山后起之秀辈出,渐显峥嵘。此乃幸事一件,当同贺之!”话音落,东山之上,仙鹤盘旋直起,引颈高歌,穿云而来,彷如蓬莱仙乐,一时间引人迷醉不已。 接着,围在这天妒主峰四周的五灵神峰,忽的齐齐吐露出五色神光,五道光柱冲天而起,穿云破雾,映照的这一片天幕,色彩斑斓,霞光异彩,煞是好看。 与此同时,阵阵滂沱的灵力化作丝丝雾雨,垂落向大地,渗入众弟子的肌肤,涌入他们的脏腑。 秦歌忍不住抬手去接,这丝雨落到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仿佛渴了很久之后,终于得了一碗清甜的泉水,浅尝辄止,也能叫人身心舒畅。 周围有呻吟声轻轻传出,这灵力丝雨,竟然叫每个人都如入聚灵阵中一般,分分钟便将体内的灵力,多累计了一层似的。 不过可惜的是,这丝雨却只是短短的一阵,风忽的吹来,便将这漫天丝雨,吹的失去了踪影。 地面上一点水迹都没有,唯有每个人体内那真实提升了的一点点灵力,能证明方才确实是下了那样的一场仙雨。 “哇!我感觉我似乎触摸到突破的门槛了!” “真舒坦啊!” “这样的雨要是多淋上几次的话,是不是我就能直接淋成结丹真人了啊?” …… 一时间,众弟子议论纷纷,无不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仙雨,啧啧称奇又怀念不已。 “肃静!”窦婵子真君又出言控制住了场中嘈杂之音的蔓延,而后更提醒道:“这等手段,需举宗门上下之大力,再合五灵神峰以及天妒主峰之地力,才能施展这片刻,哪里是那般容易的?若想得道成仙,好好修炼才是正事,若是想着不劳而获、坐享其成以及走捷径之路的话,只怕最后的结果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窦婵子虽然是在说教,可语气却并不十分严厉,倒十分像是一位亲厚的长者,在对亲近的晚辈们谆谆教导似的,叫人听了不但不反感,反而还能将这一番话牢牢记于心中。 由此可见,这位窦婵子真君,对人心的把握,十分精准。 言毕其他,便该奔主题了,于是窦婵子真君略一整理衣袍后,一步跨出,手中结印,顿时一道青烟直上,烟雾中,一方大鼎缓缓浮现。 这便是天渡山重大场合之下,才会拿出来一用的祭天鼎。 这祭天鼎上撰满了金鼎铭文,随着这烟雾渐散,这些金鼎铭文便忽的开始在这祭天鼎之上流淌了起来,宛如一条条潺潺溪流,蜿蜒曲折,点点交织,彼此呼应。 “祭天道!”如黄钟大吕的声音轰然响起,一声振聋发聩,直达苍穹之巅。 祭天鼎上铭文应声而起,盘旋成一道金色长龙,涌动着、轰鸣着,向着青云之上的九重天奔腾而去,掀起滚滚气爆,撞飞漫天云霞。 这浩大的一幕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那金色长龙彻底消失在天幕中,被重新聚拢来的云朵淹没后,这祭天鼎上发出的阵阵轰鸣之声才偃旗息鼓了。 青烟再起,这硕大的一尊祭天鼎,便重归于虚无之中了。 “告人知!”再一声,多了一些香火气息,场中氛围顿时被带的鲜活了起来。与方才那一声‘祭天道’后所发生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婴真君中,绝尘子应声而出,便将此次待收徒的诸位真君真人的一些信息告示了众人:“此番择徒者,元婴修五人,结丹修二十七人。其中元婴真君中,江城子真君已收四徒,故此次便将收关门弟子。南乡子真君现有弟子两名,此番欲收徒两名。甘州子真君现有弟子两名,此番欲收满,共计将收徒三名。探道子真君,现有弟子三名,此番欲收一人入门。而我本人,此前尚无弟子,此番将收我门下开门大弟子。” 此话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中一下子就抑制不住的了起来。 这消息简直太叫人震撼了。竟然一下子就有五位真君要开门收徒了。这可是天渡山史无前例的事情了。 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所有人的心中,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那些没有拜师机会的,恨红了眼眶,前所未有的气恼起自己来,气为什么还没有挣到拜师的资格,气自己此前荒废了大把可以为之而努力的时光。 而场中点到处前,这些获得了此次择徒拜师大典拜师资格的人们,心中都燃烧了起来,一边祈祷真君们能看中自己,将自己收入门墙。一边又暗暗感叹这名额看着多,实际却还是狼多肉少,实在不知幸运儿到底会是谁。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择徒拜师大典(二) 在这点到处前,却只有少数的几人似乎不受影响似的,静默无语,保持着之前的姿态仪表,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飞仙台上,真君们不动声色暗暗观察了一番后,也心中暗暗赞了这几人一句:“心智如磐石,似可造之材。” 这被真君们默默赞了一句的几人中,正有秦歌金三两和陈彬三人。 秦歌不动声色,是因为她原本也想着要不要‘随波逐流’一下,也做一做惊喜之色,可一想到江城子师徒的行事作风,秦歌顿时便打消了这个做作的念头。 藏拙是藏拙,可不是要事事隐匿于后。大道之上,万人抢过独木桥,该当仁不让之事,则不可软塌了摇杆。 再者说,千人千色,何必非要带上泯人众人的保护色呢? 而一旁的陈彬,大约是因为经历过意气风发,经历过天才美誉,又经历了修为停滞不前,经历过根基受损,而后还经历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于是他上过高山,下过低谷,最后看尽了曲折,所以心态便磨炼的坚实而厚重了,当下,才有了这样不以物喜的坚毅吧! 秦歌是因为心中豪放了一把,所以才露出了真是的心态。 陈彬是因为千帆过尽,所以才有了如此的沉稳。 可金三两么,莫非是因为家财万贯,权势滔天,所以自幼看遍了大大小小的场面,见多识广,于是竟然也能老神在在,毫不荡漾? 秦歌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人,暗暗和天禄就此而聊了起来。 一人一兽,暗地里聊得正欢,却见绝尘子抬手略一示意,顿时喧哗戛然而止,他这才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此番择徒结丹真人,则为锦行真人、于冷真人、尺阳真人、裕华真人、岳兮真人……” 绝尘子将待收徒的结丹真人名号又一一道来。而他一开口,一连报出的好几个人,真巧还都是秦歌识得的。 而当他忽的又说道‘秦治真人’四个字时,秦歌微不可查的愣怔了片刻,而后便抬眼拿目光扫向了那飞仙台第二层。 果然,微微找了找,就看到了秦治的身影,静默的立于飞仙台第二层稍微偏远了一些的地方。 他平视着前方,面上未见异色,丝毫看不出,是前不久才亲眼见到自家被灭族了的人。连半点悲痛之色都没有,不知到底是无悲无喜,还是不以其悲不因其喜。 绝尘子一口气报完欲要收徒的二十七名结丹真人的名号后,便又退回了元婴真君们的队列中。 而窦婵子真君则立时开口,宏大的声音便再次轰鸣宇内:“择……徒!” 一声出,飞仙台上,顿时就有数到流光,从那五位欲要收徒的真君们手中飞射而出,流光交织而起,化作一道五彩云台,缓缓飘到了点到处前。 “莫要害怕,都站上去吧!”这五位真君中,看着最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南乡子真君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她是飞仙台上唯一的一位女真君,在这清一色的美须真君中,显得十分抢眼。她生的也是十分的好看,柳眉细长,朱唇红润,双颊光洁饱满,挺俏的鼻子,秀气十足。她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润润的,亲切和蔼的很。 单单看她这模样,听她这声音的话,想来任谁都应该对她十分有好感才是。 可十分奇怪的是,点到处前列队站着待拜师的诸位弟子中,竟有大半的人在听到她说话后,顿时闻声而色变了。 原因无他,只‘最不靠谱’四字可解。 秦歌垂眸,脑子便想起前日里,那接引处的张庆来师兄,醉酒后吐露出来的一番话:“南乡子真君,人美,声音也美,原本也是个好相处的,还是个十分亲切的人,可惜啊,她真的……太臭美了,不仅如此,还喜欢伤春悲秋,不仅如此,还要带着徒弟一起伤春悲秋。拜了她当师尊,呵呵,就等着被那温柔一刀折磨致死吧!” 而这时,恰逢这南乡子真君见众人不动,于是又多说了一句:“咦,怎么都不动?不要害怕啊!乖,这个是复查一下你们的资质。这样我们才好择优而取啊!嗯,不要有心理负担,站上去就好了哦!” 顿时,秦歌浑身的汗毛似乎都要立起来了。她实在有些害怕嗲声嗲气的这一型。 第一排站着的几人首当其冲,在南乡子真君那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凝视中,终于没扛过去,于是硬着头皮就先向着那五彩云台走了过去。 他们一动,后面便跟着动了起来。直到所有人都登上了那五彩云台后。 南乡子真君才有开口道:“来了哦,你们放松,很快就好。” 随着她的话出口,众人顿觉一股暖流一股寒流分别从自己的足底蹿了起来,而后飞速蔓延向全身,左一半右一半,一半炽热一半森寒。这一冷一热的,实在矛盾,顿时就众人难受的皱起了眉头来。 可为了能好好表现,所有人都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想在真君们面前留下丝毫的坏印象。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冷的半边身子越来越冷,热的半边身子越来越热,越来越矛盾,越来越难受,仿佛自己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而两半还全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 见有的人已经隐隐露出了痛苦挣扎之色,绝尘子忽的开口说道:“这是五行鉴灵阵法,一般用来鉴定资质,在这阵法中坚持的越久,便说明资质越好。不仅如此,这五行鉴灵阵法,原是由五行聚灵阵法中衍生而来的,它在鉴灵的同时,还兼具了五行聚灵阵的作用,所以你们身在其中,一方面可以鉴定出你们的资质,另一方面,却又可以从中受益。好好坚持吧,坚持的越久,好处越大啊!” 绝尘子这一语双关的指点,顿时就像是一剂猛药,直直灌入了众人的心头,几乎所有人都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生期许无数。 秦歌默默感受着,冷和热格格不入的痛,此外还有那似有如无的一些五行聚灵阵的味道。这种感触,大概只有他们这几个在那涂天古界中经历过五行聚灵阵的人,才能体味的到了。 额角爆出层层汗珠,秦歌合着眼,尽量要自己心如止水,不动不摇,然后去捕捉五行聚灵阵的味道,接它之力,聚自己之所需所求,凝练出汩汩灵力溪流。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择徒拜师大典(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还是有人先一步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就向后瘫倒了下去。 飞仙台上的几位真君都关注着这五彩云台上的情形,见有人倒下,绝尘子立即出手,一道灵力匹练飞卷而去,就将倒下的几人,托着飞下了那五彩云台,稳稳的放到了飞仙台正下方。 这最先倒下的几人中,便有刘娇和杨曼。 练气期比之筑基,到底还是差了许多。 接着,很快的又有许多人倒了下去,众位真君又是先后多次亲自出手,将倒下的人平安接下,放到了飞仙台的正下方。 渐渐地,筑基修士中,开始有人坚持不住,也到了下去,而练气期的弟子们,则去了大半,唯独还剩三人,竟然还能坚持。 若是秦歌此时看上一眼的话,绝对会惊讶一番,因为这剩下的三个练气期弟子,还都是她认得的。便是张帅和吕依依、吕柒柒这一对吕氏姐妹了。 直到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们这三个‘异军突起’的练气期弟子,才逐一的倒了下去。虽说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可此时的他们,却也早已经赢得了许多人心中最诚挚的喝彩。 不仅如此,飞仙台上,结丹真人们投向他们三人的目光中,几乎无不带着满意赞许之色,就连飞仙台最上一层的元婴真君中,也有人忍不住开口赞了一句:“不错。” 五彩云台上剩下的人数已经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了,秦歌金三两陈彬三人却还在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叫人有些意外的是,李欢竟然也还在坚持着,看来,他当日能在陈彬李司不住的追杀中还成功筑基,并取得如今的成绩,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资质这东西,纯粹靠老天赏饭,不公平也半点怨不到别人,而想求也更是求不来。 时间再过一刻钟,一下子,就又有好几人接连的倒下了,这其中,就有陈彬。他尽力了,没有遗憾了。于是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当这几人被真君们送到安全地带落定后,很快便纷纷清醒了过来,跟其他先一步被淘汰掉的人一样,这几人刚一醒来后,第一时间也是将目光投向了五彩云台之上。 自己已经落败,但到底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有多少,实在应该好好关注一下。 可这一看,这几人中,顿时就有一个女子气得眉头倒竖,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就露出了愤恨之色来。 这人正是先前几日,秦歌在那跃龙阁曾遇到过的刁蛮泼辣少女,焦洋。 此时这焦洋咬着牙,瞪着眼,目光紧紧的锁定秦歌,心头怒气翻涌不断,简直就要七窍生烟了。 方才,她远远就看到秦歌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去,她明明看到秦歌和她对视了一眼,可没想到,秦歌却像是没认出来她似的,看到她后,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该干嘛干嘛。 这可是实在叫焦洋心里堵得难受了。恨不得冲过来质问秦歌,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此时,五行鉴灵阵法中一试资质,明明她已经用尽全力的坚持了,明明她都做到最好了,可却不想,她竟然还是先一步倒下了。 而秦歌,却还在那五彩云台上,看着好似岿然不动,稳如磐石。 这叫她怎么能接受? 她和秦歌年龄一般大,入门时间也差不多,而她还先一步入了裕华真人的眼,颇高。 不仅如此,她可是土木双灵根的上佳资质,而她秦歌不过是五灵根废柴。 便是有位结丹真人老祖,可那位真人哪里又管过秦歌?而她的师尊裕华真人可是对她好的不得了,不仅丹药法器什么的从不亏她,就连她闯祸,也格外的包容,如此对比之下,她和秦歌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可凭什么,她的名头那么响了? 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秦歌的故事。 灵种被毁,灵根重生,五灵而筑基,秋季试炼第二名…… 听得焦洋不胜其烦。 不就是灵根重生么,凭什么传的神乎其神,还竟然有人说她秦歌是什么“天选之地才,比天才起步艰辛,可早晚会苦尽甘来”,又还有人传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先苦而后甜”。 狗屁!都是狗屁不通! 再怎么重生灵根,也不过就是个五灵根废柴。而莫非这废柴,还能开出什么花来? 胡扯!荒唐! 飞仙台下,焦洋越想越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滔天怒浪。她实在太想做点什么来阻挠秦歌继续坚持下去了。 可这里万众瞩目,飞仙台上更有真君们坐镇,她还真是半点小手段都用不上了。 越是这样,越是急的焦洋不住的暗暗跺脚咒骂了起来。 可叫焦洋没想到的是,她这一骂,竟然真的起作用了! 就见秦歌忽的向后倒去。与此同时,飞仙台上,真君出手,一道灵力匹练一托,就将秦歌托着落到了距离焦洋并不远的地方。 哈哈哈,这是什么情况?天助吾也啊!焦洋心中得以的狂喜起来。 再说秦歌。此时哪有半点昏倒过去的迷梦之态?她脑子清醒的很,身体也没有丝毫的不适之感。而她这一倒,其实根本是装出来的。 就在刚刚,她还有余力坚持,可一道传音入耳,顿时就叫秦歌从半入定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乖徒儿,你这莫不是不满意为师,所以想多惹来几个老家伙跟为师打擂台不成?”江城子笑着打趣。 秦歌装了一会儿后,才又‘悠悠转醒’过来,看了一眼周围,赶忙起身重新站好。她微微低垂着头,看起来似有不甘,可谁又知道,她暗地里竟然还悄悄吐了吐舌头,俏皮的心道了一声:“好险。” 她实在不是故意要秀一秀什么的,实在是一开始入定后,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周围忘记了时间。 辛亏江城子提醒了一下,否则,看刚刚的感觉,她怎么还越来越适应,越来越喜欢上了那个诡异的感觉了呢? 一边是寒冰,一边是赤焰。分裂的竟然叫她微微有些迷恋。这是什么奇葩的兴趣爱好啊? 时间又过去半刻中,终于,台上便只剩下了三人还在坚持。 而其中,就有金三两。 “真是没想到啊,金胖子,竟然能抗到这么久,那一身肉,看来没白长,抗造啊!”天禄忍不住打趣道。 秦歌却没看金三两,她的目光在另外的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择徒拜师大典(四) 这除了金三两以外,剩下的两人,是一男一女。也都是青年模样,看着和他们也差不多年岁相仿似的。 那女子眉头紧蹙,一半脸颊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无数汗珠,另一半脸颊上,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而那青年男子看起来似乎就要泰然得多了。他脸上甚至都没有半点汗迹,亦没有半点霜雾。 见秦歌盯着这两人看的仔细,刚走了过来的陈彬,忽的开口低声说道:“这男子名叫马春阳,这女子名叫李心冉,他们两个可是有故事的人啊!” 秦歌一愣:“马春阳?李心冉?名字有些耳熟啊!” 又仔细一想,忽的便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一段八卦故事。 李心冉,单一水灵根,资质极好,其本身也算是出身于世家名门,母亲郭可柔是十大世家中郭家的人,虽不是嫡支,但因为李心冉是单一水灵根的缘故,他们一家人,也是颇受郭家重视的。 一应修炼物资,从来不短她的,郭家更是将他们一家人全都接回了郭家本家,给了他们嫡支一脉才有的诸多福利待遇,叫他们一家人享受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生活以及优越的修炼环境。 原本按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李心冉应该会在李家飞速成长,有朝一日就会成长为李家的中流砥柱,甚至成为李家核心中的核心。可好景不长。她的光芒太耀眼,于是便挡住了一些人的路,有心人暗中做了手脚,害了她爹娘,她要求彻查此事,却受到重重阻挠,她私下调查,终于得知,正是嫡支中有人害了她的父母。 李心冉拿着充足的证据找到家主要说法,家主却一味地避重就轻,要她莫要执着于报仇的事,还是专注修炼才是正道。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叫李心冉不能接受。 她渐渐看清了一些事情,渐渐知道,什么家人,什么家族,根本都是假象。真正的亲人,已经因为对真相的误解而永远的离开了她,这是沉痛的代价。 醒来的太晚,除了恨,于事无补。 就在这时,她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马春阳。 马春阳,金水火土四灵根,资质拙劣,几乎也算是废柴了。可他却从不因此而心生自卑自怜,他心如止水,不生波澜,而后潜心修炼,将一切影响屏蔽开去。 于是便是如此拙劣的资质,也没有阻挡他的脚步。他进步的很快,快的不像四灵根。 因那些事而几乎就要破了原本的坚持的李心冉,一次机缘巧合,遇到了这样古井无波的马春阳。于是就如奔波流水汇入了千尺深潭,一下子,就重新找回了原有的宁静。 一场生命中必然发生的邂逅,就这样衍生出了一段旎漪的情事。 两个人越走越近,终于引起了郭家人的不满。大概是怕马春阳的出现会彻底的夺走李心冉对家族的归属感,隐隐担心之下,郭家人便以雷霆手段,想要再断李心冉心中的情丝,想要李心冉除了家族外,便‘了无牵挂’。 这一次,却是终于将李心冉心底的怒火,再一次点燃了。原本父母之死,还没有完,加上他们又对马春阳下手。 终于,李心冉忍无可忍,便和马春阳一道,向着六大宗门投奔而来了。 他们先是去了云崖宗,可郭家在云崖宗里也有十分得力的助力,他们投奔不成,还差点又着了道。于是受了教训,再不敢贸贸然行事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两人仔细打探了一番,于是知道了,在天渡山中,郭家势力暂时还没有发展起来。于是二人一商量,便向着天渡山投奔而来了。 果然,这一次,他们终于逃到了郭家人的势力之外,受到了他们期望的庇护。 不仅如此,天渡山中,一位真君还亲自出面,亲口承诺了,会在他们二人筑基后,将他们二人一道收为弟子。 如此,马春阳和李心冉感激涕零,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于是越发努力刻苦,终于,二人先后筑基,因此,便有了今日这一幕。 秦歌的心中飞快的将之前听到的这段八卦回忆了一遍,而后不禁颇有些感同身受似的。都是和家族不对付,都是避走他乡,都是入了天渡山……这些,和她的经历,还真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啊! 思及此,秦歌便不由得露出了唏嘘不已的神情来。 而这李心冉和马春阳,又是更比她多经历过‘误入歧途’的危险,辛亏成功逃了开去,由此可想,他们两个也是着实不容易啊! 而就在这时,忽的就见那五彩云台上,李心冉忽的倒了下去,飞仙台上,南乡子真君赶忙出手,灵力匹练轻轻一托,就将李心冉托住,稳稳放到了飞仙台正下方。 不仅如此,待得将李心冉放稳后,那道灵力匹练竟然没有被南乡子真君收回或者直接散去,而是整个的没入了李心冉的体内,很快的李心冉便悠悠转醒了过来。 她第一时间却没有关注五彩云台上的马春阳,而是转身,向着飞仙台上遥遥一拜。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如此一来一回,在场的所有人,大概也都心里有数了。 看样子,之前亲口承诺说要收李心冉和马春阳为弟子的,竟然是南乡子真君啊! 这还真是大大出乎的许多人的意料之外啊! 而就在这时,天地间的灵气忽然开始颤动了起来,隐隐有向着这飞仙台奔腾滚动而来。 “这是……”“有人突破了!” 阵阵惊呼顿时传开。 顺着这波动的源头看去,竟然就是那五彩云台之上。 是谁?金三两?还是那马春阳? 所有人都紧张的关注着这五彩云台之上的两人。尤其是在这五彩云台上先一步倒下了的众人,更是高度集中了注意力。他们实在是又好奇又羡慕又佩服又嫉妒。 这五彩云台上,能坚持住不倒下,都已经很困难了,竟然还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破了瓶颈,于这万众瞩目的时候,来一场华丽丽的突破。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波动越来越距离,五彩云台都隐隐有些不稳了似的。因为有人突破,于是这五彩云台中的平衡被打破,所以才渐渐显露出了一丝崩溃之势来。 真君们一见这情况,顿时一起出手,这才将五彩云台稳固住了。 与此同时,金三两倒了下去,而那马春秋却忽的开始突破了。 谜底揭晓。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择徒拜师大典(五) 见状,飞仙台上,南乡子真君呵呵一笑,道:“果然是个好孩子。” 由此,众人越发可以肯定,果然是南乡子真君要收他们两人了。 于是乎,不少人开始忍不住心中感叹了起来。 真君啊!真君要收他们入门啊!也太叫人羡慕了吧! 而与此同时,知道一些情报的人,却又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南乡子真君那个‘最不靠谱’的名头来。顿时原本心中隐隐的羡慕嫉妒恨,也便有了安慰。 灵力翻滚越来越剧烈,马春阳就在这万众瞩目中,从筑基初期向着筑基中期突破而起。他是四灵根,资质也并不好,原本按正常情况来看,这一次突破,很有可能要持续许久,还不一定能一次成功。 可眼下他却是在这择徒拜师大典上迎来了这一场突破,于是乎,为了不耽搁大典的进度,南乡子真君和窦婵子真君便先后出手,以非常手段,来助他一臂之力。 这可真是又叫无数人眼红不已了。 盏茶过去,马春阳在两位真君的帮助下,终于顺利的完成了突破。五彩云台自动散去,马春阳缓缓睁开了眼,他冲着飞仙台上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南乡子真君见状,点了点头,回了他一个十分温柔的微笑。 而后马春阳归队,众人重新在飞仙台下站好。 窦婵子这才复又说道:“择……徒!” 南乡子真君应声而出,开口便退尽嬉笑之色,转而郑重其事的说道:“诸位师兄,这两个小娃娃,我可是一早就定下了的,你们应该都不会跟我抢的吧?” 见无人应答,于是南乡子真君这才一笑,转头对着飞向台下道:“马春阳,李心冉,你们二人,过来吧。” 她这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似的,窦婵子真君似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例行公事的宣布道:“南乡子真君,择徒二人,马春阳、李心冉自即日起,便入南乡子真君门下。” 他这一声传出,轰鸣九霄。马春阳和李心冉对视一眼,而后一同便向着飞仙台上走了去。 每踏出一步,似都叫他们二人心中越发激荡,多少日夜的艰辛,多少忐忑的揣度,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都在这一步步中,灰飞烟灭。 这尘埃落定的一刻,总算是被他们等到了。 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那期盼已久的安全感。 二人走到南乡子真君身前,再次一起深鞠一躬,南乡子真君点了点头,他们二人才到南乡子真君身后站定。 这时,绝尘子真君忽的一步跨出,道:“这个小胖子,还不错,我欲收他入门,来给我做开山大弟子,诸位师兄师弟,还望莫要跟我抢人才是啊!呵呵。” 另外几位真君一听这话,便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其中,甘州子真君更是出言打趣了起来:“绝尘师兄,你还真是会挑,说实在的,我也是挺喜欢这个小胖子的,可你既然都说了要收他做开山大弟子了,那我也着实不好夺人所爱,便随你的心意吧。” 绝尘子呵呵又是一笑,道:“如此就谢谢甘州师弟割爱之恩了。” 于是,窦婵子朗声宣布:“绝尘子真君,择徒一人,金三两自即日起,便入绝尘子真君门下,为开山大弟子。” 金三两闻声,笑嘻嘻的出列,遥遥向着飞仙台上躬身一礼,而后才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走到了绝尘子真君的身后站定。 秦歌看着金三两那轻松的样子,心中忽的就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莫非,这金三两和绝尘子真君之间,也如马春阳李心冉和南乡子真君一般,如她和江城子真君一般,是事前就内定了的? 正想着,忽的就见江城子真君一步踏出,道:“众位师兄师弟,在这些孩子里头,我挑中了这个小丫头,我是收关门弟子,众位师兄师弟,应该也不会跟我抢吧?” 江城子真君抬手一指,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他这一指,落到了秦歌的身上。 顿时,在这无数的目光中,就有一道目光,腾的就燃起了无尽的恨意来。 正是崔阳。 她万万没想到,秦歌竟然会入了江城子真君的法眼,再这样万众瞩目之中,被江城子真君点中,许就要收入了门下,成为关门弟子了。 思及此,崔岩越发咬牙切齿,恨不能以身代之,享这万众瞩目,享这青云直上。 嫉妒的情绪怦然爆发开来,此刻的崔阳,对秦歌的恼恨之意,终于攀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上。 而飞仙台上,其他几位真君在听了江城子真君的话后,不由得又是呵呵的笑了笑,没人提出异议。毕竟收关门弟子和收开山大弟子,都是有更特殊的意义的,于是便是有些想法,也不好再做打算了。 无人干预,窦婵子真君便宣布道:“江城子真君,择徒一人,秦歌,自即日起,便入江城子真君门下,为关门弟子。” 秦歌闻声出列,也向着飞仙台上遥遥躬身一礼,而后才一步步走上飞仙台,在江城子真君的身后站定。 飞仙台第二层上,众位结丹真人中,秦治的目光从江城子真君指向秦歌的时候,就开始一直看着秦歌。 他看着秦歌一步步走上飞仙台,走向江城子真君,站定在江城子真君身后,心中却是不断的回忆着当初回秦家前,他曾占得的那个结果。 “如今,似乎真的一一应验了啊!”秦治心道。 而后不由得沉重又如释重负的暗暗叹息:“哎,命。” 到此,五位将在本次择徒拜师大典上收徒的真君中,已经有三位完成了择徒,剩下的名额就越来越少了,相对的机会便也少了。 拜入真君门下,这是何等的机缘啊!谁不想? 于是飞仙台下,等候着的众人心中便越发的焦急忐忑了其他。可秦歌却发现,那李欢,却是泰然自若,颇有些有恃无恐似的。 莫非…… 还不等秦歌心中生出猜想,就见探道子真君忽的开口道:“诸位师弟都已经选好了,便还剩我和甘州师弟了,不知甘州师弟,你心中可有意向了?” 那甘州子真君闻言一笑,道:“有的,便是这三个孩子了。” 甘州子真君手一抬,向着飞仙台下的三个人指了指,众人望去,却不由得皆露出了一脸的惊异之色来。 而就连台上的几位真君们看了,也都纷纷露出了一丝不解来。 23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择徒拜师大典(六) 就见甘州子真君所指的三人,竟然都是练气期的弟子,这可真是有些叫人大跌眼镜了。 探道子真君忍不住开口道:“哦?师弟这是另辟蹊径啊!” 甘州子真君闻言也不故弄玄虚,大方的解释道:“方才他们三人,以区区练气之力,硬是在这五行鉴灵阵法中坚持了许久,甚至比一些筑基弟子坚持的时间都长,如此坚持,我很喜欢,故此,虽他们如今不过练气期,但我却觉得无妨的,而且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筑基的。” 甘州子真君所指的三人,正是张帅和那吕氏姐妹。方才在鉴灵的过程中,他们三人在五彩云台之上的表现也确有可圈可点甚至可以说是有出彩之处,于是当甘州子真君如此解释后,顿时就见许多人脸上转而露出了一些了然之色来。 “呦,这个是你们队的那个吧?啧啧啧,运气不错啊!这才真的叫‘入了真君法眼’啊!听听‘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筑基的’,这基本就可以算是明着放话了啊!潜台词基本就是‘做了我的弟子后,经过我的指点,加上他们如此的努力,必然会有好结果的’。”天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秦歌没有表态,但实际上也是十分认同天禄的说法了。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她很替张帅高兴。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恭喜师弟,喜得爱徒了。”探道子真君笑着道贺。 而后窦婵子真君朗声宣布:“甘州子真君,择徒三人,张帅,吕依依,吕柒柒,自即日起,入甘州子真君门下。” 广而告之,尘埃落定。 于是张帅和吕氏姐妹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无数嫉妒的目光中,一步步的走到了甘州子真君的身后站定。从始至终,三人都仿佛在经历一场黄粱美梦似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是如此的幸运。 而直到看着甘州子真君的背影许久许久后,他们才渐渐的有了一些真实之感。 “最后便剩贫道了,我已有属意之人,便是此人了。”探道子真君点中飞仙台下的一人。 与此同时,秦歌一眼就看到,李欢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而后他一步跨出,冲着飞仙台上的探道子真君,便拜了拜。 这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又是一个提前就已经瞅准了的。 窦婵子真君也不拖沓,当即就宣布:“探道子真君,择徒一人,李欢,自即日起,入探道子真君门下。” 至此,真君们择徒完毕,其他未被选中的人,今次便再没有入真君们门下的希望了。不仅如此,天渡山中元婴真君本就不算太多,且许多都已经不再收徒或者已经收满了。也就是说,机会越来越少。 而大多数情况下,真君们收徒,也多是提前就看准了的,几乎不可能出现真的临场才相看中某个人的情况。 于是张帅和吕氏姐妹三人的际遇,才越发的叫其他人羡慕的红了眼。 但羡慕了,又能如何呢?路还是要走,日子还是要过,师傅还在前头等着,与其羡慕,还不如好好谋划自己的事情。 是以,当站在飞仙台第二层上的诸位结丹真人们开始收徒时,等候在飞仙台下的诸位待拜师的弟子门,便又纷纷重整了旗鼓,打起了精神,开始了新一轮的期待。 第一位站出来择徒的,竟然还是秦歌的‘老熟人’,岳兮真人。 就听他略有些霸道的说:“我看中了此人,应该没有哪位,要同我争抢吧?”他说话间手一指,顿时就引得众人的目光,落向了那人身上。 竟然是陈彬! 秦歌有些惊诧。 说不上为什么,秦歌就是觉得这个岳兮真人,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师傅,而且很可能他才是真正的‘最不靠谱’。 然而眼下岳兮真人已经选了陈彬,若无意外,这个结果就是不可能更改的了。而他能入六宗联合执法,想来也不是一般的结丹真人,如此想想,倒也就有些叫人感到安慰的地方了。 之后,结丹真人们纷纷择出弟子,有的择一徒,有的择两徒,有的择到心仪的徒弟,有的则是凑合着将剩下的收入了自己名下。 总之,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中,飞仙台下站立等候的人,便都逐一来到了飞仙台上,或在顶层,或在第二层。 当最后一人在飞仙台第二层某位真人身后站定了,窦婵子真君那如黄钟大吕的声音便又一次洞彻九霄:“拜……师!” 随着一声传开,飞仙台便忽的发出了轰鸣之声,滚滚云霄飞旋而起,众人揖手向天。 而后,忽有天音自云顶落下:“道法无穷,缘法无形,起于是日,缔结师徒,登堂入室,传道受业,自此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忠有诚,延续精益,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与此同时,一股冥冥之意也随之一同落下,千丝万缕,纷纷扬扬,每一道丝缕,都圈住了一对新鲜出炉的师徒,而后微微之芒一闪,便在师徒身上,烙下了一道无形的印记。 这是师徒天地契,没有任何强制效力,也没有任何附加影响。通俗点解释就是,便是任何一方做出有违背师徒之义的事,也绝不会因此而受到半点影响。这师徒天地契,说白了,就是个花架子,好看而已,毫无具体用处。 然而它落成,却代表着师徒之名义的神圣庄严,也许没有实际作用,但冥冥中,却又似乎会对心意,产生一些微的约束作用。 至此,这择徒拜师大典便算是基本走完了最重要的流程,接着便是窦婵子真君,代表宗门发言,对旁观的弟子们,好一番鼓劲加油,以刺激他们的斗志,调动他们的修炼热情。 总体来说,这一场择徒拜师大典虽隆重正式,但却又不拖沓繁复。由此可见,这拜师之事,实际上更重在日后的传道受业解惑,而不再一时风光。 前前后后不过多半天的时间,择徒拜师大典便全部完毕了。 窦婵子真君一声:“礼毕!” 真君们便先一步纵起红霞云雾飞天而起各自散去了,顺带将自己的徒弟也一并带走了。秦歌也是被江城子真君大袖一带,转眼间就到了水灵神峰下的那一片农田中,这速度,简直比传送还快似的。 “哎呀呀,小师妹来了。”秦歌刚一站定,二师兄钟平的声音便冲入了她的耳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悟 秦歌抬眼就看见钟平支着一把锄头,站在田坎边上,似在休息着。而一旁的田垄间,大师兄萧闲也停下了手中的伙计,微笑着看向了她,也不管额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滚落,便任由‘汗滴禾下土’。 看着这样的画面,真正是叫秦歌一秒钟便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浓浓田园气息啊! 悠闲恣意,栩栩动人。 忽的,就叫秦歌领略到了一些什么似的。 今日这一场择徒拜师大典,颇有些‘短、精、快’之感。似乎有些叫人费解。拜师之事极其隆重盛大,为何这一场仪式却有些太短暂了些呢?难道不应该是光邀宾朋,八方来贺,热热闹闹,而后大庆数日,预热、正典、繁多流程、最后再掀出高潮、缓缓至尘埃落定。 然一切费解之处,到了此刻,却叫秦歌似找到了一个解答。 修仙问道,路多长,路多难? 是走在路上重要,还是每走一步,就费劲在折腾一些并无太大助益的事重要? 修仙问道,还重炼心,流于浮华表面的话,本身就是道心不坚的一种表现。 一些仪式感不可缺,甚至很应该有,但却绝不能执着与此处。 这大概就是天渡山的择徒拜师大典,会是这么个‘短、精、快’风格的真正意蕴所在了吧! 一幕田园风景,便叫秦歌茅塞顿开。而后一通百明,秦歌忽的又体味到,修练一途,实在不该流于虚表,心中沉下了,稳住气,不要忘记初始所求,方才能扎住根,而后许才能行的更远…… 感悟不断蔓延,秦歌忍不住开始游神天外,她虽睁着眼看着前方,却已然不知周身情况了。她的身体也似是不由自主一般,缓缓的就盘膝坐了下去。 江城子一眼就看出秦歌这是忽的就进入了悟道的状态中,他一面觉得有些惊喜和不可思议,一面又赶忙亲手布下了三层结界将秦歌罩在了里面。 悟道之事玄妙的很,可不敢马虎。 而江城子真君在弄出了三道结界后,又一屁股就坐在了结界的边上。 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还不放心,所以这才亲自替秦歌护法了? 远处田垄中,萧闲和钟平二人双双呆若木鸡,对秦歌忽然就开始悟道之事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这才一句话的功夫,就忽的悟道了?小师妹这到底是什么妖魔悟性啊? 愣怔了好一会后,钟平忽的一把丢下了手中的锄头,几步飞快的就跑到了江城子的身边,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而后冲着自家师尊好一顿的挤眉弄眼,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江城子还是皱了皱眉,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萧闲也放下了锄头,后一步走了过来,坐到了江城子的另一侧。 三人席地而坐,看着眼前三重结界笼罩下的秦歌,没有说话,却一起闭上了双眼,开始打坐了起来。 而随着他们三人一起开始打坐,这一整片的田垄,忽的便升腾起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一大片禁制结界瞬间开启,覆盖了这水灵神峰下的所有田地。 纳兰凡正在自己的洞府中打坐休息,忽的察觉到了山下的动静,一睁双眸,便踏出了洞府,遥遥向着山脚下看了去。 但那往日清晰可见的片片田园,此事却似有云遮雾绕一般,他一看便知,这是禁制被全部开启了。 “发什么什么事了?”纳兰凡微微皱了皱眉。 这一切连锁反应,秦歌却半点也不知道,她的心神沉浸在了一片清新自然之感中。体内九株小苗闪动着凌凌波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了起来。 小苗上的叶片,微微晃动着,其上纹理中,隐隐流动着汩汩灵力,那灵力似溪流潺潺,似山涧叮当作响的清泉。而在微不可查间,竟然还伴有轻轻鸣响发出,清脆的、灵动的,仿佛奏响了阵阵自然之音。 那叶片上的道道纹理忽的就开始壮大了起来,一点点的拓宽着。而后,秦歌体内的经脉,也忽的涌起阵阵浪涛,一浪渐赛一浪,一浪愈胜一浪。于是秦歌体内的经脉开始被这阵阵浪涛不断的冲刷而过,随着这些浪涛,一张一弛,一伸一缩。而后,经脉竟然在这涌动中,渐渐变得越发柔韧了起来。就好像一条皮筋,绷扯的次数多了,于是越发松弛柔软了。 心中,涌现出好多画面,从前的,现在的,都是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幕幕。站立军姿时,滴落的一颗汗珠;练习打靶时,拉开保险枪弹上膛清脆的‘咔哒’声;窗前落下的一片红叶;月下飘洒的一片风雪…… 心中忽然荡漾起一句话来:“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心音出,秦歌通体忽然就爆发出一阵轰鸣。经脉怦然一张,便暴涨到了原先的二倍左右。 天上,忽悠无形大势垂直而下,彷如九天之上长瀑飞流直下三千尺。 这长瀑直直落向秦歌头顶,灌入她识海之中。但这汹涌间,又总有层层浪花绽放而出,来不及尽数被秦歌的识海收敛,于是便流落到了外面。 而当这些浪花不小心触碰到了江城子、萧闲、钟平三人的眉心间时,就仿佛忽然找到了宣泄口似的,毫不客气的就涌了进去,于是三人心神便是为之一怔。识海深处便忽的因这外力的涌入,而荡起了层层涟漪来。 直待九天长瀑倒尽,秦歌这才缓缓回神。 她眼中的呆滞一扫而空,恢复了原本的灵动精神。眨了眨眼,这才将眼中那轻微的干涩之感除了去。 再一看一周,才见自己竟然被扣在了三重结界中,而结界外头,师尊和两位师兄,这才刚刚结束了一场打坐,悠悠的睁开了眼。 江城子抬手撤去重重结界,与此同时,水灵神峰下这一整片田地上的禁制,也瞬间散去。忽的一个闪动,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了那茅屋前。 是纳兰凡来了。 “这是怎么了?”纳兰凡有些担心的问道。 “哈哈哈!无事无事,师弟啊,不用担心。方才是小师妹忽的开始悟道,所以师尊才开了禁制。哎呀呀,说到这个,我们这一次可是沾了小师妹的光,跟着受益匪浅啊!以悟道之力锤炼了一下识海,哈哈哈!难得难得啊!师弟啊,你却是来晚了,没赶上这一趟便车,我都替你感到遗憾啊!”钟平得意的笑道。 :。: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摩擦升级 “哦?原来如此,那便恭喜师尊、师妹和二位师兄了。”纳兰凡却是半点妒色也无,口中由衷的道着恭喜,脸上更是带着融融的笑意。 什么是清风霁月,大抵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他如此反应,直叫钟平倍感受挫。原打算好好显摆一番的钟平,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中似的,不痛不痒,半点预期的效果也没有达到。 “行了,地里还没忙完,你今日是打算混过去了吗?”江城子忽而开口,一瞪眼,钟平顿时偃旗息鼓,乖乖的就向着田垄中走了过去,捡起之前被他随手丢在田坎上的锄头,吭哧吭哧的继续锄起了地。 萧闲紧随其后,无需江城子多言,便自觉的接着忙活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也莫要看着了,各自忙去吧,折腾了一上午,叫我清静一会吧。”江城子挥挥手,急不可耐的开始轰人了。 “是。”纳兰凡对这个师傅的性子十分熟悉了,应了一声后,就转而对秦歌道:“小师妹,走吧,叫师尊休息一会儿好了,你还没有去过那一处住所吧?眼下我正好有空,便送你一趟好了。” 秦歌闻言赶忙道谢:“那便多谢三师兄了。” 于是纳兰凡抬手一凝,他和秦歌的足下便化出了一大团云朵,两人乘云而起,便向着水灵神峰之外飞了去。 这一处住所,正是之前张庆来推荐给秦歌的那一处,并不在五灵神峰或天妒主峰上,而是建在五灵神峰之外的连绵环山之上。 实际上,绝大多数内门弟子,都是住在这连绵环山中的,有的住洞府,有的住建造好的住所。当然,若是想要自己重新建造一座住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财力充足,这连绵环山中所有的无主之地,内门弟子皆可占一小块区域来修建心仪的住所。 纳兰凡驾云载着秦歌一路飞来,落向了连绵环山中靠近于火灵神峰的这一片,那一处住所,便是在此了。 云朵缓缓降下,秦歌渐渐看清了这一处住所的全貌。 小楼建的十分简洁,没有特别繁复的装饰,但看得出,每一处都用了许多巧思,所谓简而不凡,就是眼前所见这样了。 小楼四周环境十分的清幽秀美,侧耳倾听,便有潺潺溪水时时奏响欢愉的乐章。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一处不错的地方啊!师妹,好眼力!”纳兰凡细细环顾四周,心中有感而发。 前两日便是由他跑腿,出面将这件屋舍替秦歌占了下来,但那一日他忙着办事,所以并未细细看过,今日一看,这才感觉到了此处的优胜之处。 “呵呵,还要多谢师兄早早替我占下了这里,不然,这样好的地方,可不一定能轮到我了。”秦歌笑道。 “哼,可不是吗!算你有自知之明啊!”忽的,有一道声音从层层林木之后传了过来,接着,就见那焦洋带着几个随侍,从那林木后走快步走了过来:“我还当是谁在跟我抢,原来是你啊!” 焦洋瞪眼看着秦歌,心中的火气顿时越发汹涌澎湃了起来。 原来,这一处屋舍,焦洋也看上了。 之前纳兰凡说‘遇到点小事’便是和焦洋有关。 两日前,江城子让纳兰凡跑一趟,替秦歌将这一处住所占下,而他刚刚在办手续,就听闻,另有一个弟子也看上了这一处住所。但纳兰凡到底先来一步,且他还是堂堂结丹真人,接引处的人自然先紧着纳兰凡了。 于是,当焦洋提出要占下这一处时,得到的答复就是:“此处已经有主了。” 可头一日,焦洋来看时,这里还是空着的,她不过略犹豫了一日,不想,竟然就生出了这样的变故,焦洋哪里肯就这样算了。 她好说歹说,还不惜跟接引处的弟子们撒了泼,可却丝毫没能改变这个结果。 她知道大概纯靠自己的话,很可能就真的改变不了什么了,于是赶忙回去,央求着裕华真人,要他务必替她将这一处住所弄到手来。 而裕华真人当时倒也没多想,大约是爱徒心切,于是就想着,大不了补偿对付一番就是了,而后便真的替焦洋走了这一趟。只是没想到,裕华真人到了接引处一问,这才知道,这一处住所,竟然是被纳兰凡占了去了。裕华真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纳兰凡争抢的,于是此事自然就没办成了。 回转洞府后,裕华真人便告知焦洋,此处确实不成了。 为了安慰焦洋,裕华真人便提出,要她重新选一处住所。并且还提出,不如就还是住在他所住的洞天福地中好了。 他那里,到底是结丹住所,灵气比寻常筑基弟子们的住所要浓郁的多。 而说到这一点,裕华真人还真是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他也闹不明白,明明焦洋在他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她就提出要搬出去自己住了呢?而且任由他好说歹说,焦洋也都是变着法的撒娇争取着,态度十分坚定。 裕华真人到底不愿意看到她不顺心,于是最后还是答应了她这个请求。这才有了后头的事情。 但当听闻,便是裕华真人出面,也没能办成此事时。焦洋便隐隐觉得有些费解了,于是不住的追问裕华真人,到底是为什么,没能将这里要过来。 在焦洋看来,裕华真人可是结丹真人,而结丹真人出面去讨要一个筑基弟子的住所,又怎么会无功而返呢? 但任凭她再三追问,裕华真人也只道是别人已经占了,却不多说其他。 焦洋越想越想不通,心中气不过,于是便带着小厮们,找了过来。 她也没想好到底找过来后,要做些什么,是打砸一番,还是叫骂一番,又或者,就单纯的来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连自家师傅出面,也奈何不得分毫。 一切后续计划都没有,焦洋就这么被胸中的一口气纵着,先就冲了过来。 但叫她没想到的是,看到的人竟然是秦歌! 顿时,那胸中的一口气,就越发膨胀了,堵得她一刻钟也等不了,当下恨不得立刻就狠狠的整治眼前这叫她碍眼的人一番,以此来宣泄这一口闷气才好。 可当她的怒火正要喷涌而出时,眼眸中却忽的闯入了一片清风明月,宛如凉风徐徐,轻轻掠过她的心间,撩的她的心,轻轻一颤,一阵悸动。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痴心绝对 少女痴情,便自此而始。只是她遥望着的那人,却眉头紧蹙,隐隐露出不悦之色,怕是少女这一见倾心,就要落到了地上,最后落得个无疾而终的结果了。 “何人喧哗?”纳兰凡丝毫未看出焦洋眼中忽然闪亮起来的光芒,只留方才她那一句毫不客气的“我还当是谁在跟我抢,原来是你啊!”在耳旁。 “啊!”眼前谪仙一眼的人儿,一张口,那声音清悦好听,就彷如千千情丝瞬间向她包裹而来,扯着她,就向那情渊深处坠了去,惊得焦洋口中忍不住便溢出了一声轻呼。 纳兰凡听得这一声惊呼后,眉心处的褶皱却不由得越发明显了些。 “小姐。”还是那焦洋身后的一个随侍,关键时刻表现出了一些机警来,轻轻拉了一下焦洋,暗示她不要失了礼数。 焦洋这才回过神来,而后忽的轻声细语起来:“我是裕华真人坐下弟子焦洋,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她强装镇定,脸上却渐渐浮起了一片薄薄的红霞,而口中所言更是明显的语无伦次,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这一层假装。 秦歌不动声色的看了焦洋一会儿,又瞥了一眼自家这位确实有些过分打眼的三师兄,顿时心中一片了然。 落花逐流水,少女正怀春啊! “师姐,这位可不是师兄!”这时,焦洋身后的林木之后,一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这才急急忙忙的走上前来,更正了焦洋的错误:“接引处弟子王谦,见过纳兰真人。” 内门规定之一,未拜师者,只可称呼诸位真人真君之尊称,而不得称师叔师祖等敬称。 “纳兰真人!”焦洋猛地瞪大了眼睛,而后越发痴迷的看向了纳兰凡,口中越发的矫揉造作,道了一声:“焦洋见过纳兰师叔。” “免了。”纳兰凡漫不经心的受了一礼。 “不知是师叔在此,冲撞了师叔,还请师叔责罚。”焦洋此时满心满眼都是纳兰凡了。和他每说上一句话,都能叫她心中小鹿乱撞,小小情丝雀跃不已。 “无妨。来此有何事?”纳兰凡丝毫不解女儿情意,冷冰冰的问道。 方才焦洋那话里头可是不客气的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来跟自己这个小师妹寻衅滋事的,既然是他亲自帮小师妹处理的这住所之事,又是他亲自送小师妹过来的,那眼前这情况,他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是以纳兰凡此时便因方才焦洋那一番不客气的话,先就将焦洋放到了对立的一面上去了。 “啊!我……来看看。”焦洋忽的被他一问,顿时语塞。眼前的情况来看,秦歌就站在那谪仙的身侧,两人并排而立,虽然刺眼的紧,可实在也看得出,秦歌和那谪仙关系应该很近才是。而此时,她心中情丝攒动,恨不得和谪仙多多亲近多多互动,于是哪里还敢露出半点和秦歌不对付的意思来。思及此,焦洋顿时懊悔不已,后知后觉的痛骂自己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这才反应过来,这位一向被誉为谦谦公子的纳兰真人,此时会对自己这样冷冰冰的,原来竟然是因为那秦歌吗? 哦,对了,就在今早,江城子真君收了秦歌入门,如此说来,纳兰真人便成了秦歌的师兄了,这就怪不得了!焦洋脑子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转速,重新开始工作了起来。 “私人住所,未受邀请,不予接待!”纳兰凡拿眼角扫了他们一眼,口中飞快的吐出一串话来。话毕,他手一挥,忽的就见片片云朵凭空涌动而出,眨眼间就化作了一道云墙,横梗在中间,挡住了焦洋一伙人的视线,云墙不断向外推动而去,又逼得焦洋一伙不断的后退,直到退出了数十步后,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这时再看,就见这道云墙上天入地,交织成了一口云做的大碗,将这小楼方圆五十米范围内,尽数扣在了其中。 焦洋气的忍不住一跺脚,狠狠的咬了咬唇角。可到底没有像往日那般不管不顾的就撒泼。不仅如此,焦洋心中还暗暗决定,日后要多多注意些了,仪态好一点,谈吐温柔一点,这样,也许…… 想着想着,焦洋脸上那一抹恼怒之色也消散了去,转眼就只剩下那一抹亮眼的红晕,含羞带俏,写满了绵绵情思。 “走,咱们回去吧!”焦洋难得的没有因为自己吃了瘪,而拿随侍们撒气,不仅如此,她还笑嘻嘻的对那王谦道:“王师兄,方才多亏了你了。往日只听说过纳兰师叔的名号,知道这内门中,许多人都视他为偶像,更有许多师叔师姐都对他芳心暗许,可我从前却未曾见过纳兰师叔。今日若不是王师兄提醒的及时,我可差点就要闯祸了呢!呵呵,王师兄,大恩不言谢,回头请你吃酒啊!” 王谦闻言勉强的挤出来一个微笑,硬着头皮违心的答道:“呵呵,师妹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至于其他,师妹你也挺忙的,心意我领了就是,这吃酒之事,还是等师妹空了再说吧!” 开玩笑,‘内门第一泼辣’,和她一起吃酒,那得有多煎熬啊?再者说,这焦洋的名气可是大得很,她是个什么性子,王谦也早有耳闻了。她一贯对财物看的极重,说不好听的,她可是恨不得将铺地的汉白玉玉砖都抠回去藏起来的角色,这样的人会舍得请他吃酒?呵呵,听听就好。 果然,就见焦洋一听王谦这话后,笑的越发灿烂的回道:“哎呀,也是,还是师兄体贴,如此,那就回头见了。” 而后急急忙忙就带着她那几个随侍,撂下王谦,自顾自的走了。 直叫被她扔在身后的王谦一阵无语。 “他妈的!嚯,倒是忘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可真是怪不得了,衰啊!”王谦仰天长叹一声,自认活该自己倒霉。 今天轮到他当值,所以当焦洋又跑来接引处质问到底是哪个占了这一处住所时,他便只好硬着头皮接待了她这个‘内门第一泼辣’。 而后焦洋丝毫不听他们的劝说,就那么闹了起来,更是不管不顾就带人直接冲向了这一处住所,眼看事情要被她闹大了,王谦无奈,只好认栽似的,亲自追了出来。 他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追上了,不想这个泼辣货,竟然已经发作了起来……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入住新舍 辛亏他及时出言道出了纳兰真人的身份,否则,若真要叫那个泼辣货不管不顾的彻底发作了出来,也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后过来。 纳兰真人看着确实是个和善好相与的,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寻常弟子可不敢轻易的赌他到底会不会发火。 更何况,纳兰真人可是为了这间屋舍亲自跑了一趟接引处,由此可想,其中必有关键之处,是以就更不能明知是刀口,还往上硬撞了。 不仅他自己不能撞,而且还不绝对不能叫这个泼辣货去撞这刀口子。她确实是深受裕华真人的喜爱的,所以若是真由着她惹恼了纳兰真人,而叫真人处置了她的话。 那保不齐,回头裕华真人就该拿他们接引处的几个人来消消气了,随便斥责一句“师妹年幼顽劣,你们当师兄的难道还不知要多多劝阻一二吗?”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便是基于此,王谦方才才赶紧出言打断了那泼辣货的莽撞行为。倒真是今日不幸中的万幸了,叫他及时制止了那泼辣货的一些荒唐话。 思及此,王谦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来。 那泼辣货焦洋,竟然也会故作姿态了?呵呵,其心昭然若揭啊!只不过么,就她?呵呵,只怕就算太阳能从西面出来了,纳兰真人都不能看上她。 而后,王谦忽的又想到,此前他们接引处的几个可都还在纳闷,纳兰真人怎么会忽然跑来亲自定下了这一处住所?堂堂结丹真人,怎么会看得上这一处筑基弟子的住所呢?虽然这里很不错,可那也只是相对于筑基弟子而言的,对于结丹真人而言,只有灵气浓郁的五灵神峰和天妒主峰才是最合适他们的选择才对啊! 当然,一些怪咖除外。 现在,当他看到纳兰真人身旁的秦歌时,这一切就有了答案。 早上的择徒拜师大典,王谦因为要轮值,所以就没能去观礼,可刚刚也已经听说了诸位真君们开门收徒的事情。 为此他们接引处的几人聊起来时,可还好一阵感叹呢!都道是因缘际会,冥冥天意,羡慕不来啊! 而刚一转眼,就叫他见到了一位。 若是没记错,江城子真君便是新入了一徒,还正是前两日到他们接引处报过到的秦歌。 王谦顿时明白了,纳兰真君定下这一处,原来是要给自己的小师妹住啊! 只是奇怪的很,为什么没直接叫秦歌住到水灵神峰上呢? 谁不知五灵神峰上,灵气更浓郁,环境更好,更适合修炼,多少内门弟子抢破了头想要住到五灵神峰上去,可都鲜有机会。而且和自己的师傅住的近一些,才更能亲近一些,这绝大多数人在拜师后,可都是住到了自己师傅的洞府中去了。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最近流行搬出来住还是什么?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不跟着师傅住,却都跑出来自己住来了?还这么巧的,都看中了同一套住所? 这都是什么事啊? …… 王谦一面腹诽,一面往接引处走了回去。 再说秦歌他们,云雾将这一处住所笼罩后,纳兰凡转而对着秦歌就是微微一笑道:“师妹,我看你这里缺一套好用的禁制结界啊!一会儿我跑一趟,叫师尊赏你一套好了。你快去看看,这里还缺不缺什么东西,若是缺什么的话,正好一并给你添置上。” 秦歌连忙笑着道谢,而后大略的转了一转,才对纳兰凡道:“我看这里挺好的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缺了。” “嗯,行,那我去去就来。”纳兰凡话毕,便破云而出,向着水灵神峰飞了去。 不一会儿,他就又折返了回来。 他手中多了一套阵旗,待他飞近此处后,凌空便将这一套阵旗逐一打入了这一处小楼的四周,当最后一支小旗也插好后,纳兰凡才从空中落了下来。 手中一掐诀,那倒扣着小楼的重重云雾便散了开去。 而后他将一块令牌递给了秦歌:“师妹,阵法已经布置好了,这块令牌你收好,这一套禁制结界开启关闭的关键便在这令牌上了。你只需要输入些微的灵力,便可操控这禁制结界了。师尊说了,有了这一套禁制结界,元婴中期之前的,绝对连破阵都做不到。而便是他亲自来破阵,也至少要花费上两三日的功夫才行呢,所以往后大可安心修炼,那些不相干的阿猫阿狗,便都挡在外头就是了。” “呵呵,是,多谢师兄和师尊的关心爱护了。”秦歌哪里不知,定是纳兰凡跑这一趟时,将方才那焦洋跑来想要闹事却又未果的事情告诉了师尊,所以才有这一句‘阿猫阿狗’的话。于是笑嘻嘻的对纳兰凡道谢。 纳兰凡则也展眉一笑,也不推说其他,只道:“好了,想必你新搬来,也要好好收拾一番了,我待在这里,于你而言也多有不便,我就先回去了。” 秦歌赶忙道:“师兄,也不急这一时,何不少坐片刻?你替我忙活了半天,我这连水都还没请你喝一口呢,实在过意不去啊!” 纳兰凡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今日就算了,你这可能还要好一阵子收拾呢,我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和大师兄二师兄一起,来师妹这里讨杯乔迁酒水喝好了,只是到时候师妹可莫要嫌我们扰了你的清静啊!” “呵呵,师兄打趣我了。到时候,我必然早早扫径以待。”秦歌笑答。 又寒暄了几句后,纳兰凡便道了一声告辞,而后才驾云向着水灵神峰飞了回去。 秦歌见纳兰凡走远了,这才将灵力往那块令牌中一输,顿时,小楼四周隐隐有轰鸣之音传出,不一会儿,就见一层薄薄的气罩,将小楼所在方圆百米左右的位置,都笼罩了起来。 而这在这一层气罩的隔绝下,从里头能清晰的看到外头,可从外面向里头看的话,却如云里雾里,什么也看不真切。 试明白了这一套阵法结界的厉害,秦歌顿时喜欢的不得了,有了这样的功用,那天禄也就可以出来溜达溜达了。 正要招呼天禄一声,不想还不等秦歌的话出口,天禄就已经自己跑了出来了:“哎呀,这些日子可真是憋死本天禄大爷了。你好好算算,我都多少天没出来散散心了?憋了这么些天,你知不知道本天禄大爷都快要憋的抑郁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秦歌已经太知道这个家伙的秉性了。它这样喋喋不休的抱怨什么的时候,可千万不敢接它的话,否则,那可真是摊上大事了,那接下来的话,肯定就要成倍增长了,绝对的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而如果不去搭理它的话,那它自己唠叨唠叨,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于是秦歌转身就开始收拾屋子去了,好像半个字也没听见似的。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又无视我!每一次都这样,你这样我很受伤你知道吗……”天禄一见秦歌这样,顿时就追了上去,跟在秦歌的屁股后面,叨叨了起来。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秦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直到这一刻,当天禄喋喋不休,为了鸡毛蒜皮而闹出鸡飞狗跳的阵仗时,日子仿佛忽然就回到了简单纯粹的样子。 之后一连五日,秦歌都没有踏出这里一步,没有修炼,没有打坐,就这样待着,看了五日太阳东升西落,听了五日鸟鸣虫啼。 悠悠然,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好不舒适,好不愉悦。 再说秦歌的那几个小伙伴。 择徒拜师大典后,各位师傅带着自己新收入门墙的徒弟,纷纷回了自己的洞府,而后各自安排,于是成功拜师的众人,便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金三两随着绝尘子真君回了由他执掌的金灵神峰,而绝尘子真君一早就给金三两准备好了住所,于是自此,金三两便在绝尘子真君的洞府住了下来。 绝尘子真君收金三两为开门大弟子,这可不是随意而为之的,这根本不是什么随机事件。事实上,此前,当金三两和金为邦碰过面后,便开始谋划起了此事来。 铺路是必须的,但实际上对于结果,金家这父子俩,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元婴真君可不是寻常修士,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人,绝大多数情况下,心境都是十分稳固的,对什么灵石珍宝之类的身外之物,大多都看的很淡,所以已经很少有什么外物能打动他们了。基于此,若想成事,便只能动之以诚,或者吊起其爱材之心才行。 至于其中具体操做,也实在不简单,不过到底还是成了此事,也算是没有白忙活那么许多了。 “小胖子,自今天开始,你便正式成为我的弟子了,既然入了我的门下,那便希望你潜心修炼,莫要坠了你这开门大弟子的名头。”绝尘子认真的嘱咐道。 “是,谨遵师尊教诲。”金三两郑重叩首,将绝尘子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间。 他的父亲金为邦,本身就是元婴真君,但一方面,金三两如今已经拜入了天渡山门下,便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自然就要好好在此修行;而另一方面,自己的孩子,自己是真的教不了的,考虑到这一点,金为邦就觉得,还是给金三两另外寻一个师傅更合适一些。 而之所以看上了绝尘子真君,便是因为他不仅名下还一个徒弟都没有,更重要的是,绝尘子真君,在天渡山中,地位隐隐要高于其他元婴真君一些。 天渡山门中元婴里,有五大长老,他们五人分别执掌了五座五灵神峰。 其中,执掌了这金灵神峰的绝尘子真君,在五大长老中,排首位,是大长老。接着则是二长老执掌水灵神峰的江城子真君,三长老执掌木灵神峰的南乡子真君,四长老执掌火灵神峰的行香子真君,以及五长老执掌了土灵神峰的甘州子真君。 除了五位长老外,天渡山中掌权之人还有一位,那便是天渡山的掌教了。只是天渡山的掌教这一职,并不似五位长老之位是固定的,掌教一职,是要轮着来坐的,而眼下,则是轮到了窦婵子真君来当这个掌教。 这样折腾,原因无他。掌教一职,事务众多,繁杂无比。担任这个职位,实在不利于修炼的很。大道面前,耽搁半分钟都是浪费、都是奢侈,所以对这个出力又不讨好的掌教一职,天渡山的元婴真君们,实在是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来挑起这个担子的。而这个职位又位高权重责任重大,若是交给结丹修士来担任的话,只怕又难以有震慑之力。 无奈,就只好研究出了这个轮流挑担子的法子来。但因为是流动的,所以掌教的身份地位,就略逊色于五位长老了一筹。 由此可见,天渡山实际真正称得上地位崇高的,便是五位雷打不动的长老了。 而金三两拜入了大长老绝尘子的门下,还是做了开山大弟子,可见这个师傅,拜的是相当的讲究了。 关于拜师,金三两谋划了许多,和秦歌差不多一样是有备而来,而陈彬、张帅等,则是纯粹“听天由命”的了。 没有什么门道,也没有特别打眼出众的地方,原本几人对于拜师这事,并没有抱太多的幻想,而是以平常心待之。 但真是没想到,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甘州子真君的套路叫人看不透,竟然选了三个练气期的来当弟子,于是便是当张帅已经站在了土灵神峰上,且已经分到了一处非常好的住所了,可他还是有些感觉不真实。 “莫要多想,我选了你们,便说明我们有师徒之缘。好好修行,不要想其他,一定要保持心中的纯粹。”甘州子真君很和蔼,将三个新收的弟子叫到身前一一叮嘱了一遍。又似乎是考虑到新徒弟们需要适应适应,于是便又给三个新弟子放了小长假,让他们好好玩几日,而后再到他面前接受一些指点。 如此看来,秦歌、金三两、张帅,几人的师傅,都是很好很好的。 他们这一个小队的人,运气似乎都很不错。 但,到底也有例外。 木灵神峰上,一处灵气四溢的洞府中,那岳兮真人盘坐在高台之上,而高台下面,则跪着一道身影,正是陈彬。 洞府中只有他们二人,一师一徒,皆是一言不发,气氛很是有些古怪。 许久过去,陈彬未曾移动分毫,而这时,高台之上的岳兮真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后他口中吐出一句话来:“陈彬,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 陈彬保持原本姿势不动,只恭顺的答道:“弟子不知。” 这时,就听岳兮真人忽的冷笑一声,一抬手就丢出了一件东西,那东西‘啪嗒’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落到了陈彬的面前。 23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陈彬一看,顿时大惊,猛地抬头,就正好对上了岳兮真人那一双似冒着幽冥之光的眼睛。 与此同时,就听岳兮真人口中缓缓冒出一句:“那我便告诉你好了,这发钗,原是一对,白羽剑,实则是雌雄一对。” 他故意低压了声音,所以当这一句话出口后,便犹如九幽之下的催命夺魂之音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就呼啸着席卷向陈彬。 那被岳兮真人丢在地上落在陈彬面前的,正是一支白玉发钗,陈彬都无需细看,就已经清楚的看出,这一支白玉发钗,和他身上的那一支白玉发钗,是一模一样的。 他身上的那一支发钗,是当日在那登山大阵中,他亲手斩杀了沈月茹后,得来的战利品。那么,莫非,这个岳兮真人收他为徒,竟然和沈月茹那个贱人有关? 真是阴魂不散啊! 陈彬一瞬间便警惕了起来。 来者不善! 这时,岳兮真人从那高台上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陈彬走了过去。他衣袍的下摆掠过青石铺制的地面,扬起了之前已经落地的些许尘埃。 “沈月茹,是我的人。呵呵。你大概没想到吧!”岳兮真人冷笑着,继续道出了其中关键。 陈彬的心沉入谷底。 “我知道,你和沈月茹的关系。呵呵。于你的角度而言,那个小贱人,就是百死也不足以解开心中之恨,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与我而言,她成了我的玩物,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的东西,在未经我的允许前,谁都不准动。可是你破坏了这个规矩,那么你,就应该受到惩罚才对。”岳兮真人走到陈彬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在陈彬的耳边,缓缓道出这一番话来。听得陈彬浑身瞬间就蔓延起一层寒霜来。 “呵呵,不过么,你也不用紧张,我罚你,便也是意思意思罢了。天渡山有规定的,不可同门相残,不可恃强凌弱。基于这两点,我是不会亲自对你动手的。而如今我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了你做徒弟,就更不会落人口舌了。你放心好了。”岳兮真人一边说话,一边笑嘻嘻的看着陈彬。 他这一番话看着像是安慰,是再说不会和陈彬计较。可实际上,他眸底涌动的那股子暴虐,实在叫陈彬感到一阵阵的胆战心惊。 事情绝不会像他说的这样简单,什么规定,什么落人口舌,只怕就是这个‘师傅’逗弄他的鬼话吧! 陈彬心中警惕不减分毫,反而还越胜从前了。 他一言不发,却不妨碍岳兮真人自己说的兴起:“知道我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吗?呵呵,我的师弟,李欢,什么事都告诉我了。” 岳兮真人忽然一语道破:“呵呵,说到这个,我自然要好好跟你介绍介绍你的众位师叔以及师祖的。师傅他老人家如今共有四个徒弟,我是他的开山大弟子,而后是姚莹师妹,裕华师弟,最后便是今日收的李欢师弟。呵呵,姚莹师妹和裕华师弟,也都各自收了徒弟,只是你们这一辈,人数却不多,算上你也才三个。姚莹师妹的爱徒,名叫宣木,裕华师弟的爱徒,名叫焦洋,你是我的爱徒,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才是啊!” 陈彬实在不知这岳兮真人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便只听着,而后一个字也不漏出来。心中更是半点没有因此而放松戒备。 “乖徒儿,日后,你就在我这洞府住下好了。咱们来日方长,今日为师乏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跟你聊。”岳兮真人笑着留下一句话,而后几步踏出,便消失在了这一处洞府中。 陈彬再三确认岳兮真人已经离开后,这才缓缓起身。而此时,他内里的衣袍,早已经被涔涔冷汗给浸透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陈彬可不信岳兮真人的鬼话,眼下他心中丝毫安全感也没有。看着周围这黑漆漆的石壁,以及这洞府门口那明显开启了的禁制,陈彬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关在此处了。 怎么办?一定要逃出去才行!然后一定要申诉。天渡山可绝不是谁人能只手遮天的地方,总有活路在。大不了,浪费了这个拜师的计划罢了。 可在此之前,只怕还要硬着头皮撑上一段时间才行了。也不知这位‘师傅’,会怎么折磨他。 越是想到这些,就越是勾起了陈彬心中对那个贱人沈月茹的痛恨:“死都死了,还能如此害我,真是恨当时没有将这贱人挫骨扬灰啊!” 与此同时,探道子真君洞府中,李欢立于正中,探道子真君盘坐于主位之上,下手两侧则分别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裕华真人,而女的则是探道子的二徒弟,姚莹真人。 “师尊,我来晚了。”这时,就听洞府外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就见这岳兮真人大步走了进来。 “无妨,坐吧。”探道子真君面上也不见特别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淡淡说了一句。 岳兮真人却已经对此习以为常,道了一声‘是’,而后便走到裕华真人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行了,人到齐了。我便正式宣布一下,即日起,李欢入我门下,为我第四徒,你们三个师兄师姐,对他要多多提携照料,李欢,你亦要多多敬重你的这三位师兄师姐才是。”探道子真君似乎是不太善于言辞表达,说的话都十分简单直白,也没有什么客套婉转高深莫测的辞藻。 “是。”四人同声应道。 “如此,便散了吧,李欢留下。”探道子真君眼眸缓缓合上。 几位徒弟闻声赶忙起身,纷纷告退而起,先后出了这洞府,就只留下李欢,单独面对探道子真君。 禁制忽的启动,隔绝了外头的声音,探道子真君这才又睁开了眼,道:“东西可带来了?” 李欢闻言,赶忙取出一物,恭恭敬敬的双手托着,敬献给了探道子真君:“还请师尊笑纳!” 这是一只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色的玉匣子,单看品相,就已经十分不俗了。而探道子真君结果这玉匣后,手竟然有些轻微的颤抖,眸底更是仿佛射出了一阵精芒来。他呼吸亦是变得略有些急促了。看样子,他对着玉匣子或者是对着玉匣子里头的东西,颇为看中啊! “师尊,这便是我李家收藏了多年的唯一一枚天地丹了。”李欢揖手垂眸道。 23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天地丹(上) 探道子没有接李欢的话,仿佛是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中似的,他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的将这玉匣子打了开。 不过才刚刚将这玉匣子的盖顶掀开了一道缝隙,却顿时就有阵阵浓郁而清香的灵力气息扑面而来,直直窜入了探道子真君的四肢百骸,暖融融的感觉瞬间将他包裹,舒服的他仿佛灵魂都发出了情不自禁的阵阵颤栗。 “嘶……啊!”探道子真君猛地一吸,那飘散在空中的阵阵香甜,便被他尽数吸入了体内,半点也没有流失浪费。 片刻后,探道子真君才又继续动了起来,他将那玉匣子的顶盖彻底掀开,顿时,一颗散放着五彩灵晕的丹丸便映入了探道子真君的眼眸。 “不错,确实是好东西啊!”探道子真君忍不住赞了一声。 方才他不过是将一阵丹气收入了体内,竟然就隐隐叫他多年不曾动弹过的沉积,忽的涌动了一下。这是在叫他太惊喜了。 原本,他虽不精通天衍之术,可毕竟堂堂元婴真君,对冥冥之事,也多少有些感觉的。他一眼就看出,这李欢的相貌似乎不大对,看起来实在叫他别扭的很,因而虽不知他的命数到底如何,可隐隐的,心中就对李欢十分排斥了。 而且这李欢的资质也并不能入他的眼。 加上他本就不喜欢带徒弟,从前还因为收过的一个女弟子而背上了一个‘最不靠谱’的名头,虽然所有人只敢在他背后调侃一二,可这天下哪里又有不透风的墙。对此事他早有耳闻,虽口中从没有说过什么,但心中为了这个名头,他却是早已经恼火的很了。 综合这些原因。当初李家找上他,请他收李欢做弟子时,他是一口就回绝了的。但紧接着,李家却抛出了一个叫他难以拒绝的交换条件来。那就是这天地丹了。 天地丹,敢以天地为名,必然就不是寻常俗物。 而实际上,天地丹的名号,在元婴以上的高阶修士中,更是早已传的十分响亮了。 据传,古有大能之修,问天道,为何不公,为何不留仙路于人间,而却以万物为刍狗,囚于天地牢笼之间,任由自生自灭,生死都逃不出那轮回。而天不应之,地不应之。大能之修痛心疾首,为人类万灵,誓寻到一条出路。于是走遍四海百疆,尝遍世间百味,终于叫他寻到了隐隐的一线机缘。 大能之修潜心沿此机缘一路往前,终于探得了破局之法门。那便是,以五灵之精,练天地大丹,以此丹为点,破这天地牢笼,碎这无尽轮回。 而后,大能之修开始再次奔走于这天地间,寻找这五灵之精,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亲手实现胸中宏愿。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在奔走中,耗尽了生机,于是只能带着那浓浓的不甘之意,抱憾而去了。 自此后,天地大丹,便成了一个谁也未曾得见传说。 后世者,有人感于先贤大能之修的宏愿,欲要待他再续前愿,于是步上先贤后路,往来于天地间,去寻找那五灵之精。但自先贤大能之修后,无人再知这五灵之精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南来北往,便是无数人投身此愿中,也终还是未能将此事达成。 天地大丹,仍然未曾现于世间。 再后来,传说便真的成了传说,越来越鲜有痴人再为之而努力奋斗了。 直到又有一日,一结丹修士,偶然间采得一支生于水上的先天灵芝,而后他发现,此灵芝浮于水而盛,落于土则衰,实在怪异的很。于是他便将这一支怪异的先天灵芝拿出来同一位元婴真君做了物物交换。而元婴真君到底见多识广许多,得此先天灵芝后,感觉到实在不俗,于是潜心研究多年,终于发现,这一支先天灵芝,实在是合了五行相生之法中的‘木生于水’。 于是乎,这位元婴真君便做出了一个大单的猜测来:“当年那位先贤大能之修所要找的五灵之精,会不会就是应了这五行相生之法的五种灵物呢?” 这个想法的出现,顿时就在当时的修真界中掀起了一阵汹涌的风暴。高阶修士们仿佛被这个想法忽的就点醒了,于是纷纷出门游历,开始寻找剩下的四种精灵之物。 而后,还真的叫他们逐一的找到了。 于是,应了‘木生于水’的那生于水中仿佛浮萍的先天灵芝;应了‘火生于木’的那生于林中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先天火焰;应了‘土生于火’的那生于幽冥火海中的一片焚不尽的尘埃;应了‘金生于土’的那生于九千寒岩下的那一寸沉地金晶;应了那‘水生于金’的那一滴藏于无尽金属矿脉深处的水影。五种精灵之物尽数出世,轰动了整片天地。 接着,修真界中,站在最顶端的几位大能联手,以无上之能,在万众面前,以天地为炉,将这五灵之精熬炼了整整十年之久,终于,破封之日,万众瞩目下,十一颗丹药出世,一时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而漆黑一片中,却又十一道五彩光亮仿佛明灯,照亮了那黑暗。 万人齐呼,在那末世一样的黑暗中,却仿佛迎来了真正的光明世界。 所有人都以为,这天地大丹,是真的炼制出来了。 只是紧接着,这个十一道五彩光亮却忽的开始崩溃了起来。一道,两道,三道……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眼中,又湮灭于无形了。 大能们赶忙出手,打下重重封印,费了好大的劲,这才终于保下了七颗丹药来。 只是丹药虽然保下了,但却也叫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楚明白,那以此五灵之精炼制天地大丹而后打破天地牢笼的梦,是彻底的又碎了一次。 无数人悲从中来,期望至极,失望至极。 再然后,虽然经过试验,发现这练出来的丹药虽然并不能破开天地牢笼,但却也是十分了得的,它毕竟是以五灵之精炼制而成,凝聚了神鬼莫测的天地之力,于是当一位寿命将要走到尽头的化神强者冒着立刻就有可能身死道消的风险,吞服下其中一颗丹药后。 忽的就有风起云涌而来,霞光满天,祥瑞异象尽显,而后天地之力就那么直接向着他灌顶而去,这位冒着生命风险来试丹的化神强者,竟然仿佛忽的就枯木逢春、生机倒转一般。 7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天地丹(下) 待种种异象平息后,他竟然由垂垂之年,忽的又回到了年轻气盛之时。而与此同时,他的修为却又不减分毫,不仅如此,反而还更增益了许多。这简直堪称是神奇了! 要知道,人这一生,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去的可不仅仅是身体,与修士而言,心也会老,资质也会老,越往后,修为越会渐渐显出‘朽’态,而一旦显露了‘朽’态,便会渐渐失去进步的能力。于是乎,在大道之上,就越来越停步不前,越来越走下坡,直到最后,彻底的停在一个位置上,再也走不动分毫,迈不出半步,直到身死道消。 而这一炉丹药的出现,这一颗丹药被试着吞服下后,却是似乎打破了这‘朽’的羁绊。 这位试药的化神修士,明明寿元无多,更是早已经‘朽’的几乎在仙路之上走到了终点。但不曾想,一颗丹药下肚后,他的寿元忽的就疯狂的延长了,不仅如此,那一股‘朽’的束缚之感,也瞬间尽去。 这还不算完,此后多年中,这位化神前辈的修为更是持续不断的、循序渐进的增益着,而最后,竟然到达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成就了传奇无比的一生。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 寻常的延寿丹药,不过是延长寿元,却绝不可能将那‘朽’了的修为资质给重现活力朝气。因而此丹虽不具有颠覆天地之力,可它却有如此能改变一个人的生命长度以及修行持久度的功效,就已经是足够珍惜了。 也正是因此,后世者对这一炉出来的丹药,所给出的评价就更胜于当时修真界的人许多。毕竟也是后来才看清这丹药真正厉害之处啊! 而在当时,这丹药所表现出来的功效,虽然比之此后,也不过就展露了冰山一角罢了,但即便如此,却也足够叫当时之人为之疯狂了。 于是乎,这一次炼制出来的丹药,虽然并不是那位先贤大能之修口中所描述的那种天地大丹,但经过众人商议后,也还是一致决定,就把这一次炼制出来的丹药命名为天地丹。 天地大丹,天地丹,一字之差,便是真正的天地之差了。 虽如此,但那剩下的六颗天地丹,也还是顿时就引起了各方的瞩目,如此神奇的丹药,可叫老翁白发变华发,叫垂垂暮年重现青春朝气,这简直就像是乾坤倒转时光倒流了一般。这可不是寻常那种延寿丹药所能媲美的啊! 谁都想得到这天地丹,只是狼多肉少,于是乎,如何分配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多方争论不休,为此更是大打出手,一时间又闹得整个修真界乌烟瘴气,为此事死伤无数。 如此下去自然不是办法,于是最后,还是那位试药的化神大能出面说了一句:“生老病死皆是天命,此丹药看似有逆转乾坤之能,可如今时间尚短,实在不知往后又是如何光景。所谓物极必反,我眼下看着是欣欣向荣叫你们羡慕了,可谁又知道,这样的时光,到底是短暂的,还是经得起考研的?到底如何,尚不得而知,也许这世间奇药,也正是世间奇毒呢?” 此话一出,顿时将这混乱不堪的局面遏制住了,所有人都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话中的意思来。 而后,当时势力最强大的几方进行了秘密协议后,便向众人宣布,剩下的六颗丹药将全部封印,暂不启用,而后就交由这位试药的化神修士来保管,其他的,先静观其变。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 于是乎,就这样平静的渡过了将近五十年。而五十年后,有一高阶修士寿元将尽,可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于是便打起了这天地丹的主意来。 他已是化神巅峰的实力了,差一步,就要更上一层楼,于是他直接冲去找到了当初试药的那一位,想要抢夺那天地丹。 而那位试药后又负责保管天地丹的化神修士,却说未得诸方允许,他无权发落这剩下的几颗丹药,因而就拒绝了这位前来讨要丹药的化神修士。 前来讨要丹药的这位,本也没觉得能很顺利的就讨到丹药,他本就打的是强抢的主意,于是在被拒绝后,就直接和那位负责保管丹药的化神修士大打出手,一时间,掀起狂风巨浪,诸多避世高人大能纷纷现身,拉架的、怀有别样心思的、想浑水摸鱼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来了。 那一场暂时平息了下来的矛盾争端,就这样又一次被点燃了。 只是这一次,那位试药的化神修士,忽的大展神威,一出手,实力竟然早已今非昔比,再不是什么化神境界可以媲美的了。甚至,似乎连那些大乘期的老怪物们,也隐隐受其掣肘,难以显露真实的威力来了。 那是什么境界? 激斗中的各方人马心惊不已。 只是这位却似乎是故意在隐瞒着什么,只是到了最后关头,才一招致胜,用超乎想象的强横之姿,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他留下一句话:“当日我所言不虚,世间奇药,也正是世间奇毒。我如今为此苦不堪言,你们莫要再争了,这丹药我如今就统统毁了去,你们也好断了这个念想,自此后,在莫要执着于这些捷径,各自潜心修炼,方为正道啊!” 话毕,他一把捏碎盛放着六颗丹药的玉匣子,在众目睽睽中,叫那天下最诱惑人心的东西,彻底的飞灰湮灭了。而后他乘风而去,在不曾现身于世间。 再后来,有传闻说,他当日所言不假,那天地丹虽看着有百利而无一害,可实际上,那天地丹有奇效的同时,本身也是天下奇毒,所以实际上,越到后来,那位试丹的化神修士,便越是日日要经受那丹毒熬炼之苦,饶是以他那神鬼莫测的实力,也经不住那种世间极致的痛苦。并且在那丹毒的熬炼中,他的神智也渐渐混沌了,仿佛是把自己献祭给了鬼神,以灵魂换了通天之能和那悠长的寿元。 传言有模有样,五花八门,而在那各种各样的传言中,这位试丹的大能最后的结局都是凄惨无比的。于是当初他留下的那一句话,便不断在人们心中回想了起来。 他的这一段经历越发引得无数人唏嘘感叹,而他的名字则变成了一段传说——天南星。 7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南星试丹的故事广为流传,可他口中所说的‘毒害’到底是什么,却从不曾有人真正知晓。 再后来,又有人说他是在欺骗众人,因为他不想有人超过他,不想有人达到如他一般的高度。而还有人说,他并没有真的毁去那些丹药,当初他在众目睽睽中捏碎了那些丹药的一幕,不过是为了蒙蔽众人罢了,那些丹药实际上是被天南星给私吞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丹药的奇效,他觉得如果将这些丹药都服下的话,他很有可能真的突破人类修士的迹象,真的飞升成仙…… 众说纷纭,毫无定论。 而直到许久之后,一个大势力在一处洞府中发现了一颗疑似天地丹的丹药,于是这段往事,才又被人们给翻了出来。 后经过多方联合鉴定,这一颗疑似天地丹的丹药,最终被确定,就是真正的天地丹。 原本被天南星在众人面前毁去了的天地丹竟然再次出世了,由此便可知,当初那日,天南星并没有真的将天地丹尽数毁去。 当日出炉十一,天地不容,去其四,大能联手之下,保住七枚。而后天南星试丹用去一枚,按道理说,留存下来的,应该还有六颗才对。如今一枚出世,就证明毁丹之事,实际上就是天南星在欺蒙众人。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难道真的是心生贪婪,所以用那样的方法,便是为了私吞剩下的丹药? 便是其他不论,单说丹药本身,那剩下的天地丹,到底在哪? 重重疑问便再次涌上众人脑海。天南星当日毁掉丹药的事情,便被重新拿出来评判猜疑了一番。 只是也许是因为这中间的谜团略多,也许是受到了当初天南星留下的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的影响,总之这一次出世的这一颗天地丹,却并没有被大家盲目的哄抢。 加之当时发现丹药的那一方的势力,实在强横的很,颇有点一家独大的意思。于是,这一颗丹药,就被他们独自占有了去。不过即便是这一方势力将这天地丹占了去,却也并没有用它,而是作为一件压箱底的宝物,好好的收藏了起来。 再后来的无尽岁月中,那一方势力经历了兴盛衰败,而后又分崩离析,于是在世事变迁中,这一颗天地丹几经辗转,最后便不知所踪了。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眼下的修仙界,几乎已经要将这堪称可以扭转乾坤的天地丹遗忘了。若不是李家找上他,求他收李欢入门下,若不是李家有意无意的将这事透露给他了一些,只怕他就要和这一枚珍惜无比的天地丹失之交臂了啊! 思及此,探道子真君不由得心中暗道一声:“这李家,藏得可真是好深啊!谁又能想到,这样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早已经破破烂烂四分五裂的李家,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而他面上则忽的对李欢和颜悦色了起来:“乖徒儿,这份孝敬,为师便收下了,而后你潜心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问为师,若为师不得空时,你也自可以去问你的几位师兄师姐。好了,你也退下吧!” 说的那么许多,也不过是最寻常的客套话罢了。 话毕,这洞府的禁制结界便被撤去,李欢十分识相的道了一声:“那师尊快快歇息,弟子就先告退了。” 而后便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这洞府中。 李欢刚一离开,那禁制结界便又重新将那洞府笼罩了起来。 李欢看着闪动着禁制流光的洞府大门,也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就面色沉肃的转身向着探道子安排给他的住所去了。 只是走着走着,李欢就来到一处岔路上,正要抬脚往自己住所所在的那一条路走去,却无意间抬眼一看,认出这另外的一条路,正是通往了他那大师兄岳兮真人的住所。 而紧接着,李欢的心中便忽的想起了一个人:“陈彬!” 他的眼中怦然涌动出浓重的戾色,当日在那聚灵结界中他被陈彬和李司联手追杀,而他落魄的只能落荒而逃的一幕幕往事,便点点浮现在他眼前。 他嘴角忽的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较小一动,顿时就改变了方向,转而向着岳兮真人的洞府走了去。 走到洞府门口,李欢抬手触动禁制,又放出了一道传讯符,不一会儿,洞府大门禁制撤去,大门也缓缓开启,李欢略一整衣摆,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岳兮真人坐在一石塌之上,左右并无其他人。 李欢揖手冲着岳兮真人行了一礼,口中道:“大师兄,叨扰了。” 而岳兮真人则冷冰冰的道:“无妨,来者是客,师弟请坐。” “呵呵,师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师兄笑纳。”李欢说着话,便掏出了一支玉瓶,恭恭敬敬的递给岳兮真人。 岳兮真人微微挑眉,接过这玉瓶,将瓶口轻轻打开一丝,抬手轻轻拂动,便有些微气味从那瓶子里头涌了出来。 岳兮真人闻清了这味道,顿时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转而又化作一阵和暖的笑容,向着李欢就一改方才生冷的态度,变得十分热络起来:“师弟,上品紫云散,好东西啊!” 紫云散,出自紫云宗,有幻情奇效,分上品中品下品三种,上品最精,元婴亦倒,寻常难见,几乎不会外流,想要搞到这样的一瓶上品紫云散,那可不光是花灵石就行的。 岳兮真人有些特殊爱好,因而这上品的紫云散可真是对了他的胃口了。 “呵呵,师兄喜欢便好,日后若还有缘能得来,我还拿来孝敬师兄。”李欢似十分大方的道。 “呵呵,师弟,妙人啊!”岳兮真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而后转而又道:“师弟,你到我这来,恐怕不光是来给我送这一瓶紫云散吧!呵呵,当日若不是师弟前来告知我那白羽剑落到了我这徒儿陈彬的手上,只怕师兄我一时半会还无处去寻了。哼,那骚娘们说到底也甚是合我心意的,我还没有玩腻味呢,就叫他给毁了,说起来,我新收的这个徒儿,也算是咱们师兄弟共同的对头了,呵呵,所以师弟,咱们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应该怎么来惩罚他好呢?” 岳兮真人的眼底是叫人心惊胆战的疯狂,李欢亦不敢多看,于是只道:“当日大仇,便还要看师兄帮我了断了。” 7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二合一更) 说着话,两人便来到了囚着陈彬的那一处洞窟门口,岳兮真人抬手撤去禁制,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这洞窟中。 “呵呵,乖徒儿,看看,谁来看你了。”岳兮真人隐隐有些兴奋的道。 陈彬此时正坐在这洞窟中唯一的石塌上闭目养神,他知道自己出不去这洞窟,所以便是心中焦急,可却也知道急也没用,于是只能向静下心来,想想其他办法。 好不容易心中静了下来,却又忽闻那岳兮真人的声音自这洞窟门口传了来。 陈彬抬头,就见岳兮真人和那李欢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陈彬的眼中顿时就铺满了深深的戒备之色。 “呵呵,还不快快见过你李欢师叔?”岳兮真人森森一笑,如鬼魅一般,低语道。 陈彬心中翻涌不断,当即也不废话,直接就冷声道:“哼,要杀要剐,痛快一点!” 闻言,还不等岳兮真人说话,李欢就先一步冷笑道:“呦,师侄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要杀要剐的?咱们可是同门,同门相残,可是我天渡山之大忌啊!师侄,这样的罪名,我和你师父可是不敢背的。” 而岳兮真人也是呵呵一笑,道:“不错不错,徒儿,你莫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所以脑子混沌了?来来来,别担心,为师这里有些治疗神识伤势的药,保准一剂药下去,就可以药到病除啊!” 说着话,岳兮真人就从袖笼中拿出了一支红色的小瓶子。 陈彬虽不知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想来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眼下这岳兮真人和李欢,说来都是自己的对头,他们沆瀣一气,这明摆着是要拿他来当那囚笼中供人虐杀玩耍的野兽了。 怎么办? 这岳兮真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结丹,而他旁边更还有个筑基初期的李欢做帮手,自己却是刚刚筑基不久,连境界都还没有稳固,能如何? 束手就擒实在不甘,可反抗又明显是以卵击石…… 陈彬心急如焚。 岳兮真人看出陈彬心中的焦躁,越发的得以兴奋:“呵呵,乖徒儿,莫怕,为师说了,为师还是很顾忌门规的。” 话毕,他一道禁灵之术打出,封住了陈彬的灵力,而后一敲陈彬的咽喉处,条件反射下,陈彬便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岳兮真人顺势就将那红色小瓶里头的东西倒入了陈彬的口中。 陈彬都来不及反应,就觉一阵凉意落入了腹中。 “徒儿,这是蛊灵丹,你放心,吃了它,你的神魂,就会好好的睡一觉,呵呵,放心吧,你这具身子,为师还有用,不会伤了你的!”岳兮真人眨眼间就恢复了那道貌岸然的样子。 陈彬只觉得头越来越重,眼皮忍不住开始往下坠,整个人昏昏欲睡,似乎有无尽的香甜梦境在等着他似的。 虽然陈彬自己的感觉是如此,可实际上,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困顿之色,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甚至他的眼睛连眨也不怎么眨了。 可真要是细看的话,就会看到他的眼瞳中,渐渐的失去了神采,那一双黑瞳中间,似乎隐隐的有一个白色的小点,在不住的闪动着幽幽之芒。 “师兄,这……”李欢看了半晌,忍不住问道。 “呵呵,师弟,炼制魂傀,那就要把人弄死才行,咱们天渡山门规森严,禁制同门相残,所以么,魂傀是不行的了。不过,我这个徒弟,他既然将我喜爱的那个骚娘们给废了,那我自然要找他来给我做赔才行啊!哈哈哈!”岳兮真人笑的十分得意,炫耀似的对李欢道:“这蛊灵丹,可是当年我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弄来的,呵呵,不过么,用在这个小子身上,倒也不算浪费了。” “师兄的手段真是叫师弟我大开了眼界啊!”李欢嘴上称赞,可实际上,他的身上却忽的就泛起了一层鸡婆疙瘩来。 早有听闻,岳兮真人似有些另类,可到底是如何,却也无人清楚。可眼下,李欢看了看岳兮真人那一脸的兴奋之色,顿时心中生出了明悟,这莫不是还有龙阳之好?思及此,李欢便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岳兮真人,越看就越是感到胃口一阵翻滚……太恶心了些吧! 而岳兮真人却对李欢隐隐露出的一些异色熟视无睹,他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陈彬,似在等待那蛊灵丹的药效彻底发作出来。 一片浑浑噩噩中,陈彬不断的挣扎着,他的直觉不断的告诉着他,要坚持一下,不能睡。可那股困顿之感实在太强横了,仿佛滔天巨浪,就那样不断的向着他苦苦坚守的一丝清明,疯狂发动了重重的攻击。 陈彬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只是心底,那最后的一丝坚持却顽强的支撑着,没有叫他的神智立刻崩溃。 药力不断袭来,陈彬那沉寂一片的脸上终于渐渐露出一阵挣扎之色来。 看着就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 李欢有些好奇,忍不住就靠近了一点,想要仔细看看这个他恨不得活剐了的对头,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而就在这时,那药力一阵汹涌,竟然猛的就向陈彬坚守不放的最后一丝清明,发起了全面猛攻。 浑浑噩噩中,陈彬顿时预感到不妙,最后关头,几乎是出于自保式的本能,陈彬的体内忽然就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怪力来。 只见陈彬忽然抽出一条漆黑的芒鞭,手下渐渐挥舞,顿时就有数十道鞭影飞掠而起,在空气中烈烈作响。 紧接着,那把白羽剑也猛的被他一甩而出,狠狠的就向着前方掷了过去。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迅速无比,丝毫不像是神识受制之人能发出的攻击。 从头到尾,所有动作没有用上一丝灵力,简直就像是寻常武人打斗时才会用的路子。 而实际上,陈彬这所有动作都不再是被大脑控制的了,而全部是由身体自动来完成的。 芒鞭之影落向四周,岳兮真人第一时间出手,将这层层鞭影尽数拦了下来。 这一处洞窟里头有许多禁制,若是一个不甚触动了,虽然绝对伤不到他,可他却怕会弄出太大的动静,而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他这一出手,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去。 于是乎,那一柄白羽剑,就那么呼啸而来。 在岳兮真人忙着出手拦住那层层鞭影的瞬间,在李欢移步上前准备好好欣赏一下陈彬的惨样的瞬间,就那么势如破竹的直直插入了李欢的眉心,而后从他的头颅中穿刺而过,在李欢的脑后,露出了锋利的森森尖刃。 电光火石的瞬间,李欢心底深处那一个重复了无数个日夜的噩梦,陡然于眼前这一柄飞来的白芒重叠在了一起。 一柄利刃呼啸着劈面而来,直中他的面门,而后鲜血淋漓…… 自那日得天机门少主君神机所赠的那一块白色怪石后,那藏在白色怪石中的画面便开始日日夜夜的不断纠缠着李欢,直叫他身心俱疲,惊魂不定,哪里还能继续好好的修炼下去了? 折腾了许久,李欢这失心疯似的症状也半点不见好转,他越发的疑神疑鬼的越发的暴虐胆小,眼看着神识就要彻底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可就彻底没救了。 而李家到底还是真的看中他的,于是不惜动用了非常手段,耗费了大量物资,这才用了些特殊的法子,将李欢脑中的这一幕,这撼动了他的心神,叫他不得安生的这一幕画面,给暂时的压制住了。 此后一连数日,也再不见反复发作,而后李欢也渐渐的恢复了往日正常的模样。 可只有最最疼爱他的爷爷才知道,这事,可真不算完了。 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压制,实际上并不能永久,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罢了。那一副画面,竟然损伤了李欢的心神,震的他的神识中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缝,于是乎,寻常手段已经治不了他这个问题了,而若想根除,则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将李欢的修为提高到结丹才行。 结丹后,神魂才会更加凝练稳固一些,到时候再由至少三位元婴真君联手,将他神识中那些被这一副画面给震的出现了碎裂缝隙的地方一一修复一番,如此才能算解决了这一后顾之忧。 而若想尽快提高修为,则必须要想法子走走捷径了。 一般来说,用大量的丹药来堆积,是最安全的法子。 但是服用丹药修炼,心智需要坚定不移才行,换句话说也就是必须神识稳固无懈可击才行,否则就会很容易被心魔入侵,轻的遭到心魔的反噬,落得一身重伤;重的,则很有可能当场就爆体而亡。 而李欢此时的情况却是神识有损,可能无法做到抱元守一坚守本心,所以靠丹药来堆积的法子,那是绝对不行的了。 而恰好,李欢得了秋季试炼的头名,有一项奖励就是拜师资格。 于是,李家人就在这上面,动起了脑筋来。 早有传闻,天渡山探道子真君有个“最不靠谱”的名头。此前他除了如今的二弟子姚莹真人外,本还有一个女徒弟,但这个女徒弟却因为练功出了岔子而夭折了。 在已经拜师的情况下,竟然还练功出了岔子,那绝对能说明,那当师傅的不作为啊! 如此对弟子不怎么负责不怎么上心的师傅,按道理来说,应该十分的“坑”才对。 但却叫大家大跌眼镜的是,探道子真君本人虽看起来很不靠谱,可他门下的其他三个徒弟,却是个顶个的厉害了。 一个两个三个的,修炼的速度都十分的快,三人先后结丹,在同辈修士中渐渐崭露头角,而探道子门下开山大弟子岳兮真人更是代表天渡山,入了六宗联合执法。 虽对他们是如何能如此快速进阶的并不得而知,但外界却也早已有了许多传音,大家都在暗暗猜测,探道子真君及其门下,莫不是掌握了什么秘密的法门?所以三位真人才会有如此突飞猛进之势?又或者,也许探道子真君掌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术,可以助人快速的提高实力? 李家便是对这些个传闻忽然来了兴趣。于是就此好好的调查了一番。 然后终于,叫他们从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于是李家当即就决定,要李欢无论如何,也要拜在探道子真君门下才行。 如此才有可能得借那捷径,而后便才能尽快的修到结丹期,继而才能尽快的修复他那神识中的伤,解决他修炼之后顾之忧。 只是千算万算,到底命数难算。 李家千辛万苦的折腾,又是打探研究了许久,又是下血本出大力气的。 却不想,他们以为的能治愈根本,其实才真正是舍本逐末了。 那副画面又如何?神识伤又如何?在生死大事上,哪里还有什么值得再费心费力的? 命运的预言一旦兑现,那可真是半点商量缓和的余地也没有的。 不过这事说到底也真的只能道一句“这都是命”。当初李欢疯疯癫癫的那阵子,他说不清道不明,只一个劲的发着疯,李家人绕是关心他,却也半点不知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后来,当他脑中那一幕被暂时压制后,李家人再问他,他再努力回忆,却又半点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李家人就将他这情况,全当成是受了神识伤来治疗了。 一错便再错,而后步步皆错。又或者实际上就是该如此,战胜不了命运,就好比胳膊拧不过大腿。 于是这一刻,无尽的梦魇张牙舞爪的冲李欢发出了足以震溃他心灵的咆哮,他瞬间就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窒息的,僵直的,愣怔当场。面对死亡的威胁,他竟然根本连半点反抗也没能展开,就那么被这仿佛宿命的一击,狠狠的击中了。 然后在他颓然倒地神魂寂灭的刹那,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彻底崩溃的嚎叫来:“啊!” 满是惊恐,仿佛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孩子,嚎叫的让人听了也不由得阵阵毛骨悚然。 岳兮真人傻眼了。 白羽剑穿破识海灵窍而过,这就是请来九天之上的大罗金仙,只怕也绝对救不回来了吧! 李欢的血渐渐汹涌而出,慢慢就蔓延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在这不大的洞窟中猛的传来,这刺鼻的血腥味叫岳兮真人立时回了神。 “该死!”他忍不住咒骂了一顿。 而在一看那始作俑者陈彬,却不由得越发气恼了起来。 只见陈彬眼瞳中,之前那不断闪动的白色光点,此时竟然不知不觉的消失不见了,陈彬的眼瞳于是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如此情况,分明就是已经完全被那蛊灵丹给制住了。 陈彬已经变成了一具鲜活的、比魂傀高级了不知多少倍的生魂傀儡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看了看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的李欢,再看看这一具新鲜出炉的生魂傀儡陈彬。岳兮真人气得咬牙切齿,这一突发事件竟然如此荒唐,服了蛊灵丹的人竟然还能爆发出自强烈的自主意识,这简直叫岳兮真人感到不可思议了一些。 而更叫他感到十分憋闷的是,一具被他封住了灵力的生魂傀儡,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那样凌厉迅猛的手段将李欢给杀了。这是开玩笑呢?他堂堂结丹真人,呼吸吐纳都可取人性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阴沟沟里翻船的时候? 这些尚且不论。 李欢这蠢货真真是活该去死。一个没有灵力的人,竟然也能随便掷出一剑,就把他给戳死了。他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非这李欢的筑基修为是假的不成? 岳兮真人气得浑身隐隐颤抖着。 但无论如何,现在李欢死在了他的洞府中,当务之急就是要赶快想想办法,将此事遮掩过去才行。 此地只有他们三人,杀死李欢的凶手必然就在他们三个中间。 虽然是陈彬杀死的李欢,可眼下那陈彬却已经被制作成了生魂傀儡,而傀儡是不具有自主意识的,是由人操控才能行动的,所以便是他解释说是陈彬杀了人,也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此事无论如何他岳兮都脱不了干系的。他将陈彬制成生魂傀儡,原本是预备拿来当玩具的,所以便在那蛊灵丹中种下了自己的烙印,如此一来,蛊灵丹将陈彬制成生魂傀儡后,便后被他彻底掌控。 是以一旦有人检查过这一具生魂傀儡后,便会知道,这具傀儡的主人正是他。 李欢之死,犯杀害同门之罪,大罪! 陈彬被制成生魂傀儡,犯残害同门之罪,罪加一等! 所以此事绝不可叫他人知晓,否则他就完了。 岳兮真人急的在原地打着转转,就像一只被关在了捕鼠笼里头的老鼠,一个劲的打着转,却半点出路也找不到。 思来想去后,岳兮真人忽的一咬牙,从袖中就抖出了一片粉末,这些粉末落到了李欢的尸身上头,顿时如煮沸了的开水一样,一整雾气蒸腾,咕噜咕噜的,就将李欢的尸身连带着那一地的血迹,尽都腐蚀了个干净。 而后,岳兮真人似觉得这现场处理的还不够彻底似的,又狠狠的将这地面整个铲去了一层,这才略显安心了一些。 忙完这一切后,岳兮真人转身看向目光空洞呆滞的陈彬,咧嘴一笑,走上前去,抬手在陈彬的脸上狠狠的摸了一把,而后又道:“哼,好小子,竟然能顶住那蛊灵丹的药力,猛然间爆发了潜在之力?我倒是小看了你了。不过也无妨,到底你还是臣服于我了,哈哈哈,一会儿就先帮为师办件事去,然后么……呵呵呵。” 只见岳兮真人话毕,那陈彬的眼珠子就轻轻的动了动,而后陈彬整个人就仿佛从梦中醒了过来似的,动了动,便向着岳兮真人躬身一礼,口中更是道了一句:“是,师尊。” 只是陈彬此时的声音听着却是十分的古怪,似乎是有些僵硬,有些不似真人的声音,而像是机械的、毫无生气的一种声音。 岳兮真人却丝毫不觉这声音有什么问题,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由他操控着陈彬发出来的。 他这是在检验对这一具生魂傀儡的操控,到底如何。而现在经过检验,他感觉自己对陈彬的掌控已经十分完美了,于是一抬手,就开启了这洞窟的禁制,转身就走了出去,而陈彬紧随其后,也出了这洞窟。 木灵神峰下,一个身穿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神色匆匆的从木灵神峰中走了出来,向着内门结界出一路疾行而去。 沿途有人认出了他,于是纷纷向他行了一礼,并恭恭敬敬的道:“见过陈师兄。” 而他却只是微微点点头,道一声:“嗯。” 然后脚也不停,就那么逃似的奔走而去了。 “咦,奇怪,陈师兄这样子,怎么跟逃命似的?”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有多想深究。 只是三日后,忽的一个消息如炸雷一般,火速就传遍整个内门上下。 岳兮真人新收入门的弟子陈彬,杀了探道子真君新收入门的弟子李欢,现已经遁逃而起,不知所踪。 消息一出,轰动全宗。 残害同门,罪不可恕!更何况,这还是弑杀了自己的亲师叔,由此便更是以下犯上,不敬尊长,罪加一等! 于是乎,天渡山许久未曾出动过的执法堂,这一次竟然倾巢而出了,四处奔走,誓要将这个大逆不道又十恶不赦的恶徒活捉,带回天渡山中,接受门规的审判。 连绵环山中靠近于火灵神峰的这一片,一栋优雅别致的小楼前,年轻貌美的少女面带些微忧虑之色,和一个胖乎乎的穿着十分讲究的青年相对而坐。 这二人正是秦歌和金三两。 陈彬弑杀了师叔李欢的事情,眼下传遍了整个内门,甚至已经向着外门扩散了去,眼看就越闹越大了。 而金三两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向着秦歌这里来了。 陈彬绝不是如此冲动之人,便是他们和李欢不对付,可陈彬也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而后遁逃。 太高调了,根本不是陈彬惯有的做派。其中必定另有玄机!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尽量赶在执法堂的人前头,将陈师兄找到才行。咱们眼下并不知道其中详细,就是想要帮他洗脱这罪名,也实在是无从下手啊!”金三两也是眉头轻锁,略显忧虑。 “嗯,只能这样了,不过找陈师兄的同时,我看我们还要想办法探一探那岳兮真人,甚至是探道子真君,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似的。”秦歌补充道。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但毕竟那是真人和真君,不是咱们想如何就如何的,还得从长计议一番才行啊!”金三两点点头。 “另外还有一点,咱们两个,还有张帅杨曼刘娇他们,眼下实在有些惹眼,所以咱们的动作还不能太大了。”秦歌又道出了一点关键之处。 而后,两人继续不断商议着。 与此同时,李欢身故的消息,已经由天渡山通知了李家,且也一并告知了李家,杀死李欢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已经逃出了天渡山的陈彬。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李家听闻此事后,顿生雷霆之怒。 且顿时就认定了,真凶定然就是陈彬了。 陈彬和李欢早在秋季试炼时就有些不对付,此事并不算什么秘密。当初在涂天古界中,陈彬他们这一队和李欢他们这一队就曾经在那药园中公开交手过,而当时李家本就有不少人参与了其中,帮着李欢他们围堵过陈彬他们。 是以对于这一段旧怨,李家心知肚明。 此时李欢死了,天渡山又说陈彬出走的突然,所以怀疑陈彬有杀人嫌疑,李家一听此事,这才顿时就将这前因后果联系到了一起,坚定不移的就认同了这个观点。 只是他们却不知,此事说来确实是陈彬做的不假,但其中,实在还有那岳兮真人不少事的。 若不是岳兮真人用那蛊灵丹来炼了陈彬做生魂傀儡,陈彬又哪里会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而后忽的爆发出那股子本能之力来?也正是因为这种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爆发,才使得李欢命丧于陈彬之手。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啊! 只是演戏,李家人被李欢之死刺激了情绪,于是急迫的想要为李欢报仇雪恨,就这样追究真相的机会放弃了。 李家高层一声令下,于是乎,李家上下齐出,就这样对陈彬发出了追杀令。 天渡山执法堂,加上李家,若陈彬真是应犯事而逃命去了,只怕还真是要花些功夫好好躲藏才行了。 但此时被追拿和追杀的陈彬,却如一个木桩子一般,呆呆的站在了一片泥泞之中。 这里是天渡山深处的一片沼泽地,那一片片厚厚的枯枝烂叶下,藏着许多生于这阴暗潮湿之地的危险生物。 这一片沼泽中,生存环境尤其艰苛,所以生在其中的灵兽,从来都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因为弱小的早早就被淘汰了,而留下的,则各个都是十分强大的存在,结丹期一下,来了绝对就是送菜。所以一般结丹以下,鲜有人会往这一带来。 而在这一片沼泽中,倒也并不全都具有灵力的强悍的灵兽。除了这些厉害的灵兽外,这里也生存着许多的原生猛兽。这些原生猛兽可以说是这些强悍的灵兽所圈养的食物,所以这些原生猛兽才能在这些凶悍的灵兽的地盘上生存下来。 这些原生猛兽却是些无脑的东西,不会思考,不知自己其实早已经是别的灵兽的盘中餐了,它们愚蠢的苟活着,甚至还能不自量力的不断发出着阵阵狂妄的嘶吼,还时不时的会彼此发起攻击,抢占地盘什么的。 它们发出的攻击也是最原始的攻击,扑抓撕咬,那尖锐的獠牙和锋利的尖甲就是他们的武器。 这些原生猛兽都是些生性暴虐凶残的家伙,抢占地盘的事情时常发生,于是这些原始的打斗也是随处可见的。而便是这些智力低下的蠢物,竟然也还遵守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规矩,此外还隐隐的十分在自己的意威严,决不允许外来者挑战侵犯似的。 所以一旦发现自己的地盘被外物入侵了,它们就会行动起来,以那锋利的爪牙,撕烂对方,以此来捍卫自己的权威。 于是此时陈彬的呆立不动,就仿佛成了一种挑衅,这叫这一片地盘的主人哪里忍得了?它立马就将陈彬当成了一个入侵者,而对这样的入侵者,它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就见那片片腐叶下,开始不断地有什么东西涌动而来,向着陈彬所站的地方渐渐靠近而去。 而陈彬却继续一动不动,半点攻击或防备的架势都没有,就那么静静的,似乎是无视了周围的一切。 这叫那腐叶之下的东西越发生气了。它感觉到自己被这个入侵者彻底的无视了,这是对它的权威的一种践踏。 于是,它游走到陈彬的后脑,避开了陈彬的视野范围,而后瞅准时机,猛地就纵身而起。 片片腐叶被它掀飞的老高,泥泞也溅起了无数,一张血盆大口从这腐叶和泥泞中向着陈彬的头颅狠狠咬了下去,两排锋利的獠牙在林叶斑驳的光点中泛起阵阵森寒之芒,眼看着,就要将陈彬的头颅咬成粉碎了。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顿时,这血盆大口便从那利齿最尖端处,砰的一声闷响,化作了一片血雾。 “哼,我的东西,也敢动?找死!”一道声音传来,一个人影飞掠而至。 正是岳兮真人。 “小畜生。”他又骂了一句,似乎是有意在宣泄这心中的一些恼怒之意:“哼,这事果然棘手的很,李家竟然这样在意这个李欢?还真是没想到,不过还好,看师尊的态度,到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李欢的死活,也没有要好好追究的意思,不过执法堂那些家伙,还真是够难缠的。哼,行香子师叔养的徒弟,还真是跟她一样古板教条。” 而后岳兮真人又看了一眼陈彬,见他毫发无损,这才又略略送了一口气似的道:“还好来的及时,看样子这身上的匿踪符也才刚刚失效,要是再晚上一会儿,只怕真要叫这些个蠢畜生把你给毁了。你可是老夫的宝贝啊!花了一颗蛊灵丹不说,更是还烙印了老夫的印记呢,若是叫这些蠢畜生给毁了,老夫岂不是亏死了不说,还要因此而受反噬之伤啊!那可不行呢。” 岳兮真人说这话,忍不住又狠狠的摸了一把陈彬的脸颊。 “眼下风声紧的很,我看也是玩不成了,就只能将你好好藏起来了。呵呵,放心,等过阵子,风头过了,为师再来好好疼疼你啊!哈哈哈。”岳兮真人渐渐露出一阵迷醉淫邪的笑容来。 而紧接着,就听陈彬口中竟然回了一句:“是,都挺师尊的。” 闻得此话后,就见岳兮真人更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呵呵的笑了起来。 陈彬已经是一具生魂傀儡了,是说不了话的,现在他口中说出的话,全部都是岳兮真人控制着他说的。 所以岳兮真人此时和陈彬的对话,实际上根本就是岳兮真人在自问自答,自己跟自己对话,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诡异古怪了。 就这样‘聊’了一会儿后,岳兮真人又向陈彬身上拍了一张符箓,而后这一次,竟然将陈彬整个人沉入了这一片泥泞中。 直到眼看那腐叶将陈彬彻底淹没住,岳兮真人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沉淀 自打搬入新的住所后,秦歌这一连十几天都不曾出去过。期间除了金三两为了向秦歌告知了陈彬出事了所有来过一趟外,就是秦歌的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三人,曾联袂而来,到秦歌这里喝了一次乔迁酒。 余下的时候,便都是秦歌一个人和天禄一起,静静的待在这一片禁制结界内。 也没有刻意打坐吐纳修炼,更多的时候,秦歌都在享受悠闲的时光。此外,就是沉下心,好好的思考了一下这一阵子的际遇。 一路的人,一路的事,一路的心情。 沉淀是很好的累积,沉淀才能透过那纷纷扰扰,看清本质上的一些东西。 沉淀后,就是总结整理。自我评价一番,然后在做一做未来预期规划,如此才明晰方向,不至于跑偏了去。 这一系列的自我整理,是秦歌从前和现在都不曾变过的一个习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这样好好自我整理一番,否则她就会感到非常的不踏实。 人生太长,岔路太多,想要走的长远,就要保持好方向。 而眼下,秦歌思考更多的,便是自己身上种种奇异的地方。 九灵根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个线索,每每想到这个,便都是迷茫一片。 然后就是赵云娘留信中所说的什么逆天改命之事。这阵子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摸到了筑基后期的门槛,指不定那一天就要突破了,一旦突破,便距离结丹又近了一步,而结丹后,就必须要赶到那一座逆天改命大阵,借那大阵,来改变命盘。 从前听闻这件事时,因为自己才刚刚踏入修真一路不久,所知不多,眼界自然就浅薄了许多,因而当时对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的思考推敲过。而现在,当她修炼日久,见识也随着修为的提高,而不断地增长了,加之见过了那神神秘秘叫人实在心神不安的君神机,于是秦歌对着逆天改命的事情,便隐隐的有些疑惑了。 逆天改命……命盘是那么好改动的?且当年,赵云娘离开时,大约也还是筑基修士,便算她再次突破了,可就算突破到了结丹,突破到了元婴,又如何?天命一事最是难测,求仙问道追逐飞升之路,本身就是在向天命不断的发起挑战,可古往今来,有谁真的成功过? 所以赵云娘信中所说逆天改命一事,此时再看来,也确实是太荒唐了些。就算她来自天机门,有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可要说她能借助什么古神祭祀之地来建造一座什么阵法来搞什么逆天改命,这事实在是还是很不可信的。 虽然这样看,实在有些说不通,但另外一点,却又叫秦歌无法彻底的怀疑此事。那就是她这开挂一般的修炼速度了。 这一点就是秦歌百思不得其解的第二点了。 她修炼起来,顺畅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太可气了。别人辛辛苦苦打坐十天半个月才能积攒下的灵力,她搞不好一两个时辰不到就能搞定了。就算她九灵根费劲了些,想突破一次,就必须九灵根全部集满足够的灵力才行,可饶是如此,也并没有叫她的修炼速度慢下来太多。 此外,犹记得,秦家人一直念叨她修炼了赵云娘的功夫,所以才会进步飞快,所以还心心念念的想要抢夺功法。可实际上,她哪里有什么功法啊? 不过虽然她没有功法,可既然秦家人那样的执着笃定了,莫非,赵云娘还真的有什么厉害的可以加快修炼速度的宝贝功法不成?那为什么没有留给她?而若是没有,那为什么秦家人又会那样的笃定? 还有就是之前师傅秦谷珏托师傅江城子真人带给她的那一袭话。叫她不要刻意修炼了?说她身体有些异常地方?而他为了这事专门跑去查访什么人去了…… 众多值得怀疑的地方综合到一起,就叫秦歌的心中,谨慎了起来。 似乎这中间,隐隐有什么巨大的谋划似的。虽然这只是秦歌的一种毫无端由的感觉,可莫名的就叫她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她自身的这些莫名事情一时半会还没个方向,着实迷茫的很。而她身旁的这些朋友们,也并不都各个顺遂。 金三两自文乐旺和小乐身故融魂后,虽明面上极力伪装了,可秦歌还是能看出来,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呢。只是对付落英神殿的事情,一查之下,才发现牵扯深广,所以也是一时半会不可能有结果,只能从长计议。而眼下,也只能先狠狠的压抑着胸中的仇恨了。 且夕阳梦沉在那落雁城中,被那刘家兄妹算计,差点被那刘家兄妹请来的几个落英教徒绑了去,这事看着是小儿女的恩怨纠缠,可若是仔细分析一下的话,刘家子弟竟然一句话就请动了这大邪教的门徒做打手,这事情简直不敢细想啊!这明显就可以看出,刘家和这落英神殿勾结不浅啊!这事细思极恐,只怕皇朝里头坐在王座上的那位,心里头也是平静不了的了。夕阳梦沉贵为公主,虽然听她说,小时候流落在外,混了好些年市井街头,可看她那流氓头子似的架势,也不难看出,她是个绝不吃亏的主。 如此,这算计她的刘家和直接对她动手的落英神殿,她必然是记恨上了的。那她这报仇之事,可就更是要徐徐图之才行了。 再就是陈彬,摊上了这么个事情,其中疑点不少,可偏偏他逃离了天渡山,于是这事渐渐就越发变成了一边倒,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信了陈彬杀人毁尸后就逃跑了的传言。而金三两动用人手也暗暗在找陈彬,可暗中行动本就受限的很,加上执法堂和李家又是兴师动众的,于是金三两派出去找陈彬的人,行动起来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这么些天过去了,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这三个,算是秦歌如今走的最近的朋友了,朋友有事,自然要仗义相帮的,更何况,金三两的这事情里头,还有个叫秦歌十分心疼喜爱的小男孩小乐;而夕阳梦沉这事情里头,她早已出手过,于是算是本就牵扯其中的;陈彬这事,虽看着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她们这一队和陈彬他们的队伍,在涂天药园里头是大打出手过的,明显不对付,如今‘陈彬杀人逃走’,于是昔日队友们,自然也各个值得怀疑一番啊!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梦沉情苦 “哎,还真是明有狂狼呼啸,暗有潜流涌动啊!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怎么这么多事情……”秦歌忍不住心道:“实在希望过几天不奔波且安安生生的小日子啊!” 世事纷杂,一双眼不经风雨,便难见广袤。于是才道精力有限,只可顾及重要,那其他的,便暂时被遗忘在了心中一角,也许日后有机会,才能重新占据那重要。 秦歌一心都挂在了这些事情上,所以就暂时遗落了这个心中的一角。而人人不同,于是有些人的心中,‘这一角’早已经不再是小小的容易被忽视的一角了…… 遥月中天,孤风掠游。 一窈窕身影立于金碧辉煌的高楼之上,镶满了七宝琉璃的宫灯,挂了一排,将这一道窈窕的身影照的越发的曼妙,也越发的……孤单。 打从她被找到带回皇城的那一天起,她一夜间由街头游儿变成了万人之上的金凤凰,可便是身份发生了这样天差地别的变化,也没有叫她的心受到太大的影响,她似乎一直都是她,那个爱笑,爱出头,绝不低头的她。 可是,当那日落雁城初见后,那一个人却忽然刻到了她的心底里,自此后,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渐渐的开始变了。 她心悦他,而他亦心悦她。这正是所谓两情相悦,按道理来说,便应该双宿双飞才是。而她身份尊贵,他也出自贵族大家,门当户对,本也没有半点问题。 可就在他们已经相互表明了心意,终于定情,许诺要厮守终身后。 却忽然,一些他们都忽略了的、看似并不重要的因素,却怦然爆发,变成了横在他们中间的一道巨大天堑。 花姚锦的母亲江婉心,在听闻他们当面向她道出了定情之事后,当即就冷了脸,不仅非常严厉的斥骂了夕阳梦沉不尊礼数、不顾廉耻、不守矜持,还直接将夕阳梦沉给轰了出去。而隔天,江婉心更是直接请了全皇城的媒人来,公开宣布,要给花姚锦选亲。 花家如今是江婉心做主,所以基本上江婉心的态度,就代表了整个花家的态度。 这一门亲事,花家坚决反对! 而紧接着,那九尺高台之上,那尊贵的陛下,竟然也于大殿之上,向众臣宣布,要与天剑宗结亲了。虽然没有明说,是如何个结亲法,可当大臣们明里暗里的打探了一番后,才发现,陛下似乎是有意要为梦沉公主择一驸马了。 消息一出,夕阳梦沉的心就越发的往下一沉。 明明她和花姚锦的事,并没有叫他们二人和江婉心之外的第四人知道啊?那她父皇这样做,莫非就只是巧合?巧合的在她和花姚锦已经开始坎坷的情路上,又多添了一道巨大的阻碍? 不对不对,也许并不是她,不是还有好几位皇子公主吗?再说了,这些消息都是人云亦云的,没有真正宣布前,她不该听信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于是夕阳梦沉那焦急不已的心,也就平复了一些。可很快的,她的行动开始被她的父皇限制了,她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一定会跟上一大群人,并且她的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这一片宫墙之内,没有她父皇的手谕,她再不可出宫了。 重重迹象表明,事情似乎正向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但她并不就此死心,当年流落街头时,练出来的那一身坚韧,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于是夕阳梦沉先就冲去找了自己的父皇,然后不抱有任何希望的、郑重其事的坦白了自己的内心,而得来的,是她已经预料到的答复。 她已经被选为和天剑宗和亲之人。 夕阳梦沉没有当场翻脸,而是硬气的给自己的父皇来了一番据理力争式的陈述自白,表示了自己绝不会屈从这个安排的决心,并表示她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亲事,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可以插手干预。 她的父皇被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激出了五成火气,当场就一脚踹翻了桌子,大怒着拂袖而去了。 夕阳梦沉却半点没有因此而生多大气,相反的,她按部就班的开始落实起了自己的逃跑计划来。 和父皇说清楚,是出于对身生父亲的尊重,而决定逃离这一切,便是她对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选择了。 这就是夕阳梦沉的先礼后兵。 到底她实力不俗,且又有许多的歪脑筋,于是详细的一番设计后,还真的叫她从宫里逃了出去。 多日不见,情浓之人一相会,便自有无尽相思,恨不得朝夕而诉。 两人便一路躲开皇家的搜查和花家的围堵,甩开了众多尾巴,跑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好好的过了几天你情我愿的二人世界。 可有道是好景不长。 花家的人还是一路找到了他们。 那一日江婉心带人亲自前来,向着九重天穹,痛心疾首的将花姚锦的忤逆行为狠狠的诉说给了花姚锦那早已经不再了的父亲。 花姚锦被她说的心中沉痛不已,便生出了一些惭愧懊恼后悔自责来。于是当江婉心上前来一把扯住他,要他回家时,他垂着头,沉默了。 而沉默,是无言的伤害。 夕阳梦沉心中酸楚微痛,却也十分通情达理的表示了支持,并十分诚恳的向江婉心道歉,希望江婉心可以消消气。 再然后,夕阳梦沉为了能求得江婉心的成全,更是硬着头皮,放下了她的骄傲,生平第一次低头,向江婉心请求,请她能成全她和花姚锦,并表示自己愿意为此而放弃一切,包括公主这个头衔。 她原本以为,江婉心就是看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头衔不顺眼,就是怕如果叫一个公主当了儿媳妇,日后自己这个做婆婆的想要管教一下儿媳妇,只怕就难了,所以才坚决反对他们。又或者江婉心是因为提前得了信,知道她这个公主,有可能要代表皇家和天剑宗和亲了,所以不敢忤逆圣意,这才如此坚决的反对。 可没想到,当她已经如此的放低了姿态,为了叫江婉心看到自己的诚意,她甚至低下了她那一向高昂着的头,更做好了抛开一切的准备,当她舔着脸说出了那样卑微的话后,江婉心竟然冷冷的一笑,而后说了一句叫她终身难忘的话:“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再后来,花姚锦跟着江婉心回了花家,夕阳梦沉也被亲卫护送着回了宫。 短短的一见,不过几日朝夕,比起漫长的一生,也就只能算是昙花一现了。 自那日后,他们便断了联系,她发出去的传讯符,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一开始,她心想,肯定是父皇把传讯符都拦下了,于是她不停的发出传讯,盼望着总有漏网之鱼。可再后来,当她听说花姚锦竟然亲自应下了一门亲事后,她心中所坚定的信念,她心中那支撑着她的信念,便轰然崩塌了。 矛盾,怀疑,辗转反侧。恨不能立刻就当面质问他,这都是真的吗?为什么? 然后那句话竟然开始不断在她的脑中回荡了起来。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是嫌她不够温婉贤惠吗? 是嫌她太大大咧咧不堪当家事吗? 是嫌她曾有过那一段流落街头的经历吗? …… 想着想着,她开始渐渐变了起来,原先斗志昂扬朝气蓬勃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开始害怕自己的莽撞和粗陋会惹了他不喜。 于是她竟然开始将那些曾经她痛骂过的枷锁一一捡了起来。 礼仪、规矩、谈吐、涵养…… 她亲手将它们锁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明痛苦,明明不自在,她却又甘之如饴。 为了一个人,而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这个问题,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 她疯狂的百~万\小!说,来填充自己,弥补不足。她恭恭敬敬的跪倒在自己的师傅纳兰幽若的面前,第一次诚诚恳恳的向她求教,文武技艺,女子风姿。 在落雁城的那些日子,他们一起喝过的酒,一起谈论的笑料,都仿佛成了前生的记忆。为了迎合他和他的母亲,为了取悦他和他的母亲,她努力开始温婉一些、通情达理一些,她以为这样也许还有机会。 只是人总以为若是有心,便可掌控了一切,若是努力,就会有好结果。却不知在情之一字面前,大多数时候,那冥冥之力,才要更胜一筹。 又是一道传讯符从那高高的宫墙中飞了出去,这一次,目的地终于不是那个人了。 累了,太累了。 原先的力量已经一点点的被耗干了,于是那个骄阳一样灿烂的女子,就这样渐渐的凋谢了那一身的勃勃朝气,在这短短的不过几日时间里,就颓然成了一副叫人看了就一阵心疼的模样。 心不住沉沦,心头重重的压着什么,直叫她喘不过气来。 好想有个人可以倾诉一番,好需要谁来拉她一把,带她走出这一片伤心之地。 大概是上天也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了,于是大发善心,叫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一见如故的朋友来。 天渡山,炼器堂。 一个身穿内门弟子服饰的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眯着一双眼睛,皱着眉头,正举着一把月形叉对着刃口仔细研究着什么。他神态依旧是那么的憔悴,可那惯常冰山一样冷淡的脸,此事却写满了专注和热诚。 此人正是鲁诺。 他看着那刃口半晌,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就一把扯下了自己的一小撮头发来,而后一根一根的对着那刃口上的不同位置,轻轻吹了过去。 就见那些发丝,有的刚一触碰到那刃口,顿时就被那锋利剖成了两段。可有的,却又丝毫不受影响,竟然擦着那刃口就溜过去,然后整个落到了地上。 看着那一根根完好无损的落向了地面的发丝,鲁诺的眉头不由就皱的更深了一些。 而就在这时,门口忽的传来一阵轻轻的叩击之声,紧接着,就听门外有人道:“鲁师叔,秦师叔到访,说是有事想找您求教一二,您看此时可有空接待她?” “秦?”鲁诺的眸光昏昏暗暗的,似乎他的注意力还沉浸在那刃口之上,所以大脑的反应才显得十分的迟钝了。 “是江城子师祖新收的关门弟子,名叫秦歌。”门外之人赶忙提醒了鲁诺一句。 “哦,知道了,你先好生招待着,我收拾一下就来。”鲁诺话毕,就继续盯着那刃口又看了起来。 秦歌此来,正是为了当时从鲁诺这买走的那一把弯刀。当日见到那一把刀的时候,秦歌就很想问他一句,他是如何会炼出那柄弯刀的。可当时她与刘娇杨曼等都还不熟悉,再加上那坊市人多口杂的,实在也不是个细问此事的地方,于是这一问,就一拖再拖,最后一下子,就拖了这么些年。 于是这一趟回到宗门后,秦歌第一时间就想要寻鲁诺细问此事,可不想,当时跑了一趟,却被告知,鲁诺最近新研究了些什么,所以暂时闭关了。 秦歌就只好先作罢了。 而今日,当秦歌打听到鲁诺已经出关了,立马就赶了过来。 只是不想,到了炼器堂后,小弟子们倒是笑脸相迎,而后恭恭敬敬的将她请到了会客室里头,该上茶的上茶,该传禀的传禀,结果接下来,鲁诺却迟迟不见踪影,于是秦歌就这么一个人在那会客室里头一等就是大半天时间。 秦歌倒也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丝毫的焦急之色,更没有催促小弟子们再去请鲁诺。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等着,喝茶,静坐,微笑。态度友好的叫这些小弟子们都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了。 于是其中两个小弟子便忍不住自己就开口替鲁诺解释了一番:“秦师叔,那个……鲁师叔他,刚刚出关没多久,所以想必肯定还有些要整理的,这才耽搁了些时间,还请您多多担待一二。” “无妨。”秦歌笑了笑,表示自己是真的不介意。 小弟子们这才又退了出去,屋里又恢复了一阵静默。 秦歌于是就接着等了起来。 炼器堂的一间炼器用的石室中,一个中年美妇忽的露出了一个略带欣赏之意的微笑来。 她的面前是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炉,而那炉中的火焰竟然不是寻常的那种火焰而是一种三色火焰,这三色的火焰映出的火光落到了她那纯白的衣袍上,顿时就变成了三色霞光,不断的流转着。 这中年美妇从头到脚都是整整齐齐的,就连发丝也仔仔细细的梳到了一起,挽成了朴实无华的道髻,被一顶白云纹的玉冠压在了头顶。 她的腰间,垂着一只玉牌,其上大大的雕刻着一个‘双’字。 此人正是天渡山中,执掌这炼器堂的双韵子真君。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双韵子 方才,自秦歌到访炼器堂时,她便已经注意到了秦歌。 江城子真君新入门的关门弟子,唯一的女徒弟,这怎么能叫她不关注呢? 双韵子真君负手而立,眼睛看着面前的火炉,细细观察着这炉中三色火焰的变化,可她的神识,却牢牢的锁定了那一间会客室,高度的关注着会客室中那个小女娃娃的一举一动。 而当她看到秦歌等了这么许久后,也还是十分的有耐心、十分的有礼貌时,心中便对秦歌生出了一些欣赏之意来。 “哼,似乎,还行吧。”双韵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时,忽的一阵波动传来,秦歌抬手一抓,一道传讯符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注入灵力读取,才发现,竟然是夕阳梦沉发来的。 这一道传讯符中,那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从字里行间中扑面而来,直叫秦歌看后,心中顿生出一阵压抑憋闷来。 “哎……”这读后感,就只能化作这一声轻叹了。 秦歌的眉心忍不住就微微蹙到了一起,情绪也不由得受到了一些影响,渐渐的就有些低落了起来。 “咦,这是怎么了?”那石室中,双韵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秦歌的这些变化,不由就轻声嘀咕了起来。 她沉默了片刻后,忽的一抖袖袍,那炉中熊熊燃烧的三色火焰顿时就飞入了她的袖笼之中,然后她手指轻轻一弹,这石室的大门便轰隆隆的打开了,她抬脚就走了出去。 “也不知,梦沉此时如何了?虽然和花兄接触的时间并不多长,可花兄看着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啊!且当时梦沉遭了那落英神殿分坛的人的道道后,花兄的反应,可是十分强烈的,那样子,不难看出,他对梦沉的心啊!可为什么又会和别人定了亲呢?”秦歌低着头,蹙着眉,脑中满是那一道传讯符中的哀伤。 夕阳梦沉能这样跟她说,那想必自然是已经求证过那花姚锦定亲之事了,且她这样的哀伤,想必更是已经确定了,真的是花姚锦亲自答应了下来这个亲事。 那么花姚锦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呢?莫非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还是他真的是始乱终弃了? 秦歌心里也跟着乱哄哄的了。 夕阳梦沉能将这样的一道传讯符发来,就说明是将秦歌当成了最亲近的人,所以才愿意将自己的心事都统统告诉了她。 而秦歌也是一样的,她也早就将夕阳梦沉当做是可以信任可以走心的朋友了,所以当她看到夕阳梦沉的这一道传讯符后,便很有些感同身受,更是十分的心疼她。 正如夕阳梦沉在她最难受的时候,想到了秦歌一样。在夕阳梦沉最需要人拉一把的时候,秦歌也很愿意伸出自己的手去拉她一把。只是如今隔着万水千山,实在是有些有心有力也无处使似的。 秦歌为此而憋闷烦心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的一道人影一闪,下一秒,秦歌手中的那道传讯符就忽的被一股大力给抽走了。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美妇正拿着她的那道传讯符,已经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里头的内容。 秦歌霍然起身,脸上也瞬间一片寒霜,她冷冷的开口道:“敢问阁下这是何意?这传讯符乃我私人之物,你如此强抢了去,且还窥看其中内容,这是侵犯了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毕,秦歌连法器都没有祭出来,竟然直接抬手就打了过去。眼前这人的举动,已经直接踩到了秦歌心中的红线了,所以瞬间就惹得秦歌发了毛。 不想秦歌这一掌劈出后,还不等落下,忽的就觉一股大力向着她周身整个的挤压而来了,紧接着,她全身就似被禁锢住了一般,竟然再也动不得分毫了。 “哎哎哎,小丫头片子一个,火气倒是不小么!敢跟本座动手,呵呵,算你有种啊!”这白衣美妇盈盈一笑,明知秦歌发了火,还向她发出了攻击,可不仅不见半点气恼之色,还十分和善的开口道:“不过么,这脾气性格倒是和我的胃口的很,哈哈哈,江城子那个木头,竟然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倒真是叫我太意外了。小丫头,来,先叫一声师叔听听!” 秦歌闻言便是一惊。 师叔?那这么说来,她竟然也是一位元婴真君?抢她传讯符,未经允许窥看那传讯符,丝毫风度都没有,更是半点规矩礼数也没有,这样的做派,还元婴真君?秦歌心中一阵暗骂。 “怎么?不信啊?”见秦歌一点回应也没有,这白衣美妇便又开口道:“听好了,本座道号双韵子,正是这炼器堂的老大,货真价实的元婴真君,你的正牌师叔,来,叫师叔!” 秦歌还在气头上,自然还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她,别说叫师叔了,秦歌连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双韵子见秦歌还是这么冷冰冰的反应,竟然还是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几分:“哈哈哈,行,真行!这倔脾气,还真是像我啊!哈哈哈!” 她一面笑,一面就向着秦歌微微一煽,顿时那一股禁锢了秦歌的力量,就消散了去,秦歌的身体就重新恢复了自由。 “那,还你!”双韵子手一丢,那一道传讯符直接飞来,落到了秦歌的怀中,与此同时,双韵子就又是一阵嘟囔:“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小气了。什么不的,本座要想看一眼,就是不抢过来,也照样能知道你那里头是写了些什么内容。” 秦歌一言不发,将那传讯符狠狠的往乾坤袋里头一扔,而后略略揖手,冷冷的丢下了两个字来:“告辞!” 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不想,刚一转身,这脚下却如生了根似的,半点也移动不了了。 好么。 从禁锢全身,改为只禁锢这一双脚了。 呵呵,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这位真君,到底是客气了不少哈? 秦歌已经无力吐槽了。窝火到不行,简直恨不得立马就跟双韵子打一架。可惜,她区区筑基,真要动手,岂不是找虐? “啧啧啧,真是脾气不小。哎哎,行了行了,那师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该窥看你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双韵子一个闪身,瞬移似的,就转到了秦歌的面前,笑嘻嘻的就往秦歌跟前凑。 秦歌微微侧身,便避开了双韵子的拉扯。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另有其人 不想双韵子又是反手一捞,竟然就将秦歌死死搂在了怀中:“行了,小丫头,你不是来找那个鲁诺那个憨儿的吗?走走走,师叔带你去!” 话毕,还不等秦歌反应过来,双韵子就像拔萝卜似的,将秦歌整个‘从那地上拔了出来’,而后就这样抱着秦歌,直接几个挪移,眨眼间就到了一处幽闭黑暗的小屋子里。 刚一站定,顿时就有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秦歌被这气浪冲的忍不住就微微侧了侧头,不过倒也很快就适应了。 这间屋子着实小的很了,秦歌方才不过略退了一步,背就靠到了墙上,而眼前所及,似乎也不过五步的距离。 双韵子此时站在秦歌面前一步左右的位置,而在双韵子的对面,那顶着一头乱发,一身邋遢的鲁诺,正躬身向双韵子行礼:“弟子见过堂主大人。” 而便是在向双韵子见礼时,那鲁诺的手中,竟然也还是握着一把模样十分古怪的法器,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其实并不太礼貌。 “行了,免礼吧。”双韵子受他一礼后,便略一侧身,将秦歌让了出来:“你小子这是又着了什么魔了?这丫头来找你,你随随便便应了一声,就忘到脑后了,叫这丫头一等就是大半天,你这可有点不像话了啊!” “这……弟子失礼了,还请堂主大人责罚。”鲁诺整个人还是呆愣楞的。 “责罚什么责罚!倒是这丫头等了这么长时间,你赶紧的跟人家道歉去!”双韵子边说边狠狠的瞪了鲁诺一眼。 “啊!是秦师妹吧?对不起了,我方才忘记时间了。”鲁诺冲秦歌揖手一礼。 “鲁师兄客气了,倒是我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请鲁师兄见谅。”虽然心里头火气还没消散,可眼下见到了鲁诺,秦歌还是先将这股子火气放到了一边。 这鲁诺一看就是个痴人,炼器痴人,而经过秦歌自己亲身体验,觉得见他一面也实在有些不容易的,所以还是先问话要紧。于是秦歌简单客套过后,便开门见山道:“鲁师兄,我此次冒昧来访,实在是有件事想要向师兄请教一二,并且,也还想请师兄出手,为我炼造一把趁手的兵刃。不知……师兄可还记得,当初在坊市上,曾出售过一把器形如狗腿的短刃给我。” “短刃?狗腿模样?”鲁诺皱着眉,开始回忆了起来,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哦!有点印象,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怎么,是那短刃有什么问题吗?” “哦,那倒不是。”秦歌进一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火气彻底压制住,而后竟然还能向鲁诺微微一笑,接着道:“那把短刃没有问题,只是我很想问问师兄,为何你会想到要打造一把形状那般特异的短刃。不瞒您说,那把短刃我用着十分顺手,它那特异的形状,使得在攻击时,可以做寻常短刃近攻,也可以以特殊手法来实现远攻,并且在将它用作寻常短刃来近攻时,还因这特异的形状,而每每都能设计施展出很多十分诡谲刁钻的攻击来。由此我不由得大胆的猜测了一番,那特异的形态,莫不是根本就是经过研究设计后,而专门作出来到?那般的利于近战远攻,可见这把短刃实在真是独具匠心、别出心裁啊!” 鲁诺闻言后,却是略微一愣怔。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欠抽吗? 一路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秦歌颇有些心事重重。 一方面,夕阳梦沉的事情叫秦歌有些忧心,那传讯符中浓郁不化的悲伤,看着实在还有些决绝之意在其中,秦歌担心夕阳梦沉会不会伤心过度之下,一冲动,就做出什么傻事来。 另一方面,那弯刀竟然又有其他出处,此事也实在是叫秦歌有些心头沉沉之感。 而再细细回想了一遍鲁诺所描述的那个打造出了这把弯刀的铁匠的模样,肤色较黑,略有些口吃,看上去很深沉,可实际交流起来,却又很开朗健谈……秦歌却又隐隐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似乎实在是有些多心了。 可到底为什么会打造出这样的一柄短刃呢? 说实在的,那样的形状,实在不像是争斗之心并不胜的寻常凡人百姓家会用到的。 并且据鲁诺所言,以眼下寻常凡人的冶炼工艺水平,是无法将铁石锤炼出几乎极致的那种精纯度的,而若是铁石的精纯度不够的话,想要将一把短刃打造出那种弯折度,就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了。 因为一旦将原材锤薄后,精纯度不足所导致的韧度和持重度的不足缺陷就会显露出来,此时若再将其锤至弯折,则必然会断掉或者蹦碎。 而这一点也正是鲁诺对那个铁匠十分佩服的一个方面了。在如此工艺技术的限制下,那个铁匠却还是能将这样的一柄短刃打造出来,由此可见,那个铁匠的手艺,是如何的厉害了得了。并且他所掌握的技术,应该已经超前了其他铁匠许多了。 “哎,看来,得空的话,还要再走一趟皇城,去见一见这个铁匠才行啊!”秦歌自言自语道。 “走一趟皇朝?好啊好啊!走啊走啊!我的老天爷哦,可算是听到我的呼喊了啊!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真是憋坏我了啊!你看你,要不然就是不让我出来溜达,要不然就是只给我怎么一点地方活动,你自己说看看,你这是不是有虐待我的嫌疑啊!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天禄忽的蹦了出来,围着秦歌一顿痛诉。 秦歌一把就将天禄那快要凑到她脸上来的脑袋给扒拉了开去,口中还道:“行了吧你,疯的都快要没边了,天天拉着一群小弟操练,我看你不是挺嗨皮的吗?” “哼!你懂什么!世间乐无穷,不及时行乐,简直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么多机会啊!你啊你,暴殄天物了知道吗!”天禄反倒教训起秦歌来了:“反正你那个师傅也叫你先不要急着修炼了,而你自己不也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既然如此,咱们就该去看看这花花世界啊!游山玩水,快活逍遥啊!走啊走啊!一天到晚就窝在这小楼和周边百米不到的的位置,苍天啊!这是画地为牢啊!这是自己虐待自己啊!” 秦歌被它吵得安静不得,抬手就要去掐住它的嘴。 而还不等秦歌的手触到天禄,忽的就感到禁制结界一阵波动,而后就听‘轰’‘轰’的声浪不断。 这是禁制结界被攻击了啊! 谁这么大胆子?内门之中,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跑到她的住所前撒野来了? 起身几步就来到了院中,透过那禁制结界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那个焦阳正在用一件秤砣模样的法器不断的轰击着她这里的禁制结界。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约战 一 “你说什么!”焦阳闻言,当即就要发飙了似的,可叫人有些意外的是,明明她都已经是肝火大动的模样了,但紧要关头,她却又生生忍住了,而后竟然笑了笑,道:“秦师叔,焦阳莽撞,可师叔作为尊长,自然也要多多担待一二了。再者,我一连许多天都来你这里摆放,可师叔你却闭门不出,半点反应也没有,我也实在是担心你啊!这不是怕你出了什么岔子吗!” 说着说着,焦阳的情绪也就越发的平静了下来:“说到这个么……秦师叔,你神神秘秘的,闭关这么许久,莫不是在修炼什么神通秘术呢?” 焦阳这句话问的颇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在试探秦歌似的。 秦歌懒得和她说这么许多的废话,于是也不接她的话,直接就呵问道:“焦师侄,我问你话呢!你是欠抽吗?” 这一次,秦歌开口间,她的周身却忽然的就爆发出来了一股凌厉之气。 霎时间,那焦阳就被这一股凌厉之气从正面冲击而来,她一个不防,胸口顿时就觉一阵强大的压力袭来。仿佛有千座大山叠压心口,直叫她一阵憋闷闭息。 那日在秦府,秦歌在经过了持久的杀伐后,无意中竟然触摸到了一丝‘意’,而且似乎还很像是冥冥中那诸多‘意’中,最强悍诡谲、最撕魂灭破、最血腥暴力的‘血杀之意’。 就连实力强悍、已经化神的秦谷珏,都对她这隐约触摸到的一丝‘意’,十分的羡慕。可见这一丝‘意’,是真的十分稀罕宝贵的东西了。 只是自那日后,秦歌便是再如何去感受去寻找那一丝‘意’,却丝毫不见反应。 而今日,此刻,这一股‘意’却忽然又冒了出来,猛地爆发之下,就连秦歌自己也被惊到了。 秦歌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略一查看,忽然感觉到隐隐约约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掀起一些波澜,将要激进的弄出一些变革似的。 只是眼下明显不是细细推敲这些的时候。 秦歌抬眼看了一眼焦阳。就见那焦阳额角竟然飞快的滑落下好几颗豆大的汗珠来,她面色惊慌,整个脸都莫名的被憋成了通红的一片。 可便是如此难受的情况下,这焦阳竟然还能挤出一点笑意来,而后对秦歌说到:“秦……秦师叔……莫要……莫要打我……,不过……我倒是……真的想要同适时你……切磋一二!” 勉强的吐出这一句话后,焦阳张着嘴使劲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又继续道:“总听闻师叔当日在那涂天古界中……威风的很,我心中……多有向往,冒昧前来讨教……多有逾越之处……不过我们天渡山本就鼓励……同境界下,因多多切磋交流,以求共进,想必师叔,不会不答应吧?” 似乎是适应了那难受的感觉,又似乎是那股子凌厉的压迫之感后继乏力了,所以焦阳说话间,竟然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秦歌眉毛一挑,忍不住乐了:“呵!切磋?说白了,还是欠抽的么!好说!” 话毕,秦歌一抖手腕,早已化成了鞭子的无常,便落到了秦歌的手中,秦歌持鞭一抖,顿时就听那鞭尾处,‘啪’的一声爆响。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约战 二 “嘿嘿,秦歌,你买谁赢啊?”金三两笑嘻嘻的看着秦歌。 秦歌却不答他的话,而是冷笑着对金三两道:“我说子啊!你还真是厉害的要没边了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头,你也能组起来这么一场赌局,我还真是要对你再一次刮目相看了啊!” 不错,这开盘口,搞对赌之局的幕后人,正是金三两,所以当秦歌得闻真相后,才是这么个态度。 开玩笑,姑奶奶我被人挑衅约战了,你这个亲友团不赶紧关心关心我备战状况如何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拿我开赌?这是老铁应该做的吗?! “嘿嘿,那有什么,小赌怡情,小赌怡情么。”金三两直跟秦歌打哈哈,笑嘻嘻的模样,有些欠揍。 哎呀,不行不行,怎么最近如此暴力?一会儿又是想抽人,一会儿又是想揍人,不对不对,要平和一些,要淡定一些才好…… 思及此,秦歌赶紧深呼吸,很快的调节了一番。 而后才一抬眼皮,瞥了一眼那一脸谄媚的金三两,说道:“怎么个赌法啊?” 金三两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飞快的就凑到了秦歌近前,将这一场赌局的押注方法一一向秦歌娓娓道来…… 三日时光,转眼即逝。 这一日,便是那约战之日了。 云雷台前,早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人,为了围观这一场热闹,许多人都是起了个大早便跑来这里占位置来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焦阳却已经早早到了现场。 她一身玫红衣裙,梳着漂亮的发髻,从头到脚的每一处佩饰都是经过了她再三的精挑细选的。 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焦阳本就长得不错,再加上这样精心的打扮后,顿时就美得越发生动了起来,叫人看了移不开眼去。 就听那围观群众中,不时的有人低声抽吸,更有无数小声的赞誉起此彼伏,这些反应落入焦阳的耳中,顿时就叫她忍不住掩嘴一阵轻笑,与此同时,心中的自信再一步膨胀,便越发不把今日这一战当成一回事了。 时间渐近,秦歌这才缓步而来。她一身浅蓝色素锦长裙,半点花哨也没有,整个人干干净净的就往那云雷台上一站:“开始吧!” 闻言,焦阳眉头一蹙,正要不满的开口提醒秦歌,主裁之人还未到呢。而就在这时,就见天上一道人影驾云而来,转眼就落到了云雷台上,正是纳兰凡。他这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精巧了些,几乎是应着秦歌的那一句‘开始吧’而来的。 于是就将那焦阳的话给堵了回去。 “开始吧!”纳兰凡一落地,开口便说了一句和秦歌一模一样的话。也不知是他故意学着秦歌的口吻,还是纯属巧合了。 可无论如何,这一两个好巧不巧的地方,就叫那焦阳心里头不爽的很了。 就听焦阳冷冷的说到:“那便请师叔赐教了!” 话毕,焦阳抬手掐诀,一只小小的金色秤砣便飞了出来,高高的悬在了她的面前。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约战(三) 声声叫好,仿佛一只只锥心的利箭,一下一下的扎入了焦阳的心中,她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喝彩应该是她的才对! 于是焦阳一咬牙,灵力狠狠涌动而出,那灵纹金砣上便又有层层符文再次飞出,与此同时,这灵纹金砣便在几息之内渐渐化作了小山一样的大小。 再看此时的焦阳,再操控这灵纹金砣时,便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似的,她紧紧咬着牙关,灵力汹涌而出源源不断的输入到这灵纹金砣中,渐渐地,这灵纹金砣上便有阵阵电芒开始闪现而出,噼里啪啦的,不时传出阵阵爆裂声响。 光看着模样,就十分不俗似的。 于是场外便有观众啧啧称赞了起来:“哎呀,声势不凡啊!声势不凡啊!” 场中的焦阳,在听到这样的称赞后,心里头这才熨帖了许多。 焦阳好一番的卖弄,秦歌看在眼里,不由得就露出了一抹冷笑来。手中长鞭一抖,鞭影就如长蛇飞舞,暴虐的扑了出去。 鞭影左右甩摆,那层层残影落在焦阳眼中,叫焦阳直觉得眼花凌乱,一时间竟然看不出这虚虚实实中,哪里才是她真正需要防备的地方。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那灵纹金砣体积是硕大无比,焦阳顿时就操控着这灵纹金砣,向着地面狠狠的一落。 便如一堵金色巨山,压在了焦阳的面前,眼看就要将那层层鞭影尽数挡下了。 不想在这时候,那鞭影竟然陡然一伸,竟然飞速的抽长了许多,层层鞭影竟然汇成了一支虚实交融的笼罩一般,顺着那灵纹金砣就蔓延了过去,几息时间里,竟然就将这整个灵纹金砣给笼罩在了下面,而后就听‘啪’‘啪’‘啪’的一连几声脆响。 接着就听焦阳口中再次惨呼出声:“啊!” 这一次,明显凄惨之意更胜之前。 这连续好几鞭子,抽在了焦阳的后背上、大腿上,避开了她的脸,就往她的身上使劲招呼。 顿时就抽的焦阳连连后退,痛的眼泪都溢了出来,直在那一双眼眶中打转。可焦阳要强的很,于是死死咬着牙,硬生生的忍着这一身的疼痛,愣是没叫一颗眼泪落下来。 美人凄凄楚楚可怜巴巴,顿时就叫周围观众们,看的一阵心疼。 于是就有几人忍不住出言低语道:“哎呀,好疼,可怜啊!” “啧啧,看的我揪心了啊!” “这秦师叔也真是下手太狠了些吧……” …… 此时,他们倒是忘了,这个叫他们忍不住怜惜的美人,可是他们平日里不时就会吐槽一番,永远都当做了笑料来看待的,那个‘内门第一泼辣货’啊! 秦歌才不理周围这些围观之人说了些什么,她手中鞭子不断飞舞,才不会因为此时那焦阳落了下风,看着有些可怜,就心软放过她。 这一次她的目的很是明确,她就是要将焦阳打疼,打的焦阳怕了她,打的这焦阳从此后再也不敢来招惹她才好。所以她是绝不会对焦阳手下留情的。 一旁的纳兰凡面带淡淡笑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场对战,眼里心里都是半点担忧之色也无。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个小师妹的实力,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对这个小师妹,没来由的信心十足。 说起来,纳兰凡对自己的这许多反应,也觉得十分的奇怪。似乎但凡和这个小师妹有关的,他就下意识的不会拒绝似的。 从一开始,师尊让他走一趟那接引出,为这个当时还素未蒙面的小师妹处理一下住所的问题时起,他就似乎和这个小师妹渐渐的多了许多的联系。 送她到住所,替她到师尊那里又跑了一趟,弄来了那套阵旗,再到现在,又是因为听到那焦阳说,要跟小师妹比斗,所以他竟然也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来做这个主裁之人…… 一件件事由,越来越密集的联系,他心里头的是难得的热络。 从来纳兰凡的心里头都像明镜似的,于人于己,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只是现在,却有些叫他有些看不通透了。 纳兰凡心里思绪万千。而眼前,那层层鞭影也是重重叠叠,铺天盖地的在这一方硕大的云雷台上,毫不掩饰的绽放着它的威风。 焦阳被秦歌这一阵节节紧逼的攻击,打的主动全失,只能不断躲闪避退,却半点反击的时机都把握不住。 而她那一直硕大的灵纹金砣,却像个傻大个似的,就那样静静的杵再那里,而后半点也不见动弹。 实际上,才不是这灵纹金砣不够厉害,而实在是操控它的人有问题。焦阳从一开始对待这场比斗就并不够专心致志,加上她又明显轻视了秦歌的实力,所以被秦歌一阵爆发狠打后,焦阳就已经隐隐的有些方寸大乱了。 焦阳的初衷就不纯粹,她是为了纳兰凡,才约了秦歌来比斗的。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十分顾忌自己的形象,十分在意自己的姿态美不美,而并没有将全部注意力放到比斗本身,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实力相差无几的比斗中,实在是大忌。 更何况,秦歌本身就是筑基中期,而如今更是隐隐触摸到了筑基后期的门栏。可焦阳,才刚刚稳固筑基初期的境界罢了。 在实力本就不对等的情况下,焦阳竟然还不自量力的处处分心,所以她落得这样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还真是要说一句活该了。 焦阳一次次的试着施展攻击反抗一把,却一次次的被那暴虐而来的鞭影打断,她身上早已经挨了无数下,那艳丽的衣裙下,焦阳那娇嫩的肌肤,早已经遍体鳞伤,一条条红肿的伤痕,交织叠加,痛上加痛,最后,疼着疼着,人就麻木了。 从一开始焦阳耀武扬威的在云雷台上晃悠,显摆着自己的姿容,到现在,她单方面挨打,落得这样一个狼狈凄楚的模样,整个过程,加起来也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 越往后,焦阳的心态也就越是崩塌了。她的斗志一点点被秦歌手中的鞭子抽碎,原本的骄傲自信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并且起初,她还能躲开许多长鞭的抽打,可越往后,焦阳的状态就越差,她的反应速度渐渐下降,整个人行动间越发的笨拙迟钝,于是落到她身上的抽打,便不断增加,焦阳挨打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夫妻同来 胜败几乎显而易见了。 场外的看客们已经欢呼不断,嘘声不断了。 他们为秦歌欢呼,他们嘘那焦阳太弱太次,竟然从头到尾也没见她拿出什么厉害的套路来。 明显要赢了这场赌注的,明显已经输了这场赌注的,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半点含糊也没有。 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焦阳被抽打再次倒飞而起,然后重重的摔落在了这云雷台上。 “好了。我宣布,这一场比试,秦歌获胜。”终于,纳兰凡看了一眼几乎已经爬不起来的焦阳,适时出面,拦下了秦歌又一道攻击,并正式宣布了本场约战的结果。 于是这一场玩闹一样的比斗,结局尘埃落定。 焦阳不甘心的很,她恨啊!她怎么就输了呢?她可是师父十分看重的弟子啊!她可是前途无量啊!怎么就是她输了呢? 越想越气,焦阳一骨碌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抬手一指秦歌,大声说道:“不算!这一次比斗不算!你使诈!你和纳兰师叔是同门下的师兄妹,他自然要护着你了,我不服气!我们重新打过!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的!” 焦阳叫嚷着,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斗犬,嘶吼着,咆哮着,架势要搏命了似的。 纳兰凡一皱眉,正要开口回敬焦阳几句。明明是焦阳请了他来做这主裁之人,这会儿她却又反过来倒咬一口,还真是无耻的很。 不想还不等纳兰凡话音出口,就听远远有人急急呵斥道:“蠢货,还不住口!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裕华真人驾着一道虹霞,载着他的道路卢燕,气急败坏的飞了过来。 人还未到近前,裕华真人竟然就已经先甩出了一道气旋,狠狠的抽在了那焦阳的脸上:“给我跪下!” ‘啪’的一声脆响,一击耳光响彻了这一片云雷台,四周顿时被这一声脆响震的静默了片刻。 顿时,焦阳轻呼一声,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右侧脸颊。焦阳瞪着双眼,呆呆的看着那联袂而来的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最亲爱的、最敬重的师尊,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心疼她、爱护她、照顾她、会替她摆平一切的师尊,竟然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好不留情的甩了她一耳光。 她看着裕华真人和卢燕从那虹霞上落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个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那么径直走向了纳兰凡和秦歌。 焦阳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原来自己在师尊的心中,也不是绝对重要的哪一个吗?原来师尊对自己的回护,于是有限度的吗? 裕华真人和卢燕走到纳兰凡和秦歌的面前,裕华真人一脸惭愧之色,他拱了拱手,冲着纳兰真人和秦歌道:“纳兰师弟,秦师妹,惭愧啊,惭愧。我教徒无方,叫师弟师妹看笑话了。” 而后卢燕也上前,向着纳兰凡和秦歌屈膝俯了俯,道:“纳兰师兄,秦师妹,实在抱歉,夫君他自那日择徒拜师大典后就开始闭关了,所以对这逆徒近几日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悉,逆徒顽劣,往常也不时的胡闹,我们也曾教育她许多次,可到底也念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并不曾严厉约束于她,哎,看了我们是做错了啊!纳兰师兄,秦师妹,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海涵啊!” 纳兰凡闻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秦歌,见秦歌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于是他便开口回道:“裕华师兄,贤伉俪无需多礼,同门同境界等阶切磋,说来也是好事,至于其他,倒也无伤大雅。” 纳兰凡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的雅致,一番应答,也是十分的委婉,也算是给了裕华真人夫妻二人,一个十分舒缓的台阶下了。 “如此,多谢。”于是就听卢燕就坡下驴的简言迎了一句,却也是诚意十足。 而后卢燕就转身走到了秦歌的面前,开口就将话题彻底的岔开了去:“秦师妹,说起来,咱们应该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吧?当年那问道山上,和金师弟一起的,就是你吧?呵呵,师妹你可莫要觉得奇怪,实在是师妹钟灵毓秀,身上自带一股天命不俗的气场,叫我看过之后,再难忘怀啊!呵呵,不仅如此,巧的是,我那侄女卢敏,竟然还和你做了同一院子的邻居,你看,这说来说去,可不都是缘分使然啊!”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如此说来,秦师妹还真是和我们夫妻二人有缘的很啊!”裕华真人和卢燕一唱一和,果然是夫妻,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了。 “卢师姐太抬举我了,秦歌实在不敢当啊!”秦歌被他们这样捧着,实在觉得不习惯不踏实的很。 大概是纳兰凡看出了秦歌此时的这些许窘迫之感,于是便开口道:“裕华师兄,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今日之事,实在也没什么。今日出门前,我家师尊曾叮嘱过,等这一场比斗结束以后,就要我带着我家师妹过去他哪里一趟,你们看……” 裕华真人听到纳兰凡这样一说,自然就十分识趣的顺水推舟道:“啊!既然二位师弟师妹还另有他事,那便快快请便,等改日,我再备下酒水,请师弟师妹前来一叙,也好正式给二位赔罪,到时候二位可一定要赏光啊!” “便听师兄安排。”纳兰凡淡淡一笑,揖手一礼。 秦歌也颔首微笑,并略略俯身以示礼貌。 而后纳兰凡驾云,载着秦歌冲天而起,向着水灵神峰就飞了过去。 他们前脚刚一走,裕华真人那一脸的笑容便瞬间冻结,化作了一脸冰霜。 他向着四周略略扫了一眼,那清冷冰寒的目光,顿时就吓得那些围观看热闹的弟子们,脚脖子一阵发软,而后一个个逃命似的,飞快的便退散了去,似乎生怕跑慢了,就要挨收拾了。 等人都走干净了,裕华真人这才将目光落向了呆立在一旁,久久未出声的焦阳。 “让你跪下,你听不懂吗?”裕华真人一声低呵。 “师父。”焦阳眼眶通红一片,那在眼眶中打了无数个转转的泪珠,终于啪嗒的一下,摔落了出来,落到了那厚实坚硬的云雷台上,摔得四分五裂。 “还有脸哭?哼,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裕华真人气的眉头倒竖,简直恨不得再给这个蠢货一巴掌。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灵根一样 倒是一旁的卢燕,见状便忍不住上前,轻轻拉了拉裕华真人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冲动。到底是在外头,而不是在自家洞府,行事多少要有所顾忌才好。 “回去再说。”裕华真人有火气却也不好就这么直接发作了出来,只好狠狠一扯焦阳的胳膊,拽着她,带着卢燕,驾云飞速的就向着自家的洞府飞了去。 一进门,裕华真人就将焦阳往地上狠狠的一甩,而后抬手将他洞府的所有禁制全部开启,接着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那跌坐在地上,一脸委屈茫然的焦阳,狠狠的道:“你这个蠢货,真是厉害的没边了啊,若不是你师娘得了消息,而后急急忙忙的跑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差点就要给我创下大祸来了啊!说,那个给你的胆子,撺掇你去找那秦歌约战的?又是哪个给你的胆子,叫你去骚扰纳兰凡的?哼,还有这一身衣裳,你竟然也敢偷来穿?我看我给你的自由,是被你当成放纵了哈?” 裕华真人大声呵骂着,他每骂一句,就往焦阳跟前踏进一步,而他每踏进一步,焦阳就吓得忍不住往后倒退一些。 这是焦阳头一次见裕华真人发火,还是发这么大的火,所以焦阳吓得除了惊慌失措和害怕,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一旁,卢敏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焦阳身上穿的那一套华美艳丽的衣衫上,她轻轻皱着眉头,也不知心中想着什么,静默的一语不发。 焦阳身上穿的这一身衣裳,是当年卢燕和裕华真人成亲时所穿的衣服。因为这个特殊的意义,所以卢燕自那日后,就将这一套衣裳仔仔细细的收藏了起来,作为一个美好的纪念,留存着。 婚姻对女人而言,是浪漫美好的,便是修真之人,也实难免此俗套。 所以可以说,在卢敏的心中,这一套衣服所代表的,所承载的,是非同寻常的珍贵回忆,是极其神圣不容侵犯的一种情怀。 而现在,焦阳却不知怎么将这套衣服给偷了出来,并且竟然还穿上了它跑出去在众人面前显摆。 这叫卢燕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平息心中的愤怒的。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最珍爱的宝物,被旁人给玷污了,仿佛是自己的一腔虔诚,被污浊践踏了,这叫卢燕怎么能忍啊? 所以当相熟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告诉她,焦阳竟然穿了她的嫁衣出去显摆,并且还是跑去和江城子真君的关门弟子秦歌约战后,卢燕一听之下,顿时就出离了愤怒,简直恨不得一剑捅死焦阳,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 卢燕看着裕华真人的背影,陷入了一阵沉思。 水灵神峰下,那破茅屋外头。 江城子真君和自己的四个徒弟围坐在一起,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只破碗,那碗中盛放着浅黄色的灵茶,只是奇怪的很,明明是茶,却又都在冒着阵阵的酒香。 “啧啧,真是不错,看来我研制的新品种,升级版的泉灵悟道茶,很是成功啊!”萧闲一碗灵茶下肚,熨帖的忍不住就眯起了眼睛来。 然后他整个人向后一靠,懒懒散散的就歪倒在他身后的那一截粗壮无比的枯木上了。 这一歪,萧闲屁股下头坐着的蒲团便也是一歪,他的屁股便有半边落到了地上,他却也毫不在意。只继续眯着眼,似在过足什么瘾似的。 “大师兄,你可真是咱们修真界的第一农夫了啊!”钟平开口道。却听不出是在打趣萧闲,还是在真心实意的赞叹。 “老大,后劲不足,继续努力。”却不想,江城子仰脖一口喝干了这升级版的灵泉悟道茶后,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来。 “后劲不足?师父,这是茶!不是酒!您老人家莫要太苛刻了啊!”萧闲闻言顿时就炸毛似的坐直了身子,大声的向江城子抗议了起来。 秦歌不言不语,双手捧着破碗,美滋滋的品着碗中的茶汤,她小口小口的抿着,每一口下肚,都能感到脑海中阵阵翻涌,更有无形的力量阵阵澎湃。这样的感觉,简直舒服极了。 一旁,纳兰凡一手轻持这破碗,兀自饮茶,亦不多言。 他一身雅致,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于是那一只破碗在他手中,竟然也仿佛成了珍稀宝物似的,被笼罩上了一层超凡脱俗的色泽。 就连江城子也被他的这一身空谷幽兰般的气质给触动了,于是不经意的就侧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又顺带着看了一眼同样安安静静的秦歌。 相较于大徒弟萧闲和二徒弟钟平的闹腾欢脱,这三徒弟纳兰凡和五徒弟秦歌的安静,实在是对比明显了些。 江城子不由就开口道:“老大老二,你看看老三和老五,可比你们两个顺眼多了,都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哪里像你们两个,吵吵闹闹的,闹得我头疼。哦对了,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老三和老五可还有个共同点呢。他们两个,还都是五灵根,呵呵,莫不是就是因为是五灵根,所以才是这么个乖巧得人心的安静性子?” 江城子如此一说,才叫秦歌忽的就从那灵茶的迷醉中,醒了过来似的。 她侧头看着纳兰凡,颇有些意外惊讶:“三师兄竟然也是五灵根啊!” 纳兰凡闻言,淡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小师妹,还真是巧的很了。” 明显的,他们二人这也是听了自家师尊说了,才知道对方的灵根属性的,却不想如此巧合,他们的灵根,竟然还都是‘五灵根’。 秦歌忍不住低头喝了一口灵茶,心中有亏哦,她的五灵根,是假的…… “呵呵,所以丫头,好生修炼,这一路,虽然不一样,可终点也是不一样的!你三师兄的前程不仅于此,你亦然!”江城子这一句话中的深意,显然就只有秦歌知道了。 她暗地里还有个师父,那可是化神修士,稀罕的化神修士。在这样的师父的全心教导下,她的前程,自然是亦‘不仅于此’了。 秦歌笑了笑,心中了然。 而纳兰凡侧头看着秦歌,嘴角也是一笑,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欣喜之意。大概是因为这笑容是真的由心而发的,所以这笑容便生动的很。 这欣喜,也许是因为这一路,终于有了真正的同伴,也许还有其他……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秦歌见纳兰凡冲她笑了,于是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兄友妹恭,一派和谐。 再加上旁边还有两个插科打诨的,顿时气氛就越发的悠闲自然了。 江城子看着眼前的四个徒弟,再饮了一碗灵茶,心情就越发的愉悦了起来。 而另一边,裕华真人的洞府里,焦阳跪在裕华真人面前,哭的好不伤心。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师尊,你饶过我这一次吧!”焦阳似乎是忽然回过神来了,抱着裕华真人的腿,不住地哀求了起来。 她心慌意乱,实在怕得很了。 眼前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裕华真人给她的。吃穿用戴,还有那些尊贵骄傲,焦阳早已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再难割舍得了了。 从尘土里被挖出来捧到了这样一个耀眼的位置后,就再也不愿意重新回到那尘土中,被庸庸碌碌的埋没了。 于是当裕华真人发火后,焦阳的心就彻底的兵荒马乱了。 “哎……”到底是自己疼爱有加的弟子,于是裕华真人骂着骂着火气渐消后,又有些心疼了。 他远远就看到那一鞭子是如何的抽飞了自己的爱徒,只是当时心急如焚,也就顾不得其他了。而现在,心里头缓和了下来,于是那一幕便又浮了出来,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映,这才将他心中的怜惜之情,又给勾了出来。 再看一眼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的小人儿,那一身明艳夺目的衣裳,与多年前的那一天隐隐重叠,突然就又勾出了他更多的回忆来。于是裕华真人的心,就越来越软了。 “哎……行了,你起来吧。”终于裕华真人又是一声长叹,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不远处,卢燕那凝望向裕华真人的目光忽的就是一滞,然后就缓缓的向着地面上落了下去。 莫名的凄凉,还有些许哀伤。 “焦阳,当年我怜你孤苦无依,又看出你是绝佳的资质,这才带你入门,收你为徒。我本意是做你的引路人,引你步步青云,引你扶摇万里。可却不想,我竟然成了你的依仗,成了你胡作非为的底气……”裕华真人说着说着,便不由的又露出了几分的懊恼之色来。 “我没有管好你,所以才将你放纵成了如今的样子。什么‘内门第一泼辣’你当这是什么好听的吗?”原来对于焦阳的名头,裕华真人竟然也是早有耳闻。 “只是从前我总觉得,那些都不过是身外之事物,无伤大雅,不仅如此,再这样的非议中,实在还能熬练熬练心性,说来也是好事。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完全没有按照我想的那个样子来。你拿这骂名当盛名,一再的抢出风头,而今,更是斗胆到敢向师叔下战帖了。呵呵,焦阳啊焦阳,你说我该如何教你,才能真的引你上道啊?”裕华真人颇有些挫败感。 自己的弟子竟然教着教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给跑偏了。 原本他还当她是顽皮了一点,可本性还是老实质朴的,以为她知道轻重。 不想这会儿才发现,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徒弟,分明就是要走上歪路了啊! 越想,裕华真人越是感到一阵气闷,胸口便渐渐沉重了。似乎有千斤之力点点累积,在裕华真人忙着生闷气的时候,就那样积蓄了起来。 然后,轰然爆发。 毫无防备的,裕华真人胸口猛的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忽的两眼一黑,整个人就仰天栽倒了下去。 “夫君!”“师傅!” 卢燕反应倒是快,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一把托住了裕华真人。 接着焦阳也站了起来,帮着卢燕,将昏迷了过去的裕华真人搀扶到石塌上躺好。 “师……师……师娘,师傅他,没事吧?”焦阳眼睁睁的看着裕华真人在她的面前倒了下去,心中越发的慌乱了。就好像一瞬间就没了主心骨似的。 看她这副模样,卢燕更是这些气不打一出来,却只是冷声道:“练功出了岔子,休息一下就好。” 原本卢燕是不打算代自家夫君来管教徒弟的,她也不过筑基境,虽然已经是筑基大圆满了,可到底不是结丹。且她身份特殊,说是道侣,可她自己心知肚明…… 只是这话一旦出了口,就终还是忍不住的带出了心中的一些情绪来:“说到这个……也还不是因为你?你莽撞行事,害得你师傅他从闭关中强行退了出来,看样子,到底还是伤了自己了……” 卢燕心里很是心疼。 “哎……”她看着石塌上昏迷的裕华真人,终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从腰间取出一只玉瓶子,拔开了瓶塞,将那瓶口放到裕华真人的鼻前绕了绕。 一阵透明的青色便从那玉瓶子里头冒了出来,淡淡的,轻飘飘的,晃悠悠的就飞入了裕华真人的鼻窍中。 一旁,焦阳看着卢燕的一举一动,眼中泪花再次汹涌而出,她心中委屈的不得了,可是却无从说起。 片刻后,裕华真人悠悠转醒,精神一点点恢复过来,焦阳见状,不由自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师尊,你好些了吧?” 裕华真人闻言,看了她一眼,而后开口道:“无妨,好多了。” 而从始至终,卢燕却一直动保持着背对着焦阳的姿势,半点回头看看她的意思也没有。 “这衣裳,脱下来,以后再敢乱动我和你师娘的东西,再敢偷偷摸摸,再敢胡作非为,你就给我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叫我见到你了!”裕华真人这一番话没有带半点火气,仿佛不过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交代罢了。 可此话一出,落到焦阳耳中心里,却是空前的沉重。这几乎可以说是对她的最后通牒了,她听得出来,这一次,裕华真人的真的认真了。 于是焦阳怕的要命,连忙就低着头,忙不迭的应到:“是,弟子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了!” 话闭焦阳便急急忙忙的退到了偏间的石室里头,三两下将衣裳换了下来。然后仔细折好,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卢燕的面前,口中可怜巴巴的道:“师娘,弟子知错了,请您责罚!” 卢燕闻声微微侧头,拿余光扫了一眼焦阳和她手中托着的衣裳,朱唇轻启,却是轻飘飘的一句:“就赏给你好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想回礼 一言出,焦阳和裕华真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卢燕,都是一副惊诧模样。 “你……”裕华真人似有话要说,可旋即,他瞥了一眼焦阳,就将话咽了下去。 他转而对焦阳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焦阳一脸惊惶,她实在不知道师娘卢燕的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可既然师傅要自己退下,那她也只好先乖乖的告退了。 焦阳离开后,裕华真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卢燕。 “你这是生气了吗?”裕华真人不确定的问道。 “没有。”卢燕淡淡一笑,丝毫不见恼怒之意。 “那为何将衣裳……”裕华真人觉得,眼前的妻子,忽然叫他有些看不透了似的。 “她既然喜欢,就给她吧。”卢燕似丝毫不在意似的。 “那可是我们大婚时你所穿的衣裳,你以往不是最珍惜它了吗?”裕华真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啊……那又如何呢?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卢燕说这话时,心中的凄凉便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哀鸣。 都道是,女人如衣裳啊…… 裕华真人却并未听出这句话中的深意,而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只静静地躺着。他和卢燕一坐一躺,却都缄默不语,一室的寂静,忽然就显得这石室里头十分的冷清。 秦歌和师傅师兄悠闲的喝完了茶,刚晃悠回了自己的小院,她前脚进去,后脚见那禁制一阵闪动。秦歌一看,见是金三两火急火燎的触动着禁制,于是便开了禁制,将金三两放了进来。 “呦,这莫非是良心发现了,所以想要给我分些个辛苦费吗?”秦歌打趣道。 可不想,金三两却是一脸的郑重之色,也不兜圈子,直接就说道:“刚刚得到消息,似乎是发现了陈师兄的踪迹了。在皇城。” “皇城?”秦歌有些诧异:“陈师兄跑皇城去干什么了?” 她知道,金三两肯定已经打探好了。 “他似乎是去了一趟岳家。”果然,金三两是知道的。 “岳家?” “不错,而且,还是那个即将要和花家结亲的岳家。”金三两补充道。 “咦?”秦歌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陈师兄和岳家有旧?所以这才跑去预备要参加那定亲之仪吗?” “未曾听说。另外,时间上也不对。”金三两也有些不明白了:“花姚锦和那岳灵的定亲之仪,定在了下个月月底,而今天这才刚刚月初,算起来差不多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他如今被人通缉追捕,怎么可能就这么大喇喇的跑出来?这不是等着被人围堵了吗?” 其中许多想也想不通的地方,叫金三两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颇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看来,咱们需要走一趟皇城了啊!”秦歌心里装着事,便有些不安生的感觉了。夕阳梦沉的事,花姚锦莫名的和一个叫岳灵的定亲,陈彬也跑到皇城去了……多种因素集聚在一起,于是乎,秦歌觉得,实在该跑一趟才行了。 “我也正有此意。”金三两点点头:“所以这才跑来和你商量来了。” 他略一停顿,而后道:“不过,我师傅这两天正传授我一套术法,我还需将这套术法学好了,才能动身,你可要等我几天才好,咱们一起行动。” 秦歌点点头。她没说,实际上,她也是不能立刻就动身的。 今日多喝了她家大师兄萧闲几碗升级版的灵泉悟道茶,于是心中忽然隐隐有了些预感,似乎她离突破到筑基后期,也就不过三两日的时光了。这种时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是首要,否则境界不稳,又要奔波赶路,实在难以预料,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眼下,刚好金三两也提出推迟几日再动身,倒也正巧了。 花姚锦的定亲之日还早,夕阳梦沉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而金三两又说,还未见陈彬离开岳家。 所以倒也不用太着急。 于是两人约好五日后动身,一起前往皇城。 金三两走后,秦歌便在院中的一张木榻上懒懒的躺了下去。 这说是一张木榻,可实际上,却是一截老树的树根,只不过被人按照原本的模样设计打磨了一番,而后就成了一张可以躺可以坐可以靠的木榻。 这件大家伙,是秦歌的二师兄钟平送她的乔迁礼。虽然并不贵重,可却也代表着一片满满当当的心意。 说起这个,秦歌不由得有些汗颜了。 自打拜在江城子门下后,她前前后后可是从师父师兄们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了,而反过来,她却还什么回赠也无。 她很是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而这些礼物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亏欠。但天生就喜欢公平对等的秦歌同志,却还是心生一阵愧疚,似乎一想到这些礼物,就会有一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思及此,秦歌在这木榻上,也躺不住了,于是腾的就站了起来,吓得窝在这木榻一角的天禄,整个就弹了起来:“咋了?” “没事,忙你的去!”秦歌离开这木榻,向着自己的小楼走了过去。而心里则开始盘算了起来:“该送些什么回礼合适呢?什么时候送好呢……” 依然不刻意的去修炼,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花费在思考要给师尊和师兄们送些什么回礼才好,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直到东方既白,秦歌才略感到了一些疲乏,于是就想要先休息一会儿,她走到床边,顺势就除去了自己的外袍,然后就向着那被她加厚加软了的床榻倒了下去,可她的身体不过刚一挨到床榻,她却忽的又从床上弹了起来。 “有了!”一个奇思妙想在电光火石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于是当即那疲乏之感便尽去,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恢复了活力。 飞快的穿好衣服,秦歌迫不及待的,就踏着晨光出了门。 她一路走出了内门,而后直奔杂事堂而去。她要找郑林,她需要郑林帮个小忙。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郑林当值,总之先去杂事堂看看再说好了。 还正巧,秦歌刚一到杂事堂,就正好迎面遇到了刚要从杂事堂离开的郑林,她心中一喜,笑着就迎了上去:“郑师兄,遇到你太好了,我有事需要你帮个忙!” “呦,秦师叔来了啊!呵呵,稀客稀客啊!说吧,需要小的给你帮什么忙啊?”郑林咧嘴一笑,虽说是在打趣秦歌,可却全无恶意。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选布料(上) “郑师兄,好好说话哈!呵呵,帮我弄些上好的布料呗,我有用啊!”秦歌尽量谄媚的笑着。 “行了行了,快收起你这可怕的笑容,说吧,要什么布料啊?”郑林实在觉得秦歌这谄媚的笑容,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嘿嘿,师兄,我不懂,你看着帮我选一些就好,不过颜色吗,我有些小小的要求,再就是品质上么,也需要尽量好一些才是。贵一些也没关系,越好越好。”秦歌笑嘻嘻的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至于她方才灵光乍现时所想到的回礼,便是亲手为师傅和师兄们制作一身衣裳。不过么,她要做到,可并不是什么寻常的衣裳了。 “呦,是发达了啊?行吧,我尽量。要什么颜色?需要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属性要求?大概是干嘛用啊?……”郑林又一一问了许多问题。 秦歌一一答来,而后便和郑林一道,向着库房走了去。 天渡山杂事堂所管辖的事务中,其中有一项便是织造。天渡山这上上下下的修士们,所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出自杂事堂下设的织造处。 所以秦歌要亲手制衣,那这寻布料的事,必然就跳不过杂事堂。 她不想声张,万幸,早早的就混过了杂事堂,更是和管事郑林,私交甚笃。 郑林打开库房,那一卷卷的布匹顿时就映入了秦歌眼中,纯色的,印花的,闪烁着流光的,自带迷蒙效果的……五花八门,直叫人眼花缭乱的。 秦歌不认得这些布帛,她对这些没有研究。于是看了一会儿后,便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郑林:“郑师兄,拜托了!” 郑林被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干咳一声,赶忙就走进了库房中。秦歌紧随其后。 两人在这一堆堆的布帛中穿梭移动,仿佛走入了一个由布帛搭成的迷阵。 “小心些,这些布帛有许多都十分名贵,是给真人和真君们留着的,不可触碰丝毫的。虽然有禁制护着,可还是要多多注意才行,以免落下了你的气息,那样的话,布帛就算是废掉了。”郑林边走,边提醒道。 秦歌闻言,不由得越发小心谨慎了起来,甚至还伸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生怕挨到任何一匹布帛似的。 又穿过了一片十分高的架子后,一排排的矮桌忽然就映入了秦歌眼帘。 那些矮桌之上,全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灵光,耀花了眼,叫人看不见这些灵光下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就见郑林走到一处矮桌前,手一指那桌上迷蒙的灵光,道:“金鳞纱,取扶风海域,烁金龙鱼的鳞片,熬炼制成轻纱,天青色,可避水,可抗寒,可克火,不惧金。内门弟子价格,三百上品灵石一卷,一卷可制衣一件。如何?” 秦歌闻言凑上前去,郑林手一动,一块玉镜便出现在他手中,他拿着玉镜对着那厚厚的迷蒙灵光一照,顿时,镜子里头便显现出了那一卷金鳞纱的模样来。 天青色的一卷轻纱,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直玉托盘中,淡淡的青色流光不是荡漾,仿佛片片涟漪。不过是透过这玉镜乍一见它,竟然就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通明意境显露了出来。 果然好东西啊! 至于价格,也真是好货不便宜了。 天渡山门下修士众多,便是每个人的份利并不多,可加起来,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了。所以如其他宗门一样,天渡山门下也是经营了许多的产业,如此才能维持了宗门的生存发展。 生意往来之类的俗世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了杂事堂的头上,所以有时候门中弟子们需要采购些什么东西的话,便也可以直接来杂事堂找找看。 这时,杂事堂就有权优先出售物资给门中弟子,并且还会给他们一个较为优惠的价格,说白了,就是员工价啊! 这一卷金鳞纱,可是十分上乘的好东西,这要放到外头的话,一卷金鳞纱,怎么说也要卖到三百二十块上品灵石的,而眼下,按内门弟子的优惠算下来,竟然直接就便宜了二十块上品灵石,这可的的确确是够优惠的了。 当然秦歌并不知道这些,不过这也不妨碍她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道:“这个好,要得要得!” “要得?”郑林瞪眼看着秦歌:“丫头,是真发达了,还是疯了?三百上品灵石啊!你算算你自己口袋里头家底如何没?” 郑林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呵呵,师兄,说到这个么,我记得,不是还有个卖命条约吗?”秦歌呵呵一笑,有些小兴奋似的看着郑林。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她还在杂事堂的时候,郑林和她闲聊时,曾说到过一项十分前卫的规定。而当时秦歌还曾赞不绝口的评价过,设置这个规定的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太有远见太人性化了。 这条规定就是,若门中弟子想要从天渡山名下产业中获取某些物资或者有偿服务时,在缺少灵石的情况下,可以用师门贡献点来抵消灵石,而若是还是不足,则可按照对该名弟子个人前景的评估,再允许其赊欠预支一定量的灵石。 而这个评估,实际上则是对该弟子寿元长度的评估,说白了,也就是看该弟子的修为情况。修为越高,则寿元越长,于是可以赊欠预支的灵石,便越多。 而当赊欠预支生效后,在赊欠预支的账目未能结算完毕前,宗门将对该名弟子停发一切弟子份利并对其诸多弟子权益进行限制,比如,不可进入传功之地,不可参阅宗门功法等等。 正是因为有这个规定,所以就逼得赊欠预支了的人,恨不得尽快的挣一些灵石,好还上剩余的灵石,或者疯狂的做师门任务,好用师门贡献点来抵消账务。 而若是在一定的时间内,迟迟不见欠账被兑付的话,就将由宗门执法堂出面,将欠下账务的人缉拿归案,而后强制其去服宗门的劳役。 此外,这赊欠预支的资格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享有的,它还另外牵扯了一个十分严苛的信用评估,一旦评估后,信用指数并不达标的话,那就是一切免谈了。 这一系列的规定,实际上是借鉴了天一宝斋的那个违约方案的一些规定,而后又根据天渡山自身的情况,进行了度身打造,最后才形成了如今的这一系列规定。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选布料(下) 而这些规定在秦歌看来,实在已经先进超前的不要不要的了。 什么信用评估,这不就是信用体系吗?什么赊欠预支,不就像是信用卡消费吗? 只是大概还是因为这些规定太超前了些,又或者是因为这里的人到底还是转变不过来这个意识,所以这一系列的规定,虽然制定了出来,可实在少有人来用它。 眼下,秦歌虽然兜里厚实的根本不差这点灵石,可到底也不敢这样显摆出来。于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试一试这一系列的规定了。 超前消费,可以有啊! 郑林瞪着眼看秦歌,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她几句:“那可是卖身条约,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卖身条约啊?” 当年郑林将这一系列规定说给秦歌听的时候,就曾戏称这一系列的规定,是卖身条约了。而如今秦歌却说想要走这么个程序来获取这一卷金鳞纱,于是实在叫郑林觉得,是不是秦歌已经忘了当初他曾告诉她的那些规定了。这才忍不住又跟秦歌强调了一次。 不想秦歌闻言就又是一笑,而后竟然还美滋滋的说道:“知道啊!相当清楚明白,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很!” 话毕,秦歌竟然还越发自得了似的。实在叫郑林有些替她着急了。 只是他却不知秦歌心中的打算。 在秦歌看来,这一个类似于‘信用卡’的规定,简直太划算了。信用卡一旦逾期,就会生出利息,取现的话,有的还有手续费。可天渡山的这一规定中,却丝毫没有这些软刀子割肉的规定,简直就像是白借的了。 而虽然这些规定中,还有一项类似于逾期惩罚的,可对于实际上一点也不差钱的秦歌而言,这根本就不是事啊!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的还就是了呗! 如此,怎么能叫她不乐呢?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弄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而还不会引起其他人任何疑虑了。 “哎,那行吧!”郑林见秦歌这是主意已定了,于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便拿出一件玉简,先简单的记录了一番。 “行了。”很快的,郑林做好了记录,这才又对秦歌道:“疯丫头,这才一卷,你可是要选四卷呢,悠着点啊!” 话毕,郑林在不多说,便带着秦歌又移动了起来。 “游仙麻,昔日一位散修偶入仙人洞府,得麻布一匹,霞光内敛,暗合阴阳,防御力非凡,得此麻布的散修,甚是惜之珍稀,于是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千万麻种,终于育出相似之材,而后传于后世,顾得其名,游仙麻。苍绿色。可克邪佞毒瘴,可阻心魔迷惘,五行防御几乎齐全。这个更贵,三百八十上品灵石。要吗?” “要!” …… “星沙缎,取荒天北漠极寒之地坠星沙,洗炼五行,而后化钢为柔,成缎帛。土黄色。可附载灵阵于其上,有隐匿气息之功效。这个便宜些,二百七十上品灵石。要吗?” “要!” …… “太岁丝,顾名思义,将太岁炼化,而后缫丝织布,深褐色,具体功效则是,可清心明目,养气安神,据说穿的久了,就连寿元也会延长一些的。这个也不算很贵,二百九十上品灵石。要吗?” “要!” ……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两人又看过了许多布帛,挑挑选选,终于将秦歌所需要的主材料给选齐了。 郑林看了一眼玉简中最后记录下来的四卷布帛,已经麻木了似的,道:“我说你是真的疯了吧?这四卷布料加一起,总价已经是一千二百四十块上品灵石了。这个价格,就是结丹真人来了,也要被吓得退回去了。你若真是要将它们都拿下吗……” 说到这里,郑林不由得就拿眼睛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秦歌一番,看他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似的。 果然,就听郑林打量了秦歌一会后,接着说道:“你若要将这四卷布帛都拿下了,丫头,你怕是就要成为咱们天渡山的第一劳力喽!” 秦歌闻言却是笑眯眯的道:“无妨的。呵呵。我爱天渡山么!” 她嬉皮笑脸的模样,似乎丝毫未将这庞大的数字放在心上。见她如此,郑林倒反而忽的对她心生出了一些佩服来。 这样的压力下,还能这样的泰然自若,这心性,怎么说也是上佳的了吧!怪不得她能入得真君法眼,拜在了江城子真君门下不说,还做了关门弟子。 看来,也不是她撞大运啊! 郑林的内心活动,秦歌就不知道了。而她能这样轻松,实在还是因为她兜里有料,所以才有底气的。 选好主材后,秦歌又挑挑选选了一些并不十分昂贵的辅助材料,而后郑林核算了一下总价,将价格报给秦歌,秦歌确认无误后,郑林才又叹息了一声,带着秦歌向着杂事堂走了去。 到了杂事堂后,两人脚步没停,便直接上了二楼。 在杂事堂二楼正中的屋子,是杂事堂最大的总管事坐镇的地方。这位总管事是一位资历很老的结丹修士,名叫黄芸,是个女修。 她的权力还在那大管事冯源之上,几乎杂事堂所有的事情,最后真正拍板定案的,都是她。 眼下秦歌要申请走那‘卖身条约’,这事情,就需要黄芸点头才行了。 于是郑林才带了秦歌来见黄芸。 轻扣门扉,再道了一声:“总管事,郑林求见。” 而后就听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到:“进来吧。” “是。”郑林应声后,便轻轻推开了门,带着秦歌走了进去。 屋内,一位老妪佝偻着身子,站在一张长桌前,正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那满头灰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虽然一看就是垂垂暮年,却也还是极力的保持住了三分的精气神。 郑林向着秦歌使了个颜色,秦歌会意,赶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秦歌见过黄师姐。” 她是江城子真君的关门弟子,所以便是她如今的修为不过是筑基期,却也还是要唤门中一众结丹真人为师兄师姐的。 “嗯,无需多礼。”黄芸抬眼看了秦歌一眼,略点了点头,手中画笔却未停顿,继续在纸上游走着。 “所来何事啊?”黄芸问。 “回总管事,是这样的,秦师叔她想要这四卷布料,而她想要走那个特别程序。”郑林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璇玑图 秦歌如今可是实打实的真君门下了,辈分自然就要涨上一级了,虽然他和秦歌私交甚笃,而秦歌更是依然称他为师兄,可在外人面前,郑林却是一点也不落人口舌的。 “哦?多少灵石?”黄芸问。 “四件上等布料,再加几款中等辅料。合计一千二百五十块上品灵石。”郑林赶忙回到。 “嗯。知道了。”黄芸听闻这么一个十分巨大的数字后,反应却平平淡淡的,大概是她身处此位,日积月累的,见多了,于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而后她一笔横拉,画出一道墨色长虹,又一气呵成的连连落笔,在那长虹之上,连连点下。 她动作极快,迅捷非常,看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哪里还有什么暮气沉沉之感。 再一笔落下后,黄芸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眨眼间,就又恢复了那垂垂老矣的模样。 她放下手中的笔,这才抬头看着秦歌道:“全部赊欠预支,还是部分?” 秦歌的目光自从进门后不久,就不时的会落到那一张纸上。这种好奇心大概是人的一种天性。 更何况黄芸就这么当着他们面继续画着,丝毫没有回避他们的意思,所以秦歌也就大大方方的看着了。 而这会听到黄芸和自己说话,秦歌才赶忙收回了落在那纸面上的目光,而后看着黄芸,笑着道:“部分。嗯……绝大部分。”秦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黄芸闻言,轻轻笑了笑。 “行吧。那就给你算算吧。”黄芸说话间,从长桌后走了出来,略有些蹒跚的来到了秦歌的面前:“你自己先付多少?” “一百上品灵石。”秦歌已经计划好了,以她现在的身份,正常情况下,有师傅赏赐,又加上宗门补发的一部分弟子份利,最多也就能拿出来这么多灵石了。 果然黄芸听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点了点头就道:“那就是要赊一千一百五十块上品灵石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只玉简,略一查看后,继续说道:“按照你如今登记的身份信息看,筑基寿元二百载左右,而你如今不足三十岁,看着路还很长,潜力不错,可你却是五行灵根,一般情况下,也就再难有近步了,所以大体上折算下来,差不多你的潜力也不过就是一般罢了,如此按道理说,你想要赊欠这么大一笔费用,实在也是有些危险的。不过你到底是真君门下,基于这一点,你的信用额度,便大了不少。综合来看,这一笔巨款,也不是不能赊欠给你的。只不过么,便是赊欠给你了,这限定的还缴灵石的时间和数额,却还是十分严苛的啊!你可要想好了。” 秦歌也不犹豫,笑着道:“多谢师姐提醒,我晓得了。” 见她如此,黄芸也不啰嗦,便一一按流程给她把这手续办了。 而这最后的结果是,秦歌每年需向宗门至少偿还六百七十块中品灵石外加八百块下品灵石。在没有还清这一笔债务前,她的所有的份利统统停发,且属于她的弟子权限,也将受到一定的限制。 秦歌笑着签字画押。余光却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扫向了那副画卷。而这一次离得近了些,秦歌才总算是看清了,这黄芸方才所画的,竟然是一枝寒梅。 而她刚刚明明看到,黄芸一笔拉出,那是一道墨色长虹啊! 真是奇也怪哉。 她脸上略略露出的一些惊异之色,正好叫黄芸看在了眼中。 于是黄芸开口道:“角度不同,看到的就不同,画是如此,道亦是如此。师妹,你看到了什么?” 她望着秦歌,微微笑着。 “一枝寒梅!嗯……可刚刚看到的,却又似乎是一道长虹啊!”秦歌有些犹豫不定。于是便又好好的看了看这一副画。 这一看不要紧,就见那白纸之上,或是腾龙跃海,或是神鸟遨天,或是梅花,或是虹霞……越看越是变化万千,越看,却越是看不明白了。 “师姐这一副丹青,可真是海纳百川啊!”最后,秦歌抬头,心神沉寂了片刻,才开口总结了这样的一句。 黄芸闻言,忽然开口呵呵的笑了起来:“师妹,果然不俗啊!我这一笔璇玑图,多少人看了,也只当是寻常丹青画作罢了,鲜有人能看出其中二三玄机,而师妹,既看到了梅,又看到了虹,可见已经至少看得了这其中的两景。如此已经不同寻常庸碌之辈了。而若是师妹还能从中还看到更多,那便是老身,也要拜服的了。要知道,便是我亲自画下了这张图,可实际上,我所能看到的,也不过三景而已啊!” 秦歌闻言一笑,道:“师姐能画出这样高深诡谲的画来,已经叫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而秦歌资质有限,只能看到梅花和长虹罢了。其他,就半点也看不出来了。” 秦歌可不喜欢刻意的卖弄,所以便隐瞒了自己其实已经看到了少说四重景象的事实。 “师妹,若是不嫌弃,这张画,便送给师妹了。”黄芸大手一挥,这一张画,便飞了起来,缓缓的卷动成轴,最后落向了秦歌。 秦歌赶忙双手接过,见黄芸的态度十分果决,于是并道:“那便多谢师姐赠画了!” “无妨,说来是璇玑画卷,可说白了,除了能看着好玩外,也着实没什么其他用途。这也不过就是我每日信手涂鸦的玩物罢了。”黄芸不以为意:“另外,师妹,你可想要随我学画?” 秦歌一愣。 “呵呵,我之所以能画出这样的画来,不是我的境界有多高深。刚刚我也说了,我自己虽然画出了这画,可我却也不过就能看出其中的三重景象罢了。而之所以我能画出我自己都看不通透的璇玑画,其实是因为,我早年间偶然得了一套修身养性的画画技法,便叫做璇玑画阵。当时我觉得这套画阵实在鸡肋,什么攻击防御辅助作用,统统都没有,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能陶冶情操,好看好玩稀奇罢了。于是当时我就将它搁置下了。而如今我老了,寿元无多,于是就该颐养天年了,因此闲暇时间多了许多,所以才又将它给翻找了出来。我看师妹你对此道是很有些天分,就是不知你可愿随我一起,将这画阵学上一学啊?”黄芸微笑着说道。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学制衣 闻言,秦歌继续愣怔,郑林也呆呆的。 而很快的,秦歌就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她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对黄芸道:“如此,就要多多叨扰师姐了。” 俗话说得好,艺多不压身,多学一门手艺,说不定就多一条路子。 于是她愣过之后,立即就点头答应了。好事上门,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见秦歌态度陈恳,没有半分勉强,黄芸这才欣慰的一笑,而后便放了秦歌和郑林离开。 两人出了屋子下了楼,走的远些了,才又恢复了原本那种简单随意的相处方式。 “啧啧啧,秦师叔,厉害啊!怪不得你是师叔,我是师侄啊!你竟然能从那璇玑图里头看出两景来,着实厉害了,要知道,我可是从来都只能看到一景罢了啊!”郑林颇有些唏嘘的感叹道。 “郑师兄,你又拿我打趣了。”秦歌没好气的道。 “我这哪里是打趣你呦,我是真心的羡慕嫉妒啊!”郑林撇撇嘴,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若不是你灵根差了些么……只怕我都要嫉妒出心魔来了哦。” 秦歌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眼下这手续算不算是办齐全了?” 郑林知道秦歌这是故意岔开话题了,于是忍不住拿手虚虚的点了点她,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啊你啊!可真有你的”。 而后郑林倒也没有揪住不放,便顺着秦歌的话说了下去:“差不多了,余下的就是你交上一百上品灵石,而后就可以回去等着了。至于东西么,我们这边自会安排专人,稍晚些就给你送过去。另外,我要多提醒你一下。你选的那几种布料,可都金贵得很,每种布料剪裁缝制时,都有不一样的法门,到时候送货给你的人,会将这些详细的告诉你一番,你可要好好记下,否则到时候布料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可就损失大了哦!” 知道这是郑林善意的提醒,秦歌自然好好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多谢师兄指点。” 而后又是一阵叙旧闲聊,秦歌才和郑林分手作别,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等秦歌回到自己的住宿后不久,果然就有专人将她选好的布料给送了过来。 几只大小不一的玉箱、木箱,被一只乾坤袋装着。来人将这些箱子一一取了出来,挨个向秦歌展示介绍了一下。 来人又一一叮嘱了秦歌一些相关事宜,并将每种布料的不同处理方法告知于她,等秦歌全都熟记于心后,才告辞离开。 “这客服工作还真是做的很好啊!”秦歌由衷的感叹了一下。 重新关好禁制,秦歌便带着那些布料回了屋里。 临窗而坐,秦歌将盛放着布料的箱子一一摆放好。 看了看,秦歌将盛放着金鳞纱的那只玉箱子先取了出来。 按照刚才那来人所教给她的方法,秦歌小心翼翼地将眼前的玉箱子打了开来,掀开箱子顶盖的瞬间。阵阵柔软的水蓝色光晕,便从箱子中溢了出来。 方才在那库房中,经由那玉镜初见这一块金鳞纱时,就已经觉得阵阵仙气缥缈,仿佛蓬莱仙山之物似的。 而此时,当这一方金鳞纱真正到了秦歌的眼前时,她才觉得,方才所见,实在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水蓝色的光晕,仿佛一层氤氲水汽,弥漫在那薄薄的轻纱之上。在光线的照应下,不时有光影流动,宛如粼粼波光于清风中荡漾。 多看几眼,便仿佛像是看到了一副海上生明月的清雅画卷一般。 秦歌静静的欣赏了片刻后,才缓缓的抬手掐诀,那融融的灵力从她经脉中徐徐溢出,将一双娇软白嫩的芊芊素手尽数包裹其中。 而后,秦歌伸手轻轻地将这一方金鳞纱提了起来。这一方美如仙家画卷的轻纱,便在秦歌的手中徐徐展开,呈现出了它最完整的样子。 真是好美。秦歌不由得感叹连连。 拿目光细细将这一方轻纱丈量了一番,简单的设计构图便在她的脑海中呈现了出来。接着又凝思片刻,该如何裁剪,便了然于心了。 于是秦歌也不拖沓,无常飞出,化作一把锋利的剪刀。上下翻飞,几个起落就将这一方金鳞纱裁剪成了数块。 接着,秦歌释放出数道轻柔的灵力,将这一片片在空中飞舞着落下的金鳞沙轻轻托住,而后又一一摆放在了面前的长几之上。 拍拍手,秦歌长吁一口气。 第一步,大功告成! 秦歌又将那几只木箱一一按照刚刚所学的方法打开。而后从中挑选一番,取出了自己现在需要用到的辅料。 然后,无常再次飞舞而起,这些辅料就被裁剪成了得当的大小。 方才送这批布料来的人,正是杂事堂下面的织造处中,一名织造手艺极高的弟子。这也算是郑林寻了回私,所以特意安排了他来给秦歌送这一批布料。 而据此人所讲,在这制衣的过程中,最难的步骤其实并不是裁剪布料。 这若想要制成一件仙家袍服,最关键的一步,其实还在那缝制的环节上。 由于修真者们所穿的衣服,原料皆出自非凡珍惜之材,许多本就是天材地宝,是以其中灵气、锐气各有锋芒。 所以以不同的布料制衣时,所用的方法便都各不相同。 比如这金鳞纱,轻柔娇韧,看似轻薄,可却是韧性极高的,寻常针线,难以缝之。在缝制金鳞纱这般轻柔的布料时,需以极寒之地才能产出的一种晶心蚕丝做连线,以灵力为引,徐徐而缝制才行。要是稍有不慎,便会伤了布料的完美。 而若是想要缝制诸如那星沙缎之类的金石属性重一些的布料时,则需要以火祭之法,炼制原材料,而后塑形成衣。这就好似锻造锤炼一件法器一般。 总之,缝制任何一件衣裳,其中过程都是十分复杂的,而所要耗费的精力,也自然都是十分骇人的。 一般情况下来说,一个筑基期的新手,想要缝制一套衣袍,即便是从头到尾都顺顺畅畅,丝毫不出差错,那至少也需要花上小半月的时间,才能成衣一件。毕竟在缝制的过程中,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极其细微才行,可以说是丝毫差错也不可以出现。 而若是精神力强悍一点的,则可缩短一些耗时,不过却也不见得能缩短多少时间,毕竟如今的修士,在精神力上的差距,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学画画(上) 秦歌休息了片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便轻轻的用灵力包裹好双手,将桌上的一片金鳞沙拿了起来。 然后她快速的抽出辅料中,那一圈细细的晶心蚕丝。以灵力,缓缓地引动那蚕丝飞舞而出,向着那薄薄的一片金鳞纱,缓缓而去。 蚕丝触到金鳞纱的瞬间,就见那一片金鳞纱上的水蓝色光晕飞快的流动了起来,顿时一股排斥之力便自那一片金鳞纱上涌起,狠狠的抵挡住了蚕丝的靠近。 秦歌以灵力控制着晶心蚕丝不断的突破着这重重的阻力,费了好一阵功夫,那晶心蚕丝才艰难的融入了那一片金鳞纱中,和那金鳞纱合二为一,连在了一起。 “乖乖,还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秦歌忍不住心道。 先前听那弟子说时,还没觉得会有多费劲,可眼下自己上手亲自尝试了,才知道,那弟子所言,果然不虚,这才刚刚开始,才不过融织了区区一下子,就已经叫她耗费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看看那一整个长几上铺满了的金鳞纱,秦歌顿时就感到一阵阵的头大。 “x,自己选的,说什么也要把衣服制出来才行!”秦歌一咬牙,那股子不认怂的劲头忽的就又冒了出来。 于是灵力引着那晶心蚕丝再动,也不休息,就直接开始了第二次融织。 据那名弟子说,金鳞纱便是少数的几种最难缝制的布材之一,对于他那样的制衣老手而言,要想以金鳞纱来制衣,也实在是不太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见,对于秦歌这样的新手而言,那自然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可便是如此,秦歌也无所畏惧,迎难而上,挑战起了这样的一件慢工细活。 一转眼,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日落西山,玉兔窝云,天色就渐渐暗沉了下来。 秦歌这才停了下来。而经过了这一整天的努力,秦歌也才不过刚刚缝制好了一道直线罢了。这和制成整件衣物来比,那还真是差的有差不多十万八千里了吧。 秦歌倒也不沮丧,她将那一桌子裁剪好的金鳞纱又一一收入了那玉箱子里头,再整理了其他辅料,将所有东西收拾规整好后,秦歌才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 “哎呀,可真是费神的很啊!”秦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修炼以来,她就几乎再也没有打过呵欠了似的,而今日制了一天的衣裳,却叫她疲惫的不住的想打呵欠。 上床打坐了片刻,那种疲惫不堪的感觉,才渐渐退了去。秦歌这才又恢复了精神头。 起身下地,在屋里打了个转,秦歌手一抖,将清早上黄芸赠给她的那一副璇玑图拿了出来,唰的一下,就在那长几上瘫了开去。 在日光石的映照下,那梅枝,那长虹,那游龙,那神鸟,似乎又都不见了,仿佛这一卷璇玑图中,瞬间火光漫天。 隐隐的,铁马金戈踏沙而来,在那一道巍巍长龙身前嘶吼着,叫嚣着。 那是一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辽阔画卷。 那巍巍的长龙,正是那看尽了沧海桑田变幻的万里长城。它就那样俯卧着,静静的看着面前辽阔的戈壁大漠,静默的无视了面前这些渺小的人类所发出的可笑的叫嚣。 再一细看那长龙之上。 烽火台前。 一位金甲将军横刀而立,他头顶那高耸入云的长翎,在萧索的风中不断晃动着。 他看着城下那叫嚣着的进犯之敌,眼中的冷漠似乎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忽的秦歌似乎听到了一声奔雷般的咆哮,是那高高在上,立于烽火台前的将军所发出的一声嘶吼。一时间,画卷仿佛更生出了‘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气来。 又静静地看了片刻后,却发现眼前的画面再无其他变动。 秦歌便将目光从这一副璇玑图中收了回来。 而虽然已经移开了目光,但这一副壮怀激烈的沙场画卷,却还是在秦哥的脑海中盘旋不散,经久不衰。 一股苍劲有力之感在秦歌的心间环绕,秦歌不由得心生豪情万丈。 只是此时夜深人静,又身在门中,不好发泄了出去。于是便只好将这满腔豪情,先暂时压抑了下来,只待日后再细细品味感受。 就在这时,那似有若无的突破征兆,又再一次向着秦歌降临而来。秦歌却也不做其他。只继续静静的待着。 她仿佛无欲无求似的。好似那对于其他人而言求都求不来的突破,到了她这里后,她的态度却是‘你来便来,你不来便算了’。 而这一次的征兆,也依然只是征兆罢了。却并没有真正的叫秦歌突破了去。从始至终,秦歌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一会儿看看画,一会儿和天禄闲聊几句。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秦歌便又踏着晨间的朝露出了门,她直奔杂事堂而去。 昨日,她和黄芸约好了的,自今日起,她便要随黄芸学习那璇玑画阵了。 秦歌刚上到二楼,那中间的房门便开了。 秦歌走了进去,就见黄芸早已又站在了长桌之前,开始挥毫泼墨了。 “你来了。”黄芸头也没抬的道。 秦歌点点头,对黄芸道:“嗯,多有打扰之处,就请师姐多多包涵了。”她笑眯眯的,语气很有些俏皮。 黄芸闻言抬头,向她笑了笑:“无妨,就是我这个老婆子不是个有趣的人,你随我学画,不要觉得憋闷就好。” 两人客气过后,黄芸便将秦歌叫到身前,再请秦歌观画。 她今日所画的图,比之昨日那副,就要复杂的多了。 影影重重的,看到秦歌眼花。 “来吧,这就是入门级的,今日便先教你画入门级的。”黄芸一笑道。 “入门级?”秦歌一愣。她还以为这样复杂的,实际上比昨日那一副,更高级更复杂的呢,却不想,这复杂的看不懂的,反而才是入门。 “呵呵,有道是‘由简入繁易,由繁入简难’啊!这璇玑图,便是这个道理。”黄芸一语道破其中玄机,秦歌恍然大悟。 不错,似乎曾经也听说过,越是简单的画作,才越是考研技艺。犹记得曾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副十分普通的写生,那才不过寥寥数笔,却将景色描摹的活灵活现的,而细看之下,就更是能发现其中暗藏的无数细节,可谓是处处巧思,点墨也满载精心啊!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学画画(下) “果然,大道至简啊!”秦歌心生感叹。 而后,黄芸将画这璇玑图的精要之处细细告知秦歌,并将完整的璇玑画阵拓印了一份赠与秦歌,并叮嘱秦歌道:“璇玑图重在化繁为简、化整为零。画世间万物风景于一形之中。奥妙无穷,变幻多端。提笔作画时,需静心凝气,保持空灵之感,心无旁骛。落笔时,则要一气呵成。不可犹豫迟缓,不可心生杂念。笔之所到,非心之所往。忘了自己,忘了笔,忘了所要画的一切事物。如此方可成璇玑图。而这入门级的玄机图。需要多耗费笔墨,多保持片刻的空灵之感,如此方可成图、成影、成像。而后再往后,则要逐渐减少笔墨,以更少的笔墨,去绘出更为精深诡谲的璇玑图,如此便可至上乘,练成高级璇玑图。而再往后,还可聚灵入图。到那时,璇玑图就会变成鲜活的画面,而至于到那时又会如何?以我眼下的功力却不得而知了。师妹,若有朝一日,你能将这璇玑画阵修至大成了,可一定要让师姐我观摩一番呐!” 秦歌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有那一日,那我第一个就请师姐观画!” “呵呵,好,我等着!”黄芸开怀一笑,复又道:“还有一点。这璇玑图,虽看上去景象变化多端,影影重重,可实际上,璇玑图中所蕴含的景象,至极也不过九景罢了,绝不会多出一景来。所以若有一天,你能看出九景的话,那你一定要将那一副璇玑图好好珍藏,因为实在太难得了。” 秦歌应是 而后,黄芸又取出了一张长桌,和原本的那张长桌平行摆放好,两人便各自立于桌前,点水化墨,自行画了起来。 太阳东升西落,一日便去。 秦歌和黄芸在这屋里泡了一天,也画了一天,期间黄芸细心指点,帮秦歌一点点的寻找着画作璇玑图的感觉。 时至傍晚,秦歌才终于画出了第一幅孕有玄机的璇玑图来。 黄芸将秦歌所画出的璇玑图举了起来。左右仔细观看了片刻后,她砸砸嘴,对秦歌说道:“师妹,你果然是有天赋的。你看看你所画的这一张图画,虽说只是入门级的图,却已经是精美非常了,而我现在已从你这一副玄机图中观得了四景,这已经是我为数不多的,能观到的四景之璇玑图了。师妹,此图便送给我可好?” 秦歌自然点头答应:“师姐喜欢,便赠给师姐了,我这画功实在也拿不出手,大概也就只有师姐不嫌弃我了。” 黄芸被秦歌逗得呵呵直笑,手一挥,秦歌画的这幅璇玑图便自动卷了起来,而后落入了桌旁的一只画匣中。 画入画匣,看来黄芸这是将这幅画珍藏了起来了。 而后黄芸又道:“这璇玑图可并不是说谁画的,谁就能看得更深入,也许我自己画的一副图,我自己却连一个景也看不出来,而或者也有可能你画的璇玑图,我却能够从中看尽所有风景。这样都是正常。据我感觉,这看到多少景,实在也和实力境界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似乎是和心思通明和精神力隐隐有些关联,但具体是什么,我却说不清了。此外,越是天马行空潇洒开阔的人,越是能看的多一些,不压抑天性,于是就可以解放头脑,如此越是能看到玄机。除了这些,在就还有一个‘缘’字了。” 黄芸微微一顿,而后笑着看向秦歌道:“这璇玑图,说起来要忘掉,要不为作画而作画,可实际上,若是执笔人的境界不够,又哪里能做到真正的清明和空荡荡呢?所以在璇玑图中,多少也还是含有了些我们执笔人的意念在其中的。所以,若是谁能看破你所画的璇玑图,便可以算是和你心意相通了。并且,看出的景越多,就代表着越是心意相通,而如果有谁能看破图中极致九景,那这人就一定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真正知己,或者天命。” 黄芸再一停顿,复又说道:“所以昨日师妹看出我这璇玑图的两景后,我才会赠画与你。呵呵,说到这个,也实在是即悲又喜的事情。我画这玄机图,也有些时日了,看过我这些璇玑图的人也不在少数,上到真君,下到凡夫俗子,形形色色的观图之人中,却总共只有不足五人从中看出了两景以上。是以,每个能看出玄机的人,我都颇为珍惜,引为知己,并会将那图,赠与其留念。” 黄芸话毕,微微笑着。 秦歌亦是笑了起来:“能做师姐的知己,秦歌三生有幸。” 说来也实在奇怪,和黄芸这才是见第二面,可秦歌自然而然的就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了本我,没有任何刻意。 而经过今日共处,就更是叫秦歌觉得实在放松自在的很。 如此足可看出,她能从那画中看出四景,果然也是有些道理的。 这一对忘年交又是闲聊了一会后,黄芸便驾起云霞,亲自载着秦歌,将她送回了她的住所。 她们飞的并不高,又是一路有说有笑,顿时就引来了一些目光。 好巧不巧的,那些目光中,偏偏又有个并不友好的‘老熟人’。 焦阳自那日被裕华真人痛骂之后,又被他罚了面壁思过数日。而今日裕华真人看她表现还算可以,这才刚刚将焦阳给放了出来。数日枯坐,什么热闹也没有,冷冷清清,憋得焦阳心里痒痒。 于是当今日焦阳刚一被解禁,她就迫不及待的向着内门结界出口跑了来。她想要去那五味居大吃一顿,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她实在需要撒撒欢,好除除这一身的晦气。 可没想到,满心雀跃的跑出来,偏偏一抬头,就看到秦歌和一个老妪手挽着手,笑嘻嘻的自那结界口飞了进来,几乎和她迎面相遇。驾云而行,结丹真人。 “哼,真是哪里都能碰到她。晦气死了!”焦阳一个没忍住,还是低声嘟囔了一句。 根深蒂固的嫉妒,和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哪里是关关禁闭、骂一骂、打一打就能叫她痛改前非的?虽然能叫她收敛许多,可明显的,也就是暂时收敛罢了。 云上的秦歌和黄芸都听到了这一句话,可却谁也没有搭理她。 无足轻重的人,何必理会? 无关紧要的人,管他说些什么。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筑基后期 自云头落下,秦歌回身向黄芸告辞,黄芸回礼作别,而后驾云向着她的洞府飞了去。 黄芸的洞府并不在五灵神峰上,也不再天妒主峰上,而是在天渡山的侧峰之上。而天渡山的侧峰,又不在内门,而在外门。 侧峰,秦歌曾经去过一次,那还是最开始的时候,她和秦可儿在杂事堂打了一架,而后秦治召见她,于便有了那短短的侧峰一行。 秦治便也是住在天渡山的侧峰的。 天渡山中要求所有内门弟子入住内门,可一旦结丹,就可正式开辟洞府了。而因为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所有便也有些结丹真人,喜欢离群而居,于是便会选择在侧峰上开辟洞府。秦治和黄芸,便都是这种情况。 说起来,侧峰虽然灵力比五灵神峰和天妒主峰弱了些,可也是相对而言的。还记得当初便是那侧峰一行,那浓郁的灵气,就叫秦歌体内的灵根生出了两条根须来。而后秦歌就洗髓伐经,踏入了仙途。 回头再看,那也算是里程碑式的经历了,是秦歌修炼之路上极为重要的一次小机遇,可以说,那侧峰也算是秦歌的一个福地啊! 望着黄芸飞远,秦歌才转身进了结界中。 天禄跳了出来,和秦歌一通嬉闹。 心情好,酒自然不能少,可眼下秦歌手边没有特别美味的酒酿,于是她便取出了那日跟大师兄萧闲讨要来的一壶升级版灵泉悟道茶,就这样以茶代酒,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而说是以茶代酒,可实际上喝了就知道,这茶可比酒还烈,上头快的很,也美味的很。 如此悠悠闲闲,便是日常罢了。 天色渐晚,秦歌微醺似的回了屋。 她兴致大发,于是铺上纸,便又稀里糊涂的画了一阵子。 而后,结合这一整日的练习,她再此展开黄芸赠与她的那一副璇玑图看,忽而就隐隐约约的,似又有新鲜的画卷半遮半掩,仿佛就要向她展开了。 可到了月上中天之时,秦歌也没能再多看出一景来。 反而忽的感觉到体内灵根齐齐一滞,然后她浑身的灵力就忽然奔涌了起来,向着那九株小树咆哮着汇集了去。 秦歌立马意识到,这是真的要开始突破了。 于是她急急向天禄说了一句:“自己玩去,我要突破了。”而后便直接席地而坐,闭上了双眼,开始凝息敛神坐照内观。 内观之后,就见体内灵力如汩汩激流,从四肢百骸反哺而来,汇集入那九株灵株之中。声势颇有些浩大之感。可在如此奔流的冲击之下,那九株灵株却不过微微摆动了一下,那幅度一点也不大,不过倒是枝丫上的叶子,一阵摇晃,欢愉的仿佛要飞了起来似的。 九株灵株,此时每一株上都挂着六片叶子,而每一片叶子上的纹路又都一模一样,正是那灵株之下,灵根交结,构画出的那副神秘图腾。 秦歌的周围,空气中的灵气开始海量汇集而来,渐渐在她周围形成了气旋,漏斗一样,将这些磅礴的灵气,灌注向秦歌的体内。那一个个气旋疯狂的旋转着,跟土匪似的,疯狂掠夺着天地灵力,而这些灵气源源不断,丝毫没有因为这一场掠夺,而显露出任何的不妥之处,好似这些灵气根本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这就是住在内门的好处,这里灵气浓郁的简直要汇集成灵液了似的,便是结丹真人要突破,也绝对供给得了。 灵力流过处,好似有骇浪惊涛呼啸奔波,拍打着经脉,顿时便有些疼感蔓延了开去。 不过对于这样的痛,秦歌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毫不在意,轻轻松松便忍下了。 玉兔西坠,东方天白。 一道深紫色的雷电,自那天际,奔腾而来,过结界禁制,如入无人之境,而后又越过窗棂,劈向了秦歌天灵处。 这一幕要是叫金三两和花姚锦看到的话,定然马上就能认出来,这正是他们二人曾亲眼目睹的一幕。 那紫色雷电落到秦歌的天灵上后,一触之下,便折返而起,而后竟然像是一条游龙一般,在秦歌头顶三寸左右的位置上盘旋了起来。 紫电出自东方既白处,劈天灵而不伤,曰:紫气东来。 这正是那远古修士的炼灵之法紫气东来。 神秘的图案在那灵根交结中闪动,然后在那每一株灵株上便新生出来了三片新叶,紧接着,叶片上又渐渐浮现出来那神秘的图案来。 集结灵力,冲破壁障,灵株再生新叶…… 一气呵成,顺顺利利。还是熟悉的套路,没有横生枝节。秦歌就这样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睁开眼,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渐渐平息了下来的灵力波动。 可至此,秦歌却还是不敢放松丝毫,那高悬在她天灵上的紫色电芒,才是她接下来要应对的又一个挑战。 识海中,神魂翻涌,渐渐涌出了一汪无源之泉,而那泉心出,一个黑白分明的小球渐渐冒了出来,在这汩汩涌动的泉眼处浮浮沉沉。 随着这小球出现,秦歌头顶上浮动着的紫色电芒忽然消失,紧接着,在她的识海中,一道一模一样且还越发凝实的紫色电芒忽然出现。 这一道电芒渐渐开始咆哮起来,随着咆哮不断,还渐渐壮大了许多。片刻后,就开始不断的疯狂绽放了起来。 一道紫色雷电狠狠落下,仿佛一柄利刃,要将秦歌的识海狠狠割裂开来。 秦歌之前经历过,也算是有些经验了,于是咬紧牙关,开始硬抗这种似要将灵魂凌迟的疼痛。 一道道紫电越发密集的落下,劈打在识海中,那涌动的泉心里,那小球便翻滚的越快了些,与此同时,随着紫电落下,秦歌的识海也再次一寸寸的开始扩张了起来。 天禄早就躲得的老远了,它遥遥看着秦歌,目光透过一切迷障,直视秦歌识海,亲眼见证那道道紫电,是如何的狂轰乱炸,以极致的破坏力,锤炼秦歌的精神力。 而秦歌咬着牙,一点点挺了过来。 这一通劈打过后,那紫电才尽数没入识海中,最后融化不见。 这时,秦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也瞬间轻松了下来。 突破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后又经历了紫气东来锤炼神魂,自然也不敢马虎大意,而直到此时尘埃落定后,秦歌才真的舒缓了下来。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辞行 缓过神来,再一看,竟然就已经日上三竿了。 “呵,没想到喝着那酒一样的茶,看着那迷蒙的璇玑图画,竟然就叫我破了壁障,突破到了筑基后期。”秦歌自言自语道。 这一次突破虽然她早有预感,可到底还是欠缺了临门一脚,而那灵泉悟道茶以及那璇玑图,刚好就合力凑出了这临门一脚,替秦歌一脚踹破了那筑基后期之境的壁障。 起身略微整理了一番后,秦歌便急急向着杂事堂去了。 推门走入那屋中,黄芸还是早已站在了那长桌之旁,不知已经画了多久了。 她见秦歌进屋,却还是没有抬头看秦歌,而是笑着道:“块来看看今日我所画的这一副璇玑图比之昨日又如何呀?” 秦歌赶忙上前,低头向着长桌之上的画卷看了去。 只一眼,她就从这一副旋即图中看出了四重景象来。 秦歌却没有一一道破,而是择了其中两重景象说给了黄芸听。 黄芸听后,十分开心,拍手道:“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昨日绘了那么几副入门一些的画,今日我又画了更高深的璇玑图。你却都能从中看出两重景象。由此可见,你与我当真是心意相通的。哈哈哈!不错不错。好了,快来画画吧,莫要再耽搁了。” 秦歌应声来到桌前。执笔下墨,便也开始画了起来。 而后得两日,秦歌依然每日来此,与黄芸一起分享水墨丹青之趣味。 黄芸所画的璇玑图要高深一些,而秦歌所画的,才不过是入门级的。但即便如此,却也并不妨碍她们二人彼此欣赏,每每出图,便都会对对方的画作赞不绝口。 四日下来,两人不由得更有些高山流水觅知音之感了。 再有一日,便是秦歌和金三两相约而往皇城的时间了。 于是提前一日,秦歌便和黄芸道了别。她却没有细说其他,只说自己有事要,需出门游历一番。 黄芸虽心有不舍,可她已经将那璇玑图阵倾囊相授给了秦歌。是以这后面的路,便要由秦歌自己去走才行。因此,她便也不留秦歌。 黄芸又悉心叮嘱了许多,什么“出门在外要小心行事”“莫要落下了画画之事”如此云云,此时的黄芸,就是一位亲切的尊长,叫秦歌感觉到了许久未曾感觉到的温暖。 约定之日转眼即到。 这日一早,金三两便早早向着秦歌的住所来了。 扣开秦歌的护院禁制后,他却也不进来,而就站在外面大声吆喝着:“秦歌,你好了没?还不快走?皇城的美酒好肉可都在等着我们了!” 而后又是一阵呵呵的大笑。 秦歌应声而出,没好气得道:“你就知道吃喝,怪不得你胖。” 两人就这样说说闹闹,向着那内门结界出入口走了去。 而说话间,金三两忽然提到他此前去向自家师尊绝城子真君辞行一事。 秦歌闻言忽的站住,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几日竟然只顾着和黄芸学习画画,却忘了要去向自家师尊也辞行一番了。 于是赶紧调转方向,向着水灵神峰走了去。 那破茅屋前,江城子里倒歪斜的坐着,一派懒散模样。他面前站着的人,一身素色衣衫,单看那青竹一样挺拔的背影,便可知此人是谁。 纳兰凡正在向江城子说这些什么,而江城子则点点头,便是回应。 秦歌上前,轻声唤了一声:“师尊、师兄”。 江城子闻言扭头看向秦歌,笑道:“来了。” 秦歌笑着点点头,快步走到江城子面前,在和纳兰凡齐平的位置,乖巧的站定。 “今日这是刮了什么风啊?竟然把咱们家老幺给吹来了。”江城子笑眯眯的道。 秦歌呵呵一笑,道:“师尊这是在怪我这几日没来您跟前露露脸吗?” 江城子不答,只摇着手指,虚虚向秦歌点了点。 而后又反问:“我掐指一算,你这此来,可不是闲聊来了。说吧,有什么事找为师啊?” “呵呵,师尊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先拍了个马屁,然后秦歌才笑道:“是这样的,我和绝尘子师叔门下的金三两师兄相约外出游历一番,特来向师尊请示。” “哦,知道了。那你们是准备要去哪里啊?”江城子顺口问道。 “我们打算去皇城见识一番。”秦歌老老实实的答道。 闻言,身旁的纳兰凡却转过身来,轻笑了一下,道:“那还真是巧了,我正好有事,要去皇城一趟,这也是特来向师尊辞行的。” “师兄也要去皇城?那还真是好巧哦。”秦歌边说边狡黠的一笑。 同门师兄妹,同时出行,还是相同的目的地。如此‘顺路’的情况下,若不结伴而行。那简直就不合道理了。 而若是能和三师兄纳兰凡一道,那便可以搭乘他的‘顺风云霞’,如此,岂不是省心又省力,而且这一路上还就多了个靠谱的‘保镖’,简直是美事一件啊! 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笑着看着纳兰凡,心中十分希望纳兰凡和她一路,可却又不大好意思开口。 她想的多。如今她这也才刚刚拜师不久,和几位师兄虽然也混成了一片,可若要她开口给哪个师兄添麻烦的话,她还真是有些说不出口的。 秦歌看着自家的这位三师兄,据她感觉,三师兄纳兰凡应该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人,所以秦歌此时盯着他,实际上也是想要等他一句话了。 果然,见秦歌笑容中颇有些其他的意思,纳兰凡不由得也是莞尔一笑。然后说道:“既然咱们都是要去皇城,而且还都是要今日出发的,那我这个做师兄的,说不得就要将你带上才好了。否则师尊他老人家,只怕也是不同意的。” 他一句话出,竟然像是完全按照秦歌的心意,一字一句的组合出来的似的。几乎可以说是和秦歌的心理活动是一模一样的了。 秦歌简直觉得,这位三师兄,莫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投胎托生的吗? 似乎是被秦歌盯的太久,所以纳兰凡看着似乎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似的。 他别开脸去,向着江城子,道:“师尊,那便由我带着师妹出行好了,如此您老人家也不必操心了。” 江城子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摆摆手道:“行啦,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二人既然还有事情,那边赶紧出发吧!莫要在我眼前晃悠了,这晃悠的我的头都疼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于是秦歌和纳兰凡赶忙双双告辞而去。 秦歌来向江城子辞行,金三两并未与她一同前往,而是等在了水灵神峰之外,人家师徒自家人,临行前肯定有要叮嘱的私话,他这个时候跟去,岂不是不识趣、没有眼力价吗! 金三两正在原地踱着步子,他一脸的百无聊赖。而忽一抬头,就见秦歌和纳兰凡一起向着他走了过来。 刚一靠近,就听秦歌笑呵呵的道:“胖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这一路上要多个伴儿了。” 金三两闻言看了看秦歌,又看了看秦歌身旁那笑眯眯的纳兰凡,当即心中了然。 金三两拱拱手,对纳兰凡道:“金三两,见过纳兰师兄。” 而纳兰凡则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金师弟,久仰大名了。” 客气过后,便由纳兰凡出手,凝聚出一片云霞。这云霞便载着他们三人一路向着天渡山山门之外飞了去。 边飞,纳兰凡边对秦歌和金三两说道:“师弟、师妹,我此行有些赶时间,如果就这样驾云飞行去皇城的话,只怕飞上两个月的时间,也是无法飞到皇城的了。是以,我提议,咱们便一起走那远距离传送阵去皇城,可好?” 金三两闻言笑着说道:“一切便但凭纳兰师兄安排了。” 而秦歌则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愿意随大溜。于是乎,这朵云霞便向着那远距离传送阵所在之处飞了去。 而实际上,秦歌心里对于走远距离传送阵的选择可是举双手赞成的。 早前她就在书中看到,有远距离传送阵这么个东西。秦歌当时就对这个远距离传送阵十分地好奇感兴趣了。 据书中所说,远距离传送阵是以五灵之石构架而成,而后以玄妙的法阵勾动天地之力,激发传送之能。 远距离传送阵,以庞大的灵力消耗作为它的原动力。而后便可将修真者,甚至是凡人,像发邮件一样的发送到另外一座传送阵去。 说起来,这远距离传送阵,仿佛就像是构建了一座空间隧道,竟然轻而易举就能将天涯海角,化作了一步之遥。 实际上,当初在那涂天古界中,秦歌他们参加秋季试炼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传送。但那一种传送阵确并不是他们现在即将要去的那种远距离的传送阵。 传送阵根据传送距离远近的不同,以及传送空间的不同,经历传送时的体验,也是各有不同的。 而据说,那种空间中叠加空间的跳跃空间式的传送阵法,实际上还不过是最为简单的一种传送阵。而这种远距离的传送阵,才能真正的展示传送阵的威力。 在乾元大陆上的每一座远距离传送阵,都是由六大宗门和皇朝共同出面,然后集结乾元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集众家之力,才得以修建而成的。 修建这种远距离的传送阵,需要消耗的物资十分巨大。可这一点,却并不是集结乾元大陆所有势力来修建它的主要原因。 而主要的原因是,修建这些远距离的传送阵,需要将整个乾元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进行统一的一个规划,这就是需要各方协调许久才能商议出的了。 远距离传送阵的设置地点十分的关键,而它牵涉到各方势力的地域划分。在谁家的地盘上来修建这样的一座传送阵,以及这样的一座传送阵它对周边势力的影响等等,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其实反而才是修建这些远距离的传送阵时,所要面临的最大的阻碍。 此次纳兰凡带他们所去的这一坐传送阵,是距离天渡山最近的一座。是建在他们天渡山的势力范围内的。 所以这一座传送阵,便主要是供天渡山的弟子们来使用的。 但这一座远距离传送阵,却也不是完全由天渡山所把控占有的。 事实上,乾元大陆上的每一座远距离传送阵都不独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只要有足够的灵石,那么任何人便都可以经由这些传送阵,前往乾元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 结丹真人的云霞,那飞行的速度自然比筑基修士自己御器而行要快上了许多的。于是他们不到半日时光就来到了这一坐传送阵的近前。 之所以没有将这一座远距离传送阵设置在距离天渡山更近的地方,实际上也是出于对天渡山自身的安全来考虑的。 你想想看,若是在自己的门前设置这样一座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走的传送阵的话,那岂不就像是把自家的大门给别人敞开了一条缝吗?那样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 这事光想想就已经觉得十分不踏实了,有极大的安全隐患。 而便是出于这个原因考虑,所以每一座传送阵在建造时,选择的位置实际上又离各方势力并不算太近。 基本上都会相隔上个半日以上的脚程。 而眼下天渡山附近这一坐传送阵,若是筑基修士御器而行的话,则需要飞上将近两日时光,才能达到天渡山宗门前。而换做是结丹真人全力飞行的话,则两个时辰左右,便可到跟前了。这样的距离,说起来算是非常适中的了。 不过此时纳兰凡是带着秦歌和金三两一起驾云而来的,所以消耗要略大一些,且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的功夫,所以这才耗费了半日时间飞行。 越是靠近了这一座传送阵,越是感觉到周围有无数流光划过。那每一道流光之上,都有人影晃动。这些要么是御器而行的筑基修士,要么是架着云霞的结丹真人。 除此以外,地面上也有许多行色匆匆的路人。这些大概就是筑基期以下的那些还不能飞行的练气弟子们了。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可秦歌却看到,这里便是如此热闹,人流量这样大,可她却一个元婴真君也没看到。 而实际上,在结成元婴后,手握天地之力,本身就可以进行瞬移,可以说一步千里,这样的能力比之这远距离传送阵来说,也是不差多少的了。所以一般情况下,元婴真君们是不会借道这些远距离的传送阵的。 而除此之外,在一个原因则是,元婴真君们一身灵力磅礴无比,境界太高,若是他们走这远距离传送阵的话,那对这些传送阵本身的损耗是极大的,一个不慎,就很有可能会将传送阵蹦碎了去。 因此,便更是几乎没有元婴真君会来搭乘这些远距离传送阵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再看看这周围的人来人往,秦歌觉的,果然,无论是古往今来,还是那个世界这个世界。这交通枢纽处,向来都是车水马龙,是人气最旺的场所了。 飞到近前,纳兰凡便驾着云霞从空中落下。 三人在地面上站定,纳兰凡便对着秦歌和金三两道:“我去兑换玉牌,你们两个在此地等我片刻。” 秦歌和金三两点头应了声“是”。 纳兰凡便转身向着那人头攒动处走了过去。 秦歌伸着脖子东张西望,金三两一眼就看出她这是好奇心又发作了起来。 于是便主动开口向她解释道:“远距离传送阵构建后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在日积月累的使用过程中,自然也是有巨大的损耗的。所以这就需要不断的修修补补,才能保持每一座传送阵的运转。因此当有人需要使用传送阵时,便需要出一些灵石,作为借道的买路钱。此外,这光有了灵石还不行,还要有人来负责维护修理这些传送阵才行,于是这件事便要由一个能叫所有人都信服的势力出面来负责了。如此才能保证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心,毕竟此事是涉及安危存亡之大事,谁都不愿意马虎的。否则,若是被有心人,暗中在这传送阵上动了什么手脚的话,那可也是要命的事情了。而最后,经过多方商议后,这件事情便落到了那乾元联盟的头上了。” 秦歌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这个乾元联盟,她此前也早有耳闻。 似乎这个乾元联盟,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组织。它是有六大宗门和皇朝挑头,吸纳了各方势力后,所组建的一个纯粹的服务机构。 主要的作用就是为乾元大陆所有的修士们提供一些服务。 而其中最主要的业务之一就是组建修真者小队。 所谓的修真者小队,便是由修士们自由组建的,专门为寻访密地古迹仙人洞府,以及采摘一些生长于艰难险阻之地的灵药,或者猎取一些凶狠强横的灵兽,所专门组建的行动小队。 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其中,组队全凭自由。 说白了,很有些像秦歌所熟悉的那种佣兵组织。 而说到佣兵组织,秦歌重生之前可是和那些佣兵组织打过不少交道的。 各型各色的佣兵,她都遇到了不少。其中善的,恶的,为利的,为名的……跃龙混杂,是个十分复杂的团体。 秦歌一向对佣兵有些敬而远之,更何况,说起来她最后也算是死在了佣兵的手上。所以她和佣兵之间,也是羁绊极深的了。 而大概便是因为她看多了那个她最熟悉的对手和敌人,那个所谓的‘佣兵之王’,残暴的、凶狠的,如饿狼、如凶狠猛兽、如魔鬼的样子,大概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秦歌对佣兵隐隐的是有些反感的。 因此,也就对这什么修真者小队,生不出半点兴趣来。 因为不喜欢,所以也不愿意去了解了。 于是乎,对于这什么修真者小队,秦歌就实在是知之甚少了。 丝毫没有发现秦歌正在走神,金三两自顾自滔滔不绝的继续向秦歌进一步解释了起来:“你以往没关注这个,所以大概并不知道,每个想走传送阵的人,便需要根据传送的远近,以及个人的境界不同,来缴纳不同价值的灵石,兑换一块借道用的玉牌,而后才能经由传送阵,去往你想要去的地方。要知道,远近不同,传送的人境界不同,所要消耗的动力便不同,并且传送阵的损耗程度也是不同的。于是,乾元联盟的人经过研究测定后,便得出了一系列详细缜密的灵石收取政策。然后他们便按照这一套,来收取灵石,用以支撑这些传送阵的维修使用,而后余下的部分,便作为乾元联盟的一项收入。用来支撑这个联盟的运转。当然,除此之外,各大宗门势力以及皇朝也是要额外再支付给乾元联盟一定的物质才行的。否则单凭这些收入,实在也有些杯水车薪,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一个硕大的联盟运转维系。” 秦歌闻言又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这个乾元联盟倒也不是寻常的小组织了。之前我倒是小瞧了这个乾元联盟了。” 金山两闻言一笑,道了一句:“那是自然,不说别的,就单看它能够维持整个乾元大陆的所以传送阵运转而不出问题这一项,就已经足见其实力了。” 秦歌把他这话在脑海中滚了滚,顿时明白了其中关键。 这些传送阵,可是交通枢纽,任何一处只要出定点的问题的话,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这样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发生过,那可不就是能说明这个乾元联盟,并不简单吗? 说话间,纳兰凡已经办好手续,转身走了回来。他花费了一些灵石,换来了三块可以借道传送阵的玉牌。 三人中他是师兄,且境界上还高出秦歌和金三两一个大境界,自然什么事都要他多多关照这一对师弟师妹才是。 自掏腰包给他们兑换玉牌这种事,那便无需多说了。更何况,他不差钱。 纳兰凡将两块玉牌分别发给秦歌和金三两。秦歌将玉牌拿在手中掂了掂,心中暗道:“说白了这就是一张机票啊!” 纳兰凡将玉牌分给他们后,便对二人道:“咱们走吧。” 秦歌和金三两便跟着纳兰凡,向着传送阵所在之处走了过去。 越是走到跟前,越是能看清这一坐传送阵真实的模样。 就见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圆形祭台之上,几只华表耸立于四周,而那层层灵光在这些华表间穿梭不断,交织成神妙无比的一道道符文。 这些华表便是由那五灵之石构建而成的,就像是这一座传送阵的基础。 所谓五灵之石,便是五种属性不同的石头。但这五灵之石和修士们所用的灵石还不一样。灵石蕴藏着灵力,修士可以从中吸取灵力来修炼,但五灵之石却是不具有灵力因而也无法辅助修士来修炼。 五灵之石中所蕴藏的,是极致的属性,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不同的属性。 传送阵极大,秦歌就见那无数的人上上下下,于那层层的光晕中不断出出进进,而这么多人同时出入,却也半点不显拥挤。 “你们拿好那玉牌,咱们这就动身。”纳兰凡话闭,便当先一步向着那巨大的祭台上走了过去。看书还要自己找最新章节?你out了,微信关注公众号:优读文学 或者suduwx 美女小编帮你找书!当真是看书撩妹两不误!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皇城 秦歌金三两紧随其后,三人便先后踏入了那层层的光晕郑 一脚踏入其中,几乎是刹那间,秦歌就感觉到周身一阵蠕动,而后忽的就又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了似的。 这是失重状态!秦歌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从前训练时,也曾体验过的,她犹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初次体验,都很是有些兴奋,觉得好玩。可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脚不着地,十分飘忽的感觉,就叫她心里难受的很了,也不上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可整个人就是非常渴望能赶紧站回地面,仿佛脚踏实地,才能叫心里踏实。 这种失重状态,持续了大约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然后忽的,重力涌来,秦歌脚下猛地触到了踏实的底面。她却是毫无准备的,所以脚下便是一软,眼看着就要跌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双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从一旁快速伸了过来。一把就拖住了秦歌,将秦歌稳稳的扶助了。 与此同时,就听那如沐春风的声音在秦歌的身后响起:“师妹当心,第一次搭乘这种远距离的传送阵,差不多都是这么个反应,刚才倒是我心急,忘了告诉你了。” 秦歌站好,对纳兰凡道了一声:“多谢师兄啦!”而后又笑嘻嘻的道:“师兄的什么话,是我自己光顾着好奇去了,没注意脚下,哪里能怨得了师兄啊!” 纳兰凡闻言笑了笑,道:“师妹不怪我就好。” 而后他又看了一眼金三两,见他倒是没什么问题,状态十分正常,并没有像秦歌似的,于是便没再多什么了。 秦歌此时再看周围,便见四周的景象早已经不同于方才。 便是此时亲身经历了,可秦歌一时半会儿的却还是感慨非常啊!缩地成寸,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纳兰凡再次凝出云霞,载着秦歌和金三两冲而起,向着皇城的方向飞了过去。这一处传送阵,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处传送阵了。而以纳兰凡结丹修为,驾着云霞载着秦歌和金三两,只需要连续飞上略三个时辰,大概便可以到皇城了。 一路风驰电掣,秦歌和金三两不时斗着嘴,逗得纳兰凡嘴角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消散过。 终于,他们在那云霞之上,遥遥看见了际之处那一座气势恢宏的硕大城池。 不过远远一望,那股子震撼人心的气势,就已经让秦歌颇为肃然起敬了。 而不同于秦歌从前见过的那座紫禁城的朱红墙面琉璃金顶,眼前的这一座皇城,整体的『色』调是偏向于灰褐『色』的,且便是这么远远一看,也能看出这一座皇城的占地面极其广阔。 就似乎像是一眼也看不到尽头似的。 飞到近了,才有看到于方才不大一样的景致。每一处精雕细琢渐渐在眼瞳中清晰起来,于是才越发感觉到这皇城的雄浑气魄。 那高耸的城墙,厚重无比,其上的每一片砖瓦上都刻着防御符文,在阳光中闪烁着暗涌的流光。 目光越过城墙,便可见城中楼宇连片,乌压压的。而由于这些楼宇的颜『色』都是非灰既乌,所以便显得十分景致十分的厚重深沉。 不过在这一片乌漆漆黑压压的建筑中,却有一片玲珑光晕尤为显眼突兀。 一层五彩灵光倒扣其上,一看便知,那是一重十分厉害的禁制。 “看来那就是这皇城的城中城,这皇朝的心脏所在了啊!”秦歌心道。 皇城作为整个皇朝的中心,规矩自然更是森严的多的。比之之前秦歌去过的落雁城,那必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所以进入皇城时,检查便更为严格,要求也更多些。 元婴一下的修为境界,自然也是不可以在城中飞行的。 所以纳兰凡架着云霞,便在城门外不远的地方落了下来。 三人便步行,向着城门处走了过去。 边走,金三两便又向秦歌介绍了起来:“皇城的最外层,是外城,而真正的皇城,其实是里头的内城。皇城的外城,一共设有袄城门,分别是:乾门,坤门,震门,巽门,坎门,离门,艮门,兑门。这袄城门,正和了八卦之位。想要进出皇城,则必须由这袄城门通过才校你看这皇城固若金汤的城墙,它绝不是摆设。城墙绵延,讲整座皇城内外都圈在其中,是一重十分强悍的防御,同时亦是一重生杀大阵。你也看到了,这城墙上的一砖一瓦,可都刻画着防御符文,这些符文组合在一起后,便构成了一座化神修士也难以硬撼的大阵。不仅如此,这一座大阵,由皇族掌管着,若是这城中谁对他们生出了二心的话……” 金三两话没完,而是用手在脖子上一划,便是他未尽之言。 秦歌听了,就当又增长了见闻。 金三两接着道:“而这皇城中的内城么,则是皇族子弟居住的地方了,也是整个皇朝的中心所在,陛下的寝宫,也设在这一座内城中的。内城和外城间,也有一圈防御力惊人且兼具了攻击之力的城墙,在这一圈城墙上,则开出了四道城门,用以联通内城和外城。这四道门又分别是:东面的宣业门,西面的子午门,北面的安喜门,以及南面的阙林门。别看咱们进皇城如此多的规矩,我告诉你,这都还不算什么呢!你是不知道,这若是想要进入内城去看看,那才叫真正的规矩森严了。什么随行之人不得超过三人,什么所有人都不可以飞行入城,什么衣着需得当,方可入城,等等等等,零零碎碎的规定,差不多有五百项之多,光是学那些规矩,只怕就要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金三两显然是进去过那道内城的,所以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简直如数家珍。 他们一面,一面就走到了城门口。看着那门口通关处排着的长长队伍,秦歌不由得就有些皱眉。 而这时,就听纳兰凡一笑,道:“呵呵,放心吧,不会叫你多等的。” 话毕,也不多解释,就带着秦歌金三两一起,向着一旁走了去。 这里也是一个通道,可不知为何,这个通道前,除了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兵丁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秦歌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心中不由猜测着:“莫非这还是vip通道不成?” .一代女仙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土豪之气 别说,还真是叫她猜中了。 就见纳兰凡从腰间扯下一块玉牌来,向守着这一处通道的兵丁一亮,那几个兵丁顿时立正行礼,并齐齐道了一声:“纳兰真人,请。” 纳兰凡收回玉牌,转身对秦歌和金三两道:“可以了,走吧。” 于是三人便在两侧夹道而立的兵丁们的注视下,先后向前走了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通道实在像是一只巨大的漩涡,它缓缓的旋转着,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纳兰凡当先一步跨入了那一处漩涡般的甬道,秦歌紧随其后,最后是金三两。 一步落下,便已经置身城中。 喧嚣热闹扑面而来,乾元大陆上最繁华雍容的地方,大概便是这里了。 “看到那里了吗?”身旁,金三两忽然撞了撞秦歌的胳膊,而后手一抬,指向一处,笑嘻嘻的问道。 秦歌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座三层高的小楼,金顶朱漆,立于一众乌黑深灰褐宗色的建筑中,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过这一座小楼的风格,却看着很有些眼熟的感觉。 而这一座小楼,又是金三两特意指出来的,秦歌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小楼的模样,不就和那落雁城中所见的天一宝斋,是差不多的吗! “莫非这就是天一宝斋的总部了吗?”秦歌反问道。 金三两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而秦歌却有些惊讶了。 虽然这一座小楼的建筑风格和落雁城中的那一座小楼的建筑风格,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不同的是,相较于那落雁城中的那一座小楼所散发出的那股子盛气凌人以及土豪气息,皇城中的这一座小楼,看着却要低调的多了。 在这楼宇林立的皇城中,而且还是一众深色基调的楼宇中,这么一座颜色艳丽,金碧辉煌的小楼,却半点也不会引起注意似的。甚至刚刚若不是金三两故意指给秦歌来看的话,秦歌几乎都要忽略了这一处小楼了。 还真是怪哉怪哉啊! “师妹,师弟,既然已经平安的入了城,那我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了。”纳兰凡开口,而后又转向金三两,专门向他道:“金师弟,若有时间,可否拜托你带着秦歌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我手头上还有些事,需要尽快去办,所以少不得还要麻烦金师弟你了。” 金三两一边摆手一边道:“诶!纳兰师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本就是我和秦歌约着要出来游历一番,倒是麻烦了纳兰师兄,带着我们飞来飞去,也不知有没有耽搁师兄的要事。” 纳兰凡道了一声无妨,而后又叮嘱了秦歌几句,便和他们二人道别而去了。 等纳兰凡走远了,秦歌才转头对金三两问道:“老金,问你个事,刚刚咱们那是走了什么特殊通道进来的哈?” 金三两点点头,一边向秦歌解说,一边就带着秦歌,往向着那个不怎么惹眼的天一宝斋的总部走了去:“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这位纳兰师兄,在拜入咱们天渡山之前,可曾是名动一时呢!他是纳兰家族的嫡孙,是最有希望继承纳整个兰家族的权势产业的人。而说到纳兰家族,想必你也听说过,在咱们乾元大陆,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宗们和皇朝,以及皇朝所统率的各处城池外,还有一种绝对不容忽视的势力,那便是世家了。这些世家超脱于皇朝和宗门之外,却又和皇朝以及宗门,有着诸多联系,势力更是深植于整片乾元大陆,是除了宗门和皇朝外的第三方大势力。” “世家以家族为单位,繁衍生息,发展求强,虽有局限,可胜在绝对的团结。而在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中,有八大世家之说。这八大世家按实力强弱又详细排序后,自一而八便是:宁家、冷家、花家、刘家、纳兰家、王家、郭家、封家。其中,宁家,便是众世家之首,世人称之为‘第一世家’。” “而你的这位纳兰师兄,便是这在众多世家中,排行第五的纳兰家所培养的接棒人啊!”金三两这边走边说的,怎么都觉得他像是个导游,正带着秦歌,在游览这一座皇城,细细品味这一座城郭背后一砖一瓦的故事。虽然眼下这个‘故事’,看着和这一座城,却似乎没什么关系似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那一座朱红墙、金黄顶的小楼之前,远远地,那门口站着的迎兵小厮,便眼尖的看到了他家少东家的身影,于是就听一声长呼:“少东家回来了!” 而后,就见那小楼门里,呼啦啦的一下子涌出来几十号人来,这几十号人飞快的站成了两排,然后遥遥的就向着金三两齐齐鞠躬道:“欢迎少东家回家。” 秦歌一阵恶寒…… 金三两却早已习以为常,所以见了这一幕后,竟然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口中还说道:“今日的礼仪,都是满分!” 秦歌和金三两隔开数米距离,慢慢的走了过去。 金三两进门,这几十号人便如潮水般,簇拥着他向里走了去。金三两一回头,发现秦歌不见了,往远处一看,就见秦歌正慢悠悠的往过来移动着。 他当即停住脚步,向着秦歌猛一招手,道:“快点啊!外头太阳这么大,晒不晒啊!” 而听他这样一招呼,旁边簇拥着他的人群里,顿时便有几人向着秦歌小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露出了八颗牙式的微笑,道:“哎呀,不知是我们少东家的贵客上门,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热情似火,烤的秦歌坐立难安,简直有些不自在。 秦歌不等他们走近,自己就加快了脚步,她实在怕搞得阵仗太大了,叫别人围观了。 于是几步就走到了金三两跟前,急急忙忙的就和金三两一起进了这天一宝斋总部的大门。 而当她一进门后才发现,这楼里楼外,可是天差地别,另有乾坤的了。 抬头环顾四周,这哪里还是什么三层小楼啊! 那重重叠叠的走廊,盘卧在高耸入天的石壁之上。一眼望去,数不尽的门窗,就嵌在这石壁之上。 道道朱红的天桥横跨左右,一只仿佛要遨天而起的大鸟,虚空而立,向着天穹,曲颈而歌。 至此,秦歌才又见识到了,天一宝斋所特有的那股子‘豪气’……土豪之气……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ww444 等你来撩~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铁匠(一) “走啊,别愣着。”听到金三两喊她,秦歌这才收回了目光。 就见金三两身边簇拥着的那几十号人,一一跟金三两问安后,就只留下了其中的两个,跟着金三两和秦歌,而其他的则就各自忙活去了。 “传话下去,这位是我的同门好友秦歌,所有人不可怠慢了她。”金三两向着留下的两个小厮说道。 两个小厮赶忙点头应是。 而后金三两又道:“贵宾客房可还有空?” 小厮应道:“有的。” “那便快快收拾整理一下。”而后金三两又转而对秦歌道:“我家的贵宾客房,可不是盖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需要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你只管吩咐他们就是了,丹『药』什么的,也不用客气。” 金三两阔气的一拍腰上的乾坤袋,道:“放心,我家老头子,有的是灵石!” 秦歌被他这话逗得一乐,一边微微摇着头,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了去。 天渡山中,裕华真人的洞府里,忽然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痛苦之声。 而后不多久,一个消息便忽的传出。 裕华真人的道侣卢燕,竟然在练功时岔了气,于是走火入魔,最后耗尽了全部真元和生机,便是由裕华真人请动自家师尊探道子真君出手相救,却也无济于事。 卢燕熬了才不到一日时光,便还是陨落了。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哭哀嚎,便是裕玉华真人所发出的了。 他同卢燕伉俪情深,携手多年,夫妻情深义重,比外人所预想的还要深厚的多。是以卢燕之死对裕华真人的打击之大,常人许是无法理解的了。 而当裕华真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觉到,裕华真人那浑身,似乎是蔓延着一股死气。 往日那神采奕奕的双眸,竟然也黯淡无光了。 一眼看去,仿佛眼前的裕华真人,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人从头到脚,没有半点生气似的。 莫非,是因为道侣卢燕陨落了,所以这裕华真人竟然也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嘛?不少人心中暗暗猜测。 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秦歌和金三两早已在皇城中转悠了两三日了。 他们明着是在游历,暗地里却是在想办法寻找着陈彬的踪影。 可不知怎的,任由他们再如何查访,陈彬却像是消失了似的,就连他们留下了几号,也不见陈彬顺着记号来寻他们。 但秦歌和金三两还是没有放弃查访,他们每日都准时出门,忙的不可开交。 这日,他们约好要向城西去看看,于是一大早,秦歌便候在了大门口。可等了许久,却还是迟迟不见金三两过来。 正要叫小厮去看看,就见一个瘦瘦的小伙计跑了过来,对秦歌道:“秦仙师,我家少东家叫我来跟你说一声,他今日忽然有点事,需要耽搁一下了,所以今日就无法和你一道出门了。您看,您是等他忙完了,再一起出去,还是……?” 秦歌闻言想了想,道:“无妨,他有事便叫他安心忙去吧,我自己在这附近随便溜达溜达好了。” 事实上秦歌此次来皇城,除了夕阳梦沉花姚锦和陈彬三人的事情外,她还有一个事情要办。那便是想要去那鲁诺所说的铁匠铺子看一看。 对于那个能打出那把弯刀的人,秦歌实在想要见一见的。 也不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执念莫名产生,而后就一直在秦歌的心中盘旋,无论如何也无法打散了去。 前几日,秦歌出入都是和金三两一起行动的。而今日,正巧金三两有事,秦歌也便得了空,于是就可以自己出去逛一逛了。 这空档时间,来办这件不算私事的私事了,正合适。 和天一宝斋的小伙计略一打听方向,秦歌便只身出了门。 走在这繁华喧嚣的大街上,看着左右琳琅满目的各种店铺,听着满耳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就这样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鲁诺所说的那个铁匠铺子的附近。 还没看到店铺开在何处,就已经听到了那叮当叮当的敲击之声。光是想想,就能生出一副热火朝天的画面来。 秦歌闻声望去,就见在两排屋舍所夹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只高耸的大炉子前面,两个精壮的赤膊大汉,一左一右站着,他们手中各握着一柄铁铲,正用那铁铲铲起火石,向着这大炉子中投放了去。 随着他们的动作,那大炉中的火焰变越窜越高。腾腾热浪就自那炉中向外扩散了开。 炉子的一座小茅草铺面前面,四五个打着赤膊的精壮汉子一字排开,他们每个人都一手握着长长的铁钳,另一手持着一柄硕大的锤子。 那长钳子上所夹着的是烧的赤红一片的铁块,他们另一只手挥舞着铁锤,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捶打着这些铁块。 那远远便可听见的叮当之声,便是传自于他们手中了。 秦歌走上前去,什么也没说,而是先抬头扫了一眼那悬挂在木梁下的一串儿铁器。 见秦歌靠近,顿时便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小跑着迎了过来。 他也一样打着赤膊,这样一看,仿佛这个铁匠铺的统一制服,就是这样的一件“皇帝的新衣”么。 这“小排骨”似的年轻人,一面擦着手一面又抹了抹自己额角的汗,『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十分灿烂的对秦歌道:“客人想要看点什么?或者是想打制一些什么呢?我们的铁匠铺子可是这皇城中最好的了。客人,您大可放心,无论您是想打什么,我们都能给您打出来呢!” 秦歌闻言不由的笑道:“哦?口气倒是不小呢。那我问你,这样的一把弯刀,你们也能打出来吗?” 说着,秦歌就取出了一张纸,并将这张纸递向了这个年轻人。 这纸,正是秦歌近两天练习那璇玑阵图时,顺手画的库尔喀弯刀的图纸。 这年轻人双手接过这张图纸,而后抖开一看,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他看了看图纸,又看了看秦歌,神情似有些游移不定,又有些惊讶。而最后,他的目光中竟然又『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戒备怀疑之『色』。 他用打量的目光看着秦歌,对秦歌说道:“客人,你这张图纸上的刀是在哪里看到的啊?” 秦歌一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只说道:“你方才可是说了的,你们什么都能打出来,那么这把刀你们可否打的出来呢?”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铁匠(二) 这年轻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道:“倒是可以打出来。不过嘛……想要打成这把刀,这价格可是不便宜的。此外,打制这样的一把刀,实在不容易,只怕三五天内,是无法完成的。不知客人你可等的住啊?” 闻言秦歌一笑,道:“时间我有的是,也不怕价格高,只要你们这里能打出来就好。其他都不是问题。” 略一停顿后,秦歌又道:“只是,除了打制这样的一把刀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这青年便问道:“客人,您还有什么要求呢?” 秦歌道:“我想见一见,能打出这把刀的师傅,不知可否方便。” 此话一出,这青年人的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 他拿更为复杂的目光看了秦歌一眼,而后小声问道:“客人,容我多问一句,您找这个师傅做什么呢?我看您这一身气度,绝不像是寻常客人,想必,您应该是一位仙师吧?实话跟您说吧,我们铺子里所有的铁匠师父,都是寻常人类,并没有任何人修有仙术,仙师您若是想要找人,只怕您就走错地方了呀!” 秦歌一听他这话,顿时就知道了,眼前这个青年人,是个心思单纯的主,憨厚的不懂得其他人心中的弯弯道道,所以说话的时候,很不会隐藏,一不小心就漏了自己想要极力隐藏的秘密。 跟他这样的人打探事情,那可是正合适不过的了。 于是秦歌一笑,便继续追问道:“我只问你,我可不可以见他一面?你放心,我并没有恶意,你可以将我的话告诉他,我只是非常喜欢他打的这把刀而已,所以想要见一见他。劳烦你替我问问他,此前是不是曾有一位姓鲁的仙师来这里找过他,并和他探讨过许多制器之道?我便是这位鲁姓仙师的同门师妹。鲁师兄也曾打制过一把这样的刀,而他打制的那把刀,后来便是我在用的。所以请你替我转告他,如果他有空,便请他来天一宝斋找我吧。或者如果他不方便的话,便差人传个信给我也是可以的,我自会来寻他。” 话毕,秦歌也不多留,转身就走。 而就在秦歌走后不久,那茅铺后面的一堵墙壁上,便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声音,就见那墙壁缓缓地移动了开去,而后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甬道来。 原来这一堵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墙,其上竟然隐藏这这样的一道暗门,这暗门与那墙壁融为了一体,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 一个身影从那甬道深处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在了光与暗的交界处,光影落下,晃得这自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有些眼花,于是他抬手微微挡了挡眼前这并不刺眼、却还是叫他不适应的光线。 看这人的外表,并无什么特别出众之处,高瘦的身材,黝黑锃亮的肤色,一身麻布大褂,露出健壮有力的手臂。他瘦瘦的,可是在那肌肤下的每一条肌肉,却都充斥着极强的力量,因而显得此人瘦而不弱,反倒还是十分精壮的模样。 乍一看此人,相貌平平,但他独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那便是他那一双眼睛了。 那双眼睛黑黝黝的,闪烁着叫人看不透的深沉目光。 方才与秦歌说话的那个青年人一见此人出来了,便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身前,低声对他说道:“郑老大,你看此人……” 而这被唤作郑老大的人,手一抬,示意他噤声。 而后他遥遥的看着秦哥的背影渐行渐远,眸光闪了闪,心中似在思索着什么。 停顿了许久后,他才低声说道:“她……她……她所说的那个姓鲁的仙师……我是知道的。是天渡山的门下。看来,这……这一位,也是天渡山中的……的……的仙师了。就是不知,她来寻我,又是……有何事。” 一开口,竟然是一字三顿,结结巴巴的。看来,这被唤做郑老大的人,竟然是一位结巴。 “不过嘛,她说的这把刀,我……我……却是知道的。便是……曾经我……打出的那一把……你们都……都觉得……十分奇怪的刀。而当时……鲁仙师来找我,也……也是因为……这把刀。而现在这一位……也是因为……这一把刀。看来……我……我打出的……那一把刀……果然……不寻常。”话毕,他看看四周,对这年轻而又说道:“此事……不可声张……切莫叫……你……我……以及她……之外的……第……第四人……知道了。你……可……可做的到?” 这年轻人闻言,一手指天,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位被他称为郑老大的人,赌咒发誓的道:“郑老大,你放心,我说一不二,此事绝不外漏,若有违背,叫我天打五雷轰,绝不好死。” 那郑老大闻言点了点头道:“那……那就好。好了……我回去了……一会儿……你得空了……便……便替我……跑一趟。就去那……天一宝斋……找她。告诉她……明日……德庄酒楼……一叙。” 这年轻人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应道:“放心吧!此事我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这郑老大嗯了一声,便转身又走进了那黑呦呦的甬道之中。 身后轰隆之声传来,那墙壁便又合拢了去,再看不到一丝缝隙,仿佛这墙壁上从来不曾出现过一道门似的。 另一头,秦歌前脚刚回了天一宝斋,后脚便接到了铁匠铺子那便送来的消息,说是请她隔日到德庄酒楼。 秦歌略一想,便猜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她想要寻访的人传来的消息了。 于是便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好好记下。 翌日一早。 秦歌便留话给金三两,说自己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就不于他同行了。 而后秦歌便早早出了门去。 由于时间还早得很,所以秦歌没有直奔那德庄酒楼,而是在城中转了转,继续寻找着陈彬的下落。 而等到约定的时辰到了,她才缓缓的向着德庄酒楼走了过去。 她如今到底是仙家门派中人,而对方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凡人。所以,保持一下姿态,方为正常。 而如果她去的太早了,那便很有可能会叫对方感觉到压力。 秦歌刚踏进那德庄酒楼的大门,一个小伙计便迎了上来。 他笑着向秦歌问道:“敢问您可是秦仙师?” 秦歌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我。”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铁匠(三) 小伙计一笑,道:“那仙师便请随我来吧!” 秦歌点点头,也不多问。可实际上,秦歌心里还是略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的。 这个人,和她从未见过,而可以看出,他对陌生人的防备心理极重,可明明是防备陌生人的,却又一上来就约了她在这酒楼见面,还挺郑重其事似的。 这样的行为,明显是有些矛盾之处的。也不知,到底是为何会这样。 不过,便是这一场饭局实际上是鸿门宴,那又如何?这皇城中,安全性还是极高的,更何况,她此时已经有了防备,那便是这里头有什么道道,她也能想法子化解了。 她便被这小伙计带着,向着一处隐蔽的包间走了过去。 小伙计细心的替秦歌推开了包间的门,秦歌走入其中。 便见一黑衣男子坐在那圆形大桌之后。 他那一身黑衣,实在是有些破破烂烂,甚至还有些脏兮兮的,仿佛便是明知自己要见的人是一位仙师,却也一点不讲究似的。 秦歌不过看了一眼他这装扮,顿时就为自己之前的考虑感到了一阵好笑。 什么“担心对方有压力”,根本就是多余,这人如此装束,明显就是并没有像其他凡俗之人那样,将修真者们,都敬若神明。 她看着这人那比乞丐服也不过就好上了一点的衣裳,其上一点儿补丁也不打,破洞就任由它继续破着,于是这一身破烂的衣服,竟然反而将这人衬托出了另外的一种狂放缭乱的气质来。 秦歌再看此人相貌,平凡无奇,皮肤哟黑,容貌寻常,可那一双仿佛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却简直叫人有些移不开目光。不过一双眼,却顿时就叫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似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黑衣人见秦歌进来,不过就微微站起,而他态度不卑不亢,更是丝毫也没有因为自己面前所站的是一位修仙者,而感到任何的局促不安。 他冲着秦歌揖手一礼,而后说道:“秦仙师,请坐。” 秦歌一笑,点头落座。 待他们两人都坐定后,这黑衣人方才开口继续说道:“不知……仙师找我……是为何事?” 他说话时,口音有些古怪,秦歌一时却没有发现。她一笑,也不与他兜圈子,直接便说道:“正如你所听闻的那样,我想要问问你关于那一把弯刀的事情。” 而这人闻言,看着秦歌,目光不躲不闪,大大方方端端正正。他道:“不……不知……仙师……问……问把刀……是有何事?” 这一次,他说的有些急了似的。语速一快起来,于是原本那口吃的小毛病,就显露了出来。 秦歌略微一怔,而脸上却丝毫异色也没有露出了,只一笑道:“我非常喜欢这把刀。所以一直想问问打造出这一把刀的人,到底是如何想到要打造出这样的一把刀的。而我问过鲁师兄后,他便告诉我,我应该来见见你。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能想到,要打制出这样一把精巧绝伦的刀的。说实在的,那个异性模样,可不像是异想天开的结果,反而更像是有目的有计划,专门研究设计甚至验算过后,才得出的那样一个奇异的形态。近可攻,远也可攻,实在厉害!” 而这人闻言,微微一笑,道:“难……难得……仙师竟然……研究的……如此深入。不过……非常抱歉。实话告诉您,这把刀……并……并不是……我设计……打制出来的。或者……准确的说……不是我设计的。实际上……我早几年……偶然……看到过的……一把。由于……它的形状……十分罕见。所以……我很感兴趣。因而……就……将其模样……牢牢记下。再后来……便……私下……打了一把……一模一样的。” 秦歌将他这话略一琢磨,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这“私下”二字,实在蕴含着许多值得推敲的含义。 为什么是私下? 而既然‘私下’了,又为什么要将那把刀拿出来卖? 于是秦歌眉头一挑,顺口便追问了一句:“那敢问,你当年,是在何处看到了这样的一把刀呢?” 听得此话,对方不过略一沉吟,而后便摇了摇头,对秦歌道:“恕我……不能直言。还请……仙师见谅。”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秦歌的意料之外。 而秦歌本就不喜欢难为任何人,是以见对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也就不逼迫他了。 想必,他应该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 于是话题便转换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秦歌问:“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人笑答:“我姓郑,名窦斗。” 秦歌闻言笑了笑,抱拳向他一拱手,到:“郑兄,我是天渡山门下,秦歌。” 郑窦斗赶忙也抱了抱拳,冲秦歌说道:“仙师……不敢如此。我……我……我不过……一介凡人……受不得……受不得。” 而秦歌却是狡黠的一笑,接着说道:“”郑兄,恕我直言。我看你也并不是什么区区凡人吧!虽然我在你身上,并没看到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不过,从昨日那个年轻人的反应上来看,我便猜测,只怕郑兄你,也是有仙缘的人啊!否则,那年轻人也不会一个劲的强调什么‘找错人’之类的了。不过郑兄,你大可放心,我不是多事的人,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有分寸。郑兄,来,喝酒,喝酒。” 这郑窦斗闻言就是一愣,心里顿时就将那年轻人骂了十个来回。 而后他却还是硬苦笑着,对秦歌说道:“仙师……你……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真的……普通人一个,哪有……什么秘密呀?” 可他只是推说自己并无秘密,却并没有就昨日那年轻人的奇怪反应分辨任何。这本身就已经足够叫人疑惑的了。 秦歌心思通明,也点到为止。于是也不追问,也不多说。就拉着他闲聊。 余下的时间,秦歌便和这郑窦斗聊了些打铁制器的事情,并又提到了当年鲁诺来寻郑窦斗时,发生的一些趣事。 吃饭、聊天、喝酒。这一顿饭吃的也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可表面上看着是宾主尽欢,而实际上,却又因为各怀心事,而都有一些过于拘谨了。 而又因为是初识,所以这顿饭吃得还颇有些尴尬,所以最后,他们很快就结束了这个饭局。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铁匠(四) 这郑窦斗抢着买单,秦歌却不答应,一抬手,便是一块灵石飞出,落到了那掌柜的手中。 郑窦斗见抢不过,便只好道了一句:“那便……谢过仙师了。” 随后,两人在这德庄酒楼门前分手作别。 这一场饭局,明显并没有叫秦歌和这个郑窦斗变得熟悉起来,也没有叫双方放下对彼此的防备。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秦歌不时地便往这铁匠铺子跑。 跑来以后,指名道姓就要见郑窦斗。 见了以后,却也不问他其他,只看他打铁,与他闲聊,再然后便是请着他、甚至整个铁匠铺子的人,一起去吃饭喝酒。 秦歌这样做的动机其实非常的纯粹,她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想要和这郑窦斗搞好关系,套套近乎,然后看看最后,他会不会将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可这个郑窦斗,似乎嘴紧的很。 秦歌请他吃吃喝喝,和他聊天闲谈。 他从头到尾却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而绝不多说一个字。 秦歌也不气馁,得空,就继续往这铁匠铺子来。 不仅她来,后来,她还带着金三两一起来。 于是当这一个小小的铁匠铺子里的凡人们,见到了寻常他们如雷贯耳却从不曾得见的天一宝斋的金少东家时,那一个个的眼中,便都露出了敬仰的光芒。 却只有那郑窦斗的反应,依然不过泛泛。 当然,见秦歌这样奇怪,三天两头的就往这一个普普通通的铁匠铺钻,金三两好奇之下,便也曾问过秦歌,这是为什么总往这铁匠铺子跑?问她这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奇妙之处? 而秦歌只笑着说,觉得他们打铁的手艺十分了得,自己心生敬佩,便如此而已。 金三两当时听了她这话,差点就吐槽她一句“你这他妈滴,莫不是在哄鬼呢吧!” 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以他对秦歌的了解,秦歌决不会如此无地放失,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只不过,秦歌大概是不想告诉他罢了。 而既然秦歌不想说他,他自然也不好多问。于是便装聋作哑。 秦歌喊他,他便一起,秦歌不喊他,他便自己玩儿去。 可便是如此折腾这铁匠铺的事,他们也没有落下其他那些他们原本想要做的事情。 该找陈彬的,依然找着陈彬。 该想办法和夕阳梦沉取得联系的,依然想办法和夕阳梦沉取得联系。 而说到这个,就叫金三两和秦歌感到阵阵的恼火了。 他们给夕阳梦沉发了许多的传讯符,却都未能得到任何的回应。这实在叫他们觉得有些诡异了。 莫非,夕阳梦沉被拘禁起来了吗? 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是有人想要逼着她做些什么吗?她可是陛下最心疼的宝贝女儿,又能有谁来为难她呢?难道,就是她那个皇帝老子吗? 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和天剑宗的联姻吗? 事情仿佛无头公案,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任何解答。 便只好另想办法了。 一晃,已经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秦歌隔三差五就来报道,已经和这铁匠铺子的人混的越发熟络了。 而其中,那个接待了秦歌的年轻人,跟秦歌走的尤其的近。 这年轻人名叫杨二郎。秦歌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她嘴里的一口酒便噗的喷了出来。 而心中更是忍不住乐翻了:“杨二郎?莫不是,他就是杨戬了吗?” 当然,玩笑归玩笑,这个杨二郎可不是那神话故事里头的杨二郎。 他没有第三只眼,更没有无上法力,他连狗都怕,就更不可能养什么哮天犬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上半点灵力也无。没有灵根,就连灵种也是黯淡无光的。总之此生,他是绝无修真的可能了。 这个杨二郎十分喜欢凑到秦歌的跟前儿。 就像普通的凡人一样,对修真者们是无比的向往、无比的尊敬的。 他看向秦歌的目光十分的炙热,有时候甚至会叫秦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好像自己就是那唐僧肉,而他杨二郎,就是那个想吃唐僧肉的小妖。 这一日,秦歌又请了郑窦斗和杨二郎一起吃酒。 酒局散后,秦歌与他们道别一声,便回了天一宝斋。 杨二郎和郑窦斗两人,则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今日大概是喝的有些高了,所以杨二郎的话便越发的多了起来。 一路吹牛扯皮不断,而郑窦斗竟然也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所有话题,似乎都是来者不拒的模样。 就这样说着说着,两人走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四下寂静无人,于是杨二郎忍不住,凑到了郑窦斗的身边,低声说道:“郑老大,这几日,秦仙师可是一直在请咱们吃酒,我看她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我觉得,她来找你,还真的就是因为她极喜欢那把刀,而不是因为你……” 他话刚一说完,便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后瞪大眼睛,露出了一脸的惊愕。仿佛刚刚所说的,是什么不该说的大秘密似的。 所以这话一出口后,才吓得自己一阵后怕,忍不住就拿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四周,似乎生怕这话有第三人听到似的。 而郑窦斗更是被他这两句话惊得浑身的酒意都散了。 他先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而后才没好气的对这杨二郎道:“都……都……都跟你说了,说话……小心一些。隔墙……有耳!万一叫别……别人……听了去,怎么办?你……你总是犯……这样的错误。真是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能……涨涨记性!” 杨二郎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知道自己是活该被教训,于是便只竖着耳朵听着,小心翼翼的点头。 口中不住的认错道:“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郑窦斗训了一阵后,便住了嘴。 再一看周围,再三确认了安全后,才道:“我……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那件事后,我……我哪里……还敢……再随意相信……这些修仙的人?虽然……我心里头……依然……有着遗憾,依然……有愿望……依然……有报复,可这些……和我……这条命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二人言尽于此。 然后一路就保持着沉默,直到他们回到了铁匠铺,回了自己的屋子。 关好门后,杨二郎才又迫不及待的凑到了郑窦斗的跟前。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梦魇 此时,他们两人酒都已经醒了。于是大脑也恢复了清晰的思路。这时再来聊一些事情,就不像是刚才那样的冲动和莽撞了。 点好油灯,在桌前坐下。 郑窦斗常常吐出一口气来,脸上的神色,在这烛火摇曳中,显得有些凄凉哀伤。 他开口,低声说道:“都道是……“大道无情,却可长生”。只……这一句话……引得……无数人……为之动容。恨不能……成为……这长生路上……活的最久的王八仙人。哼!可实际上……我才不稀罕……什么长生。也实在并不稀罕……什么……青云大道。我也不怕死。可是……我这条命……实在是……实在是,金贵的很!它是我郑家,上上下下……三百余……三百余条人命……拿血……换来的!我若……不活的久一点……我对不起他们!我若……我若……不活的……久一点……我就对不起……他们流的……每一滴血!” 这郑窦斗的情绪压抑而激动,心中又急又闷,而这情急之下,说话却竟然反而利索了不少。 “我若是死的早了,那便是……到了轮回前头……我……我也无法……和我郑家列祖列宗交代!所以……我必须活着!我不敢死!也不能死!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找到凶手!我郑家三百余条人命,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知道吗?多少个日夜,我一闭眼,就看到他们。就看到他们……他们在看着我……恨啊!他们再等我,仿佛在告诉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所以,我一定,要报仇!”郑窦斗坚定不移的说道。 “哎!”杨二郎一声长叹。 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郑窦斗。于是最后,他只能走上前去,拍了拍郑窦斗的肩膀。这便是他能给予郑窦斗唯一的安慰了。 这天夜里,郑窦斗又做了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梦。 这个梦很长。从一个小男孩的童年开始,一直到那漫天的火光和那遍地的尸体。 从快乐,到悲怆。 那把弯刀,便在这个梦境中不时的出现,郑窦斗看不清那握刀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人杀了他的家人,还是是这人救了他。 这些年中,郑窦斗不时的就会重复这个梦境。那些鲜活的、惨烈的曾经,似乎已经成了他内心深处最顽固的梦魇。 割除不了,他也不想割除。 他不曾放弃追查,即便是那些蛛丝马迹,在渐渐的被岁月淹没,他也不曾放弃过对这些蛛丝马迹的搜集。 当年他还小,这满门尽灭的惨状,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些。 也许便是因为这个,所以他的部分记忆丢失了,以至于他只记得后来,而不记得除了那个梦境之外的其他曾经。不仅如此,他的这口吃的毛病,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落下的,发展到后来,便成了顽疾,再也改不掉了。 而若不是杨二郎一家救了他,并收留了他的话。只怕他如今,都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因为记忆并不完整,所以他不知那拿刀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可他却牢牢的记得,自己肩负着三百余条人命的学海深仇,而这仇,他一定要报! 所以,他想要找到杀他全家的仇人。所以,任何的蛛丝马迹,他都不愿放过。 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犹豫再三后,还是将那一把,在他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弯刀,给打制了出来。 而后,还十分冒险的将这一把刀,拿到了店铺中去贩卖。 当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郑窦斗并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是引来恩人,还是迎来仇人? 矛盾纠结了许久。最后,他想通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大不了早日去轮回,去和那九泉之下,等着他的家人团聚。 而除了这个秘密之外,还有一个他深藏的秘密。 那就是那个杨二郎也知道,却和郑窦斗一起,极力的掩盖的秘密。 在他不完整的记忆中,却始终清晰的记得一句话。 那便是:“你的灵根有异,切莫叫任何人看了去!” 郑窦斗隐隐约约的记得,这句话似乎就是自己的父亲对他说的。 于是他一直死死的守着自己的这个秘密。 可是后来,却有一个修士也不知是因何原因,竟然将他堵在了一处小巷子里,对他出手,想要将他掳走。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虽然这普通只是表面上的。可到底,他没有修炼过一天,所以和对方相比起来,他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待宰羔羊。 那修士要抓他,他本是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的。可万幸的是,对方的修为似乎也并不高,似乎也是刚刚修炼不多久的人。 所以一不留神,倒叫郑窦斗逃出了一小截路去。 而便是这一小截的路程,竟然就叫他闯入了生门之中。 他遇到了一群结伴而行的修士。 于是大概便是因为多有顾忌,所以他身后那个追逐他要抓他的修士,在见到了这些人后,竟然转身离开了,竟然就这样放弃了要掳走他的打算。 经过此事,郑窦斗便如惊弓之鸟一般,他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去赌,所以便和杨二郎一道离开了他们的家乡,来到了这一座皇城中。 他们奋斗了多年,终于开了这么一座小小的铁匠铺子。 他想着,皇城中人来人往,最是繁华。也许在这里,他可以打听到一些他想要打听的蛛丝马迹。 报仇的心,一日也不曾停歇。 于是郑窦斗一方面不断寻找着自己的仇人。另一方面则也想过,如果找到了仇人,那么之后,他又该如何去抱这血海深仇呢?杀了他全家三百余口,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就能做到的事情了。那么,凶手,应该就是修真者。 那么该如何向修真者寻仇呢? 花灵石去请修真者小队的人帮忙报仇吗? 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觉得,靠人不如靠自己,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来报才行。 可是他该拿什么来报这仇呢? 那么,就变强吧! 只有变强,他才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亲手报了这血海深仇,手刃仇人,而后,让郑家那枉死的三百余人,含笑九泉。 那么就修炼吧! 虽然,父亲曾留下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敢忘记。 可如今家人都已不在,大仇未报,他的安危,又算的了什么? 生死,又有什么可怕的?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而也便是因为父亲留下了这句话,才让郑窦斗坚定不移的相信,他自己是有灵根的,他是可以修炼的,只是很可能,他的灵根,会给他带来什么未知的危险。 哼! 危险又如何? 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又何惧这艰难险阻? 自打生出这样的心思后,郑窦斗没有一日不想找人教他修炼。 可他却又不敢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他不敢轻易的向别人求教,他生怕再发生那许多年前的事情。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个想要掳走他的修士。 定是看出了他灵根的异样之处,所以才动了掳走他的心思。 他不怕死,也不怕危险,可是他却也不傻。 白白把自己送入虎口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因而他一直在暗暗寻找着机会,找一个可以真正帮助他的人。 思绪万千。 郑窦斗这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油灯中的灯火,早已经熄灭。他却丝毫不曾察觉。 黎明时分,看着那窗栏缝隙中透出的点点晨曦。 郑窦斗的心中,忽然一阵澎湃。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不过,赌一回吧!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试一试呢?若是一直这么瞻前顾后的,又如何能寻得那报仇的重要助力呢?” 细思这些日子以来,他和秦歌日常往来的诸多细节。 因为交流的多了,接触的久了,自然对秦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了一个更为深入更为详细具体的判断。 在郑窦斗看来,秦歌大方、爽快、洒脱。明明是个女子,却又仿佛有那男儿才有的广阔胸襟。 她十分的谦和有礼,能虚心的向铁匠求教。明明是修真者,是凡人眼中的仙人。可她在与他们这些凡人接触时,却半点架子也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总能和他们这些大老粗把酒言欢,打成一片。 无论怎么看,秦歌都像是一个真正光明磊落的、坦荡的人。而不是那种会耍阴犊子,会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她心中善恶分明,待人真诚,值得信任。 郑窦斗细细分析着,眸中光芒越来越亮,仿佛是透过这淡淡的晨曦,便看到了那叫他期盼已久的希望。 这希望,眼下还不过只是在摇篮里,却仿佛已久在郑窦斗的心头,点燃了一簇火星。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就见郑窦斗忽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他双手攥的紧紧的,逼得他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相继冒了起来。 忽的,他一拳狠狠的砸向了桌面,顿时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不远处那床榻上的杨二郎,猛地就坐了起来。 “咋了?”杨二郎睡得迷迷糊糊的。昨晚他喝了太多的酒,又和郑窦斗说了大半宿的话,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这才倒头睡了过去。不想才刚刚做了个好梦,就被这一声巨响,给吓醒了过来。 “没事,你继续睡,我出去一趟。”郑窦斗道。 “哦。”杨二郎闻言,便又倒了下去,抱着被子,就继续会周公去了。 他睡意太浓,所以竟然就没有注意到,郑窦斗再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那么结巴了。 推开门,郑窦斗走出了屋子。轻轻将门关好后,他便大步流星的向着天一宝斋的方向走了去。 秦歌正在对着那金鳞纱用功,灵力裹着晶心蚕丝,费劲的缝制着。 自打开始制衣,秦歌便一日也不曾停歇,便是她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可当她忙完外面的事情后,关上门,她便会拿出这些布料来,继续忙活自己这点心意。 而若是累了,她便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拿出笔墨,写写画画一阵,便当做是放松了。 找人,制衣,画画,套近乎。事情很多,可秦歌倒是一件也没落下。还真是多亏了如今修炼后,再也不用睡觉了,否则,只怕就是她有心面面俱到,可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给她挥霍的。 不像现在,乏了,便打坐调息一会儿,转眼就又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了。 看了一眼玉箱子中所剩下的最后一片金鳞纱,再看了看手中拎着的这完成了大半的衣裳,秦歌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颇有些成就感。 正美滋滋的欣赏着,就感觉到腰间玉牌一动,秦歌放下手中的‘杰作’,取下玉牌一看,而后便十分不解的自言自语道:“咦?这会儿才刚刚天亮吧?这么早,郑窦斗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思及此,秦歌便回传了信息,让小伙计将郑窦斗带来见她。 传完信息后,秦歌又快速的收拾了一番,而后便开了禁制,静静的等着了。 不多一会儿,便听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再片刻,郑窦斗便走了进来。 “郑兄,坐下说话。”秦歌伸手请郑窦斗落座。 而郑窦斗闻言则是一抱拳。 然后对秦歌到:“秦仙师,今日……我此行,便是……为了解你……当日一问。你……你问我……那把弯刀,是出自何处?这个问题,之前,我并不敢告诉你。但……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您是个可信之人,所以……我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秦歌文闻言,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当即就正了正身子,对郑窦斗说道:“郑兄,我定不负你这一份信任。” 郑窦斗闻言点了点头。 而后开口,不疾不徐的,就从那一个梦境说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甚至就连当初他差点被那个修士给撸了去的遭遇,也都尽数说给了秦歌听。 既然信任,那便彻底一点吧! 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而后,便看老天爷的安排,看命运了吧!郑窦斗心道。 于是乎,秦歌便知道了这郑窦斗身上所尝着的这两个秘密。 也更是知道了,原来,那弯刀并不是出自于任何一人之手儿,而竟然只是出自于这郑窦斗的一个梦境。 可是,这个梦境却不是寻常的普通的梦境。 这应该是一段真实存在的记忆。 只不过因为眼下郑窦斗的记忆并不完整,而和这把刀有关的那一部分记忆,又恰好是他所丢失了的那一部分记忆。 所以若是想要知道这把弯刀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就必须要先找到这执刀之人到底是谁了! 如此说来,秦歌接下来若有追查这把刀的事情,那她所要找的人,就和郑窦斗需要找的人,是同一人了。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而也便是因为父亲留下了这句话,才让郑窦斗坚定不移的相信,他自己是有灵根的,他是可以修炼的,只是很可能,他的灵根,会给他带来什么未知的危险。 哼! 危险又如何? 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又何惧这艰难险阻? 自打生出这样的心思后,郑窦斗没有一日不想找人教他修炼。 可他却又不敢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他不敢轻易的向别人求教,他生怕再发生那许多年前的事情。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个想要掳走他的修士。 定是看出了他灵根的异样之处,所以才动了掳走他的心思。 他不怕死,也不怕危险,可是他却也不傻。 白白把自己送入虎口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因而他一直在暗暗寻找着机会,找一个可以真正帮助他的人。 思绪万千。 郑窦斗这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油灯中的灯火,早已经熄灭。他却丝毫不曾察觉。 黎明时分,看着那窗栏缝隙中透出的点点晨曦。 郑窦斗的心中,忽然一阵澎湃。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不过,赌一回吧!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试一试呢?若是一直这么瞻前顾后的,又如何能寻得那报仇的重要助力呢?” 细思这些日子以来,他和秦歌日常往来的诸多细节。 因为交流的多了,接触的久了,自然对秦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了一个更为深入更为详细具体的判断。 在郑窦斗看来,秦歌大方、爽快、洒脱。明明是个女子,却又仿佛有那男儿才有的广阔胸襟。 她十分的谦和有礼,能虚心的向铁匠求教。明明是修真者,是凡人眼中的仙人。可她在与他们这些凡人接触时,却半点架子也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总能和他们这些大老粗把酒言欢,打成一片。 无论怎么看,秦歌都像是一个真正光明磊落的、坦荡的人。而不是那种会耍阴犊子,会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她心中善恶分明,待人真诚,值得信任。 郑窦斗细细分析着,眸中光芒越来越亮,仿佛是透过这淡淡的晨曦,便看到了那叫他期盼已久的希望。 这希望,眼下还不过只是在摇篮里,却仿佛已久在郑窦斗的心头,点燃了一簇火星。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就见郑窦斗忽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他双手攥的紧紧的,逼得他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相继冒了起来。 忽的,他一拳狠狠的砸向了桌面,顿时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不远处那床榻上的杨二郎,猛地就坐了起来。 “咋了?”杨二郎睡得迷迷糊糊的。昨晚他喝了太多的酒,又和郑窦斗说了大半宿的话,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这才倒头睡了过去。不想才刚刚做了个好梦,就被这一声巨响,给吓醒了过来。 “没事,你继续睡,我出去一趟。”郑窦斗道。 “哦。”杨二郎闻言,便又倒了下去,抱着被子,就继续会周公去了。 他睡意太浓,所以竟然就没有注意到,郑窦斗再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那么结巴了。 推开门,郑窦斗走出了屋子。轻轻将门关好后,他便大步流星的向着天一宝斋的方向走了去。 秦歌正在对着那金鳞纱用功,灵力裹着晶心蚕丝,费劲的缝制着。 自打开始制衣,秦歌便一日也不曾停歇,便是她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可当她忙完外面的事情后,关上门,她便会拿出这些布料来,继续忙活自己这点心意。 而若是累了,她便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拿出笔墨,写写画画一阵,便当做是放松了。 找人,制衣,画画,套近乎。事情很多,可秦歌倒是一件也没落下。还真是多亏了如今修炼后,再也不用睡觉了,否则,只怕就是她有心面面俱到,可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给她挥霍的。 不像现在,乏了,便打坐调息一会儿,转眼就又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了。 看了一眼玉箱子中所剩下的最后一片金鳞纱,再看了看手中拎着的这完成了大半的衣裳,秦歌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颇有些成就感。 正美滋滋的欣赏着,就感觉到腰间玉牌一动,秦歌放下手中的‘杰作’,取下玉牌一看,而后便十分不解的自言自语道:“咦?这会儿才刚刚天亮吧?这么早,郑窦斗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思及此,秦歌便回传了信息,让小伙计将郑窦斗带来见她。 传完信息后,秦歌又快速的收拾了一番,而后便开了禁制,静静的等着了。 不多一会儿,便听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再片刻,郑窦斗便走了进来。 “郑兄,坐下说话。”秦歌伸手请郑窦斗落座。 而郑窦斗闻言则是一抱拳。 然后对秦歌到:“秦仙师,今日……我此行,便是……为了解你……当日一问。你……你问我……那把弯刀,是出自何处?这个问题,之前,我并不敢告诉你。但……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您是个可信之人,所以……我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秦歌文闻言,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当即就正了正身子,对郑窦斗说道:“郑兄,我定不负你这一份信任。” 郑窦斗闻言点了点头。 而后开口,不疾不徐的,就从那一个梦境说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甚至就连当初他差点被那个修士给撸了去的遭遇,也都尽数说给了秦歌听。 既然信任,那便彻底一点吧! 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而后,便看老天爷的安排,看命运了吧!郑窦斗心道。 于是乎,秦歌便知道了这郑窦斗身上所尝着的这两个秘密。 也更是知道了,原来,那弯刀并不是出自于任何一人之手儿,而竟然只是出自于这郑窦斗的一个梦境。 可是,这个梦境却不是寻常的普通的梦境。 这应该是一段真实存在的记忆。 只不过因为眼下郑窦斗的记忆并不完整,而和这把刀有关的那一部分记忆,又恰好是他所丢失了的那一部分记忆。 所以若是想要知道这把弯刀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就必须要先找到这执刀之人到底是谁了! 如此说来,秦歌接下来若有追查这把刀的事情,那她所要找的人,就和郑窦斗需要找的人,是同一人了。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单灵根 但眼下,秦歌却暂时不提这把弯刀的事情。 而是对郑窦斗说道:“郑兄,既然你信的过我,那么便让我来替你看一看你这灵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何?” 郑窦斗闻言,心中一阵激动。 但在心『潮』澎湃的同时,说实在的,他确也还是有一些些的担忧的。 可到底他还是一咬牙,对秦歌点了点头,并吐出了三个字来:“拜托了。” 秦歌看出了郑窦斗的神『色』中,那十分复杂的意味。她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东西不过是人之常情。她是能理解的。 让郑窦斗略微准备了一下后,秦歌便缓缓调动了体内的灵力,将灵力凝成一道细细的丝线。 而后缓缓的顺着郑窦斗后颈之处的天商『穴』,一点点的探入了郑窦斗的体内。 这灵力顺着郑窦斗的筋脉缓缓流动,轻轻柔柔的,仿佛不过一片羽『毛』掠过了肌肤一般。除了有些痒痒的感觉外,便再没有其他感觉了。 于是郑窦斗那高悬着的紧张的心,便缓缓的放松了下来。他身体放松后,对秦歌的配合度,就提高了许多。秦歌的探查,便也顺利了许多。 她屏气凝神,细细的感受着郑窦斗体内的情况,半点也不敢马虎。 灵力一直游走的十分顺畅,在他的体内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仿佛这郑窦斗的经脉,生的十分好,天生就适合运转灵力似的。 秦歌小心的查看着每一处,想看看那‘异样’到底是什么。 却不想,忽的,灵力的端头,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把揪住了,然后狠狠的一扯。紧接着,一股大力便拽着她的这一丝细微的灵力,向着郑窦斗的脏腑深处坠了去。 秦歌,也不和这股力量拉扯,反而输送了更多的灵力过来。然后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拉扯她这一丝灵力的,竟然是郑窦斗的灵根! 再一看,竟然只有一支灵根!虽然这一支灵根感觉上十分的干瘪,就像一只晒干了的千年老参似的。 可秦歌还是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这郑窦斗,竟然是单灵根! 这可是上乘的资质啊! 可是既然是上乘的资质,那为什么又会有那样的一句话呢? “切莫叫别人看了去?”“灵根有异?” 那这个“异”,又是什么呢? 思及此,秦歌便将灵力缓缓的向着那一只灵根再次触碰了去。 就在这时,就听天禄的声音忽然传来:“别动!小心!” 不想话音刚落,郑窦斗体内的这一支灵根竟然忽的,自己动了起来。那根须猛的一拽,竟然就将秦歌的这一缕灵力,尽数扯了过去。 霎那间,秦歌就有一种『摸』到了漩涡上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郑窦斗的脸上,则『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他眉头紧锁,紧紧的咬着嘴唇,那自然垂落的双臂上,肌肉紧紧地绷着。双手早已握成了拳,一看就知道,他此时定是浑身紧绷着的。 “郑兄,你尽量放松一些。”秦歌忍不住出声提醒。 可此时的郑窦斗,虽然听到了秦歌的提醒,可他的体内,那脏腑深处,却仿佛有一顶沉重的石磨,正不断地转动着,将他体内的每一个器官寸寸的碾碎着似的。 疼的他简直想要放声大叫,可却又被他生生压抑住了。 而在郑窦斗的脏腑深处,那一株仿佛千年老人参一般干瘪的灵根,竟然自根须处,一点点的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来。 这光芒呈黄『色』,暖融融的,一点点自下而上的蔓延着。仿佛是在这一株干枯的像老参一般的灵根上,点燃了燎原的大火。 体内那石磨的碾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痛感随之一点点扩散,自郑窦斗的脏腑深处,蔓延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郑窦斗再也坐不住了。 口中也终于压抑不住的爆发出了低声的嘶吼:“啊!” 秦歌正想要伸手帮他一帮,却被天禄再一次出声呵止住了:“别动!他这是在洗精伐髓,扛过去就好了,谁都帮不了他,越是帮他,反倒还越是害了他。” “什么?洗精伐髓?怎么会忽然就洗精伐髓了?秦歌疑『惑』不解的问道。 而天禄却也是似懂非懂的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大概还是跟你那九株灵根、又或者跟你那诡异的修炼速度……总之就是跟你有关系就对了!嗯……大概,你的灵力就是个引子。引子到位了,于是就将他体内的潜能天赋给激发了出来。” 秦歌听的似懂非懂,又追问了几句。天禄却又解释不清楚了,于是秦歌便只好作罢了。 犹记得当年,秦歌洗精伐髓时的场景。 正所谓是“肚子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那种疼痛,一旦经历过一次,便不会忘记。那是长长久久的折磨。 什么时候洗精伐髓结束了,那种疼痛才会停下来。 否则便是你去茅房蹲的地都穿了,也依然无济于事。 就是干痛,就对了。 于是秦歌一面看着郑窦斗熬着这样的疼痛,一面赶紧传讯招来了小伙计,让他们准备准备。 郑窦斗刚开始洗精伐髓,这接下来,便是要不停的去跑茅房了,而这件事,便只能交给小伙计们去做了。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郑窦斗呼一睁眼,向秦歌刚道了一句:“秦仙师……” 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秦歌便一挥手。 早就候着的小伙计,便立马冲了上来,两人将郑窦斗搀扶着,向外走了去。 一通排泄后,郑窦斗苍白着脸折返而回。可还不等他坐下,便又再次尴尬地向外冲了去。 如此来回反复的折腾了好几趟,他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而这时,他的身似乎轻灵了许多,仿佛走路也带着风似的。 郑窦斗自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些变化,但他却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待得身体再无任何想要排泄的反应,肚子也并不再痛了,身体更是舒坦无比后。他才在小伙计们的帮助下,洗漱了一番。 收拾的利利嗦嗦了。他才再次回到了秦歌的面前,而此时,却已经折腾过去了一整天了。 月亮早已经在树枝上挂了好一会儿。 郑窦斗看着窗外的月光,不好意思地向秦歌道:“秦仙师,实在对不住了,叫您看了笑话了。” 而秦歌则是笑着摆摆手道:“过来人,都一样。当年我也比你现在好不了多少。另外,恭喜你了,郑兄,如今你也是我仙道中人了。”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郑窦斗单一金灵根。 郑窦斗闻言,脸上的神『色』就是一变。 而后他惊喜的问道:“我这样就可以开始修炼了吗?那我的灵根到底是有什么问题啊?那异常,到底是什么呢?” 秦歌笑了笑答道:“倒也没有其他什么。这个异常,也是极好的异常。呵呵,只不过,你就是那种,叫所有人都要羡慕的天资卓绝之人啊!你可知灵根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其中最上乘的,便是单灵根了。恭喜你,你的灵根就是这最上乘的单灵根了!单灵根,便是躺着不动,修为的增长,也要比寻常人要快得多。而在仙途之上,单灵根总要比其他灵根驳杂的人走的更远一些。” 而后,秦歌却忽的话锋一转:“当然,这些不过是修士们一直以来所惯用的一些评判标准罢了。可事实上,我觉得灵根、资质虽然是影响人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但却绝不是唯一的因素。而心『性』、机缘、坚持、忍耐等等因素,也是不容忽视的。你虽然是单灵根,但要切记不可因此而骄傲,骄兵必败!若是因骄傲而『乱』了心,那便是你天赋异禀,只怕也无法在这一条修真之路上走的长远了。” 闻言,郑窦斗立马起身,拱手向着秦歌便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道:“秦仙师,大恩不言谢。恩义,我都记在心中了。” 一滴泪,自郑窦斗的眼眶中滚落而出,跌落在了地上。 秦歌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不过是因为时候未到罢了。 眼下郑窦斗的这一滴泪,应该是载满了他那无尽的心事吧! 既然如此,那这样的一滴泪落下也好。 放下一些,便就减少了一些负累。而负担少了,脚步就会轻快许多。如此才能走的更远、更持久、更轻松。 “郑兄,我这里还有两卷书册,你拿回去吧。得空细细研看,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秦歌说着话,便从袖笼中抽出了两本书册,递给了郑窦斗。 这两本书册实际上是两本修真入门类的书籍。 一本类似于修真百科大全,一本则是教人如何吐纳打坐的。 这郑窦斗刚洗筋伐髓,还什么都不会,而想来知道的也并不多。所以这两本书于他而言应该是正需要的。 并且,郑窦斗这也才不过刚刚洗精伐髓完,体内还没有集聚什么灵力。所以此时若是给他玉简的话,只怕他是无法读取那玉简中的信息的。所以此时给他书册才是最方便的。 郑窦斗接过书册,不过略一看,顿时便喜上眉梢,他向着秦歌再次鞠了一躬,而后道:“秦仙师,这两本书可真是雪中送炭、酷寒添衣呀!” 而秦哥闻言,一笑对他说道:“郑兄,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改口了。” 如今,郑窦斗洗筋伐髓成功,已经可以开始修炼了。如此便已经算是踏上了仙途,自然而然的就要按修真界的规定来了,再就不可称她为仙师了,而应称道友。 这头,郑窦斗闻言,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呵呵一笑。他向秦歌拱了拱手,开口道:“秦前辈。” 秦歌点了点头,受了他这一礼。这正是所谓礼不可废也。 “郑兄,你且坐下,你这灵根的属『性』,我还没替你看过呢。”秦歌笑道。 而她却是忘了,鉴定灵根以及灵根属『性』,一般都是要借助那试灵钵的。试灵钵罩体,而后显『露』五行之力。金黄,木绿,火红,水蓝,土黑。如此方知资质属『性』等等。 从前她初入天渡山时,便是由郑林为她测的灵根。 当时,在那试灵钵罩体之下,秦歌体内半点灵根的影子都没有,更是连蚕豆大小的灵种也看不到,只有那杂『色』的光斑闪动。可着实叫郑林惊讶不已呢。 可眼下,刚刚她不过以些微灵力探查这郑窦斗的体内情况,却竟然就能看出郑窦斗的灵根是单一灵根。 这事若放到外头,那绝对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但他们两个,一个忘了这一茬,一个压根不知道,所以便竟然没有人发现这其中的异常之处了。 秦歌再次凝出灵力探入郑窦斗后劲的天商『穴』,一路探向他那灵根。而后便看到那株枯瘦的灵根,竟然丰盈了不少,所散发出的光晕,是融融的黄。 “恭喜郑兄,单一金灵根!”秦歌收回灵力,并将确认后的结果,告诉了郑窦斗。 郑窦斗脸上便更多了许多的激动之『色』。 再坐了片刻,郑窦斗便起身向秦歌告辞,回铁匠铺子去了。 他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而杨二郎并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处。只怕此时已经担心的不得了了。 他俩一起长大,亲如手足,所以此时郑窦斗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已经可以修练的这个喜讯与杨二郎分享一番。 郑窦斗离去后,秦歌原打算和金三两再去探查一下。他们前两日收到的一条消息,疑似是陈彬又出现了。 可一问,金三两却又有事独自出去了。 于是秦歌便准备自己一人出门儿去转一转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按着那个消息的指引,找到陈彬。 却不想这一转一看,就又遇到了一件让秦歌大动肝火的事情来。 秦歌,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店铺早已纷纷点燃了灯火,这些灯火将这街道映照的宛如白日。来来往往的人穿梭于街道间,不时地出入在这些店铺中,倒也是不分白昼黑夜的热闹依旧。 在绝大多数人的脸上挂着的都是平和宁静的神『色』,鲜有几个人挂着愁容。万事总有不如意之时,也是正常。 不过看样子总体而言,大概这皇城的生活,还是叫每个人都是十分满意的吧! 秦歌受到这些人神情的影响,心中也是一片的安逸。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忽然传入了秦歌的耳中。 “快点抓住他,莫要叫他跑了。小兔崽子看我一会儿不扒了他的皮。” 而伴随着这一声低吼,几道人影便擦着秦歌的身,飞掠而去。向着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冲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一声若有似无的低闷惨叫传了出来。这声音似乎十分稚嫩。 转眼,就又见那几个刚刚冲进去的人,又走了出来。 其中的一人身上,却多出了一只麻袋。那麻袋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装着什么。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可秦歌是修真者,目力不同一般人,透过那麻袋上零星的几处破洞,她能清楚的看到那里面竟然装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眼角垂泪,手被一条绳索紧紧的捆住,嘴里头塞着一块乌漆嘛黑的破布。 他眼中满是绝望,眼角更是不断滚落下无助的泪水,一脸的惊慌恐惧,仿佛即将要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似乎想要大声尖叫,可那叫声却被这一块破布给堵在了喉咙中,变成了一阵微不可查的呜咽。 他很绝望,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他却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的眼神勾动了秦歌的心,于是秦歌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一转,向着那几人就走了过去。 “慢着!”秦歌挡在了那几人之前。也不兜圈子,抬手一指那麻袋,便对这里人中领头的那人问道:“这麻袋里是何人?” 不想那领头的人闻言顿时一脸的戒备之『色』。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秦歌一番,隐隐的感觉到秦歌不是凡俗中人,于是赶忙揖手对秦歌道:“仙师,这是我们家的奴隶,趁我们不注意,自己竟然逃了出来,我们特来捉他回去的,不想竟然惊扰了仙师,还请仙师见谅。” “奴隶?”秦歌眉头一挑。 秦歌再次看向那麻袋中的小男孩,就见那小男孩眼中涌动出浓浓的抗拒之『色』,仿佛是在说“不是的!他在说谎!” 于是秦歌也懒得继续跟这些人废话,手中灵力一凝,向着那麻袋一抓,那麻袋便从那人肩头飞起,直直的落入了秦歌的手中。 一把扯开那麻袋,两把扯断那些捆着他的绳子,再带拔掉了小男孩儿口中塞着的破布。 那布条刚一离开小男孩儿的嘴巴,这小男孩儿顿时就开始尖叫着,向秦歌痛诉起这几人的恶行来:“仙师救我!仙师救我!我才不是什么奴隶呢!我是个要饭的,不对,可是我不是自己想要去要饭的,我是被他们『逼』着去要饭的!” 小男孩心中急着要吐出事情,于是心急之下,便有些语无伦次的。 却不想,此话一出,那几人顿时大惊失『色』,接着,一个两个便开始浑身发抖,抖如筛糠。 秦歌一眼就看出了他们那眼底深深的恐惧之『色』。顿时秦歌心中的疑虑便更深了。 她神『色』郑重的问那小男孩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慢慢说,不要着急。” 于是就听那小男孩儿,抽了抽鼻子后,哭着对秦歌说道:“仙师,你不知,他们打我,骂我。不仅打我骂我,还打其他人。他们让我们去要饭,若是不要饭,他们就打的更凶了。然后女孩儿被卖到了不好的地方,有的男孩儿也被卖到了不好的地方,还有的听说被吃了!仙师,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所以我才逃了出来,可是我才刚刚逃出来,就被他们发现了,仙师,请你一定要救我啊!” 小男孩的话,依然还是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却比方才好多了,至少事情的来龙去脉,秦歌眼下是知道了个大概了。 顿时,就见秦歌眼眸中的怒意渐渐升腾而起。 什么奴隶?什么乞丐? 这小男孩儿,还有那些没有逃出来的孩子,分明就是被那种不法组织给控制了。 这种不法组织,他们将孩子拐走,然后能卖掉的卖掉,卖不掉的就先留着,而后让他们去乞讨,以此敛财。 孩子稚嫩的外表,总能勾动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于是总能乞讨到一些钱财。这便成了那些人渣那些魔鬼的敛财之道。 而后等孩子们长大了,渐渐的挣的钱少了,这时,他们就又会动其他的歪脑筋了。于是,女孩子就会被买入『妓』院勾栏之类的地方,皮囊好一些的男孩子,有的也会买入那种青楼小倌中,以此来攫取他们的最后价值。 又或者,那些最终还是没有没出去的,便会如烹牛宰羊一般,经黑市,来倒卖器官。 这些事情,重生前秦歌就听说过。却不想来到了这里,竟然还叫她遇到了类似的组织。 这是在作恶呀! 这样的事情叫秦歌遇上了,那她定然是要管上一管的。于是秦歌放出灵力,向着那几人狠狠的横扫而去,那几人顿时便被她放倒在了地上。 她怒斥一声:“前面带路!我到要看看,还有多少这样的‘努力’!” 而那倒在地上的几人,此时却已经吓得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更有两个,裆下竟然滴滴答答的,溢出了一片水渍,看来是被吓『尿』了。 这些人似乎是吓破了胆,于是便带不了路了。秦歌见状皱了皱眉。 这是,秦歌身旁的那小男孩,却忽然开口,似有些犹豫似的,问道:“仙师,你是想去那个‘宿舍’看看是吗?你是想要救他们是吗?我知道在哪里的,我可以带你去。” 这小男孩边说话,眼中便闪动着藏也藏不住的期望。 而他说完这话后,更是‘噌’的一下就蹿了出去,秦歌脚一动,便紧随其后,向着这小男孩口中的‘宿舍’走了去。 而她可没忘了这些‘瘫倒在地’的人。一边走着,一边也不忘顺手就将那一地的人用一条绳子给绑成了一长串儿,就那么拖着走了。 小男孩儿一路小跑,秦歌不紧不慢的跟着。走了一会儿,他们就进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巷道中。 这条长长的巷道两侧,放眼望去,总共也只有一道小小的木门,这小男孩便是跑到了这木门前,用手轻轻指了指那木门,另一只手则仅仅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禁若寒蝉。 他的眼瞳中,似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丝丝惊恐之意来,秦歌便知这里就是那‘宿舍’所在了。 哼,‘宿舍’?秦歌心中冷哼。 几步上前,抬腿一脚就将这木门踹的四分五裂的了。 顿时就听里头‘叮当’一阵『乱』响,而后便有一声大喝传来:“谁呀?找死吗?” 秦歌理也不理,抬腿一步跨入其中。 就见里头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子四周都是屋舍,这些屋舍的门窗都紧紧的闭着。院中一张石桌周围,四个穿着麻布大褂,袒『露』着胸膛的黝黑大汉正围坐在这石桌前,就着一小碟子花生米,喝着小酒。 而秦歌不用细听,也能听见这四周紧闭的门窗后面,有那阵阵低沉的呜咽之声此起彼伏,看样子,人数并不少。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接着,鼻下阵阵恶臭不断涌来,于是更是叫秦歌进一步的知道了这些门窗后面,那状况是如何的糟糕。 话不多说,秦歌一脚踹翻了这石桌。而那四人却不过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并不敢上前。 便是他们手中提着刀,可以他们的眼力价来看,眼前这女子,明显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很有可能就是一位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仙师。 于是这四人纷纷又将刀扔在了地上,然后接二连三地跪了下去,争着抢着的冲着秦歌狠狠的磕起了头来,口中更是不住的讨饶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我们就是打杂的,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是打杂的啊……” 秦歌此时可无心搭理他们,无常化剑而出,在秦歌手中上下翻飞,道道凌厉的气息便飞掠而去。 顿时就见那一道道被铁锁锁住的屋门,接二连三的轰然倒地。 这些门刚一倒下,顿时那股子恶臭,就更是汹涌而出,扑鼻而来了。 秦歌大袖一挥,长风平地而起,就将这些臭味吹的无影无踪了。 而后,就见一个个瘦小纤弱的身影,渐渐的从这些门中走了出来。秦歌不过略扫了一眼,就可看出这至少也有百十来人了。这百十来人,有男有女,都是不大的孩子,个个眼中都是一片『迷』茫慌『乱』之『色』。见状,秦歌心中不由得越发感到气愤了:“真是作孽呀!都是同类,都是凡人,彼此并无仇怨,相煎何太急!” 就连天禄也炸『毛』似的疯狂嚷嚷着:“太可怜了,这些小娃娃都太可怜了。” 可不是嘛。就看那一个个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儿,皮包骨头,小小的脖子支棱着那大大的脑袋,看着活像一具具行走的骷髅,看的人简直心疼不已。 这时,秦歌的目光才由孩子们身上,转向了地面。她看了一眼这跪成了一片的自称是打杂的人,冷冷的问道:“说!是谁让你们如此做的?幕后之人是谁?除了这一个‘宿舍’,可还有其他‘宿舍’?” 然而,明明跪了一地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应秦歌这话。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然一起哭嚎了起来,向秦歌不住的求饶道:“仙师,不管我们的事啊……” 事实上,在这些人看来,眼前这位女仙师既然会来救这些孩子,那想必她是个善心的。 而善心的人,便不会轻易的对其他人下狠手,所以他们也许可以从这位仙师的手底下报的一条小命的。可是,如果他们敢说出半个字来,那可就不仅是他们的命了,只怕就连他们的家儿老小,也都逃不出那魔鬼之爪了。 说了,下场只会更惨,而不说,顶大不了就是自己这贱命一条,孰轻孰重,他们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似乎掂量的很清楚了。 因此,他们人人紧闭着嘴巴,蚌壳似的,半个字也不吐『露』出来。 秦歌再三呵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她又看了看那围在四周,彼此紧紧依靠着对方的孩子们,想了想,便放出了几道传讯符。 她既然出手救下了他们,那自然是不能不管后头的事情的,可这里可是有百十来号的孩子啊!安置他们的事,想来就只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的话,是绝不足以将眼前这些孩子给安顿好的。 她不行,可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行! 天一宝斋被誉为‘乾元第一商’,以其实力来办此事,那是绝对够用了。虽然有些‘杀鸡用了宰牛刀’的意思,可眼前这事,秦歌还真是只能找金三两来帮个忙了。 但虽然放出了传讯符,可秦歌却也还是不大放心的。万一金三两此事有事,那岂不是还要在这里登上许久? 这里毕竟是一处‘宿舍’,也不知这掌控着这‘宿舍’的,到底是何方势力,而其实力又是如何情况? 眼下虽然她挑了这一处‘宿舍’,可她却对这幕后势力,还是半点无所知。这些小罗罗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她挑了这里,会不会引来什么危险,也不知道,所以并不适合就这样干等着。最起码,也要先尽快将这些孩子们转移走才行。 否则,万一对方反扑而来,凭她一人之力,护不了这么多孩子,岂不是反而就要害了他们? 而她手头上可没有绝尘子真君的那种可以装载许多人的乾坤葫芦。那么想要转移这么多的孩子,可就要另想想办法了。 思及此,秦歌侧头对那小男孩说道:“到我看你是个机灵的,我教给你一件事情,你去替我办了可好?” 而那小男孩闻言,竟然先就扑通一下跪在了秦歌面前,而后给秦歌‘咣咣咣’就磕了三个响头。接着,才又哭兮兮的说道:“仙师,谢谢你救了我们。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怕的!” 秦歌却笑了,对他说道:“没有那么可怕的。我问你,你可认得去天一宝斋的路?” 那小男孩儿答道:“我认得的。” 秦歌说:“很好!那你就替我去一趟天一宝斋,去了就找一个叫金三两的人,你告诉他,秦歌找他。然后你让他带些人过来。就这么简单,你能完成吗?” 小男孩儿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他对秦歌说道:“仙师你放心!这事儿,我能办好!” 话毕,他又问了一句:“仙师,我可以带个人和我一起去吗?我自己一个人,我有点怕。” 他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秦歌倒也理解他。天一宝斋那样的地方,光看外边就已经十分有气势了,他这样的孩子,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要他去那样高『逼』格的地方,还真是需要一些勇气才行的。 秦歌点点头,对他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快去快回,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此地不宜久留,我需要快点将你们都带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小男孩又重重的一点头,接着,转身便和这一群孩子中的一个小男孩手拉着手,向外头跑了去。 他们走后,秦歌再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孩子,那一双双投向她的目光,叫秦歌感到心中一阵沉重。 再回头,看向地面上匍匐着的这些“打杂的”,秦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很:“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想好了再说话!”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又遇落英(一) 而地上跪着的这些人,态度却依然如故,半点也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仿佛是打定了主意,就坚决也不透『露』一个字了。 “好,很好!你们当我不会杀人是吗?”秦歌说话间,身上仿佛有一种实质的杀意,腾然而起。 那此前曾在她身上出现过两次的‘血杀之意’,竟然仿佛是又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触动,因而又一次隐隐约约的就从秦歌的身上弥漫了开来。 顿时,周围的这些孩子,就感觉到了一阵的惶恐不安。 那一双双小小的脚丫,纷纷向后退去,越发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而地上跪着的这些人,也忽然的感觉到了,一阵凌厉的气息向着他们卷砸而来。那气息,仿佛凝成了一把无形的尖刀,直直的就向着他们那脆弱的神经扎了下去。 “饶命啊!饶命呀!仙师饶命啊!”求饶声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压过了周围孩子们因惶恐不安而发出的阵阵的惊呼之声。 秦歌手一伸,灵力卷动而出,将之前那个领头人一把就揪到了眼前。 无常化剑,直直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秦歌厉声问道:“你来说!你若不说,那我便杀了你,然后换个人继续问便是了。我就不信,将你们这些人都杀完了,还问不出个所以然吗?呵呵,还有,以为杀了你们,就算完事儿了吗?我告诉你们,我这里,可还有一只百鬼噬魂幡呢!你看我能不能让你们连死后也不得安生!不仅如此,要知道,修士的手段,你们怕是想象不到的。那搜魂之术,我一旦用上了,呵呵,保管什么秘密都无处遁形的。而我眼下这是在给你们机会了!” 可惜,那几人对视一眼,却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他们又低着头,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意见。 而在他们的心中,几乎不约而同的认定了,眼前的女修,定是个没有手段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如此不厌其烦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他们呢? 还什么搜魂之术能叫秘密无处遁形?什么百鬼噬魂幡?她若是真的能使出这样的手段,那大可以直接一上来就拿出手段来么,可是她却没有。基于此,这几人几乎同时就认定了秦歌就是个‘纸老虎’,他们只要不说,就一定拿他们没办法的。 人的记忆多么的磅礴啊!日积月累中,总有些事情会被时光所封存,所以什么搜魂之术,肯定是糊弄他们的!这女修一定是心急了,所以说话间,竟然也『露』出了一些破绽来…… 几人各怀心思,丝毫也没把秦歌这话当成一回事。 秦歌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眼底那若隐若现的怀疑之『色』,于是没好气的说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哼,既然如此,那便不用你们说了!” 此话一出,这些人的脸上,神『色』顿时就是一滞。 “天禄,看你的了!”秦歌道。 话音刚落,就见朵朵白云自秦歌身上飞出,软绵绵的向着四周散了开去,挡住了这些孩子们的视线,而后,又是一阵白云涌出,将那地上跪着的人,裹成了一只只巨大的茧子。 天禄一跃而出,长尾一伸,便连上了其中的一只大茧子。 天禄自这些大茧子前一一走过,将这些人的记忆一一看过,而后十分笃定的冲秦歌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秦歌身上。 “这样的‘宿舍’,一共有五处,其中在这皇城中有三处,皇城外头的高家庄有一处,而后就是高家庄不远处的一座密林里,还有一处。他们确实知道的不多,所有的信息,结合到一起,就是这些了。”天禄一边说,一边收回那些云朵。 孩子们就见一阵云来,什么也看不清了,而后又一阵云消雾散的,就又恢复了视野。 这些到底还只是孩子,所以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这一阵云卷云舒,竟然惹得孩子们感到一阵惊喜万分,忍不住就低声,嘻嘻的地笑了起来,觉得好玩极了。 秦歌看了一眼这些孩子,又看了一眼那些悠悠醒了的人。 他们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秦歌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刚刚叫你们说,你们不说,现在,便都不用说了。” 话毕,大袖一卷,长风再次平地而起,这些人便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被秦歌收到了乾门空间里。秦歌是不会暴『露』自己的乾门空间的,所以这些人一旦入了乾门空间,那便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此时,这皇城之东,不足二百里外的高家庄里,一座硕大的宅子中,一个尖嘴猴腮、个子高挑的男子,正飞快的向着这大宅的深处跑了去。 他直直来到一座上着铜锁的大屋前,飞快的打开了铜锁,而后轻轻步入这大屋之中。屋里,只摆放着一张朱漆神龛。 他略一整理衣袍,而后便向着这神龛扑通的跪了下去。先是磕了三个头,而后伸手,恭恭敬敬将那神龛上供奉着的神祗的右脚一『摸』。 而后就见这神龛竟然轰轰隆隆的移动了起来,其后便『露』出一个漩涡永道。这男子见状赶忙起身,一步跨入了这甬道之中。而他进入后,那神龛便又是一阵轰轰隆隆,就复归了原位。 这男子沿着这甬道不断往前走,然后他就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硕大洞府之中。 这洞府正中的位置,有一座四四方方的祭坛,其上摆放着一张更为巨大霸气的神龛。 只是这一处神龛上所供奉的,却不是什么神祗之像了,而是一株呈现落英缤纷之像的樱花树。 祭台周围,左右东西。各有四人盘膝而坐,双手皆成问天之姿态,自然的落于膝盖之上。这四人眼眸微阖,口中兀自念念有词。 其中,坐于西方之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高瘦男子的到来。于是他缓缓停了口中的念词,微微吐气,而后却也不睁眼,便直接开口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吧,是有什么急事?” 而这高瘦男子受了这一番斥责,便赶忙收拾了自己那慌张的神『色』。他向这盘坐在西位之上、向他问话的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里,然后才小心的答到:“回西方都护法,皇城中的一处‘宿舍’,刚刚被人给挑了,只怕那里的‘存货’,要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这落座于西方位的人,顿时便睁开了眼睛。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又遇落英(二) 他那目光凌厉无比,仿佛带着深深杀气,而后开口,便是语带责备的问道:“何人所为?” 听到他问话,这高瘦男子赶紧回到:“目前……尚不知晓。不过那人却唤了两个小儿让他们向着天一宝斋去了,也不知,是送信寻人,还是其他……” “天一宝斋?”这位西方都护法闻言皱了皱眉,而后他沉思片刻,才又道:“先小心些,看看情况再说,莫要急着动手。这些‘存货’万一真的折了,那便折了吧。可千万不要横生枝节,免得招惹来了不必要的注意。事情马上就要成了,如果在这要紧关头出现什么差池的话,上头责怪下来,咱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这高瘦的男子赶忙点头应下。 “行了,你出去吧。”这位西方都护法摆摆手,然后便又合上了双眼,继续轻轻吟诵了起来。 这高瘦的男子便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这洞府。 而自始至终,那东、南、北另外三个方位上所坐之人,无一人因他们的这一席对话,而生出其他的反应。 这四人继续念念叨叨,口中所念经文繁复拗口,听着似乎不成强调,又或者说,他们口中所蹦出来的音节,听着似乎跟本就不是常人所用的语言,而仿佛像是神魔之音一般。 四人又念叨了大半天的时间,直待到将近午夜十分,这四人才停下了。 那冗长的经文,他们每日都要这样念上一次,一念就是一整天,日日不断,风雨无阻,到今日,已经是整整八百三十天了。而只要念满九百天,那他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停下后四人各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先后睁开眼睛,各自起身,向着这神龛正北面聚拢而来。 四人站定后,齐齐向这神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口中又是一起称道:“落英神殿,长青不老。” 又是三叩首,然后四人才自那甬道中鱼贯而出,来到了这高家庄那硕大庭院的深处。 直到此时,他们才对视一眼,方开始闲聊了起来。 其中那西方都护法最先开口说道:“东方都护法,近日事多,我怎么总觉着,有些不安生之感啊!” 那东方都护法闻言则回到:“你莫要疑神疑鬼的。能有什么事?神君在上,我落英,承天之运,何惧之有?” 而此前坐于南方的那人咋也开口到:“不错!已经是整整八百三十天了,而只要念满九百日,我们便算是大功告成了。肉龄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功成身退,也算是咱们四人的大功一件,神君自然不会亏待了我们的。西方都护法,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眼下咱们只管在这里好好的咏诵经文,至于其他的,都莫要放在心上,什么事都比不得这件事情重要了。至于那一处据点被挑的事情,不足挂齿啊!真要有问题,只管弃车保帅便可。” 闻言,这西方都护法确是略一苦笑道:“你们倒是说的轻巧,你们是不知啊,这西方,是我管辖之地,如今在我管辖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说我日后又该如何向神君交代?虽然此事并不算大,说起来那一处宿舍也不过是为了应急而存的货罢了,并不是真正派的上用场的肉灵。可到底是出了这样的纰漏了,只怕我便是成了这一功,却又要与这一过两相抵去了。我倒是羡慕你们三人,不用肩扛重责,我羡慕得很呀!” 那之前坐在北方位置上的人,闻言呵呵一笑,道:“西方都护法,你这说的又是哪里的话?我们羡慕你才对吧!你这坐管西方,将好把皇城也囊括在了你的管辖范围之中。皇城是什么地方?乾元大陆最繁华之地!别的不说,那油水可多的是,机会也是不少,加上神君向来器重你,对你信任有加,你自然更是享福,这么些年你也存下了不少私货,否则,你如何能比我们其他三人进步的快了那么许多呢?所以说,多劳者多得,而多得者多责。你啊。就认了吧!” 四人又说着笑着闲聊了一阵子,这才各自散了去。 而就在他们散去后不到半个时辰,忽的就听轰轰隆隆的,一阵奔雷之声传来。 四人皆是刚刚回到各自的修炼室中,才刚刚开始打坐,便又忽的听到了这一阵声响,于是猛的睁开双眼,而后便向着这神龛之前,再次聚集而来。 刚一碰头,也不耽搁,齐齐一拜那神龛,触摸神龛右足,门洞大开,那漩涡甬道便又再次出现。四人鱼贯而入其中。 进入一看,四人顿时就齐齐露出了激动之色来,并一起快步走到那神龛之前,噗通跪下,虔诚的拜道:“落英长青!落英长青!” 而后就见那祭台之上,神龛之前,那半开不开的樱花树上,竟然开出了第一朵血红色的花蕾来。 再一细看,四人眼中更是露出了兴奋欣喜之色来。 四人又再次拜了拜这神龛之上的樱花树。 然后便又一起垂头退出了这甬道。 重回到这院中,四人再次站到一处,而后便交流了起来。 那东方都护法先开口道:“真是没想到,本以为还要再待几日方才可成,却不想今日竟然便开出了。既如此,我们赶快将此事上报,想来神君听到这个消息的话,定是十分高兴的!” “不错,神君筹谋此事已有多年,为了迎来他的天命之女,神君已经等了太久了。血之樱出现,就离天命之女出现并不远了,也就离我们落英神殿真正展露神威不远了!”北方都护法眼中精光一闪,心中豪情壮志恨不得奔腾而出。 其他三人眼中也满是激动之色。 “来,请传讯使!”西方都护法大步走向这小院中的那座神龛,而后整理衣袍,噗通就跪了下去。 另外的三位三方都护法,则紧随其后,在他左右并排跪下。 四人似默契十足,竟然齐声咏颂了起来。四人的声音仿佛和为了一体,就听那一阵咏颂之声,竟然荡出了隆隆的天地回响,而后便见那神龛上,神祗之前的香炉中,徐徐清烟袅袅而起,片刻既化作了一片大雾,将这一整座院子笼罩在其中。五步之外,便已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这时,就听一阵叮当轻响,自那大雾深处传了出来。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等你来撩~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又遇落英(三) 四位都护法一听这一阵叮当之声,顿时齐齐附身下拜。手叠在一起附在地上,而后额头轻触在手背之上,口中又一起咏颂了起来:“落英长青!落英长青!” 皇城中。 那小男孩儿领着自己的同伴,一路小跑就来到了天一宝斋之前。 他们虽然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可当他们真的来到这一座气势雄伟、豪华非凡的天一宝斋大门外时,小男孩儿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犹豫踟蹰之色来。 他身旁的同伴,则更是忍不住,早已经瑟瑟发抖了。 而这时,小男孩儿脑中忽的想到秦歌那一句“此事不宜耽搁,需速去速回”的叮嘱。 于是小男孩儿一咬牙,手中忍不住狠狠握了握自己同伴儿的手,猛的一扯,就拉着同伴儿一起向着天一宝斋的大门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负责在外迎客的小伙计,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人的穿着破烂、身上狼狈不堪,就将他们驱逐出去。他走上前来,半俯着身子向他们笑到:“你们两个小家伙是饿了吗?哥哥给你们拿吃的好不好?” 小男孩儿听得这样温声软语的话,心里的害怕,便削弱了许多,于是他开口对这小伙计道:“不,我们不需要吃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我们要见金三两!是秦歌仙师让我们来找他的!” 雉儿的声音,软软亮亮,半点气势也没有。可一听到这小童口中报出的这两个名字,小伙计顿时便正了正颜色,身子也立马直了起来,而后向他们二人道:“你说的可是秦歌秦先师?一个女仙师,长得十分漂亮,身穿……”小伙立即将秦歌的模样,仔细的描述了一下。 这小男孩儿则是不住的点头道:“是她,就是她。她让我们来找一个叫金三两的。” 小伙计闻言则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小男孩儿摇摇头:“你别问我了,你还是快点儿把金三两叫来吧!” 而这一次,这小伙计却忽的正色,向他说道:“你要称少东家,不可不敬的!他是我们天一宝斋的少东家,你在这儿等着我,我这就去向他传话去。” 说完,他转身便进了天一宝斋的大门。而这两个孩子则又有另外一人引着,到了大门的一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先坐了下来。 负责照顾他们两个的,不仅让他们坐了下来,还更是取出了一只玉瓶,笑着递给了他们:“这里头有甜甜的糖水儿,你们先喝着,莫要着急,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今日正巧金三两早早的忙完了,此时已经回了天一宝斋。 他还未落座,就听小伙计一路小跑着走了进来,开口便道“少东家,门口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娃娃,看着像是两个小乞丐,他们跑来,说是秦歌仙师让他们来寻您呢。” 金山俩闻言,立即便转身,又向着天一宝斋的门外走了过去。 他出了大门,左右一看,就看到自家的一个小伙计正陪着两个小乞丐模样的小娃娃说着笑着。 而这两个小乞丐,则隐隐的露出了满脸的惊喜兴奋和惶恐之色。 金三俩见状,便走了过去,向着两个小乞丐也不多说一句废话,只道:“带路吧!” 而这两个小娃儿,一见金三两这一身气度,也不多问,就知道眼前这位衣裳华贵且很有些仙气飘飘的,必然就是那秦仙师让他们来寻的金三两了。 于是当即便跑在前头,给金三两引路。而金三两则立即带人跟上。 这一趟,他带了不少人,约百十来号的样子。就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路向着那一处“宿舍”所在之地走了去。 路旁,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嘎吱”的一声,扯开了一条小缝。一只眼睛躲在这门缝之后,直勾勾的盯着金三两他们这一行人看着。 金三两走着走着,忽然感觉的了这一束紧盯着他们一行人的目光,于是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并向着那目光的来处看了过去。 而门中那一只眼睛,见金三两竟然向着他望了过来,顿时就吓得似要丢了三魂七魄一般,一把就将那一道门缝紧紧的掩住,并多此一举的又拿后背死死堵住了那门缝处。 金三两立时便感觉不到那一束紧盯的目光了。他冷笑一下,而后道了一句:“宵小之辈。” 接着便转身,继续让那两个小孩带路,去寻秦歌去了。 一行人一路来到那长长的小巷前,半点也不耽搁,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头便扎进了那小巷子里头。 顿时,这幽深寂静的小巷子,就打碎了原本的静默。 而秦歌,在金三两一行人刚刚靠近这小巷子时,便察觉到了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了过来,她略一查看,就认出了,来人中,正有一人是金三两,于是心中顿时放松了许多。 “秦歌,这都是……”金三两一进这小院子,就看到秦歌孤立于院子正中间,而院子四周,则围站着许多的孩子。 “你可算是来了!”秦歌一见金三两,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地似的:“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再详细说与你听,现在么,你先帮我将这些孩子都转移到别的安全之处去吧!” 秦歌心中隐隐感觉此事不能等,再耽搁,恐有事端。 于是也不解释了,就催着金三两,赶紧着人将这样孩子都安顿了。 金三两闻言,果然也就不多问了,回头便对他带来的人下令道:“化整为零,都带回去。” “是。”这些人一起应声,而后便迅速行动了起来。 清点人数,分组,护送这一组一组的孩子快速的离开…… 一系列行动,毫不拖沓,干净利落,不到一刻钟,就将这满院子的孩子,都带走了。 秦歌见状,对金三两道:“咱们也快点离开这里。” 金三两点了点头,而后便和秦歌一前一后的出了这院子。 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就见院中一间小屋中,阴暗的角落里,一道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轻悄悄的打了开来。一道人影从那暗门之后的黑暗甬道中走了出来。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侧耳听了听院子中的声响。确认这院子里再无一人后,他才从屋中走了出来。 这人快速在这四周的屋中查看了一番后,冷哼一声,手中抖落出一团团火焰,射向了这些空荡荡的屋子。 而这人则趁火势还没蔓延彻底,又一头扎进了那暗门之后的甬道里。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等你来撩~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又遇落英(四) 那到暗门关闭的瞬间,大火顷刻就将这些屋子淹没了。而就在这时,两道人影飞掠而来,穿过那层层的火光,直奔那暗门而去。 其中一人,手掌覆满灵力,‘砰’的一声,就打在了那暗门之上。 暗门应声而碎裂开来,可其后不过就是一堵寻常的墙壁罢了,再未见其他异样之处。 而这时,火光腾起,眼看这间屋子就要被化作飞灰了。但这两人,却似全然无惧,另一人更是不紧不慢的低声道了一句:“我来试试。” 话必,就见一阵灵力似刀一般,狠狠劈下,顿时就听一阵吱吱啦啦的刺耳声响传出,接着,那灵力所过之处,一道幽黑的缝隙,便一点点的撑大了开来,那黑漆漆的甬道,便又一次显露了出来。 “走!”这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便一前一后的踏入了这甬道中。他们踏入那甬道后不久,就见那甬道竟然蠕动着,又闭合了起来,重新显露出那一片墙壁的模样。 大火熊熊,越烧越烈,又过了一阵子,就连那一道暗门所在的墙壁,也彻底的焚烧殆尽,变成了一地的尘埃。 至于那暗门后的甬道,则像是从不曾存在过一样,半点影踪也没有了。 皇城中,一座十分寻常普通的三进小院子,深处的一间屋舍却闪动着微不可查的禁制之光。不走近看,几乎便看不到丝毫异样之处。 这光暗波流转,看上去并不打眼,也不见厉害之处,可若是真有人敢触动这些不起眼的禁制的话,不消半刻钟,就绝对会被这禁制,搅碎成泥,半点渣渣都不剩。 就在这间大屋中,此时忽的一团黑色凭空出现,翻滚涌动间,便挣扎着,化成了一条黑漆漆的甬道。 一人自那甬道中迈步而出,在这大屋中站定。而后,又一人,紧随其后,也自那黑漆漆的甬道中走了出来。 在这人双脚落到地面的同时,那甬道便无声的消失了。 两人迎面而立,先进来的,对那后来一步的人说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后来之人微微摇了摇头道:“差点就被发现了,万幸,对方急着去‘宿舍’,所以并没有详细查看。” 先进来的这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我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一把火,什么都不剩了,应该也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了。走吧,咱们这就去复命。”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接着,便见那方才消失不见的甬道,竟然忽的破出了一道巨大的窟窿。还不等这两人看清,就又有两道身影自那巨大的窟窿中一前一后的跳了出来。 一女一男,一瘦一胖,正是秦歌和金三两。 屋中原本站立的两人,一见他们,瞳孔顿时齐齐一缩,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似的。 而下一秒,这两人便似是商量好了一般,猛地就转生,一面各自丢出一串符箓,一面分左右就要奔逃而去。 秦歌和金三两,则也是默契十足,都不需要商量,便一左一右分头追击而去。 然而,他们追出还不到五步,就见那两人被这大屋的禁制结界给阻住了脚步。 说起来,这大屋的禁制厉害是厉害的。防御力惊人不说,杀伤力也是骇人的。可这厉害的禁制,却像是一把双刃剑,在抗住了外面的攻击‘化作至强防御的同时,却也像是一道囚笼,将这里头的人局限在其中。这禁制出入皆需要繁复的解法方可,这就使得此时,这两人虽然都知道解开禁制的法门,却又因自身实力不足,而无法做到瞬息即可解开这禁制,于是便被这原本用来保护他们的禁制,给阻了一阻。 这一耽搁,顿时就给了秦歌和金三两机会。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凌厉的攻击飞掠而出,卷向那两人。 顿时就听‘啊’‘啊’的两声痛呼,接着,那两人便被打倒在地,各自翻滚,似爬也爬不起来了一般。 秦歌金三两上前,一把就将人捉住,手中略一用力,就将人拎了起来。 “如果没看错的话,方才,就是你一直在偷窥吧?”金三两冷笑着问他手中拎着的那人。 “什么?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这人却是目光闪躲,口中一个劲的否认,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嚯,耍赖啊?故意装不知道吗?行,撬开一张嘴,可不是什么难事。”金三两的笑容更冷了几分。而后再也不多说一句,似并不将那人当一回事,又似是对一些事情了然于心胸有成竹,所以才会这样的泰然自若,不见半点焦急之色。 见状,他手中拎着的那人心中七上八下,实在没底的很,忍不住就多说了一句:“你快快放了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忽然动手,好没道理!你可知,你这是……” 他底气不足,所以说话时,声音并不多大,蚊蝇一般。而说着说着,却又忽然住嘴,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金三两闻言则呵呵又是一阵冷笑,道:“呦,戏挺足啊!还问我?话这么多,那你倒是继续说下去啊?怎么,怕我知道什么?” 说话间,金三两的另一只手便向着这人的身上搜刮了去。袖笼中、衣襟下,角角落落,一点也不放过。看那样子,若不是碍于秦歌在场,只怕他都恨不得将此人扒光了去,然后再一一查看一番了似的。 而那人口中始终不断的嚷嚷着“你这是在干吗?”“你莫要以势压人!”“这里可是皇城!”…… 絮絮叨叨,仿佛他当真不过是寻常人,却被金三两这个恶霸给欺压了一般,委屈的恨不能立刻就遍寻强者,来为他伸冤。 直到金三两一道灵光落下,划开了他右臂的衣袍,此人的脸上,才略微变了变颜色。 他的右臂上,乍一看,什么都没有。金三两一眼扫过,也没有看到什么。于是正要作罢。而就在这时,却听秦歌忽的道了一句:“慢着!” 而后,秦歌拎着那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人丢给金三两,金三两迅速接过,并将自己手中这人交给秦歌。 秦歌一把抓住这人的右臂,猛地反拧,就将这人的右臂拧住,逼得他站也站不直,顿时就半卷着身体,不住的哀嚎了起来。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444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正文 第四百章 追查(一) 秦歌不理,另一只手瞬间覆满灵力,向着他的右臂,便狠狠的剐了下去。一阵血肉模糊。这人叫的越发撕心裂肺。 金三两不明所以,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可下一秒,他却忽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在那人的血肉模糊的皮肉之下,那森森白骨上,竟然刻着一道似图腾又似符文的东西。这东西他可不陌生。 落英缤纷,血花摇曳。一株开满血色花朵的樱花树,便那样安静的烙印在那洁白的臂骨之上! “落英神教!”金三两瞬间便是怒目圆睁,仿佛下一秒便要发狂了一般。 他和落英有仇。此仇必报! 文乐旺之死,是刻在他心头的伤,不报此仇,不得消退。 秦歌亦与这落英神教不对付。她当日曾立誓,灭落英,以正道义。 于是当他们二人看到这一株血色樱花树的时候,心中皆是一阵翻涌。 “又是落英神教。”秦歌眸底冷光一闪。 今日她所遇之事,是她眼中容不下的沙子。此等恶行,不除之,不快。所以当安顿好那些孩子后,她明着邀了金三两离开,火急火燎,仿佛害怕又有后患一般。可实际上,暗地里他们两人又遣返了回来,想要暗地里再搜证一番。 不想,就看到了那人自暗门中走出,并放火擦除痕迹的一幕。 这简直就像是老天开眼了,所以故意给了他们一个追查下去的线索啊! 两人于是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一起跟着这人,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发现。 但金三两一掌拍出,却未能破解那暗门后的禁止技巧。原本以为,线索到这来就要断了。没想到,换了秦歌一试后,竟然就将这里的甬道给打开了。 二人这才一路追着那人,到了这里。 不过略一交手,就将这两人轻松拿下了。当即,秦歌和金三两心中便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这两人只怕也不过就是小喽喽罢了,并不要紧,所以很可能,从他们口中,也是探不得什么重要信息的。 所以金三两看着检查的仔细,实际上,心里并不抱多大希望,说到底也大概就是唬唬人罢了,目的不过是为了诈一诈,看看能不能诈出零星一些有用的信息。 却不想,原本不抱希望的事情,此时竟然有这样重要的发现! 方才,金三两在拉扯这人时,秦歌的眼中便忽的一阵恍惚,似在这人的手臂上看到了什么,却又看不真切。可据秦歌看,显然,金三两对此却是全无发现的。 秦歌知道自己大概有一些本事,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所以很有可能她这一眼所见,金三两却是看不到的,而只有她能看到。 所以她才出言唤住了金三两,而后也不解释,就亲自动手,刨开了这人的皮肉,将她眼中所见的那一团模糊异样,给挖了出来。 真是没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这人臂骨上的一副樱花树刻画! “你们是落英神教的人!”金三两眉毛一竖,满脸的凶狠怒意,便再不掩饰了。 秦歌手一送,被刨开了皮肉的这人,顿时便跌坐在地,痛得翻来覆去的不断滚动着,口中哀嚎更是高一声低一声,声声不息。 而金山两手中所拎着的这人,见到同伴竟然被生生破皮剐肉,如今落得这副血肉横飞的模样,他早已吓得肝胆俱裂。 不过多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臂膀,便叫人直觉得仿佛那凌迟之痛就要落到了自己身上一般。 他口中不住地哀求了起来:“二位,饶命!饶命啊!我才新入神教不足一年,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退出落英神教,再不与他们为伍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求求你们了!” 他说着话,便开始‘砰砰砰’的向着秦歌和金三两磕起了头来,模样疯癫,仿佛失心疯发作了一般。 金三两和秦歌皆是冷着一张脸,没有应他的话。 这时,这大屋外的禁止一阵轻动,仿佛外面来了人,正要打开这些禁制,从外头进来这大屋中似的。 秦歌和金三两对视一眼,当即取出自己的法器,警惕戒备了起来。 地上这两人既然是落英神教的爪牙,那想必这里也就是落英神教的地盘了,所以这外头正要进来的人,便十有**也是落英神教的神棍了。 既是敌人,那说不得,便要继续动手了。 一阵波动快速闪动,接着,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就听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情况如何?” 可旋即就听那人忽的大喝道:“不对!是谁?” 紧接着,这大屋的门,被人从外头猛地轰开,一个黑衣人霎时间便闪身而入。与此同时,一道呼啸着的湛蓝色光束,快似流星般,转瞬便飞到了秦歌和金三两的面前。 两人一起出手,无常化成的长剑,和金三两的那一把金算盘各自武动,却同时迎上了这一道湛蓝色的光束,就听‘噹’的一声巨响,无常反弹而回,金算盘上射出的一道金色流光,也崩碎了开去,而那一道湛蓝色的光束,这才一顿,而后化作了一片雾气,消失不见了。 这一击来的犀利且突然,秦歌和金三两虽然早有防备,却不想,两人联手之下,竟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来。两人心中当即便越发郑重了起来。 他们迅速的对视一眼,拿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而后几乎同时脚下一动,分左右,化被动为主动,就向着来人攻击了去。 不想那人却是忽的向后退了去,并道:“好呀,我还当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两个小娃娃。呵呵,来日方长,今日的事,老夫先记下了!” 而后,这人飞掠而出,那大屋外的禁制瞬间闭合,就将秦歌和金三两给拦住了一瞬。而也就是这一瞬的时间,那人便跑的踪影全无了。 秦歌和金三两便在这禁制前停下了脚步。 “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吗?”秦歌问。 “没有,你呢?”金三两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反问道。 “也没有。”秦歌也摇了摇头:“这人的脸上,似覆着一层黑雾,叫人看不真切。” “不过却有些熟悉似的……”这句话,秦歌隐在心中,没有说出来。她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是其他……那黑雾之下的人脸,她竟然隐约看清了似的,可叫她困惑的是,怎么看着,竟然像是陈彬啊?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追查(二) 此事未经确认,实在也不好乱说,万一是她看错了,那岂不是乌龙?所以秦歌才隐而不发。 “方才那人,是谁?”金三两转身,一脚踢在那满地打滚的人身上。那人顿时一阵哆嗦,口中哀嚎声便又越发的大了几分。 这声声哀嚎落到那另外一人的耳中,彷如酷刑加身,顿时吓到脸都又白了几分似的。 “说不说?”金三两见这两人是这么个不咸不淡的反应,顿时眉头一挑,声音越发冷了一些。 那声称自己不过是刚刚加入这落英神教的人,猛地就又是一阵哆嗦,心中的神经终于是被吓断了,忽的开口,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起来:“二位前辈,二位前辈,方才那个,是使君大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要我们做的啊!前辈饶命,放我一马吧!我立马就退出落英神教,此生再不与之为谋,前辈饶命啊!给个机会吧!” 秦歌扫了一眼这人,没有说话,金三两则问道:“使君?那你们都是怎么和他联系的啊?” “焚香!焚香!焚香即可!点上落英香,使君自会来寻我们的。”地上打滚的那个,大概是见同伴已经交代了,于是便也不再隐瞒,竟然边痛的哀呼,边抢着答道,似乎是生怕秦歌和金三两再用诸如扒皮去肉这般狠辣的手段收拾他似的。 见这两人皆已开了口,那一双蚌壳嘴,齐齐被撬开了。于是金三两和秦歌便趁热打铁,又翻来覆去的追问了一番。最后才确定,这两人并未隐瞒,倒也真的就是那落英神教派来打探风声的小喽喽罢了。 岳家。 老宅深院中,一团黑色忽的涌动而出,化作一道看不见尽头的甬道出口,一个黑衣人,自那甬道中走了出来,随着他脚步落地,那甬道便又倏然消失了去。 旁里,一人快步而来,迎向了这黑衣人。 黑雾缓缓散去,这黑衣人的容貌便露了出来,竟然真是陈彬。只是下一秒,这陈彬一开口,那声音,却又不是他了:“那边出了岔子,天渡山的两个小兔崽子,坏了我们的事,他们恰又认得这一张脸,所以这一具生魂傀儡,近期怕是不可再用了。一会儿,便贴了匿踪符,先好好藏起来吧,回头我还有用。” ‘陈彬’说着话,那眼中眸光便渐渐低敛,而后竟然更是自那黝黑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有些意味不明的戏谑笑意来。 这‘陈彬’实际竟然是那将陈彬制成了生魂傀儡的岳兮真人。此时,他占了陈彬的身体,而后顶着陈彬的模样,在外游走。而他自己的真身,则在相距此地不足半月路程的地方,隐与暗处,操控着这具生魂傀儡,和这皇城中诸多暗流涌动中的一片暗涌。 “是。”那旁里迎着他而来的人,赶忙点头应是。而后又道:“真人,只是若将这具生魂傀儡弃之不用的话,真人您和那一边的沟通,岂不是就要以真身相见了?” 而这占了陈彬身体的岳兮真人嘿嘿一笑,则道:“无妨,如今沟通了这么许久,有些事,倒也无需再藏着掖着的了。咱们岳家,既然选择了要走上这条路,那自然就不能畏首畏尾了。更何况,日后我岳家成龙而起时,我自有万全的出路,是以这真身不真身的,也就可以不再计较了。” 话必,就见‘陈彬’的眉心中,红芒一闪,接着,岳兮真人的声音便传入那人耳中:“收好我的东西,十日后,我真身亲来,再来取回他。呵呵呵。” 随着一阵暧昧淫溢的笑声越飘越远,陈彬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呆愣僵直了起来。他的身体,更是仿佛在一瞬间,便化作了一具僵尸似的,而后整个人便神魂俱寂,不声不响了。 旁边那人见状,便走上前来,一道匿踪符打出,顿时,就将余下的气息,尽数湮灭了个彻底。这院子,除了那人的气息外,便再也没有多余的气息流转了。 另一面,秦歌和金三两问完话后,金三两随手一道飞芒甩出,一击便劈碎了那两人的识海,顿时,那两人便齐齐断了生气,一左一右的倒地死了个彻底。 “轮回盘上,跟那些被落英神教荼毒了的受害者好好请罪,来生,再莫作恶,这就是给你们的生路了。”金三两看着那两具尸体,冷冷的说道。 “走吧。”秦歌也看了一眼那一双尸身,亦是半点怜悯之色也无。 而后,她和金三两,便一前一后,走到了大屋外面。两人一起放出数道攻击,眨眼便将这屋外的禁止结界给破开了去。 一出此地,金三两略一辨认方向,便带路在前,和秦歌一道,往回走去了。 路上,金三两心中沉吟半晌后,还是忍不住随口问了秦歌一句:“对了,方才情急,忘了问你。那甬道,你是怎么打开的啊?我之前轰击那暗门之后,可是无功而返的。再者说,方才那大屋外的禁止结界,看着委实厉害了得,虽说是追着那两人,走了一条密道进去,可想来,其中也必然有阻碍的,但咱们竟然没有遇到,还真是,奇也怪哉啊!” 秦歌闻言心中一滞,而后轻轻一笑,道:“好说好说,你莫不是没看出来吗?这次能这么顺利的破了这条密道,一路追到那大屋里头,说起来,可还是要归功于我拜了个好师尊啊!呵呵,独门绝技什么的,不可说,不可说啊!你啊,就眼馋好了,或者么,回头你也找自家师尊,去讨要些靠谱的独门秘籍呗!” 秦歌边说,边一挑眉,一脸俏皮,并露出‘没办法,你就羡慕嫉妒恨好了’的狡黠笑容,于是金三两见状闻言后,便也不疑有他,而后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么,我可不羡慕你,说起来,我家师尊,在出门前,可也是教了我一套靠谱的功法呢!” 金三两一昂头,一挺胸,丝毫不羡慕不嫉妒,反而隐隐有种‘你就等着瞧吧’的自豪感和自信心。 秦歌落后他半步,忍不住掩嘴低低笑了笑。也不说其他,便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回了天一宝斋。 进大门,过廊桥,至深院中。 顿时就听吵杂一片,扑面而来,尽是那啧啧称奇之声。 是那一群没见过这等富丽堂皇场面的孩子,紧紧凑在一起,正不住的低声感叹。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安置(上) 见秦歌和金三两自外面走了进来,顿时就有一道小小的身影,飞速从这些孩子中冲了出来,直直扑到了秦歌的面前。 正是之前秦歌差来传讯的那个孩子。 今日这一切事由,可以说皆是因他而起,若不是路遇了他,秦歌也不会顺藤摸瓜,就救出了这么一大群可怜的孩子。 “这些小孩的情况,可都过问仔细了?”金三两侧头,问一旁静静站立着,随时恭候待命的小伙计。 “回少东家,都问清楚了。”小伙计赶忙上前一步,而后开口恭恭敬敬的回道:“我们一共带回了一百零八个孩子。其中女孩儿有四十九人,其余五十九人便全是男孩儿了。而我们也已经为他们都检查过了,这些孩子,看似赢弱病态,可实际上,大多都是饿成这样的,而这些孩子中,身上真正有些伤疾的,总共是二十一人。他们的伤疾,先前也已经请人看过了,他们的伤疾都并不致命,不过调养些个时日,便也都能恢复过来了。” 金三两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而后他又转头对秦歌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孩子?人都是你救回来的,是以该如何安置他们,便还是由你说了算才对。” 秦歌闻言,侧眸看了一下这院中所站着的一百零八个孩子,最后目光环视一圈后,又落到了她身前的这个小小男孩儿身上。 秦歌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这小男孩儿急急忙忙的又是摆手又是点头的抢着说道:“仙师!仙师!我们不想走!我不想走!我能不能一直跟着仙师啊?仙师你是好人!求求你收留我们吧!端茶倒水,除尘洒扫,这些杂事我们都可以做的!” 这小男孩儿边说话,眸光中边流露着丝丝的恐惧之意。 秦歌见之,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涩微痛。 是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小孩儿的模样,便和那小乐的模样重叠到了一块儿似的。 秦歌心道:“这孩子怕是被吓坏了吧!他这是怕我不收留他们,所以在担心万一离开了这里,就会再入虎狼之口吧?” 思及此,秦歌不由得心中越发的愤恨那落英神教了。坑拐儿童,荼毒稚幼,所行所为之事,简直令人发指!若有机会,定要将这狗屁的‘神教’和那一群神棍通通铲除了去,方能一解这心中不平! 院子其余的那些孩子,听到这小男孩儿的所说后,便不由得齐齐动了起来。一双双的小脚,轻轻向前移动着,似有些急切的,向着秦歌聚拢而来。 而后渐渐的,一道道弱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仙师我们不想走。” “我也不想走,仙师我也不想走。” “仙师,求求你收留我们吧!” “仙师求你收留我们吧!仙师我真的害怕呀!” “仙师,仙师,你是活菩萨,求你救救我们吧!” 声声稚嫩的童音,急切,惊恐,期待,担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做了一只五味杂陈的触手,不断地揪着秦歌的心,一下松,一下紧,直揪得秦歌的心,越发酸涩无比。 胸腔中,怜悯同情之心泛滥而起,秦歌顿时便侧头看了一眼金三两,心中想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压身。反正已经欠了胖子好些个人情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思及此,秦歌便要开口,正欲再厚脸皮一次,向金三两再求助。 就在这时,门外,小伙计急急迎着金三两和秦歌而来,他走近后,恭恭敬敬先后一礼,而后便道:“少东家,秦仙师,门外来了一位纳兰仙师,自称是秦仙师的师兄,此行特来探望秦仙师。” 话毕,小伙计便垂首垂眸而立,静候待命。 “快请!”金三两闻言,赶忙下令。而后又转而对秦歌道:“我猜你最后还是要将他们托付给我了对吧?嘿嘿,好说好说,你欠我那么多人情了,似乎也不差这一回了,走吧,先招呼你家师兄去吧,回头再来安置这些小孩好了。” 秦歌闻言,顿时就笑弯了眼,道:“金兄,仗义,仗义啊!嘿嘿。” 而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到了一处会客之地。他们刚到,便见小伙计引着纳兰凡走了过来。 两人赶忙迎上前去,并齐齐揖手,礼道:“师兄。” 纳兰凡微微颔首,回了一礼后,先是对金三两道:“金师弟,这几日,可是麻烦了你了。” 金三两笑着摇头道:“呵呵,纳兰师兄不需要这样客气的,我和秦歌可是铁打的交情,都是应该的。” 纳兰凡闻言又笑着点了点头,转而才对秦歌道:“这几日我忙碌了些,未能照看好师妹,实在有负于师兄之责,是以今日得空,我便特来接师妹去我纳兰家小住玩耍几日,不知师妹意下如何?此外,还有一事。方才,我听那带路的小伙计说,你们刚刚正在安置一群小乞丐,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他说话时,总带着叫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笑容,看着实在亲切,更是叫秦歌觉得无法拒绝他的邀请。 于是秦歌便也笑着回道:“师兄之请,自然不应推辞的,那便叨扰了!至于那些小乞丐吗,就说来话长了。今日,我在外头闲逛……” 秦歌将今日的事,向纳兰凡娓娓道来,只是在说到是如何破开那秘密甬道之事时,略一笔带过,不做多讲。而纳兰凡听故事听得专注,便忽视了这一点存疑之处。 也就使得秦歌之前的推诿之词,没有被戳破。金三两便更加对秦歌之前所言深信不疑了。 “没想到,师妹竟然古道热肠,路见不平便倾力相助。呵呵,师兄可要向师妹多多学习了。”纳兰凡一笑,便自有暖意向人萦绕而来似的:“是以,师妹,金师弟,不如就将那些孩子,交给我来安置吧,我自会为他们寻一个好去处的。” 秦歌闻言,略一愣怔,而金三两则是呵呵一笑道:“纳兰师兄贤者风范,悲天悯人,三两又受教了。” 纳兰凡笑道:“金师弟客气了,此事若是我不出面,想来最后师妹也就要求助到金师弟头上了,而想必金师弟也是不会推脱的,自然也会为他们寻个好去处。眼下,我贸然插手,金师弟可莫要怪我抢了你的功德啊!” 金三两闻言,呵呵笑道:“师兄,你这又是说的哪里的话啊!他们若是能得师兄安置,可比由我来安置要强得多啊!”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安置(下) “呵呵,我实在也就是个大老粗、黄金泼皮,若是由我来安置他们的话,也不过就是叫他们入了天一宝斋,而后统统当了小伙计,此后各自奔前程,这便是我的法子了。而师兄则不同。师兄心思细腻,思虑周全,定有万全之策在我之上。是以若是他们能得师兄出手相助,那才真是得天造化啊!”金三两这拍马屁的功力,眼看着可是见长了似的。 秦歌实在听不下去这夸张的拍马之词,于是便赶紧打断了金三两的话:“那就麻烦师兄了。” 对于纳兰凡,这个阳春白雪般干净温和的人,秦歌没来由的,十分信任他。 而这一头,纳兰凡闻言则是微微一笑,道:“师妹无需客气,你我师出同门,守望相助,自是应当。” 秦歌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纳兰凡见状,继续回以盈盈笑意,那模样温厚如玉:“既如此,师妹,咱们这便走吧!叨扰了金师弟这数日,眼下也该轮到我这个做师兄的尽一尽这地主之宜了。出门前,我已命府中下人备了好酒好菜,师妹师弟,走,这就随我一道,去我那里畅饮一番如何?” 金三两闻言哈哈一笑道:“师兄请,不敢辞。走吧!咱们这就一道去纳兰师兄的家中见识一番去!呵呵,话说,我似乎还真的没有去过纳兰府呢。” 于是三人便边说边笑,向着纳兰家走了去。 纳兰府在这皇城之东,坐拥一片繁华地带。这一路上,纳兰凡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纳兰家的情况。虽然他明显是略略而谈,可还是叫秦歌咋舌不已。据他话中吐露,这皇城城东,那一条最繁华的街上,其中约有七成左右的店铺,皆属纳兰家名下。 由此可见,纳兰家也是财力雄厚,实力非凡啊! 就在他们三人向着城东走去时。 皇城之西的兑门处,一个娇弱的身影步履匆匆,急急忙忙自兑门外,经甬道而进入了这皇城之中。 这是一名女子,只见她神色慌张,眸中血丝密布,眼下乌青一片。她发髻略有些凌乱,衣衫也是脏兮兮灰蒙蒙的。她看起来风尘仆仆,又走的很快。就似乎是有什么在身后追赶着她,逼得她如此奔逃。 她似乎是有些慌不择路,脚步踉跄前进间,竟然走到了一处店铺门上。这店铺门口正站着一个相貌和善,亲切可爱的小伙计。 这女子便是冲着这小伙计而去。她走到跟前,一把就抓住了这小伙计的手臂,开口便问道:“你可知道滇王在哪儿住?你可知道滇王的住所是在哪儿?” 而这小伙计闻言后,略有些惊讶的抬眼打量了一番这眼前的女子。 只见这抓着他的女子,生的是颇有些姿容,只是她形容十分狼狈,那一双眼睛,似乎是因为哭的太久,所以颇有些红肿,眸光更是隐隐浑浊,无半点灵动之美感。于是便因为这一双眼,就生生坏了她的好容色,显得她有些老气横秋之感,又有些沧桑颓败,似是那嫁人许久,而因操持家务,于是不断衰老了下去的妇人一般。 这小伙计便心道:“这莫非……是滇王殿下惹下的风流债?所以眼看情人将要大婚,于是如今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只是猜测归猜测,心中腹诽之言又哪里敢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所以他皮面上半点不显,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着这女子笑了笑道:“姑娘,滇王可是皇族子弟,而皇朝子弟,可都是住在那内城中的,我们这些下里巴的小人物,又哪里会知道,那样尊贵的人,究竟是住在何处呀!姑娘,您大概有所不知,在我们这皇城中,等级十分的森严,而越是尊贵的人,他们的衣食住行,便越是考究、越是神秘,我们寻常凡人,是寻不到他们的住所的,毕竟,身份有别啊!” 这小伙计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思付了一瞬,而后又开口道:“你要问,还是去寻有身份的人来问才对。只不过,姑娘,恕我多嘴,便多同你说一句。皇城众人皆知,滇王殿下不日将要大婚,娶得还是仙家名门,您这……” 这小伙计欲言又止,眉头微微蹙了蹙,又犹豫再三,而后才继续说道:“您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添乱才是啊!否则……便是听说,那位,是个德善的人,可毕竟是大门子弟,这能不能容得下其他人,可真是不好说的很啊!你还是先观察观望一番再说才是啊!” 他苦口婆心,一番好意,哪知,这女子闻言竟然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而后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找的又不是滇王,我找的便是他要娶的这位!你知道便说,不知道就莫要在这儿同我瞎嚼舌了。” 小伙计见这女子忽然变脸,便忍不住道:“嘿!你这人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同你说,是为了你好,你竟然嫌我乱嚼舌了?罢了罢了,你快走,你快走!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店做生意了!” 话必,小伙计便又挥舞起双手,一脸嫌弃似的,对着这空气狠狠的扇了扇,然后一边将这女子往路上轰了去,一边口中不住地念叨着:“今日出门儿没看黄历,真是晦气,真是晦气啊!好心多说了两句,竟然反而遭人嫌弃似的,不领情就算了,还那样无理,真是什么人都有,哼!” 这女子被他推到了路中间,心中也是有气,可却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忍住了。这皇城中规矩多的很,且她又另有忌惮,是以不敢发作,实在也是怕招惹来了注意,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见问了这一人,却未能寻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女子却也不气馁,而是接二连三的,一面向着城中心方向走去,一面又寻了几人来问。 可惜,一路走来,她打听到的情况,倒还真是和那小伙计所说的一样,竟然真的没有人能说清,滇王府具体的住所位置是在哪,而都只说,那滇王府,是在那内城之中。 只是,她又打听了一番内城之事后,才知,进入内城,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凭她,还真是进不去那内城的。 怪不得这些人都说不清滇王府具体在哪,更不知这滇王府大门是朝哪边开。想来,他们这辈子只怕也进不去那内城一次,是以才不知内城中的情况。只是,这可如何是好……这女子咬了咬唇角,眼中焦急之色越盛。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一封信 思考再三,最后,这女子一路向着城中的繁华之地寻了过去。 她没有再去寻那滇王府,而是在那人流交杂之处,寻了一处人流量十分巨大且热闹非凡的客栈,而后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只她大概十分的缺乏安全感,是以她明明已经选了这一处客栈中,禁制最厉害的一间屋子入住,可当她入住后,竟然还又拿出了许多符箓法阵之类的东西出来,在这屋子周围,布下了一重又一重的防御,也不知,她到底是因何而如此的恐惧紧张。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给了这店中的小伙计们许多下品灵石,并告诉他们,如果一旦听到她这屋中发出了什么异常的声响的话,便要他们立即寻人来救她。 这些小伙计虽然听了她这话后,实在觉得这位女仙师的这份担忧恐惧实属多余,可他们不过是凡人,即便是下品灵石,可对于他们而言,也简直堪称是神仙宝物一般了,于是看在下品灵石的份上,这些个小伙计便点头应下了,更是拍着胸脯打包票,声称绝对会替这女子守好门户,不叫人伤害她分毫。 这些话若叫别人听了去,只怕就要当成笑话一场的。凡人保护修士,滑天下之大稽也!可此女闻得此言后,竟然不觉可笑,反而还略感心宽。 这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焦阳。 而此时,滇王府中,一座华美、金碧辉煌的庭院里,一座三层小楼,雕龙画栋,玉石为阶,金宝琉璃为顶。 在这小楼的二楼,向东的这一面,此时窗扉大开,一个年轻且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对坐窗前。只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愁容。 她手中握着一封书信,白纸黑字,不过凡人手段。但便是这一封书信,叫这女子的心中一阵沉甸甸。她那愁容与心中的隐隐担忧,便是因此而起。 这女子,便是卢敏。 再有几日,她便要和滇王大婚了。而今日,她整理衣物时,却发现了这样的一封书信。 写这封信给她的,是她的姑姑卢燕。 卢燕没有用传讯符,而是用白纸黑字,写下了这样的一封书信。然后藏在了她赠与卢敏的一件霞衣之中。此前卢敏并未发现,直到今日,她整理衣物时,这一封书信自己掉了出来,这才叫她看到了。 拆开一看,信中所言,一字一句,无不透露着浓浓的哀婉,淡淡的后悔,以及,叮咛嘱咐,关切警告。 敏儿。见字望安好。 安好,便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对你的唯一祝福和期望了。 这条路,走的十分艰难。其中崎岖、坎坷、艰辛、百味,我已经先尝过了。原本我也是不想让你重蹈我这覆辙的,只是没想到,你的情况与我竟然仿佛是如出一辙一般。 突破越发困难,灵力仿佛就在身体内打个转,就又出去了,怎么留,也留不住。一头进,一头出,任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 我们如卢家,不是望门大族,却也已传承多年,实在不该就这样断了传承,失去了庇护。是以我才决定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路。 原以为,这条路虽然绕些弯子,可也是通向彼岸的一条路。却不想,这一条路,竟是走像了绝地深渊之中。 见此信时,我已不知你我各是身在何方。更不知,你我可都还安好无恙。那双修之法,与采补之法不同。 一啄一饮,携手而进,是为上。 可偏的一方供给另一方,便只是永久的单向输出,即便能得到小小的助益,却也不过杯水车薪。而长此以往,更会因此而伤了自己的根基。 原先,对这些我都是有思想准备的,我以为,若是控制得当,不那么肆无忌惮,徐徐而来的话,情况也许不会那么糟糕。 只是没想到,人心不足啊!贪之一字,欲之一字,实在祸害。所以原本的双宿双飞,原本说好的一切,到最后,也不过就是空口白牙。 而他强我弱,强的便越强,弱的…… 终有一日,只怕还是要断了。 敏儿,我实在不想你重蹈我这覆辙。 虽然这条路,是我引你走上来的,可是姑姑心中,也是犹豫后悔且心疼你的。 敏儿,我不知你遇到的,会不会真的如我遇到的。姑姑唯有期盼,你与我不同结局。 敏儿,你要多多注意了,男人不可信,男修更不可信,而身在富贵荣华权势之中的男修便更加不可信了。 为了权势,为了地位,为了身份,为了修为。最后,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当初的海誓山盟,情真意切。这些到最后,于他们而言,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 真正能让他们上心,真正能让他们在意的,便只是那无上仙缘。 自私的就是自私的。敏儿,你切记我这话! 说起来,三年前我便已感觉到体内的真元隐隐开始崩散了,只怕已经寿命无多。我之所以会这样,实在是被采补过度而导致的。 我本想好生温养调息,如此,许还能得以还转。可他却…… 敏儿,若是有朝一日我身故,则必是因为真元崩碎,寿元干枯而死。 敏儿,我无需你替我报仇,你只用记得,最后害我的便是我那枕边人! 我将这些告知于你,便是希望,你引以为戒啊! 也许今生缘尽于此,唯盼,你安然无恙,一生圆满,幸福。 一封书信,言辞恳切。虽然说的并不多么的清楚明晰,可其中言下之意,卢敏早已品味了过来。而这也正是叫卢敏忧心不已之处了。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卢敏心中,越发慌乱了起来。真是不知姑姑如今如何了。 此时,卢燕已经身死,可这消息却还并没有传到卢敏这里。 而实际上,这个消息,卢家人早已经知晓了。只是眼下,卢敏和滇王大婚在即,卢家上下实在怕此事会让卢敏心中生出反复,于是才将这个消息先压下,而没有告知于卢敏。 滇王,可是真正的皇权贵胄,能同滇王攀上关系,这对于卢家而言,可是绝不能错失的机会了。是以卢家上下,便打定了主意,一切可能影响到这一门婚事的事情,都要统统的想法子压制住。 便是因此,卢敏便无从得知,此时卢燕已经魂熄灯灭了。那个爱护她,疼爱她,逼过她,也暗中懊恼自责了许久的姑姑,此生此世,她再也无从得见了。 这些,她却不知。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再探(一) 秦歌、金三两和纳兰凡一路来到了纳兰家。 纳兰凡带他们参观了他的住所,并与他们二人一起对坐畅饮。 后又拿出了许多稀罕物件,任由他们二人把玩鉴赏,所出无不珍藏,更大方的赠了其中的两样与金三两和秦歌。 而连吃带拿的玩尽兴后,金三两才告辞而回,秦歌则在纳兰凡的院中住下了。 住的近些,走动起来,才方便些。而秦歌在这纳兰家,也不过就是小住几日,且主要就是为了来玩耍的。时短,又是为了玩耍,故无需折腾。不折腾,就不涉及修士们各自隐藏的那些秘密。 而修真之人,又不比俗世男女,对于什么男女有别之说,修士们都要看的淡上许多。是以纳兰凡和秦歌同院而居,竟然也无人觉得稀奇或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月升日暮。 秦歌敲了敲纳兰凡的门,也不等纳兰凡开门,便说道:“师兄,方才吃太多,我吃撑了,这会便出去转一转,消消食。师兄你且休息你的,无需同我一路,我溜达一圈就回来了,这路我大概也是记得的了,你无需担心我哈!” 话毕,秦歌转身就走,她生怕纳兰凡太热情,硬要作陪。 可还不等她走出三步远,就听身后那屋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纳兰凡一袭白衣青衫,推门而出。许就是因为多饮了几杯酒水,是以纳兰凡的脸上,竟然略带着一些绯红之色。 他眸光潋滟,不过看了一眼,竟然就叫人觉得惊心动魄的厉害。 他微微开口,那浸染过酒香的声音,更是有些惹人迷醉:“师妹,那你自己要多多当心些。这皇城之中,虽然看似安全无虞,可却也难免有宵小之人。你这性子,看着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师兄我也不预拒着你,想玩,就只管玩就是了,注意安全就好。若当真遇到什么,这块玉符,许能应急。” 话毕,纳兰凡从袖笼中摸出一块小小的软玉玉符,递给了秦歌。 秦歌一面接过玉符,一面点头道谢:“多谢师兄,我速去速回,就,小玩片刻。” 她故作俏皮,顺着纳兰凡以为的方向,略略用上了一些不算精纯的演技。 纳兰凡见状,便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行了,去吧。”那笑容,略带着一些宠溺之意。 秦歌一路出了纳兰府,兜兜转转,确定没有人跟上自己后,才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向着白日里,遇到那黑衣人的大屋奔了去。 那黑衣人覆满黑雾的脸,实在太像是陈彬了。而这些日子,他和金三两遍寻这皇城,却也没有找到陈彬的身影下落。此事便在秦歌的心头挂着了,而今日竟然又有了线索似的,于是秦歌决定,自己一人行动,再前来此地探查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有乾门在侧,如果真是遇到什么事情,只要闪身入了这乾门,便可自保。 而乾门却不可暴露于他人,所以此事还只能她一人来行动。故而她在避开了金三两和纳兰凡后,才独自展开了行动。 只是此时想到乾门后,秦歌方才记起,在那乾门中,可还捆着那落英神教的好几条门下走狗呢! 思及此,秦歌嘴角挂上冷笑,对天禄说道:“天禄,进去先把那些人好好的教训一番!他们助纣为虐,与魔鬼为伍,便是死,也不能叫他们死得太轻松了。” 天禄闻言顿时一乐:“你放心!这活儿交给我,那可真有眼光了!我的小弟们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动过手呢!如今,我已经将它们调教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带它们进乾门。” 秦歌闻言嗯了一声。 而后,天禄便带着它的小弟们,进了乾门空间。而秦歌则一人,潜到了那大屋的附近。 先前黑衣人走时,是往哪个方向而起了,秦歌并没有看到。 所以基本上来看,线索是已经中断了的。 但那人当时确实也是走的急,是以秦歌觉得,若是细心探查的话,说不得也能探查出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也未可知。虽然这希望有些渺茫,但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呢? 先远远的观察了一番,确定这大屋的附近,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实在是寂静无声,且也没有人在这附近观察监视。 而后,秦歌这才偷偷的潜到了这大屋的禁制之外。 此时这禁制已经恢复如初,而细看之下,却又没有发现有人为修复这禁制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在她和金三两离开后,这禁制才渐渐自行修复了的。 由此可见,这禁制的等级,绝对不低。 秦歌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托大硬闯。她细细查看了一番后,运起灵力,激向自己体内那一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灵株。 其上九叶于是便忽的一阵颤动。叶片之上,那神秘图案更是光华闪现,荧荧耀耀,充满了勃勃之力。 灵力涌动而出,蔓延向那禁制之上,便见这禁制,竟然一点点的化了开去,不消一会儿,便在这禁制之上,开出来一个一人可通过的孔洞来。 秦歌便经由这孔洞,一步跨入了这禁制之中。 推门进入这大屋,一眼便看到地面上倒着的两具尸身。而不远处便是这两具尸身滚落的头颅。 秦歌稍微查看了一番,确定此处并无他人来过,所有的痕迹,大约与他们走时也是差不多的。 于是她便起身,开始在这大屋四周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起来。 此地既然像是那落英神教的一处秘密据点,那想必应该也是有着一些蛛丝马迹可以追查的。 便算说,此趟无法查得陈彬的所藏身之处,也无法探得陈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而他又与这落英神教是什么关系? 但若是能寻得一些关于这落英神教的有用信息,那秦歌这一趟,遍也不算白跑了。 大屋之中,陈设十分的简单,几乎一眼,便可看尽全貌。 一张神龛,端放正中。其上供奉着落英神教的圣物,樱花树。 除此之外,便是摆放着一张小桌,陪四张随处可见的凳子,和一张博古架了。 那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玉石雕花,金银宝器,有凡俗之物,也有仙门中藏。 而秦歌主要探查的方向,便是这博古架上的这些小物件了。别看都是一些小东西,可也许其中便藏着玄机也未可知。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再探(二) 秦歌正在翻找查看着,忽的听到门外有些微的响动传来。秦歌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闪身便入了乾门。 而她一进到这乾门里头,就听遍地哀嚎一片。就见天禄正带着它的那一群小弟,正在对着那几个落英神教的爪牙大展神威。 仿佛各种奇葩的手段,都被它们给用上了。用羽毛扫脚底板,一根一根的拔下最敏感部位的汗毛……诸如这之类,这些看似不起眼不经意的小手段,却不想也能折腾的这些人,或瘙痒难耐,或痛不欲生,简直抓狂的要命。 秦歌没好气地笑了,对天禄说了一句:“我这还有事,你们折腾的声音莫要太大了。” 话毕,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走的离天禄他们远了些,而后则静观其变。 片刻后,就听脚步声传来,有人推门进了这房子。 接着,便忽的听道‘啊’的一声惊叫。只是下一秒,那声音便似乎是被捂闷住了,而没有彻底的发作出来。 而后另一个声音轻声说道:“你小声点!这一处的禁制虽然也有隔绝声音的功用,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用了什么法子来监看这里呢?今日此地出事,这一处怕是再也用不到了,咱们快点把上峰交代的事情办了,而后早些离开此地,才是安全。” 而先前发出惊叫声的那人,则连忙点头称是。 再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秦歌透过乾门空间向外看去,就见漆黑一片之中,两道身影,正将那两具尸身收入一只乾坤袋之中。 “不好,臂上皮肉被剥开了,骨上神纹怕是已经叫人看了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另有后患。此事一会儿记得上报给上峰大人。”看起来沉稳老练许多的那人,低声对先前那发出惊呼的人说道。 另外那人闻言,则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待收好那两具尸身后,他们竟然又向着博古架走了去。 秦歌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这两人的动作,半点也不漏过。 就见这两人一面在这博古架上翻翻找找,一面又低声地交谈了起来。 先前发出惊叫的那人低声问着那另外一人:“师兄。你说近日这皇城中暗流涌动的,看着实在也不是好时机,不太平的很。可为何这样的时候,我们却还要顶风而为?这实在是有些不明智啊!” 而另一人则道:“你懂什么?神君所谋划之事,成败与否,便也就在近日了。大事不可耽搁!便是皇城中暗流涌动,那又如何?” “可是师兄,那在八大家族中排名第四的刘家,可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啊!那般势力、那般背景,如今,竟然都被陛下给制住了似的,弄得上下皆是人心惶惶,已经都没有办法正常参与我们的大事了。你说,我们都比不得刘家的,真的可以这样逆水行舟铤而走险吗?”这人说话间,忧心忡忡,恐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想另一人闻言,竟然冷哼一声,教训他道:“哼,这又有何惧?皇朝?陛下?皇族子弟?哼,说句不好听的,也不过就是占了先机罢了。我落英神教,岂会惧怕这些?你是不知道,我落英神教,可不比你想象中的简单。我入教已有十载,曾亲眼目睹了神教中种种神迹。而神君殿下,更是深不可测,实为天人也!仙路浩渺,唯有跟对了人,才能渐行渐远。而神君仙缘深不可测,仙福永享,是真正有大机缘大成就之人。吾等对神君心中敬佩,皆希望有朝一日,会在神君的带领下,发展壮大,而后才好在这仙途上,稳步走远。他日若再能修得神君十分之一,吾等便不虚此生了!” 那人闻言,忽又问道:“师兄,说到这……你说神君这一次大费周章的折腾,这到底又是为何呀?我只听说,请了四方都护法回来,还制了许多的肉灵,又备下了诸多存货,看情形,可是要有大动作了。师兄你是老资历了,又深的上峰信任,嘿嘿,给我透露一二呗,好解一解我这好奇劲,也……” 他话没说完,便被另外一人打断了。那人抬手示意他噤声,而后急急忙忙瞟了一眼四周,再三确认隔墙无耳后,才压低了声音对这人说道:“你可莫要混说这些话了,小心真的被别人听了去!此事那可真是要命的了!” “是是是,师兄,我一时大意了,你可莫要告诉上峰啊!求你了!”另一人被他呵止后,忽的察觉自己是真的失言了。不由就想起了那些骇人的刑罚手段,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可以记住了,这一次是我,所以到算你幸运了,若是换了别人来,你可惨了。”那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到底是本家兄弟,虽从前交流甚少,可到底血脉亲情在,如今同门效力,更是缘分使然,我自然要多照拂一些才行。不过你这性子,实在太不沉稳了些,容易坏事不说,还极容易连累了家中。日后,你真的要多多改过才行啊!” …… 接下来,又是一阵絮絮叨叨的说教,却再也没有提及落英神教中的事情了。 而乾门中,秦歌一面听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将这博古架上的一些东西收走,一面心中沉思了起来:“看来,这个沉稳老练些的,似乎还真的知道一些。可是,却不知他到底又知道多少……而这看着,此人的实力,也是筑基期的,若不能速速将他拿下,只怕会打草惊蛇……不若,就留着他们二人,好顺藤摸!而至于其他……四方都护法?肉灵?神君?谋划?……如此看来,这怕这中间的水,可是深的很啊!另外,刘家……看来,就是那刘恭候刘恋所在的刘家了吧!听这两人所言,皇城已经对刘家动手了。可到底是替梦沉寻仇,故而为之,又还是……另有图谋?……” 秦歌心中一点点的分析着。 外头,那两人已经忙活完毕了,正出了这大屋,就要离开这里了。 秦歌赶忙从乾门中出来,抬腿就要跟上这两人,却忽的感觉到大屋外头的禁制,发出了一阵将要崩散开来的波动,似乎眼瞅着,下一秒,那波动所形成的毁灭之力,就要将这禁制之下的一切,化作飞回一片了。 秦歌大惊。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再探(二) 秦歌正在翻找查看着,忽的听到门外有些微的响动传来。秦歌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闪身便入了乾门。 而她一进到这乾门里头,就听遍地哀嚎一片。就见天禄正带着它的那一群小弟,正在对着那几个落英神教的爪牙大展神威。 仿佛各种奇葩的手段,都被它们给用上了。用羽毛扫脚底板,一根一根的拔下最敏感部位的汗毛……诸如这之类,这些看似不起眼不经意的小手段,却不想也能折腾的这些人,或瘙痒难耐,或痛不欲生,简直抓狂的要命。 秦歌没好气地笑了,对天禄说了一句:“我这还有事,你们折腾的声音莫要太大了。” 话毕,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走的离天禄他们远了些,而后则静观其变。 片刻后,就听脚步声传来,有人推门进了这房子。 接着,便忽的听道‘啊’的一声惊叫。只是下一秒,那声音便似乎是被捂闷住了,而没有彻底的发作出来。 而后另一个声音轻声说道:“你小声点!这一处的禁制虽然也有隔绝声音的功用,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用了什么法子来监看这里呢?今日此地出事,这一处怕是再也用不到了,咱们快点把上峰交代的事情办了,而后早些离开此地,才是安全。” 而先前发出惊叫声的那人,则连忙点头称是。 再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秦歌透过乾门空间向外看去,就见漆黑一片之中,两道身影,正将那两具尸身收入一只乾坤袋之中。 “不好,臂上皮肉被剥开了,骨上神纹怕是已经叫人看了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另有后患。此事一会儿记得上报给上峰大人。”看起来沉稳老练许多的那人,低声对先前那发出惊呼的人说道。 另外那人闻言,则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待收好那两具尸身后,他们竟然又向着博古架走了去。 秦歌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这两人的动作,半点也不漏过。 就见这两人一面在这博古架上翻翻找找,一面又低声地交谈了起来。 先前发出惊叫的那人低声问着那另外一人:“师兄。你说近日这皇城中暗流涌动的,看着实在也不是好时机,不太平的很。可为何这样的时候,我们却还要顶风而为?这实在是有些不明智啊!” 而另一人则道:“你懂什么?神君所谋划之事,成败与否,便也就在近日了。大事不可耽搁!便是皇城中暗流涌动,那又如何?” “可是师兄,那在八大家族中排名第四的刘家,可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啊!那般势力、那般背景,如今,竟然都被陛下给制住了似的,弄得上下皆是人心惶惶,已经都没有办法正常参与我们的大事了。你说,我们都比不得刘家的,真的可以这样逆水行舟铤而走险吗?”这人说话间,忧心忡忡,恐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想另一人闻言,竟然冷哼一声,教训他道:“哼,这又有何惧?皇朝?陛下?皇族子弟?哼,说句不好听的,也不过就是占了先机罢了。我落英神教,岂会惧怕这些?你是不知道,我落英神教,可不比你想象中的简单。我入教已有十载,曾亲眼目睹了神教中种种神迹。而神君殿下,更是深不可测,实为天人也!仙路浩渺,唯有跟对了人,才能渐行渐远。而神君仙缘深不可测,仙福永享,是真正有大机缘大成就之人。吾等对神君心中敬佩,皆希望有朝一日,会在神君的带领下,发展壮大,而后才好在这仙途上,稳步走远。他日若再能修得神君十分之一,吾等便不虚此生了!” 那人闻言,忽又问道:“师兄,说到这……你说神君这一次大费周章的折腾,这到底又是为何呀?我只听说,请了四方都护法回来,还制了许多的肉灵,又备下了诸多存货,看情形,可是要有大动作了。师兄你是老资历了,又深的上峰信任,嘿嘿,给我透露一二呗,好解一解我这好奇劲,也……” 他话没说完,便被另外一人打断了。那人抬手示意他噤声,而后急急忙忙瞟了一眼四周,再三确认隔墙无耳后,才压低了声音对这人说道:“你可莫要混说这些话了,小心真的被别人听了去!此事那可真是要命的了!” “是是是,师兄,我一时大意了,你可莫要告诉上峰啊!求你了!”另一人被他呵止后,忽的察觉自己是真的失言了。不由就想起了那些骇人的刑罚手段,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可以记住了,这一次是我,所以到算你幸运了,若是换了别人来,你可惨了。”那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到底是本家兄弟,虽从前交流甚少,可到底血脉亲情在,如今同门效力,更是缘分使然,我自然要多照拂一些才行。不过你这性子,实在太不沉稳了些,容易坏事不说,还极容易连累了家中。日后,你真的要多多改过才行啊!” …… 接下来,又是一阵絮絮叨叨的说教,却再也没有提及落英神教中的事情了。 而乾门中,秦歌一面听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将这博古架上的一些东西收走,一面心中沉思了起来:“看来,这个沉稳老练些的,似乎还真的知道一些。可是,却不知他到底又知道多少……而这看着,此人的实力,也是筑基期的,若不能速速将他拿下,只怕会打草惊蛇……不若,就留着他们二人,好顺藤摸!而至于其他……四方都护法?肉灵?神君?谋划?……如此看来,这怕这中间的水,可是深的很啊!另外,刘家……看来,就是那刘恭候刘恋所在的刘家了吧!听这两人所言,皇城已经对刘家动手了。可到底是替梦沉寻仇,故而为之,又还是……另有图谋?……” 秦歌心中一点点的分析着。 外头,那两人已经忙活完毕了,正出了这大屋,就要离开这里了。 秦歌赶忙从乾门中出来,抬腿就要跟上这两人,却忽的感觉到大屋外头的禁制,发出了一阵将要崩散开来的波动,似乎眼瞅着,下一秒,那波动所形成的毁灭之力,就要将这禁制之下的一切,化作飞回一片了。 秦歌大惊。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或 ~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再探(三) 这危急关头,只怕冲出去,是有些来不及了。是以秦歌正要闪身再入乾门,以避开这股毁灭之力,却忽的心有所感,而后她竟然立时挺住了动作,就那么咬牙闭眼,向着大屋外冲了去。 眼看她根本就赶不及冲出这大屋了,那禁制已经开始崩塌了。 危急关头,一道灵力忽的就将秦歌一卷,瞬间就将她带出了这大屋中。与此同时,禁制在她身后,轰然崩塌,那大屋连带屋中的一切,眨眼便成了飞回一片。 秦歌感受到身后那暴虐的余波,心有余悸。 “师妹,你也太胆大了!辛亏我跟来了,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温润的嗓音,带着淡淡的酒香,担忧关切之意甚是明显,正是纳兰凡。 “嘿嘿,师兄。”秦歌底气不足,便厚着脸皮笑了起来。 “若真是有什么,我可无法跟师尊交待的。师妹,日后这样冒险的事情,可莫要再做了。”纳兰凡一面说话,一面则带着秦歌移动着:“那两人,看模样,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而其中一人,我瞧着还有些眼熟,不过也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你追到此处来,看来就是还放不下那落英神教的事,也罢,邪门歪道,本也是我等之敌,你如此执着,也是为了正义。走,师兄助你一臂之力。” 说话间,纳兰凡带着秦歌,已经一路跟上了那两人。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竟然跟了两个人。 于是边走,边又交流了起来。那沉稳些的,先开口道:“那一处,便是彻底废弃了,禁制一崩塌,一切便化作了飞灰,就算有人追查,也踪迹全消了。一会儿复命后,咱们便先离开皇城一些时日,避避风头。上峰也早已安排好了,要咱们去协助看守一处‘宿舍’,届时,有是一桩逍遥差事。你我奔波多日,也真是需要好好休息调整一番了。” 另一人点头应是,道:“师兄说的是。呵呵,我跟着师兄,可真是既长见识,又涨灵力了。师兄,亏了有你罩着我,我才有今日,日后师兄有事,只管吩咐我就是了,我定鞍前马后,追随师兄。” …… 他们聊的起劲,秦歌和纳兰凡则都是一语不发,默默的跟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秦歌耳中虽然听着他们的对话,可现在此时,她的心中,却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于是一时间,竟然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了。 方才,她避入乾门空间中,那两人是不知道的,可纳兰凡却是追着她来的,也不知,会不会就看到了她进入乾门空间的一幕啊! 秦歌微微打量着纳兰凡的神『色』变化,心中打鼓。 乾门空间的事,从没有第二人知晓,她藏的极好,算是她一个最大的秘密了。可眼下,也不知是不是就要漏了这个底了啊! 只是她却也不能主动问及此事,否则太过刻意的话,搞不好反而还引起怀疑。于是秦歌硬是压住了心中的忐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多说。 而后,她继续静静的默默的观察着纳兰凡的反应,可从始至终,纳兰凡似乎都神『色』如常,未见任何异『色』。 秦歌想安心,却又不敢安心。只好装着这满肚子的矛盾纠结,继续沉住气,按兵不动。 沉默间,就见先前那两人,穿街过巷,兜了几个圈子,再三确认安全无虞,后方才自一道角门而入,然后穿过花廊庭院,走到了一间平房的外头。 两人在这平房外面站定。那个沉稳老练的,上前一步,揖手向着平房里头低声道:“上峰大人,事情都办妥了。” 这时就见那平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推开了,而后一道人影,便自这平房之中走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和占据了陈彬身体的岳兮真人一番交谈的那人。而此时,那人却称他为上峰大人。 “那边情况如何?”这位上峰大人问道。 他面前这人则回到:“派出去的两人都已经身死殉道了,是有旁人动了手。而其中一人臂骨之上皮肉尽数被剖开了,神纹,『露』出来了。” 他说完话,便低垂下了头,静静等待着上峰大人的斥骂。 果然,下一秒,就听冷哼传来:“哼,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既然这样无用,那也不能叫他们白入了我落英。他们的尸身,便拿去填做花肥吧!活着不能为我落英尽忠职守,死后,以血肉滋养神树,倒也不算愧对教徒身份了。” 而后他又问道:“神龛可曾收回?那一处的禁制机枢,可曾收回?” 面前之人闻言立马答道:“皆已经收回。只是机枢一去,甬道便算废了,咱们之前辛苦构建的一部分甬道,便用不成了。此外,那一处暗点,一切痕迹不留,禁制崩塌,大屋已毁,一切全成了飞灰。若日后实在有人追查此事不放,想来应该也查不到什么了。” “嗯,如此,还算补救的及时。不过,甬道塌了,你们二人回来时,可有注意身后?”那位上峰大人又问。 “回禀上峰大人,我们兜兜转转,再三确认没有尾巴,这才回返的。” “嗯,如此甚好。你办事,果然更得我心。” “呵呵,这还是多亏上峰大人调教的好。小子自入了神教一来,便一直承蒙上峰大人关照指点,适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成绩,一切皆是上峰大人的功劳。” “嗯,你知道就好。不过么……”他话锋一转,目光也随之投到了那一直静静伫立再侧,而不声不响的人身上:“他却是差了许多了。你若得空,可要上心一些调教才好!近日事多,且皆是要事重事,我实在不放心别人,而你是我心腹之人,故才交于你去办。你这个族弟,可是你信誓旦旦担保了的,我也是看在你们一片赤诚的份上,才叫他跟着你办事的。若是敢出了任何的纰漏,你们全家上下,可就……” “啊!上峰大人,我等定然全力效忠,定然不敢坏了大事!还请上峰大人多多提点!”那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闻言吓得噗通就跪了下去。 而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的那位,见状顿时皱了眉头,也跟着跪了下去:“上峰大人教诲,我等定然牢记于心。师弟年幼,是以莽撞了些,还请上峰大人,饶他一回。我定严加管教,不负上峰大人重盼。” .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再探(四) 他们说话时,秦歌和纳兰凡早已经潜到了附近。是以便将这一番对话听了个真切。 他们一言不发,静默倾听。 这时忽的一缕清风路过,便将纳兰凡的发丝带起了几缕来,微不可查的就栓在了秦歌的发饰之上。 而二人对此却未有所觉。 忽的,又有一道茫茫之光,自外面飞掠而入,窜入这院中,直直飞进了那平房里。又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人,扯开了那平房的门,自里面走了出来。 秦歌见状,顿时瞪大了双眼。 所见之人不是其他,正是陈彬。 真是没想到,她和金三两寻访皇城也不得踪迹的陈师兄,今日却在这里出现了。 而院中几人一件陈彬『露』面,顿时便齐齐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那位上峰大人,则向着陈彬呈禀道:“真人您来了。这二人便是我派去那一处暗点善后的,皆是我的心腹。而据他们二人来报,先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人,皆已身亡殉道。其中,臂上有神纹的那个,臂上皮肉被剖开了,神纹『露』了出来。” 这头,秦歌闻言,心中一阵疑『惑』不解。真人?这个什么上峰大人,竟然称陈彬为真人?秦歌可是知道的,陈彬不过刚刚筑基不久,又怎么可能就变成了真人呢? 心中忽然就是一阵不安之感。 这时,纳兰凡的忽然看向秦歌,眼睛眨了眨,传递着某种信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露』出踪迹,秦歌和纳兰凡都没有用传音之术,而是就这样用最简单的眼神交流。 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而明明他们做师兄妹也没有几日,交流也并不算多,可偏偏,却仿佛默契十足似的。 纳兰凡不过眨了眨眼,而他眸中之意,秦歌竟然就理解了。他是在问她:“此人,可是我天渡山弟子陈彬?” 秦歌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择徒拜师大典不过刚刚举行没有多久,而之后,陈彬出事,他的名字和容貌,已经在天渡山传了个遍。 纳兰凡认出陈彬,也不足为奇。 院中,就听‘陈彬’开口说道:“这几日,诸事真是不利。那一头,我也遇到了些事情,路上只怕要耽搁了,所以只好又来动用了这一具生魂傀儡。但天渡山那两个小兔崽子找这陈彬找到恨不能掘地三尺,所以只怕这两日,便是不得不继续用这生魂傀儡来还转一二,可也要越发小心才行了。你们行事,要加倍小心。如今,我岳家和落英神教绑在了一起,所谋之事,堪称倾天,决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见状,那位上峰大人问道:“真人教诲,定当紧记,那眼下,我们又当如何行事啊?” 问他此问,‘陈彬’却是脸『露』不喜之意,道:“岳丁,你如今好歹也是这落音神教中的一方坛主了。且还是在皇城中担任此要职,见过四方都护法不说,更是时常替西方都护法办事。皇城之地,自然不同于其他城池。在皇城当这分坛坛主,身份地位虽与其他分坛坛主等同,可是实际上却是高上了半级甚至一级的。更何况,你时常在西方都护法跟前儿打转,所见的神教中的大人物,并也不在少数了。也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可你看看你,遇事怎么还这样没头没脑的?什么都要我来拿主意,都来问我,你要何时才能独当一面啊?” 而这岳丁闻言,则是笑了笑道:“真人,再怎么说,我也是岳家人,也要唤您一声兄长的。听您的话,是合该的。” 这一句,倒是温情了些。于是叫那‘陈彬’脸上的神『色』,便缓和了许多。 “行了,叫他们两个退下吧!”‘陈彬’道。 岳丁立马回身,道:“你们先退下,有事我再传唤你们。” 那两人闻言,赶忙恭恭敬敬行礼,这才告退而去。 两人走后,那‘陈彬’才又开口说道:“神教谋划之大,便如一只乘风破浪的大船,莫说是我们岳家,就连上到那八大家族中的刘家,下到方才那两人所在的小家族,也都心生摇曳,想要搭乘这顺风船,日行千里,而一改从前之势。大家想的都不错,只是,成大事者,定要有所牺牲,而我岳家,可不能当了这阵前炮灰。若要人来填这登天路,便叫其他先去好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岳丁闻言,连忙点头:“是,真人,我记下了。” 这头,‘陈彬’复又说道:“嗯。另外,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切记,绝不可透『露』出去。虽然说,我们岳家,和落英神教已经绑到了一条船上,可如今,局势尚且不明。说句难听的,若是大事不成,我岳家,只要斩断中间联系,到也能重获生机另有自保。可若是叫人知道我岳家子弟竟然亲自加入了落英神教,那才是授人以柄了。眼下,你在落英神教中潜伏,明着,为落英接头人,与家族接洽,而暗地里,又做家族暗桩,可探落英虚实,如此才有进可攻退可守的余地,而家族方才可见机行事,谋划安稳。岳丁,你很重要,所以,万事小心啊!” “是,真人叮嘱,岳丁,不敢忘。”岳丁道。 ‘陈彬’点了点头,又道:“方才那两人,得你赏识,时常带在身边,更曾替咱们出面,办了许多事情,甚至还曾给西方都护法跑过许多次腿,因而也挣得了许多颜面,便也是基于此,他们知道了一些事情,甚至知道的,比一些偏远地区的分坛坛主还要多上许多。岳丁,安全起见,整肃一番,实在迫切啊!” 岳丁闻言,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真人所言极是,我记下了。” “嗯。”‘陈彬’闻言,又点了点头,再道:“另外,派人好好盯着天一宝斋那边,那两个小兔崽子,坏我好事,而那个秦歌,更是曾害的老夫在那些杂碎面前抬不起头,哼!若是有机会,我定要亲自报仇解恨才好!” 不远处,秦歌和纳兰凡闻言,便对视了一眼。 这一番话后,他们更可以肯定,这人绝不是陈彬! 而秦歌更是隐隐的觉得,此人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颇有些熟悉,于是便低头细细回忆了起来。 此时就听院中,那岳丁又道:“真人,恕我多言。您如今,附身于这生魂傀儡之上,实力大打折扣,这……万事,三思啊!”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再探(五) “生魂傀儡?”再次听到这个词,秦歌不由得便上了心。 转头看向纳兰凡,秦歌眼中『露』出了疑问之『色』。 纳兰凡见状点了点头,并示意秦歌,此事晚些再说。秦歌见状也点了点头。 她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于是便将心中的疑『惑』又暂时压制了下来。只是生魂傀儡这四个字,却在她的脑海中开始不断回旋不去。 傀儡……傀儡…… 说到底,应该就是一种傀儡了吧!虽然不知其中具体,可凭猜测,大概也知道,只怕便是一种控制了这肉身的手段吧! 思及此,秦歌不免隐隐担心了起来。 看这情况。陈彬的身体眼下是被旁人占了去了,无论是言语还是思维,皆已不由他自己。所作所为,更是不以他的意志为指引了。 也不知,这种情况下,陈彬到底算是还活着,还是……还是已经死了啊!他是否,再难以恢复如初了呢? 犹记得,当初安南公主便是要捉了秦可儿回去炼制魂傀,而秦家便是预备拿秦歌来做替,替秦可儿背这锅。所以此后秦歌才特意留意了一下关于这魂傀之事。 魂傀,可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了。神识寂灭,虽生尤死。神魂崩散,而身体却由他人祭炼『操』控,从此变作了一件武器玩物,仿佛行尸走肉,又好似能活动的植物人。 秦歌脑中微有些凌『乱』。 而院中,那两人又交谈了片刻后,便一起折身进入了那平房中,而后再无声响。 秦歌和纳兰凡又待了一阵,确定再无其他。于是纳兰凡回头看了一眼秦歌,两人神『色』交换,而后便撤退而去了。 动身之时,那拴在秦歌发饰上的发丝,便被扯了一下。纳兰凡和秦歌同时察觉,忽的就看向了那发丝纠结处,而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了。 纳兰凡微微笑了笑,抬手解开纠结了那发饰的发丝,行动举止大方,顿时便化解了秦歌心中将要升起的尴尬之意。 “师兄,那生魂傀儡到底是何物呀?我知道魂傀。那这个生魂傀儡和魂傀,是不是一样的呢?”秦歌一进院子,便急切地问道。 “师妹莫急,也先莫要担心。这生魂傀儡和魂傀,虽有相似之处,却不是同一件东西。生魂傀儡,是将神魂制住囚缉,而将肉区制成了傀儡,神魂,尚在。也就是说,神魂未灭,只不过却以秘术给拘住了。若是能将肉身和生魂都解救出来,再好生调养,假以时日,也还是有可能,能够恢复如初的。但,所花的时间和精力,便要多许多啊!且神魂离体日久时长的话,对神魂多少也会有些损伤的,此外,神魂和肉躯分离的久了,再想重新合二为一,就有些难办了,是会发生排异的。而魂傀,则是要寂灭神魂,而只留下肉躯,便是以肉躯,炼制一件人形战兵。此二者,便是如此差异。说来,那陈彬虽然眼下被炼成了生魂傀儡,但也正是因为,是生魂傀儡,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神识尚在,而只不过却被拘了起来,不知被对方存寄到何处了。有可能,便在他本自的身体内,也有可能,则是被封印在了某种器物之中,总之,还有的救。”纳兰凡一番详细解说,终于使得秦歌略感宽心了些。 “如此,我到可以宽心一些了。只是陈师兄如今尚且在对方手中,也不知最后,对方会拿他如何。而对方毕竟是邪门歪道,皆是些残忍暴虐之徒,手段非常,实在不知,他们何时会对陈师兄发难,是以,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将陈师兄营救出来方才可。”秦歌心中焦急之意犹存。 纳兰凡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们还需慢慢计较,对方牵涉落樱神教,而落英神教……可不是那么简单对付的。若是贸然行动,只怕打草惊蛇,那样反而不妙。”纳兰凡话未说透,又忽而转口道:“好了,师妹。今日奔波,你快歇息吧。此事容我细细想想。你放心,我知道你与那陈彬曾经并肩作战,是以十分亲厚,因此,我定会为你细细谋划此事的。况且陈彬乃我天渡山弟子,他此前事出蹊跷,必须调查清楚,以正其名。我们每一位同门,都有责任义务,助他一臂之力,营他逃脱魔窟。” 秦歌闻言,再表感激之情。 “师妹,今日你贸然行事,实在危险。对方是落英神教,不可小觑。而你也听到了,那个叫岳丁的,一直称呼那『操』控着陈彬的人,为真人,可见他本身,应该是结丹期的修士。而今日,因为不是他亲身前来,所以实力才打了折扣,也正是因此,我才能有机会带你轻悄悄的破开了他们的防备,继而听到了这些谈话。今日之事,若是换你自己单独行动的话,只怕不过刚一动手,就会触动周围禁制,而叫对方发现了踪迹。现在想来,我这个做师兄的,可是阵阵后怕的。所以,你切不可再贸然行动了啊!免得生出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啊!” 秦歌闻言,赶忙点头,保证自己不在『乱』来了。 纳兰凡道了一句:“如此,甚好。” 话毕,纳兰凡便告辞而去了。 这时,便只留下秦歌自己一人。她反复回忆了方才纳兰凡的那一番话。品出了纳兰凡另有未尽之言。 但既然师兄不想说,秦歌便也不好多问。也许其中关系到什么,不方便她参与了解,是以才会对她有所不言。而她也不是那没有眼『色』之人,不会自讨没趣,冒失失的追问其中详细。 但陈彬的事情迫在眉睫,说不得,便要用上一些非常手段了。 思及此,秦歌再细细回忆了一下,方才那一处院中,那两人交谈所说之言。 记得那个叫岳丁的,一直称呼‘陈彬’,真人…… 真人……真人…… 这‘真人’二字,便在秦歌的脑海中又转了一转,忽的,秦歌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她从凳子上猛地站了起来,心中,一个名字怦然出现:岳兮真人! 是了!岳兮……岳丁…… 岳!家族!岳!岳家! 而陈彬那日拜师,便是拜在了岳兮真人的门下! 当日,陈彬从天渡山中飞遁而逃。大家都道,是因为他杀了李欢,所以才飞逃而去。 可此事说到底,也并没有人亲眼所见,不过全是大家联想推断出来的罢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再探(六) 秦歌所认识的陈彬,可不是鲁莽之人,便是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他也绝不会这样贸然行事。 那沈月茹和陈彬之间,那般仇怨,陈彬都是戒急用忍,见机行事,而后报了大仇。可见他十分能沉得住气。 这样的人,不会再刚刚拜师,刚刚入得内门,一切都还没谋划,时机尚不成熟的时候,就急急草草的动手。 再者,还是在天渡山内门之中,据说,还是在岳兮真人的洞府之内。 此事无论如何,也绝不是陈彬的行事风格。而虽然迷雾重重,可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其中透着一股阴谋诡计的味道。 眼下,陈彬又被人制成了生魂傀儡。如此种种,总结到一起后,秦歌脑海中,忽觉豁然开朗。 结合前后,联系上下,串联一番,便可大致猜测一番。 莫非,就是陈彬的这个师尊,岳兮真人!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这岳兮真人,心狠手辣,将自己新手入门的徒弟陈彬,炼制成了生魂傀儡。 而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岳兮真人杀了李欢,而后将这黑锅,扣到了陈彬的身上。而后,控制着陈彬,做出畏罪潜逃的样子。 而暗地里,那岳兮真人,却又操控着陈彬,偷偷潜到了皇城中,回到了岳家,顶着陈彬的模样,来做这联络勾结的棋子,与那邪门歪道暗通款曲,看样子,还要密谋什么大事似的。 这所有的点,联合到一起,便推出了一个模糊大概的面,秦歌便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猜测。 而越想,秦歌越是有些坐不住了。 事情复杂,事情紧迫,且明显的,那岳家和落英神教,似乎图谋之事非同寻常,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其中更是危险重重。 眼下陈彬如此受制于对方,这眼看着,就要落到这漩涡深处去了。如此,秦歌越是觉得,若不赶紧将陈彬从这里头捞出来的话,只怕,就要为时晚矣了! 但,自家师兄说的也没错,事情需从长计议,千丝万缕,不琢磨清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那才更是反而会害了陈彬。 于是秦歌又再次落座,开始细细又回忆了起来。 当时,那岳丁称呼的是真人……对是,是真人!而不是师兄或兄长! 修真者之间,尊称很是重要。上下分明,辈阶清楚。 而那岳丁尊称岳兮为真人,那么由此可见,这岳丁的修为,绝对就在筑基期,甚至筑基期以下! 只是方才,那岳丁似乎一直隐匿了修为,而秦歌他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谨慎起见,与他们隔得远些,因而未能详细探查到对方的情况。而现在回想起来,那岳丁周身灵力尽数压制,实在也不好说他到底是何境界。 眼下如此推断,也不过全凭他言语中的一字半句罢了。秦歌对待此事,态度小心谨慎,因而不敢就此贸然下定论。 她再次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细细反复思量,最后一咬牙,秦歌决定,反身再探那一处小院。 乾门空间再侧,若有万一,只管躲入其中,便可规避风险。而方才,她和纳兰凡一道,所以她无法亲自动手,大胆的去一探虚实究竟。 眼下他们刚刚探查完毕,才折返回纳兰府中。如这个时候,她再折身去探,想来定不会引起师兄纳兰凡的注意,他应该绝对想不到,她会再回那里,故地重探。 只是到底方才她还跟师兄承诺过,不再铤而走险,贸然私自行动,可转眼,就要毁约而为。对此,秦歌心底里难免生出一些歉疚之感。 师兄是真的关心她,她感激。只是,师兄不知她有自保手段,是以才对她诸多的不放心。而她有把握保护好自己,是以再次偷偷行动,只要全身而回,不惊动师兄,也是好的。毕竟陈彬那便,水深火热,她不能见事不管。 心动立即行动。 秦歌推门而出,悄悄的,便又原路而反,来到了那一处小院。 小院内外,禁制闪烁着彷如幽冥之地的流光,一看就是凶险重重。方才师兄轻描淡写便破开这些禁制,不声不响的,就带着她探入了这小院。 眼下,她独自而来,虽然那金色灵株神异,可到底这一次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那岳兮真人,是结丹修士。 没有试过,不知具体手段如何,那金色灵株,从前屡建奇功,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依旧奏效。 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后,秦歌调动灵力,催动金色灵株发生反应,金芒吐露,徐徐划向那禁制。 万幸,竟然破开了。而且并不困难。 “啧啧,狗屎运啊!这禁制,看样子并不多厉害。”这时,天禄的声音传来:“放心吧,比之之前遇到的,都还不如,不用忌惮太多了,只管注意里头的人就是了。” 有了天禄的鉴定,秦歌大胆了许多。 手中联动,破开前路,而后便再次回到方才她和纳兰凡潜伏的那一处。 她细细观察四里,确定四野无人后,秦歌轻身而动,如猫似的,轻悄悄的便落到了那一处平房之前。 她压抑住自己周身的气息,屏息凝神,侧耳倾倾贴到了门扉之上。便听屋中仅有一道呼吸吐纳之声,此外便再无其他声响。出于谨慎,秦歌没有用丝毫的灵力,而是单纯的凭借双耳之听力,来感受屋中情况。如此难免遗漏,是以秦歌心想:“若是能一窥这屋中究竟就好了。” 而她这想法不过刚刚一露,就忽的瞅见不远处那窗的角,那圈锦织粘和的地方,似乎是翘起了一点。 这应该是天长日久后,那锦织的窗表松动了,所以才会翘了一角起来。秦歌见状,心中一喜,轻轻移动,来到那窗角边上。 她如今的目力极好,之前便是透过了那麻袋上的斑驳小孔,看到了里头的小孩子神色异常,因而才出手,再生出了后来诸事。 眼下,这一处翘脚虽然看着不大,可实在已经足够她经由此处,来窥看屋内详细了。 凝眸细看,恰好就看见在这屋子正中,陈彬正靠墙而立。他双眸闭合,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声不响,僵直忘物。 而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的起伏,鼻翼也丝毫不曾舒展轻动,一看便知,他呼吸全无,和死人也无异了。 如此模样,和方才大不相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奇袭 再细看,就见陈彬周身上下,半点波动也没樱由此可见,那控制着陈彬的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而暂时终止了对陈彬肉身的控制。 这可是好机会啊! 秦歌心头一热,心中忽的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择日不如撞日,谋算不如奇袭! 此时这屋中只有一道呼吸吐纳之声,应该是那个岳丁。如此看着,时机像是正好,若是她此时动手,只要将那岳丁击败或是击退,那么便可将陈彬的肉身带走了。 先抢走这肉身,日后再寻神魂。如此,也不是不可以的。 所谓时机大于算计。便是这个道理了! 干就干,当机立断。 秦歌一个飞冲,便冲到了这大屋门前,灵力爆叠而出,屋门便被她大力轰开。 “禄!”秦歌召唤。 禄立时飞出,朵朵云团溢出,就裹向了那一道在矮榻上打坐的人影。 与此同时,秦歌手中无常化作长鞭,直直的就卷在了陈彬的腰间。 她手一提,陈彬的身体便被那长鞭卷着,向着秦歌飞了过去。 而那正在矮榻上打坐吐纳的岳丁,在电光火石之间,便从床榻中腾然站起。与此同时,一截树干,自他的袖笼中飞出,闪烁着灵动之光,狠狠的砸向的秦歌。 树干破云而来,那些云朵竟然未能拦住这一截看似不起眼的树干。 禄见状,低嚎一声,飞跳而起,一爪子就迎了上去,‘哄’的一声闷响,禄竟然倒飞而出,不过好在,那一截树干,倒也被它拍的,向着地面坠落了去。 而另一头,云朵涌去,就要将那岳丁淹没其中,束缚成茧。就在这时,岳丁身上,却忽的发出了一道亮光。那光芒如初晨破晓,始绽放,便穿透了云朵,将这层层叠叠的云,划的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呀!什么东西?竟然能克制我的云梦茧?”这一抹亮光,仿佛无声的挑衅,跟禄遥遥叫阵。就禄那脾气秉『性』,又哪里忍得?当即就要全面爆发,和那一抹亮光火拼。 这时,就听一声怒喝忽然传出:“何人放肆!” 旋即,一道流光破空而来,仿佛有一双阴鸷的眼,隐于那流光之中,正用冷冷的眸光,看着眼前的一幕,而后那眸光竟然落到了秦歌的身上。 “是你!”那声音再道。似乎是认出了秦歌来。 秦歌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在一瞬间,便就想起了岳兮真人那一张黑沉沉的脸,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对禄道:“快走。” 而后手中无常,卷着陈彬,就向着门外飞窜而出。 这一道流光,很可能就是那岳兮真饶一道灵识,虽不知这一道灵识实力如何,但谨慎起见,秦歌不敢缨其锋芒,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故,秦歌当机立断,绝不恋战,瞬间既退。 那流光见秦歌飞窜而去,立时一折去势,向着秦歌便追了过来。屋中,那岳丁也飞身而出,向着秦歌和禄追了来。 皇城有禁飞之令,若是有不怕死的,胆敢试一试这禁令的话,那下场便是被这皇城城墙上的禁制大阵,搅成肉泥。 秦歌知道轻重,于是便是心急,也只能带着陈彬的身躯一路飞奔,而不敢动用灵力,御器而校 可陈彬乃七尺男儿,身高体重,此时失去神魂,彷如僵尸一具,带着他移动起来,实在有些束手束脚,是以奔逃间,秦歌竟然施展不开,奔跑起来也是十分的狼狈。 身后,那一道人影和一道流光,却是快速追了上来。便是那流光,似对什么东西有所忌惮,因而不敢飞的太快,不管急掠而来,可却也比秦歌带着陈彬要移动的快的多。 跑动中,秦歌心中忽然想起,先前就曾见这样的一道流光飞入那平房之中,而后陈彬便推门而出,想来这一道流光,就是岳兮真人为了控制陈彬而专门分出来的灵识了。 而若是叫这一道灵识追上,再次入主陈彬身体,那可不得了。到时候,陈彬近在咫尺,却瞬间就会就会被控制着,向她发难,那样发作起来,简直堪比*屏蔽的关键字*一般。 秦歌绝不敢以身试险,于是大叫一声:“禄,回来。” 禄闻言会意,于是几个跳跃,便追到了秦歌身边,待一个转弯,避开身后那追逐而来的两饶视线后,禄瞬间便躲回了秦歌身上。 而与此同时,秦歌也将陈彬的肉身,收入了乾门空间之郑 乾门空间仿佛另一个世界,没有秦歌『操』控,旁人绝对打不开、进不去、也察觉不了,只有这样做,才能让陈彬的肉身,再不受制于那一道灵识,才能将潜在的危险杜绝开去。 才刚将陈彬安顿好,身后,那亮光便追了上来。秦歌心中暗道一声:“该死的。”而后一咬牙,就再次加速,飞冲而去。 本来若是再多一息的时间的话,她自己就也能近入到乾门空间中了。如此任由身后追兵追上,也只能失去了她的踪迹。 可没想到,那一道灵识追来的太快了,竟然只来得急,叫她安置好陈彬,而后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藏好自己了。 算了,此时若在强入乾门中,便有可能会暴『露』乾门,那样的话才更危险。而眼下,既然已经收好了陈彬身躯,也就正好腾出了手脚,方便快些行动了。秦歌咬紧牙关,一再提速。 她一路向着纳兰府而去,心中料定,若她避入纳兰府中,那身后追击而来的岳丁和那一道灵识,就绝不敢再追了。 他们图谋神秘,不敢暴『露』。所以只要入了纳兰府,那必然就可以逃出他们的追击了。 是以秦歌一咬牙,腿下力量全面爆发,飞奔而去。她一路疾驰,衣袂掠动飞快,眼看着,就离纳兰府越来越近了。 而就在这时,忽的就见十余条黑影自两旁四周飞窜而起,瞬息便结成了合围之势,劈面向着秦歌拦截而来,眨眼间,竟然将她的前路,全部封堵住了。 秦歌反应十分迅速,那无常化作飞鞭,被她一把握在手中,向着前面迎面而来的十余人就横扫而去。而对面这十来个黑衣人,则是齐齐祭出各『色』法器,劈面向着秦歌飞击而来。 无常和这些法器轰击在一起,被打的顿时倒卷而回。且一股斑驳暴虐的灵力波动,也随之反扑而来,袭向秦歌。 秦歌赶忙连连移动,避开了这一股四散而暴虐的灵力飞冲。 .一代女仙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身后,那岳丁的声音冷冷传来:“哼,区区黄毛丫头,也敢独自来犯,不拿住你,岂不是要颜面大失了?便看此局,你如何来破!” 秦歌闻言,心中一沉。 交手一波,就知对方这十数人,各个都是筑基修为,且茬子还硬的很,并不是好对付的模样。那五花八门的攻击,看似不成套路,可实际上,却是各有配合,默契虽不说极好,但也看得出,是经过锤炼的。 跟这样的对手硬刚的话,除非有至少四成的把握,才可以一试,否则,便是以卵击石,傻缺送菜而以。 天禄眼下便是能帮她,也不过是控制住至多四人,而余下还有将近十人,她自问没有逆天之能。 如此来看,硬刚,是不能了。 且秦歌左右略一看,见南方围堵她的那两人,反应似乎要比另外几人慢上一些。她再一细看,顿时便看出,那两人周身灵力波动不稳,看样子,就像是刚刚才突破到筑基初期,就连境界都还未太过稳固似的。 是以秦歌心中一喜:“有门!” 当即她脚下一点地面,方向立转,整个人飞驰着,顿时便向着南方冲了去。 “拦住她!”那流光中,岳兮真人的灵识一眼就看出了秦歌的意图,当下心中一急,便暴喝一声。 而紧接着,就听那岳丁又道:“速速拿下!生死勿论!快一点!” 这十数人闻言,立时飞身而起,跟着岳丁和岳兮真人的这一道灵识,就向着秦歌追了去。而那堵在秦歌面前的,守南方位的两人,见秦歌向着他们奔来,一时间喉头连连滚动,手中也隐隐有些乱了章法,看样子,应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因而才会如此。 心乱而行自乱,行乱则事乱。此乃大好时机! 秦歌岂容错过?是以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力,霎时间,她双腿肌肉忽的束紧,一步落下,顿时便可窜出数十米不止,眼见着就要将身后的人甩远了。而只要能甩开身后的人,避开他们的视线小许片刻,秦歌就可再得机会,避入那乾门空间中,如此便得生路。 可就在这时,那一道灵识,却也爆发出了一股怪力,忽的就飞窜而来,速度猛地就成倍的增长了似的,便如一道流星,直直指向秦歌所在,因此就照亮了秦歌四里,搞得秦歌身影没有丝毫遮挡,因而也就不敢轻易冒险,避入那乾门。 秦歌没有机会进入乾门,便只好一路前冲而去。 身后,那些人轮番放出犀利的攻击,打向秦歌后背。秦歌左躲右闪,不时还腾出手来回敬一鞭子,如此,却也趋势不减。 追逃双方各有执着算计,形势紧迫,却也僵持焦灼。 这时,就听忽有一声大呵传来:“何人放肆?皇城的规矩,岂是尔等可乱的?”而随着这声音传来,一阵灵力波动,跌宕而来,仿佛串串涟漪,却是遒劲有力。 这一阵灵力,是无差别的攻击,向着秦歌和她身后追击之人,齐齐扑打而来。 秦歌在察觉到这一股灵力动荡的瞬间,便运起灵力,附着周身,并将无常所化的长鞭随身横扫而出,暴击的周围安静平稳的灵力,反荡起一阵波动。 而就在这波动刚起时,那一串暴虐的灵力涟漪,就到了秦歌的近前,和她抽打出的灵力波动,狠狠的对拍在一起。 顿时就听一连串的闷响传开。而秦歌知道自己这一手不过是应急之策,那灵力涟漪虽未近身,可她也知,绝对不容小觑,是以秦歌在激出这一串灵力波动,足下也是不停,就继续的向着前方远处飞奔而去。 身后,岳丁的声音焦急的喝道:“惊动护城卫了,将她赶出城外,然后再动手扑杀,否则就麻烦了!” 随着他话落,数道波动呼啸而来,追向秦歌身后要害,秦歌挥动无常反抽而去,不想,竟然只打散了其中的两道流光。 而另外的数道流光,则带着狰狞的嘶吼,继续扑向了她。 秦歌反手在破,已是有些来不及,只好一边回抽无常,一边脚下加力。 只是此时,那敦厚的城门,已经放眼可见了,再继续往前的话,除了出城,就再无可避了。 对方此时的目的就是逼她出城,他们如此做,显然城外很可能另有对付她的手段。而前头的路险,后头又追兵不断,已经前狼后虎之局了。 却不想,竟然还惊动了护城卫! 护城卫的威名,那可是血腥味十足的。可谓是,闻着惊心,听者动魄。 这皇城的护城卫,秦歌先前就金三两说过了,任何人若是被他们拿住,管你是谁,先都会被弄进幽牢之中,不炼掉个几层皮,是根本不会提问的,就更别说给你喊冤的机会了。便是那些皇朝子弟,对护城卫,也是忌惮颇深的。 是以秦歌也是极不想和这些难缠的护城卫打交道的。 可眼下,竟然惊动了护城卫! 而按照金三两所说来看,此时便是她立时转身,转而向护城卫寻求帮助,亦或者继续奔逃,避护城卫亦如蛇蝎,这两种结果,实际上也都是无差的。 若见护城卫,先去住幽牢。 此话,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见厉害。 前方埋伏,后方追兵,更添护城卫。这局面,可还真是棘手了。 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秦歌选择迎险路而上,脚下飞冲,就向着城门奔了过去。 皇城北向千里之外,一处荒野之地中,在那深深黄土之下,一个人影盘坐在一处空洞之间。 这一处空洞,可不是天然形成的,看那四壁上,土石彷如冰雪消融一般的痕迹,便可知,这一处空洞,实际上应该是以某种神通术法融了这土石,以此而得出的一处空洞。 至于开辟了这一处空洞的人么……无需多说,自然便是这空洞中所坐之人的手笔。 此时,就见这原本闭目打坐之人,忽的睁开了眼睛,而后一声压抑的暴喝就自他口中溢出:“小兔崽子,你活的太久了!” 这人不是别人,便是那岳兮真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老夫的好事,老夫岂能再放过你!是该跟你算一算帐了!”岳兮真人霍的起身,足下土石如泉涌,竟然拖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升高。而他头顶,土石则纷纷流落而去,仿佛瞬间化作了流水,只避开岳兮真人,而淌向了别处。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神棍上线 无尽海深,天机门内。 一白衣白发的青年人,脚踏跌浪,向着一片云海茫茫深处走了去。 惊涛拍岸,涌起千堆雪。浪花飞叠,敲打在一块儿乳白色的大石之上。 那大石莹白如玉,却又不是玉般通透,而它通体无暇,隐隐有玄妙的波动从其上传出。 这块大石头,就是天机门的镇宗至宝,天机石了。 而这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天机门的少主君神机。 君神机踏浪而来,行至这大石之前,他抬手一串符文打出,就见一阵灵光闪动,一团云雾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后,君神机一手伸入这团云雾中,从中缓缓的取出了一支尺余长的黑色毛笔。 这支毛笔刚一出现,天地间似乎便隐隐的有什么东西被其吸引而来。 此笔,引动天地中冥冥之力,可衍命问天,正是天机门圣物,匀天毫。 君神机手持这匀天毫,另一只手,继续打出一连串的符印,而后手指青天,符印便飞涌而起,在他头顶,逐渐结成一个青光闪耀的图案。 他握笔的手,动作大开大合,那冥冥之力便被他手中的匀天毫引动,徐徐化作一道道散发着奇异波动的暗涌,落向了他眼前这一块天机石之上。 顿时,便见这天机石上似有风起云涌,又是沧桑光晕流动,隐隐绰绰。仿佛瞬息便演出了千年之事。最后这天机石上竟然缓缓的,凝透出了一串字来:西北天倾,风起乾元。 就在这一串字出现的瞬间,这无尽夜空中,便有一道流星,忽的飞坠而去。而这流星所指的方向,便正是那乾元大陆所在。 君神机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他手中匀天毫再次飞舞而起,随着他动作不断,便有一串玄妙符字点点落下,融入了那天机石中。 随着这些符字落下,那天机石上的“西北天倾,风起乾元”八个大字,竟然蠕动着融化了去,而紧接着,却又有新的字符,点点涌动而起,眼看着就要冲出一片重重阻碍,显露于这天机石之上了。 可却不想,那涌动而起的字,却不知因何缘故,忽的崩散了去,化作了一片流影,与那天机石上的流转的光晕融成了一片,转眼就泄了去。 君神机眼看着天机石上生出的这一变化,心中微微一叹,而口中则喃喃道:“谋划万千便始于此。可,当真人算不如天算吗?吾辈,可逆天?” 他眼中,眸光越发坚定。话毕抬头,君神机身影一动,顿时就化做一道飞掠而去的虚影。直直追着那流星所落下的方向,急急而去。 南位乾,是以皇城的南门,便为乾门。 秦歌一路飞冲向这乾门,她眼中逐渐看清了那大门上头,高悬的石匾之上,所刻的“乾门”两个大字。 “乾门!”秦歌心中微动:“还真是巧了。” 她的乾门,是可藏匿其中而避开凶险的一条生路,只是眼下为了避人耳目,她暂时不得而入。可一路飞遁而逃,却不想竟然又遇到了一个乾门。 此乾门,是出城之路,是她刚刚所选的一条险路。 那岳丁他们逼她往这里来,想必这乾门外头,也是有机关陷阱在等着她的。但眼下看来,也就这一条路,于她而言,机会更大一些。 冥冥中秦歌忽的有些预感似的,似乎这乾门与她是颇为有缘。是以,想必选此路,应是不错的了。 思及此,秦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向着这乾门,疾驰而去。 而在秦歌身后,那一抹流光中,岳兮真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一声冷笑,并道:“哼,以为逃出城,就有活路吗?怕是白日做梦了。老夫的真身,相距此地虽然远了些,可是,你当这皇城的大门,是你家后门吗?这出来进去,那可不由你!在者说,哼哼,这皇城八门外,皆有落英神教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坏了落英神教的事,他们会如何发作。” 只是这些话,却没有落入秦歌耳中。 她一路前冲,势如破竹。终于,秦歌到了这城门的近前。 皇城的八道城门,出来进去,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虽然此时已经深夜,可这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还是不在少数的。 就见一列长队蜿蜒,徐徐而动,缓慢的向前推进着。 在这一道长队之后,面向城中的位置,两列守城卫来回走动着,一面维持秩序,一面震慑人心。 这守城卫,与护城卫可是不同的。 守城卫,重在一个守字,责任便是看守这八座城门。而护城卫的职责范围,则是维持城中秩序,予以这全城上下武力威慑。说白了,守城卫,就是看门的,而护城卫,才是维护这皇城稳定的重要暴力机构。 此外,因护城卫职责所在,故而,守城卫基本上可以说是半隶属于护城卫的。 一道灵力漩涡,兀自在城门前徐徐而动。秦歌动作急快,眼看就要越过长长的人龙,冲到那灵力漩涡前了。 就在这时,就听远处,方才那一道冷厉的声音再次传来:“拿下!” 而后,城门前,那两排守城卫,竟然一起调转枪头,向着秦歌围剿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秦歌将手中无常一抖,向着那城门上方的石匾抽去,鞭子飞掠过迎面冲来的那些守城卫的头顶,‘啪’的一声,竟然狠狠的抽在了那石匾之上。 刹那间,长鞭尾端竟然冒出了尖锐的利爪,这长鞭竟然瞬间就化作了铁鹏脚,而后稳稳的挂在了那石匾之上。秦歌握住长鞭,脚下狠狠一点地面,整个人便纵身而起,挂在那一道长鞭之上,向着那灵力漩涡,就荡了过去。 她身影掠过那些守城卫的头顶上方,眼看就要直接越过这些冲出来阻挠她的守城卫了。而就在这时,城墙之上,竟然倏的爆发出一阵耀眼的波动,一道道凌厉的光箭,竟然从城墙上急射而出,直取秦歌而来。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落入秦歌眼中,惊得秦歌浑身的汗毛都瞬间僵硬了似的。就在这时,秦歌福至心灵,忽的勾动了乾门空间,而后心神一动,就将那乾门中正饱受这一群灵兽折磨的落英走狗,给统统丢了出来。 就看十数道人影被秦歌甩了出来,前后左右,正好封住了四方飞来的箭矢。这些个落英走狗,就这样被秦歌废物利用,当了肉盾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你追我跑 一波箭矢,就这样被秦歌出奇招,挡了下来。 便是这一个空隙时间,秦歌正好荡到了那灵力漩涡之前,她足下轻轻一点那灵力漩涡前,正要步入其中的那人的肩头,口中并到一句:“十万火急,对不住了。” 就见那人被她一脚点的,向后微退了半步,而秦歌整个人就那么直直蹿入了那灵力气旋之中。与此同时,无常所化长鞭的尾端,那利爪消融一般退去,秦歌瞬间就将无常收了回去。 “哼。先撤退,自有人收拾她!”那一道流光中,岳兮真人的声音传出,却是半点也不焦急似的,仿佛他半点也不担心秦歌就此出城后,就会逃出生天,避开他们的追博围剿了:“护城卫来了。” 话毕,这一道流光便倏的向着城中深处退了去。闻言,这岳丁和那十余人,也顷刻间化整为零,四散而去,转眼就没了踪迹。 他们刚刚退走,不一会儿,就听那金甲碰撞之声,散发着巍峨气势,向着乾门瀑涌而来。紧接着,一股腾腾杀气中,一道冷喝传出:“分开行动,你们,去搜查方才那一伙黑衣人。剩下的,跟我出城去,上天入地,缉拿此女!” 这人话音刚落,就见城门口那一伙守城卫忙不迭的祭出了一块印鉴。 随着这印鉴烙入半空中,又一道灵力漩涡缓缓蠕动着出现在这城门前。与此同时,一队身穿着浅金色铠甲的军士,飞速行到了城门前。 这一队人,各个面若冰霜,脸上丝毫表情也没有,仿佛九幽来客一般,近身便觉一阵寒气逼人似的。他们身穿浅金色铠甲,便昭示了他们的身份。正是这皇城中,可以止稚童夜啼、叫人闻风丧胆的护城卫。 他们脚下停都不停,就径直冲入了那新出现的灵力漩涡中。 这一道灵力漩涡,是皇城军士所专用的。擅入者,死。 除佩戴了皇城军士特有印信的人外,其他任何人,哪怕是皇族子弟来了,也是无法从这一道专用灵力漩涡借道的。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绝不敢有人以身试伐。 是以便是此时两道灵力漩涡皆可出城,可除了这些身穿浅金色铠甲的护城卫外,其余人,则再无一人,敢经此而出城去了。 当那些身穿着浅金色铠甲的军士,尽数都踏入到那一道专属的灵力漩涡中后。 不过略一沉寂了片刻。 隔壁那一道灵力漩涡前面所排起的长长人龙中,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等候着出城的队伍中,顿时便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显然,这一幕热闹,可是十分有看头的了。 “哎哎哎,看到了吗?竟然是护城卫出动了!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惹恼了护城卫?惹得护城卫竟然还追出了这皇城去?实在罕见的大事件啊!” “可不是,这下可就有热闹看了。” 而另有人又说道:“呵呵,你们莫非忘了?近期,滇王殿下就要大婚了。这皇族王钦贵胄大婚在即,这皇城中的安防问题,自然就更要严格监管的了。是以护城卫近期,职责更显得重要了些。这种关头,若是出了丝毫的差池,那不就是给皇室子弟没脸吗?所以啊,护城卫最近可是查的特别紧,没事儿干,就在这大街小巷来回的闲逛,搞的是人心惶惶鸡飞狗跳的。啧啧啧,这个倒霉催的,这关头上惹事,这是活腻歪了啊!” “可不是吗!那女子这下可是上杆子送死了。诶,也没看清刚才那这女子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呵呵,如此‘英雄人物’,我还真是敬佩的很呐!真该好好瞻仰膜拜一下啊!哈哈哈!” “就你?瞻仰膜拜?我说兄弟,在这样的时候惹到了护城卫的头上,还英雄豪杰?我看是无脑匹夫吧!哦不对,是无脑娘们!呵呵呵。这小娘皮子,这下那可绝对没有好下场了。哎,护城卫那群人,辣手摧花,也不在话下啊!可怜小娇娘子喽。” …… 乾门里,议论纷纷。而一门之隔的乾门外,那些人口中正热议的这不怕死的小娘皮子秦歌,此时已经穿过了那悠长的甬道,一步跨出,就来到了这乾门之外。 乾门外,人也是不少的。且相较于等着出城的那些乾门里头的人龙来说,这等着进城的人,则更是多了许多。 秦歌出的城来,却也不看这一道悠长的人龙。 无常瞬间变作一条飞舟,浮在了半空中。秦歌一脚跨出,便到了这飞舟之上。而就在她正要驾着这一尾飞舟冲天而起时。 就见那长长排起的长龙中,有四五道人影,竟然突然发难,暴起而来,向着秦歌和飞舟,就投射出了一波攻击。 对方显然蓄力已久,是以这一出手,就使上了全力。而秦歌虽然也有防备,可到底不能未卜先知,所以对方这样埋伏她,却是也让秦歌有些措手不及了。 只是秦歌此时已经乘上了无常,无常神奇非凡,由它化出的飞舟,哪里是寻常飞舟能比拟的? 就见秦歌操控着这一尾飞舟,左右上下飞旋,虽看着颠簸摇晃,可它却稳稳的托住了秦歌,未叫她身形摇晃半分不说,且这飞舟左突右冲,竟然将那些暴射而来的攻击,也一一挡了开去。就听叮叮当当一整响,无常无恙,秦歌更是无恙。 飞舟冲天而起,不过眨眼,就冲出来了。 “追!”那几道人影,见埋伏如此,还未能建功,心中哪里甘心,顿时便召回各自的法器,纷纷御器追了上去。 这一幕,从头到尾,也不过三息时间。而下一刻,就见一片灵力漩涡忽然出现,紧接着,就听金甲声一片,而后那一队护城卫,便从那灵力漩涡中冲了出来。 这一对护城卫出来后,抬头就见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这些护城卫,顿时就祭出各自法器,追着那些流光,就冲天而起。 “哎呀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好热闹啊!”“护城卫这是再追谁?” …… 和那门内排队的人一般,门口排队的众人,也看了一场热闹,自然也就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而人群中,一个皮肤有些黝黑,身材精瘦却也健硕的男子,听着周围的讨论,可那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冲天而起的第一道人影,久久没有说话。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报信 此人便是那个有些结巴的铁匠,郑窦斗。 先前,秦歌意外助他开启了他的修炼之门,而后又赠功法书籍于他,可以说,于他有大恩情。 这阵子,郑窦斗潜心练习吐纳打坐之术,他自知自己起步晚,所以便想着勤能补拙,勤奋一点,就可以将浪费掉的时间,追回来一些。是以这几日,都没有再和秦歌联系过了。 白日有事,他才出了一趟门,去了一趟城外。此时事了回城,排队等待时,却不想,叫他遇到了这一幕。 只是方才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来的及看清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秦歌。 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小角度的侧面,他甚至连完整的侧脸都没有看到。是以不敢确认。此时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郑窦斗心中有些焦急烦躁。 是不是她呢?是不是呢?好像真的是啊! 那眼下该怎么办?惹到了那群煞星护城卫,实在是…… 怎么办呢?她之大恩,不报,枉为人。只是……诶! 郑窦斗一面回忆着方才那匆匆一瞥,渐渐确认那驾起小舟飞遁而去的,应该就是秦歌秦歌。一面又焦急的想着,秦歌如今被麻烦事找上了,那他该如何来帮她脱困呢?此外,又实在不知,凭自己,能为秦歌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郑窦斗直觉得头大如斗。 只是显然,这件事已经不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了。凭他一个人的话,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的。所以便是那人真的是秦歌,而想来他一个小小铁匠,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而如果当真是秦歌,他却又必须尽心尽力助她一助才行。 滴水之恩尚且需涌泉相报,更何况,开启修仙之路的恩义,那可是恩同再造了。 郑窦斗双手握紧,指甲深深埋入掌心,掐的手心隐隐都有血丝冒出来了。眼睁睁看着秦歌遇上了难缠的麻烦,可想帮,却又有心无力,这可真是叫郑窦斗焦急难受的很。 而就在这时,郑窦斗忽的听到了一句话:“……据说滇王要迎娶的,是天渡山的女修……”这大概是周围的人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所以竟然又扯到了这件事上。 而此时,‘天渡山的女修’这几个字,落入郑窦斗的耳中,却是正好叫如此迷茫无措的他,霎时间看到了一些希望。 对了,当日,秦歌留下话,说他若是愿意见一见她的话,便去天一宝斋寻她。而后来,无数次的酒局中,秦歌和金三两更是多次一同而来,于是郑窦斗他们才知道,原来秦歌和天一宝斋的少东家金三两,竟然是同门,且关系极好。 眼下秦歌莫名遇到这样的麻烦,他一个小人物,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金三两就不一样了,天一宝斋的少东家,要灵石,要人脉,要势力,要啥有啥,这在他郑窦斗看来,万般无奈,力不能及的事,化作了金三两的话,只怕也不是无可奈何的啊! 思及此,郑窦斗当即就往队伍前头一些走了去。 “这位兄弟,我家中……有急事。能……能不能……让我……先走一步?”郑窦斗对排在第六的人说道。 “啊!行,没事。”这人看着就面善,此时郑窦斗一开口,这人便向后微微退了半步,给郑窦斗让出了一点位置。 郑窦斗见状,冲着这人一揖手,道:“多谢!” 而后,又向着排在队伍后头一些的人,也揖手道了一句:“对不住了……今日,实在事急。” 排在后头的人,则微笑回应他,并也又两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无妨。 这样的情况,在这城门外头,也不算罕见。 这进出城门,每次都需要排队通过,而排队就需要耗费一些时间的,但总有遇到急事的时候,而这种时候,但凡与其他人客客气气的说一说,大家也都能体谅,都愿意让你一步先。 如此,在大家都知情后,客客气气的道谢,再插个队,也未尝不可。 如此和谐景象,实在也和一旁有那一群守城卫的威慑,多少有些关系。 就见此时郑窦斗插了个队后,那一旁的守城卫,虽没说什么,可那一双眼,就在这队伍中多看了几个来回,见确实没有人因此而心生不平,继而惹出事端后,这才又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郑窦斗很快便通过这一道灵力漩涡,进到了城中。他一进城后,立马就飞奔了起来,直直向着天一宝斋总部,就跑了去。 “我……我……我找……金少东家,急事!秦歌仙师……的……事情!我……是……我是……铁匠。”郑窦斗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于是越发结巴了。 天一宝斋门口负责迎客的小伙计,断断续续的听完他说话,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你且稍等片刻,我去问下,一会儿恢复给你。”而后便转身向着天一宝斋里头走了去。一旁,另有一人上前,将郑窦斗引到了一旁坐下休息,并递了茶水给他。 不一会儿,就见方才那个小伙计去而复返,他身后,正跟着金三两。 一件金三两行来,郑窦斗便坐不住了,他嚯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金三两的面前,郑窦斗一把抓住金三两的手臂,压着声音说道:“急事……紧要!” 他有口吃的小毛病,是以秦歌此前曾对他说过,若是说话时可以尽量捡重要的关键词来表达,那日后,慢慢的也可以将这个小毛病纠正一二的。 自那后,郑窦斗便试着简练的说话了。方才事急,所以他忘了新练习的说话技巧,而此时,平稳了一下心绪后,他才记起,这一点来。 “好,郑兄随我来!”金三两和郑窦斗也接触过几次,知道他有口吃的问题,而此时言简意赅,便是郑重之意了。 于是便带着郑窦斗走到了一间最近的密室中。结界全开后,金三两才又道:“郑兄,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郑窦斗赶紧开口,依然简略的答道:“我……我看到……护城卫!追她出城去了!” 金三两闻言大惊!赶忙招来一个小伙计,让他速速去打探一番。 不一会儿,那小伙计便来复命,道:“护城卫发现有人私斗,于是便出动拿人了。而那私斗双方,一方出了城,一方四散而去,此时,正在加紧追捕。”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可有任何结果?”金三两问道。 那小伙计闻言,摇了摇头,道:“尚且没有任何结果。一队人马刚刚追出城去,另一边,护城卫出动将近大半,此时正在城中搜捕那四散而去的一伙。” 金三两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思考着什么。郑窦斗和那小伙计见状,也都没有出声打扰他。 片刻后,金三两忽的抬头,对郑窦斗说:“郑兄,多谢你来报信,此事我会想办法的,我有事出去一趟,郑兄,请自便。” 而郑窦斗闻言,则道:“好,您忙,我先回去。”话毕,便一拱手,转身就离开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他是惨合不了的,就要看金三两如何操作了。 而金三两,在郑窦斗离开后,也走出了天一宝斋,他一路向东而起,直奔纳兰府。若是没记错的话,纳兰府中,于这护城卫,还真是有些关系的。 再说城外,秦歌驾着飞舟冲天而起,破云疾驰。 她跑到极快,是以也没有分东西南北,就那么自由的飞翔了。 此时一路飞奔出了百十里地不止,可所过之处,皆是一马平川,连半个山头都没有遇到。这可实在叫秦歌无语的很。 她原计划是,寻个能挡住身形的地方,然后迅速进入乾门空间中,如此避开围追堵截后,她再带上幻影面具,然后寻机会回返城中。而那些护城卫并未看清她的模样,所以想来,她一旦回城,便可化解此事了。 却不想,大概今天就该她点儿背了。她这一面驾驶着小舟飞遁,一面不断看着地面,搜索着可以让她藏住身形并可以叫她躲入乾门空间的有利地形。 可是这半天了,确实半点有利的地形也没有看到。 这地上一眼望去,就连条大一点的沟沟坎坎都没有。甚至就连一片小一些的树林,也都没有遇到过。 而入目所见,便是平原草坡,偶尔有那么几块儿大一点的石头散落其间,可却也不适合做遮掩。 还真是运气太差了些。 身后。那几个在乾门外埋伏偷袭了秦歌的人,一路穷追不舍,十分执着的追击着秦歌而来。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可是看着他们出手,一个个的却委实是凌厉无比,这样的攻击手段一看就很老辣,所以可想而知,这些人应该是时常与人交手的,因而才能有这样凌厉恨绝的手段。 而在这些黑衣人身后不远处,又另有一群穿着浅金色铠甲的人追在后头。 这些身穿浅金色铠甲的,并没有将这几个黑衣人当成是自己的目标,他们的目标反倒和这些黑衣人是一致的,都是向着秦歌而来的。 护城卫纪律严明,绝不漏管一事,也绝不多管闲事。 追捕谁,便只针谁,此外其他,绝不参合干预。只是眼下虽然如此,可到底他们和黑衣人一方,目标是一致的,万一后头拿下了目标,那到时候,便还是极有可能,会和这一群黑衣人,因争夺目标,而发生争执的。 但那些,倒是后话了。 就这么各自追的追,跑的跑。 直到天都已经大亮了。这追的跑的三方,却没有一方松懈下来。 只是连着不断的飞奔,这跑在最前头的秦歌,已经略有些力竭了。她驾着飞舟疾驰,本身就十分的损耗灵力,而她还更是要不时地驾着小舟,来挡下来自后头那一群紧追不舍的黑衣人的攻击,如此一来,不仅越发消耗灵力,更是连心神也跟着有些消耗了的。 终于秦歌摸出了一把丹药,塞入了口中。 此时一路飞奔,没有时间让她打坐吐纳来恢复灵力,是以便借着丹药来赶紧弥补一下所消耗的灵力才是。 而他身后追击而来的那一些黑衣人,以及在后头一些的那一群穿着浅金色铠甲的护城卫们,也都早已开始各自补充起体力来来。 有的吞食丹药,有的用秘法疯狂掠夺着天地灵力,此外,还要紧紧追赶前头奔逃之人,是以消耗也是不小,也各有费神之处。 而总体而言,眼下三方尚且还有余力。由此可见,一时半会儿的,这局势,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忽的,一片绵延的山峦,隐隐约约出现在秦歌眼中,秦歌大喜:“哎呀,希望就在前方啊!” 这希望一出现,可顿时就叫秦歌如互神力天助似的,奔逃间,竟然神力大增,飞行的速度也是看涨。这一莫名的加速,顿时就将秦歌和身后的那一群黑衣人之间的距离,给拉大了几分。 见状,那些黑衣人目露狠辣之光,纷纷一咬舌尖,喷出一些血水来,汇入了各自御使的法器之上。 而法器一沾染到血水,瞬间便如吃了一剂兴奋剂似的,顿时便也速度暴增,隐隐的,似乎又将这距离,给追回来了许多似的。 秦歌也不管身后又是如何了,就闷着头,一个劲的往这一片山峦飞冲而去。终于,她距离这山峦越来越近了,细看之下,似乎已经可以看清这一片山峦的具体模样了。 于是她站在船头,一面小心避开身后攻击,一面大致看了看前方山峦的山势走向。心中略一判断后,便选了一片崎岖嶙峋的峭壁,迎面飞冲了过去。 飞到近前,才看清这一片峭壁之上,山石似乎被风雨侵蚀的不轻,于是渐渐就生成了锋利的模样,仿佛一片片硕大无比的石刀,丛生而起,直指向了这一片山川大地。 而就在这些如刀似剑的山石峭壁之间,竟然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洞窟,或深或浅,有的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实在不可知其中尽头又是在何处。 秦歌一见这些洞窟,顿时大喜。这可真是天助吾也啊!秦歌心道。 接着,她驾着飞舟,一头便向着这一片陡峭层叠的山壁,扎了下去。 秦歌和飞舟直冲入一处石窟之中,当她身影被这一片漆黑掩盖的瞬间,她便闪身入了乾门之中。 “乖乖,你可算是进来了。”秦歌刚在乾门中站定,天禄便也进来了乾门中。 “真是累啊。”秦歌盘膝而坐,她方才吞服的丹药,还没有吸收完全,是以此时赶紧继续静静调息了起来。 这时就听外头,有人声由远而至近前:“该死,这一片峭壁之上,怎么生出了这么多窟窿?这下要找到她,可就要费些功夫了。” “无妨。咱们分开来嗖。”一人道。 “嗯。”其他人皆应而四散开去。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新发现(一) 乾门空间里头,秦歌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她体内的丹药之力并未完全吸收掉,是以直到这会儿,还在徐徐消化着。药力一点点化成灵力,融入经脉间,向着她体内那几株灵珠之中注入而去。而后循环几个周天后,灵力渐渐补充了回来。到这时,秦歌方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而后秦歌复才睁开了双眼。 略一打量四周,就看到了正伫立一旁一动不动的陈彬。 秦歌起身走到了陈彬身旁,她先是唤了几声:“陈师兄,陈师兄。”却见陈彬果然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秦歌又伸手探了探陈彬的鼻息,后又略微感触了一下陈彬的脉力。而结果就是陈彬鼻息之下,没有丝毫的呼吸气流。经脉中也没有那汩汩涌动的脉力,仿佛他整个人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灵力运转,已经彻底化作了一具僵尸一般。 “这样便是生魂傀儡了吗?没有呼吸,也没有灵力波动,彻底死寂,可却是神魂未灭,只是不知藏于了何处?”秦歌喃喃自语。 话毕,秦歌回头又看了看四周。 除了她、天禄以及暂时失去了神魂的陈彬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先前她将那一群捉来的落英神教的爪牙,已经全都当做肉盾给扔了出去。在那一片飞箭之下,那些人个个被射成了刺猬一般,是绝对没有活路的了。 如此也好。 那些爪牙,秦歌可没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而她亲自动手送他们去投胎,和废物利用一番后,再叫他们去投胎。这二者相比较之下,当然还是后者,是更好的选择。 秦歌可不着急出去,外面现下是漆黑一片,便是透过乾门空间向外看,也是丝毫看不清外面眼下是个什么情形的。 于是她不时的侧耳细听一阵。 外头那漆黑一片的洞窟中,渐渐传来一片叮当之声。虽不可见,却可知,定是那甲光粼粼,碰撞时所发出的声音。看来是那一群护城卫也追到这里来了。 那叮当脆响之声,十分清楚,看样子那些搜查她的护城卫,距此并不远。 这乾门空间,是定位的。进入其中后,再出去,便还是在原地的,并无法自己移动。而此时所处之地,便是方才秦歌一头扎进这洞窟的瞬间,开启乾门进入其中的地方。 她当时抢时间,所以并没有细细选择一处再隐蔽一些的地方,也并没有看清当时周围的环境,就直接躲到了乾门中。是以此时,秦歌对外头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这样的情况下,就更是不能贸然出去寻路离开了。 万一刚好那些护城卫就在周围不远,那她一现身的话,便等同于自投罗网不说,还更是有可能藏不下乾门的秘密了。 如此,眼下便不是出去的时机。 “嗯,看来还要再等一会儿了。”细想过后,秦歌自言自语道。 天禄则接着说道:“哎,没关系,等便等吧。反正有的是时间。只是,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实在是憋屈了。” 秦歌闻言笑着对天禄道:“不然我送你出去,你去跟他们打一架,正好帮我把人引开,我也好趁乱飞遁。你回头自己来寻我,如何?” 天禄一听立马炸了毛:“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是想让我去当诱饵,帮你把这些追兵给引开呀!你有没有想过,就我自己的话,可是寡不敌众啊!便是本天禄大爷本事大,可是俗话说得好:蚍蜉撼大树,蚂蚁能绊大象。我就是再厉害,我……我……我……我也架不住外头人多呀!好啊,你个没良心的。原来你心里头,竟然打的是这样的算盘,竟然想让我牺牲自己,给你争取出路!亏我对你这样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好伤心呀!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说着说着,天禄就又开始抽风了起来。 实际上秦歌根本就是再逗它罢了。哪里会真的让它去引走这些人?眼下他们躲在乾门中,什么危险都没有,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么。 而天禄又哪里不知秦歌是再跟它逗着玩?相处了这么些年,它对秦歌的脾性也算得上是很了解的了。 而它之所以这样悲嚎不止,其实也是在借题发挥,跟秦歌演着玩呢。 秦歌自然对此心知肚明,于是一如既往的懒得理它。 她起身,在乾门空间里走走看看。 算起来,她也许久没有好好整理过乾门空间了,也许久没有好好在这空间里头转过了。 眼下她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而随着她实力境界一再提升,这乾门空间里头的面积,也是日渐增大了许多。 左右看去,竟然也已经有些一眼看不到边界了似的。 只是这一望无际的四野里,竟然只有这么一座通天殿,而后便是这通天殿前,她摆放着的一排排架子以及一些杂物,此外,这硕大的空间中,便再无他物了。如此一看,实在是有些太过空旷了一点。 再看了看脚下,地面似乎变成了青石质地。 秦歌记得,此前这地面可不是这样的,于是便蹲下摸了摸又敲了敲,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时却听天禄道:“你这一地的青石,可是不得了,先前收拾那些人的时候,我的小弟曾经失手将那可以消融皮肉的毒液落到了这地面上,这要是换了寻常青石,早就被那毒液腐蚀了,可是这些地面,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然后我好奇之下,就挠了挠,没想到,本天禄大爷的指甲都差点挠断了,可这个地面,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也真是厉害了。” “哦?”秦歌闻言,来了兴趣,于是便召出无常,化作长刀一柄,蓄满力量后,就对着这地面上劈砍了下去。 就听“噹”的一声脆响,无常被弹的老高,震的秦歌的手生疼,可再一看地面,却是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咦?”秦歌口中惊异出声,而眼中,却是兴趣越发浓厚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试试。”秦歌忽的笑了。 然后火线术,御水术,轮番上阵一试,反复多次,却也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秦歌眼中喜色越盛。 “呵呵,这地上,这样硬,这防御力,可真是惊人的很啊!我看,只怕换了结丹修士来,也休想在这地面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天禄在一旁十分笃定的说道。 而秦歌,亦是深以为然。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新发现(二) 这青石地面折腾不明白,秦歌倒也不着急弄清楚这一点。左右都是她乾门空间中的,来日方长。只是放眼望去,这样的地面,似乎还延展的十分宽广似的。似乎隐隐的,都到了边际处了。 而秦歌环顾四周青石地面,却忽的,又看到了一些异样的地方,她口中轻“咦”了一声,而后就向着那一处异样之地走了过去。 那一方,在接近边际的位置,颜色似乎与这青石地面,似又不太相同了。 似乎那一处,隐隐有棕色亮光闪了闪似的。 “咦,这里竟然是……”走至近前,秦歌方才发现,这一片不时闪动那棕色亮光的,竟然是和这一地青石相接的一片土壤。 这一片土壤,一面连接着这一地青石地面,一面则伸入了那一层迷蒙雾障之中。此时在这迷蒙雾障之外的可见部分,便大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原来我这乾门空间里头,竟然还有一片土地啊!还真是有些怪异。”秦歌嘟囔着:“原先这里头的地面,虽然不是这青石,可却也不是土地地面,丝毫是……就是一个大平面,什么都不是。”忽的来回忆,却发现,竟然也说不上原先是个什么样子了。 于是秦歌便不再想过去如何,总之都是在随着她修为的提高,而一点点变化就是了。她弯下腰,抓了一把那深褐色的土壤。 然后将土壤放到眼前细细查看,捻了捻,发现确确实实,就是土。只不过,这一些土,却又比寻常的土,有些不同之处,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秦歌还真是有些说不上来了。 “嗯,这有些奇怪的会闪光的土,又是有什么特别的呢?”秦歌自说自话。 说起来,这乾门空间里头,似乎每一处都神奇的很。 先是这地面,坚硬异常。刀劈、火烧水激、毒液腐蚀、天禄利爪抓挠……而结果却是这地面纹丝不动,甚至连半点印记也未曾留下。简直坚硬的让秦歌恨不能扣下来一块,做成防身神器。 再说那通天殿,更是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之处。先前秦歌不得而入,如今倒是进入其中了,可却还是不能行过更远。通天殿中,更是莫名出现一本深奥晦涩却也威力非凡的《玄天九变》,秦歌修炼至今,虽然进步不大,却已经显露了一些不俗之处。 秦歌手中无意识的捻动着那棕色的土砾,脑中正细细回忆着这乾门空间中的诸多迥异之处。而就在这时,忽的从她眉心处,传来一阵涌动。然后就见一团灰色的散发着融融光芒的仿如液体的物质,一点点的飞了出来。 “无常?”秦歌一愣:“怎么从识海自己出来了?” 秦歌也是没想到,这无常竟然会在自行从她的识海空间中飞了出来。 而就见无常自她的眉心中飞出后,便忽的向着这一片土地之中飞窜而去,而后竟然深深地涌入了这深褐色的土壤之中。 不一会儿,却见无常又从土壤中飞窜而起,在空中迅速地画出了几个圈后,便又再次一头扎进了这土壤之中。 如此反复来回,就像一个冲入了游乐场中,兴奋的不知所措,于是便放开手脚撒起花儿来的孩子一般。 “咦,这是怎么啦?”天禄走到秦歌身旁,看着面前那明显带着雀跃欣喜之意的无常,自言自语道:“怎么我仿佛能感觉到,一些愉悦的之情?可是不对啊?你的这个无常,可是没有自主意识波动的啊?怎么会给我这样的一种感觉呢?奇怪。” 而后,天禄的目光随着无常落到了这土地上:“还有这些土也真是怪,竟然能引得无常自己冲了出来似的,不行,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说是迟那时快。天禄话音刚落,便一个箭步也冲入了那土地之中。 它四爪齐动,疯狂地挖刨着那棕色的土层。 只是它一路狂挖,倒是把这土地上刨出了好大的一个坑来,可是便仅限于此,再无其他丝毫发现了。 它挖它的,无常则兀自撒欢,两方互不干扰。而秦歌看着眼前这略有些鸡飞狗跳的画面,确实在忍不住连连扶额。 终于,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无常似乎是玩儿累了一般,再次飞起落下时,动作就已经不如此前那般犀利和迅速了。 而直到无常像是彻底释放干净了自身的力气后,才像一个玩儿累了的孩子一样,一飞一顿,颇有些恋恋不舍的飞回了秦歌的眉心之中。 无常一入识海,秦歌便赶紧查看了一下。就见无常在秦歌的识海中静静的悬浮着,而她惊讶的发现,这无常竟然似乎是有哪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首先,就见无常周身所散发出来的亮光,似乎是越发的明亮了一些。 其次,无常周围所散发出的这种绒绒光晕,似乎也扩大了许多。 而最叫秦歌上心的是,似乎还有一种叫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变化。就好像是这无常与她之间的联系,又增强了一分似的,仿佛亲密度大大的提高了一截。 这当然是极好的变化了! 与自己的法器之间沟通越发紧密,那么在日后战斗时使用起来,也就会越发得心应手。 一般情况下,修士是需要经过反复的祭炼,以此来实现这样的一种关系的递进的。 可秦歌与无常之间,关系似乎不同于寻常的情况。 从前初见无常现身时,天禄说,她和无常是结了灵魂烙印。当时秦歌并未多想,便当是如此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歌越到后来越是隐隐觉得,她和无常的关系,似乎比之前天禄所说的什么灵魂烙印,还要亲密许多似的。她感觉她和无常之间,更像是天然就缔结了某种关系一般,似天生天养。 这种感觉虽然不曾得以证实,可秦歌觉得,似乎这感觉并不会错。 不过到底她没有试过灵魂烙印,因而不知,这样的亲密无间之感,到底是不是其实就是灵魂烙印。是以种种一切,不过全只是她私下里的个人体会罢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寻常修士所用的祭炼手段,放到了她和无常身上,却是几乎没有什么作用的。 她此前闲暇时也曾试过祭炼无常,却是收效甚微,几乎等同于无。 对此秦歌虽然并没有立刻集中精力来攻克这一问题,而是先暂且放下了,可到底她的心中还是将此当做了一个需要她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手工时间 而眼下,无常和她亲密度显然又更胜从前,她之前所担心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自行得到了解决,而没有让她费心劳力的再去寻找解决的办法,可还真是省心了不少呢。 这头,无常飞回了秦歌的识海空间。那一头,天禄见只剩下了自己在这撒欢,顿时觉得,实在是有些无趣了,于是便也一掉头离开了这一片土壤。 它边走,口中边喃喃道:“无聊,无聊,实在没有意思的很。也不知道那无常是发的什么疯,太无聊了!” 秦歌没好气的对它说道:“我是不知道无常发的什么疯了。可我却知道,你这疯发的实在才叫做莫名其妙。怎么样?进去刨了这么一阵子的地,你又是作何感想?不如此后就这样锻炼可好?我看你被养得是膘肥体壮的,似乎是胖了不少呢。不如你以后每日都到这块地里来刨上一阵子,一方面就当锻炼减肥了,一方面,也好开开荒地,回头给你写种子,你种种看,这指不定啊,也是能种出点儿什么来的呢!你要不试试?我就将这块地,交给你来搭理好了,你可愿意?” 不想,天禄听到这话后,竟是连连摇头,并步步向后退去。它对秦歌怒目而视,大声痛诉道:“啊!啊!我就说了,你是个没良心的,幸亏我看的清楚明白,也发现的及时,我可算没有冤枉你啊!你这个人,太过分了!竟然想着压榨我来给你当免费劳力?哼!我才不上你这当呢!本天禄大爷便是有空,也还要操练我那些小弟呢!才没时间管你这些闲事,哼!” 说话间,天禄便退着跑远了。 秦歌嘿嘿一笑,便跟在它身后,也走开了。 秦歌可没有真的想要让天禄来这里挖地做苦力。 她纯粹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依然不过是在逗天禄罢了。 至于这一片土地么,既然出现在这乾门空间里头,那自然是有不俗之处的。是以在没有研究清楚这一方土地到底是有什么特异之处前,秦歌是不会轻易瞎折腾的。 否则,万一这块地金贵的很,是个什么不可再生的消耗性资源的话,那她若是不小心破坏了原本的性能,又或者浪费太大,那岂不是就太划不来了。 是以关于这一块地的研究,还需要细细制定一个完全的方案才行。而眼下,不急一时。 外面,洞窟之中那些搜查的人依然没有走远。想来应该是有人看到了秦歌大致落下的方向,于是才将这一块着重搜查了。 而乾门空间无法自己移动,一旦躲入乾门空间中,若要出去,则还是在原地出现。不过对此,秦歌眼下倒也不怕的。虽然躲在乾门空间中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但随着秦歌灵力境界的增长,她在乾门空间中可以逗留的时间,早已经越拉越长了。如今,在这乾门空间中待上个一年半载的,也已经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了。甚至秦歌隐隐觉得,便是待上个十年八年的,也是完全不打紧的啊! 只是她从没有试验过,是以对于如今在乾门空间中可逗留的时间极限,秦歌自己也并不知道具体详细。 不过由此可见,这自保的根本,说到底,还是要不断的提升灵力境界呀! 提升灵力境界,则战斗力也会提升,防御能力也会提升。更重要的是,乾门空间,这独属于秦歌的一条退路,也会因灵力境界的提升,而拉长时限,继而变的更加安全。 打了几个转转,外头依然不断有声音传来。秦歌侧耳又听了一阵子,而后便摇摇头,心道:“看来,还要等上好一阵子了。” 左右无事,于是秦歌便走到架子前,将几只玉箱子打了开来。她手上还有点活没干完。 打开玉箱,一阵青蓝的光晕便流转而出,煞是耀眼好看。 这箱子了盛放的,正是当初秦歌自门中所采购的一些布料。她计划拿这些布料,亲手缝制成衣,赠与自己的师傅和师兄们,作为回礼。 虽不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可到底心意十足。 此前秦歌缝制这些衣裳,也都是抽空才忙活,因而断断续续的,而今,既然她要再这乾门空间中再待上一阵子,那便也正好利用这点时间,来将这些衣服再赶制一下,也是好的。谁叫乾门空间中,无法修炼呢。 看了看这几只玉箱子,秦歌运起灵力覆住双手,而后便将那已经缝制了越有三分之一的金鳞纱纱衣拿了起来。 这是她主要在制作的一件衣裳。而这一件,实际上是预备要赠给她的三师兄纳兰凡的。 秦歌举着手中这缝制了三分之一的衣裳,细细看了看。 天青色而又泛着水蓝光晕的衣裳上,多出了少许的一些白色、黑色、草绿色,这些颜色东一块西一块的,很是不规整,没有丝毫逻辑可循,似乎是随意的落在了金鳞纱之上。 秦歌看着手中这一件还未完成的‘大作’,将自己的设想和如今的进度比对了一番,而后估算出,便大概再有个十来天时间,这一件衣裳,就应该能缝制完毕了。 “也不知,成品的效果,到底如何啊?我这‘创意’创的也实在有些‘疯狂’,呵呵。”秦歌一面喃喃自语,一面便放出灵力,引动晶心蚕丝,向着这些金鳞纱穿刺了过去。 如今,她缝制起来,也算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比之一开始那费劲的模样,实在已经相当老练了。果然,还是熟能生巧,多实践,才多经验啊! 一旁,天禄见秦歌又开始捣腾起来那些布料丝线什么的,于是便大呼一声:“我跟我小弟完全了。” 而后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片刻后,就听一阵吵杂传来,秦歌不用抬头看也能知道,定是天禄,又开始折磨起那些可怜的灵兽灵虫了。 皇城中,金三两是一路疾行,来到了纳兰府门前。而纳兰府大门处的门房,一见金三两来了,远远地便笑着迎了上来:“见过金少东家,金少东家,您这是来找我们家大公子的吗?” 金三两点点头道:“不错,纳兰师兄现在可在府中?我有急事找他。还劳驾帮我速速通禀!” 而这小门房见金三两神色郑重,于是更不敢耽搁,他忙不跌的点头,对金山两说道:“金少东家,您切稍侯片刻,我去去就来!” :。: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话毕,这小门房转身便向着府中跑了去。 可还没跑几步,他却又退了出来,而后略带歉意的笑着,狠狠的一拍脑门儿,竟然对金三两连连致歉:“您看我这个臭记性!此前我们大公子还专门嘱咐过我们,说若是您来寻他,便无需通传,直接引您过去找他便可。金少东家,小的这几日犯糊涂,还请您见谅啊!” 金三两闻言连连摆手道:“不碍事,那便快走吧!事情不可耽搁!” 小门房一听,赶忙道:“您快请,随我来,小的这便带您直接去见大少爷。” 话毕,便转身带起路来。 而金三两点点头,然后便跟在这小门房身后,一路向着纳兰府中走了去。 经过游廊长桥,穿过门庭,两人来到了纳兰凡的院中。 一进院子,这小门房便向着正中间那门扉大敞的屋子,恭恭敬敬的揖手一礼,而后说道:“大少爷,金少东家来找您。” 他话毕噤声,屋中立刻传出了纳兰凡的声音:“金师弟来了啊!快进来说话!” 金三两闻言先是冲着小门房拱了拱手,以示感谢,而后便快步走入了纳兰凡的房中。他的脚步略有些焦急凌乱,是以纳兰凡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赶忙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而后起身迎向了金三两:“金师弟这行色匆匆的,是出来什么事吗?” 听他这样问,金三两脸上便再也压抑不住那担忧焦急之色了,他对纳兰凡道:“师兄,秦歌似乎遇到麻烦了。看样子,此事只怕你还不知道吧,方才有人来报,说护城卫追着秦歌出了城了。” “什么?这个臭丫头,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这转眼就变卦了。”纳兰凡颇有些没好气的道:“金师弟,随我一道,进一趟内城吧。此事,需速速解决,否则恐怕就越发麻烦了。” 金三两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是此意,所以才来寻师兄您的。” 意见统一,于是两人便一起出了纳兰府,向着这皇城的内城走了去。 这内城,就是这皇城的城中城,而实际上,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城。 在这内城中所住之人,皆是皇族子弟,所以想要出入这内城,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且便是持有通行符令的人,也不是具都可以进入其中的。此外,根据规矩要求,同行不可超过三人。除此,还有其他许多十分复杂的察验流程需要一一经过,诸如检查随身携带物资、登记身份、上报实力境界等等,诸多繁琐,自不必说。 金三两和纳兰凡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是以便是这内城难入,但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却也就算不得事了。 他们一路来到这内城东门宣业门前。 纳兰凡、金三两各自掏出了自己的符令,又经过一番查验核对,而后二人便被客客气气的请入了这内城之中。 进得城中,二人马不停蹄,便向着城中一处黑色屋顶、黑色廊柱、黑砖黑瓦、黑门黑窗的漆黑建筑走了去。 这一处黑漆漆的建筑,便是那护城卫的大本营,安全司所在。 而执掌此处的安全司司长,以及护城卫中的一杆大小头目,寻常便是在此处坐镇指挥、办公待命的。 金三两和纳兰凡一路来到这黑漆漆的建筑之前,还未曾靠近,就听‘噌噌’的两声响声,而后就见两把卜字戟披头落下,对交而封挡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接着就听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这头,纳兰凡闻言便朗声回道:“纳兰家族纳兰凡,求见司长大人,劳烦通禀。” 而先前那声音闻言,立马便换了一个腔调,竟然像是有些谄媚似的,立时便道:“哎呀呀,原来是大公子来了!您且稍等,我这便去通禀!” 纳兰凡揖手道了一句:“有劳了。” 而后就和金三两静静站着,默默地等待着回音。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那两把卜子戟忽的收了起来,而后大门开启,那道声音便由远而近的传来:“大公子,快随我来!多有怠慢,还请大公子多多见谅啊!实在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么……严厉了一些。” 就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兵士,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一身气势略有些惹眼了些。 见他走来,纳兰凡笑了笑,道:“无防。规矩自然是不可乱的,还烦请这位兄弟带路了。” 话毕,纳兰凡取出一只小玉瓶,递到了这人的手中:“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莫要推辞啊!” 这人见状,顿时便嘿嘿一笑,道了一声:“如此,就多谢大公子了。呵呵,大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回回来,回回都要给我们带些好东西。呵呵,既然这样,某就却之不恭了。”话毕,就收下了小玉瓶。 这人一身浅金色甲胄,服饰倒是与其他大多数人一般无二,只是在他的左肩之上,却驮着一只凶兽兽首。 这是兽首,可不是装着好看的,它是一种徽章标记,这兽首在皇朝的军士之中,实则是权力、地位、身份的象征代表。 根据等级、身份、权利、地位的不同,所配的兽首便也不同。 金三两瞟了一眼这人肩头的这一只兽首,认出这一只兽首,便是碧火妖狼的兽首。 碧火妖狼,凡级中品。 由此,金山两便知此人,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小头目罢了。 但即便是这样的小头目,也是不可得罪的。 俗话说得好,阎王爷好对付,小鬼却实在难缠。 是以纳兰凡用小恩小惠打点一二,实在也可见纳兰凡心思细腻,连这些容易被忽略的小人物,也都顾全到了。 而果不其然的,这人在收了东西以后,那态度就越发的不一样了。 方才他热情,不过是因为纳兰凡的身份地位,叫他不得不重视。说起来,算是被迫于纳兰凡的势。 而此时他热情,却是因为得了利,因此,这股子热情,就才真正的发自内心。 再看一眼,这人的那热情劲,简直让金三两都有些不忍直视了似的。 “啧啧啧,可见这人,方才喝问来者何人时,那股子冷厉劲,分明就是故意在拿乔作势,而便是见了面,也隐隐端着半截官架子。可实际上,骨子里的东西,却半点变不了的……”金三两心中腹诽。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司长朝荣 这人带着金三两和纳兰凡一路深入,便来到一处颇有些威严肃穆之感的大殿之前。 这大殿,门开三丈高,两丈宽。此时这硕大的门,正大敞开着。透过这大开的门,可见这大殿之中,几名身穿赤金色铠甲的军士,正聚在一座硕大的沙盘旁边。其中一人,正对着这一座沙盘指指点点,似在安排着什么。 给纳兰凡金三两他们带路的这人,便遥遥的向着这大殿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而后也不上前,便这么朗声报道:“报!司长,人已带到。” 大殿中,那对着沙盘指指点点的人,闻言抬头,向着他们望来。接着他朗声一笑道:“呵呵,好,等我片刻,马上就好!” 话毕,也不等任何回应,便又低下头,继续说着什么。 他这举动看似对到访的客人有些轻慢了。可纳兰凡却似乎全然不以为意。 不仅如此,他见到这人的如此反应后,竟然还微微笑了起来。 如此可见,纳兰凡和这人,应该是极为熟稔并且关系也是十分过硬的才对。 那带路的人见状,便道了一声:“大公子,这位公子,那您二位就请自便,我还要继续回去值守,便不多陪二位了。” 他说话时目光不时飘向金三两,似在打量他,而方才入门时,他亦曾暗暗观察过金三两。 见他如此,纳兰凡笑了笑,而后道:“‘这位公子’,便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金三两。方才忘了介绍,是我疏忽了。” 那人闻言忽的便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也越深了一些。他赶忙开口,颇有些懊恼似的说道:“哎呀呀,我这有眼不识泰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金少东家的大名,早有耳闻,只是从前还真是未曾得见。今日一见,少东家果然是少年英气,不凡,不凡啊!” 这种交集往来,金三两最是擅长,于是听他如此抬自己,便道:“这位兄弟客气了,我不过是承蒙父荫罢了,哪里比的上兄弟你啊!金戈铁马,真刀真枪的打拼,这才是血气男儿该有的模样啊!” 那人听到金三两如此抬他,心里十分受用,脸上也笑的越发灿烂了。只是他口中却连连道:“哎,金少东家,太抬举我了,我就是粗人,哪有少东家说的那般,呵呵……大公子,少东家,我那边,当真不能再耽搁了,改日,我做东,请二位吃酒去,二位,届时一定赏光啊!” “自然,兄弟你有事便且先忙,其他回头好说。”金三两热情起来,也是滴水不漏。 那人闻言,呵呵一笑,又再次告辞一番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他走后,纳兰凡便将金三两邀到院中一角的桌椅处坐了下来。 落座后,纳兰凡看了看周围,而后放出了一道隔音结界,才开口对金三两说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纳兰凡这话问的突然,金三两闻言便略是一愣。而后大脑便飞速转动了起来。 纳兰凡可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特特的问了这样一句,便说明那人,定是有些来头的。 由此反复的将一些信息梳理了一番后,金三两眸中灵光一闪,而后对纳兰凡道:“莫非……是九殿下修岩的人?” 纳兰凡闻言,略点了点头,道:“暗流涌动,夺嫡之势,不可挡了。” 然后两人便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金三两才又开口道:“此前就听闻,纳兰家英才辈出,许多人都在皇朝的军队中担有要职,是以纳兰家族在军士中,是颇有威望的。而便就是因此,这皇城的安全司,方才交给了一位和纳兰家颇有些渊源的皇朝子弟。想来,那位赤甲将军,便是了吧!”他说话间,目光穿过那大敞着的殿门,落到了那沙盘旁那正在指点安排着什么的那人身上。 纳兰凡闻言笑着又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不错,是他。” 听得如此回答,金三两于是开口又多追问了一句:“那这位将军,可是当真如传闻一般,与师兄你,是颇有渊源呢?” 金三两说话时,满脸带笑,而未见半点疑惑不解之色,隐隐还有些胸有成竹似的。显然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但却还是问了这样的一句。 而听见金三两如此问,纳兰凡脸上的笑意忽的深了一些。 接着,便也没有丝毫的避讳,便直接开口答道:“呵呵,可见金师弟的消息,果然是灵通的很!不错,朝荣与我是一起长大的。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到我们那纳兰家,拜在了我们纳兰家纳兰长风长老的名下,此后便长期在我纳兰家学习修炼,是以和我这一辈的众多子弟,都十分的亲厚。不仅如此,他的师傅,纳兰长风长老,如今也早已成了我纳兰家话语权极重的中流砥柱式的人物,而他更与我纳兰家许多子弟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前些年,陛下才将这安全司的司长一职,交给了他。” “皇城安防之事,涉及皇朝根本,这安全司的职责重要非常,司长一职,更是重中之重,而这位朝荣司长,能因为与纳兰家亲厚的关系,得此重要职位,可见实则是因为陛下心中对纳兰家,十分看重十分信任啊!”金三两这话说的,就有些试探的意思了。 纳兰凡闻言,却不放在心中,只一笑道:“呵呵,信任,是一把双刃剑,就看这执剑之人,心中所向了。” 一句话,另有些深意在其中,点到,而不说破。 不等金三两开口,纳兰凡便又道:“只不过。朝荣到安全司任职,其实也还是初来乍到。这安全司设置多年,经历了许多的人事变迁,于是渐渐便形成了一些潜规则和一些根深蒂固的风气。这些,有的是顽疾陋习,有的却又实不宜撼动的,是必须的震慑手段。所以便是朝荣他努力的想要做出一些改变调整,可在安全司的一些作风问题上,到底还是无法立竿见影的,就只能徐徐而图之了。所以师妹的这个事情,必须要快,若是慢了,只怕底下办事的那些人,就按照惯常的老法子来处理了。届时,一旦将师妹给扔进了幽牢之中,便是朝荣他下令将师妹速速再放出来,只怕也少不得在那幽牢中被磨掉一层皮了。”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事之前 金三两,听到他这样说,也点了点头:“不错,据说那幽牢中,九尺十八寒,其冷非常,就连灵力都会被冻结住似的。为了不被冻死,便只能不停地活动身体,以保持灵力和血液流转。可在那幽牢中,空间却是十分的狭小。曾听闻,幽牢中只可半曲着身体站立,甚至连蹲下坐下都是不能,是以在那样狭小的空间中,若要活动身体,那可是一步一艰了。便是因此种种,那幽牢,才叫众人闻风丧胆啊!” “呵呵,确实如此。且我以为,比所传言的,更是有过责任无不及啊!”纳兰凡被金三两这么一说,便想起了当初乍见到那幽牢时的感觉,是以颇有些感慨。 只是金三两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又将话题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就听金三两十分慎重的,轻声问了一句:“那么师兄,这位朝荣,他又是谁的人呢?大事之前,这位朝荣司长,又会何去何从?而师兄,又会何去何从?今日师弟我斗胆多问一句。师兄,你若是觉得不方便回答。那就当我没有问过,听过便立刻将它忘了好了。想来凭师兄的眼力,自然也看得出,我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我们天一宝斋,应该也是无法避开这一场大事的了。师兄,你聪慧过人,睿智非常,心思通透,对大局看得十分清楚。早前就听父亲一再的嘱咐我,要我得了机会,定要和师兄你多多学习才好,而今日唐突一问,实在也是因见了方才那位效力于九殿下的人,又见了这朝荣,因而才忍不住问了,还要请师兄,不吝赐教啊!” 金三两口中客气,也有些憨直傻愣似的,可实际上凭他的玲珑心思,又哪里会当真如此唐突发问呢? 实在是纳兰凡方才主动的介绍了那引路之人,其实是效力于九殿下修岩,于是金三两便从这一点中品出了许多的深意来。 安全司,直属陛下掌管,司长只听命于陛下一人,除陛下外,其他人无权过问安全司事务。而陛下一向看中七殿下修昱,是以曾下令,命七殿下修昱到这安全司中历练过一阵子。 如此机会,凭修昱的行事作风,又岂能不借机好好的笼络笼络这安全司上下一众呢? 是以在大家心中,实际上都已经心知肚明,这安全司,只怕已经不再是陛下一人的安全司了,而亦有七殿下的一席之地。 但此时,这安全司中,竟然出现了九殿下的人,那这里头,可就值得好好品味一番了。 眼下,若是纳兰凡不说,金三两可是半点也不知道这九殿下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这里来了。凭他那般强大的消息网,也都对这等重要的消息是半点无察,可见此事机密程度非同一般。 而纳兰凡方才状似不经意的透露了这消息给他,这个态度么,便像是在鼓励着金三两,来问一些忌讳之言了。 于是金三两就坡下驴,顺势而问,说是唐突,实际却是‘我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你来问’。 果然,纳兰凡听金三两竹筒倒豆子似的,掰扯出了这么多的话,还都是颇有些忌讳的话题,而他却是半点不见恼怒不便之意,反而还呵呵一笑,十分耐心的答道:“金师弟这话客气了,指点不敢当,探讨一番,倒是无碍的。而你所问的这些,也没什么不好回答的。以我之见,说到底,这皇朝,最后还是掌握在陛下的手中的。而无论是我们纳兰家,还是你们天一宝斋,却都不是皇朝中人。从来我们都是自成一派,和皇朝的关系,实在不过就是合则两利,如此而已。但,却不是说,非要和皇朝如何的亲密无间的。金师弟,无论是添一宝斋,还是我们这些家族势力,如若离了皇朝,割断与皇朝的所有联系后,所受影响,其实,也都是可控的,不是吗?所以你问的这些,于你我而言,不是大事。” 他先是有些答非所问,而后却又再道:“基于此,大事之前,我哪也不去,亦谁都不从。至于朝荣,他有他的路要走,便是我和他亲厚,但修真者,从来孤独,那有什么同路人呢?而你问他是谁的人么……呵呵,朝荣,是浏王修齐的亲堂弟,但,朝荣的妹妹,上月被收入了七殿下的府中。” 金三两闻言会意,一点就通,于是呵呵的笑了笑。 而后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纳兰凡的话,代表了他的意思,而他的意思,实际上也就可以代表整个纳兰家族的意志了。 皇朝的诸位皇子殿下,很有可能要开始争夺那一把天子宝座、争夺天命继承权了。而关于这件事情,在纳兰凡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内斗罢了。 无非就是这个大家族的实力强横了些,所以多多少少会对局势和其他,产生一些影响。而除此以外,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至于纳兰家,在这将起的烽烟中,大致上是预备保持旁观了。不参与,静观其变,就是纳兰家的选择。 实际上金三两又怎能不知这些呢?向来这些家族在涉及大事时,都是这样的态度做法。他们表面上是尊重陛下和皇朝的。 可也仅仅就是尊重罢了。 而尊重不是服从,不是隶属。 只是表明态度容易,可坚持立场,却难了。风雨飘摇,时局动荡,这些世家大族,又有几个能真正的做到独善其身? 另一方面,前两日他的父亲曾和他一番密谈,所言诸事情,实在有些颠覆,便是缓了这么几天下来,金三两心中都还是难以彻底平息。 而大局,真正的大局,风起云涌。有些事情,才是真正需要战队的了。 他和纳兰凡师出同门,纳兰烦又是秦歌的师兄,而金三两和秦歌关系似铁打,由此纳兰凡和金三两之间,便自然多了一层亲厚。加之经过接触后,金三两心中本就对纳兰凡产生了十分欣赏敬仰之情,是以便不想与之对立。 有些话,金三两是想问却问不出口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问了一问。而听到纳兰凡一席答话后。 金三两觉得,如此甚好。 这时,大殿中那些人终于结束了交谈,那身穿着赤金色铠甲的朝荣,便笑着大步从那大殿中走了出来,直向着他们而来了。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缝衣练画 “哈哈哈哈,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大公子吹到了我这里来。”朝荣步伐豪迈,说话时,露出爽朗大笑。 单听他这笑声和这说话的那股洒脱劲儿,就不难感觉到,这人的性格十分豪爽豁达,阳光开朗。 纳兰凡笑而不答,只将这隔音结界打了开来。 朝荣便一步跨入其中,而后又对着纳兰凡说道:“大公仔今日特来此处寻我,想必定是有要事吧?你竟然还布置了这样的一重隔音结界。有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若是能帮到大公子你,那我朝荣定是要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的了。” 纳兰凡闻言先到了一声:“如此便多谢朝兄了。” 而后纳兰凡也不拐弯抹角,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予了朝容来听。 朝荣听罢则道:“既然是大公子的师妹,那这件事自然好说,想必此事应是误会一场。你们且等等,我这便唤人来问一问此事。” 纳兰凡点点头就撤去了隔音结界。 朝荣高声道:“来人!” 就见一个穿着浅色金甲的小兵士,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去,问一问,之前出城的是哪一队人马?速速与他们取得联系,要他们即刻回来。”和纳兰凡他们说话时,朝荣半点架子也没有,而与这小兵士说话时,堂堂安全司的司长,便显露出了他应有的气势来。 这浅金色铠甲的小兵士,闻言应声而退。 纳兰凡这才又将隔音结界布置了起来。 朝荣道:“大公子,稍待片刻,很快就有消息了。哎,说来惭愧,这安全司虽然是我执掌之地,可是我毕竟是个半路出家的,是以这安全司上下,我还得好好整理一番,而后才能尽数掌握在我的手中。可在此之前,有些事情么,就也确实是……” 他话没说完,纳兰凡便道:“朝兄此话却是自谦了,你走马上任以来,可将这安全司的风气都带动的变了变呢!功绩诸多,享誉皇城。不过此事,却也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朝兄,费心了。” 纳兰凡话说的隐晦,这事的难办,他多少心里有数,但便是难办,也不得不办。所以他给朝荣戴戴高帽子,便是架着朝荣,要他必定全力去办此事才行了。 听纳兰凡竟然如此说,朝荣自然便知纳兰凡的态度了。于是朝荣呵呵一笑,手在那石桌上一抹,这石桌之上便多出了一组茶具来。 “大公子如此说了,那便是再难,也不能叫它难住了!来,喝茶。”朝荣亲手煮茶招呼金三两和纳兰凡。 这时纳兰凡方才对朝荣介绍道:“朝荣兄,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这位便是天一宝斋的少东家了,也是我天渡山的师弟,金三两。” 而后他又转而对金三两道:“金师弟,这位便是安全司的司长朝荣。” 朝荣闻言赶忙向着金三两拱了拱手道:“金少东家,哎呀呀,当真是少年才俊,年轻有为,颇有乃父风范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金三两也是嘿嘿一笑说道:“朝荣司长,有勇有谋,智勇双全,上的陛下信任,下受军士爱戴,才是真正年轻有为啊!我这一介商贾,哪里比得,司长太抬举我了。” 言毕,三人呵呵一笑,半点不见紧张气氛。三人便如此品茶、闲聊、等候着。 皇城之外,一处大宅庭院深深,在这硕大的庭院中,几道黑影极速而行,直到一座大屋之前。 这几道黑影齐齐跪倒在这大屋的门外,而后朗声向着屋中说到:“上峰大人,咱们的人有三个没能出城,他们被围堵住了,于是都舍身护道了。” 这大屋的门便吱呀的一声就打了开来,从屋中走出一个黑衣人,他身外披着一件兜头兜脚的大斗篷,身形被遮盖在这大斗篷之中,半点不露。 这人正是岳丁。 岳丁走出房中,看着眼前跪倒一地的黑衣人,说到:“知道了。天佑落英,他们卫道而去,也是得偿所愿了。你们几个,现在便去与其他人汇合,务必要将那女子给我捉住。生死勿论!她屡次坏了我们的事,又跟那边的大人结下了不少的梁子,咱们将她拿下,便也算是投桃报李,替那位大人出一出气了。” 岳丁口中的那位大人,指的便正是岳兮真人。而他面前所跪着的这一地的黑衣人,实际就是落英神教的教徒教众了。而显然,这几个黑衣人,并不知道岳丁和岳兮真人的真实关系。可见,他们并不是岳丁信任的亲信之人。 这一地的黑衣人闻言起身,齐齐应道:“谨遵山峰大人法旨。”话毕,他们就一起动身,各自御使着法器冲天而起,向着那遥遥之外的一片山峦飞了去。 秦歌此时在那乾门空间中已经待了有大半日的时间了。而她一直注意着外界的动向,只是外界一直都有声响不断传来,显然那些搜查此地的护城卫和那几个黑衣人都还没有放弃搜查这一处。 秦歌侧耳听了一阵后,便又摇了摇头,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了。 她不是没想过硬冲出去,但外头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尚且还不得而知。此外,她现在客居于纳兰府中,是以有些事,就要多想想才行了。 如若说,万一她硬冲却没有冲过去,而后被外头的人围堵住了,那岂不是就有可能会给纳兰府惹上麻烦事? 这些秦歌略略一想,就觉得,实在还不如就这么在乾门中继续待着,才更合适。缝缝衣服赶赶进度,安全又省心省力,何乐而不为。 而便是在这么大半日的时间里,她竟然就又完成了许多繁杂的缝制工作。渐渐的,这一件衣服的总体廓形,此时竟然已经可以看出个大概了,只是这上面的一些细微之处,却还是有待完善的。 此外,再就是装饰,和后期精细加工了。 但那些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她忙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眼睛也早已有些酸痛,而神识也有些消耗过渡了似的。 于是秦歌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活动了活动四肢。 接着,她竟然又铺开长桌,摊开画纸,执笔落墨,开始画起璇玑图来了。 那一套璇玑画阵,需勤加练习才行,是以每当秦歌停下缝制衣服后,便会画上一阵子。不仅如此,但凡得空闲时,她都会涂涂画画,以此温故而知新。 :。: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在这些洞穴中搜索秦歌的那些护城卫,此时个个都拿出了十二分的仔细来。就在刚才,他们收到了一道命令,要他们一定要将此女捉拿归案,而决不可放过此女。 那道传讯令中说到,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上面的大人物,所以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揭过去了,务必要将这些扰乱皇城秩序的人,尽数拿下,而后才能叫那些心思动摇的人,再不敢无视皇家颜面。 便是因为有了这一道命令,所以这些护城卫找起人来,才越发的卖力了。 皇城中,在那人来人往,最繁华的地带,有一座客栈,占据着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因而生意兴隆,客源不断。因为不愁客源,是以,这一座客栈中,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饮茶,每样消费,那价格,可都是十分高昂的。一般鲜有人会长居于此,毕竟,不是所有人口袋里头的能量,都那般的充足啊。 而在这间客栈中,前两天入住了一个有些神秘有些特殊的年轻女子,犹记得她初来乍到时,一身衣衫褴褛,破败不堪,蓬头垢面,形容憔悴。可就是这个瞧起来实在不打眼、甚至连街边的小乞丐都有几分不如的落魄女子,竟然哲哲客栈中,一住就是好几天。 不仅如此,她还出手十分大方,但凡她对服务或是饭菜用度感到满意了,她便会出手打赏,因此,这客栈中的小伙计,对她可都是极尽全力的巴结。 并且,经过这么两天的修养,当她再次在大家面前出现时,却已经变得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了。 虽然身形依然是纤细单薄了一些,可整理过形容后,她整个人却是耀眼了许多。 那小模样长得也是十分的俊俏,所以当她再次出现时,顿时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漂亮的女子总是受人欢迎的。是以便有几个胆子大的,忍不住走上前去,对着这女子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姑娘,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请姑娘你共饮一盏清茶,坐而论道呢?” 只是没想到,此人得来的回答却是:“对不起。” 就是那么简单而又生硬冰冷的三个字,便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了。 看上去似乎是这女子对陌生的人都暗暗防备着的什么似的,似乎是半点也不愿意相信其他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焦阳。 焦阳避开上前来与她攀谈的人,然后便快步走出了这客栈的大门。 客栈中那些围观的人,一见剧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于是剩下的那些亦有些想法意动的人,便摇了摇头,又继续坐回了原处。而方才那个主动上前和她攀谈聊天的,则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碰钉子,着实也有些落了脸面了。 是以这人便赤红着一张脸,头一低,就急急离开了这客栈,看来也是无脸继续待下去了。 焦阳出了客栈后,便一路向着这皇城内城的西城门子午门走了去。 这几天,焦阳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除了必要的修炼调养时间外,她就会来到这里,而后向着那子午门的门口不断的张望徘徊。 先前,看守这子午门的兵士们看到她如此行为时,还曾上前来想要将她驱逐离开这里。但焦阳也是个执着的。便是这些兵士们将她撵走了,她也还会继续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继续遥遥的向着这城门口处张望。 而她几乎是每日来此,每每来此便是如此,于是渐渐地,这些兵士们也就有点见怪不怪了。 今天,焦阳一如往日的站在这一处距离城门口不远不近的位置,继续张望着。没有人知道她这每日等着、盼着的,到底是什么。 是在等着谁,盼着谁?亦或是等着什么消息? 值守的兵士们远远看着她,心中不由得生出无限猜想来。而猜来猜去,最后也无非就是猜出了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罢了。 皇城内城之中。 滇王府内,一间密室中,滇王正和一个小厮进行着一番秘密谈话。 “王爷近日以来,那些军士打着您大婚的名义,四处的搜拿可疑之人,美其名曰是为了保证您大婚顺利举行,因此才会采取这高度警戒状态,以维护秩序安全。哼,可实际上,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皇朝上下,这皇城之中,大家哪个不是心知肚明的?他们谋划那些事情,却打着您的名义,实在是太过分了!王爷您一直深居简出,极力避免参与到党派之争中去,您的态度都已经够明显的了,却不想这些人竟然还是不肯放过你,竟然……竟然,如此冒着您的名义行事,因而惹得那怨声载道,民怨四起,如此败坏您的名声,实在也是太可气了!”这小厮对滇王向来十分的忠诚,而滇王对他也是十分信任,所以他在滇王面前说话时,向来都是直言不讳的。这是滇王对他的特赦,因此滇王自然不会因他说话太过耿直,而就此怪罪于他。 此时,滇王听他如此抱怨,却是呵呵一笑,道:“无妨,迟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说我们这些皇族子弟了,便是这皇朝上下其他人,又有哪个是真的能逃脱掉这些事情的?我能过了这么些清净的日子,也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了。如今,我将要迎娶敏儿过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如今喜事当前,这些其他的,我也只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叫他们这样过去便是了。至于其他人如何评说,我不想管,且,也确实管不了了。” 听他这样说,小厮便越发的愤愤不平了起来。 他道:“王爷,您还真是个好脾气的。您看看皇朝上下,有您这样的王爷吗?便是咱们皇朝的历史上,又有哪一位皇室子弟,不是双手染满了鲜血的?在那权利争斗中,哪一个不是奋力一搏的?又或者,便是不争不抢的,却也会用强硬的态度来武装自己,如此才能以免被其他博弈之人伤到了。可是您,从来都是如此一个闲散的模样,真正的不争不抢不参与,永远都是温吞吞的。您这样,别人还当您好欺负呢,所以才一个个的,都打着您的旗号来做那些龌龊的事情。” 滇王闻言,拍了拍这小厮的肩头,而后说道:“我呀,是因为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会如此。什么权势地位,不过过眼云烟罢了。我身边有你们这些知冷暖的,如今又有了敏儿,而后再与你们一道,共求大道真谛,有了这些,我便十分的心满意足了。做人不可太贪心,我屡次都在说与你听,可是你呀,今日这是又忘了我的话了。”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卢燕死讯 正说着话,忽的一道传讯符飞掠而来,滇王抬手接过,注入灵力来一看,顿时便皱了眉头。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滇王喃喃自语道。 这一道传讯符,是焦阳发出来的,而他传讯的对象,却是卢敏而不是滇王。可却不知为何,这一道传讯符,此时竟然到了滇王的手中。 并且这一道传讯符,是焦阳在入住了那客栈后就发来的,可到了今天,这道传讯符才到了滇王的手中。 焦阳这几日,日日都等在那皇城之外,她的等人其实就是卢敏。她急需要见卢敏一面,而传讯符中,她没有多说其他,她只告诉了卢敏一句话,那便是:卢燕暴毙,欲知详情,请经子午门而出,与我一见。 只是在这一道传讯符的末尾,焦阳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落款。 是以滇王此时看到这一道传讯符后,才会眉头紧锁。 这一道无名人士传来的传讯符,却是透露了如此一件大事,且这符中的内容,怎么看都像是给卢敏而不是给他的,可却又偏偏传给了他。此事实在诡异古怪的很。 此外,他和卢敏不日将要大婚,在这样的关头,却突然传来了这样的消息。滇王心中,实在就有些左右为难了。 这个消息,若是不告诉卢敏,而就此先行隐瞒下来的话,他心里定是过不去会觉得愧对卢敏的。可是,倘若告诉了卢敏的话,滇王又实在怕卢敏会因此而忧思过度,此外,因此而耽搁了大婚,也是不行的。 堂堂滇王大婚,岂容儿戏?皇室威仪,不容有失,是以半点纰漏也不可以出才是。 滇王看完这传讯符的内容后,便不由自主的在屋子来回的踱起步来。他需要细细的思考一会儿。 终于,反复权衡后,滇王终于还是抬腿走出了这间密室,而后向着卢敏所住的那一处小院走了去。 自滇王当年向卢家提出,要迎娶卢敏后。滇王对卢敏的那一份心思,便不在有所保留了。他用自己的全心全意,不断的默默付出。 当年提亲,滇王提的便是要迎娶卢敏做道侣,这就是他的初衷。只是卢家有卢燕在前,是以从始至终都以为滇王这是和裕华真人做的一样的打算,因而便也一直是从这样的角度去劝卢敏的。 而对滇王心意的错误理解,直到如今,卢家上下也未曾更正过来。这也不怪卢家要想差了。毕竟,修士皆以实力为尊,便是要心生爱慕,那多半也是建立在相差不大的前提下才对,谁又能想到,滇王却不在此列啊! 如今滇王做了许多,所求就是想要和卢敏在一起罢了。如此简单,只可惜他的真情,卢敏却似乎瞧不见似的,又或者,便是瞧见了,也不敢相信什么,而只当滇王是做戏做的全,才如此的一副情深意切模样。 可惜她到底不懂,如此不争不抢的滇王,之所以会与其他人一起代表皇室子弟去参加那什么秋季试炼,归根到底,就是因为滇王探知了,这一次的秋季试炼,她卢敏也会去参加。而只要卢敏去参加,那他就一定也要去参加。 秋季试炼凶险,他愿意以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去默默的保护这个女人。 奈何,这个女人在这情事上面,实在是愚笨了些。她还以为,他提出要和她结成道侣要迎娶她过门,其中目的,是想要通过采补之法来使得他的实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她以为他便如裕华真人一般,求亲不过是幌子,而实际上,是求一座炉鼎。 可她却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真正的原因,却还是那许久以前的惊鸿一瞥。 滇王一路向着卢敏的小屋走了过去,而心中的往事,则如浮光掠影般快速流过。 一些无奈,一些欣喜,一些得偿所愿。 总之,无论前尘往事是如何,都叫它们过去吧!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这一次的秋季试炼中,他的真心付出,他为她做的许多,卢敏终于感受到了似的,所以才被他打动,而后答应了这一门婚事。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走到卢敏屋门前,滇王轻轻扣了扣门,卢敏轻轻抬了抬手,这屋子的禁制便撤了去。滇王便推门而入。 就见卢敏正盘坐在床榻上,护着双眸,打坐吐纳着。 滇王于是没有出声,就默默地走到了桌前轻轻坐下,没有打断卢敏。 这几日他们相处时,越发的自然随意了,且也渐渐的生出了一些温情来,这叫滇王十分的欣慰。 卢敏又将灵力运行了几个周天后,才停下了修炼。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卢敏与滇王相对而坐,她微微笑了笑,开口道:“王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以往,此时时间段,滇王都会用来处理一些事物。他到底是这皇朝的一个王爷,便是他在如何的闲云野鹤,可他名下的产业,以及一些必要的公关事宜,却也还是需要他花些时间去过问一二的。 所以每日此时,他便会留下一些固定的时间,专门用来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而今日,他却在处理这些事情的专用时段,来到了她这里。便是基于此,卢敏才有了这样的一问。 滇王闻言,微微笑了笑,而后说道:“今日有些事情,却是与你有关的,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瞒着你,只是” 滇王略微停顿片刻后,终于还是继续开口说道:“敏儿,消息还未得到证实,我已经差人去核查了,敏儿,你一定要先保持冷静啊!敏儿,你的姑姑,她化道了。”虽然十分艰难十分犹豫,可到底还是不愿瞒着卢敏,于是滇王如实告诉了她。 “什么?”卢敏闻言顿时大惊,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她口中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她送我离开宗门时,她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忽然就化道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她怎么会化道了啊?王爷,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啊?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按理说,如果姑姑化道了,如此大事,家族应该早就通知了我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呢?” 卢敏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便涌动而起,泪珠子不由自主的滚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她的手背上。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滇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此事说来也还有些蹊跷之处,我收到了一道传讯符,在这里,你先看看吧。” 话毕他就将那一道传讯符交给了卢敏,卢敏结果,注入灵力来一看,脸上除了悲痛之色外,便又多了一抹不解疑惑之色。 “这一道传讯符,怎么看着像是给我的?可是为什么又到了王爷手中?”卢敏问道。 滇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我目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此事毕竟没有经过核查,尚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敏儿你先莫要着急。而便是当真要去赴约,那我也要陪你一道去会一会这传讯来的人才好。” 卢敏闻言,霍的起身,口中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吧!” 而滇王则是一把拉住了卢敏:“莫急,我已经派人前去探查一番,看看那子午门外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万一有歹人设下了什么圈套等你上钩,那咱们这样贸然前去,岂不是就中了奸计?所以你先莫急,等核查一翻详细并探查一下那子午门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后,我们再见机行事,若是没有异常之处,那位便陪你一道去赴此人之约,你看如何?” 卢敏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王爷你想的周到。” 她说话时,脸上的泪水再一次跌下,滇王看着心疼,一边口中说道:“你也是关心则乱了。”一边则情不自禁的抬手,替她抹去了那一串的眼泪。 当他的手指触摸到卢敏脸颊的瞬间,一阵细腻温润的触感便落入滇王的手中。而他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时,他指腹上那有些粗糙的纹理,便仿佛在卢敏的脸颊上滑起了一层细细的涟漪。 两人皆是略微一怔,而后滇王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卢敏也略有些羞红了脸似的,不由自主的便退了一步。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卢敏脸上的泪,倒也止住了,而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住,冷家下来后,头脑也就恢复了清明。 此时再想,卢敏方觉刚才有些失态了。 消息都还没有经过核查,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而还没有证实,情绪便已经奔溃了,却也是有些愚钝了。 不过前两日她没来由的心慌不已,而这种心慌已经持续了好些时日了,所以卢敏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那心中潜藏已久的慌乱,才会忽然的爆发了开来,就仿佛寻寻觅觅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因而立即发作,一下子就翻涌了出来。 卢敏也是真的很怕,这一份心慌,就应在了此事上啊! 派遣出去核查此事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向滇王和卢敏回禀道:“王爷、王妃,方才小的亲自去子午门外看过了,发现有一个年轻女子,不住地向着子午门张望,而后小的打听了一番,听那守门的兵士说,这个女子这几天每日都会到子午门外,而每次来,都会如此遥望向子午门,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滇王问道:“这女子是一人独自前来,还是另有其他的伙伴?” 那下人回道:“是一人独自前来的,另外,小的也打听到,她就住在皇城中的一间客栈里。” 滇王闻言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下人领命退了下去。 滇王转头对卢敏说:“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去会一会她。” 卢敏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出了滇王府,共乘一架马车,向着子午门行了过去。 车子行至子午门前,滇王和卢敏先后下了车。他们没有继续坐车出城,而是步行着走出了子午门。 远远的,焦阳便看到卢敏和一男子并肩走出了子午门来。她一眼就认出了卢敏,脸上顿时便露出了惊喜激动之色。 焦阳快步冲了过去,可她都还未走到卢敏的近前,便有兵士快步走来,一把就拦住了她。 而这兵士更是厉声对焦阳斥责道:“大胆!你这疯女人,这又是要做什么?这可是滇王和滇王妃,你这女子,疯疯癫癫的,敢发疯冲撞王爷王妃,你是不怕下大狱吗!” 这兵士也是日日见焦阳在这子午门外徘徊,因而心中猜测这形单影只的身后,又是一段凄凄惨惨戚戚的故事。不想今日见她冲向了滇王爷和滇王妃,顿时心中就将故事的另一半给补全了。这可了不得。 电光火石间,这兵士心中的怜悯之心爆发了出来,于是才抢先一步上前,拦下焦阳。如此,一是职责所在,要护卫滇王和未来滇王妃的安全而另一方面,则也是想要先一步喝退这可怜的女子,免得她一时犯傻,沦入更加凄惨的境地中。 却不想,这未来滇王妃看了一眼这冲着她而去的女子后,竟然惊讶的说道:“焦阳,怎么是你?” 显然,什么旎漪故事,风流情债,都是浮云。真实情况是,人家和滇王妃是旧识,人家是来找滇王妃的,而不是来找滇王的。 果然,管中窥豹,哪见齐全啊! 而滇王见卢敏和这女子竟然认识,于是便对拦着焦阳的兵士说道:“无妨,这是我夫人的故旧,应是听闻我们大婚的消息,特来吃喜酒的。呵呵,辛苦大家了,你们便先忙去吧。” 那兵士这才向着滇王行了一礼,而后便退了开去。 这时,焦阳才一步冲上前来,一把拉住卢敏,开口便对卢敏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能不能带我进去内城?能不能让我住到滇王府里啊?” 卢敏闻言却先不应她,而是反问她道:“焦阳,那一道没有署名的传讯符,是你发来的吗?” 焦阳闻言拼命的点着头,然后一脸急切之色对卢敏道:“我们快走,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快去安全的地方。” 焦阳神色十分慌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 卢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滇王,滇王会意,便道:“既然是你的故旧,那咱们就把她带回家中好生招待着也是应该的。” 卢敏微微笑了笑道:“多谢王爷了。” 于是他们便带着焦阳一起,进入了子母门中。 滇王到底是这皇朝的王爷,这皇朝的内城规矩虽然大,可他若是想带一个年轻女子进去内城,那自然是无人会过问的。 于是三人便又一起回到了滇王府中。 7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死因 第四百二十七章死因第11页 直到进入滇王府大门后,焦阳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来,仿佛是卸下了心中沉沉的防备,终于释放了心底的压力似的。 卢敏见她如此,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重重疑虑了,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于我听。” 焦阳点点头,可还没等她说出半个字来,她眼中的泪水便不由自主的先落了下来。 她这一哭,就更说不出话来了。顿时就急的卢敏十分上火:“焦阳,你快别哭了先,先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我姑姑死了?怎么会呢?” 滇王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将她们领到了一间密室中,如此一方面更私密安全些,一方面,也留出时间,叫两个人都平复一下心绪。是以将这一处密室的禁制全部开启后,滇王才道:“这里安全得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在这里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传出去让第四个人听到的。” 焦阳倒也渐渐的止住了哭泣,于是抽噎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当她彻底缓过来后,才开口缓缓说道:“师娘她死了,是被师傅被师傅杀死的。” “什么?”卢敏闻言大惊,猛地就从椅子中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姑父他对姑姑一向好的很,他俩情比金坚伉俪情深,姑父他又怎么可能杀了姑姑?不可能,绝不可能!焦阳,你这是信口雌黄!” 而焦阳不停的摇着头,控诉一般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师傅杀了师娘,他确实杀了师娘,不过,他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师傅他修炼出了岔子,所以走火入魔了。这些年,师傅修炼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瓶颈,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想尽了办法,却还是难以突破过去。日复一日,于是他的脾气也变得不是很好了,只是他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罢了。而他对我和师娘到还是一样的,只不过言辞中,却经常会有火气怒意不断的冒出来。我能感觉到他因此而很急躁。师傅和师娘关系一直都是很好的,但是为了修炼突破,为了能够在修为上更上一层楼,师傅他他才补过度了师娘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我全看在眼中的。师娘说她想要调养,师傅也答应了,可是他却还是着急的很。自己的修为提升不上去,似乎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所以师傅师傅他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实际上还是” 焦阳到底还是年轻,有些话也羞于启齿,所以只能说到这里了。但便是她只说了这些,可卢敏和滇王却也已经从她的话中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焦阳要说的话,却似乎还没有说完。 就听她又喃喃自语似的继续说道:“师傅他明明答应了师娘,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终于终于他把师娘最后一点元力也榨干了。师娘的身体彻底崩溃了,师娘她坚持了没几日,便死了。她死的时候,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泛着一股死寂的灰白色,形容枯槁,就像就像一具干尸一样!而后师傅他却对外只说师娘是走火入魔了,可实际上,真正走火入魔的却是他自己啊!师傅在师娘的尸体边坐了好几天,我去劝他,师傅口中喃喃道“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当时以为师傅是忧思过度,我正想要劝他,不想不想” 说到这里,焦阳崩溃大哭,而后便又说出了另外一个令人发指的事来:“师傅竟然他忽然向我下手,他来扯我的衣服,他抓着我,他想要他想要他强暴我!我推开他,拼命往外跑,可是我哪里是师傅的对手,所以我我就被师傅糟蹋了。” 焦阳哭的泣不成声:“他还说他说他养我就是为了让我接替师娘的,他说他知道师娘快不行了,但是他还要继续修炼下去,他的仙途不能就这样止步,所以他必须要找个人,与他继续双休下去才行。所以他将我带了回去。他想的就是如果师娘死了,就让我接替师娘,继续和他双修,然后助他继续突破下去。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的师傅呀!可是他强暴了我,还想将我继续圈养起来,作为他的鼎炉” 焦阳断断续续的将这些说完,而这故事的前前后后,惊的卢敏双眼大睁,嘴巴也半张着,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焦阳所讲的这些,对她的冲击实在不小。焦阳口中所说的那个裕华真人,哪里还是卢敏记忆中那个温和亲切的姑父啊?为求寸进,便压榨干净自己道侣的最后一丝生机,如此还不满足,竟然还对自己的徒儿用了强,将对他全心信任的徒儿迫害糟蹋了,这哪里是堂堂结丹真人会做出来的是啊? 卢敏越想心中越气,她真是恨不能立刻和裕华真人当面对质一番。 那些恩爱,那些情谊,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些温存,那些回忆,难道抵不过一个仙字吗? 她真想问问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若真是如此,那她一定要为姑姑报仇! 这么些年来,姑姑为了他,牺牲了许多,付出了许多,助他修炼,还替他打理洞府,从来任劳任怨,一颗心都向着他了。可是结果呢? “我姑姑的死讯,宗门知道吗?”卢敏心中烧着一把火,恨得即刻就将裕华真人焚烧殆尽。只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问焦阳。 焦阳闻言点点头说:“师娘死的第二日,师傅便上报了宗门,并对大家说师娘是走火入魔,所以才暴毙而亡的。” 卢敏闻言冷笑着又问道:“那姑姑暴毙的消息,可曾告知我们卢家了?” 焦阳又点点头,说道:“告诉了,宗门得知师娘死讯后,便派人将此事通知了卢家,而后卢家还派了人过来,和我们一道处理了师娘的身后事呢。” “那为什么他们没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姑姑已经死了?”卢敏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 然而她的这个问题,却没有人回答她。 焦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我求你们了,一定要保护我好吗?师傅在追我,他一路追着我出了宗门!我偷了他的东西跑出来。然后我一路用传送阵传送,我想来找你,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址: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收留 “可是我跑错了地方,好不容易我才终于跑到了皇城。我是第一次独自远行,所以找不到东南西北,师傅他跟着我,一直在追着我跑。而就是因为我走错了,所以才暂时将他甩开了。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追过来。不对不对,已经过来好几天了,他是不是也快追上来了?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保护我好不好?我不想再被他抓回去了,太可怕了,一切都太可怕了。”焦阳紧紧抱住了卢敏的胳膊,一边哭泣,一边哀求着。 卢敏看着焦阳,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焦阳,土鸡变凤凰,一朝得道,于是嚣张的不可一世。她仗着裕华真人的势,便作威作福的,将门中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弟子欺负的一个个见着她都绕道走。因此,她还得了个内门第一泼辣的名头。而她不以为耻,甚至还隐隐的引以为荣。她自觉天资非常,在修炼一途后来居上,于是隐隐的将旁人都不放在眼里,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师娘卢燕,她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就更别说卢燕的侄女卢敏了。 犹记得,曾有一次,卢敏去找卢燕时,正巧遇到焦阳,而焦阳竟然一昂头就从卢敏身旁径直走了过去,看到也做没看到。卢敏和卢燕可是亲姑侄,便是卢敏修为不及她焦阳,可按道理,焦阳也应该客客气气的称呼卢敏一句卢师姐才对。修真界虽然实力为尊,可在排辈论号这事上,却还是以亲疏远近为第一优先的。是以焦阳这样做,那可是真真的目中无人了。 而如今呢? 焦阳在卢敏的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卢敏收留她。 如此反差,实在是 焦阳说裕华真人糟蹋了她,此事可以先验上一验。修真者,若是破身,则元阴便不再是完整的了,所以只要用灵力查验一下元阴,便可知焦阳如今是否已非完璧。 思及此,卢敏看了一眼滇王。 她如今的实力境界依然比焦阳低得多,所以她是验不了焦阳的元阴情况的。而虽然修士大多看淡身外事务,对名声之类的,也大多并不在意。可到底他们如今修为不深,是以心性不够,便还是不能免俗的。因此,对女子的名誉,还是十分看重的。 基于这些,此事便不好声张。 那么眼下,验元阴这件事,便只能拜托滇王出手了。 只是卢敏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先看了一眼滇王,而她见滇王脸上没有异色,心中略安,这才正要开口拜托滇王出手一验。 却不想,此时就听滇王抢先一步道:“敏儿,我有信得过的人可用。” 话毕,就见滇王手中一道传讯符飞了出去。 原来滇王竟然对卢敏的心思十分的了解,卢敏才刚一意动,甚至还什么都没说,可滇王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片刻,一个老婆子来到这屋外,滇王将人放了进来,而后那老婆子什么也没问,上前就一把拉住焦阳的胳膊,灵力顺着焦阳的经脉在她体内略略走了一圈后,这老婆子道:“禀王爷,元阴已破。” 而后,多一句废话都没有,这老婆就径直出了屋中。 禁制重启,屋子便又只剩他们三人了。 而经过了查验,只剩可以确定,焦阳确实已非完璧。事实如此,于是卢敏便对焦阳所言,信了一大半了。 焦阳的脾性,卢敏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接触的并不多,可卢敏却也知道,焦阳实在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否则当初在门中,也不会那样嚣张行事了。 所以如今焦阳所言的一切,到十分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而再看看她这泪流不止,悲痛难耐的模样,卢敏更是觉得,这事,十有便如焦阳所言了。 再看焦阳,卢敏就觉得,她还真是十分的可怜。 焦阳心中的那个泡沫此时砰然碎裂,一切被真实无情的击破。 师尊的宠溺?现在看来,却是裕华真人精心构建的一个陷阱啊! 曾一步登天,如今却又重重的摔进了深渊,天堂地狱,不过转瞬,想想都觉得这一跤摔得,还真是极痛极痛的啊! 焦阳脸上的泪水,早已经织成了一片,这一层泪帘,挡住了焦阳的风采,她整个人又变成了凄惨憔悴的模样。 而卢敏此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卢燕的死,对她的打击极大,而在听闻了焦阳说出的一切后,卢敏心中的恨和悲痛,便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一点点开始融化发酵了。 而后酝酿出一股力量,推动着卢敏的心,向着复仇之路,一步步走了过去。 滇王见卢敏眼底强忍着泪水再不落下,心中有些担心她,于是便走上前,拍了拍卢敏的肩头,而后对焦阳说道:“你住下吧。这个消息是你送来的。真相也是你告诉了我们的。如此说来,你于我们便是有恩的。就住着吧。你放心,在这皇城中无人敢伤你。你不必再怕了。” 得到了滇王如此应承,焦阳眼中的泪水,便再一次爆发了出来。 她口中喃喃道:“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了!你们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无论是当牛做马,还是做奴仆杂役,我都可以的!我可以伺候你们,我可以伺候卢哦不,我可以伺候王妃!” 焦阳差点又要直呼卢敏的名讳,辛亏她反应及时,这才没有犯错。而后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以后再不能犯了。 经过了这些事后,大起大落中,焦阳倒也开始一点点的改变了。 而实际上,她那一声“卢”,其实滇王和卢敏都已经听到了。只是她后面说的话,倒也恳切,所以滇王和卢敏便没有揪住这一点不放,便都当做没有听到了。 不过滇王从这一点上便看出,这焦阳从前对卢敏的态度,很可能就是十分的不客气了。而思及此,滇王则点点头说道:“嗯。你说的也不错,以后你就和王妃做个伴也是好的,你们毕竟师出同门,想来也是可以聊到一出去的。如今王妃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到也需要个伴儿的。好了,时候不早了,王妃也要休息,我先送她回去,自有人会来安排你的食宿问题。” 这一番话,滇王一再强调卢敏的身份,一再的提起王妃这一名头,便也算是对焦阳的一个不软不硬的警告了。 7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而显然,焦阳并没有听出滇王这一番话中的深意。这话落入她耳中,她直采字表之意,于是竟然感觉到十分的温暖,因而也就哭得越发的停不下来了似的。 这样的温暖,这样雪中送炭,在她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救之手,这如何让焦阳不感恩带德,铭记于心呢! 卢敏流着泪水,默默无声的哭泣。悲伤仿佛深入了她的骨髓,卢燕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中一一划过,可是她却抓不住任何一幕。 姑姑死了。那个爱她疼她的姑姑死了。而且竟然还是因为那个她以为真心爱她的男人而死的。 姑姑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恨吗?会后悔吗?会不会……死也不能瞑目啊? 卢敏的心中越来越乱,恨意,伤痛,怀念,怒气……越来越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于是将卢敏的泪水,逼得渐渐崩溃了开来。 滇王见状,怕她哭的伤了身子,便揽着她,将她带回了她的住处。 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滇王轻轻抚着卢敏的背,为她顺气,另一只手则轻轻为卢敏拭去脸颊上的一串泪水。 他轻声说道:“敏儿,此事也不过是这小女子的一面之词罢了,具体情况如何,眼下还未经过求证,所以你先莫急。网我即刻便派遣人去核实一番。如若当真如此,你放心,便是我实力不及裕华真人,那我也要拼尽全力,来为姑姑讨回这个公道的。” 卢敏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太过悲伤,所以她哽咽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滇王看着卢敏的神情,便知她是想要和自己道谢,于是滇王道:“敏儿,无需多言,夫妇本就是一体同心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姑她就这样走了,你心中悲痛,我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再者,敏儿你也莫要担心,我与裕华真人是不一样的。我……我……我心中有你。我心仪你已久,敏儿,我们是不一样的。我跟你保证,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们,便不行那双修之事,如何?只要你留在这里,陪在我的身边,咱们朝夕相对,我日日能看到你,我就很满意了。敏儿,如此可好?” 卢敏闻言略微一愣,而后她转头,目光有些呆愣愣的看着滇王。 她眼中有些许惊诧之色,而她的心中,则再一次的动容了。她实在也没有想到,滇王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跟她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一直以来,她以为滇王想要求娶她,不过也就是如裕华真人一样,想要寻找一个能够长期采补、专用且合情合理的一个炉鼎罢了。没想到,滇王却像是真的对她生出了情谊的,竟然会这样的向她许诺。 如此让卢敏怎能不感动? 于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向着滇王靠了过去,她双手缓缓的环抱上了滇王的腰,她口中轻声低语道:“多谢王爷。” 一语罢,泪又千行。 那眼中的情谊,不似作假,从秋季试炼,到如今,种种回忆,一幕幕的滑过她的脑海,滇王曾默默为她做的许多,便从回忆的角落中一点点被翻找了出来。 那些曾经她忽略了的,曾经她未曾看清的,忽然就被拎出来放大了似的,许多不清楚的,便清晰了起来。原来…… 于是万语千言,便只此一句话。 滇王心中怦然一动,便将卢敏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而用情深了,便将这情,酿的越来越香,先醉了自己,而后便醉了对方。 另一头,安全司中,一边对饮一边等候着的三人,渐渐的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来。 这时间一晃便已经过去了许久了,而他们这都已经是喝着第四炉茶了,可便是这四炉茶的时间里头,却是半点回音半点消息也没有,他们就这么等着,而那先前安排下去的事情,就仿佛是石沉大海了一般。 就连朝荣,也有些面色讪讪了。金三两和纳兰凡更是早已经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来,他们口中虽然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但这样的神情,便已经说明了他们心中的隐隐担忧。如此一来,便也给朝荣心中,又增加了一些压力。 终于,朝荣坐不住了,他大声喝道:“来人!” 而后就见一个身穿浅金色铠甲的小兵士快步跑了过来。他跑到近前,向着朝荣略一行礼,道:“司长大人,您有何吩咐。” 朝荣则厉声问道:“我刚才命人去将昨日出城的那一队人马召回,现在人呢?你们的办事效率就是这样的吗?” 这人闻言,口中连连称道“卑职惶恐”,一边说一边还扑通一下就跪倒在朝荣的面前,隐隐做出了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只是他不经意的抬头时,他的眼中,却似乎没有真真正正的惶恐之意,且反而还有些不屑之色似的。 就听他又说道:“司长大人,卑职实在不知啊!卑职不知!这才刚刚轮值,卑职也是才接了岗哨,才上值来着,所以您交代的事情,卑职真的不知道啊!想必是前一班的人去办的吧!司长大人,要不,您再等等?卑职这就去给您问问?” 闻言,朝荣的眉头陡然竖起,眉心也蹙成了一个‘川’字来。他心中怒气闷烧了许久,此时听到这小小兵丁,言辞中竟然也颇有些不将他当一回事后,朝荣心中隐忍了半天的怒气,便终于是爆发了开来。 就见朝荣霍然起身,大步向前,一脚就踹向了这个心口不一,妄想偷奸耍滑的兵士,他大声斥责道:“哪里放来的兔崽子?你那一双死鱼眼睛,给老子乱飘什么呢?再等等?哼,你他奶奶的当老子听不出来你这话中的敷衍还是咋的?吃里扒外的畜生,还将不将我放在眼中了?让你们办个事情,就这么费劲吗?哼!我看,不给你们些颜色看看的话,你到底是不知道,我这个司长,也不是吃素的!” 这个小兵大概没料到朝荣会忽然动手,于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当即就被朝荣踹的倒飞了出去。 而后就见他‘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来。 朝荣这一脚可没有保留太多,力气不小,所以这小兵的脏腑,只怕此时都已经被踹的碎裂了。 “你……你……”而这小兵一边大口的吐血,一边还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朝荣,口中一时间竟然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朝荣发飙(上) 第四百三十章朝荣发飙上第11页 而就在这时,旁地里,一个看起来年纪约不过十来岁的少年,悄悄的凑到了院门处,而后探头探脑的向着院中张望着。网 他大概还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以为院中的人都没有发现他呢。却不想,自打他靠近这小院时,这院中除了那个正在吐血的小兵外,其他三人,便都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息。 朝荣更是侧了侧身,余光落在这个有些鬼鬼祟祟的少年身上,而后他瞅准时机,忽的远远朝这少年隔空一抓,一股灵力便奔腾着飞出,眨眼间就将这少年人拒到了他们的面前。 而这小小少年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如此野蛮的拉扯了出来,又狠狠的将他摔在了地上,顿时就吓得哇哇大叫,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似的。 朝荣却不管,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于是大喝一声说到:“说!你又是哪里来的鬼东西?躲在一旁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是意欲何为?说!谁让你来的?又是让你来打探什么消息的?” 朝荣厉喝之下,声如炸雷,震的这小小少年一个激灵,竟然就这样被喝止住了那哭相。 而后他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的跪在朝荣面前,然后口中不住地讨饶道:“司长大人,司长大人,饶命,饶命啊!我是你的人,我是你的人啊司长大人!我我我就是想告诉您,您方才派出去的那个兵士,被别人劫走了!只怕您让他去办的事情也都已经打水漂了!我我我好不容易才混到这里来,我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呈报给您啊司长大人!大人大人,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我不是有意在一旁偷窥你们的,小的私闯进来就是想要给司长大人您报信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司长大人轻责啊!” 朝荣闻言,眉头再往高吊了几分似的,脸上的怒火更是腾腾的直往上蹿,仿佛都要烧到天灵了。 朝荣瞪大眼睛,厉声问道:“你此话当真?你亲眼所见?” 而这小小少年则是笃定地回答道:“回大人,是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的!” 朝荣顿时气的浑身都隐隐发起抖来了。 他猛地向着纳兰凡金三两一抱拳,道了一声:“大公子、少东家,今日可真是叫你们看笑话了。不过既然已经看了这一场笑话,那我就再请你们二位看一场全武行可好?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吗?今日我他妈的也就不忍了!老子这就将这群龟孙,打的爹娘都不认!然后再去向陛下负荆请罪去!我倒要看看,有谁还敢在这安全司中给老子使绊子!哼!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今天,便不再忍了!他爸妈的个巴子的!” 说这话,朝荣便手一招,祭出了自己的法器,一柄泛着鬓霜寒气的长刀。而后,他就这么提着刀,一路向着安全司中的一处屋舍走了去。金三两和纳兰凡见状,对视一眼后,就跟了上去。 而那个小小少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也从地上跳了起来,跟在他们三人身后,追了过去。 顷刻间,这院中便只剩先前那个目中无人于是就被朝荣一脚踢的大吐血的兵士了。 朝荣如今也已经在这安全司任职了许久了。是以这安全司上下,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尿性,朝荣其实也暗中将这些都打探了个七七了。 从前,那些小人耍手段,大多也只敢偷偷摸摸暗地里来,使些小绊子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过。 可今天,他们耍的这一手,可就是实在是太不给他朝荣面子了一些。这已经是明着来打他的脸了!朝荣如何还能忍? 而这一茬子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不用别人说,朝荣自己心里头也早已有了几分把握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这个小少年带路,便长驱直入的闯到了这安全司的一处偏院中。 朝荣一跨进这院子,就见那位于这院子正中的一间屋子,此时大门紧闭,且整座屋子,都笼罩在那层层的法阵中,重重叠叠的禁制,不断地闪烁着流光,散发出强烈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朝荣见状,冷哼一声,脚下根本停也不停,就这么几步上前,手中长刀狠狠的向前劈去,顿时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那一重重的禁制,便开始层层的蹦碎开去了。 他可是这安全司的司长,手中执掌着这安全司上下全部的机枢,区区一处偏远小院中的禁制,自然困不住他的。 他原本可以直接打开这些禁制,可是他此时火气上涌,一胸的怒气,急需发泄一通,所以他手起刀落,一刀劈开了这一重重的禁制,这凌厉的一刀,倒也真是将他的怒火散发出了一些来。 而就在这屋中,几个身穿甲胄的将士,正聚在一起滴滴咕咕的。他们声音压的很低,又将这屋子周围布满了法阵,神神秘秘的,明显是在密谋着些什么。 他们说的正起劲,却不想这屋子四周的阵法竟然怦然碎裂开来,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又听轰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屋子的大门,就也四分五裂的碎裂了开去。 这屋中的一伙人惊得一起抬头看向了屋外,其中几人更是条件反射的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并异口同声的大喝一声道:“哪个不要命的,打扰爷爷们说话?” 这几人的话应刚落,就见朝荣一步跨入屋中。 顿时,屋中几人大惊失色,其中两个刚想要开口解释一番,却见朝荣竟然什么话也不说,长刀嚯的就是一挥,向着他们就劈了下来。 这几人见状大惊,纷纷后退,于是那长刀便咔嚓的一声,就将他们先前围坐的那一张桌子,给劈成了两半。 这几人见状,对视一眼后,顿时大声问道:“司长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呀?” 朝荣不答,只把手中长刀的刀锋刀背猛的一个调转。 他心里头憋着一口气,于是手中长刀呼呼的舞动,长刀翻转飞腾,他就这样,用刀背狠狠的劈砍向了这些人,而这几人一是措不及防,再就是却是实力不济,所以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朝荣连连将刀背砍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身上。 朝荣虽然用了刀背,可下手却是越发的用力了,是以眨眼间,就在他们几人的脸上身上落下了无数的血痕来。 址: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朝荣发飙(下) 不过朝荣到底还是知道的,眼前这些人,他可以狠狠的教训一番,但到底还是杀不得的。哎,也是无奈。这打狗,也还是要看看主人的啊! 谁叫他如今任了这安全司的司长,而安全司的司长,掌皇城警卫布防,实乃重职,于是自然而然便入了这漩涡之中。因此,那有些事自然就是避也避不开的了。 不过既然避不开,那左右逢源,就非常的必要了。 所以,朝荣下手时,心中也是掂量着来的。这打归打,只要不打死、不打残废了,那轻伤重伤的,就都无所谓的。 看他如此发飙,金三两和纳兰凡对视一眼。而后金三两,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纳兰凡对朝荣大声说道:“朝兄,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一会儿忙完了,记得把我的事儿办一办,我那头看来是不能等了,我这便和金师弟一路先去寻我的师妹去了,剩下事情,就靠朝兄你了啊!” 纳兰凡话毕,也不等朝荣回答,便带着金三两转身向外走了去。 身后,朝荣一边挥舞着大刀继续虐着这几人,一边高声向纳兰凡和金三两喊道:“二位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今日招待不周,大公子少东家,多多见谅啊!改日,咱们再续过!” 他一面大喊着一面刀刀到肉,将这几人逐一的砍翻在了地上。 而这几人到底有所顾忌,是以任由朝荣刀背狠狠砍在他们的身上,而他们却也是半点不敢反抗分毫,只不断地哀嚎着,口中叨扰道:“司长大人,司长大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啊!这是何故啊?司长大人,手下留情啊!” 而朝荣却是半点也不理会他们的求饶,手中一刀刀劈打下去,顿时又是一整惨叫传开。 那小小少年缩在门外,看着屋中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简直有些毛骨悚然之感,那一刀刀的,虽然是刀背,可当真也是疼的啊!于是这小小少年便不由自主的又缩了缩身子,心中暗暗庆幸方才司长大人还算是隐忍克制,若是方才也对着他如此一通发泄的话,那他 小小少年越想越是后怕啊!司长大人有些暴力啊! 另一头,纳兰凡和金三两二人离开安全司后,丝毫没有在这皇城内城中多做逗留,他们一路出了这皇城的内城,而后,金三两招来自己的人手,纳兰凡也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两拨人马汇到一处,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奔向了最近的外城城门。 他们这两波人马加在一起,也有百十来号的样子,此时要一同出城,若是走那寻常通道的话,少说也要耽搁一刻钟的时间才行。而纳兰凡一亮那令牌,两波便经那特殊通道出了这皇城,前后所耗费的时间加在一起,却是缩减到了连半刻钟都不到了。 待所有人又在城门外重新集合后,金三两和纳兰凡走到一起:“纳兰师兄,眼下秦歌到底是往哪里去了,咱们也没有什么头绪,看来咱们要分头行动了啊!” 纳兰凡闻言点头道:“不错,咱们这就动身吧!那边有朝荣,想来就算师妹被那些护城卫拿住了,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咱们自己搜找一番,也能安心些。” 有些话,纳兰凡没有说透。这安全司的人,竟然敢如此对朝荣阳奉阴违了,可见实际上,有些事情,还真是要自己亲自来才稳妥了。 是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秦歌,确认她的情况,等将她找到了,那斡旋之事,实际上也不算太难的事了。 而眼下秦歌到底是什么情况,却是半点也不知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刚才在安全司中已经再三确认了,秦歌眼下还并没有被护城卫带回去。所以此时那些前来围捕秦歌的人,应该还在围捕她。而只要争取时间先一步找到秦歌,那至少也可以为秦歌多提供一份助力了。 金三两和纳兰凡分别向秦歌发出了许多传讯符,而后便分东西,带人分头行动了起来。 只是他们两个却不知道,秦歌此时却是在那乾门空间中躲的好好的。而便是因为身在那乾门空间中,所以纳兰凡和金三两所放出的这些传讯符,眼下可酒半点作用也发挥不了了。这乾门空间自成一界,是以用传讯符的话,若秦歌不主动查看,便是联系不上她的了。 再说那安全司中,朝荣挥着大刀将这些人一通狠砍,于是心中的怒火也终于是一点点的发泄了出来。 而这时,那几人早已经被朝荣打的是萎靡不振了。他们全身上下几乎布满了刀砍下的痕迹,一道道血痕红肿了起来,血痕纵横交错,看起来就像是身披了一张血色大似的。 他们早已经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浑身上下的道道血痕,此时全都泛着一阵阵的钻心疼痛,痛得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他们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疼痛竟然也是会传染的啊!这漫身的疼痛,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所以他们就算还有力气,可也不敢再大声的哀嚎了,因为喊一声,就会更痛了好几分啊! 朝荣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一地的重伤员,眼中却是半点怜悯同情都没有。 见这一地伤员再无人敢大声的哀嚎了,朝荣这才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狠狠的一立,顺势头一偏,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然后他才对着这一地十分凄惨的重伤者,毫不留情的冷冷呵斥道:“说,老子安排去办事的那个人,是谁给劫走了的?哼,老子这就先把话撂这里了,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就统统的给老子滚去尝尝幽牢的滋味好了!哼,别当老子会怕什么。你们身后的是谁,当老子当真不知吗?呵呵,不提醒一番,你们怕啥要忘了啊,老子的身后,可是当今陛下!” 他此话一出,顿时,这地上躺着的几人,神色便都微微动了动。 朝荣见状,心中便更冷了几分。这几人如此反应,可见这事还真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的。他这的一通发泄,可是连猜带蒙,且又暗含几分借机立威的心思,不想,还真是有些歪打正着了。 他目光愈发冰冷,顿时这一地的重伤之人中,就有那么一个,真是被他这冷冷的眸光给吓的再也扛不住了。 7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幕后之人 就见这人十分虚弱又十分恐惧的拼命张开嘴,吐出了一句话来:“大人我说” 闻言,朝荣眯着眼睛一笑,道:“嗯很好。” 话毕,朝荣大手一伸,就将这人从地上捞了起来。这人被他捞在手中,顿时浑身就是一阵的颤抖。这一扯,可是扯的他浑身上下每一处红肿伤痕都齐齐发作了起来,便身的疼痛席卷而来,将他整个淹没在清晰无比的痛觉之中,疼的他心肝都颤抖不止了。 而为了缓解这漫身的疼痛,他只好极力的放松身体,软塌塌的如一滩烂泥似的,就那么顺着朝荣的动作,半点也不跟朝荣的力气对抗,如此,似乎才将这一身的疼痛徐徐化解了一二。 朝荣拎着他,几步就走出了这屋子,而后朝荣手中猛地打出一道灵力。这一道灵力呼啸着落到了他身后的大屋上,顿时就化作一道禁制结界,将这整座大屋尽数倒扣在其中。 朝荣将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扔,这人疼的又是一阵哀嚎。朝荣却半点不同情他,而是厉声追问道:“说!” 就这么一个字,霸气了得。 地上这人闻言,顿时就强撑着身子,一咕噜爬起来,规规矩矩的跪在了朝荣的面前。而后他开口道:“是是是公主殿下。网”虽然这人十分的犹豫十分的胆怯似的,而口中更是有些支支吾吾的,不过他到底还是将这幕后指使他们的人给露了出来。 朝荣闻言,眉头顿时皱起:“公主殿下。?是哪一位公主殿下?” 而这人闻言便是一咬牙,心中再次给自己鼓了鼓劲:“既然都说了,那便一条路走到黑吧!” 下定决后,他再不犹豫,便将那幕后之人彻底的交代了出来:“是安南公主殿下!” “安南公主?你此话当真?”朝荣眼中精芒一扫而过。 安南公主?这人供出的人,竟然是安南公主?这还真叫朝荣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还当授意这些人的那个幕后之人,便是他所探知的那几位呢。却不想,竟然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安南公主。 不过,他们这些人的身后,不是那几个想要谋图大事的殿下,以及那些个颇有想法的权贵吗?怎么竟然变成了安南公主? 莫菲安南公主,也有些什么想法吗? 朝荣心中将这中间的弯弯绕略略的推敲了一番,然而时间短暂,他却也想不出更多,是以只将此事深深的记下了。 “千真万确!再不敢欺瞒司长大人!”这人一句废话也没有,话毕便垂着头,也不敢看朝荣一眼。 他浑身任然瑟瑟发抖。可大概是因为将幕后之人给交代了出来,于是他心中的压力便随之减轻了下来,因而虽然发着抖,可看起来,倒也没有方才那样的紧张和胆怯了似的。 “说,公主殿下为什么会插手我们安全司的事?她又是如何安排的?把这里头的前因后果,给老子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了!若是胆敢有所欺瞒哼!老子可就不再是拿刀背伺候了!一刀劈了你,也就是那么大个事罢了。”朝荣又狠狠的威胁了这人一通。 这人连忙点头,口中不住道:“是是是!司长大人,属下一定全都交代了,还请司长大人,务必务必要保全属下啊!这些话这这这说出来了可是会祸及我的家人的呀!属下也是受到了胁迫啊!” 他这话自然不假,朝荣对此也是心中有数的。 这些人,什么来路,身后有谁,朝荣大约都是知道的。而眼前这人,身后真正的主子,实际上应该是皇朝的左司文大人刘天河。 这刘天河是刘家的人,他和安南公主,可是扯不上什么的。 朝荣一直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人的一举一动,心中确定他此时交待的一切,不是作假。是以朝荣心中不由得再次活络了起来。这里头到底还有一些什么弯弯绕绕的,朝荣不得而知。但安南公主刘天河刘家 莫非他们暗中还另有什么联系? 思及此,朝荣不由得更加慎重了一些。 只是,除了他心中暗暗猜测的情况外,倒是也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几个人,实际上根本就是墙头草,他们所做一切,都是见利起义。 如是如此,倒也好解释眼下发生的一切了。 而又或者听这人所言,似乎是受到了胁迫,因而还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此也能说得通。比如很有可能是有人拿他们一家上下的性命在威胁着他们,若是如此的话,倒还真是叫他们不得不就范了。 但一切都是朝荣心中猜想,具体如何,还要再向这几人仔细问过才行。于是朝荣再次开口,继续施加压力的同时,也用上了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他道:“你好好说清楚,我自有办法解决后患,保下你们,又有何难?不过这一切,可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而这一次,这人却没有立即回答。 朝荣也不催他,只静静的等待着,他信心十足,料定此人一定不能再变心意了。不过朝荣却也丝毫不放过这人,他继续冷冷的盯着此人,眼中绝不放过他的丝毫动作。是以便形成了无形的压力,持续不断的压迫着这人那脆弱不堪的神经,叫他半点也缓和不了。如此强压下,这人自然就更不能生出旁的心思了。 果然,就见这人缓了一阵,硬是咬着牙先抵过了这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后,待到痛感减缓时,才又开口道:“公主殿下,一直在关注那个逃出城的女子。” “哦?”朝荣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早先她和纳兰公子他们一进皇城时,公主殿下便得到了消息。然后公主殿下便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只不过,公主应该是另外派了人,专门在关注着那个女子,而没有将此事安排给我们到底到底这安全司不方便而护城卫中,也有不多的一些被被公主拿捏着所以暗暗的帮公主留意了一下。也是因此,所以咱们的那一队人刚刚追着那女子出城,公主那边就很快得了消息,于是公主便通知我们,要我们要我们务必将那女子拿下,然后扔到幽牢里头,叫我们好好收拾她一通”这人倒是将自己知道的,基本全都交待了出来。 7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忠心 交待完毕,这人便抓紧时机,开始向朝荣讨饶起来:“司长大人,求求您一定要帮我保住我一家老小呀!大人,求求您了!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真的是受人胁迫的呀!大人,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日后我一定死心塌地的追随大人,绝不敢再犯,若有下一次,便叫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而朝荣闻言,看着这人道:“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老子这一次也不跟你计较了,只是往后,我告诉你,老子这里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就给老子好好珍惜!否则的话,老子定叫你尝一尝,背叛者,在老子这里,会是个什么待遇!” 这人闻言浑身顿时就是一哆嗦。朝荣这一句话中的森寒之意,向着他铺面而去,将他包裹其中,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从未曾体验过的刺骨之痛。 一通狠话威胁后,朝荣将这人丢在一旁,他起身又重新打开了他先前布下的那一重禁制结界,然后重新走入了那大屋之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地仍然躺着半点形象也没有的重伤患们,然后开口说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还是不知悔改,那就别怪老子当真不留情面了!” 这一次,朝荣的语气更加冰冷。 于是,原本心中就有些动摇的几人,顿时从他这话音中察觉出,这一次,朝荣可不是说假的了。 这一位司长大人,这一次看来是真的要和他们好好的算算账了。于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几人,立马强撑着身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而后好好的跪在了朝荣面前。 便是撑着那全身的疼痛,也硬生生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来:“司长大人,我愿意说!”“我愿意说了。”“司长大人,我说!我说!” 朝荣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冷冷的一笑,他脸上略带嘲讽,口中却说:“很好,那么便一个一个的来交代交代吧!我看看你们最后谁还敢跟我耍滑头,放心,若是谁敢耍滑头,谁敢继续欺瞒与我,呵呵,老子管教他尝尝那生不如死的真正的疼痛,是个什么滋味儿的!” 而地上这一地的重伤患们,闻言浑身忍不住便是一阵的哆嗦,他们纷纷低下头,极力谄媚的连连讨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而后朝荣便将他们一个个的逐一提了出去,将他们分头单独审问了一番。如此,比对他们的口供,看有没有谁还所隐瞒。又有没有哪一个,知道的更多一些。 如此一番折腾后,朝荣才真正确认了此事的幕后指使之人,便真的就是安南公主了。 安南公主 如此看来,安南公主和纳兰大公子的师妹,还真是有些旧怨啊!否则,公主殿下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的折腾呢? 不过这些事情,与朝荣所关注的重要事情来比的话,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而当他确定此事和他暗中观察的事情并无关系后,朝荣倒也略略放心了。 然后他大喝一声:“还不速速给老子滚开,还要在我面前碍眼,是嫌这一顿刀子的滋味儿不够是吗?” 这些人这才赶忙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朝荣告辞后,便纷纷四散的离去了。 朝荣这才将长刀一收,接着,他目光环视了一圈周围,便看到先前那个差点儿被他胖揍一顿的小小少年,此时竟然仍然躲在一角。 看样子,他是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看在了眼中了。 但朝荣不怕他看到。他向着这小小少年伸出手,指尖勾了勾,口中说道:“过来。” 这小小少年闻言便赶忙快步来到了朝荣的面前。他低头垂首而立,对朝荣道:“司长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您放心,方才看到的小的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朝荣闻言,呵呵一笑:“呦,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还挺有眼力见的么。说吧,你为什么会来给我报信啊?你所求又是什么呢?放心,好好说就是了。你今天也算是帮了我一次,所以有的事情,可以商量。” 身在这安全司,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想尽办法往这里安插人手,亦或者用尽手段来收买安全司的人。这些人所图各异,可说到底,也无非就是想要从他这里攫取利益罢了。 因而朝荣才不相信,这小小少年今日之举,会没有其他用意。 他这一番话,此时就是他下的一只饵,他倒要看看,这小小少年,又是一条什么鱼。 这小小少年闻言,目光直视朝荣,半点也不闪躲,也不犹豫,立刻就回答道:“大人,虽然小的出生平寒,可是我娘亲从小就教育我,忠孝仁义礼智信,是非常重要的。虽然我并不全能明白,可大人,我既然是咱们安全司的一员,那吃着安全司的饭,自然就要忠心于您,忠心于陛下才行。所以当我看到他们在偷偷摸摸做着违背您意愿的事情时,我便一直暗暗关注着他们这些人,今日他们所作所为,已经故而,小的才斗胆闯入,欲将此事呈报于您。大人,小的人微言轻,能做的不多,而所求,便不过是一个忠字。” 闻言,朝荣紧紧的盯着这小小少年,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他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甚至还渐渐弥漫上了一些冷峻之感。他的目光灼灼,盯着这小小少年。 于是这小小少年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压力点点向他包围了来。 就见这小小少年的喉头不断的滚动,一口一口地暗自吞噎着口水,以此来缓解着压力。而他的鬓角处也隐隐有汗渍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他到底还是年幼,是以面对朝荣这逼人的气势,不过片刻,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他心中不断回想着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这一些话中,是哪一句说错了,竟然忽然就惹得司长大人态度情绪都急转直下,明明方才还笑着,却怎么忽然就又换成了如此骇人的神情?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顶着压力,在朝荣的面前站的笔直笔直的。 而这时,听见朝荣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着,朝荣打手一抬,就狠狠地拍在了这小小少年那瘦弱的肩头。朝荣开怀大笑,朗声说道:“很好!” 7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濮渊 第四百三十四章濮渊第11页 “没看出来,你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却竟然如此有忠勇之姿啊!呵呵,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朝荣不是无的放矢。方才他刻意向着这小小少年施加压力,且还附带了精神威压,而如此情况下,凭着小小少年,应该早就被他这一手,逼得显露出了本心了才对。 是以方才这小小少年的那一番话,就的的确确是他的肺腑之言无疑。而如此赤诚之心,叫朝荣如何不动容呢? 而这小小少年闻言,顿时惊喜的瞪大了双眼。他看着朝荣道:“司长大人,真真的吗?我可以跟着您吗?” 朝荣点点头说:“怎么?不相信?呵呵,走,现在就跟我一道,咱们去出一趟公差去。” 这小小少年闻言,两把抹去鬓角处即将滚落的汗珠,神情激动万分,而后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朝荣,向着安全司外面走了去。 朝荣的脚步飞快,这小小少年跟在他身后,只有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追上朝荣的步伐。而便是如此,这小小少年却依然是满脸的欣喜激动之色。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朝荣的身影,那眼中是毫不掩藏的敬仰和孺慕之情。 大概司长大人是忘了他了。这小小少年心中暗道。而想到这一点时,这小小少年多少还是有一些伤感的。 不过,很快,他心中便又只剩下开心愉悦了。 司长大人公务繁忙,每天接触的人和事都那么多,便是司长大人他修为再高记性再好,可对于他这样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蝼蚁,司长大人记不住他,也应是正常的。 忘了就忘了吧。只要他记得司长大人的恩义就够了。 娘亲说过,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更何况大人对他们一家,可是有大大的恩情的。 小小少年就这样一路跟着朝荣向外走,一路心中划过回忆中的种种。 他姓濮,住在濮家村。 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的爹爹上山砍柴时,遇到了一个重伤的邪修,那邪修为了疗伤,便吸干了他爹爹一身的血液,于是他还没来得及和爹爹见上一面,便再没有了爹爹。 他只剩一个相依为命的娘亲了。 他们娘俩就住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茅屋里。 因为他爹爹死的早,所以娘亲当年生下他以后,连月子都没出,就开打起了零工来。 要知道,女子生产后,坐月子是非常关键的,若是月子做不好,就要落下一声的病了。可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养活他,娘亲就只能一面打零工,一面照顾他。便是刚刚生产完,身体十分的虚弱,可娘亲也还是咬牙,就这样熬着熬着 于是原本健康的身体,就这样熬坏了底子,娘亲就此落下了病根来。 再后来,娘亲想尽办法去挣钱,做绣娘,上山采药去卖,做苦力可娘亲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家,因此,在这样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在这个社会上,为了挣钱,便只能吃更多的苦了。 而便是再如何的艰辛,可娘亲为了更好的养活他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娘亲宁可自己多吃些苦,却也半点不亏了他。 就这样,娘亲咬着牙挺住了,终于将他养大了。 他长大了,可这时,娘亲却病倒了。 当年娘亲在生产后,就没有好好休养,加上这么多年硬熬,几乎就靠着消耗元气来硬撑,所以早就落了一身的病。只是她从来不说,就那么硬撑着。 随着他长大,娘亲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于是身体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娘亲却还在咬牙坚持,扛着扛着,身体便一日日的虚弱了下去,而为了调养,娘亲便自己在山上挖些药材回来吃。以为如此就能省下看病的钱。可她却不知,同样的药,用的计量不一样,那药效也是不一样的。 而她不通医术,只偷偷记下医馆的方子,然后自己采药来吃,久而久之,用量不对,就导致这药中的毒性淤积体内,治病不成,反而还叫病情越发的严重了。 终于,娘亲病倒,再也下不了地了。为了救命,便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寻医问药了。可因为她身体本就虚弱多暗疾,加上又用错药量,于是乎,病来如山倒,想要彻底治愈,便十分困难了。 虽然请来的大夫说,也还有救,但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救治过来的,必须长期调养,方才有希望。 可长期调养,就意味着需要大把的银钱才行。而他们家,哪有那么多的钱啊 那时的他,才不过九岁,任然还是个孩子,凭他又哪里能挣到那么多的钱来为娘亲救命治病呢? 无依无靠的娘俩,一个病倒在床,连起身都起不来了一个年纪尚幼,就连去打工,都没人愿意用他,一时间他根本无法承担家里生活的重担。 可是为了生活下去,却也必须努力一把了。 因此,他便到街上去乞讨。那时,他遇到了一些衣食富足的顽劣孩童。他们拿石头打他,他们戏耍他折腾他,以虐待他为乐。 他自然不断的反抗,可是他哪里打得过那么多人? 而后那一群顽童像是玩上瘾了,日日都来折腾他,叫他连乞讨,都不得安生。这样的日子,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面对压力,面对凌辱,他茫然无措,也不敢将这些告诉娘亲,他生怕娘亲为他担心因而加深了病情。 他咬着牙坚持,一日日的忍受着那些顽童的凌辱,能讨到一点,便是一点,就算因此而挨些打,又算什么呢?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铠甲、威风八面的大人,从他身边正巧经过,恰好正遇到了他被那些顽童欺负。 于是这位大人竟然出手,从那些人手中救下了他。他的命运,便从那一刻起,发生了改变。 大人将那群人一一踹翻在地,并言辞冷肃的教训了他们。不仅如此,大人还亲自送他回到了他的家中。 在看到他那昏迷不醒病入膏肓的娘亲和那一室的简陋后,大人用温暖的话语鼓励了他安慰了他,并给他留下了许多钱来,让他好好给娘亲治病。 大人还同他聊天,详细询问了他家的情况。而后来,这位大人更是给他的命运,开了一道新的大门,给了他一条充满希望的可以活命的路。 大人亲笔留书,送了他一纸推荐信,他便因此而入了少年营。 阅读址: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美男? 在那少年营中,濮渊他咬紧牙关,扛住了疯狂的训练,一步步从预备成员,变成了正式的护城卫中的一员。 虽然只是最最普通的一名护城卫,连身穿浅金色铠甲外出巡守的资格都暂时还不具有。可是濮渊却也十分心满意足。 心中,那位大人的身影时刻在提醒着他,促他不断地努力,奋发向上。 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如这位大人一样,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热血好男儿,路遇不平之事,便是力所不能及,也要极尽全力伸手相帮。 吾心之所向,便是吾行之所往! 于是乎,他行事时时刻以道德良善为准则,绝不做那些违心之事。并且他暗地里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这位大人,仿佛一位最诚心诚意的拥护者,不露声色,只在暗地里静静的仰望着心中的太阳。 是以当他偶遇了那一伙人劫走了那位为大人通传办事的兵士后,他即便知道凭自己之力,也许很难将消息传给大人听,且若是掺和此事,自己就必定是十分危险的,可他却还是遵守本心,便是明知山有虎,也偏向虎山行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这些事。 这些前程往事,朝荣还真是已经不记得了。他看到这小小少年时,根本就没有想起,曾经自己还曾出手帮助过这给小小少年和他的娘亲。 可见因果循环,天道好报啊! 往日朝荣善行种下善因,今日便得了如此善果,好人好报,便是这个样子的了。 看着朝荣的背影,濮渊心中默默道:“司长大人我是濮渊。这个名字还是当初您帮我起的呢,您虽然忘记了我,可是日后,我就将是您最忠心的部下,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再说秦歌。 此时她已经画完了一副璇玑图。她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作品,正仔细辨认着这一幅璇玑图中,究竟又是有几重画卷。 而一旁,天禄似乎也对这璇玑图十分感兴趣似的。它伸长了脖子,不断地往画上凑近,那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似是认认真真的在评鉴这一副璇玑图似的。 “怎么样?你能看到几重景象啊?”秦歌不由问道。 自她接触到这璇玑图以来,天禄倒也时常见她作画。可是她还当真从未叫天禄来好好看过她所画的璇玑图。且大约是因为天禄贪玩,所以每次她作画时,天禄便是看到了,也不过匆匆一瞥,而后就自己玩自己的去了。秦歌也不知,天禄能从她所画的璇玑图中看到几重画卷。 她和天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可不同于寻常的契约者和契约灵兽,他们可是最亲密无间的伙伴。而璇玑图奥妙非常,能看破几重图像,便代表着心意相通的程度,若是能看破的图像越多,便说明越是心有灵犀。是以秦歌也很想知道,她和天禄之间到底默契如何。 此前天禄对璇玑图明显缺乏兴趣,不想今日,却似乎对她画的璇玑图生出了一些兴味似的。是以秦歌才顺势这么问了一句。 不想天禄竟然摇着脑袋,颇有些不以为意的说到:“切,你们这些人类修士,折腾的东西实在是奇怪的很,这么多画卷重叠在一起,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看的?哼,不过既然你问了,本天禄大爷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解说一番好了。”而后天禄学着人类作势,使劲的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说道:“本天禄大爷,可是天赋异禀,这说出来,怕吓着你啊!” 天禄竟然继续卖弄,秦歌却也不在意它这小小的卖弄,反而十分好笑似的给它捧着场,顺势继续追问道:“哦?那么尊敬的天禄大爷,你倒是说说你都从这一副璇玑图上看出来了些什么啊?” 天禄见秦歌态度恭敬,于是颇为满意,而面上却是十分不以为意的道:“嗯,问我看到了什么啊?嘿嘿,别的先且不说,我倒要问问看了,你这画中,画的这美男,是个什么意思啊?” 天禄这一问,倒是把秦歌给问道了:“美男?” 秦歌又看向这一副璇玑图,可便是再如何看,却也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美男的影子啊! “怎么样?厉害吧?呵呵,美男子啊!你猜猜,是谁啊?”秦歌仿佛从天禄的眼中看出了那浓浓的八卦的光芒。 秦哥她闻言又是一愣。 她确实没想到,天禄竟然会在这一副璇玑图中看到什么美男! 美男?怎么会有美男呢?而且听天禄这话的意思,似乎它看到的这一位美男,似乎还是曾经见过的啊! 那么,又是哪一位美男呢? 思及此,秦歌便不由得回忆了起来。 在她目前所遇见的众多男同胞中,她觉得能称作是美男的,也不算太多。而其中最叫她觉得惊艳的,舒玉白当属第一。而后,三师兄纳兰凡也真的是颜值很高啊!还要那个叫她心中十分忌惮的神棍君神机,也的的确确是美男子无疑。再然后么,那个有点二愣子气质的殷昊、还有那位接触不多的七皇子修昱,他们二人也在这美男之列。除此之外,其他倒也有颜值颇高的,但在秦歌眼中,却是算不得美男之列的了。 如此来看,满打满算,曾遇到过的美男,也就是这么五个人罢了。 那么天禄从这画中看到的美男,又是哪一位呢?秦歌实在好奇,于是她眼中光芒一闪,便一把抓住了天禄的尾巴,然后秦歌一脸谄媚的凑到天禄眼前,笑的十分灿烂的对天禄说道:“我最最可爱的天禄大爷,告诉我呗,这里头的美男,是哪个啊?天禄大爷,我可以给你机会,跟我提出一个要求哦!” 天禄闻言,后脊梁却好似忽的闪过了一阵寒气一般,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而后天禄竟然撇了撇嘴,破不以为意似的说道:“我眼下可没什么条件好跟你提的,想叫我告诉你啊,嘿嘿,看你表现喽!” 话毕,天禄尾巴猛地用力,就挣脱了秦歌手掌的束缚,而后它就那么一扭一扭的,远远走开了去。 哼,如今那些蓝晶灵可都早已经被本天禄大爷给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没了蓝晶灵,还想来跟本天禄大爷谈条件?哼!天禄心中得以不已。 而秦歌看着天禄那扭得十分好看的小屁股,就知道这家伙定是十分得意的了。思及此,秦歌真是恨不得狠狠的给那小屁股来上一巴掌啊! 7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奇怪的衣裳(上) 收回目光,秦歌再看了看手中这一副画卷。从这一幅璇玑图中,她能看到的景致是悬臂长城啊! 哎,却就只是悬臂长城了。对此秦歌也是略有些无语的。 方才作画时,虽然她尽量得保持了心思空旷,可是无意识间,她落笔时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隐隐想起了悬壁长城来。 犹记得从前登悬壁长城时,遥遥相见,只觉那悬壁长城果然诚如其名,如一道长龙盘卧于悬崖峭壁之上。而后步入城墙之上,又觉得平坦处如履平地,而危绝处则如攀险崖。其气势雄浑壮阔,宛如静静俯卧于山顶的巨龙,俯视着苍茫大地。有诗赞美悬壁长城“万里长城万里关,迭障黑山暗壁悬”。 而大约是长城与战争、军事等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秦歌对长城,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的,因此,提笔作画时,时常会出现这样隐隐想要将长城之景落于纸上的情况。今日此次,便亦是如此。 因为画这一副璇玑图时,是在心思并不足够纯粹的情况下画出来的。是以这一副璇玑图实际上就已经被她心中的主观意识给主导了,而得到的画卷,便向着她所想要的结果去了。如此来看,这一副璇玑图,便不能算是纯粹的璇玑图了。也便是因此,秦歌竟然只在这一幅画卷上看到了悬臂长城,除此外,便再无其他了。 此时,任由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再看不出第二重景致来。可是天禄竟然说从这一副画卷中看到了美男?而听它那口气,似乎还不仅仅只是看到了美男,它甚是还能看到其他景致似的。 也真是叫秦歌感觉到颇有些意外欣喜,却又觉得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秦歌忽然想起,当初黄师姐曾说过“从画卷中看到的景致越多,便说明越是和作画之人心思相通”。而天禄这家伙和她缔结的契约可不是一般的契约,而是灵魂契约,也就是本命灵兽契约。是以他们之间的心意通达程度高,也实在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才对。受本命灵兽契约的影响,缔结契约的双方可以通心,久而久之,双方心意通达程度自然会日渐提高。 另一边,天禄已经走远,而这时,它的眸光才微微斜瞟向远处的秦歌。 就听天禄口中喃喃道:“奇怪,为什么画那个人?那个危险的家伙……” 天禄不过就是如此这么一想,竟然仿佛后脊梁都生出了一阵寒气来似的,顿时天禄就情不自禁的一哆嗦:“哎呀呀,啧啧啧,怪。” 天禄甩了甩头,将脑海中那人的模样驱散了开去。 秦歌盯着这一副璇玑图,自己又琢磨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放弃了。 有的时候,实在不能强求,毕竟黄师姐也曾说过,便是自己所画的璇玑图,也并不是一定能从出其中看出些什么来的。 且她如今不过新学这璇玑画阵,水平尚属于入门级别,所以也时常发挥不稳定,因而不能看到这一副璇玑图中的其他景致,也是正常情况。便是再如何好奇,这能到到什么,能看到多少,都是不可强求的,心若太重,只怕反而修心养性不成,反倒要成魔怔的。 思及此,秦歌放下了这一副璇玑图,而后又凝练出灵力覆盖双手,继续开始缝制起衣裳来。 一道道晶心蚕丝落下,那衣裳便在她的手中一点点趋于完整。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当秦歌操控着晶心蚕丝落下最后一道融织后,她飞快的打出一套手决,而后就见一阵水蓝色的光晕忽的翻滚流动了起来,仿佛一片碧波荡漾,其上更是点缀着些许莹白的粼粼波光。 到此时,这第一件衣裳,终于被秦歌缝制了出来。 她双手继续覆着灵力,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这一件衣裳拎了起来。 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成品,秦歌满意的咂了咂嘴:“真是漂亮呀!” 她为自己的心灵手巧而沾沾自喜着。 天禄方才跑到远处偷偷熔炼那蓝晶灵去了,此时远远见秦歌拎着一件流光溢彩却是模样有些奇怪的衣裳,却还是满脸美滋滋的模样,它便忍不住又跑了回来。 凑到近前,天禄仔细看了看这衣裳后,开口问道:“你这到底是缝制了一件什么衣裳啊?看着怎么如此奇怪?” 而秦歌闻言则是嘿嘿一笑,她也不刻意卖弄,便直接向天禄揭晓了答案:“这一件,叫做海洋迷彩,用于海军陆战队。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说给你听听倒也无妨,你且听着就是了,不懂就不懂了吧。我呢,打算给师傅和师兄们,一人做一件迷彩服!制式迷彩服种类不少,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正式列装的那五种迷彩服。师傅和师兄们加一起,刚好是五人,正好就是一人一种。” 秦歌边说边眯眼笑了起来,并将这一件她亲手特制的海洋迷彩给轻轻的收了起来。而后,她十分满意的,伸出两根食指,一交叉,再一划开,口中道:“嗯,完美!” 那一脸的笑容,赤裸裸的是‘自我膨胀’了啊! “你看啊,我的师傅呢,嗯……持重。不过呢,他的性格里头,却又‘有点皮’。所以总结起来看,师傅的性格是很中位性的,不松不紧,不重不轻,很均匀,又很多元。因而我觉得他适合色彩均匀一些。此外,他是我们的师尊,是我们同门五徒的根基所在,没有师尊,又哪有我们这五个同门?他就像是大树的树干,我们就是这棵大树上发出的枝丫,他为源头,我们为生发。是以我便预备为他制一件通用迷彩。通用迷彩,也就是丛林迷彩,用于陆军夏作训服,是最常见的迷彩款式。从某种程度上说,通用就是广众,广众则博大,而博大和基础,又有共通意为。是以这通用迷彩,和师傅是十分相衬的。此外,通用迷彩的色调,以绿色、褐色、黑色以及灰色相间,色彩均匀一些,和师傅的性格也隐隐温和。”秦歌兴致极高,滔滔不绝的说着制作这样的衣裳的理由。而即便是她跟天禄说这些,其实不过就是对牛弹琴罢了,可她却依然乐此不疲,兴致盎然。 天禄看着秦歌,听着秦歌这一套套的解说,它就那么瞪着一双大眼睛,当真是……一脸懵逼了。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衣裳(下) “那其他人的呢?”天禄虽然呆愣愣的,却还是问了一句。 就听秦歌热情的继续说了起来:“而大师兄萧闲,我准备给他制一件颜色以黄褐色为主色调的衣裳。他时常在田间劳作,穿着打扮皆十分的接地气,而且他性格也是十分的沉稳厚重,亦十分的随性,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赤着一双脚,歪坐田边,破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之感。而用于陆军冬作训服的荒漠迷彩,颜色偏黄,黄中带褐带深绿。从这样的配色上来看,可以说是十足的大地色系,这样的配色,和大师兄给我的感觉,是十分相似的,都是厚重而亲和,包容感十足。” 她略一停顿,又继续说道:“和荒漠迷彩宛如亲兄弟的,是高原荒漠迷彩。这高原荒漠迷彩,色泽为绿色、褐色、黑色等,是多种色彩以斑点状呈现,而后交杂拼组在一起的,是最新的式样。用于西藏新疆高原部队。高原荒漠迷彩和荒漠迷彩,色调取向基本一样,不同的是色彩的呈现方式,是以,这两种迷彩,很有些异曲同工之感。因而我预备制一件高原荒漠迷彩,给二师兄钟平。二师兄和大师兄关系亲厚,和大师兄时常斗嘴,两人的关系很好,所以这两种色调基本相似的迷彩赠与他们的话,就几乎相当于是老铁套装一样啊!再者,你想啊,二师兄的性格十分欢脱,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乐呵呵的,且又喜欢折腾,精力旺盛的很,明显的,他是个创意型的、天马行空的人。这高原荒漠迷彩,也算是开先河的设计,是在原有迷彩样式的基础上,推出的新样式,因为也就代表了创新、创造、活力、动力等意味,这就和二师兄的行事作风颇为相称,是以这高原荒漠迷彩给他,也是非常合适的。” 秦歌说着说着,就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还真是太正确了。 于是也不等天禄追问,就越发信心满满的继续说道:“至于那未曾谋面的宁师兄吗我准备给他制一件黑色、蓝色、灰色、白色四色相间的城市迷彩。呵呵,城市迷彩,是给空降兵用的,而宁师兄我从未见过,日后保不准那一天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如此说来,他也符合空降兵闪现的特质啊!哈哈哈”而说着说着,秦歌却觉得这一番的解释,竟然就不似方才那般底气十足,而是颇有些牵强的了。这一番的解释,她有些生搬硬套,却是将自己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可绝不会说出,她将城市迷彩配给四师兄宁简,真正的原由其实是因为她将其他四种都配完美了,而最后就剩下这城市迷彩了,所以便直接配给了这位从不曾见过、不知是何模样、也不知脾气性格是什么来路的四师兄。呵呵,说白了,就是配剩下的,就交给这位四师兄了。 哈哈哈秦歌越想,笑的越是收不住了似的。 “喂,控制!控制!你都还没说完呢!”天禄虽然云里雾里的,可见秦歌这样敞开了大笑,它心里就更是郁闷焦急了,于是天禄使劲的甩了甩头,口中嚷嚷了起来:“这什么荒漠迷彩、海洋迷彩、城市迷彩、通用迷彩、高原荒漠共迷彩真是乱七八糟的啊!不知道!不知道!不听了!不听了!太乱了,你自己慢慢折腾着玩吧!不过么,我看你这缝衣裳的手艺,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嗯勉强倒也可以入了本天禄大爷的法眼了,如此么,本天禄大爷就赏你个面子,嗯嗯,你呢,给本天禄大爷,也整一件这个迷彩服哈!别忘了啊!等回头得空,本天禄大爷好穿出去溜达一圈,也好替你宣传宣传这缝衣裳的手艺啊!我可听说,这针线活干得好,日后找婆家时,腰杆子可就要硬的多呢!话说啊,这找婆家,我看也是一门学问” 天禄说着说着就歪楼了,秦歌听着听着,渐渐一阵无语。 话题是怎么从迷彩服,就一路跑到了找婆家了? “我说,堂堂天禄大爷,竟然也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吗?啧啧啧,小的开眼了啊!”秦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天禄的滔滔不绝。 没办法,再不打断,天禄怕是连生娃娃都要聊出来了。 天禄闻言则顿时尴了个尬:“额” 它也是没想到,自己这嘴怎么就巴拉巴拉的抖出来了这么些东西?这话题和它堂堂神兽的威风气质,那可是完全不相符合的好嘛! 后悔啊!这一刻,天禄心中追悔莫及 刚刚,它听秦歌介绍那些迷彩服,觉得真正是头头是道,秦歌口中说的一套一套的,于是天禄虽然听不懂,可是心中却感觉,这迷彩服的逼格,是十分的高啊! 于是乎,天禄大爷的贪心病就犯了。 这迷彩服如此有来头,它堂堂神兽,不占一件,那岂不是很没面子?更何况,这迷彩服,似乎是秦歌自己弄出来的,只有她能做的出来,那此时不乘机要一件,若是错过了这村,日后是不是就没这店了? 思及此,于是乎,堂堂天禄大爷,便舔着脸跟秦歌开口要衣裳了。 而要衣裳这事,可真是叫堂堂天禄大爷,打破了以往坚守的原则了。 要知道在以往,天禄大爷可是半点也瞧不上人类的衣裳的。 天禄的那一身皮毛,色泽光润,油光水滑,它引以为傲的很呢! 因而天禄心里美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这一身的毛抖开来,好叫其他人或兽对着它的毛,一根一根的顶礼膜拜。 而今日,它却开口跟秦歌要衣裳了。这个想法和要求,实在是有些打脸啊!所以天禄大爷提出要求后,顿时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天禄真心的想要一件,过去它从来都看不上的人类的衣裳了。 因此,它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要了,而后却又因为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所以才会扯那些有的没的,它是想要快速的岔开话题,以解心中的尴尬。 却不想,这聊的话题,竟然更尴尬了 天禄可是从来都以神兽自居的,臭屁的很,高冷的很,却不想竟然会扯出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这可是打脸之后,再打脸了呢! 所以秦歌一提醒,天禄心中的尴尬,顿时就泛滥而出,落于外了。11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师兄来了(一) “好好做你的衣裳,本天禄大爷偶尔体察明情,你不懂就不要瞎说!我玩去啦。”就见天禄飞快的撂下一句话,话毕就转身跑远去了。 秦歌见它这尴尬样,顿时又是一阵笑意上涌。 不过既然天禄提出了这个要求,秦歌自然是不会拒绝它的。想到这里,秦歌看了一眼天禄远去的背影,心中便不由得幻想起这家伙若是穿上一件迷彩服会是个什么模样了。从前,很多人养宠物,阿猫阿狗们竟然也都穿上了各式各样华丽的衣裳,秦歌觉得好看也十分好玩,不想眼下自己的契约灵兽,竟然也要变身成那可爱的模样了吗?呵呵,搞不好天禄到时候还真就会变成一个大萌物呢! 秦歌想着想着,嘴角便再次上扬了。 再说纳兰凡。 他御空飞行,一路上不断地放出精神力,搜找着周围的蛛丝马迹,哪怕再细微的波动,他也都不放过,但凡遇见,便必然会前往探查一二。 可便是如此细致的一路找来,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纳兰凡走着走着,他的眼前,地平线上便渐渐出现了一片连绵的山脉。 他习惯性的放出精神力,向着那山脉的方向扫了一下。不过也就只是习惯性的扫了一下罢了。 要知道,此时他和那一片山脉中间,可还隔着很大一截距离的。而以他眼下的精神力水平来说,还暂时无法跨越这么大的一截距离。是以他便是极力探查,也只能扫到大约三分之二距离不到的位置。 而这时,他却感觉到竟然有数道波动从前方传了过来,似乎是有好几人正御器飞向那一片山脉的方向。 纳兰凡便顺着那波动传来的位置寻了过去,他御空飞掠而去,很快的,在他目力所及之内,便见到了几个身穿黑色衣衫,周身皆裹在黑袍子里头的黑衣人,正御器飞掠向那一片连绵的山脉。 纳兰凡看着他们的背影,精神力再次放出,从这几人身上扫了扫,顿时,纳兰凡的眼瞳便是微微的一缩。 在那些黑衣人中,纳兰凡竟然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波动传来。只是此时他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和那些黑衣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因此他的精神力探查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他无法准确的探查出,这熟悉的波动,到底是来自于这几人中的哪一人,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出这人到底是谁。 而此时,这些黑衣人正向着那一片连绵山脉急速飞去,显然是有什么要事,所以他们才这般赶路。 纳兰凡不放过似乎可疑之处,于是当即就跟了上去。 这一群黑衣人,正是那岳丁和那几个名落英神教的教徒。而他们此时所飞向的那一片山脉,便正就是秦歌所藏身的这一片山脉了。 有些事情,还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助。这机缘巧合的,纳兰凡竟然就这么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了过来。 飞行中的岳丁和这一伙落英神教的教徒,并没有发现他们身后此时竟然有一个结丹修士正御空而行,远远地跟上了他们。 他们急着和先前追着秦歌过来的那几个同伴汇合,想当面再了解一下情况,而后才好再做安排。所以他们一路飞来后,也没有兜圈子,便直接飞向了那几人发出信号的位置。 他们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便越过了那一片平缓的山壁,不过一个弯折,山势山景便陡然不同了。一片布满洞穴的陡峭山壁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一行人也不多看,便向着其中的一处洞穴,一头扎了下去。 那一片山壁转折处,角度不足九十度,可以说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旦飞过哪里,便会被挡住,所以当这一群黑衣人飞过这一片山壁后,纳兰凡便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不过纳兰凡此时也已经飞到了这一片山脉的近前,是以这一片山脉便已经在他精神力可以探查的范围内了。 他开启精神力不过略微一扫,顿时便惊喜地发现,这一片山脉中的一处,竟然有许多波动传来,而其中竟然真有他熟悉的波动。 一边寻着波动传来的方向飞去,一边再次仔细探查。这一回,纳兰凡经过更仔细的探查辨认,终于是确认了,这熟悉的波动,竟然是不久前见过的一人,是那个叫岳丁的落英神教教徒! 认出了岳丁,那这一伙黑衣人的身份便跃然纸上了。他们是落英神教的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纳兰凡心中思量着,而后隐隐的加快了速度,追着岳丁所发出的波动,便寻了过来。 而当他越靠近这一片山脉,他能感受到的气息便越多:“这么多人?而且似乎,还有几个熟悉的气息,是……似乎是护城卫!”纳兰凡忽然感觉到了几个曾经见过的护城卫的气息。于是他眼中一喜,心中顿知自己跟着这几个黑衣人,还真是跟对了。 很快的,纳兰凡也飞过了那一片宛如天然屏障的山壁,而后便见这一片陡峭的山壁上,那无数的山洞中,似乎有身穿浅金色铠甲的护城卫,正在这些山洞间出入。 看样子似乎是在搜查着什么。 不用再探,纳兰凡也知道,这些护城卫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追着秦歌出了城的那一伙了。 于是纳兰凡心中既欣喜又担忧起来。 喜的是,竟然被他找到了线索。那一伙护城卫在这里搜查,便说明秦歌极有可能就在这附近了。这一处山壁上的洞穴如此多,秦歌应是寻了一处避身之处躲了起来了,而这些护城卫应该暂时还没有找到她,所以才会这样大面积的搜查着。 但与此同时,纳兰凡也是十分的担忧的。他怕这些护城卫人多力量大,先他一步儿找到了秦歌。此前他和金三两到朝荣那里走了一趟,这一趟便看出,这护城卫中,也并不是表面所见的铁桶一块,有人敢私自劫走给朝荣办事的人,那说不准就有人敢不经上报,就私自做了跟多的主。幕后太多的手想要搅浑安全司的水,也不知这样的情况下,到底会不会有人对秦歌不利。如此一想,纳兰凡更觉秦歌此时简直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一般。 于是纳兰凡,赶忙放出信息,预备尽快将自己的人和金三两招过来。人多了,找到秦歌的可能才越大么。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师兄来了(二) 而另一面,纳兰凡则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而后便向着这众多洞穴中的一个洞穴飞了进去。 他探查了一下,那岳丁几人便是进到这一处的洞穴中了,方才他是跟着岳丁才来到了这里的,所以纳兰凡觉得,搞不好这岳丁是知道秦歌的下落的,跟着他说不定就能找到秦歌。 所以他当机立断,便是此时只身一人,却也跟了进来。 一进到洞穴中,纳兰凡顿时就感觉周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隐隐有光点在不断的闪动着,只是这些光点实在是有些太过微弱了,和洞穴中的漆黑一片相比,那些光点简直连萤火之光都算不上似的。 纳兰凡放开精神力先探查了一下,发现此时在他附近并无其他人了。于是他便取出了一块日光石。这个洞穴黑的有些过分了,仿佛是这洞穴中的黑暗可以将光都吞噬了似的,所以他想要亲自再确认一下,在这个这洞穴中,光照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出门在外,在陌生的环境中,因为不熟悉,所以行动前先研究一下周围环境,是十分必要的。这样做才能在遇到情况时,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可以在遇到情况时能尽量的进退有路。 与此同时,乾门空间中,秦歌正起身伸展肢体。 她埋头劳作缝制衣裳,一连缝了许久,是以此时精神已经十分疲乏了。加上头低的久了,脖子也隐隐有些要僵硬了似的,所以她需要起身舒展一下才好。而起身后,秦歌习惯性的向着乾门空间外面查看了一下。 这一看,却正好看到一团微弱的光亮亮了起来,且就近在眼前。秦歌再仔细一看,顿时便看清了这握着这一团光亮的人,竟然是她的三师兄纳兰凡。 “咦,是师兄来了!”秦歌惊喜不已:“看来是师兄他发现我不在,所以才寻我来了啊。哎,到底还是给师兄添麻烦了。” 秦歌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 而此时的纳兰凡,却是半点不知他要寻找的小师妹,已经看到他了。 他拿着日光石照向地面,却发现这一块日光石在这洞穴中,竟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以往,一块日光石,随便就可以照亮一座屋子了,而现在,在这个洞穴中,这一块日光石却是只能照亮足下半步不到的范围,再远一些的地方,他手中的日光石就照不到了,仿佛这日光石的作用在这洞穴中被大大削弱了似的。 看着半步之外的漆黑一片,纳兰凡发现,是真的黑到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纳兰凡便收了日光石,而后将自己的精神力撑开,以精神力来探查周围一切。 日光石只能照见半步范围,所以便是拿出来照亮,却也等同于没有了。 所以想必那些手持光源的,多半也不是真的为了照亮,而是为了安心之用的。 如此的话,倒还不如用精神力探查来的清楚明白。于是纳兰凡便这样用精神力做路引,而后一步一步的向着洞穴深处走了去。 纳兰凡行动间十分的小心谨慎,他没踏出一步,都是轻悄悄的。 在纳兰凡的计划里头,若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找到秦歌,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时,直接带着秦歌回去,而后让这些人继续去找去,最后当他们都找不到秦歌时,此事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如此才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今皇城中暗流涌动,所见的平稳,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所以此事尽量不要生出事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好。免得一个不慎,成为了牵动丝线的人,继而引发诸多连锁反应,等到了那时候,便是无心,却也要卷进去了。 他和他的家族本就处在漩涡笼罩的范围中,所以知道其中凶险之处,而师妹秦歌原本却是并无关系的人,所以纳兰凡实在不愿秦歌牵扯进这些凶险中来。 纳兰凡刚刚走出了一小段,忽的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铠甲撞击的叮当声响,接着就听有人说道:“走,再去那边看看去。” 而后那铠甲撞击的叮当声响便向着他此时立身之处急急而来了。 便是四周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纳兰凡也可以判断出向着他所在方向跑来的几人,定是护城卫的人了。 那铠甲碰撞间发出的声响,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听着可是十分的清晰的。他可不会听错。 纳兰凡可不准备和这些护城卫打照面。于是纳兰凡的精神力一扫,发现右侧的山壁上,有一处极不平整,似乎是一处可以藏住身形的高台,于是纳兰凡一个纵身,便飞了过去。 他刚离开原地,那几个护城卫便走到了近前。 “刚刚这一片不是搜了一次了吗?”其中一人似乎认出了周围环境。 “咦,好像是的。哎,不管了,既然跑过来了,那就再找一遍吧!”另一人回到。 乾门空间中,听着那一片黑暗中的叮叮当当的声响,秦歌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了起来。 她实在不想给师兄添麻烦的。 纳兰家就是位列八大世家之中,且在这皇城中,纳兰家的地位也是十分超然的,而师兄拥有出入皇城时直接走那特殊传送通道的令牌,可见师兄的身份地位更是非同一般。 眼下虽然她没有正面的接触到那些复杂的暗流涌动了,可就看金三两那几天忙的都没时间跟她四处溜达了,且师兄也是忙了许久,于是秦歌就知道了,似乎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啊! 权力更替,利益较劲,等等,等等。秦歌便是不用细想也知道其中麻烦程度非同一般。 此时若是因为自己,而给师兄再添了麻烦的话,秦歌实在是很过意不去的。 那些四处搜捕她的是护城卫,是利益体中的一份子,若是师兄纳兰凡和他们正面遇上,那到时候这些护城卫必然就会知道她和师兄必有牵涉,而一旦有了牵涉,那些利益体便极有可能会借机发挥,到时候,便会麻烦不断了。 思及此,秦歌心中便有些焦急了:“不行,要想办法帮师兄避开这些护城卫才行!” 不过好在方才似乎有微弱的气流声急速响了一下,听着就像是衣袂飞掠间所发出的声响,虽然远处不可闻,可大概是距离秦歌较近,所以她倒是听的真切。11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师兄来了(三) 那个声音……应该是师兄自己避了开去了吧!秦歌心中猜到。 也对,师兄毕竟是结丹修士,他应是自有避开和应对这种情况的法子的。思及此,身在乾门空间中的秦歌,才略感安心。 可是转而她就又想到,师兄便是避开了这一次,可是师兄若是找不到自己的话,只怕都不会离开这里,那样的话,师兄便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的。一想到这个,秦歌就又有些坐立不安的了。 不行,还是要尽快和师兄碰面,然后和师兄一起离开这里,彻底避开这些护城卫,如此才是上上之策呀!这一点,秦歌倒是和纳兰凡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可是,该怎么办呢? 忽然,秦歌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转身,走到那些架子前,然后翻出了那盛放着幻影面具的盒子来。 她打开盒子戴上面具,顿时秦歌就变成了一个中年的妇人的模样,她正要换一身衣裳,看样子是预备乔装一番,再次便身成那天一宝斋拍卖会场上曾出现过的神秘土豪。 只是还不等她装扮完毕,天禄就跑了过来,而后爪子一下就压住了她手中的衣角。 天禄仰着脑袋,鄙视的看着秦歌,颇为不屑的对秦歌说道:“我说,你难道没发现,在这一片搜查你的人里头,可没有一个是女的呀!你便是易容乔装后再露面,那又如何?还不是就要叫大家立刻心生疑窦了?到时候他们不捉你捉谁?” 天禄这么一说,秦歌这才忽的想起这一茬来。可见情急之下,她是真的差点儿就犯了这大错了啊! 乾门空间外,在这一片山脉中,除了搜捕她的这些人外,似乎就没有其他修士了,而在这些人里头,还真的是一个女修都没有的啊! 是以若是此时一个女修出现在这一片,则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啊! 还真是多亏天禄了,否则她岂不是要自投罗网了。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时,那几个护城卫已经走到了近前。就听这几个护城卫一边搜捕一边低声交谈着:“这山洞也真是跟迷宫似的,明明方才从这里走过去的,可是走着走着竟然就又走到这一处了,我可是记得这一块大石头的。”说话间,他脚下踢了踢一块形状奇异的大石头。 而另一人立马接到:“可不是吗,这块石头长的真的很奇怪,很像是……像是一只大虫!对,像米虫!” 这两人一说,另外几人便纷纷拿出日光石向着那块石头照了去。 光照多了,便是每一道光源都微弱,可聚在一起后,倒也能将这一块一人大小的石头照的清晰无比。 果然,就见路中间横亘的一块大石头,形状像极了那种陈米中的米虫。只不过那种米虫体积不过针尖那么大,可这一块石头,却是足有一人大小。而且这一块石头也就只是像米虫的模样罢了,却并不是完全和米虫一模一样的。 忽的,远处似有一道光点一闪而过,这几个护城卫中的一人正好看见,顿时便道:“看!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亮光!走,快去看看!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修!” 话毕,他便向着那一道光点闪过的地方快速走了去。其他人立马跟上,而其中一人边走边说道:“大家都小心一些,我总觉得这个大石头实在有些古怪,而且这些山洞看着也不大对劲似的。咱们的日光石到了这里竟然全都失效了似的,就连放出火系法术,也无法照亮这里,仿佛这些山洞可以吞噬光芒,咱们不要走散了,这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其他人闻言正要应声。而就在这时,就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传来,接着整个山洞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大家小心!”“啊!” 一时间,黑暗中只剩各种喊叫之声。 而实际上不仅是这一个山洞发生了如此突变,整个这一片山壁上的所有洞穴中,此时皆有碎石不断滚落下来,与此同时,那晃动之感不断增强,地动山摇,仿佛天崩地陷。 就听越来越多的惊呼尖叫之声传出:“啊!石头砸到我了!”“扶我一把,站不稳了!”“啊!”“我的腿!”…… 而也有人大叫着:“大家小心!这里不对劲啊!咱们快撤出去!” 只是忽的,这种剧烈的摇晃,却又戛然而止了,仿佛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平静。 秦歌附近的这几个护城卫方才在晃动中被摇的散开了,此时见忽然平静下来,第一时间便迅速的靠拢到了一起。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几块被摇的脱手而出的日光石,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这一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这一片山洞中,顿时万籁俱寂,静的落针可闻。 就这样静默了一阵子,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咱们快出去吧,不对劲啊!” 有人开了头,这一片寂静便被打破了,顿时,便又有许多人跟着说了起来。而在秦歌附近的这几个护城卫中的一人则也开口说道:“刚才那个动静,太吓人了。” 说话时,他还忍不住一阵后怕,于是不由得就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而另一人则道:“大家再小心一些,莫慌,容我探查一番。”说这话的人是眼下聚在一起的几个护城卫中修为最高的,大概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实力超过其他人一些,所以才“艺高人胆大”一些。不过他却也不敢走的太远,毕竟眼下情况明显有些异常,他便是再如何自我膨胀,却也还没到自不量力的程度。他只打算简单的在周围巡查一圈,看看有没有异样之处,然后他还是准备和同伴们待在一起,毕竟安全更重要。 就见他运起灵力,祭出自己的法器,而后摸出一块日光石,便开始在这附近巡查了起来。 好巧不巧,他所去的方向,正是纳兰凡藏身的那一处高台所在的方向。 纳兰凡和他们距离并不算太远,而此时这个护城卫又手握着日光石,所以隐在黑暗中的纳兰凡很轻易的就看到了这人正向着他移动而来。 待在乾门空间里头的秦歌,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不由得心中大急。 “不行,师兄就要被他们发现了。”秦歌再也待不住了,作势就要冲出去,然后亲自吸引走这些护城卫的注意力,以此为纳兰凡打掩护。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可怕的石头 天禄双爪一把抱住了秦歌的腿,口中喊道:“你先莫要着急啊!” 就在这时,整座山体忽然又晃动了起来,这个仗着修为略高而主动离开同伴到周围来探查的护城卫,在这一阵的晃动中,顿时便东倒西歪,站也站不住了,挣扎了几下后,竟然就被摇的跌倒在地,而后整个人便开始被这一阵的晃动,摇的不由自主的滚动了起来。 滚着滚着,他便不知不觉的靠近了那一块巨大无比的、米虫模样的大石头。 在这一阵的颠簸摇晃中,便是舟船大小的石块,也被这一阵的剧烈震动,震的翻滚不断,可是从始至终,这一块米虫模样的一人大小的巨石,却竟然是纹丝未动似的。 所有人都在忙着应对这一阵更加强烈的颠簸摇晃,于是几乎没有人看到,这个主动出列来巡视周围环境的护城卫向着这块石头滚了去。而想必便是有人看到,只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 然而,身在乾门空间中的秦歌,并没有受到这阵颠簸的影响,所以外头的情况她此时看的十分真切。 称着那些散落了开去的零碎的日光石的映照,秦歌担忧师兄的同时,目光也正好看到了那人滚向那一块大石头的全部过程。 起初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当是这一阵的剧烈晃动才将那人给摇晃着无法自控的。可很快的,秦歌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外头晃动如此剧烈,所有人都是东倒西歪的,不能稳定身形,且即便是受这股摇晃的影响,所有人都站不稳,可他们的身形却都是左右摇摆不定的。可是这个摔倒了的护城卫,他却是只向着一个方向滚动的! 这和其他人的境遇,完全不一样了! 秦歌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着这人而去,而接下来,就见几乎是一瞬间,那块米虫模样的大石头,竟然像是瞬间就融化了似的,一片黑色扑嗦嗦的飞快的流淌开来,仿佛黑色的洪水猛兽,顷刻间就能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 这一片“黑水”看似漫无目的的爆发,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只见这一片“黑水”蔓延间竟然向着那滚向它的护城卫包裹而去,而当这些黑水接触到那护城卫的瞬间,就听一声惨烈的惊叫顿时传出:“啊!救……” 可还不等这一声惨叫完全发出来,那些黑水顷刻就将这人淹没了去,与此同时,那一声的惨叫竟然就这样被这一些黑水一并淹没了去,瞬间就戛然而止了。 看到这一幕,秦歌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如今的目力今非昔比,千里之外可见蚊蝇之翼,是以如此一点距离,她接着那些零星的微弱光线,依然也能清晰的看到那一片的黑水,实际上哪里是什么黑水啊,那是成群结队的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啊! 那黑色的虫子,约有婴儿巴掌般大小,通身漆黑壳甲,头生一对大鳌,背部凹凸不平,细看之下,就仿佛是那黑色的外壳下隐藏着无数锋利的尖刺似的。秦歌觉得,这虫子的长相简直是十分狰狞的了。而在这些零星的光线中,这漆黑的虫子竟然周身还散发着阵阵黑色的气雾。如此一来,便更是觉得这些黑色的虫子又更带了许多鬼魅气息似的,叫人看了便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谁!”大约是听出了这一声惨加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发出来的,所以在这一阵摇晃中乱成一团护城卫,便是此时自顾不暇,却依然有人发出了一声大喝来。 然而注定没有人回答他的这一声大喝,那一群黑色的虫子,蜂拥向那个倒地滚动的护城卫,它们争先恐后,仿佛饿红了眼的猛兽遇上了落单的孤羊,于是除了扑上去狠狠撕咬一通来果腹外,便再无其他杂念了。这些黑色的虫子前仆后继的,似乎生怕落后半步的话便会抢不到口粮了似的。 在那零星的光点映照下,秦歌看到似乎在那一片黑雾腾腾下头,竟然有渣沫不断飞溅,那血肉肌骨之色,红白分明,秦歌看的十分清楚,便是因为那些黑雾挡着,她看不到实际情况,可她却也知道,只怕这些模样可怖的虫子,此时正将那个护城卫当成了一顿饕餮美食啊!思及此,秦歌不由得便是一阵作呕。 被虫子蚕食,虽说并不是真的亲眼所见,可便是这血肉残渣横飞的一幕,就已经叫秦歌恶心透了,她只恨自己的目力为何要在此时表现的如此优秀。 不过两息不到,这一群聚众进食的黑色虫子便又‘哗’的散了开来,再看地上,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了,秦歌不由得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人看着也是筑基期的修为了,按道理说,便是不论实力,单以他筑基修士的骨肉之强,便已经非凡俗金铁可撼了,却不想,短短两息不到,竟然便连半点渣渣都不剩下了。 不仅如此,此人可是护城卫,身上穿着的一身浅金色甲胄,可不是凡俗之物,那可是特质的凡级上品的护城卫制式铠甲,坚硬无比,防御竟然。却不想,在这些虫子的利齿之下,竟然也是连两息时间都没坚持住,就和那人一道,被这些虫子尽数吞噬了。 太可怕了! 秦歌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而这时,这一群虫子竟然又聚在了一起,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化作了一块石头似的,竟然一动也不动了。 只把秦歌看的瞠目结舌。 “谁!”另一头,那些个护城卫忽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再结合方才那一声惨呼,于是这才纷纷察觉到了不对劲,便又有几人绷紧了神经,先后大喝了起来:“谁在哪里!” 秦歌看着那块大石,目露深深的忌惮之色,而后,忽的,视野中便多出了一个人来。 “师兄!”秦歌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家三师兄纳兰凡,于是心中的忌惮瞬间便被紧张担忧之情取代。这块石头可不是石头,是一群可怕的虫子啊!自家师兄忽然靠近了这一块石头,这怎么能叫秦歌不担心呢! 外头摇晃颠簸,外头的人忙着应对这阵子的摇晃颠簸,是以并不知道这块石头所生出的异变。 只怕师兄也是没看到这一幕啊!秦歌想到这一点,心中的担忧便翻倍的增长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秦歌越发焦急了起来。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啊!这是噬虫!是噬虫!”天禄忽然认出了这诡异黑虫来:“这是无物不噬的噬虫啊!亦石亦虫,食时为虫,食后为石,无物不噬,是噬虫没错了!天哪,怎么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不是都死绝了吗?” 天禄惊叫不断,也正将这黑色虫子的信息尽数说给了秦歌听。而秦歌本就担心纳兰凡,此时再闻这小虫厉害,心中担忧便更上一层。 于是一咬牙,就预备从那乾门空间中出去,好阻止纳兰凡靠近那块噬虫所化的大石头。四下漆黑,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忽然出现才对。她抱着侥幸,正要行动。而就在此时,忽的,外面却是又生了新的变故。 就见纳兰凡忽的挥出一道灵力,狠狠的抽在了那一块由无数噬虫所组成的大石之上,而后,就听‘轰’的一声闷响,这一块大石头便被轰飞了出去,远远落向了黑暗深处。 原来,方才那个护城卫被这一群黑色虫子吞噬的一幕,并不只有秦歌看到了,隐于暗处的纳兰凡,一面应对着那连续不断地颠簸摇晃,一面则仍然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是以借助那些微弱的光亮,他亦是看到了那人被吞噬的过程,甚至,因为他本身就离得更进一些,所以那一幕,他看的比秦歌还有清楚许多。 虽然纳兰凡并不知道这些黑色的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他却也知道,这些黑色的小虫子,绝对是连他也难以轻松应对的,眼下不明究竟,是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些看似休眠了一般凝聚在一起重新化成了巨石的虫子们,丢的远远的。 纳兰凡并不知这些黑色的小虫名叫噬虫,他也不知这些小虫无物不噬的本领。可偏偏,他着误打误撞的,却是正巧在这些小虫‘食后为石’的时候出了手。 是以,当他以灵力抽打这巨石,将它远远丢飞出去时,这些小虫才全无反应。 这可是万幸了。 要知道,若是点背的赶在了这些噬虫的进食时间出手,那莫说是将它们远远的抽飞开去了,只怕就连将它们‘一锅端’,也是十分麻烦的事了。 这一群黑色的噬虫一旦进入了进食时段,那可是形若散沙,又似流水,那可就不是一道灵力就能‘一网打尽’的了。 纳兰凡将这一块危险的‘大石头’抽飞开,整个过程中,他尽量不发出声响,只是在灵力抽击到这一块大石时,才发出了一声轰响。 而因为这山体摇晃不断,不断有石块滚落,是以便是有这样的一声闷响传出,却也被周遭轰轰隆隆的声音给掩盖住了,因而并没有引起那些护城卫的注意。 这天崩地陷一般的摇晃还在继续,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而此时身处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山洞之中的众人,在经历了这突如其来的摇晃后,由最初的惊惶,渐渐的,便又恢复了镇定。 此时,虽各个心生警惕,却也鲜有人再向着洞外奔逃而去了,更是没人再提,要向外遁逃之事了。 到底都是些修真者,上天入地,虽不说无所不能,可地动这样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却不是什么值得惊恐的事情。 方才那一阵混乱,不过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才略显手足无措。而此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便渐渐的缓过了神来,是以便是此时又再次发生了地动,他们却也不再如方才那般了。 说的阔气点,便是这山塌了,将他们淹没在其中了,他们也能凭借各自的本事手段,再从中逃离出去。既如此,便又有何惧? 基于此,众人才渐渐恢复了无所畏惧的模样。 而后,众人纷纷运转灵力,在周身凝成了一道尽量厚实的保护气罩,如此一来,就算摇晃不止,可这些飞石,却也再不能近身了。 纳兰凡可是结丹真人,手段更是高出其他人一筹,此时他一击抽飞了那危险的‘大石头’,而后竟然在这晃动中,又飞速的移动了起来。 虽有些跌跌撞撞的,可到底他还是向着别处移动了去。 秦歌眼见纳兰凡越行越远,且怎么看,都像是奔着这山洞的深处去了,于是秦歌心中刚刚收起担忧,却也立马换上了焦急。 不能再耽搁了,她还是必须要尽快和纳兰凡汇和才行! 思及此,秦歌回头对天禄道:“天禄大爷,帮个忙,叫外头的这几个,睡一觉可好?” 天禄白了秦歌一眼,心中自是明白了秦歌的意图,于是再白了秦歌一眼后,也不多话,便放出了团团云朵来。 秦歌赶忙打开乾门空间,那团团云朵便涌了出去,将那几个还在全心应对地动的护城卫,渐渐包围了起来。 这山洞里头足够黑,便是四处散落了不少的日光石,可却也无法将这些云团的映照出来,所以即便靠近秦歌所在位置的几个护城卫先后被云团包裹成了大茧子,却也没有引起其他几人的注意。 天禄眼下实力有限,放出云梦茧至多能囚住四到六个筑基期修士,且还不能有筑基大圆满境界的,是以此时边上放天禄帮忙,却也不能将这些护城卫全部困住。 但,因为四下黑暗,且这地动不止,是以只要将临近的几人困住,秦歌便可从那乾门空间中出来了。 乾门开,秦歌一步跨出,便自乾门空间回到了山洞里。 一落地,摇晃之感瞬间袭来,顿时就叫秦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了。还好,她很快找回了平衡,而后灵力一动,便撑起了一道灵力保护罩,将自己罩在其中,不至于被飞来的碎石打到。 紧接着,秦歌也不看身后云梦茧中困着的,以及再远一些的那几个护城卫,便轻手轻脚的,向着纳兰凡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地动之势太强,在这山洞里的一片黑暗中,前进实在是困难的很,每走一步,都要晃三晃似的,秦歌亲自试了才知其中不易,于是便不由得回想起方才纳兰凡那样灵巧迅速的移动。 相比之后,不由心中感叹,结丹之力,果然非筑基可观想啊!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公主游戏(上) 皇城之中,那内城里,有一座珠光宝气的府邸。 这府邸占地面积极广,亭台楼阁皆精美非凡,而更叫人倍觉尊荣的是,这座府邸门前高悬的匾额,乃是陛下御笔亲书,而后由皇朝制器大师联手打造而成。 陛下本就实力不俗,据传,已经跨入了化神之境,因而他御笔亲书,自是别有意境,而加上制器大师们的联手打造,自然更叫这一块匾额盛满声势。寻常人便是远观,亦会被这匾额之上的气势,摄的心神浮荡,不能安然。而便是修士们,见了这匾额,也鲜有人能把持住,叫心中平静无波澜。 这块匾额上书不过二字,安南。 不错,这座府邸,便是那安南公主的公主府了。 而此时,在这座安南公主府中,一片开阔的演武场中,此时正是人声鼎沸。 四下站着坐着许多青年模样的男男女女,他们三五成群聚集,兀自相谈甚欢。这些男男女女可不是这公主府的下人,而皆都是这皇朝上下的权贵勋胄。 而在这空旷的演武场正中,一个身穿绯色软甲的女子高昂着头,她脚下不远处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因为衣衫被血浸透、发髻也早已凌乱不堪,所以一眼看去,难辨其性别。 这女子目光看也不看这浑身浴血之人,她目中满是不屑之色,高昂着头环视着四周,口中漫不经心的道:“来,还有谁敢来同本公主走上两招?呵……今日若是有谁能在我手中走上超过三十招的,本公主重重有赏!” 这位绯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安南公主。而她脚下不远处趴着一动不动的血人,便是专门养来供她玩乐的魂傀。 安南公主惯爱玩些虐打魂傀或奴隶的游戏,而魂傀和奴隶相比较下,还是魂傀更耐折腾,故而安南公主才对豢养魂傀越发的情有独钟。 是以当年,那秦可儿不小心得罪了安南公主时,安南公主当即就要将她拿来做了魂傀。 今日这安南公主兴起,于是就又邀了这些贵胄弟子来,又玩起了他们这些人惯爱玩的游戏来。 只是没想到,今日选的这个魂傀,实在太不经折腾,还没等她怎么发挥,这一具魂傀,竟然就崩溃了。 是以安南公主并未尽兴,于是乎,才又开口,将目标转向了周围的这些青年男女。 而这些年轻的贵族们,在听到安南公主此言后,却是纷纷露出了笑容。 他们这些人,可是各个皆有修为在身,此外,又有诸多法宝符箓傍身,更有一些人,甚至还颇有些特殊斗法手段。 以往他们玩乐时,也总有眼下这样的情况发生,而每当这种时候,安南公主便都会喊他们出来继续陪练。 启初这些人还心生顾忌,一方面担心自己下手太重,会误伤了这位娇贵的公主殿下,而另一方面,则也怕这位公主殿下刁蛮任性惯了,出手时不分轻重,因而担心陪她过招会十分的危险。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担心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安南公主虽然看着刁蛮任性,可却不曾想,还是个有分寸的。和他们这些人过招时,安南公主竟然进退有度,虽出手凌厉,可却也能做到点到为止,便是有时出手重些,却也不会叫对方真的受重伤。不仅如此,但凡陪同她过招,则必回得到她赠与的一份厚礼。有时是名贵的丹药,有时是珍惜的灵株,有时是千金难求的炼器材料。总之,安南公主出手十分大方,因此,渐渐的,大家便不再害怕与她过招了。相反的,还越发期待着,她能选中自己来做陪练。毕竟陪她练过后,那获得的好处,可是叫人十分惦记的。 所以,安南公主刚才这一番话刚刚出口。顿时就有几人跃跃欲试了。 “殿下,您看我行吗?” “殿下,前些日子我新炼了一套火系功法,殿下可想试试?” 有心的,纷纷凑了上前,极力的吸引着安南公主的注意。 而这时,安南公主的目光,却忽的越过了这几人,投向了更远处的几人。以往的游戏,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有些玩腻了,而此时她忽的来了灵感,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玩法来…… 安南公主眼中所看的这几人,是她府中的护院,这些护院可不是修士,他们只不过是体格强健一些且会些拳脚功夫的寻常凡人。 这一座公主府,机关重重,说起来,根本不需要这样一群凡人来做护院,是以他们虽然被称作是护院,可实际上,他们的真正职责,可不是护卫这一座公主府,而是打着护院的名头,做了配公主寻乐子的工具罢了。 他们是人形的沙包,让公主打着玩儿的。其中几个皮相好的,更是被公主当宠物似的养着。 这些护院的地位之卑贱,也就比奴隶们好上一些些罢了。可便是如此,那又如何?一来胳膊扭不过大腿儿,公主可是公主,而他们只是区区凡人;二来,他们都只是平头百姓,眼下既然能有幸入得公主府中做事,说起来,怎么着也是一条非常不错的出路了。要知道,就是因为入了公主府,这些护院,却也可以说是一人道,而鸡犬也升天了。 因为做了公主府的护院,所以金银财宝便数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荣华富贵这类俗物,对安南公主等这些修士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可对他们这些凡人老百姓来说,那可就真的是,泼天的富贵了,是他们值得用一生去追寻的物质享受。 不仅如此,只要将公主逗乐,他们这些护院便会被赏赐下大把的钱财,如此一家老小就都可以被养活不说,就连他们这些护院出去行走时,各方人马也多会给他们许多的颜面,而甚至一些散修见到他们,也都是要给他们几分薄面的。 如此种种,整能叫他们不留恋了,是以此,公主府中的护院们,个个是忠心耿耿,为公主马首是瞻。 安南公主遥遥看着那几个护院,眼中闪起一阵兴味,紧接着,就听她开口道:“旧的都玩腻了,今天,咱们也耍些新鲜的好了。你们几个,过来!” 她抬手一指,正是指向了那几个护院。 那几人听闻她召唤,赶忙一路小跑来到了近前。 :。: 正文 第444章 公主游戏(下) 安南公主这才又道:“来,今日,玩个刺激的,本公主新得了一件护甲,你们几个推一个出来,负责穿上我这护甲来做个活动靶子。然后你们几个,还有你们其他人,就负责以术法来攻击这穿护甲的人。若是穿护甲的人能躲过十道攻击,则本公主便有重赏!而你们做攻击射手的几个,若是能破了这护甲的防御,本公主亦是重重有赏!” 这几个护院闻言,顿时齐齐变色,这是要拿他们的命来耍了啊!他们不过是区区凡人,若是护甲当真被劈开了,那届时那能劈开护甲的攻击,岂不就要叫他们形神俱灭了吗? 可是即便知道这是死局,他们这几个做护院的,却也半点不敢吭声。 另一面,那几个权贵子弟,却是齐齐拍手称赞起了安南公主的创意提议。这些王宫贵胄的子弟,这些权臣王族的后裔,自小便高高在上,享受着身为上层阶级中一份子的权利,于是根本不把低贱的被统治阶级放在眼中,这些凡人护院的生死,与他们而言,便只得一乐。 很快的,下人们将那套护甲抬了来,而这几个护院也推了一人出来,负责穿戴这一套护甲,来做那活动靶子。 游戏眼看着就要开始了,四周那些青年男女,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只等公主殿下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台去,参与这个新鲜而有趣的游戏。 众人情绪高涨,全场中,只有那个被逼着穿戴了护甲,就要变成活靶子的护院,眼中满是不甘和惊恐无措。他哪里愿意以身涉险?实在是其他几人硬推了他出来啊! 他心中又恨又怨,可是又能如何呢? 就要死了吧!他心中已如死灰一片,半点生的希望也看不到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兵士忽然快步跑了过来。也不等通传,几步便冲到了安南公主的面前。 他扑通跪下,而后低声向安南公主传音说着什么。 安南公主闻言后,那满脸的兴味顿时便消散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脸的冷肃,片刻后,安南公主的脸色更是刷的就黑沉了下去,冷肃转眼化作冰霜一片。 见此情景,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人,顿时便打了退堂鼓。 他们同这安南公主往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且一个个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可都已经是炉火纯青的了。眼下这一幕,显然是公主殿下不知因何事而动了怒,此时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引火烧身,将公主之怒引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可就不是陪公主找乐子,而是找死了。 所以这些青年男男女女,便都收敛了笑容,而后悄悄的尽量退向了不起眼的地方,生怕此时再入了安南公主的眼。 “混账!一群没用的东西!”安南公主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 与此同时,手中一道凌厉的波动轰击而出,狠狠的打在了那个被推出来穿上护甲,做了活动靶子的护院身上。 就见那人顿时被这一击打的倒飞而起,狠狠的落向了这演武场的边缘。 ‘噗’的一声,血柱自这人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绽放出了一大团的血雾来。这一团血雾,和周围空荡荡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看之下,本该叫人感到触目惊心才对,然而,这些少男少女们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是以在看到这一幕后,竟然没有半点异色露出。且这一团饱含生命重量的血雾,在这空气的稀释下,很快就又无影无踪了,仿佛昙花一现,匆忙间,未有留念。 这人落地后,身体抽动了几下,也不知是生是死。而另一头,出手将他打飞出去的安南公主,此时沉着脸,转身便向演武场外走了去。她明显心情不佳,是以没有跟其他人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独自离开了。而其他人半点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待安南公主走后,才悄悄离开了这里。 “最后见到他们,是在哪里?”安南公主一面大步向着府外走去,一面冷声问道。 而前来传讯的那个兵士,一路跟着她走来,此时听安南公主问话,便赶忙答道:“四天前,他们一行九人,入了一座传送阵,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所以等他们都入了传送阵,我们的人才追入了传送阵,可却发现,不能辨清他们的去向了。应该是他们故意用了手段,遮掩了传送痕迹,所以……还请殿下恕罪。而经过我们查验,可以确定的是,那座传送阵所去方向不过三处,其中一处正是我们皇城外的传送阵,而另外的两处,则是一东一北。向东的一处,是去往武神殿,向北的则是到了天剑宗的地界。” “哼,三处,那就往那东边北边,都派人去看看!三日内,若是仍然半点消息也没有的话,就别怪本宫心狠了!”安南公主说话间便出了这公主府,而后她竟然马不停蹄的一路向着城门处奔了去。 再说秦歌此时,闪身出了那乾门空间后,一路向着纳兰凡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由于这山洞中异常的黑暗,日光石也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于是行动间,便很难辨明方向。 所以此时秦歌和纳兰凡这一前一后,实际上竟然是向着这山洞的深处越行越深入了。 不知走在前头的纳兰凡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反正跟在他后头的秦歌,却是越走越感觉到周围潮气渐重,于是她便放慢了脚步,并伸手细细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湿度。 天禄此时也从乾门空间中出来了,反正四下里黑漆漆的,而此时众人忙着应对着地动,想来也无人有闲暇再关注周围异动,于是就等于是将它和秦歌的踪迹掩护住了。 “感觉不对,好像是向着深处去了啊!”秦歌向天禄传音道。 “嗯。”天禄的鼻子轻轻动了动,感受到了这空气中湿度的细微变化。 地动还在继续,甚至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势,这种情况下,便是修士们有灵力傍身,有脱身之法,却也不应该再向着深处去了。 方才那些噬虫的威力,秦歌可是见识到了,而据天禄说,这些噬虫早该灭绝了,不想却还有存活于世的。可见这一山壁的石洞里头,还不知隐藏着多少这样的危险。而越往深处,未知的危险必然越多。 是以秦歌辨明这前头的不是出路,而是深入山洞之中的路后,便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前去。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不安引力 纳兰凡虽是疾步前行,但却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变化。看不真切也无妨,结丹修士自有手段感触周围。 只是他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到温度湿度的变化上,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搜找自家师妹上。 而就在这时,纳兰凡忽的听到身后似有轻浅的脚步声越靠越近,而根据这脚步的轻盈程度来看,纳兰凡大概断定,这脚步声的主人,一定不是那些身高体盘且周身密覆盖甲胄的护城卫。并且当这脚步声越靠越近后,纳兰凡更是明显的感觉到,这猫一般轻盈,并且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应该就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了。 顿时,纳兰凡便驻足回头,一面用神识去感触,一面侧耳再次细细判断了起来。 只是这漆黑一片里,什么也看不见,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阵晃动的缘故,纳兰凡的神识感触竟然像是也受到了影响似的,明明感触了一番,并未有人靠近他这里,可是下一秒,忽的他的胸口就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是有什么人撞到了他的胸膛。 接着,纳兰凡就听到了胸前那微不可查的一声轻呼:“啊!” 就算看不见,可纳兰凡却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自己的师妹秦歌了。 于是纳兰凡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 秦哥也是忽然撞上他,所以才略感到紧张惊吓,而此时发现对方是纳兰凡而不是其他那些人后,心中大定,于是立即就调整了一番,将自己的气息又再次收敛了起来。 两人终于碰了面,可还不等再多说些什么,忽然的,从这黑暗的深处,猛然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来。 纳兰凡和秦歌大惊,当即便各自运气灵力想要抵抗这股吸力。可这一股吸力实在厉害,他们的抵抗对上这股吸力后,瞬息就被这一股吸力给淹没了。 连一息时间都不到,他们就被这股吸力卷着,向着这黑暗的最深处飞了去。 不仅是他们,那些没有跑出这些山洞的,甚至就连那些已经跑出了这些山洞却没有飞远的,全都被被这山洞中突然爆发出的巨大吸力,给卷了起来,而后一起落向了那黑暗的最深处去。 众人大惊,却没一人能抵挡住这股吸力。 而奇怪的是,如此强大的吸力,将结丹修士都顷刻卷走了去,可却对地上那些碎石砂砾半点作用也无,任这些修士们纷纷被卷着落向黑暗处,却一刻砂砾也不带走。仿佛这股吸力竟然是只针对了周围的修士们一般。 有人仓惶间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瞬间,心中的危机感便再上了一层,不安之意漫上心头,隐隐察觉到,仿佛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发生了似的。 而就在纳兰凡和秦歌被这股吸力卷起的瞬间,纳兰凡迅速就做出了反应,他周身灵力怦然爆发,瞬间形成了数层防御气罩,与此同时,他将秦歌一把扯了过来,将秦歌也护在了这层层的保护罩中。 这些防御气罩似非同寻常,每一层都闪烁着淡淡的流光,这些流光叠加在一起后,光线便强烈了许多,于是乎,这一片日光石照亮不了的黑暗,便也被驱散了去,虽依然不能照亮更多范围,可身在这些气罩中的秦歌和纳兰凡,却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了。 只是此时纳兰凡全力控制着这些气罩,和这股强大的吸力一边对抗,一边防御,是以他们二人并没有交流什么。 而秦歌此时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却也没闲着。 方才异变发生的瞬间,天禄便闪身躲了回去。 此时,秦歌和天禄便暗暗交流了起来。 天禄道:“不对不对,这里不对!” “确实,我感觉似乎有什么在不断吸引我似的。”秦歌说出了此时她的感受。 从方才那股吸力爆发时起,秦歌就渐渐有了这样的感受,而随着她和纳兰凡被吸力扯着深入了这山洞中,这种感受便越来越强烈了似的。 似乎有什么在召唤她,似乎那山洞的深处,有什么在等着她。 可是,她却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这种感觉,趋利避害,是修真者们随着实力的提升,而渐渐回归了的一种天生的对未知的恐惧的感应。这种敢于,也可以说是修炼以后,所逐渐产生的一种越发本能的应急反应。 一旦这种反应出现,那么基本上就说明,接下来会遇到或发生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会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了。而大多数情况下,便预示着危险。 不仅是秦歌,纳兰凡的这种感应,也早已被触动了,只是为了让秦歌安心些,所以他表面上依然是一片平静,但他却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高度的警惕了起来。 以他结丹的修为,却依然无法对抗这一股巨大的吸力,而他能做的只是用这一些灵力罩将他和秦歌尽量护好。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前路如何不可知,这些防御气罩到底能不能护得他们二人周全,纳兰凡也不知道,只是到底有这些灵力罩的话,至少也可以给他示警和缓冲的时间。一旦有什么危险靠近他们,那这一层层的防御气罩便会有反应,他第一时间便会知晓,如此也能争取一些时机,好叫他迅速做出反应,应对这些未知的危险。 而实际上,这些防御气罩实在是大有用处的,就说其他那些被这吸力卷着也飞向了这黑暗深处的修士,一个个的来不及反应,于是就听一片惨叫四起。 这股吸力显然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蛮横十分凌厉的,陡然爆发间,竟然带起了一片片的罡风四起,这些罡风如道道利刃,就在这股吸力中横冲直撞,在这些修士们未能及时防御时,便划开了他们的皮肉。 轻的,受些皮外伤,重的,甚至被这罡风切开了半边头颅而后生死不知。 秦歌知道此时不能打扰纳兰凡,于是便一面和天禄交流,一面将无常化作了一道小小的匕首,握在了手中。 只要无常在手,无论是以哪种形态,秦歌都可以随时让无常变幻,无论是防御或是进攻,随时都可出手,如此才能叫她更安心一些。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今日同往日想比,并无不同之处。 天光微曦,小贩们便早早奔着早市去了,他们生怕去的晚了,那些好位置就要叫人抢先占了去。 这皇城中的早市,可是十分热闹的,人来人往,买的卖的,一派红火。只是伴随着这种红火的,便是那吵杂不堪的声音了,置身这些声音中时,想要与人交流,则必然也要放大自己的声音才行,否则便会被这些声音淹没了去。 一个小姑娘正扒在桌子的一角,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吃食,嘴巴隐隐动了动,是在吞咽馋出来的唾液。她身旁那端着碗正轻轻将碗中浓汤吹凉是她的妈妈,看着小姑娘这小馋猫的模样,年轻的妈妈忍不住笑着说道:“丫丫,等一下哈!” 她的声音不大,于是便被这些吵杂淹没的,小姑娘没听到这一句,于是动也没动,继续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其他吃食。 “丫丫,等一下哈!”年轻的妈妈提高了些声音,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她的这一声,却仿佛是落到了寂静之中,轰然炸响,碎了宁静。 就在上一秒,就在她笑着第一次说“丫丫,等一下哈”的时候,大地,似乎动了一下,而就在她开口重复这一句时,大地更剧烈的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发现了脚下的震荡,所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屏住了呼吸,不约而同的细细感受着足下的动静。 地动了。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 就算是仙师们斗法,而引发了地动,却也绝不是方才那样的。 这突然发生的地动,仿佛是自地心深处而来,带着浓浓的幽远之意,声势不大,却叫人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轰”“轰”“轰” 就在这寂静中,隆隆之声渐起,就从地下传来。而后,剧烈的摇晃怦然爆发,明明大家都已经警惕了,却还是仿佛猝不及防似的,顷刻间,所有人都被这强烈的震荡控制住了,不能自已,只能随着这发自地心深处的震荡,而失控。 “啊!”有人跌倒,正好撞到了墙壁凸起的锐利棱角上,瞬间头破血流。 “啊!”房屋不堪摇晃,哗啦啦的倾倒了下来,将周遭的人淹没在了土石瓦木间,不见身影,不知生死,只见潺潺血红的溪流,缓缓流了出来。 皇城正中的位置,那皇城的内城里,在这地动发生的瞬间,一股滔天气浪猛地爆发开来,顷刻间便汇成了一座闪烁着华光的结界,将整座内城都护在了里头。 这结界委实厉害,外头地动如此强烈,而在这结界保护下的内城,却只是微微摇晃着,并不见这结界外的惨状。 甚至就连这内城中各家大院的小童们,也都丝毫不受影响,该掏鸟窝的继续掏鸟窝,该游戏的继续游戏着。 看起来,地动对内城中的人们,并未产生太大的影响,也并没有谁过渡的在意这地动之事似的。 只是,在那这内城正中位置的那座金壁辉煌的大皇宫里,那位执掌皇朝的陛下,此时脸上的神情,却显然不是轻松之色了。 “查到了什么?”高座之上,一身明黄衣袍的人轻揉着眉心,为了开启这一座内城的护城大阵,他方才可是耗费了不少灵力了。 “禀陛下,这地动,似是来自皇城西北向的那一片山中。”上前应话的,是皇朝中深得帝心的肱骨大臣王子伯,他亦是八大家族中,排行第六的王家族人。只是王子伯并非王家嫡系,而是属旁支中的旁支。 “派人去探了吗?”高高在上的陛下继续揉着眉心,来自识海中的微微痛感,让他十分不适。 “派了。昨日安全司追拿在外城扰民的可疑修士,一路正巧追向了那片山脉,今日安全司朝荣请命前去调查地动之事,顺便处理昨日之事。”王子伯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呈禀了一番。 三言两语,便叫帝王不用费时费心多听许多废话了。 可疑修士,地动,西北那片无名山脉,明明前一天的事和今日地动之事听起来有些许的关联,可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恭敬立于殿下静待吩咐的权臣,却都不会将这两件事真的放在一起去看。 因为能叫这尊贵的帝王亲自出手开启防御结界的那股力量,可是连化神初期的修士也不能施展出来的,因而就更不可能会和这被护城卫盯上的小小修士有什么关系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皇城之东,隐藏在高家庄那一座大宅里的洞府中,此时是灯火通明,端坐在祭台四方的四位落英神教的都护法,口中急急祷念着,他们的目光虔诚而迫切的望着那神龛之上已经开满了血色樱花的樱花树。 原本要这樱花树开满血樱,是还要些时候的,不想就在这三两日的时间里,这樱花树上,竟然就开满了血色的樱花了。 这些血色的樱花,各自绽放,虽同气连枝,却不能阻止它们争奇斗艳。 也不知是因为静态的美丽已经不足以展示它们的美丽,又或者另有其他,就见这些血色樱花竟然渐渐摇曳了起来,无风而自动。仿佛是随着四方都护法口中祷念的祭辞,而跳起了婀娜多姿的舞蹈。 四位都护法见状,眼中激动之情更胜,却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热烈,按部就班的继续着祷念。 而渐渐地,血色樱花舞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于是乎,整座祭坛似也被它带动了起来,发出了隆隆之声,缓缓的摇晃着。而后,这震动仿佛蔓延的越来越宽广了似的。先是这一座洞府,然后是整个高家庄,再然后,甚至带着整片大地,也都渐渐的摇晃了起来。 四位都护法饶是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被这声势所震慑了。 可他们却没有停下祷念,距离事成,就差一步了,此时还不是他们弹冠相庆的时候,于是乎,他们收敛了心中的万千感叹,继续祷念着,等待着。 那静立于这一座大宅庭院深处,与这座洞府相连接的神龛上,那神祗身前的香炉中,忽的升起清烟来,片刻既化作了一片大雾,将这一整座院子笼罩在其中,五步之外,便已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一阵叮当轻响,自那大雾深处渐行渐近。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来自大地之深的震动越发剧烈,渐渐的,不只是皇城附近,就连整个乾元大陆都震荡了起来似的。 云崖宗、紫云宗、武神殿、天外天、天剑宗、天渡山,六大门派此时也早已各自开启了护山大阵。 门中高层亦是各自齐聚,就眼下这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的地动,展开了激烈的商讨,以求应对之策。 天外天,草木峰。 面对这半点没有停歇之意的地动,众人皆显得忧心忡忡。 “近期殷师弟他们一行五人去往一处密地采宝,原本他们五个筑基弟子一道,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不想如今地动不止,方才,他们五人中,已有三人的魂灯灭了,想必是受了这地动之灾啊!”说话的是草木峰年青一代中的领军人物之一,吴新芽。她也是草木峰重多女弟子里头,最得看重的一个。 闻言,一位白发老妪点了点头,道:“哎……他们五人皆是我峰着重培养的,如此折损……万幸的是,殷昊和韩文清的魂灯,还亮着。眼下地动不歇,也便不能派寻常弟子前去支援他们,而他们所探那处密地,原本是结丹以上不可入的。只是现在地动突来,也不知那一处密地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是以我提议,派丁卯、云珍、黄芪三个,再带上十名筑基弟子,前去那密地接应他们二人。” 这老妪本命吴翎,是这草木峰的三大长老之一,也是吴新芽的师傅。虽师徒二人皆姓吴,可他们二人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吴翎的修为是结丹大圆满境界,距离结成元婴,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可就是这一步之遥,便是天壤之别,饶是吴翎潜心修行了四百载,却依然无法突破着一关。而结丹修士,寿长五百,这吴翎眼下已经四百多岁了,这寿元,已是不多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吴翎的心态却依然如故,不急不缓不强求,只这么顺其自然,继续按部就班的修行着。 便也是因为她这超然的心性实在值得推崇,所以才叫她拥有了长老之席位。 “不错,事不宜迟,丁卯、云珍、黄芪,你们三人这便选几个经验丰富些的弟子,一道去那密地一趟吧!”开口说话的是坐在主位上的绿衣老者,他便是这草木峰的峰主辛邵阳。而殷昊正是辛邵阳唯一的入门弟子。 而他话音刚落,就见吴新芽一步上前,恭敬一礼后道:“峰主,新芽自荐,愿与丁师兄他们一道前往那密地接应殷师弟和韩师妹。” 一旁,吴翎真人闻言略皱了皱眉,眼下还不晓得那里是个什么情况,自家爱徒却自请而往,她这当师傅的,自是有些担心的。 只是想到吴新芽对殷昊的那些心思,吴翎便只好将反对的话咽了下去。 “也好。新芽一向稳重,有你同往,更稳妥些。”辛邵阳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瞥了一眼吴翎。 同吴翎一样,辛邵阳也对吴新芽的那点心思心知肚明。是以知道拦不住她,又见吴翎也没有异议,于是辛邵阳便也就应下了吴新芽的请求:“好了,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动身吧!” 有了辛邵阳的点头应允,吴新芽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欣喜之色。 “是。”丁卯三人这才上前,和吴新芽一道,齐声应下,而后便各自点了几名弟子,就急急离开了。 而后,一干人等又就眼下诸多应急事宜进行了一番商讨,各做安排后,众人才告辞离去。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辛邵阳自己一人时,他才又开口,喃喃说道:“大地之怒似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仿佛有地龙翻滚不断,搅乱了这世间的宁静。其波及之广,撼动整个乾元,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此时,他的眼中才叫那担忧之色点点露了出来:“昊儿啊,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早在殷昊三岁那年,辛邵阳路遇了殷昊,元婴中期的辛邵阳便感觉到了殷昊的不俗之处,于是便将他带回了天外天,而后半年不到的时间,殷昊灵根育成,并且竟然是单一木灵根,这可真是叫辛邵阳大大的超过了期望。于是,辛邵阳便将殷昊收入门下,成了他唯一的入门弟子。 修习草木丹药之道,不同于其他,此道极难,修习此道,非痴而不可得,非专而不可成。 是以,一般情况下,收徒皆不会超过三人,只因多则不精。可便也是因为这一师少徒的情况,所以一般来说,一师可以少徒,却不能少到只收一徒。这是修习草木丹药一道之人所共同建立起来的潜规则。 然,辛邵阳却没有遵循这个潜规则。他为了将毕生所学青囊传承下去,便立下誓言,一生只求一徒。 辛邵阳乃是元婴中期,寿元已超千载,其毕生所学,可想而知。能做他的徒弟,简直是修习草木丹药之道的修士们梦寐以求之事了。 而他遇到了殷昊,于是殷昊,变成了这个叫无数人羡慕不已的人。 多年来,辛邵阳对殷昊悉心栽培,手把手的教他,无论是修炼还是钻研,辛邵阳对殷昊都是鼎力支持。 所幸殷昊天赋极佳,心性带痴,于草木丹药一道来说,正是上上乘的资质,又有辛邵阳这样厉害的师傅,其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 为求仙株灵枝,自是需要闯些龙虎之地的,辛邵阳这个师傅,虽对徒弟十分爱护,可却也不会叫徒弟做那温室的花朵,是以殷昊也时常和其他弟子一道,去些密地采宝。 一来二去,也是积累了许多经验的,所以辛邵阳对殷昊此行也是放心的。 却不想,遇到了这一场地动,竟然一下子就折损了大半的人手。眼下地动不止,他身为草木峰峰主,必须坐镇草木峰,以定人心,是以只能让三名结丹弟子带了人前去接应,却不能亲自前往接回爱徒,这可教辛邵阳暗暗心急不已。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天地逆 乾元大陆西南,一处密地中,百草丛生,灵株恣意生长,若没有这恼人的地动,这一处密地,简直可以说是叫人神往的世外桃源了。 只是眼下,大地之怒尚未停歇,地龙翻滚不断,于是搅乱了这一处密地的安宁。 一颗参天古树下,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狼狈的依着粗壮的树干,两人皆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模样是狼狈不堪。 这名男子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嘴唇上也满是皲裂的痕迹,可便是如此模样,他的状况却也比他身边这名女子是好上太多了。 只见这本是花容月貌的女子,此时整张脸却被一道狰狞的疤痕破坏了原有的美感。那双原本十分灵动的大眼,此时却紧紧的闭合着。她浑身上下满是深深浅浅的血迹,嘴角更是残留着一道已经干涸了的血痕,看这模样,应是受了很重的伤。 这两人正是天外天草木峰的弟子,殷昊和韩文清。 按理来说,这一处密地先前也有门中师兄弟们来探过,已经确定了此处是绝无太大的风险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一行五人前来此地采药觅宝,原本是一切顺利的,眼看着他们就要达成此行的目标,即将动身回返宗门了,却不想,忽如其来的一阵地动山摇,便将他们的行程计划,给彻底的粉碎了。 地动中,一阵黑色大雾忽然出现,眨眼间就将五人困在其中,也不知怎么的,五人在这黑雾中,被分了开去。 而后就听凄厉的惨叫声先后传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又是一阵阴风四起鬼哭狼嚎。 殷昊当机立断,直接就激活了师傅赠与他的一件保命法器,而后他仗着这件法器护体,便在这黑色的大雾中一边摸索,一边寻找着同伴以及出路。 这件法器激活后便十分的消耗灵力,殷昊因此而耗尽了所有回复灵力的丹药,终于他还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他耗干了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法器再也抵御不住这黑色大雾的诡异侵蚀,开始一点点蹦碎了开去。 就在这时,眼前的黑色,终于淡去,殷昊见状大喜,快步向前冲去,与此同时,就听‘噗’的一声闷响,这件珍贵的法器,终是彻底的蹦碎了,而他也终于一步跨出了那黑色的大雾。 而这时,地动竟然也挺了下来。 感觉到暂时脱离了危险,殷昊的心才略微放松了些,可他却也没心思做其他的,而是立马便开始打坐,抓紧时间来恢复着自己的灵力。 就在殷昊将体内的灵力恢复了三分之一时,一声闷哼自不远处传来,殷昊闻声望去,就见韩文清跌倒在那黑色大雾之外不足一步的位置,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殷昊赶忙上前,将韩文清抱到了距离那黑色大雾稍远些的位置。就在这时,地动卷土而来,且相较于前一次,这一番,就更是来势汹汹了。 殷昊在地动中,将韩文清的情况略一检查,才发现韩文清也是耗尽了灵力,且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是无论殷昊如何向她输送灵力,韩文清却还是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看看四周,一颗参天古树静静伫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便是地动如此剧烈,这古树却也只是微微摇晃,很显然,这古树似有不俗之处。 殷昊再一细看,才发现这些黑雾竟然便是环绕着这古树似的,仿佛树荫之下,便是这些黑雾的禁地,而他们此时,便正是在这树荫之下。 只是地动愈演愈烈,而随着这地动的加剧,那黑色的迷雾似乎也获取了更多的力量,有了同这一方禁地做斗争的实力,于是竟然向着这树荫之下,缓缓的推进了来。 殷昊赶紧带着韩文清,直接来到了这古树边上,他将韩文清放到古树脚下,让她依靠着古树那铜墙铁壁一般的树干。 而后,他砍了一枝这古树的树枝,向着那黑色的大雾丢了过去,却发现,那些黑色的大雾,并未理会这一枝树枝,见状,殷昊便知,这些黑色的大雾隐隐惧怕的,可能并不是这颗古树。于是他便在这周围仔细的寻找了起来,便是地动不止,他却也将这一片搜了个遍,却无所获。 眼看着黑色大雾点点靠近,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黑雾连师父赠与他的保命法器都能毁去,那显然便不是他能抵挡的了。而眼下,其他三个同伴生死不知,韩文清又重伤陷入了昏迷,他们二人更是如处绝境,若是再不赶紧寻到出路,只怕…… 好在殷昊的性子有些天然呆,他的反射弧似乎比一般人要长很多,所以便是情况危急如此,他却也不显焦躁。 见不得其解,他便在韩文清的边上坐下,而后看着眼前的黑雾,也不管这地动如何呈现出了疯狂之势,他就这样静静的开始思考了起来。 而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的,一阵大力自他背后卷来,强大的吸引力,顿时便将他和韩文清给扯入了一片昏暗当中。 无尽海深处,那静静躺在这无尽海中无数个日夜的天机石,忽的闪烁起一阵强力的波动,下一瞬,就见一人踏浪而来,眨眼便到了这天机石前。 这人身披一件星阵青冥天衣,白须白发,手持一柄秃尾拂尘,他面目严肃,细看之下,更可见其眉心微锁,可便是如此,却仍然不减他这漫身的仙气飘飘。 这人,正是天机门的门主,君神机的师尊,人称天机老人的忘尘真君。 忘尘真君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了,连天机门中的一众弟子,也都许久不曾见过他了。甚至已有传说,说他已经寿元耗尽,身死化道了。 而今日,天机石动,忘尘真君遥遥有感,于是竟然出现在了天机石前。 就见天机石上灵光翻滚,仿佛有什么在拼命的挣扎着。灵光之下,异色闪烁,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什么将要破开重重禁锢而现于世。 忘尘真君见状,指尖连动,一串晦涩奥妙的手印不断打出,落在这天机石上,顿时,那被压抑住的东西如获强援,陡然间开始发力。 天地间,一阵不安的波动汇聚而来,天机石的周围终于开始显现出了符文,而随着这些符文越聚越多,天机石上一阵荡漾,而后,天谕终于显露了出来。 三魂齐,天地逆。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命之女(上) 皇城之东的高家庄内,那一座大宅深处,此时被一整大雾笼罩着。 一阵叮铃叮当的清脆响声,自那大雾深处渐行渐近。伴随着这一阵略显神秘的清脆响声,有几道人影,渐渐自那大雾深处显现了出来。 这是一行十六人是八男八女,清一色的白袍,兜头罩下。 他们的脸上覆着白色的面具,除了行走间,不经意露出的白色鞋尖,他们的浑身上下,便再难露出其他的部分了。 原本如此统一的装扮,应是难辨雌雄的。不过到底女子身段不同男子,且行走间莲步轻移,于是由此,才透露出了性别之差异来。 这十六人踏雾而来,在这一片地动山摇中,每一步落下,却都是稳如磐石,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这地动的影响似的。 当他们终于一起走出这大雾,在高家庄这座大宅深处的小院中站定后,他们这十六人便驻足而立于那一张小小的神龛之前。 也不知是如何触动了禁制,就见神龛忽动,那甬道便自动露了出来。 见状,这十六人也不多待,便极有秩序的鱼贯而入。 甬道那头的山洞中,那神龛上所供奉的樱花树,已经开满了血色的樱花。 不仅如此,此时任然不动不摇的端坐于这祭台四方的四个落英神教的都护法,都隐隐的嗅到了一阵越来越浓烈的清香。 饶是外界地动山摇,可却仿佛对这里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明明方才还有些摇晃之感,可眼下,却不知怎的,竟然就偃旗息鼓了。 四位都护法仍旧兢兢业业的祷念着祭辞,便是那十六个白衣人出现在祭台之下,也没有叫他们有半点分神。 而这十六个白衣人一路来到这祭台前,也不与这四个四方都护法做丝毫的交流,便一分四组,每组四人,两男两女,各自向着四个都护法的身后走了去。 四组白衣人到位后,便在四个四方都护法的身后坐了下来。 就在他们落座的瞬间,就听四个四方都护法的口中陡然一变,祭辞忽然变成了一阵阵的符音,与此同时,白衣人们也齐齐开口,与这四个都护法一起祷念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祷念,就见阵阵灵力自他们的天灵涌出,在空中开始交织,结成了四个闪烁着五色流光的符文。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些符文竟然都是五行齐聚的。 再一看各方,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四个方位上,竟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每本盘坐在每个方位上的都护法,此时竟然转换了方向,转成与后来的白衣服一起成五角之势盘坐着。 五道灵力从五角而出,在中空处,结出了这些闪烁着五色灵光的符文。 随着这些符文上的灵光越来越闪耀,四位都护法的脸色,却渐渐的变得苍白了起来。而那些白衣人,因为面覆白色面具,挡住了真容,于是便也不知眼下到底又是什么情况了。 终于,四个方位上的符文齐齐一震,主动停止了汲取灵力,而后,这四个并不一样的符文缓缓飞起,渐渐向着那血色樱花树汇集而去。 当这四个符文不分先后,同时触到这血色樱花树的瞬间,那清香猛地翻涌,越发鲜明了起来。 只是这时,那血色樱花树却忽的开始抖动,仿佛承受不住这四个符文所承载的力量似的。 见状,一个白衣人忽的一甩大袖,一只青色小鼎便从那白色的袖笼中飞了出来。鼎口一斜,便见一串串血色飞出。 乍一看,仿佛是自这鼎中飞出了一道血色河流似的。 而若是细看的话,才发现这一道血色的河流,竟然是由一团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组成的。之所以说是血肉模糊的东西,是因为这一团团的东西便是血色中掺杂了些肉骨之色。都无需深究,单看这东西的模样,就能感觉到这东西上泛着一股子邪佞之气。 不仅如此,这一团团的东西,在飞出那小鼎后,竟然便开始逐渐发出了类似婴童的啼哭声。这些东西一团团,密密麻麻,汇成了这血色长河,而每一天都发出一道婴童啼哭,于是无数道婴童啼哭便也交织在了一起。 如此一幕,便叫这洞府中陡然间阴风四起。而后,这道血色长河便落到了那血色樱花树的上方,一点点的开始盘旋了起来,渐渐形成了一片血云。 血云越聚越庞大,当这血云膨胀到一定程度时,这血云中,便忽的开始下起了血色的雨。 随着这些血色雨水落下,一股叫人心悸的力量,凭空而来,无边无形,却卷动着这些血雨,向着这一株血色樱花树汇集了去。 这股莫名的力量一出现,便蛮横的将那四道符文嚼碎吞噬了,而后合着那四道符文的力量,就向着这一株血色的樱花树融汇了去。 奇怪的是,明明是比方才四道符文还有强悍了百倍不止的力量,在接触到那血色樱花树的瞬间,却叫那抖动不已的血色樱花树,渐渐平息了下来。仿佛这股强横的力量,其实不过是一道温和的清风,就这样安抚了躁动不安的樱花树。 到这时,四方所站诸人,才松了一口气,那祭出小鼎的白衣人,先一步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压抑的气氛:“成了。” 闻言,脸色惨白的北方都护法,笑呵呵的接过话来:“呵呵,天女将来,我落英何愁不能大兴啊!” 南方都护法也紧接着开口:“哈哈哈!神君筹备多年,终于集齐了这些肉灵,这才炼出了这一道天河,若非如此,只怕单凭我们的努力,是绝对无法引来天女的啊!” 原来,这小鼎中飞出的这一道血色长河,竟然被落英教徒称作是天河,而这天河中的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竟然就是那肉灵! 肉灵,以人之血肉为柴、炼其灵魂为果,继而得到的一种类似于灵石的东西。且一般情况下,制作肉灵,采童男童女来炼制,所得的肉灵,才更为上乘。 在邪修中,有不少人所修炼的功法,在突破大境界的时候,便是需要用到这种肉灵来进行血祭,方才能跨过大境界的门槛。 不仅如此,甚至,有的邪修在遇到瓶颈时,为了尽快的突破瓶颈,或者为了走走捷径,便也会用血祭之法,来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实力。 一直以来,落英神教都在收集那些符合条件的童男童女,来制作肉灵。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天命之女(中) 之前在落雁城时,秦歌他们挑了落雁城中的那一座落英神教据点,曾查得,有落英神教的一位结丹长老将举行血祭,妄求以肉灵成阵,助其突破到元婴境界。 当时,光那一处据点,就收集了一共十三名符合条件的孩子,而其中,就有天一宝斋文乐旺所收养的义子小乐。而后文乐旺他们追去营救小乐,虽救人的和被救的最终都没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可万幸,秦谷珏路过那里,终是带回了一道融魂。 前事不提。 就看当下这一幕,这一道血色长河,可是由无数的肉灵炼制而成的,那么可想而知,又有多少孩童,为此而丢了性命啊! 由此可见,这落英神教行事,当真是残暴狠辣无比,也就难怪要被世人打上邪修的标签,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 祭台四方,那些白衣人以及四位四方都护法,此时神色逐渐放的放松下来,仿佛他们对这一道血色长河是信心十足。在见到了这一道血色长河后,他们似乎心中大定,再不像方才那般面露谨慎之色,似是生怕出什么变故似的。 此时他们神色越发轻松,竟然还纷纷低声交谈了起来。 而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神龛之上的樱花树,却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就见那些血色的樱花,在那些血色丝雨的滋润下,竟然凭生出了一抹妖娆之感。 又过了一阵子,自这一株血色樱花树上,便缓缓的升腾起一阵淡粉色的雾气来,这些淡粉色的雾气将这一株血色樱花树一点点的笼罩了起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淡粉色的雾气,越聚越多,渐渐地便将这一座神龛,都尽数的笼罩在其中,彻底的隔绝开了周围人的视线。 此时再看,这祭台之上,哪里还有神龛的影子? 到了这时,祭台四方,白衣人和都护法们便又恢复了肃穆的神色,他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粉红色的雾气,而他们所嗅到的香味儿,也越发的浓郁了。 祭坛之上,粉红色的雾气缓缓的蠕动了一下,而后就见在这一片粉红色的雾气旁,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祭台四方诸人在见到这身影的瞬间,便齐齐拜了下去,俯首贴地,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而后,他们开口齐声道:“恭迎神君大人。” 原来这突然出现的一人,竟然就是那落英神教的教主落英神君。 这落英神教,便是这位落英神君一手建立起来的。 说起来,这位落英神君,当真也称的上是个人物了。 他凭一己之力,建立了这落英神教,又将这落英神教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先不说别的,单说他这笼络人心的手段,就已经足够叫人唏嘘感叹的了。更何况,如今的落英神教,也算是高手如云,早已经成了不容小觑的一大势力,就连六大宗门和皇朝,也是轻易不愿与之正面硬撼的,由此可见,落英神教除了笼络人心外,也是十分会经营的人。 落英神君闻得众人见礼后,只微微的‘嗯’了一声,便算是应答了,而后,落英神君也不言语,只将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那一团粉色雾气。 见他如此,其他众人便更是不敢多话了,于是也齐齐的静立原地,并关注着这一团粉色的雾气。 而此时的落英神君,虽面色如常,无喜无忧,可实际上,他的心中,却并不似他面上这般淡然:“终于!终于要成功了!本座的天女!哈哈哈!有了天命之女,本座又何愁解不开这天地的秘密呢?太好了!太好了!” 天地间,一人向着皇城的方向疾行而来。 这人一身衣衫破破烂烂,后背心上,更是一团焦黑,似是被灼烧过一般。不仅如此,这人的脸色,更是带着些苍白和病态,似乎是受了什么内伤似的。 只不过,他这飞行的速度,却是极快的,由此来看,似乎又不像是受了多重的伤了。 这人一面飞来,一面气急败坏的骂着:“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一趟出来,简直也太不顺利了。丢了傀儡,又遇到这么一连串的事,眼下又被那畜生追的到处跑,怎么有种诸事不利的感觉?不行,这感觉太不对了。哼,待老夫收拾了那小贱人,就赶紧的回去闭关好了。这么心慌慌的,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啊……” 不错,这人正是那岳兮真人。 也不知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竟然弄成了这幅狼狈模样。明明是结丹真人,却搞得如此灰头土脸的。 此时他一路疾行,却是向着秦歌所在的那一处山脉来了。 一道传讯符正好飞来,被岳兮真人一把抓在手中,他一边查看这道传讯符,一边停也不停的继续飞行:“‘此地神秘,小心行事,暂无收获’咦?莫非,他们是误入什么密地了?” 这道传讯符是那岳丁发出的,一方面是为了给岳兮指路,一方面也是及时的将情况跟岳兮做以说明。 只是这一道传讯符虽然也带有警示意味,但,岳丁在发出这一道传讯符时,可还没有遇到那一股诡异的吸力呢,因此,后来的情况,便没有传递到岳兮这里,岳兮也就对那一股诡异的吸力,并不知情了,于是乎,岳兮虽心生了些许的防备,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着那一处山脉飞了去。 岳兮不知,他这一去,可就叫他要后悔终生了。 大地之怒仍未停歇,不仅如此,竟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忽的,天穹之上,道道神光穿过层云,直直的落向了大地,仿佛一支支长钉,狠狠地钉在了大地之上。 渐渐的,山摇地动竟然都歇了下来,仿佛这些神光所化的长钉,已经钉入了大地的深处,而将那在地底翻滚作乱的地龙,给彻底的钉住了似的。 一声轰鸣忽然在天地间爆响,不知所起,不知所为。 高家庄那大宅中所藏的祭台上,粉色雾气忽然剧烈翻滚了起来,粉色雾气中,那樱花树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更浓郁了。 洞府里,静的落针可闻,就在这时,一声轻响忽的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哈……”这是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长叹,这一声长叹,仿佛是沉睡了千万年的人在悠悠苏醒时,不经意间发出的舒畅的呻吟。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天命之女(下) 这一声轻叹,顿时就叫落英神君那掩在大袖之下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那古井无波的眼底,也终于泛起了一阵浓烈的激动欣喜之色。 “天女!”又待了片刻后,落英神君大袖一挥,那些粉色的雾气顿时便四散了开来,而后露出了那掩藏在这些粉色雾气之后的一切。 神龛之上,那颗血色的樱花树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位身着粉色衣群的女子。 她静静的平躺在这神龛之上,黑色的长发在神龛上铺散开来,在粉色雾气散去后,她的眼睫便开始微微的轻颤了起来,片刻后,她才欣欣然张开了眼。 一声更有力的长叹,自她那樱花一般娇艳的口中溢出:“哈……” “恭迎天女!”这一次,祭台四周的白衣人和都护法们齐齐叩首,对着这女子,顶礼膜拜。 “我的天女,本座已经等你许久了。”落英神教一步上前,搀扶着这女子坐了起来。 “你是谁?”这女子神色有些呆愣,她望着身边这搀扶着她的人,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茫然无措。 她身边这人,一身黑衣,领口袖口绣着泛着流光的暗纹,他的气质很是不俗,叫她看了便觉得移不开眼去,只是有些可惜,他的容貌却太过寻常普通了些,没有半点出彩之处的五官,简直有些对不起他这一身不俗的气质。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我的天女,我终于等到你了。”不过,他的声音却是很好听的,中正沉稳,厚重而有力。 听到他如此自称,直叫她心中顿生涟漪片片,而这猝不及防之下,她的脸颊上,也晕上了浓浓的红霞。 她生的极好看,黛眉温婉,大眼澄澈,高挺的鼻子很是秀美,一张樱花般的娇唇,更是引人心动不已。 再加上那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和此时这一脸的娇羞姿态,便衬的她整个人,越发的秀色可餐了。 “我……我……”粉衣女子红着脸,再不敢看向身边这人了。 这一幕实在有些诡异了。想想看,樱花树不见了,却多出来了一个美貌少女,而当这少女出现后,这位落英神君,竟然直接就说他是她未来的夫君。 突然又突然,然而,当场之人,却无一人感到有什么不对之处。 “好了,来日方长,慢慢就会习惯的。”这落英神君的神情看上去又恢复了那淡淡的模样,眼中方才那一抹激动欣喜,此时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那只是昙花一现,片刻不留痕。 “血樱成就了你,便叫你樱灵,可好?”落英神君看着眼前的女子,目中的专注清晰可见。 “嗯。”少女羞怯的点了点头,仍然不敢拿眼打量身边的落英神君,仿佛落英神君身上披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她若是轻易的看了,便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似的。 “不过,我要怎么称呼你呢?”但她似乎天生也并不是胆小之人,即便是不敢正视落英神君,她却仍然能和他正常的对话,而不像其他人那般,对落英神君毕恭毕敬的甚至到了不敢同其平声而语的地步。 落英神君似乎很喜欢她与他说话的方式,是以一向生人勿进、看起来并不好接触的落英神君,此时却耐着性子的跟她多说了许多:“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所以你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号,我就叫落英。” “落英。”樱灵轻声念了一遍,那好听的低吟,竟然叫落英神教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来。 一道银白流光飞掠而来,直直射向那在云头飞速前行着的白衣人。白衣人右手微微抬起,指尖一掐,便将这一道流光拿捏住了。 微微注入灵力,这一道流光中所承载的信息,便窜入了白衣人的脑海:天谕:三魂齐,天地逆。徒儿,何去何从? 这白衣人正是天机门的少主,君神机。 而这一道流光,显然就是君神机的师尊天机门门主忘尘向他发来的传讯了。 再说君神机看到这一道传讯后,眉心顿时便蹙了一蹙,而后他口中轻叹一声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话毕,君神机陡然加速,便向着之前所行去的方向,继续赶了去。 再说此前,秦歌和纳兰凡才刚碰面,山洞中却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到连纳兰凡也无法抗衡的吸力来,顿时就扯着山洞中以及那些洞口附近的人,向着山洞的深处飞去。 各方人马自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来抵挡,却没有人能挡住这拉扯之势,于是纷纷飞向了山洞深处。 一时间,就听山洞中惊呼声不断,亦不时会有惨呼之声传出,显然,这一股野蛮无状的拉扯之力,对众人并不友好。它迫不及待的将人往洞穴深处卷去,不给丝毫喘息的机会,叫人根本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形,于是碰碰撞撞便在所难免了。 这些惨叫之声有大有小,可以由此分辨出受伤的程度轻重不一。 所幸的是,在纳兰凡的保护下,他和秦歌两人均未有任何的损伤,只是如此往深入里飞,便越会叫人感到心悸,如此也就越叫人感到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茫然间,不知过了许久,终于,秦歌和纳兰凡眼前的黑暗渐渐退去,一座闪烁着幽暗光芒的传送阵,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还不等他们看清,那吸力便猛地一拽,他们两人便一起落入到了这传送阵之中,紧接着,秦歌就觉眼前的忽然又是一暗,而很快的,又是一阵刺眼之感传来。隐约间,光芒大盛,黑暗彻底退去,换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片扎眼的红。 秦歌紧紧闭着双眼,却仍然能感觉到那强盛的红芒是如何的咄咄逼人,仿佛这红芒就要刺穿她的眼皮,强横的闯入她的视野中了。 “莫慌,运转灵力,将灵力调向双眼,而后缓缓睁开,适应一下,就好了。”耳畔忽然传来纳兰凡那温和沉稳的声音,秦歌闻声,心中只觉安定了许多。 而后她依着纳兰凡的指点,缓缓调动了体内的灵力,向着双眸走去,一股清凉之感立时用上双眸,顿时就将那一片红芒所带来的刺痛驱散了不少。 又待了片刻后,那股不适之感尽数退去,秦歌这才睁开了眼睛。 朦朦胧胧的视野,一点点清晰了起来,仿佛大雾渐渐散去,这才还原了本来模样。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血色空间(一) 只是接下来,眼前的一幕却如重锤,狠狠的砸在了秦歌的心头之上,猝不及防。 红,彻彻底底的红,而且是如同血液一样的殷红,从四面八方冲眼而来,直接的,不带停顿的。 这刺眼的红,构成了红色是世界,除了这一色,便再无其他。 太过极端,于是衍生出压抑之感,向着身在其中的人,扑面而来。 秦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她忽然就感觉到,鼻下似乎隐约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师兄,你闻到了吗?”秦歌一开口,气流便在口腔和鼻腔间转换了一番,顿时,那血腥味便流动了起来,于是就越发的浓郁了似的。 先前纳兰凡为了在那黑暗中护好秦歌,所以他一直是微微站立在秦歌侧后方且紧贴着秦歌站立的,如此才好方便在遇到突发情况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此时他们一同落入到了这一片血红色的未知空间中,在不知详细情况的时候,纳兰凡还是不能放心的。只不过,眼下到底能看清周围了,如此一来,却比方才在黑暗中,更多了些安全感,于是纳兰凡微不可查的转换了站立的方向,改为和秦歌背对背站着,如此成共同防御之势。 只是不便的是,纳兰凡心中的警惕,却是半点也不曾减少的。 他暗暗放出精神力,向四面八方探查,忽然听到秦歌问他,于是纳兰凡一面小心继续着探查,一面低声回到:“嗯,血腥味很浓,小心点。” 纳兰凡没有多说其他,而秦歌闻言后,也只轻声应了一声“嗯。” 而后,两人便各自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并集中心神戒备着。 秦歌的适应能力还是极强的,五息时间都不到,她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此时她静静打量着这里,入眼所及,天上地下,并没有实质的景物,能看到的,便只是血红一片。 且,也就只是单纯的血红色罢了,而并没有任何血液的痕迹。仿佛这里就是一个血红色的世界。 只是有些诡异的是,那源源不断传来的血腥味,实在是无迹可寻。并且更叫秦歌心中不安增长的是,先前在黑暗洞穴中,吸力爆发后,她始终能感觉到那吸引力的源头处,似乎有什么在召唤她似的,只是那召唤她的东西,却叫她感到十分的不安。 可眼下,当她身处此地后,那种召唤之感,却是半点也不见了,就只剩下了不安,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天禄,你有什么发现吗?”秦歌问道。 “没有。你这个师兄还在边上呢,是以本大爷就只能在你身上待着了,也就因此不能直接去探查了,这样一来,能施展的手段就不多了,眼下看来,似乎这里什么也没有,可傻子也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怕,这里是暗藏凶险重重啊!你呢,自求多福吧!”天禄表示自己是爱莫能助了。 听它如此说话,秦歌也是半点不意外的,天禄这家伙的脾性就是如此,有时候,它还真是喜欢作壁上观,看她受挫,而它则以此为乐,还乐此不疲。 秦歌不再理它,她暗暗运转灵力,以便于遇事时可以更快的出手。 却不想,这一调动灵力,体内竟然传来了一阵撕扯般的痛感。再一细细感知,方觉尤其以脏腑间痛感最为明显,已经渐渐呈现出火辣辣的灼痛了。 秦歌大惊,赶忙查看了一番自己体内情况。 而这一看,就叫秦歌越发紧张了起来。 就见她体内的那九株灵株,此时竟然黯淡无光不说,那每株灵株上所生出的九片叶子,此时更是有五片叶子都呈现出了干枯萎靡之态。 这些干枯萎靡的叶子,蔫不拉几的耷拉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从那枝干上掉落下来一般。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而显然,方才那股撕扯般的痛感,和眼下这情况是脱不了关系的。 秦歌却也没有因此而慌乱,她忍着那股隐隐有蔓延之势的火辣辣的灼痛感,再次查看自己体内的状况,这一次,她更为仔细了些。 于是发现,此时她的修为,竟然凭白的下降了一大截。明明她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可此时竟然成了筑基初期的修为,不仅如此,似乎这修为还在缓缓的下降着。 这可真是吓了秦歌一跳! 要知道,从那吸力爆发时起,她自始至终便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的,却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修为竟然在神不知鬼觉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的下降了如此之多。 就在这时,忽的,四周传来一阵阵灵力波动,与此同时,就见这血色的世界仿佛蠕动了起来,而后一道道血色裂缝不规则的出现,从这些宛如血色大口的裂缝中,竟然吐出了一道道的人影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就是那些穿着浅金色铠甲的护城卫,以及先前那些围追堵截秦歌的黑衣人。 见状,纳兰凡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正要向着这些黑衣人探查去,却不想,当他的精神力探到五十步左右的位置时,竟然忽的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仿佛他的精神力,就此止步于五十步的范围了,而无法探知更远的范围了。 当发觉这一点后,纳兰凡的神情便越发凝重了:“师妹,此地诡异,多多小心!” “嗯。”秦歌应声:“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似乎是在往下降啊?” 闻言,纳兰凡略微一愣,而后暗暗查看了一番,接着,他微微回头看向秦歌,神情有些古怪的说道:“怎么,你的修为下降了?” 秦歌立马就从纳兰凡的话中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果然,就听纳兰凡接下来说道:“我的精神力似乎是受到了压制,其他的……暂时没有异样之处。” 秦歌闻言后,却也不显焦躁,而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继续打量起四周来。 见状,纳兰凡也转回头去,继续全心戒备了起来。 这一片血红的空间,怎么看怎么诡异,而随着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渐渐增长,各自心中的那股子压抑之感,竟然渐渐的成倍增长了似的。 这时,就听一阵金甲抖动的哗哗声忽然作响,闻声望去,就见那些身穿浅金色铠甲的护城卫们,忽然飞快的动了起来。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血色空间(二) “大家小心些,我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儿。此地不善,都莫要走的太远了。”说话的是一名体形十分魁梧的护城卫,此人足比其他人高出了一个头还有余,站在那一群护城卫中,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 他正好是背对着秦歌他们,是以秦歌并不能看清这人的容貌以及详细穿着,不过,从其他护城卫对这人的恭敬态度上,也不难看出,这人在护城卫中,应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 就见他此话一出后,那些护城卫顿时便行动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向一起,移动中半点不见混乱之感,并在集结后,立马结成防御阵势。 光看这集结成阵的速度和效率,也就可以知道,这些护城卫的日常训练,应是十分到位的了,故而才能形成如此的默契以及反应速度。 而当秦歌再多留意了一下他们此时所站的方位后,秦歌的眼睛不由得就是一亮。 这一大群的护城卫,此时竟然结成了许多的小队,而后似随意的分散站着。乍一看之下,会觉得他们如此分散开来,应是为了更有效的避免在遇到危险时,被团灭的可能性。 可秦歌细看之下却发现,这些小队虽然看似是随意的分散了开来的,仿佛是各自为盟不再估计彼此了,但实际上,这些小队所站的位置虽然是十分随意的,但他们彼此之间所保持的距离,却是惊人的一致。 所有队伍间,相距皆是七步,而便是这七步的距离,就叫这随意站立的方位,变得不同寻常了。 七步之距,竟然就叫这些并没有刻意设计站立位置的小队,隐隐的形成了一整个的密不透风的防御大阵。 就叫这些小队,明明看上去像是预备要分头行动了,可其实却又彼此保持了潜在的密切联系。 可别小看这七步的距离。 要知道,就是这么不多不少的七步之距,却是能在危险发生时,叫这些小队迅速就能做出最恰当的反应来。 比如,一旦这些小队中的一队遇到危险时,且一旦所遇到的危险是可以应对的了的,则周围的其他小队,立马就能出手支援,而这七步的距离,就正好足够他们在危险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支援到遇到危险的同伴;而与此正相反的是,一旦所遇到的危险,是不可以应付的了的,那么这一段的距离,就会足够为周围的其他小队争取到脱逃的时间,好叫周围的小队,第一时间就避走到远处,虽然如此一来,便等同于彻底的放弃了同伴,但在危急时刻,牺牲少数以保全大多数的策略,显然是十分必要的。 秦歌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了这些护城卫们看似随意的站位中,所隐藏的这一点奥妙之处。而之所以她能如此轻易的看穿其中奥妙所在,大约还是和她从前的军旅生涯密切相关的。 大约是被秦歌一直盯着看,于是那些护城卫中便有几人循着秦歌的目光看了过来。 而秦歌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迎着他们的目光,毫不避闪。 此地除了血红一片外,就空空荡荡的了,且就连他们的脚下,也是十分平整的血红一片。 因为到处都是血红的一片,所以单凭肉眼,是并不能分辨出此地是否有极尽的。 在如此情况下,显然便是躲无可躲的。 且此地明显异常,是以秦歌觉得,各方当务之急必然是自保,因此,想必就算此时这些护城卫和那些黑衣人看到她了,应该也是不会立马就跟她动手的。 毕竟他们应该会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到戒备之事上,便暂时无暇顾及她才对。 而果不其然,那些护城卫虽然看到了秦歌,但他们除了神情中略显得愣怔了一下外,便在没有其他的反应了,他们甚至都没有跟其他同伴做过多的交流。 只是他们在别过目光后,却又不约而同的暗暗又看了秦歌几眼,然后才彻底的收回了目光。但再看他们此时的脸色,就隐隐可以看出,他们的脸上,此时竟然像是带着一些忌惮之色似的。 秦歌略一思量后,便看向了身边的纳兰凡。 看样子这几个护城卫应该是认出了纳兰凡,所以才会露出那忌惮的神色吧。 秦歌猜的不错,这几个护城卫,正是因为认出了秦歌身旁站着的纳兰凡,所以才会是如此反应的。 纳兰凡的名号,皇城中谁人不知? 纳兰公子所代表的,绝对不只是权势这么简单。 要知道,皇城中,有多少人都想要巴结上纳兰凡,又有多少人畏惧于他。 身为护城卫,自然对纳兰凡的事情知之甚多。但,且不论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单就说纳兰凡与他们这些护城卫的顶头上司安全司司长朝荣的关系,那就足够叫他们在此时看到秦歌和纳兰凡同行后,要多留一个心眼好好的深思熟虑一番了。 他们都可以称得上是护城卫中的老油条了,对于安全司上下的明明暗暗,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眼下他们安全司的司长,看似是被架空的,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已经将手都伸到了安全司里头了,似乎有些事,就将要不如从前。 可实际上呢?风向便了吗?没有! 而朝荣的背后,可是陛下! 有句话说得好,胳膊扭不过大腿,那些人再怎么蹦跶,又如何能翻过陛下去? 即便隐隐已经形成了风雨欲来的局面,可到底没到那一步,就永远不知道最终会如何。 所以,便是朝荣眼下看上去是被架空了,整个人都处在尴尬又窝火的状态中,而那些人对他已经越发阳奉阴违起来。 但此时却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他们这些护城卫,不过是最最底层的兵士,那些权力纷争,离他们很远,即便变天,可他们这些人,也是受不到多大影响的,顶多也就是换个人追随罢了。 是以他们的言行,根本不能左右大事分毫。 但,却也正是因为他们此时是既在其中却又不再核心之处,因而他们才能享有更为清晰的一个旁观者清的视效,进而才对这些看似复杂的事情,看的更通透了些。 由此,他们这些护城卫,从来都是尽量的站在中立位置上的,上头下达什么命令,他们只管依令而行,绝不多做一星半点,也绝不漏做丝缕分毫。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血色空间(三) 而先前,他们得到命令,那道传讯令中说到,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上面的大人物,所以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揭过去了,务必要将这扰乱皇城秩序的女子拿下,而后直接丢入幽牢,好叫那些心思动摇的人,再不敢无视皇家颜面。 然而这只是明面上的命令,实际上,暗地里又有更详细的命令传下,指明说了,这女子是得罪了上头的大人物,所以对她,绝不能轻易饶过。 便是因为这些,他们这些护城卫才格外卖力,甚至不惜追人追到了这诡异古怪的地方来。 却不想,此时纳兰凡竟然会出现在那女子身旁,且看纳兰凡和那女子的互动往来,似乎十分熟稔,由此是不是可以推断,纳兰凡根本就是为了寻这女子,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先前又那条命令在,他们却也要三思而行了…… 纳兰凡和朝荣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莫逆之交。若是有事,纳兰凡只需要说一声,朝荣必然就会有力出力,有人出人,这些根本都不需要多想。 而眼下,纳兰凡不仅出现在这里,且举手投足间,明显还对他们所追捕的这个女子多有回护之意,那么…… 是不是说,先前那一道命令,是有问题的? 那么,到底是有人动过什么手脚?还是这件事实际上朝荣司长根本就并不知情?莫非有人已经胆大到敢直接欺上瞒下了? 总之,无论如何,在看到纳兰凡的一刻起,即便是他们此时身处在神秘空间,人人安危尚不得而知,但这几个护城卫,却已经在电光火石间,就心思电转的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女子,绝对不能按之前收到的命令那样来对待了。 除此外,他们更是心思通明的想到了一点:他们这些护城卫中,看来也不干净了啊! 不得不说,这几个护城卫,还真是老油条的很。打磨的久了,连心眼都多生出了一个来。 所以才会在看到纳兰凡的瞬间,便想到了这么许多。 而此时,在这一处血色空间中,除了秦歌纳兰凡二人,以及这些护城卫外,还有第三方人马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这一方人马,皆身披黑袍,此时他们也已经迅速地集结到了一起,并逐渐结成了某种防御阵法。 不时有目光,从那些黑袍之下,向着秦歌和纳兰凡这里投射而来。 但与那些护城卫们所投射而来的暗藏深意的探究目光不同的是,这些黑衣人所投射而来的目光中,却是满满的狠辣嗜血之色了。 这些黑衣人,便是落英神教的教徒了。那些在城门外伏击秦歌的,那些随后和岳丁一道追来的,此时已经汇和到了一处,如此一来,他们这一方人马,便也有三十来号人了。 而那岳丁,此时便正站在这些黑衣人的中间。 岳丁此时也遥遥的看向了秦歌,但他却并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下令让这些黑衣人采取任何行动。 看样子,也是因为眼前的环境诡异,所以实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在未知的情况下,在明显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安的情况下,自然是先保全自己,方为首要。 而无论是护城卫还是落英教徒,此时按兵不动,显然就是因为顾忌着这一方血红世界的诡异罢了。 所以,想必只要他们任何一方将这血色世界探查清楚后,一旦确定这里对他们并不能造成威胁时,那自不需要多说,他们必然就会第一时间对秦歌发难了。 并且,早在之前的一番搜寻中,落英神教的这一伙黑衣人,就已经跟这些护城卫打过无数次的照面了,双方早已知晓了对方的目标其实和己方是一致的。 是以,面对共同的目标,一番争夺,自然就在所难免了,于是抢得先机,先下手为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就见他们警惕的先打量了一番四周,而后才各自行动了起来。 落英神教的黑衣人中,派出了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型防御阵,而后向着远处行了去,看样子,他们是预备前去探查一番这空间是否有极尽。 这三人移动起来,速度保持了高度的一致,于是即便是移动中,他们三人所组成的这个小型的防御阵法,也依然稳定如斯。 另一边,护城卫中,先前那个魁梧高达的护城卫向着身边一人看了一眼,那被他示意之人,便走出了队列,来到了空地上。 此人却没有如那些黑衣人一般亲自往前探查,而是抬手放出一阵彩色的烟雾,眨眼间,这些彩色的烟雾中竟然扑棱棱的飞出了一群彩色的飞蛾,这些飞蛾双翼上那绚烂的颜色在这血色的空间中,顿时便显得格外的惹眼,秦歌的目光顿时便被吸引了过去,就连那些黑衣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就见这些彩色的飞蛾扑棱棱的闪动着翅膀,成群结队的向着四面八方飞了去。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飞蛾应该就是做侦查之用的了。 三方人马中的两方都已经行动了起来,就只剩秦歌和纳兰凡他们这一方,仍然静立原地,半点行动也没有。 而他们还是三方人马中,人数最少的一方,目前看来,他们的行动已经落后了一步,也不知一会儿会不会因此而落入被动局面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护城卫和黑衣人都在安静耐心的等待着探查的结果,而秦歌和纳兰凡则不知再想着什么,也是各自沉默着,没有再做交流。 只是实际上,秦歌虽没有和纳兰凡沟通交流,但却是和天禄又开始沟通了起来。 “那些彩色的蛾子,名叫奴虫,其本身实际上就是一种青色的小虫子,平日用灵株的叶子就能养活,而到需要的时候,只需要用灵力一激发,它们就会立马排出那彩色云茧,而后就在那些彩色的云茧里头进行蜕变,只要三息时间,它们就能蜕变成这种彩色的飞蛾,而后便可以代为侦查之用,只是原本它们可以活的很久的,而一旦它们蜕变成了飞蛾,那它们的寿命,便只剩一天的时间了。”天禄咂咂嘴,颇有些唏嘘之意。 秦歌又听了新鲜,于是微微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却不想,天禄见秦歌是这么个不咸不淡的反应后,竟然忽然不满意了似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血色空间(四) “什么?原来如此?这就完啦?本天禄大爷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给我来一句‘原来如此’?你难道不觉得这些小家伙很可怜吗?你难道不觉得,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的悲惨凄凉吗?你难道不觉得明明生命可贵,可它们的生命却又如此被轻贱了吗?你难道不觉得……你……你这人难道没有一点点同情心怜悯心吗?这些小家伙竟然被叫做奴虫啊!奴宠!你懂不懂?就是奴隶的那个‘奴’!”天禄这番反应,显然十分的不正常。 它这过激的反应,自然是引起了秦歌的重视了。 秦歌沉凝了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怎么?这些奴虫,莫不是和你还有亲戚关系?你这口气中的哀怨,我看都要溢出来了似的。我说,天禄大爷,你刚才那一番话,可不太像是你一贯的作风啊!什么时候,堂堂天禄大爷,这样悲天悯人起来了?哦不,是悲天悯虫!” 秦歌这话一出,顿时就顶的天禄哑口无言。 它讪讪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后知后觉地赶紧补救了起来:“没!没!呵呵……这……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可能,和我是亲戚?它们不就是些小虫子么,而我可是堂堂祥瑞!呵呵……本天禄大爷跟他们可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的。” 然而秦歌却不信天禄这鬼话。相反的,她越是听天禄如此说,心中就越是存了疑惑。 奴虫……天禄…… 天禄……奴虫…… 天禄和这奴虫之间,莫非真是有什么关系的吗? 只是疑虑归疑虑,眼下这个情况,是并不适合深究此事的了。这空间似乎暗藏了杀机,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警惕风险上,而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来细细推敲这件事情。 于是秦歌隐而不发,只暗暗将这件事情记下了。 就在这时,忽的,所有人齐齐感到心头一震。 仿佛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自这血色空间中的无端之处蔓延而来。 几乎轻的微不可查,却叫察觉到的人心中一悸。 “那是什么?”秦歌不由得低声嘀咕了一句。 而纳兰凡听到后,低声回了一句:“不知,小心一些。” 他也是为了叫秦歌安心一点,所以才出声应了秦歌这一句嘀咕。 而后两人却也没有更多的交流什么,只戒备更盛。 却就在他们话音刚落时,忽的,方才那股波动竟然又传来了。而这一次,那波动越发清晰了些,于是心头所感觉到的那股心悸,也越发清晰明了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心,顿时便都揪了起来,有些心理素质不太好的,竟然被这股波动震慑的连身体都隐隐颤抖了。 然而,还不等有人做出反应,就听一声惨叫自远处传来。 所有人寻声望去,就见那已经走的很远了的三个黑衣人,此时竟然不见了踪影,而这一声惨叫,却是从他们所走去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众人用目光四下搜找,却丝毫无所获,仿佛那三个黑衣人凭空消失在了这血红色的空间中一般。显然,他们不是凭空消失了,而应该是遭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见状,秦歌和纳兰凡没有动作,那一伙护城卫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那些黑衣的落英神教教徒,因为失踪的三人正是他们这一方的,所以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你们再去看看。”那岳丁低声下令。 于是从这黑衣人的队伍中,就又走出了三人,组成了和方才那三人一摸一样的防御阵法,而后向着先前那三人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一次,落英神教的这些黑衣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跟随着这三人,尤其是岳丁,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手指也暗暗收紧。 他心中忐忑,眼下虽然他们看似也有三十多人。 可说起来,人数也并不算多,不远处的那些护城卫,看起来可要比他们多出了一倍还有余呢! 若是一旦发生些什么,只怕他们是争不过对方的。 更何况,纳兰凡竟然出现在了那个女子的身旁。 可是纳兰凡!他可不是寻常的那些结丹真人! 即便他们三十几个人一起冲上去,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所以这种情况下,尽量保存实力是十分必要的,所以,可不敢再有丝毫的损失了…… 岳丁一面看着那三人移动,一面心中暗暗盘算着。 而与此同时,秦歌、纳兰凡和那些护城卫的目光,也都紧随着这三人而向前移动了去。 之前那三个黑衣人到底是如何消失的,还真是没有一个人看清经过。是以当这第二拨人再次出发后,大家便不约而同的关注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波动竟然又一次出现了。 而这一次,护城卫中,先前那放出飞蛾的人,竟然忽得吐出一大口血来,看样子应该是受到了术法的反噬,而受了严重的内伤。 这人神情萎靡,眼看就要倒下去,一旁的两名金甲护城卫手疾眼快,赶忙上前双双将他搀扶住,并将他带到了那体形魁梧的护城卫面前,而后,那体形魁梧的护城卫弄出了一个隔音结界,接着就和这受了反噬内伤的护城卫低声说了些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这个诡异空间的影响,所以那体形魁梧的护城卫弄出的隔音结界,隔音效果竟然好到连纳兰凡都无法探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于是乎,其他人就更是什么也听不到的了。 但秦歌却看到,当那个体格魁梧的大汉,在听到那受伤的护城卫说了些什么话后,眉头竟然紧紧的皱了起来。 显然,那受伤的护城卫所透露给那魁梧大汉的信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扫了他们一眼,秦歌便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三个前去探查的黑衣人身上。 而便是此时,那无端而来的波动之力,竟然再又一次涌来。 至此,已经是第四轮了。 也就在这股波动发作的瞬间,秦歌细微的感觉到,仿佛是这整个血色的空间,都轻微的蠕动了一下似的。 是蠕动,每次,就是蠕动。 那种,黏腻腻的,软糯糯的,蠕动。 与此同时,那股血腥味似乎都翻滚而起便的更浓郁鲜明了起来。 真是……感觉有些恶心啊! 秦歌皱了皱眉,忍不住心道。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血色空间(五) 按理说,她当年执行任务时训练时,也曾无数次的见血,而今重生后,前不久更是曾血洗了秦家,她应该是对这些血腥味没什么太大反应才对,更何况此地只是一片血红的颜色罢了,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血腥画面,可影响的人到如何不适的地步。 但就是不知为什么,在到了此地后,秦歌却是连看到这腥红一片的颜色,都能隐隐的感觉到恶心反胃,整个人都十分的不舒服。 再加上这时不时传来的血腥味,于是那隐隐作呕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秦歌只觉得喉咙眼已经翻江倒海的了,仿佛下一秒她就真的要吐出来了似的。 说起来,这股波动很是轻微,且无根无源,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的撩动了这里的空气,于是带起了一股比风还要温润软糯的波动。然而就是这样的波动,却叫在场之人皆感到不寒而栗。 因这波动又一次出现了,所以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就高度的集中了起来,就在这时,就见在那三个黑衣人的身旁,忽然凭空的鼓起了一个巨大的血泡。 这血泡色泽浓郁,仿佛已经成浆状了。 这血泡并不透明,虽是血泡,却又直叫人觉得厚重无比。 秦歌看在眼中,只觉得这血泡就像是有人将吸管插入了浓稠到化不开的血浆底部,而后吹了一口气,于是血浆翻涌而起,这才鼓出了如此厚重的的一个血泡。 然,秦歌的联想方才发生,还不等她再有更多的反应,忽的,视野中的那个血泡,就陡然化成了一股涌动的血色浪涛,呼啸着,顷刻之间就将那三个黑衣人给卷了进去。 从那股波动传来,到这三人被血泡所化的血色波涛卷走,前后时间,竟然连两息都不到。 一切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归于了平静。 有些人甚至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看去时,就不见了那三个黑衣人的身影。 有的人仿佛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而无论如何,那突如其来的血色气泡,却早已经不见踪迹了。 紧接着,在那三个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在那空荡荡的一片血色里,忽的就传来了一阵比先前更加凄厉的惨叫。 很明显,这阵惨叫,应该就是那被卷走了的三个黑衣人所发出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太可怕了! 这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呀! 那血泡……当真神出鬼没,叫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众人心中顿生更加强烈的不安之感。 而那个体格十分魁梧的护城卫,眉心越发的紧了紧,眼底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不知是在深思熟虑什么。 秦歌他们这边,她和纳兰凡两人则是忍不住回头对视了一眼,而后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厚重之色。 他们是如此反应。 而黑衣人这边,在见到这一幕后,反应就更为强烈了。 岳丁的心中,此时更是没底。他的脸色更沉重了几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那被卷走的三人,实力可都已经算是很不俗的了。 他们三人如今的修为,皆是筑基中期。且因前头的三人莫名失踪,所以方才他们三人在行动前,心里就都已经提高了警惕了。 不仅如此,他们三人还早早的就结成了他们落樱神教所独创的一种十分厉害的防御阵法,所以按道理来说,他们三人可以称得上是又有警惕性,又早已做好了防御,且三人的实力还都不弱,可谁又能想到,即便是做好了如此充分的准备,他们三人却还是连一息的时间都没有抵挡住,几乎是瞬间就被卷进了那诡异的血色波涛之中了。 而后除了一声惨叫,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越是想清楚了这一些,岳丁的心中,也就越发的沉重了。 所有人的心,此时都不由得打起鼓来。 不安,忐忑,紧张,恐惧…… 沉重的气氛一点点蔓延开,直叫这个原本就已经很叫人觉得有些压抑的空间,顿时气焰更胜,仿佛那股压抑都被无限的放大了许多,直逼的人,渐渐感到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似的。 诡异的气氛里,没有人轻举妄动,而就在这时,忽然的,这空间却又是蠕动了一下。 紧接着,几道裂缝忽然在众人的周围悄无声息的出现。 顿时,那些站的距离这些裂缝略进一些的人,脸上立马就大惊失色。 而后,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求生的本能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一时间,这几道裂缝,就将这里的那种诡异的宁静,给搅扰得有些混乱了起来。 防御、退避,一切技能术法动作,在这一瞬间施展开来后,竟然是行云流水,前所未有的精准顺畅。 只是当这些人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并条件反射似的向着远处爆射般的飞退而去后。 下一秒,大家才发现,这忽然在他们附近悄然出现的几道裂缝,却不似方才那莫名诡异的血色气泡。 这几道裂缝并不伤人,而在这几道裂缝张开后,不过停顿了片刻,竟然就从这些裂缝中,飞出了几道人影来,这就如同方才他们自己进入到这里来时,是一模一样的。 还真是叫他们虚惊了一场啊! 看清这一幕后,众人才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一口气。 而这刚刚被这些裂缝吐出来的几道人影,不过才刚刚站定了身形,其中却立马就有一人一面快步向着秦歌他们而去,一面惊喜的道:“哈!可算找到你们了!”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一个身高体胖的男子,不过几步,就走到了秦歌和纳兰凡的面前。 来人正是金三两。 原来,金三两在收到纳兰凡的传讯后,便迅速地集结了他们的人马。 而后一行人就跟着纳兰凡留给他们的指引,一路追了过来。 当他们进入到这些山洞中后,也遭遇了那一股吸扯之力。 而后便来到了这里。 说起来,他们和秦歌他们想比,也就只是迟来了一步,所以才前后脚的被那股吸扯之力先后拽到了这里。 说话间,新到此地的各路人马,又快速的各自向着自己一方集结了去,金三两很快的清点了人数,确定他们的人都聚集齐整了,于是才心中大定。 至此,他才和秦歌纳兰凡细细的交流了起来:“这里好古怪,我觉得心里头慌的很啊!你们呢?”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血色空间(六) “跟你的感觉差不多。”秦歌神色中满是沉肃之感。 而后,秦歌言简意赅地将自己是如何被追逃到了此地,她又是怎么和纳兰凡遇上,以及她和纳兰凡是怎么遭遇了那股吸扯之力而后被扯到了这里,都与金三两大致的讲了一遍。 接着秦歌着重的,将他们这些人被弄到了此地后,所遭遇的一切,跟金三两详细的说了一遍。 如此,好叫金三两心里有个准备。 而金三两听完秦歌的话后,点点头道:“我与你们遭遇的也差不多了。至于这里……眼下看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能凭空吞人的血色气泡?那是什么东西?大家都小心一点吧!不过好的一点是,眼下我们聚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若是真要发生些什么,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向着那些护城卫和那些黑衣人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时,更是停留了片刻。 于是配合着他的这一道目光,就显得他这一番话,颇有些深意了。 而秦歌,对金三两这言下之意,倒也是当即就心领神会了。 很明显,眼下对上的一方是护城卫,而另一方是这些落英神教的黑衣人,他们这两方相比较之下,这些护城卫到底是站在正义一方的白道,碍于道义和皇朝的诸多法度规定,所以护城卫行事便规矩的多。 换句话说,这些护城卫即便是非要拿办秦歌,可无论如何,到底也还是要按规矩办事,于是也不敢任意妄为,毕竟,他们的头上还压着规矩二字。 可另外一方的这些落英神教黑衣人们,可就说不定了。 落英神教被视为邪教,还是不好惹的邪教,原本就行事狠辣,手段层出不穷。而眼下这些人受命而来,一副势必要将秦歌抓走的架势,还是死活不论的那种,由此可见,为了达成目的,这些黑衣人必然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如此一来,两相权衡之下,落英神教的黑衣人们,则必然更需要防备着了。 金三两的这一番话,便是在暗指,要多多防备这些落英教徒,以防他们会不择手段、不分情况就跟他们动手。 就在他们说话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且低调的和那些落英神教的黑衣人汇合到了一处。而当这道黑色的身影一靠近,那些黑衣人立马就微微一动,闪出了一道空隙来。这人也不客气,直接就经由这一道空隙,走到了这些黑衣人的正当中位置。 秦歌和金三两暗自交流着,一时间,注意力便不如先前那般集中于周围变化,于是黑衣人处所发生的这一番变化,便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场众人里,唯有纳兰凡在那一道黑色身影移动的时候,忽有所感的抬起了头来,而后拿目光扫了扫四周。 就在方才,纳兰凡正听着秦歌和金三两对话时,却忽的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于是他环顾四周,想要更进一步的探究那抹气息的出处。 只是这一抹气息,仿佛是被故意压制了得,所以当他想要进一步探究一番时,却又不能精准的捕捉到这一抹气息了。 但到底纳兰凡是结丹真人,便是眼下不能精准的捕捉到这一抹气息,却也已经大致追踪到了这气息传来的方向。 纳兰凡抬眼扫视四周,最后,他的目光却落向了那些黑衣落英教徒。 纳兰凡可以肯定,方才那抹他感到十分熟悉的气息,就是从这些落英神教的黑衣人中传来的。 只是当他此时又一再的扫视了这些黑衣人后,却是没能锁定到那抹气息,于是纳兰凡收回了目光。 而在纳兰凡收回目光后,这些黑衣人中,刚刚新与这些黑衣人汇合到一处的那人,方才又在这些黑衣人的掩护下,快速的移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很快的走到了岳丁的身旁。 而当岳丁一见此人后,眼中竟然顿时便露出了一抹喜色来,不仅如此,岳丁更是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模样,仿佛在见到这人后,他心中的那些惶恐不安,就全都有了着落了似的。 就见岳丁微微躬着身子,向着这人低声说道:“您来了!” 而这人闻声后,却只是点了点头,便再无其他反应了。 此人正是岳兮真人。 眼下,岳兮真人换上了一身黑衣黑袍,整个人都被那宽大的黑色衣衫罩了起来,就连面上也带上了一副闪烁着灵动之光的黑色面具。不仅如此,他周身的气息竟然也全都被收敛了起来,分毫也不外泄,而他的一身修为,眼下竟然也被他生生压制着,只显露出了筑基期的境界来。除了这些外,岳兮真人的身上,不知怎么的,竟然还弥漫出了一些森寒之意,而这一股森寒之意,竟然叫岳兮真人整个人的气质都陡然一变,从一位刚猛爆烈脾气不大好的老者,转眼就化身成了地底幽冥之中走出来的鬼魅。生人勿进,触之必死。 很明显,岳兮真人这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来乔装打扮了,于是乔装打扮后,竟然就连纳兰凡也都被他蒙蔽了过去,而没能识破他的伪装,将他认出来。 但即便是伪装的如此成功彻底,岳兮真人此时的心情,却也并没有丝毫的美妙之感可言。 且正相反的,他此时心里可是窝火的很。 为了防止被纳兰凡给认出来,所以即便是岳丁此时已经武装到了发丝了,他却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也就因此,岳兮真人刚刚才硬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暴怒情绪,甚至为了不叫这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他都没敢和岳丁多做交流。 他实在是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就会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岳丁一顿。 于是到叫岳丁好运的逃脱了一番训斥。 只是岳丁个蠢货,还真是越看越叫他怒火中烧啊! 岳兮真人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岳丁。而他的心中,已经把岳丁和这些黑衣人来回骂了千百遍了。 这些该死的蠢货,简直太坑了!明明此地发生了这样的异变,可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传信给他,将这里发生的变故告知他一声。于是害得他毫无防备,就这么凑了过来,结果刚一靠近这些诡异的山洞,都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忽的被一股大力给扯入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点背的人(上) 这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他本就受了些伤,而这山洞中也不知又是如何一个山石嶙峋的模样,这一股大力又极其蛮横,将他一路卷来,速度极快不说,甚至都没给他避让防备的空挡,此外这洞中又是黑的仿佛盲帐,于是他一路上磕磕碰碰早已不计其数,真是叫他好不恼火。 此外,又再想到先前的一些遭遇,顿时,岳兮真人的心情就更差了。 而说起先前的事,岳兮真人当真也是够点背的了。 先前,他操控着陈彬,暗暗行事,却不想,被秦歌劫走了陈彬,于是就将他原本的计划给打乱了。 而他心中担心秦歌劫走陈彬后,一旦和纳兰凡汇合,那便极有可能被纳兰凡看出陈彬眼下的异常,而后秦歌便有可能会在纳兰凡的帮助下,查清真相,而后发现那李欢之死,也和他有关。 到那个时候,他残害徒弟陈彬,将活人炼制生魂魂傀的事,就会被揭发出来,此外,李欢之死和他也脱不了关系了,这一条条一件件加在一起,那他在天渡山这么多年的苦心经验,就必然要白费了。不仅如此,到那时,只怕就连李家,也必然要和他反目成仇了…… 这一切的后果,牵连甚广,必然会影响的他们多年的谋划出现重大纰漏,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只怕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再加上更早前,因为秦歌,叫他在六宗联合执法那些人面前,一再的被下了面子,冷言冷语的受了无数。 这新仇旧怨加在一起,便叫岳兮真人对秦歌的恨意直接到了绝无挽回的地步。 于是乎,他便不惜暂时停下了原本要做的事,而后亲自追了过来,他是势必要将秦歌扼杀,并将陈彬夺回去的。 只是却不想,他的背运就从这时开始了…… 那日秦歌劫走陈彬,岳兮真人的真身立马就向着皇城疾行而来,他堂堂结丹真人,且又是六宗联合执法中的一员,所以一惯都是高高在上的,渐渐就养成了一股子傲气,行事间,时不时的也就会显露出来。 他一心想着抓到秦歌后要如何整治她,于是便一再的加速急行。 却不想,半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只正在生产中的岩狮,而这头岩狮的身旁,竟然还有六七头成年岩狮守候在侧,那生产中的岩狮还当这一路疾驰而来的老道,是想要赶来抢夺她即将出生的幼崽,而后带回去做契约灵兽,于是都还不等岳兮真人靠近,那生产中的岩狮便是仰天一声长啸,而伴在这头岩狮身侧的这些岩狮闻声,顿时便齐齐一跃而起,锁定了岳兮真人,并一拥而上。 岳兮真人本不想多事,却又不得不出手自保,于是便和这些岩狮动起了手来。 岩狮是火系灵兽,成年岩狮的境界,一般都等同于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所以这六七头成年岩狮的围攻,原本却也奈何不得已经结丹多年的岳兮真人。 虽是被动防御,可岳兮真人也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将这些岩狮一头头的斩杀了去。 清理了这些路障后,岳兮真人原本没打算多做停留,他只想着快点赶过去,早点收拾了秦歌,以免夜长梦多。 可他想是他想,而这些岩狮却是不知眼前这道人,实际上并不是冲着它们来的。 于是乎,当岳兮真人连杀了三头岩狮后,那头正在生产中的岩狮,却忽然再次仰天长啸了起来。 就见那头正在生产中的岩狮,竟然战战巍巍的站了起来,那比金铁还要坚硬的尾巴高高扬起,向这天空就狠狠的一甩。 “啪”,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顿时就惊得四野里无数鸟兽飞散而逃,仿佛整个天幕都被这岩狮的一尾鞭,抽的要蹦碎了似的。 而那头,岳兮真人见到这一幕后,正狠狠轰击而出的一击,竟然也不由得滞了一滞。只是下一秒,他就一咬牙,还是将这一击狠狠地轰了出去。 ‘砰’的一声,被他这一击打中的岩狮倒飞而出,一击毙命,那第四头岩狮死在了岳兮真人的手中。 那停下了生产的岩狮见状,再一次的仰天长啸,这一回,狮吼声中,竟然带出了浓浓的哀痛情绪来,岳兮真人瞳孔一缩,终于正色:“竟然是绝岩灵狮!” 绝岩灵狮,那可是岩狮中的变异种了,万头岩狮中,也不见得能出一头绝岩灵狮。而一旦出现,则绝岩灵狮必然将成为岩狮群中的绝对王者,从此一呼百应,所到之处,所有岩狮,莫敢不从。 而除此之外,绝岩灵狮本身,因发生异变,所有天生资质便再不同于一般的岩狮,绝岩灵狮的资质,打破了岩狮的修为极限,成年的绝岩灵狮,绝大多数都能突破种族先天极限,而到达一个全新的境界。 是以,可以说,成年的绝岩灵狮,将有可能会突破到可以媲美人类结丹真人修为的境界。 绝岩灵狮不同于一般岩狮之处,便是绝岩灵狮的尾骨,会发生异变,逐渐蜕变出堪比坚韧法器的硬度,而因为是尾巴,所以又更多了柔韧灵便的特性,是以,尾巴就是绝岩灵狮在战斗时所能施展出来的最强武器。 岳兮真人就是从这头岩狮方才那轰天的一击,断定出它竟然就是十分稀有罕见的绝岩灵狮的。 下一秒,就听山呼之声四起,无数长啸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尘土飞扬间,更隐约可见有几条身影竟然在尘烟滚滚中,踏空奔来。 那矫健的身影,顿时叫岳兮真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狮群!而且,又是绝岩灵狮?” 岳兮真人的心已经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那绝岩灵狮招来狮群,倒也在岳兮真人的预料之中的。 可那御空奔来的几道身影,却是叫岳兮真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御空而行,必然是堪比结丹境界了,如此便只能是绝岩灵狮才有可能了啊! 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绝岩灵狮竟然扎堆似的聚在了这里了?还竟然好巧不巧的,叫他全遇上了? “真是晦气!”岳兮真人当机立乱,立马爆射而起,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只是,那头眼睁睁目睹了同伴惨死的绝岩灵狮根本不肯作罢,就听长啸连连传出,而闻得信号的那几头绝岩灵狮,竟然立马加速,向着岳兮真人就追了过去。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点背的人(下) 于是,自那时起,岳兮真人就开始了他的奔逃之路。 那些绝灵岩狮简直执着的可怕,它们一路追着岳兮真人,丝毫也不松懈,而在几番遭遇后,岳兮真人终于被逼的拿出了看家本领,那些厉害的杀生术法一再被他使出,这才终于将这些绝灵岩狮稍稍打退了去。 可是却不想,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些麻烦的绝岩灵狮时,那些带着伤的绝岩灵狮,竟然又一次的追了上来,且身后还跟着许多的普通岩狮。 上千头岩狮,天上地下,不断的发出嘶吼之声,向着岳兮真人杀气腾腾的冲来,卷起黄尘滚滚,那架势,直看的岳兮真人头皮都发麻了。 岳兮真人是一路向着皇城的方向奔逃而来的,按理说,已经距离那些绝灵岩狮的生存地越来越远了。 一般情况下,灵兽都是很在意自己的地盘问题的,是以很少有灵兽会离开自己的生存的到很远的地方去。一方面,是怕走后,自己的地盘被其他灵兽占了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误入其他灵兽的领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可却不想,这几头绝岩灵狮,不仅追了来,而且还带着那么大一群普通岩狮。 它们就这么一路穷追不舍,仿佛不撕了岳兮真人,就决不罢休似的。 遭遇,退走;追,逃…… 岳兮真人真是被这些岩狮折腾的够呛了。 终于,在靠近皇城的地方,他甩开了那些岩狮,于是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按着岳丁他们的传信,一路追了过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扯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 岳兮真人真是越想越气啊! 而此时,他的肩头,后背,腰,腹等处,又开始齐齐传来了灼痛之感,漫身的疼痛袭来,顿时就更叫岳兮真人眉心都掐的紧紧的了。 “这些该死的畜生!”岳兮真人心中怒骂一声。 他如今浑身上下和是明伤暗伤无数了,而他这一身的伤,可都是那些绝灵岩狮和那群不要命的岩狮给他留下的。 无论是岩狮还是绝灵岩狮,它们的爪子上,都是带着火毒的,一旦被狮爪抓伤,便会在伤口上种下火毒。 这种火毒虽然并不会很快致命,以结丹真人的修为,在中了这种火毒后,即便是完全不解毒治疗,单凭本身去扛,也是随随便便能扛个三年五载的。 只不过,这种火毒在遇到修士体内的灵力后,便会随着灵力,在体内四处的蔓延,如此一来,越拖着,体内的火毒就会生发强盛,于是时间越长,想要解毒的话,就要麻烦许多了。 这毒虽也算不上什么难以对付的毒,可一时间,岳兮真人的手头上却没有适当的疗伤解毒药可用,于是他便想着,先拿住了秦歌,收回陈彬,解决了潜在的心头大患,而后再去寻药为自己解毒也是来得及的。 但是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中间会又遭了变故,他就这样被卷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来。 眼下看样子此地也是危机四伏,且又暂时寻不到出路,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是以毒发时,他便只能硬扛着,只盼赶紧找到出路,好去寻了药来解毒。 只是无论如何,想要快点解毒,是不可能了,那么这毒必然就会在他的体内一点点的蔓延开。如此看来,只怕等从这里脱困后,寻得解毒之药再来解毒时,便必然要花费不少的功夫了。 思及此,岳兮真人心里头的火气不由得更胜了几分。 咬牙再次忍住心中翻滚的火气。 而后,岳兮真人微微抬了头,阴狠的目光从那黑色的大帽下一点点露了出来,遥遥的投向了秦歌和纳兰凡他们这里。 “真是没想到,纳兰凡竟然也在这里,哼,怎么哪里都有他?可恶!”最叫岳兮真人憋火的,可不就是纳兰凡吗?若是纳兰凡不在此地,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看穿他的伪装的,那他又哪里还用如此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而半点也不敢发作? 而就算因为担心被纳兰凡认出了他,所以才岳兮真人才硬是逼着自己吞下了这一肚子的火气,甚至更岳丁都没有流露分毫。 如此隐忍,可不是他岳兮真人一贯的作风了,是以才越发的叫他难受的紧。 “有他在这里,行事就更是要小心些才行了,如此一来,就难免会束手束脚的了……”想到这些,岳兮真人的目光便不由得越发阴狠了几分。 “真是恨不能将你这个小贱人碾成碎渣啊!”阴狠的目光在落到秦歌身上的时候,又更加浓郁了几分。在岳兮真人看来,一切的一切,起因便是秦歌掳走了陈彬。是以岳兮真人就将他之后这一系列的窘迫遭遇,都归结到了秦歌的头上。 是秦歌害的他被岩狮追,是秦歌害的他中了火毒,是秦歌害的他被卷到了这么个地方来,更是因为秦歌,才叫他提心吊胆的,生怕事实败露了出去。 心中的情绪在岳兮真人目光落向秦歌的一瞬,忍不住翻涌了起来,虽很快被他压制住了,可这一眼,所掺杂的情绪太过浓烈,以至于秦歌顿时便感到了一些森寒凉意。 立时间,秦歌的心中便警惕了起来。 那种森寒的感觉,她有些熟悉,就仿佛是有凶兽在暗中盯上了她似的。 秦歌心中警铃大作,可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显露出来。她继续和金三两说着话,研究探讨着什么。 而后故作不经意的抬头,向着那叫她不寒而栗的森寒之感传来的方向,淡淡的扫了一眼。虽看似漫不经心,可实际上,秦歌这一眼看去,却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了过去的。 是那伙人! 秦歌发现,那股森寒之感的源头,竟然在那伙黑衣人之中。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秦歌原就没打算深究这股森寒之意的具体源头。 所以只大概看清来源方向后,秦歌便收回了目光。 她目光微微沉了沉,却没有对金三两和纳兰凡提及此事,只自己暗暗记下,预备静观其变。 三方人马任然是各自为营,分三处而聚,彼此间泾渭分明,半点也没有要合作一番以求快点离开此地的意思。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还是相互有摩擦争端的三方。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探路(上) 三方都没有动作。 先前,黑衣人两次派出人手去探路,结果派出去的人却都折了进去,黑衣人一下子就损失了六个人,而护城卫和秦歌他们,却是几乎没有损失。 即便是先前那个护城卫放出飞蛾,而后似乎是遭到了反噬,可却也没有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至于秦歌他们,就更是从头到尾都在旁观,似乎并没有打算要亲自一探究竟似的。 如此看来,倒仿佛是黑衣人傻傻探路,而后黑衣人折损了人手,到便宜了他们另外的两方,捡了现成的来看。 大约是想到了这些,所以就心气不顺了起来。 于是那些黑衣人渐渐的便抑制不住的,向着秦歌他们和那些护城卫那里,都投射去了激愤不已的目光。 可惜的是,这样的目光除了叫他们自己稍稍泄泄愤外,就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了,这些目光对护城卫和秦歌他们,丝毫影响也没有。 就见护城卫中的几人凑在一起,似在商量着什么。 而秦歌他们这边,因为在他们这些人中,以纳兰凡的修为最高,是以很自然的,便以纳兰凡为中心,也开始研究起这片空间来。 “发现没有,那股波动,似乎再没有出现过了。”纳兰凡道。 秦歌闻言点了点头,她也发现了这一点。 自方才那波动出现后,先是血色气泡,后又卷走了那三个黑衣人,再后来,金三两他们又进到了这里。而后,那股波动就仿佛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那波动,肯定不是偶然发生的。”秦歌的直觉告诉她,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键,暂时还没有被他们发现。 “对,那股波动肯定是受了什么的影响,才会出现的。”纳兰凡也很赞同秦歌的这个观点,并且,他还更进一步的分析了能支持这个观点的一些因素:“咱们初来此地,那波动也没有出现过,只是后来,才忽然出现的。为什么呢?” “是……移动?”秦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便脱口出道:“莫非,和那几个人走出去探查有关?还有那些飞出去探查的飞蛾?” “很有可能。”纳兰凡微微点了点头,他和秦歌所想一致。 话毕,就见纳兰凡手中飞快的打出了一串手决,这些手决凝集在一处,逐渐酝酿成一团莹白如玉的光球,紧接着光球‘波’的一声,一分两半,从中竟然飞出了一只小小的仙鹤,这仙鹤不过巴掌大小,十分迷你,它蒲扇着翅膀,盘旋了一圈后,便向着远处飞了过去。 黑衣人和护城卫各自戒备着,虽看到秦歌他们这里竟然放出了一只迷你的小鹤,却也只当秦歌他们是终于忍不住了,才亲自出手去探查去了。于是都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只看了一眼那小鹤,便又各自收回了目光,继续自行研究讨论了起来。 而秦歌他们的目光,却是紧紧的跟在这只小鹤的身上。 这小鹤若是能引动那股波动,那就可以印证他们的猜想是否是正确的。 纳兰凡操控着这只小鹤,一点点的往前深入,每飞一段距离后,这小鹤便会停下来静待一阵子。 一路向前飞去,那股波动却都没有再出现过,秦歌的目光一瞬也不曾移动,而纳兰凡更是高度集中注意力,细细的感受着这空间中的蛛丝马迹。 终于,在那小鹤飞到距离他们约有三千丈远的位置后,纳兰凡突然就敏如的捕捉到了这空间中微微的一丝异动,他想都不想,当机立断的就斩断了与那小鹤之间的联系,而几乎就在他斩断和小鹤之间的联系的瞬间,那股波动果然再一次出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由得齐齐一缩,而后瞬间就戒备了起来。 护城卫中,那个魁梧的大汉顿时就将目光投向了那只小鹤,似乎是也想到了什么。岳兮真人自然也发现了什么似的,目光闪了闪,而后转头对岳丁说了些什么。 “那血色气泡只怕是就要出现了,然后,就会将这只小鹤卷走……”金三两低声说着,这是他心中的猜想。 然而,等了片刻,那血色的气泡却是没有出现,而那股波动只是出现了一下,而后就又消失不见了。 秦歌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纳兰凡。 就见纳兰凡凝目望着那只小鹤,似在沉思着什么。 忽的,纳兰凡急急留下一句话,而后就只身行动了:“你们待着别动,我看看去。” 他竟然大步向前,朝着那小鹤就走了过去。 他这一动,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呵呵,不知死活。”黑衣人中,岳兮真人暗暗冷笑一声。 而那身材魁梧的护城卫,则是皱了皱眉,却在没有其他反应了。 很快的,纳兰凡就沿着那小鹤飞过的地方,一路来到了距离那小鹤还有不到三丈远的位置。他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去,而是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竟然运转灵力,凝聚出一团灵力光球,手一推,就将这一段光球打向了小鹤停留的位置。 当那光球到达小鹤所在的地方时,一丝波动便再次荡漾了开来,下一瞬,那股波动便又一次在这空间中蔓延了开来。 除了秦歌和金三两他们这一方人马外,其他两方众人这才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哼,他倒是有几分聪明的。”岳兮真人颇不以为意的说道:“可惜就是不知道,若那血泡出来的时候,他又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呢?呵呵,若是死在了那血泡中,大概就只能怪他自己胆大妄为,所以才生生把自己作死了吧!呵呵呵……” 就在岳兮真人兀自低语的时候,那一头,纳兰凡一抖手,掌心中便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玉盒子。 就见他飞快的打开了那玉盒子,从中倒出了一把米粒大小的玉色虫卵来,而后纳兰凡将灵力注入这些虫卵中,紧接着便一抬手,将这把虫卵向着前方打了过去。 于是乎,便正巧在岳兮真人话音刚落的时候,这些虫卵恰好就飞到了那小鹤所停留的位置上,而后顷刻间,这片空间中,那股波动竟然再次汹涌而起了。 而这一次,那波动传来时,竟然隐约还伴了些淡淡的‘哗哗’的声音似的。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探路(下) 一股暴虐之感忽然传开,无根无源,众人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黑衣人中的岳兮真人,更是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他低骂了一句:“妈的,连累老夫!” 而后赶忙就运转灵力,暗暗警惕了起来。 而纳兰凡自然是不知身后众人都是什么反应的,他紧紧的盯着前方,眸中清晰地看到,就在那小鹤的周围,血色缓缓的蠕动了起来,一个血红色的气泡就那么忽然出现,眨眼就化作了一片血色的波涛,将那一片虫卵,狠狠的尽数卷了进去,而后在一息之内,就又归于了平静。 纳兰凡的手握紧又松开,血色气泡出现的瞬间,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紧张了起来,灵力蓄势以待,整个人呈现出了空前的紧张感。 到底没有弄清楚情况,所以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当前,他亦是不能做到完全淡然。 不过他的脸上却依然是沉着冷静之色,由此看来,他的心性,确实还是胜过了许多人的。 而后,他竟然又拿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玉盒,然后同样从中倒出了一把玉色的虫卵,注入灵力后,他将这一把虫卵向着小鹤左边隔着约有三丈左右距离的位置打了过去。 波动再来,血泡又现,血色波涛卷着那些虫卵,顷刻间就消失于无形。 一切同方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纳兰凡却是忽的展眉一笑,脸上一扫先前的沉肃之色,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接着,纳兰凡大袖一挥,那停在虚空这的小鹤,便化作了道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而纳兰凡则再不多做停留,转身就向着秦歌和金三两他们大步走了回来。 而就在这时,忽的,一阵波动从纳兰凡的身后传来,纳兰凡大惊,顿时便将漫身的灵力全都释放了出来,层层防御顷刻而出,护在他体外,与此同时,他猛地转身。 就在他以为危机袭来时,却不想,眼前所见,竟然是这空间忽的裂开了一道口子,而紧接着,两道人影从那裂口中跌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落到方才那小鹤所停留的位置上了。 那个位置,可是蹲着死神的! 而只一眼,纳兰凡便看清了那两人身上所穿的服饰,竟然是天外天的内门弟子服饰,于是都不等他看清那两人面目,他就已经飞快的打出了一道强韧的灵力匹链,将那两人一卷一拉,就把那即将要落入死神之手的二人,给带出了那一片危险地带。 六大宗门间,有亲有疏,而天外天正是和他们天渡山往来最密切的宗门,此时偶遇身穿天外天弟子服饰的人遇险,能救自然是要先极力相救的。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直到那两人跌在纳兰凡眼前后,纳兰凡那瞬间就被揪了起来的心,才又落了下去。 而后他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就又凝出了一片护盾,将这已经昏迷了的两人护在护盾之中,然后带着他们就回到了己方。 “这不是殷昊吗!”金三两眼尖,遥遥的便将那昏迷中的男子认了出来。 “还真是他。”秦歌也认出了殷昊。 纳兰凡将昏迷中的两人交给其他人,而后才道:“看来你们还是认识的,也不知他们这是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到了此处的。眼下他们二人应是脱力了,缓一缓许就能醒来,一会醒来,再详细问过吧。” 秦歌和金三两齐齐点头,而后金三两又交待了一番,让人给殷昊他们二人喂了些恢复灵力的丹药。 安排妥当后,三人才又聚在一起交流了起来。 “师兄!”秦歌的眼中亮亮的,显然,她方才的一切,叫她看明白了。 而金三两也是隐隐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来。 纳兰凡笑着,抬手弄出一道隔音结界后,方才开口道:“不错,那一处,应该就是‘边界’,一旦越过那里,便会触发那股波动,并且,只有生灵,在越过那里后,才会引来那诡异的血色气泡。先前那只小鹤,纯粹是术法凝聚而出的,所以并不能引来那诡异的血色气泡,但却会触发那股波动。” 闻言,秦歌和金三两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想到了这些了。 “只是,眼下虽然弄清楚了这一点,可却还是不知应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啊?”金三两兴奋过后,不由得又露出了一抹愁色来。 修士能一路突破,在大道上不断前进,可不光是有积累有机遇就够的。追逐大道的过程中,一路波澜曲折都需要去经历去克服,若是没有点脑子,又怎么能寻来出路继而披荆斩棘一路向前呢?所以能有所成的人,大脑的转速必然是不能慢的。 于是乎,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护城卫中,那魁梧的大汉眼中便是一亮,显然是也看出了端倪来,就见他立马又点了一人出列,而被他点出列的护城卫,则又放出了一片彩色云霞,顷刻间,飞蛾倾巢而出,向着先前那仙鹤停留的位置直直的飞了去。 而黑衣人中,岳兮真人也早已低声嘱咐了岳丁什么,于是就见得了命令的岳丁,也没有加以他人之手,而是亲自施展起术法来,凝出了几朵粉色的樱花,飘飘然,也向着那小鹤停留的地方飞了去。 秦歌他们一面交流着,一面看着前方的情形。就见那一群飞蛾飞到那‘边界’上时,顿时便触动了这一片空间,那股波动便跌宕而来,而后,大大小小的血泡争相冒了出来,化作一片片波涛,将那些四散飞舞的飞蛾,一一卷走了。 而另一边,那几片粉色的樱花,却是飘飘然的一路向前飞了去,眼看着,就越飞越远,已经就要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了似的。 直到那些樱花似飞出了岳丁可以操控的范围后,才逐一的向着下方飘落了去。 “哈哈哈!原来如此!”岳丁开口笑出了声,他为自己探得了前方的路而庆幸欣喜。 却不想下一秒,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就听‘轰隆’之声忽然爆发,将岳丁的笑声掐断了。 而后,这整个空间都猛地一阵震动,所有人的身形都站不稳了,被这一阵震动摇的乱了阵脚。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血色狂风 “这又是怎么了?”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了起来。 一连串的突发情况以及异变,终于叫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略差的人,变得越发敏感了起来。 由于人声四起,加上这震动越发剧烈,于是四周渐渐变得混乱嘈杂了起来。 这是,纳兰凡却忽然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可怕的气息。他当即大喝一声:“小心!” 而后也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便抬手一甩,就见从他的袖中一连飞出了十九面小旗来。 这十九面小旗在空中快速地排列到一起,眨眼间就组成了一座灵阵,而后就见从这灵阵中竟然缓缓的飘出了一支雪白的折扇。 纳兰凡飞身而起,一把将这折扇握在手中,而后‘噗’的一声,他将这折扇展了开来。 纳兰凡凌空而立,手握那折扇,向着那十九面小旗所组成的灵阵轻轻一扇,顿时,十九面小旗便化作了十九道流光,这些流光快速的交织,而后竟然结成了一道闪烁着水蓝色光芒的气罩。 气罩一成,纳兰凡便从半空中缓缓的降落了下来,而随着他降落下来,那水蓝色的气罩也跟着他一道缓缓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就将他们这一伙人数扣在了这气泡之中。 纳兰凡的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不过五息不到的时间。而当他脚刚刚落回地面的瞬间,也就是那气罩将众人罩在其中的瞬间,就见远方,陡然生出了一股血色狂风。 那血色狂风自远方呼啸而来,狂风掠过之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直熏得众人连连胃里头是翻江倒海,更有几个胃浅的,甚至直接就弯腰开始呕吐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 这诡异的血色狂风之中,也不知是夹杂了什么,竟然还能直接伤人! 就见有几人被这血色狂风正面劈中,而后竟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接着竟然就昏了过去。 各家自行查看过这些被那血色狂风劈昏了的人后,却发现,竟然无法看出这些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仿佛是睡着了一般,身上没有丝毫明显的伤痕,体内也没有任何内伤或暗伤,就连他们的灵力和气息,都是平稳如常的。 他们的呼吸均匀,无论怎么看,也都只觉得他们这分明就是睡着了,而根本不像是遭受了重创。 只是,方才他们口中所发出的惨叫是那么的凄厉,那嘶喊声中所透露出的浓浓的恐惧和痛楚之意,可是绝对不似作假的,更何况如此情况下,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如此作假。如此那就只能说明,那血色狂风只怕是有伤人于无形之能的,而在那狂风袭击之下,那些人被莫名之力伤至昏沉,甚至在昏过去之前,竟然忍不住所受巨大疼痛,是以才发出了那样的惨叫声来,且还让听到的人,根本不能想象他们到底是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才会让他们那般的惨叫连连。 那血色狂风无差别扫过,护城卫和黑衣人中,皆有几人中了招。 而在场三方中,也就唯有秦歌他们完美的避开了这血色狂风。 当那血色狂风转瞬即至时,秦歌他们头顶上的这个由十九面小旗所画的流光交织而成的这座巨大的水蓝色气罩,竟然柔柔的抖了抖,于是便将那些扑面而来的血色狂风给抖落了出去,半点都没有叫那血色狂风渗进这蓝色的气罩之中。 而这一幕落入护城卫和那些黑衣人的眼中后,所见到的却是这水蓝色的气罩竟然像是有弹力似的,就那么一弹,就将那些血色狂风给反弹了开去。 安然无恙的站在这水蓝色的气罩底下,再看看远处那些黑衣人和那些穿着浅金色铠甲的护城卫们的狼狈模样,众人心中自然是一面庆幸,一面感叹:“可真是多亏了纳兰真人反应及时啊!否则,说不定就也要如同那些人一样,被那诡异的血色妖风,莫名的伤了啊!” 血色狂风扫荡过后,便是先前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黑衣人和护城卫,此时也都已经赶忙弄出了防御结界,虽说是这结界弄的到底是有些后知后觉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更何况…… 黑衣人和护城卫将目光投向秦歌他们这边,那水蓝色的气罩任然牢牢的将他们一行人护在其中。 结丹真人尚且没有撤去防御,那就说明,那血色妖风很有可能还要再次发作,或者是极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危险,所以,跟着防御着,应是绝对不错的。 而就在黑衣人和护城卫都默默关注着纳兰凡的反应时,就见众人前方,方才那小鹤所停留的那个位置上,空间竟然忽然荡起了层层涟漪来。 而且竟然还是血色的涟漪! 这些血色涟漪,由远至近,一层层点点荡来,却在那小鹤所停留的位置前,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里仿佛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将那些血色的涟漪给挡住了似的。 可是紧接着,层层叠叠的血色涟漪,竟然逐渐壮大了,一点点的,化成了血色的波涛,血色涟漪于是不再是血色涟漪,而仿佛是变成了血色的海浪。 这些血色海浪从远处奔腾而来,逐渐发出隆隆的咆哮,奔腾涌动,气势汹汹。 可无论如何变化,一切狂潮,却还是止步于那小鹤先前所停留的位置,仿佛当真有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了那血色奔涌的浪涛,直叫这是血浪,不能越雷池一步。 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此时大家都待在安全地带,是安全无虞的。可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却都已经不约而同的揪了起来。 所有人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中,心中却都生出了一个感觉,那里那看不见的墙,只怕也是不能撑多久的吧? 会不会那挡着这些血色浪涛的‘墙’,在这越来越奔腾汹涌的血浪的冲击下,会一点点的丧失效用,而后最终还是会在这些血浪的冲击下,彻底的蹦碎? 如果当真是如此,那到那时,他们又该如果化解危机呢? 绝大部分人的心中,已经开始焦躁了起来,这眼看生死危机将至,又怎么可能继续保持住淡定冷静之心呢?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纳兰救人 不过片刻,那些血色浪涛,已经声势更胜,眼看着就已经变成了惊涛骇浪了。 带着轰鸣之声的巨大血浪翻滚叫嚣着,向着那无形的‘墙’一再的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怎么办?”越来越狰狞的血色浪涛又一次的引起了众人的骚动,原本极小声的议论,此时也已经渐渐变成了嘈杂一片。 而就在绝大多数人都在关注着想着,应该如何应付眼前这极有可能爆发的危机时,秦歌心中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怎么忽然就起了这样巨大的变化呢? 明明之前探过,应该就是他们所探出的那样啊? …… 莫非……是刚才那几朵花瓣? 秦歌眼中灵光一闪,她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抓住了其中十分关键的一点。 隆隆的轰鸣,渐渐又变了,仿佛变成了海浪的排击之声。虽比之那隆隆的轰鸣声,这海浪的排击声,显得气势上要弱了一些了,可实际上,却是那血色惊涛竟然再一次爆发了潜在的威力。 每每奔来,浪涛皆已超过了十丈之高,血色浪花的形状,也是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一层一层,声势浩大。 见到这般场景,所有人都不再怀疑,他们的对面,那应该就是一片被什么神秘禁制给挡住了的血色大海啊! 随着一浪叠一浪,三方众人已经开始不断的爆发出压抑的惊呼声了。 秦歌的眼瞳也不由的缩了缩。 眼前那的一幕实在有些太狂暴了,奔腾的血色,只叫人感到一阵阵的触目惊心。 而且这些血色浪涛每一次奔来,便都会涌出一股股浓厚的血腥味儿,于是乎,眼中看着的一幕,和鼻下越来越浓郁的气味两相配合下,就叫众人的心头,压力一点点的越发增大了。 秦歌的眉头越来越皱紧了。 她似乎是整个人都极不舒服了。 仿佛就连她的意识,都受到了影响,将要恍惚了似的。 一旁,金三两见状,低声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你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秦歌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是闻着这味道,觉得实在恶心罢了。” 金三两闻言愣怔了一下,而后说道:“到底是女子,见到这么如此场面,有这样的反应,想来应该也是正常的,你要不还是别看了,把头转过去吧,不看也许就能好一点。” 秦歌知道金三两是好意,于是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 只是她却没有真的将视线从那些血色浪涛上移开。 而这时,殷昊竟然悠悠的转醒了。 于是负责照顾他的人便将殷昊带到了金三两他们面前:“这里是哪里?这……这……天哪!怎么血海滔天啊?这看着也太吓人了吧!” 然而金三两却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趣似的反而问他道:“我说英雄,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的?还带着个秀色可餐的睡美人?” 闻言,殷昊却是摇摇头,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可是我韩师妹,你莫要乱说话。至于我们是怎么落到了这里的么……此时还要从我和我的几位同门一起去往一处秘地采药说起。” “我们原本都好好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忽然哪里突然生出了一片黑雾,所有人都走散了,那黑色的大雾将我们困在了其中,好不容易,我从那诡异的黑色大雾中走了出来,却也已经折腾的灵力枯竭,而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颗有些神秘的树。那些黑雾似乎是不敢靠近那棵树,于是我便放心的先调养了起来,后来我发现韩师妹也从那黑雾中走了出来,正好也来到了那棵大树底下,我便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是其他人却一直不见了踪影了。韩师妹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不醒,我就带着她背靠着那棵大树,而后慢慢的想着离开那里的法子,却不想,大树之中却是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吸力,就那样将我们直接卷进了大树之中。而我不知怎么的,就昏了过去,再睁眼,就看到你们了。看来,应该是那股大力,把我们扯到了这里来了的。”殷昊仔细的将他的遭遇告诉了秦歌他们。 “一棵树?”而听他如此说来,就连纳兰凡也都皱了皱眉头。 片刻后,纳兰凡开口问道:“不知可否告知我们,你们之前去的那一处秘地,具体是在哪里啊?” 由于先前殷昊醒来时,那负责照顾他的人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在此之前所发生的事,所以此时殷昊已经清楚的知道,正是眼前的这位纳兰真人出手救了他们,将他们带出了那可怕的死地。 救命之恩可是大恩。于是当殷昊听到纳兰凡开口向他问话后,他立即便神色恭敬的将那一处秘地的所在清楚的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半点犹豫。 闻言,纳兰凡、金三两和秦歌三人,却同时沉默了。 因为殷昊所说的那一处秘,竟然距离皇城极远。 两地想差,那可不止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了。想来便是结丹修士全速飞行,也要飞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另一地。 可却有那么一股吸力,竟然将身在两地的他们,都弄到了这一处来。 想到之前曾匆匆一瞥的那一座闪烁着幽暗之光的传送阵,秦歌心中了然。 看来殷昊所说的那棵大树中,应该也是藏着一座传送阵吧。 只是,为什么会把他们都弄到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危险?他们应该怎么从此地脱身呢? 心中的疑问不少,只是眼下却也没有时间让她细细思索此事。 那血浪显然又更加猛烈了几分。 此时,人们已经肉眼可见,在那血浪止步之处,半空中,此时已经隐隐的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 见到这一幕,倒是印证了大家心中的猜想。 看来,那一处还真是有一道结界拦着的啊,所以那些汹涌的血色,才被拦截住了。 可是,眼下那一处结界,似乎已经到了将要蹦碎的地步了,说不得下一秒,那些血浪就会将那一道屏障击溃,而后就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那些血浪了,到那时,漫天血浪就会向着他们喷涌而来。 想着那可怕的血色气泡,想起那些瞬息就将人卷走了的血色波涛,所有人都意识到,眼下只怕是到了生死关头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张力 “现在咱们怎么办?”护城卫中已经有人忍不住显露出了焦躁。 而那体格魁梧的大汉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焦躁低语,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了。 终于,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秦歌他们这里,并盯着纳兰凡半晌,心中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片刻后,就见他一抬脚,竟然向着纳兰凡他们走了过来。 而纳兰凡见他走来,却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竟然全做没看到了似的。 这魁梧大汉走到那水蓝色的结界外方才驻足,而后他轻轻触了触那水蓝色的结界,结果那水蓝色的结界竟然如同一层气囊似的,颤了颤,就将这人的手弹了开去。 见状,这魁梧大汉眼中竟然暗暗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纳兰公子,在下张力,是这一队护城卫的小队长,纳兰公子,眼下情况紧急,不如我们合作一番如何?”这魁梧大汉脸上半点尴尬的神色也没有,就仿佛他们不曾对立,不曾有过摩擦,更不曾对着站在纳兰凡身旁的秦歌穷追不舍似的。 闻言,纳兰凡只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冷漠和疏离之色,顿时就叫这张力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了破绽来。 他神色间忽然就露出了微微的尴尬,却似乎被他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而后他继续说道:“还望纳兰公子看在朝荣司长的份上……毕竟,有些事,我们人微言轻,只能执行命令,却不能左右其他……还望您……多多见谅。” 这一次,他说话时,目光微微向着秦歌看了看,眼中带着淡淡的歉意。 而纳兰凡却仍然是一个字也不回应,甚至都不曾将他放进这一道水蓝色的结界中来。 这张力却不气馁,等了片刻,见纳兰凡还是不搭理他,他竟然又继续说道:“在下也知,有些事情……是另有玄机的,只不过,对于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是只能莫敢不从的,纳兰公子,您大人大量,高瞻远瞩,眼下情况实在有些不妙,您看,不如咱们放下成见,合作一番,如此兴许都能逃过一劫啊!至于其他,咱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可好?您放心,就算是有什么,我们一定也按规矩来,绝对不乱来。再者说,以您和司长大人的关系,想来就算有什么,也一定都是能解开的误会不是?” 而这一次,金三两闻言却是咧嘴一笑,见纳兰凡还是对着张力不理不睬的,于是金三两便说道:“没想到,张队长还听明白的吗!不过,你这道理明白的,是不是些迟了啊?到了关健时刻了,您终于想起来,原来还有一条大腿可以给你抱呀!呵呵,张队长,您这可是掐准了时间点啊!好么,总算是赶得及时,赶着‘想明白了’啊!” 金三两的一番话,可是明刀子夹杂着暗刀子,刀刀直往张力身上怼啊! 他这是故意要扫这张力的脸皮,故意说这些话来讥讽张力。 而叫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张力在听到这么一番话后,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即便是听到了金三两这些嘲讽的话,却也还是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并依旧是腰杆挺得笔直。 也不知他这是脸皮真的厚,还是在护城卫中磨炼久了,所以练就了这一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绝世武功’。 就见张力暗暗观察着纳兰凡的反应,丝毫也没有在意金三两的那些话,而当他看到纳兰凡仍然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后。 张力忽的又向着秦歌和金三两分别拱了拱手,而后说道:“也请您二位多多包涵,我们这些兵士,也很不容易,执行命令是天经地义的事,中间多少身不由己,也是无语心酸的很。此番受命,前来追捕你,也都是依令而行罢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啊!” 听到这一番话后,秦歌的心,忍不住就软了几分。 而戳中了秦歌软肋的,还不就是那一句‘我们这些当兵士的,执行命令是天经地义的事’。 就这一句,便引起了秦歌心底的共鸣之音。 不错,当兵之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行动准则说起来也唯有:服从,服从,服从。 军令如山的含义,外人大约不能深刻体会到,可她不同。 曾一身戎装,所以对这四个字的含义,体会怎么可能不深呢? 所以秦歌的脸上,忽然就显露出了一丝动容来。 张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秦歌脸上这细微的变化,顿时他心中一喜,而后赶忙就乘胜追击,继续说道:“我这一队的兄弟,说来也都很年轻,他们心中有着崇高的理想,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加入了护城卫,只可惜,等他们加入后,才发现头顶不是只有道义的,哎,所以都很无奈啊!” 秦歌的眼中,神色又闪了闪。 一旁,纳兰凡终于转过了头来。 他看了一眼秦歌,而后才盯着那张力,开口说道:“是谁下令,让你们务必要拿下她的?” 那张力闻言,忽的就住了口。 他嘴巴张了张,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了,而是露出了一脸的苦笑,略带哀求之色的看着纳兰凡。 而纳兰凡却是冷冷一笑,而后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说,你们的奉了谁的命令行事的?” 当时纳兰凡和金三两因为担心秦歌,所以先行了一步,是以后头朝荣跟那几人逼问出的前因后果,眼下纳兰凡和金三两却是并不知情的。 “这……”张力十分为难,他低下头,眼中露出了挣扎之色。 “三!”却不想,纳兰凡竟然丝毫不给他留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就开始倒计时了:“二!” “我说!”张力一咬牙,于是便将他知道的,一股脑的交待了出来:“是公主!虽然下令的不是公主,而是安全司防务办的陈大人,可实际上,陈大人却也是受了公主的命令,所以才转而督促我们务必要将秦道友拿下的。” 张力言简意赅,短短几句,却满是重点。 “呵,公主?你是说安南公主?一个护城卫中的小头目,我还真是好奇,你又是如何知道了陈大人和安南公主之间私下有这些联系的呢?”金三两一言切中要害。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动 “少东家,不怕您笑话,我张力虽然修为并不高,可却精通隐匿之道,护城卫中,水深的很,我也是为求自保,所以就多留了些心眼……”说到这里,张力忽然直视这纳兰凡,而后说道:“所以,纳兰公子,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将这些事尽数告知了各位,也是在下下定决心才做出的决定,日后若有事,还要请纳兰公子看在今日在下坦诚以告的份上,帮在下留一条路啊!” 他这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原来这张力心里竟然还打着其他的算盘。 留一条路?这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莫非他交待了这些事后,还会引来什么祸事不成? 而纳兰凡听得张力此言后,却是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我可以允你,你可以放心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道:“既然要合作,那可就要将你的人看牢一点了,若是有人做小动作,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张力闻言自然连连应是,并保证绝不会有人借机生事。而后,他转身走了回去,很快的,便又带着那些护城卫一起走了过来。 纳兰凡也不多话,当即一挥扇子,那水蓝色的气罩上便溶让出了一道口子,这些护城卫立即便有条不紊的进入到了这水蓝色的气罩中。 那头,黑衣人中,岳兮真人见另外的两方竟然联手了,顿时气得咬了咬牙。眼下局面,可是对他们这一方越发的不利了。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一阵响声传来,就见那血浪竟然真的将那一道已经岌岌可危的结界给冲碎了。 滔天血浪翻滚咆哮着向众人冲来,秦歌也来不及解释,只大喝一声:“大家御空!不要站在地上!也不要有太剧烈的动作!” 话毕,便拉着脸色不大好的殷昊飞身而起,与此同时,无常化作飞舟落到他们二人脚下,秦歌就这么带着殷昊直直的站在了飞舟之上。 虽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在听到她这话后,水蓝色气罩下的众人,却还是情不自禁的跟着照做了。 纳兰凡也飞身而起,立于半空中,而后他回忆着秦歌的话,若有所思。 血浪转瞬即至,那些黑衣的落英教徒面对这滔天的血浪,也是情不自禁的学着秦歌他们纷纷御器飞了起来。 而因为他们的反应要落后于秦歌他们一些,所以当那血浪扑倒面前时,有些人才刚刚祭出了自己的法器正要御器而起。 这些人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些,于是还不等他们飞起来,就被那些冲击而来的血浪,狠狠的拍在了身上,便只留下一声惨叫,而后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眼中都是不由得一缩,而那些刚刚飞起,并避开了血浪的人,心里更是忍不住直道:“真是万幸了。” “看样子,真是虚惊一场啊!” “哎,可不是么,还以为这血浪声势那样大,会如何的厉害呢,没想到,这样飞起来,竟然就可以避开了。呵呵,早知如此,又何必那样担惊受怕了半天。” 逃过一劫后,就有人忍不住,立刻开始庆幸起劫后余生来。 黑衣人中,更是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唉呀妈呀,虚惊一场,原来是虚惊一场,呵呵!刚刚可真是被这血浪吓的不轻啊!”一个黑衣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忍不住抬手向着额前擦了擦。他的心里素质不太好,被那一阵的惊涛骇浪一吓,顿时就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脱了险,方才抬手去擦拭额前的那一点薄汗。 而就在这时,却见他足下的血浪中竟然忽的冲起一道血柱,直直的就落到了他的足下,而后就见他整个人猛的向着那血海中坠了下去,顷刻间就被血色大海吞没了,而他竟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见到这一幕,方才觉得安定的众人,心又悬了起来。 “这……”岳丁实在不知,这突发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绝大多数人的心中,便又开始没了安全感,一时间,仿佛又成了危机四伏、朝不保夕的局面了。 秦歌再次开口,对自己这边的人提醒道:“别动。” 听到她的提醒后,众人自然老老实实的收好了手脚。方才若不是照着秦歌的话做了,只怕眼下他们都已经被这血海给吞了。虽然不知到底是为什么,可他们还是下意识的照着秦歌的话做了。 见自己这边的人都很听话,一个个都仿佛玩起了木头人的游戏似的,极力的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秦歌这才放心了下来。 而后,秦歌才开口向着纳兰凡他们解释道:“那些黑衣人,走在地上,所以一进到那禁区里头,就着了道。而先前那名护城卫放出的飞蛾,是飞在半空中的,所以等了好一会,才像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我虽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可料想,应该和方才那个被血柱撤走的黑衣人所遭遇的应是差不多的吧。” 张力闻言赶忙接到:“您说的不错,那些飞蛾确实是在飞了一阵后,才被忽然冒出的血箭击落了,而后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张力的话进一步印证了秦歌的猜想,于是她再不怀疑,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大胆的说了出来:“小鹤虽然引动了这里的古怪波动,可是却没有受到血海的攻击,就说明血海只会对有生命气息的发起攻击。而飞蛾飞了一会儿后,才中招,由此可以推测出两点,其一,是这血海应该是对直接接触到它的生命才会做出攻击反应。这一点,眼下咱们平安无事,就可以印证了。而其二,则是这血海应该能感知到生命体的运动,而一旦它感知到生命体的运动后,也会发出攻击。这一点,方才黑衣人那边,也已经替咱们验证过了。” 闻言,众人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于是就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了。 在秦歌开始解释原由的时候,纳兰凡就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这水蓝色的防御结界做了些调整,于是声音被隔绝开,黑衣的落英教徒是半点也听不到秦歌都说了些什么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血海骨山 “可恶!”岳兮真人气得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 可直觉却告诉他,现在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着那个死丫头之前所说的做才有可能保证眼下的安全。 于是岳兮真人便是有心大骂一通,却也不敢太大动作,而只能僵直的站着,然后低声咒骂了几句,以泄心中之愤。 其他黑衣人因惊魂不定,且又搞不清状况,所以就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是以也僵硬的呆立着,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了似的。 这头,众人听完秦歌的一席解释后,虽然知道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可旋即,大家却又齐齐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中。 即便知道了眼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知道了这血色大海的威胁该如何避开。 可是,如何能够从这个地方全身而退,却还是没人找打答案。 出路到底在哪儿?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琢磨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的就听有人大喊一声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就是最前面哪里!” 闻言,众人微微转动眼眸,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就见在众人视野的尽头处,也就是那大海的深处,此时竟然像是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正自那海平线处,一点点的缓缓升起。 但因为隔得太远,所以众人一时间却还看不清那一团白色到底是什么。 直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片白色的体积逐渐变大,这时,众人中修为实力最高的纳兰真人眼眸一缩,而后低声道:“是白骨!” 而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又过了片刻后,所有人便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片白色了。 就见一具具白色的人类骸骨杂乱的堆叠在一起,于是竟然堆叠出了这样的一座散发着恐怖阴森气息的白骨山。 这可是十分庞大的一座白骨山啊!这得要多少人类的骸骨堆叠在一起,才能形成这样一座庞大的山体啊! 这白骨山在众人的视线中一点点放大,而后,竟然离众人越来越近了似的,仿佛是这血红的海浪,推着这座白骨山,向着众人缓缓的飘了过来似的。 而当这座白骨山距离大家越来越近后,大家便又进一步的看清了这白骨山。 “天哪!这么大的一座白骨山啊!” “这至少要几千万具骸骨才能堆叠出这样一座参天骨山了吧!” 就见这白骨山上,已经不再是只有人类的骸骨了,山脚处堆叠的白骨中,竟然可以看到许多闪烁着莹莹骨光的兽骨,而这样的兽骨,只能是来自于品阶不低的灵兽。 “太可怕了,竟然还有这么多高阶的灵兽骸骨!” 骨山继续向着众人靠近,给众人心中带来了越来越强大的压力,森寒的气息已经合着那猩红的狂风不断的涌向众人,直叫众人脊背发凉。 骨山从上到下雪白一片,立于猩红的血海之中,红白相衬托,显得异常壮观外,也叫人深深的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在这一片空间中缓缓蔓延,直叫人忍不住倒吸凉气。 而就在这时,又有眼尖之人有了新发现:“天呐,你们快看!快看那些白骨上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众人闻言,赶忙收敛心神,而后根据那人的提示,在这骨山上细细的观察了起来。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变之处:“啊!对对对!长肉了!那些白骨上头,竟然开始长肉了!啊!” “啊!真的……真的是在长肉!”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人群中开始响起了一阵惊呼惊叫之声。 “大家冷静一下!小心下面的血海!”金三两大喝一声,众人这才将跳出了胸膛的心又抓了回来。 可是一个个却还是惊魂未定似的,便是不再高声惊呼,却也还是抑制不住的低声暗暗到吸着冷气。 确实,细心之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就在这些白色的骸骨上面,竟然开始一点点的生出了血肉来。 而那些血肉,看着却是绒绒的一团团,根本不似正常血肉的模样,而仿佛像是那种糜烂了的腐肉似的。 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也太恶心了,甚至就连风中都带上了一些**的气味儿了似的。 于是乎,众人终于忍不住,胸口又泛起了一阵的恶心来。 而秦歌的胃里就更是翻江倒海了。 可是大家便是再如何的恶心想吐,却还是坚持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大家可没有忘记,这脚下的血海,可是会吃人的啊!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赶紧想想办法啊!”有人忍不住低声嚷嚷了起来。 “对啊!咱们这边可是有纳兰真人呢!他一定有办法的!”又一人附和着。 “真人!真人!您快想想办法呀!咱们该怎么办呀?您肯定可以带我们脱险的对吗?”第三道声音紧随其后,跟前头的两道声音是无缝衔接一般。 大家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只知道这声音是自众人的后方传了过来的。 因为眼下都不敢转动身体,所以也就没有人回头去看这说话的几人到底是谁了。 然而,张力却在听到这几人的话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几句话,表面来看,似乎很正常,毕竟常人在极度惊惶的情况下,却是是会做出向强者求援以及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强者身上等反应。 可是,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常人啊! 他手下这队护城卫,他清楚的很,都是见过世面,也扛过大风大浪的,危险中摸爬滚打也是不在话下。是以他手下这些护城卫的胆识早已脱离了‘常人’的这一概念,就算他们心中感到害怕了,怯懦了,可张力也确信,这些护城卫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反应的。 而另外那些跟着金少东家一道来的人,一个个看起来也都是沉稳干练之人,想来应该是天一宝斋的外事门客了,这些人一身寒意隐隐逼人而来,一个个看起来甚至比他们护城卫的有些人还要刚毅的多,张力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做出那些‘常人’才会有的求庇护的反应。 那么,既然这些人都不像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就可想而知,这一番对话,就必然是有心人刻意而为之的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暗桩自爆 那么这几句看似并无其他的话,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 张力眼瞳眯了眯,脑中灵光一闪,忽的就想到了他所暗暗探知的一些事…… 那几句话本身,看似是在求援,而一旦联系到眼下这暗潮涌动的局面后,这几句话中所隐藏的东西,才会显露出来。 张力的目光忽的落到了纳兰凡的身上。 纳兰凡,几乎就代表了纳兰家,而眼下,纳兰家没有站队,没有和任何一方有过多的接触,也没有冷落任何一方。可以说,他们竟然再这风雨飘摇中,保持了相对的中立态度。 然而,纳兰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极高,并且纳兰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可以说是其他的大家族所望尘莫及的,因此,纳兰家几乎又成了各方势力所必要争夺的助力,纳兰一族,何去何从,似乎隐隐成了影响大局的一个关键点。 那么这种情况下,中立,又能中立多久呢? 只怕早晚都还是要站队的。那么,有些事,自然宜早不宜迟,积极争取,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又或者,得不到,就干脆将纳兰家整个的驾到火上烤,如此所有人都烫手,所有人都别碰,也不失为一条路…… 而若是选了这第二条路的话,那必然就需要将纳兰家先整个的驾起来才对了…… 想到这里,张力忽然心思通明了起来。而后他不由得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些蠢货,急功近利,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们身后之人的赞赏了吗?真是笑话一样。 将纳兰凡捧起了,营造出纳兰凡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希望的氛围,而后若是纳兰凡成功带大家走出去,则纳兰凡就会在众人心中站的更高,而若是纳兰凡失败了,那便是他纳兰凡从神坛上摔下来的时候。神话破灭,影响力自然就会随之碎裂。 那些蠢货就是打的这么个算盘吧? 呵呵,还真是愚蠢。 这只不过是一个人啊!即便他纳兰凡几乎代表了纳兰家,可那又如何?一次失败或成功,就能影响到那么多吗?不能! 他们这些人才算什么?蝼蚁! 那么救了他们又或者没能救了他们,又能如何惊骇到世人呢?不能! 不对…… 张力再进一步的分析后,发现自己想偏颇了。 这也太弱智太儿戏了,应该不是这样的,那么到底是什么? 那几句话,那几句话…… 不对,不是那几句话,而是那几个人! 张力心中忽的想到了什么,于是顿觉豁然开朗拨云见日! 虽然那几人说话的声音明显是刻意的伪装了一番的,但张力大约还是能辨别出了这些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在隐匿辨音方面,很有些天赋,仿佛天生在这方面就比其他人要敏锐一些似的。寻常人看不破的伪装,到他这里,却是逃不过去的。 所以他细细回忆一番后,就将那隐匿了声音的几人给辨认了出来。 是陈大人的心腹!就是那几个人暗中为陈大人在效力! 而陈大人身后,是安南公主! 安南公主…… 对了!先前得到一个小道消息,说陛下有意给公主们议亲了! 而据说,安南公主的议亲对象,极有可能就是…… 思及此,张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纳兰凡的背影。 呵呵……搞了半天,竟然是这样啊!那如此看来,公主殿下对这门亲事,应该是十分满意的了吧!否则那几人怎么会表现的如此狗腿,竟然见缝插针的替纳兰凡来造势,还真是‘尽心尽力’的叫他这个新投诚的都觉得有些汗颜了啊…… 不错,张力眼下其实已经算是向着纳兰凡一方投诚了。 他的一些偏门的本事,原先根本不曾露于人前,是以几乎没人知道他还有这么些偏门的能耐。 也便是因此,他才能凭借自己的这些小本事,探得了护城卫中的许多隐秘,于是才能在这浑水一样的护城卫中左右逢源,而后逐渐的走到了今天,爬上了这么一个小队长的位置,虽然这个位置不过是最低级的,可实际上却也足够叫人争的要头破血流了。 而先前,他向纳兰凡他们袒露了安南公主和陈大人的秘密往来,也袒露了自己有些偏门手段的事,其实也就是变向的跟纳兰凡一方投诚了。 大风将起,他这小小队长,也依然不过是个蝼蚁,可却也因为他已经站在了这位置上,所以叫他如今是身在其中,却又不能左右其势,于是也就注定了他逃不过这场风暴,也根本无力把握住自己的安危。 那么,此时择良木而栖,就显得非常的必要了。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此话不假,像他这样的浮萍,只有选择一方依靠,才有可能受到一些庇护,而不至于在日后必然会挂起的那阵大风中,被先一步淘汰或者牺牲掉。 是以他思前想后,加上眼前形势所迫,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向着纳兰凡一方坚定的站了过来。 而既然已经投诚,那他自然就应该向纳兰凡效力的,以后的一切,明里暗里,都应该以纳兰凡和纳兰家为尊。 可眼下,那几个人的表现,那样的积极,拍马屁都已经不分时间场合了,而相比之下,他这个已经得到了纳兰凡允诺的新属,还真是……有些不够尽心尽力啊! 不过,张力却是幽幽的一笑,而后暗暗的记下了这几人。 哼,如此也好!还正愁抓不到你们呢! 先前纳兰凡的反应,已经叫张力看出,这位纳兰公子,对自家师妹可是十分看重十分爱护的。而安南公主却是从中作梗,不仅命人掉换了上令,更是暗暗传令安插在护城卫中的亲信,欲要向纳兰公子的师妹下黑手。 而他一直隐约知道自己的这队兄弟里头,有些人和他们绝大多数人不是一条心的,可他却又没有探出具体是那几个,却不想,这一次,他们竟然自己暴露了。 呵呵,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就是不知道,若是叫陈大人和公主殿下知道了,他们安插的人竟然为了提前在他们认定的‘未来驸马爷’纳兰公子面前刷好感,而用力过度以至于暴露了自己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张力又是幽幽一笑。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突发状况 就在这时,黑衣的落英教徒那头,却忽然撑起了一道隔音结界来,那结界将黑衣人都尽数的罩在了当中。 他们虽然还是一动不动的,但想来应该也是为了秘密的沟通些什么,所以才会弄出了这样的一个隔音结界来的。 只是这些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有些神神秘秘的,所以众人心中不由得就齐齐戒备了起来。 血海之上,白骨山越飘越近,转眼间,竟然就已经漂到了先前那小鹤停留过的那个位置。 顿时,大家的注意力就被这白骨山又吸引了过去。 众人心里都十分忐忑,实在不知这座看起来就十分诡异的白骨山,会不会直接飘到他们的近前,又会不会比他们脚下的血海,更危险恐怖。 不想,当大家心里七上八下,心脏仿佛都要跳脱出来的时候,这座有着参天高度的白骨山,竟然忽然就停止了移动,而且好巧不巧的,就正好停在了先前那小鹤所停留过的位置上,而后半点都没有再往众人这里移动了。 见状,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就已经够诡异恐怖的了,而这白骨之山却不知又是什么恐怖的玩意儿。 若是当真向着大家飘了过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此时它停了下来,于是众人心中那悬着的大石头也就轻轻的向下落了许多。 可就在大家齐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的,自黑衣人中,竟然急射而来数道寒芒。 而这些寒芒,竟然是争相恐后地朝着秦歌而去了。 这些寒芒闪烁着森寒阴毒的光晕,带着浓郁的凌厉气息,可以预想,若是真叫这些寒芒打中了,那就是不死,也必然要去了半条命的。 眼下,秦歌若是不避开,则必然被这些攻击打中,而若是她选择避开,则必然又会引动足下的血海鬼魅般袭来。 情况危急,简直叫秦歌进退维谷不说,更是逼得她必须要立马就做出抉择才行。 于是,秦歌一咬牙,灵力猛地涌动,而后整个人就动了起来。 灵力催动无常,载着她和殷昊飞快的向着一旁闪躲开去。 她这一闪,顿时就叫那数道的攻击落了空。 秦歌抱着的想法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放手一搏罢了。 她想的很简单,不动,则必然被攻击打中,不死也差不多了。 可若是躲开这些攻击,即便血海会被引动而对自己发出诡异的攻击,可动起来,也总比站着等死,更多了一些寻到一线生机的可能不是? 即便那生机眼下还不知在何处…… 纳兰凡眼见这突发的一幕,顿时喝一声:“鼠辈。” 与此同时,罩在他们头顶的那水蓝色的结界上,忽的光芒大盛,几乎瞬间,竟然就在这结界表面凝出了成千上万的蓝色箭矢。 下一秒,这密密麻麻的蓝色箭矢便齐齐被激发而出,向着那些黑衣人就争先恐后地飞射而去了。 蓝色的箭矢在这血色的半空中形成了遮天蔽日之势,仿佛布下了泼天大阵,眼看着就要将这些黑衣人给一网打尽了似的。 见状,黑衣人齐齐大惊失色。 那些站在最外层的黑衣人,更是心中大骇之下,一个没忍住,脚下情不自禁的就避让了起来。而这一动,顿时,足下的血浪便发作了起来。 数道血柱咆哮着翻滚而起,向着那些移动了的黑衣人飞射卷了过去,这些黑衣人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使出,瞬间就被血柱击中,而后狠狠的落入了那狰狞着咆哮着的血海之中。 再说秦歌这边。 她情急之下催动无常所化的小舟,带着殷昊避开那些自黑衣人那边飞射而来的,数道凌厉攻击。 只是移动之下,却也引动了足下的血海,于是就见自血海之中狠狠地冲起了一道血色长虹,向着秦歌殷昊就极速的刺了过去。 在这血柱袭来的瞬间,秦歌全力操控着无常,载着她和殷昊就向着上方爆冲而起。绝境面前,哪怕是挣扎一番,也好过于认命等死。 向上方逃去,说不定就能避开这些血柱的攻击呢? 而她如此选择,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无常来的十分神秘,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东西,所以秦歌也在赌,赌看看能不能借由无常之力,躲过此劫。 可是秦歌想的不错,但接下来的突发状况,却叫秦歌更是措手不及了。 就在她操控着无常冲天而起的瞬间,她却忽然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突然有什么东西砰然炸裂了开来。 就像是她的体内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埋藏下了一个炸弹,而却就在眼下这么个危机关头,竟然好巧不巧的突然爆炸了,于是,叫秦歌可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雪上加霜。 顷刻间,秦歌浑身的血气陡然一滞,而后竟然像是被点燃了似的,汹涌翻滚了起来,仿佛她这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翻滚咆哮着,逐渐呈现出暴乱之感来。 疯狂涌动的血液高速的运转了起来,血液的冲击力随之大增,于是直叫秦歌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似的。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从外表上看,秦歌整个人都在急速的抽搐着似的,就像是十分严重的癫疯之症忽然发作了一般。 而在秦歌的识海深处,一抹灰色的光团,忽然间就化作了血红的一片。 这血红的一片,如烟似雾,又仿佛是万丈的光华不欲夺天地之势,故而内敛不开。 里里外外的一系列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更是叫秦歌所有的动作都为之一滞,就连后续的反应也随之而慢了半拍。 于是乎,秦歌的心往下就是一沉。她心中生出无限的不甘之意来,十分苦涩的对天禄心道:“这一劫,我怕是逃不开了吧。大概要连累你了。” 下方,纳兰凡一直注意着秦歌这边,见到秦歌浑身的动作竟然不知怎么的滞了一滞,心下顿时就暗道一声:“不好!” 当下就在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纳兰凡立即就将手中的折扇猛地一扇,顿时,那水蓝色的结界上,便飞出了一只小旗。 这小旗眨眼间就变大了无数倍,一路风驰电掣般的就向着秦歌和殷昊飞掠而来。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坠海(上) 然而此时秦歌却觉得,即便是纳兰师兄已经亲自出手来营救他们了,可只怕也是避不开这血柱的了。 不过,若是此时有谁能大力将他们这一叶小舟向着那小旗迎面推上一把的话,兴许就还能有机会和小旗汇和到一处,虽不知能不能靠着师兄这只看起来颇有些不同寻常的小旗避上一避,但即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却也是值得一试的啊! 但可惜的是,眼下她却是驾着无常,载着她和殷昊两人向着上空飞了去,因此,在他们的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在侧面,而殷昊更是刚刚从虚脱状态中恢复过来,眼下显然还没有丝毫的战力,如此一来,根本不可能有助力,将他们向着小旗推上一推。 可是眼下那小旗却几乎算是他们唯一的生机所在了,即便是没有谁能再助他们一臂之力,秦歌却也坚决不愿放弃希望。 不过,这时候若是换了别人,很有可能就要悲壮收场了,但秦歌却是不同于别人的,她这里,还有一条生路,不过么,这条路,却是不能叫别人知道的…… 思绪万千,却也只不过电光火石间,时不待我,便必须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 于是就见秦歌忽然一掌拍向殷昊的后背,绵软的灵力喷涌而去,将殷昊向着那小旗猛的推了过去。 下一秒,殷昊整个人就从小舟之上飞身而起,他眼中瞬间就露出了惊惶之色,与此同时,他福至心灵的就明白了秦歌这样做的用意,于是脸上的惊惶之色瞬间便又化作了一片恼怒以及不情愿。 血海猛地翻涌,自猩红的血海中,顿时便又冲出了一道血柱来,直直追着殷昊而去。殷昊却也不管不堪,他伸手去抓住秦歌,可他的身体却并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就连反应力也跟着下降了许多。 殷昊抓向秦歌的手落了空,于是他只能无力的怒吼道:“愚蠢!” 而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先前那道追着小舟而来的血柱,猛然向上一跃,顿时就翻过了小舟,然后狠狠的抽在了秦歌的身上,将她连人带舟,整个就打落了下来,‘砰’的一声,秦歌落入了他们足下的这片血海之中,消失不见了。 “秦歌!”金三两和纳兰凡在血柱打到秦歌身上的瞬间,同时大呼出声。 纳兰凡作势就要追着秦歌,向那血海冲去。 而就在这时,那支小旗牢牢的卷住了殷昊,血柱也正好冲到了殷昊的跟前,于是这道血柱便被小旗挡了下来,相撞的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然而殷昊和那小旗却没有立刻就被这道血柱给打落下去。 血海翻滚不断,仿佛发出不甘的咆哮,小旗竟然就那样卷着殷昊悬停在半空中。而那血海中涌起的血柱则死死的黏在了小旗上面,两方仿佛陷入了僵持之中一般。 见状,纳兰凡的身形就是一顿。 此时秦歌落入了血海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么便是他此时不顾生死也追入血海中去寻人,可多半也只能是徒劳。 而另一面,小旗却已经接到了殷昊,并且竟然也护住了他,替他挡住了那血柱的攻击,那么就还有希望。若是他此时追到血海中去,那就必然顾不得这头的小旗了,也就等于是顾不上殷昊的死活了。 殷昊在天外天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不能放任他落入死地而不顾。且更重要的是,殷昊可以说是秦歌舍了命救下来的,那他就更不能叫秦歌的牺牲被浪费掉。 思及此,纳兰凡才一咬牙,生生止住了脚步。 可因为纳兰凡的身体此时已经动了,所以下方的血海自然也做出了反应,一道更为粗壮的血柱向着纳兰凡冲了去。 然而纳兰凡却是看也不看那袭向自己的血柱,只沉着脸,隐隐带着一股子火气似的,继续操控着那支护着殷昊的小旗,和那道袭向殷昊的血柱,努力的对抗了起来。 而下方那道袭向纳兰凡的血柱,却也没有因为无人阻拦而就真的轰击到纳兰凡的身上,那水蓝色的结界光华流转间,竟然就将那道血柱给挡住了。 身在水蓝色结界中的众人,见状不由得喜出望外,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刀已经被移开了一般,叫他们好不轻松。 可人群中,高度集中的张力却还是丝毫不敢放松,他大喝一声:“都别动,这结界并不能奈何这血海!” 闻言,众人刚刚放松了一些的神经,便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仔细观察后,众人这才发现,张力的话果然不假,他们还是没有脱险啊! 那血柱的力量竟然要更胜一筹,虽然看似这水蓝色的结界挡住了血柱的攻击,但实际上,在血柱的冲击之下,那一道水蓝色的结界却是已经隐隐的向着纳兰凡不断的退缩而去了。 不仅如此,越是操控着小旗和那血柱对抗,纳兰凡才越是发现,这血柱还真是执着的很。 他操控小旗,不让小旗向下面的血海坠去,他这头越坚持,那一头血柱上传递来的拉扯之力,就越是渐渐地不断增大了。 随着血柱上传来的拉扯之力不断的增强,且另一道血柱不断向着他逼近,纳兰凡心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了。 于是纳兰凡隐隐有些焦急起来。 加之再想到自己的师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暗算了,纳兰凡心底就更是火气乱冒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不远处站着看戏,想到这个,纳兰凡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面继续和那血柱对峙,一面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 就见此时那些黑衣人,在他方才的愤怒一击中,也是损失了不少人手,似乎已经减员了将近三分之一了似的。 而这会,那些黑衣人却是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只是不断的用眼睛往他们这边扫。 他们的目光中满是谨慎戒备之色,看样子,应该是在暗暗的戒备着自己这方,怕自己这方会如法炮制,突然就像他们发动攻击。 “哼!”见状,纳兰凡鼻尖便冒出了一声冷哼。而后他的脑中忽然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来。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坠海(下) 纳兰凡操控着结界旗阵,放出了漫天的水蓝色箭矢,惊得黑衣人中有许多人都忍不住作势退避,于是就纷纷中了血海中发出的血柱的攻击,齐齐坠入了血海中。 而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过突然,以至于有些混乱之感,可他却还是在混乱之中看到了那一群黑衣人中,竟然有人出手很快就将那漫天的蓝色箭矢给化解了去。 竟然藏的这么深么?能那样迅速的就化去那一击,看来那人应该也是结丹修为才对了。纳兰凡心中分析着。 不仅是他,金三两此时也是眼眸闪动,不断的打量着那些黑衣人。 纳兰凡的那一击是如何被化解的,没有人比金三两看的更清楚了。 由于他所站立的角度,刚好是面向那些黑衣人的,所以方才那漫天的蓝色箭矢从飞起到落下的过程中具体都发生了什么,金三两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当时,在蓝色箭矢所引起的混乱之中,从黑衣人的队伍里头,悄然间飞起了一道符箓,而后那符箓竟然如同磁石一般,就将那漫天的蓝色箭矢给统统吸了去,由此便替那些黑衣人化解了一场危机。 那道符箓显然不俗,竟然能轻描淡写的,就将纳兰凡这个结丹真人的攻击给吞噬了似的。 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有人带了长辈所赠的保命符箓来。 但,即便说是有人带了长辈所赠的厉害符箓来用,可却也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要知道,越是厉害的符箓和法器,操控起来才越是考验境界和实力,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是绝对玩不转那些厉害的家伙事的,而那样轻松的就用那道符箓化解了一个结丹真人的一击,可见那操控符箓的人,必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啊! 看来,这些黑衣人里头,还藏着厉害角色呢……金三两沉着脸,心中默默说道。 再说秦歌。 之前,那血柱袭来,生死关头,她当机立断的将殷昊送了出去。 表面看,她是牺牲了自己,决绝的用自己的牺牲,为殷昊换了一条生路。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当时的局面对她而言,却也不是万死而无生之局。 她有乾门空间在手,只要在她落入血海的瞬间,快速的打开乾门空间并进入到乾门空间中,她许就能逃出生天了。那样一来,血海反而还成了掩护,乾门空间的秘密,也就不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但与此同时,秦歌却也快速的做了决定,便是有这样的手段和后路,她也还是不能带着殷昊一起行动的。 因为这样真的风险太大了。 先不说这样做就极有可能会在殷昊面前暴露这乾门空间的事。就说这样做本身,其实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选择。 这血红色的空间太诡异了,这翻滚不断的血海更是一再的吞噬了与她实力相差无几的修士,不仅如此,那一座参天的白骨山,还有这整个空间无时无刻不弥漫着的一股叫秦歌心悸的气息,这些都让秦歌感觉到隐患无处不在。 如此一来,就叫秦歌心中多了许多的万一。万一没能赶得及进入乾门空间里头,或者万一在这红色的诡异的血海面前,乾门空间也会失去效用呢?那后果岂不是唯死而已了? 所以这一条路,其实也是要赌命的。 当两条路摆在面前时,一条路,有纳兰凡这个结丹真人出手相助,而另一条路却是纯粹的赌命路,那么相比较之下,自然第一条路相对安全系数要高一些。 于是秦歌毫不犹豫的将殷昊推了出去,将他送上了看起来安全系数大一些的第一条路。而她自己,则孤身踏上了这充满未知的第二条路,以她这孑然一身,来赌一把命。 会赌赢吗? 希望吧。 就在触及血海的瞬间,秦歌触发乾门空间,想要争取在瞬息便进入其中,却发现竟然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先前她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个不好的预感竟然成了真的,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打不开乾门空间了。 秦歌苍白的一笑,瞬间,她心中泛起淡淡的哀伤,她情不自禁的跟这个世界道了一声:永别。 下一秒,她和无常一起,‘砰’的一声,就坠入了这血海里头。 血色海浪翻滚间涌来,将她和无常一道,瞬间淹没了去。 腐蚀,撕裂,或者灼烧……入海的瞬间,秦歌心中不由自主的幻想起可能马上就要经历的炼狱体验。 然而,却不想,除了那海水拍打在身上而传来的巨大重击外,竟然什么也没有了。 而且更叫她惊讶的是,她竟然还活着,她没有死! 可是这惊喜却也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眼前一黑,秦歌就失去了知觉。 就在她陷入昏迷后,在秦歌的身上,却是忽的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她仍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在她的周围,血色涌动不断,这血海之下的暗涌,竟然比表面上看到的惊涛骇浪,还要激烈许多。 然而这些暗涌再如何剧烈,却还是没有任何机会冲到秦歌的跟前。 就见,在秦歌的周围,隐隐的有一层浓郁的血色气罩,把秦歌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中间。 这血色的气罩外面,那些血色的暗涌不断的向着秦歌涌动而来,奈何任凭这些血色暗涌左冲右突,却也突破不了这一层颜色更深沉、更猩红的气罩分毫。 那一层透明的、比这血色暗涌还要猩红刺眼的气罩,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将一切危险都隔绝在了外头,将秦歌完好无损的护在了里面。 无常早已在入海的瞬间,化作了护甲,将秦歌护在其中,而这时,危险解除,无常竟然又流淌着,回到了秦歌的体内。 而对这一切,秦歌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她依然深度的昏迷着,于是在这血色大海里,她被这血色气罩保护着,随着暗涌不断的浮浮沉沉,而后竟然被这些暗涌推着,缓缓的向着这血色大海的深处去了。 “醒醒啊!我说,你快醒醒啊!喂!”直到一个声音传来,如同炸雷一样劈入了秦歌的灵魂深处似的,而后,昏迷中的秦歌才开始有了一丝反应。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醒来 秦歌皱了皱眉,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一直睁不开。浑身疲惫不堪,让她简直忍不住要怀疑自己这是不是被坦克碾过了。 体内竟然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仿佛整个人一瞬间就被抽空了一般。 耳边,呼唤声越来越清晰,终于,再一次努力的尝试后,秦歌才艰难的睁开了眼。 入目却是血腥的一片,那刺目的血红,近在咫尺。 秦歌顿时便忍不住开始干呕了起来。 可是就算胃里翻江倒海的,但秦歌呕了半天,却是半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依然感觉很难受。 不过好在她的自我调节能力和适应能力都是非常好的,所以便是觉得难受,可适应了一会儿后,秦歌也渐渐的将那股子恶心的感觉给压了下去,整个人慢慢的缓了过来。 “这是……那血海中?”秦歌打量着四周,猩红的血海暗涌不断,看到这些已经被隔绝开,但却又近在咫尺的血色暗涌,秦歌的脸色不由得又白了白,仿佛那刚刚压下去的恶心之感,竟似是又要发作了一般。 她赶紧闭了闭眼,重新调整了一番,而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也真是奇怪,以我的情况,不应该对这并不算很血腥刺激的血海有这样大的反应才对啊?可其他人没见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反应,倒是我,竟然一再的感觉到不适,这可真是有点奇怪了,莫非是我最近修炼松懈了所以才会这样?”秦歌忍不住嘀咕道。 而天禄闻言后的也只道对此并无所知。 此时天禄待在秦歌的身上,竟然意外的十分老实,仿佛面对这一片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血色大海时,它竟然也表现的有些谨慎小心了起来。 这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四下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它可是绝不会还继续待在秦歌身上的,一早就该蹦出来放风撒欢了才对,却不想,眼下只剩秦歌和它,它却不敢出来了,而是秦歌身上躲得好好的。 不过,眼下看来,它虽然是挺有些怂气的不错。但刚刚那会儿,就在秦歌刚刚坠入这血海的瞬间,天禄却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就要冲出来帮她一把的,即使当时它心里也没底,即使对着这一片血色的大海,它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可那会儿,见秦歌遇险,它却也还是拿出了奋力一搏的勇气的。 只不过,还不等它出手一搏,竟然在秦歌的体外,莫名的就生出了这样一层诡异的保护罩来,这层保护将秦歌整个护住,那恐怖的血色海水,是半点也没有被秦歌沾染到。 见状,天禄才放下心来,而后方才能安然的待在了秦歌的身上。 而后秦歌却陷入了昏睡,任凭它怎么叫她,她也没有半点反应,就连他们之间的通心之法也试过了,却也还是不行。 最后,天禄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手段来。 它凭借着灵魂契约的力量,冒险的去到秦歌的识海,试着在识海中呼唤秦歌。这种做法实际上是非常冒险的,因为人的精神力是非常有潜能的,且一般情况下,识海中的精神力,都是非常敏感的,是会自我保护的。一旦发现有外力来犯,那绝对是会自发的攻击外来的力量,以捍卫领地的。 而通常情况下,若是外来之力并不足够强大的话,那这外来之力,便多半都是斗不过识海中的精神力所发动的自卫式的防守反击的。 天禄和秦歌虽然缔结了灵魂契约,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心意相通,不分彼此的,可眼下秦歌的情况实在奇怪,连他们之间的通心之法都失效了,这种情况下,秦歌识海中的精神力还认不认天禄,就着实难说的很了。 而修士的精神力基本都会比灵兽高上一筹半筹不等,且秦歌还是个修士中的稀有品种,因为是魂穿而来的,所以秦歌的精神力就更是比寻常修士要强上许多不止,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秦歌识海中的精神力不认天禄了,那么天禄贸然闯入其中的话,就必然会被秦歌那异常强大的精神力攻击,到时候,轻了,损伤它许多精神力,而重了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只怕就算是被吞噬了,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天禄的这一次尝试,也可以说是冒险的赌了一把。 然而万幸的是,赌的结果,却是好的,它终于将秦歌从昏睡中给唤醒了。 眼下,秦歌和天禄都闹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是以秦歌一面静观其变,一面又运转了一下灵力,细细的感触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各处。 而后她惊讶的发现,她的身上,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之处,可是她这一身的修为,竟然已经跌下了筑基境界了,这可真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我怎么跌倒练气十层了?”看着周围奔腾咆哮而来的层层血色暗涌,秦歌不由得开始发起愁来。 虽然这些不断翻滚着的血色暗涌看上去并不能奈何她分毫,可与此同时,她却也对眼下的一切境遇,感到了深深的力不从心以及无力抗拒啊! 就看这些血色暗涌的流向,秦歌大致可以判断,她眼下还在不断的下沉着,这都过了不知多久了,可她却还没有沉到这血海的最下面,可见,这血海还真是不一般的深啊! “得想个法子出去啊!”秦歌抬头看着上方,猩红的血海半点天光也没透下来,浓郁的血色压在头顶,直叫秦歌又是感到了一阵憋闷和眩晕。 “我试过了,没办法带你上去,一旦使出灵力,这保护罩外头的血色暗涌,就跟发了疯似的,不断的撞击这一层保护罩,我怕万一这保护罩不够结实,叫这血海暗涌弄碎了,到时候咱们就只能等着一起完蛋了,所以就没有再尝试其他办法了。”大概是因为秦歌眼下已经苏醒了过来,所以才给了天禄一些安全感。 这家伙先前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而此时竟然又出来了。只不过,它却还是窝在秦歌的怀里,不离开秦歌分毫。 “别担心,虽然不知道这保护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却有种感觉,这保护罩只怕是元婴修士拿着高阶的法器来劈,也休想将它劈开的。”秦歌看着眼前这薄薄的一层血红的气罩,心里莫名的充满了安全感。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意 且光看这诡异恐怖的血海竟然拿这保护罩半点法子也没有,就也能知道这保护罩定然是十分不俗的才对了。秦歌越想,心里越是对这保护罩充满了信心。 只是虽然秦歌口中对这一层保护罩的防御力的判断已经是不低了,可到底她其实还是低估了这一层保护罩的作用了。 若是让她知道,这保护罩其实是秦谷珏送给她的那件拂心铃所放出来的,只怕她对这保护罩的评价,就会再上一个台阶了。 不错,当初她拜了秦谷珏为师后,秦谷珏随手送了她一件小玩意,就是那件拂心铃。 而当初秦谷珏在赠送拂心铃给秦歌时,却并没有将拂心铃的重重妙用尽数告知秦歌。 他这样做,是因为他怕秦歌若是知道了这拂心铃其实还是一件厉害的防御法器后,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会渐渐的失去了原本沉稳大气的作风,而变得胆大冒进且迷失在途中。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是看多了那些得了依仗的小辈,自此后就那么渐渐的迷失在了那些强大的羽翼之下,而变得不在自强不息,变得拎不清自己看不清自己。而后好事便了坏事,一心为了这些小辈们好,可到头来,却害的自己心爱的小辈,渐渐软弱无为,最后再也不能在这一条强者才能走下去的仙途上前进分毫了。 不得不说,秦谷珏这也是考虑的很周到的了,竟然连更深层次的心理活动都预想了许多似的。 这件拂心铃,一旦认主后,在宿主遇到危险时,就会自动开启,放出保护罩,保护自己的主人。 它几乎不需要操作,被动就能激发,实在是非常适合送给晚辈的。 这样一来,不会叫秦歌提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强大的保护罩傍身,从而渐渐的依仗着保护罩在旁而莽撞行事,也不会因此而使得危险发生时,秦歌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这样悄悄的默默的保护在侧,又不会对其心性生长产生太多的影响,不得不说,炼制出这一件法器的人,实在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 只是这些,眼下秦歌还是半点也不知道,她又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这层保护罩,发现除了觉得这保护罩似乎是向她散发着善意和柔和之感外,其他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这样的发现,也基本可以等同于是什么发现也没有了。毕竟这罩子可是保护着她的,那不向她散发善意柔和,岂不是说不过去了? 一个充满敌意的保护罩保护着她,可能吗? 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于是秦歌也不再纠结于此了。 既然有了这保护罩,血海伤不到她,那她就也不用费心想这保护罩的事了,反正肯定是她身上的什么东西保护了她就对了。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件东西,竟然会这样‘有出息’,关键时刻,竟然发光发热了。 “莫非是无常?”秦歌忍不住道。 而就在她正要将无常取出来看看的时候,忽然,她的识海中,那玄天九变的功法,竟然开始自行的运转了起来。 识海中忽然传来一些异样的感觉,秦歌再顾不上其他,赶忙就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那识海中的变化,可是着实叫她惊讶了一把。 就见她的整个识海,竟然都变成了猩红的一片,仿佛和周围的这片血海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秦歌惊的张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天禄抬头看着秦歌大张着的嘴巴,茫然的问道。 她便将自己眼下的情况告诉了天禄。 而天禄闻言则是一愣,旋即一闪身,就回到了秦歌身上,而后天禄向着秦歌的识海看去,不过匆匆一眼,顿时就叫天禄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天呐!天呐!你这是什么狗屎运?你这是莫名其妙就弄出了‘意之境’吗?血色!血色的!天呐,竟然是血煞之意!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能练出这血煞之意境?这是开什么玩笑?莫非我今日昏了眼了吗?” 然而,天禄这般大惊小呼的,秦歌却是对它这咋咋呼呼的模样没什么太大反应。因为 秦歌惊讶的发现,自己那玄天九变的功法在运转了几圈之后,竟然猛地上了一个台阶。 体内齐齐发出低低的轰鸣,仿佛是藏在身体里的一道枷锁被打开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质感,满上心头,这种通透,不同于突破境界时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秦歌只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升华。 秦歌听着天禄喋喋不休的念叨,自己却没有说话,而是沉下心,细细的琢磨起自己的变化来。 那些某明奇妙掉落了的修为,竟然一点点又开始回来了,虽然极缓慢,可秦歌却可以肯定,自己的修为确实是在缓缓的恢复着。 “真是奇怪,忽然掉下去,又忽然开始恢复……”秦歌依然一头雾水。 与此同时,不知名之地,一片昏暗里,一阵嘶吼猛然在这一片昏暗中爆发开来,那样的撕心裂肺,那样的痛不欲生…… 血海中,秦歌的境界恢复的越来越快,不过片刻,就已经又恢复到筑基期了。 而这时,秦歌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师傅秦谷珏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番话来。 犹记得当初,她一怒之下,挑了秦家后,秦谷珏见她状态不大稳定,于是查看了她当时的状况,之后师傅秦谷珏曾经跟她说过,说她刚刚沾染了一些血煞之气,而后又将这一院子,杀的血流成河,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隐隐凝出了一些‘意’来。 当时,在秦歌的追问下,师傅秦谷珏也曾向她大概的解释了下,关于这‘意’的一些概念。 尤记得当时师傅说,‘意’是个挺缥缈的东西,然而,想要凝结出‘意’,却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世间修炼之法万千,道有万千,所以‘意’自然也有万千。而唯有心思纯粹者,善摒弃杂念,方才能有机会,凝结出或者说是悟出一些‘意’来。 可见这‘意’的珍贵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你这血煞意境,跟剑修的剑意,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并且你这血煞意境,比剑修的剑意,可是要高级的多了,但是具体高级在哪里,我眼下却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就是你这血煞意境已经是彻底成型了,这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哼,这样的好东西,能修出一分来,都已经足够引以为傲的了,你竟然能叫这意境彻底成型了。这要是说出去,只怕没人能信的。”天禄说道这里,话锋一转,有些谄媚的道:“话说,你到底是怎么修炼出来的啊?说来听听啊!” 然而秦歌接下来的话,却是给天禄这谄媚热络狠狠的泼了盆凉水:“意?意境?血煞意境?莫非就是之前师傅所说过的那个意?” 闻言,天禄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枉费了它一番热情好嘛?它堂堂祥瑞,放下姿态,跟她探讨修炼之事,结果她竟然心不在焉的,竟然都没跟它保持一样的思维节奏不说,甚至都没有听它方才的那番话似的。它都聊到哪里来了,可她竟然还在研究这意到底是什么吗?这个它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不过,考虑到自己还想要跟秦歌套一套这血煞意境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当下,天禄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满,狠狠的回答了秦歌的问题:“对啊,就是那个‘意’了。哼,人家基本都是元婴大圆满以后,才有可能会修炼出这‘意’来,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才筑基期,竟然就把这‘意’给修炼出来了,这还不算,当时我以为只是你摸到了一丝‘意’的边罢了,谁又能想到,现在你竟然真的修出了真正的意境来啊!哼……你看看你的识海,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这就是血煞之意境啊!” 天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幻灭好可恨啊,看秦歌这样子,竟然像是对‘意’根本一窍不通似的,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纯粹的门外汉,竟然不知怎么的,就拥有了会叫这天下众修都为之疯狂的‘意’,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 只是它心中因羡慕而腹诽不止,面上却是尽量收敛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的。眼下秦歌血煞意境大成,虽然看似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天禄想,细细问一问的话,想必也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吧! 毕竟这么久以来,它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修炼出了完整的‘意’啊! 于是乎,天禄觉得自己绝不能错过这样的一个机会。 虽然从前还没有听说灵兽能修出‘意’的,可也没有听说灵兽不能修出‘意’啊! 既然如此,那它不试一试怎么行呢?作为祥瑞天禄,它是很有必要就此事做以深入一些的探究才行的。若是最后叫它成功了,那可就是里程碑式的突破啊! 思及此,天禄觉得自己应该更好的抱住秦歌的大腿才行,这样才能让机会更大一些不是? 秦歌却是不知天禄此时心里正盘算着些什么,她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自己身上一系列的变化之上,所以便没有关注天禄的心里活动。 就听秦歌又忽的又道:“我那玄天九变,似乎也突破了一层,你猜,这会不会和这‘意’有什么关系呢?” 天禄闻言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它沉默了片刻后,才又说道:“也是有可能的。‘意’会带来的好处,可是一两句话说不完的,‘意’可以让你在日后的修炼中,更容易的突破瓶颈,也可以让你比同阶的其他修士更强上一截。甚至同样的术法招式,有‘意’的人用出来,也会比寻常一般修士用出来,威力上要强上许多。所以你说,‘意’这个东西,是不是十分的厉害呢?而你那玄天九变也实在是很深不可测啊!也是难以琢磨通透的东西。你看你修炼了这么久了,而你也不笨,可你却还是对那玄天九变有些不得其门而入似的。可是现在你明明没有修炼它,它却自己就突破了,那会是什么原因呢?细想一下,其他可能影响修炼的条件都没有变,你还是你,一没服用神异的丹药,二没遇见高人给你灌顶传承,三没主动修炼追求突破。而唯一不同的,就是忽然血煞意境大成了。这两者之间,怎么看,也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才对。” 天禄分析的头头是道,越说越是严谨认真,秦歌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便想到:“天禄这家伙,要是一直这样靠谱这样着调该有多好……” 但打趣归打趣,她实际上也是很喜欢天禄这个欢脱的性子的。所以心中的调侃不过一闪而过,旋即,秦歌就忽然正色。 她心底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秦歌几乎是在这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就脱口而出道:“你说,这玄天九变,莫不是其实就是要修出九重的意境来吗?” “九重意境?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天禄闻言,觉得自己面对秦歌这一番话,简直已经有点忍无可忍了,它真是恨不能破口大骂一番:“你当‘意’是什么啊?寻常人能摸到一丝边边,能有上一星半点的感触,就已经足够炫耀一辈子的了。若是能修出大成的意境,那简直都可以感谢祖宗坟头上冒青烟了!你眼下不过筑基期的小渣渣一个,却已经拥有了血煞意境,你可知足吧你!狗屎运走到这个份上,就已经不错了!你还九重意境?做梦呢?呵呵,若是那玄天九变当真如你猜测的这样,是要修成九重意境,那本天禄大爷看在咱俩关系的份上,现在就劝你,赶紧的换一部功法来炼吧!九重意境?哼,你这辈子都是没希望的。” 秦歌闻言,倒没有因为天禄这一番略带嘲讽的话而生气,相反的,秦歌觉得天禄这愤愤不平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好玩。 就看天禄背对着她,皱着眉,瘪着小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简直幼稚的可爱,秦歌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捏天禄那鼓起来的包子一样的腮帮子。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禄倒也没有避开秦歌的手,只是有些执拗的表达着自己的倔强。 秦歌觉得天禄这小脾气还真是见长了,好端端的,忽然就来脾气了,怎么感觉眼下她和天禄,就像极了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呢? 女孩子闹情绪,男孩子却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对方,然后男孩子只能茫然的哄着对方,结果,越哄越糟糕,女孩的火气不减不说,反而还更来脾气了…… 看看天禄那毛茸茸肉呼呼的美臀,秦歌一阵恶寒,自家的天禄大爷,怎么还有这么娘气的时候了? 脑中开小差也就是一小会儿的功夫,秦歌的思绪,很快就又转回到先前所说的事情上来了。 对于天禄的话,秦歌不敢苟同。她心中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貌似是很有可能很靠谱的。 九重意境,很有可能就是玄天九变的真义所在了。 倘若真是这样,那这玄天九变,还真是逆天的功法啊!‘意’本身就已经弥足珍贵了,更何况是要大成而至意境,听天禄的意思,意境更是叫人求而不得的了。如此的话,九重意境…… 这可不就是要逆天的节奏了吗! 无尽的黑暗,本是死寂的一片。 这样的死寂,仿佛就要永恒。 可是忽然间,这死寂一片的黑暗中,竟然忽然泛起了一阵的波澜。 紧接着,‘咔咔’之声一点点的迅速蔓延开来,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开来。 这‘咔咔’之声愈演愈烈,终于,‘砰’的一声巨响响彻了这片无尽的黑暗之地。 是什么彻底的崩碎了。 下一秒,这一片无尽的黑暗竟然陡然一变,永恒的死寂中,有什么竟然忽然开始蠕动了起来。 渐渐的,从蠕动发展成了更剧烈的动作,仿佛是有万千的身影,自这无尽的黑暗中站了起来。 只是这些身影,竟然也是一片黑暗。从这些身影上升腾而起的,也是明明暗暗、深深浅浅的黑色。是浓黑,化不开的暗。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道身影之上,渐渐的开始泛起浓浓的死气来。这些死气一点点的自这些黑影中弥漫而出,而后竟然渐渐地吞噬了先前从这些身影之上升腾而起的那些黑色。 这些死气很可怕,因为它拥有着吞噬生命和灵魂的力量。 当这些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多的站了起来后。 大地开始咆哮,那无尽的黑暗仿佛就要沸腾起来了。大地之上,震动越来越剧烈了,万物生灵,如临真正的末世。 在那涂天古界中,那凌云峰顶上,那伫立在山峰之巅的已经守候了不知多少年的石碑,就在此刻,竟然怦然碎裂了。 与此同时,这空空荡荡的涂天古界中,忽然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而这叹息,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叹息过后,一个声音回荡在这片涂天古界中,似是在自言自语:“盼吾之终,成生之初始。多少年了,终于,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吗……哎,能做的,都做了,只剩天命了……唯愿生生不息啊!” 这声音到最后渐渐的便散落在了细碎的风里,而后化去,整个涂天古界都为之一颤,仿佛瞬间便失去了灵动,眨眼间,遍生沧桑。 涂天古界的深处,那黄沙弥漫的地方,一座座坟冢载满荒凉。 这里是秦歌当年误打误撞曾闯入过的那个地方。 这里沉寂了太久,久到岁月都把这里遗忘了。在这里,连风和尘埃都是凝固的。 而此刻,当那声音消散的瞬间,这千千万万的坟冢之上,竟然忽的爆射而出无尽的虹芒来,仿佛是有万千的灵魂自那些坟冢中燃烧着冲天而起。 他们似在不甘的咆哮,似在决绝的挣扎,然而却如泡沫,瞬间即破灭。 下一瞬,涂天古界莫名的开始颓败,这万千的坟冢,随之一一开裂。 比荒凉更荒凉的是什么?是湮灭。 在没有生灵可以踏足的山谷,在已经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的冰原,在许多已经荒芜了的地方,一道道封印忽的冲天而起,沧桑而古老的波动忽然齐齐爆发开来。 一座座深埋在时光里的遗迹中,有什么碎裂了开来,咔嚓嚓的声音齐齐传出,竟然响彻了整个世间。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叫人心悸、心痛、心生惶恐的声响。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气息忽然蔓延开来,席卷了整个天地间。 桀桀……桀桀…… 阴森而古怪的笑声随后传来,这声音在每个人的心头掠过,宛如跗骨之蛆,在人们的心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于是锥心的寒。 无尽海深,天机石上,忽然浮现出一串文字:封印崩碎,恶灵重现,天路将开。 而这一次天机石上显露天谕时,却没有人出现在这天机石旁边,前来查看天机石的天谕。 此时的君神机,身在远方异地,正赶往某一处。而天机门的门主忘尘,则又不知是正身在何方,他一向行踪不定,神神秘秘不知所为。 这一句话,在这天机石上不过显露了片刻,而后便又悄然消散了去。 自始至终,这道天谕便无人得见。 可是,即便是没有人前来查看,那就真的无人得知这惊世的消息了吗? 一座城池飞在云巅,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欲往何处而去,它在云顶飞速掠过,连半片风都不曾带起。 这一座飞在云巅的城池,仿如神仙府邸,城中高楼广厦皆是宝光流转,不需多说,自然是处处精美绝伦,一步一景。 此时,城中一座高楼之上,有两人对坐而弈。 一边是冷着脸的黑衣老者,一边则是满脸笑意盈盈的红袍老翁。 他们两人面上的神色是截然而不同,但坐在一起后,画面却又显得和谐的无可挑剔。他们之间的氛围,并没有半点的剑拔弩张。 其实这一看就知,这黑衣老者和对面的红袍老翁,应是关系十分不错的老友,只是不知眼下是谁得罪了这黑衣老者,所以才使得他沉着脸,身上散发着隐隐的怒气。 他的对面,红袍老翁却是一脸的和颜悦色,便是对面的黑衣老者如此臭脸,这红袍老者却依然是笑容不减分毫。 看样子,眼下的局面,应该是这位红袍老翁正在努力的宽慰着自己的这黑衣老友吧。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种灵(上) 有微微的风吹来,斗胆勾起了那黑衣老者的几缕发丝。发丝飞舞间,又扫到了黑衣老者的眼睫之上。 寒石一样一动不动的黑衣老者这才微微动了动眼睫,而后就见这黑衣老者咬了咬牙,接着恨恨地说道:“行,你说的事情,老夫答应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吗?” 坐在对面的红袍老翁闻言,顿时便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来。其实他早已经胜券在握了,对于这个结果,他丝毫也不意外,但当他从黑衣老者的口中真的听到了他的应允的时候,红袍老翁的脸上和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乐开了花来。 而后红袍老翁也不拖沓,直接就开口说道:“据你所说的情况来看,你那小徒弟,很有可能是中了人家的套了啊!呵呵,什么狗屁亲近灵气的体质,还有什么天生聚灵之姿,老夫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真真正正的亲灵体质呢!” “那你呢?”秦谷珏倒也不是不信,只是他听了这红袍老翁的话后,却仍是直直的盯着这红袍老翁。 红袍老翁倒也不意外他会有此一问,于是笑道:“我?呵呵,我也不是那你以为的那什么亲灵体质,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之处,但却和你徒弟的情况不一样,你也不用问了,我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咱们还是说说你徒弟的情况好了。” 旋即,红袍老翁话锋一转:“咱们也都到了如今这个境界了,可以说隐隐都能感觉到那桎梏的存在,就是因为这些桎梏,所以才会叫我们被压着,向上一步都越发艰难,由此可想,大约这天地间,极限也就差不多是这样了。这应该就是‘规则’所在了吧。再仔细想想看,这世间万物,什么东西不都在‘规则’掌控下的?又有谁能跳脱‘规则’之外?若真是有那样诡异的修炼速度,那岂不是已经完全脱离了‘规则’之外了吗?所以这分明就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想必你自己也已经感觉到了不是吗?至于先前你给我看的那一滴血,我已经研究过了。我可以确定的,你这小徒弟的身体是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的,所以啊,只怕还是这里有问题啊!” 红袍老翁说话间,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处。 黑衣老者见状顿时便蹙起了眉头。他已经明白了这红袍老翁的意思了。 而也不等黑衣老者有其他的反应,红袍老翁便继续说道:“你呀,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你这徒弟,怕是被人家做了花肥了吧?呵呵,犹记得,有种古术,叫做种灵,据说是失传了,可也只是据说啊!呵呵,别闹到最后,竟然成了给别人铺路的了,那可就真是可怜哦,啧啧啧,多难得的一个徒弟啊……” 红袍老翁一面说这话,一面将手里把玩着的一枚棋子丢回了棋盒里头,然后他端起手边的杯盏,用杯盖微微拂开那零星的几颗茶沫,这才轻轻的抿了一口那散发着灵动气息的茶汤。 而等他再放下杯盏时,却见对面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红袍老翁看着对面空了出来的位置,竟然丝毫也不意外,而是笑着斥骂了一句:“呵呵,秦谷珏啊秦谷珏,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啊!你这臭脾气,多少年了,竟然是一点都没变,性子还是那么急,连半点也等不得。哎……这盘棋都还没下完呢,就又跑了,你这都欠了我多少局了?也不知你那徒儿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叫你这老家伙如此的上心,看来你这徒儿也确实是对了你这糟老头子的脾气了吧,否则就你这臭脾气,会为了区区一个小辈,就巴巴的跑来寻我?呵呵,如此看来,我还真是要好好寻谋寻谋了,日后总是要见面的,若是见面礼给的轻了,怕是就会被你这老家伙拆了我这飞城的吧……啊!想想还是我好啊!不养宠物也不收徒儿,一个人自在逍遥,可是比神仙还要潇洒快活呢!呵呵呵,孑然一身的好处,那些因循守旧之人怕是体会不到喽……” 红袍老翁半眯着眼,乐呵呵的自言自语着,明明没有听众,可他却仿佛更佳的怡然自得似的。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天地间忽然传开一阵剧烈的震荡,接着,一股恐怖的气息便翻涌而来。 即便是红袍老翁此时正身在这急速飞掠的飞城之中,却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毁灭之意,正向着这天地间,四处的蔓延着。 这股恐怖的气息中,载满了未知的对这天地的浓浓的恨意。虽无从可知其出,却可感觉到,那恨意,是绞杀了这头顶的苍琼、湮灭了这足下的厚土也都难以释怀的恨。 就看天地间伴随着这股气息而渐渐弥漫起的那淡淡的青灰色,一点点浓郁了起来,于是那种恨意便越发的清晰可见了。 这是多么深的恨意啊!所以才叫这恨意,竟然都像是要凝成实质了似的。 红袍老翁见到这一幕,脸上当即就变了色。而后他迅速的掐指一算,口中顿时道了一句:“不好,大事将至啊!” 而另一头,秦谷珏此时却是正在以比瞬移还要快上许多的速度,向着他所感应到的秦歌的位置,飞快的奔了过去。 他一面赶路,脑海中一面不断的回荡起之前那红袍老翁所说的话来。越是回想,秦谷珏的心中,就越是觉得时间紧迫的很啊! 种灵,在邪修所使用的术法里头,有一种邪术已经几乎消失在人世间了,那就是种灵。 这种灵,便是以人的肉身做温床,以灵魂为种子,将一个人的灵魂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也就是将一个人的灵魂种到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去。 如此,以一人养一魂,并可借此机会,集合两个人所拥有的天资以及气运来修炼。 这样一来,一加一的结果就是,修炼起来必然会事半功倍。 而等到时机成熟后,那颗深藏在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深处的种子,只要破土而出,撕裂了那作为温床的人的灵魂,就可以顷刻间将这作为温床的人取而代之。 而后,种子就会变成这片土地的主导,而这片土地就会永远的成为这颗种子的养料。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种灵(中) 这种灵之法,与夺舍之法有相似之处,却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那夺舍之法,是蛮横的掠夺,是强者‘恃强凌弱’的夺他人天命前程,所以会为天地而不容,会引来天地法则,为那被‘欺凌’的一方‘主持公道’。 要知道,在这天地之间、冥冥之中,是存在着看不见、摸不着、也说不清的诸多既定的法则的。比如生死轮回,比如日月更替。 这些法则没有人知道是由谁来定立的,但却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法则,无人可以逃脱,而不仅如此,那些试图挑衅法则的人,最后还将会受到法则的惩罚。 而这夺舍之法,因为是本就逆天而行的修士所为,且还是强抢对方天命和欺凌弱势的行为,所以多重相加,便足够引来法则之力,会被视为是对法则的挑衅。所以施展夺舍之法的话,必然会引来这天地法则的惩戒。 夺舍时,会有劫云考验。届时,劫云会孕育雷电,那雷电便是法则用来惩戒那些违抗法则意志的生灵的手段了。 但大约天大地大,所以法则也是宽广而包容的,虽会对挑衅它的人进行惩戒,可这惩戒却也不是剿灭,最后,法则还是会留下一线生路来的。 是以,若是侥幸通过了劫云考验,那天地法则便会给其生路,若是通不过,那时,才会被这天地法则剿灭。 如此生死相依之路,尽在法则之力的左右之中,到头来,便叫谁都不能跳脱其外了。 劫云考验却不是千篇一律的,根据情况的不同,劫云考验自然也是有强有弱,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而夺舍之事,应是触了天地法则的大忌,所以夺舍的话,劫云等级都不会低,因此,生机便更小,能通过的可能性就更低,是以夺舍劫云,总叫修士们所忌惮,也就因此威慑了许多心生杂念之修。 可捷径谁不爱?于是,有人深入的研究后,便弄出了这种和夺舍功效差不多,但却不会引来法则的惩罚的种灵之法。 种灵相较于夺舍,可是要安全稳定的多。 这种灵是在两方都不强的情况下,便早早的下了手,有的甚至是在双方都还不曾踏上仙途的时候,就已经以此法而助人得事了。 因为双方都还不足够强大,且可能还是实力相当的,所以便不会因为有‘恃强凌弱’之嫌,而引来法则之力的惩戒了。 可以说,这种灵,实在是深谋远虑的温养之法了。 除了可以避开法则的惩戒外,种灵还有几个优点尤其诱人。 一是,因为是将一个灵魂早早的就种到了另外一个灵魂的深处的,所以日积月累下来,宿主的身体就会完美的适应接纳作为种子的灵魂的气息,如此一来,日后种子破土而出,那便是水到渠成的完美接管宿主身体,不会有任何的排异反应。 其二,则是因为早早种入灵魂,日后就是从内里破开宿主的灵魂而出,这由内而外,可比夺舍那样由外而内,要来的容易的多。 基于这些,这种灵之法一度曾广为流传,不只是那些邪门歪道,甚至在大宗门里头,也时常有人用此法为自己心仪的晚辈来谋划前程。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用这种灵之法,于是渐渐的整个修真界中,风气就变得越来越差了。 人们不再积极的探索仙途,不再奋发向上,而是开始在这天资之事上争个没完没了的。 那些没有背景没有依仗却偏偏生了好资质的人,就一再的被有强势背景的人弄去做了这种灵之术的载体。 那些天资不好,却背后有靠山的人,就会请靠山出手,为自己寻一个资质上佳的温床。 一时间,本末倒置,舍本逐末,忘了长生之路上,最重要的还有一颗坚毅无暇的心。 于是后来,种灵的隐患全面爆发了出来,终于叫整个修真界的人意识到,先前是错的多么的离谱了。 先不说其他,单就这种灵之术本身来说,就是有大问题的。 种灵双方,作为种子的灵魂,在被种下后,就会陷入沉睡中,被温养起来,于是在沉睡期间,作为温床的一方会如何,种子是完全不知也完全控制不了的。 而作为温床的一方,一旦得知自己竟然被做了温床后,多半就会因为愤恨,而停下修行,用这种‘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服’式的方法,来报复已经深埋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那颗种子。 如此一来,温床停下了主动修行,种子沉睡不知外事,于是宿主一方在断了那种子的仙途的同时,也等于是彻底的放弃了自己的仙途,一方恨着玉石俱焚,一方沉睡着永远等不到重见光明的时刻,是狠狠的两败俱伤。 不仅如此。 就算有的种灵之术最后取得了成功,种子成功的破开了宿主的灵魂,全面的接管了宿主的身体,可是,因为少了很多年的修行,所以心境上比之修为就会呈现不匹配的状况,又再加上选择种灵之事后,种子一方占尽便宜,夺人天命前程,于是心境上多少也就会受到影响,于是渐渐生出瑕疵。 而后,即便成功种灵,可当境界逐渐提升后,心魔的问题就会显露出来。 看着日渐混乱的修真界,风气不正,自强之心不再,终于,贤明者站了出来,联手剿灭此术。 经过长久的努力,最后总算是将这种灵之术给清缴彻底了,才还了修真界一片海清河晏。 只是当初,种灵流传甚广,说是清缴彻底了,说是已经灭绝于世了…… 可那种灵,却是捷径啊!让人心动不已的捷径!诱惑当前,所有人都能抵挡住这诱惑吗? 想到这些,秦谷珏心里头越发感到火急火燎的了。他真是恨不能立刻赶到自家徒弟身边,赶快替她把这毒瘤除了去。 若是所料不错,秦歌那情况,很有可能便是被人当做温床了啊! 就是不知,到底是谁,手段如此高超。 竟然避过了那一场持续了数代人的清缴,还能将这一邪佞的术法给保存下来。 不仅如此,竟然还有人能将此种灵之术给施展出来,这也是叫秦谷珏万万没想到的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种灵(下) 要知道,这种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说,且还要动手来进行种灵的人,有相当强大的精神力才行。 虽不知种灵施展具体如何难以操作,可秦谷珏却是知道,就算是让他动手,只怕也是无法施展出此术的。 他如今虽然已经是化神修为,可他自问精神力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施展这种灵之术的地步。 而当今天下,他却已经算是这修真界中,凤毛麟角式的人物了。 也就是说,就连他大概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却有人做到了。 那么,这人到底会是谁呢? 秦谷珏心中不由得将自己所知道的那几个老怪一一过了一遍,想对一对,看有没有哪个老怪能应了这幕后执刀之人的身份。 可是,另一方面,他对这个徒弟以及她出身的那个秦家,也是了解的。无论是秦歌还是秦家,是从来也没有接触过他们这种层面的修士的。 不过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家族,家中最强的,也才不过一个结丹修士,放到他们这些站在整个大陆顶端的修士面前来看,也都不过是区区蝼蚁罢了。 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引起有这般手段的老怪们的注意呢?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种灵所选的温床,一般都是要逆天资质方才值得用上这般手段,可自己这个徒儿,五灵根的资质,怎么可能会引来觊觎吗! 排除掉这些情况以后,那就只能考虑看看,是不是另有原因了…… 莫非,是借力? 在修士中,有些术法不一定非要由实力强横的修士来施展,当一些条件达成的情况下,有的术法甚至可以借由阵法或者一些宝物的力量来得以实现。 当年这种灵之所以流传甚广,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种灵是可以借力来实现的。 想想这个道理也就知道了,大能修士难得,且那些大能修士怎么可能一再出手来施展这种灵之术呢? 这种灵虽比那夺舍要安全一些,是可以避开法则之力的惩罚,但是无论如何,此道其实也是夺了他人的造化,说起来也是有因果业障的。 而施展种灵,便会沾染上这因果业障,虽然这因果业障之事玄而又玄,并不曾被证实会有如何如何,但万事不可绝对,谁也不知,因果业障累计到一定程度的话,会发生什么。 越是境界高深的修士,越是无限的接近大道,也就越是能感受到因果业障那隐隐约约的影响力,是以他们都是不愿累积这些因果业障的。 为了避免一再的累积下因果业障,所以大能修士们,是绝不可能一再的出手施展这种灵之术的。 再者说,种灵之术到底是偏门捷径,登不得大雅之堂,于是再关系并不足够密切的情况下,在条件并不足够充分的情况下,大能修士们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出手,来为别人施展此术呢? 而在这种情况下,种灵之术却还是传播的那样迅速,甚至搅得整个修真界都风气大乱了,这其中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就是这借力之法的运用了。 借力之法,就是借阵法之力,或者借宝物之力,以实现某种术法。 这借力之法并不是某种专门的术法,在修真界中,各大宗派、世家名门,凡底蕴深厚者,多少都通晓一些借力之法,而借力之法,也多半是不传之秘法。 借力…… 秦谷珏的眼瞳缩了缩。 如果是借力的话,那倒也能说得过去了。只是这借力之法实在是五花八门,若是从这方面入手来追查的话,就实在犹如大海捞针了。 此外,若是假设对方是用了借力之法的话,那对秦歌使用了种灵的人,就不能光锁定那些可以施展种灵的大能们了。 借力的话,便是实力低微的修士,也是有机会使用这种灵术的。 那么,就要思考看看,在秦歌的周围,又会有那些可疑之人了。 那么,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会选择了秦歌呢?选择一个五灵根来作为温床?这其中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吗? 还有,这具体又是如何来借力如何来种灵的呢? 种种疑问。眼下怕是只有见到了自己的徒弟后才能解开了。 思及此,秦谷珏不由得再次加快了速度,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来到秦歌的身旁啊! 可是这片区域却是有其特异之处的,便是他这样的化神修士到了这里,那些通天的手段,也都是施展不出来的了,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全力赶路。 而看看天穹之上,隐隐流动的光晕还暂时看不到边际,这就说明,想要离开这一片区域,还要再飞上一阵子了。 秦谷珏只好继续埋头赶路。 而就在他风驰电掣的一路狂奔之时,天地间,忽然有一阵恐怖的力量瞬间席卷而来,秦谷珏顿时大惊失色,心头突突的一阵狂跳,于是他一咬牙,速度竟然又再次暴增,眨眼间人就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路残影在身后缓缓消散而去。 再说那血海中。 秦歌被那保护罩包裹着,浮沉沉的,而后不断向着血海的深处坠了去。 期间,她不止一次的试着努力阻止自己的下坠之势,可是却一再的失败了,甚至连让自己保持一息的时间不再下坠,都做不到。 仿佛这血海竟然就是一片庞大的重力场似的,强大而无形无感无质的吸力,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作用到了她的身上,于是才叫她只能一路向下方沉去,而半点也不能向上移动分毫。 任凭秦歌使出浑身的力量,也只有继续往下坠去的份,而最多就是下坠的速度减缓了一点点罢了。 也不知,这血海的最底下,会是什么?因为做不到反抗斗争,于是秦歌就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四面八方的那些血色的暗涌,竟然开始顺着同一个方向,围绕着秦歌周身的这个保护罩,急速的盘旋了起来。 于是渐渐的,在那保护气罩的周围,竟然形成了一个盘旋向上的旋涡。 而秦歌,此时就正好在这漩涡的正中间处。 随着那漩涡不断的转动,其声势也越来越大。渐渐的,整片血海仿佛都被这漩涡给搅动了起来似的。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漩涡(上) 那原本咆哮着的狰狞的血色海水,渐渐的开始顺着这一道漩涡而转动了起来,隆隆之声隐隐传出。 血海之上,正是一片混乱,而当这隆隆之声传开后,混乱才得以了平息。 就在此前,当秦歌连人带舟坠入了这血海的瞬间,那狂怒的血色波涛,竟然顷刻间便收敛了起来。 就连那袭击向众人的血柱,也都纷纷自行退回了血海之中。 甚至,涌动而出的血海,竟然开始一点点的向着远方全部退缩了回去,直到血海退到了那白骨山的位置时,方才停了下来。 就仿佛是先前那里的那道结界,竟然又再次发挥了作用似的。 于是就以那白骨山为界限,重新又隔开了血海和众人。 又过了一会儿,血海的翻涌竟然半点也不见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他们初来此地时那样。若不是还有这样的一座白骨山伫立在那里,只怕大家都会怀疑,方才的一切,是不是梦一场了。 众人还不敢轻举妄动,似是有些后怕。为了确保安危,有人开始打量起四周,低头看去时,却见这血海退去后,众人的正下方,却是什么也没有留下。 明明先前有那么多人落入了这血海中啊!可此时,竟然连一星半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尸骨无存吗?! “秦歌她……”金三两实在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什么都没有,血海退了,可什么都没有…… “这……师妹……真的就这样折在这里了吗?”纳兰凡忽然握紧了拳头。 他还以为,师妹身上应该是有师傅所赠的保命法宝的,那么即使遇到危险,想必也可以保住一条命的,那么就算保不住命,那也应该有法子保住元灵不散的吧!只要保住元灵,那就还有机会的。 可是……竟然…… 纳兰凡的眼中,忽然就生出了片片血丝。 他的师妹,他却没有保护好,他竟然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 那害了师妹的人! 想到这里,纳兰凡猛地一抬头。 就见那深邃的眸底,此时竟然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而自他眸中所流露出来的目光,却又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冰寒森然。 如死神一样的目光,直指向那些黑衣人。 下一秒,纳兰凡动了。 十九道小旗顷刻间飞射而出,呼啸间载满凌厉的杀意,向着那些黑衣人就狂扫而去。 这十九道小旗飞出的瞬间,先前被其中的一面小旗所保护着的殷昊也随之从小旗子脱离了出来,而就在他脱离了小旗的同时,一道流光自他身上飞出,向着那些黑衣人,就飞斩了过去。 金三两也没有落后,几乎和纳兰凡是同时出手,金色的算盘盘旋着飞起放大,道道流光宛如星陨,尽数落向了那些黑衣人。 根本不用呼喝指挥,金三两带来的人见金三两出了手,当即就跟着各自施展出了自己的攻击手段,向着那些黑衣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而这些黑衣人又哪里会坐以待毙,他们本就一再的折损了人手,且方才还偷袭了秦歌,这俨然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对方,于是已经酿成了这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当此时面对对方所展开的凌厉的攻击时,这些黑衣人也是直接就拿出了搏命之姿来。即便是看上去他们这一方是寡不敌众的,但却也还是丝毫没有怯战。 他们手段齐出,也不等对方的攻击到达近前,就已经展开了反击。 而见到双方开始交手,张力不过犹豫了一瞬后,便也带着护城卫出手攻向了那些黑衣人。 他是主动来和秦歌他们一方结盟的,且已经向纳兰凡投了诚,此时这种情况下,便是另有隐约间的考量,却也还是应该要保持和盟友的统一战线才对。 一时间,两方人马就这样厮杀到了一处。于是血海之外,才成了一派混乱场面。 而黑衣人寡不敌众,节节败退,重伤死亡者渐渐增多,眼看着就要顶不住了。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那隐藏在黑衣人中,不时的放着冷箭的岳兮真人,眼看局面对自己这一方越来越不利了,渐渐的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先前,他是为了不在纳兰凡面前暴露,以免纳兰凡顺藤摸瓜的查到些什么的话,那就要坏了他们的大事了。所以岳兮真人才极力的保持着低调,甚至都不敢贸然出手,他是生怕纳兰凡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否则以他结丹真人的手段,灭了其余的这些筑基期的小蚂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哪里还会等到这些小蚂蚱欺到他头上来? 而他之所以会下令对秦歌发动突然袭击,则是因为他以为秦歌已经发现了可以避开血海攻击的方法。 当时,秦歌在说出关于血海的一些推测时,纳兰凡用隔音结界挡住了他们,所以秦歌说的那些话,他们这一方是半点也没有听到。 后来一系列状况的发生,黑衣人折损,而对方却似乎是成功的回避开了这血海的攻击,于是就叫岳兮真人以为,秦歌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而显然,因为敌对的关系,秦歌是不会将其中关键告诉他们的,于是情急之下,岳兮真人便想到,可以攻击秦歌,然后来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此好探得秦歌对着血海所知深浅。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因为他不可能直接从秦歌这里知道自保安危的方法,所以便干脆用了这逼迫的法子。 可是叫他没想到的是,秦歌竟然并不能在这血海的攻击下自保,原来她并没有掌握这避开血海攻击的办法。 更叫岳兮真人郁闷且意想不到的是,在秦歌被血柱击中坠海后,这血海却竟然发生了这般的变化,那血海竟然退了回去,于是血海对大家的威胁,竟然就这么自行解除了,于是不再受到血海的威胁没了顾忌后,纳兰凡他们就腾出了手来,而后自然就该来跟他们算账了。 这还真是……有些失算了。岳兮真人为这意料之外的局面,而暗暗懊恼不已。 眼下,他们这一方已经是越来越被动了,人手损失惨重,节节败退之下,眼看着,就要被对方完全包围了。 这俨然已经到了他非要出手不可的时候了啊!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漩涡(下) 岳兮真人身上,战意也渐渐涌现了出来。本就是结丹真人,自有身为结丹真人的骄傲,是因为一些原因才不得不隐于人后的,眼下既然到了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时候,那便动手吧! 而既然要动手,那他的目标便只能是纳兰凡了。 不仅如此,一旦他和纳兰凡决出高低后,那便也就等于决定了双方这一场争端的最终结果了。 只要这些黑衣人能坚持住,那待他拿下了纳兰凡,他们立马就可以翻盘了。 事不宜迟,岳兮真人脑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他的攻击就已经先于意志而动了。 一道长虹飞射而起,从那道道攻击向黑衣人的流光中,逆势而行,直奔纳兰凡而去。 见状,纳兰凡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早在此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波动传来,而后他暗暗观察,却并没有什么收获。于是纳兰凡便一直暗暗戒备着,他虽说没有捕捉到那波动,但他却隐隐感觉到,那波动似乎并不弱于他的,是以纳兰凡心中一阵暗暗怀疑,很有可能在这些黑衣人中,隐藏着一位跟他境界差距不大的修士,甚至很有可能是一位不比他弱的结丹真人。 此时,这一道长虹向着他袭击而来,纳兰凡一眼就看出,这道攻击中所暗藏的强大威力,那是筑基期修士所不能企及的力量,这种威力,一定是要至少结丹期的修士才能施展的出来的。 而自从秦歌被黑衣人袭击后,纳兰凡就更加小心戒备着了,即便是他先前看上去像是因为秦歌出事,而狂怒着对黑衣人直接展开了杀招,似是不遗余力的要剿灭这些黑衣人,可实际上,他出手虽然并不留情,也确实是带着熊熊怒火,在为自己的师妹索命,但与此同时,他却也是暗暗留了心的。 虽然攻击全开,但他心中的戒备,可也是丝毫没有减弱的。 所以当这道长虹攻击向着他而来的时候,纳兰凡不但没有显露出慌乱,也没有被这一道攻击打乱原本的节奏,甚至他还立马就对这道攻击做出了反应。 几道流光飞起,狠狠的迎向了这一道长虹,与此同时,纳兰凡冷笑着道:“哼,原来还真是藏着一只臭老鼠啊!怪不得,一群蛇虫鼠蚁也敢在我面前如此蹦跶。可惜,今日,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害了我师妹,那就统统拿命来偿吧!” “哼。”听到纳兰凡的话,岳兮真人却再无话可说。只冷着脸,手下连连动作,于是一连串的攻击便快速向着纳兰凡接二连三的扑了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纳兰凡手中折扇一扫,顿时,那十九面小旗便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结出了一座闪烁着碧色光波的大阵来。 道道水色波光自那大阵中飞出,下一秒,就和岳兮真人放出的攻击正面撞到了一起。 两个结丹真人不遗余力的出手,顿时,引得这片血色世界中,轰鸣连连,那声音甚至已经压过了不远处那一片血海波涛的咆哮之声了。 见强者交锋,其他人不敢直撄其锋芒,于是纷纷避让,而与此同时,却也纷纷把握时机,见机行事的给对方不断的制造着麻烦。 攻击不断,更多的是努力的封堵对方的去路,亦或者逼迫对方卷入到两位真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如此轻而易举便可灭敌。 你来我往,局面就越发的混乱了。 而就在两方交战正酣时,却见远处那已经几乎是平息不见、复归了原先模样的血海,竟然不知何时,又一次的发生了新的变化。 一个巨大的漩涡忽然出现在那血海中缓缓搅动着,启初,激战中的双方,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攻击防御之上,所以无人发现这一道漩涡。 而随着那漩涡越聚越大,甚至逐渐的覆盖了整片的血海时,那漩涡转动间所爆发出的巨大声响,这才将交战中的双方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再一看,就仿佛是有一位天神正拿着一只巨大的搅拌棍在这一片猩红的血海中搅动,直搅的这血海之中,竟然生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巨大的漩涡来。 而这巨大的漩涡盘旋间,不断的发出那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那声响,竟然似乎带着强而有力的穿透性,一下下,如闷锤一般,落下时,竟然是狠狠的砸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 随着心一点点往下沉,一股压抑的、恐怖而狂暴的气息缓缓弥漫,简直叫人不禁联想,到,眼前的这个巨大的漩涡,仿佛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它正向着天穹,发出凶狠的嘶吼咆哮,此一时尚且可能还在蓄力,而下一瞬也许就要将他们这些人给一口吞噬了。 于是眼前的这一幕,便让交战中的双方,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血海又生如此异变,危机四伏之感又一次蔓延上众人心头。面对这未知的,叫人感觉不寒而栗的一幕,众人本能的将这莫名出现的漩涡,放在了焦点之上。 唯有纳兰凡和岳兮真人,却是没有因这突然出现的漩涡,而停下手中的攻击。 那血盆大口一样的漩涡,那叫人感到心惊胆战的嘶吼咆哮,丝毫也没有引起他们的关心注意。 他们不断的施展出攻击之法,所用术法越来越凌厉,攻击的威力也是一再的提升,战斗逐步升级。 纳兰凡已经战红了眼,胸间的怒火喷涌而出,可不知怎么的,在这怒火翻涌的同时,竟然又有一股悲伤之感在那怒火熊熊之下,暗暗绵延。 他心头似乎隐隐作痛,想到秦歌很有可能已经被那血海化去,尸骨无存,他就恨不能立刻将这对面的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怒目而视之,心中的熟悉感一点点苏醒,这人,他应是不陌生的,那这人到底是谁? 思及此,纳兰凡一面出手,一面暗暗又观察了起来。 而就在纳兰凡一面不断出手,试探并猜测判断着自己这对手的真实身份时。 作为他的对手的岳兮真人,心中却是有些叫苦不迭了。 眼下的情况明明已经又生变故,可这纳兰凡竟然像是不管不顾一般,仍然缠着他不放。不仅如此,看纳兰凡这架势,竟然还越战越勇,越战越激烈了,于是叫他再不能分心他顾,也就丝毫都顾不得来防备那血色的漩涡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原来是你 眼看着那血色漩涡声势渐长,岳兮真人心中焦急之下,不由得怒骂:“纳兰凡这个疯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了!” 虽说岳兮真人心里,也是巴不得纳兰凡赶紧去死的,可他却绝不想给纳兰凡陪葬啊! 所以他从一开始出手和纳兰凡交战时,便是用上了狠手段了。不过为了不让纳兰凡看出些什么,他也是极力的在掩饰了。 如此一来,便难免有些畏首畏尾的。于是自打他和纳兰凡交手到现在,岳兮真人便没能压过纳兰凡分毫。 他们二人,都是结丹后期,原本就是平分秋色,只不过因为岳兮真人年岁较之纳兰凡要大了数百年,所以经验见识和积累上,隐隐要比纳兰凡略胜半筹罢了。 但此前,岳兮真人遭遇了那岩狮的攻击,又被绝岩灵狮追着跑,于是在这过程中,岳兮真人受了伤,中了绝岩灵狮的火毒,此时他伤势还没有恢复过来,且毒也还没有解。 再加上,他和纳兰凡交手时,又为了不暴露自己,而有些束手束脚的,所以他这越战就越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反观纳兰凡,却是心无旁骛,全然将血海的威胁置之度外,于是高度集中之下,又是全力攻击,自然就越来越占了上风。 耳边,那血色漩涡的咆哮声竟然再上了一个台阶似的,嘶吼间,竟然隐隐叫着一方空间中都出现了无数的撕扯痕迹来。 岳兮真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这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严峻,他心中的战意便是再而衰三而竭,直到他终于无心再战。 岳兮真人想要速速的结束和纳兰凡的缠斗,然后好叫他腾出全心全意,来应对眼前这血色漩涡带给他的威胁之感。 不错,相较于纳兰凡,更叫岳兮真人心惊胆战惴惴不安的,其实是这血色的漩涡。 修真者,随着境界的提升,慢慢的,对天命的感知便会一再的提升。到达一定的程度后,甚至可以感天之命,这便是所说的天命感应之力。 岳兮真人已是结丹期的修为,他的这天命感应之力已经隐约出现了。而眼下,这天命感应之力,便是急速的发生了反应,在那血色漩涡的刺激下,竟然揪着他的心,一阵阵的快速震颤了起来。 仿佛是在向他发出强烈的警告,是在告诫他,他的生死大限,许就在那血色漩涡之中了。 血色漩涡的嘶鸣一再攀升,岳兮真人心中越发狂跳不止,于是就越发的影响了岳兮真人的发挥。 他手下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再不能做到滴水不漏了。 岳兮真人又是一击轰出,顿时,纳兰凡心底的那股子熟悉感,便开始拨云见日了。 原来是他! 犹记得,从前某次,岳兮真人曾带着一些弟子,到一处密地去接受试炼,却不想,在那密地,他们一行人竟然遭遇了那密地的变故。岳兮真人和一众弟子,皆被困于那密地之中,伤亡惨重。 辛亏宗门及时收到了他们发出的求援信息,于是宗门紧急征调人手,派出营救小队前往那一处密地去营救他们。 而当时被派出的那支营救小队中,就有纳兰凡。 后来,前来营救的和等待被救援的双方好不容易成功汇和到一处,而当时,岳兮真人他们也已经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再后来,两队人马合到一处后,终于成功从那一处密地中脱险而出。而便是在这一次的营救过程中,纳兰凡几次见到岳兮真人出手,也便是那次,让他知道了岳兮真人的一些独门秘术。 虽然当时岳兮真人因受伤,而无法完全发挥出这些秘术的真正威力,可便是只窥得了这些独门术法的冰山一角,却也足够纳兰凡在此刻清楚的认出这些熟悉的套路了。 “岳兮!”纳兰凡当即开口,直接就点破了岳兮真人的真实身份:“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你和这些落英妖人勾结到了一起!哼,也对,还真是只有你了。” 眼下纳兰凡从这术法上认出了岳兮真人,于是一通百明,他瞬间就将之前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心底的那些疑惑不解,也就全部得到了合理的解答了。 之前他和秦歌尾随那落英神教的两人到了一处府邸,而后听到了被附体的陈彬和那岳丁的一席对话,虽并未听完全,可却也听了个大概。 当时附在陈彬身上的人曾恶狠狠的说,秦歌曾害的他在‘那些杂碎面前’抬不起头,并且还隐约提倒,金三两和秦歌曾屡次坏他的事,说若是有机会,定要亲自报仇解恨才好! 此时看破岳兮真人的身份后,纳兰凡顿时便想起,此前岳兮真人曾作为天渡山的代表,和六宗联合执法接洽,以处理秦歌被人举报的那件事。 由此可见,他口中骂的‘那些杂碎’,应该就是在说六宗联合执法的人了。想来应该是这岳兮因为秦歌的事,所以在那六宗联合执法的人面前,受了些冷言冷语…… 前程往事种种,快速拼凑到一起,以纳兰凡的聪明才智,立马就将整个事情拼凑出了个大概。 “哼!”这头,见纳兰凡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岳兮真人便也再无顾忌了,他冷哼一声,而后一撩衣袍。 那将他整个笼罩在其中的黑色外袍,瞬间便四分五裂化作了碎片。与此同时,他冷笑出声:“呵呵,纳兰师弟,好眼力啊!师兄我不过一个不慎,露了些马脚,却也能叫你看破了师兄我的伪装啊!” “岳兮,你也好意思以师兄自称?你残害同门,勾结邪教,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为无辜枉死的生灵,一报血仇!”纳兰凡懒得同他废话。 他眼中战意再次攀升,手中折扇飞起,落入那十九道小旗所布下的大阵之中,顿时,那大阵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一般,整个大阵的声势直接更上了一层楼。 一股强力的威压自那大阵上倾泻而下,滚滚洪流,掀起一阵音爆,迎面扑向了岳兮真人。 众人见状,纷纷再次向后避退。 结丹真人的强力一击,绝不是他们能抵抗的,更可况,自那大阵中倾泻而下的洪流,显然威能十足,他们不过筑基期,只怕沾上点水星子,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啊!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追来了 “替天行道?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啊!哼,黄毛小儿,今日,我这做师兄的,倒是要好好教教你礼数规矩才对了。哼,枉你还是出自名门,还是那狗屁八大世家的子弟,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懂规矩,见到师兄,也不知见礼问候,哼,八大世家?我看,是狗屁世家吧!”岳兮真人一面放着狠话,一面从腰间抽出一把拂尘。 他手腕连连抖动,那拂尘便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的武动了起来。 一串串灵力波动自拂尘尾端激射而出,千丝万缕交织在一起,眨眼间就又化成了一片箭雨,向着纳兰凡呼啸而去。 这一片箭雨所释放出的威压,比纳兰凡所施展出的那一条大河,也是不弱分毫。 众人见状,赶忙一退再退。显然,自这一刻起,这两位结丹真人的交战,眼看着就又要升上一级了。 如此一再拿出压箱底的招式,也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边,血海漩涡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有雷电闪动着时隐时现的了。 恐怖的雷光电闪,助长了那血色漩涡的威势,浓浓的威压也随之一再的变得越发沉重了起来。 轰! 纳兰凡施展出的大河,跟岳兮真人所释放出的箭雨,狠狠的对撞到了一起,顿时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紧接着,这血色空间中,竟然隐隐显现出了一片片的皲裂来。虽然这些皲裂不过是一闪即逝,可却也足见这一次的对碰,威力是多么的大了。 岳兮真人的心中,也是惊了一惊的。 他这一片箭雨攻击,名叫落灵箭阵,可是十分罕见的玄级下品的功法了,这落灵箭阵自他当年得自于一处神仙福地后,便日夜勤加练习,而后这落灵箭阵终于被他练至了大成,自那时起,他便凭借着这落灵箭阵,在六大宗门中闯出了自己的名头来。 可以说,如今他再施展这落灵箭阵时,早已经能做到收发自如的地步了。不仅如此,这落灵箭阵如今在他手中施展开后,威力早已更上一层楼,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却不想,竟然叫纳兰凡这一条大河尽数挡了下来。 这可真是有些出乎岳兮真人的意料之外了。而接下来,他和纳兰凡一再使出压箱底的攻击,他却还是没能占得上峰,甚至他还感觉到,对面的纳兰凡,似还有更强战力没有施展出来。 有了这些发现后,岳兮真人不由得越战越惊心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眼下被纳兰凡看破身份后,等于是没了顾忌,所以就将真正厉害的招式都一一拿了出来。他原以为,自己放开来打的结果,必然是分分钟就能将纳兰凡拿下,却不想,事与愿违,纳兰凡的表现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岳兮真人实在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即便纳兰凡出身八大世家,又是江城子真君的爱徒,可他自己本身也是出自世家,所拜师尊也是实力不弱的真君,更何况,他结丹时间更长,论经验见识,也比纳兰凡更胜许多才对。可却不想,今日一站,竟然叫他感到棘手了。 眼看着那血色漩涡一再爆发出强大的威压,岳兮真人的心中,越来越焦急了。 “看来眼下和纳兰凡一时间也是难以分出胜负的了,可那血色漩涡却是越来越危险了,只怕眼下还是要迅速结束战斗才好,毕竟相较而言,还是那血色漩涡,更具威胁一些啊……”岳兮真人心里已经翻来覆去想了许多。 而无论是如何思虑,他都还是更担心那血色漩涡对他的威胁。是以他便开始寻摸了起来,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叫纳兰凡先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开去。 仿佛是上苍听到了岳兮真人的需求似的。 就见忽然之间,这一片血色空间中,又是一阵剧烈的波动传来,而后熟悉的裂缝又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一次,从那些裂缝中,却是传来了一阵嘶吼之声,紧接着,就见一道道健硕的身影,从那些裂缝中跳了出来。 “嘶……”顿时,众人便是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祭出了法器防御,看那神情,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和纳兰凡交战正酣的岳兮真人,在见到这些健硕的身影后,就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怎么……”岳兮真人咬着牙,有些狠狠的说到:“这些畜生,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错,这一次自那些裂缝中跃入此地的健硕身影,竟然就是那些绝岩灵狮! 这些绝岩灵狮一路追杀岳兮真人,竟然追到了这血色空间里来。 就见这些绝岩灵狮鬃毛猎猎,浑身的每一寸肌肉,看起来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它们的尾巴不时的甩动,虽是随意而为,却抽打的四周的空气不断的发出阵阵的嘶鸣。 这些绝岩灵狮先后鱼贯而入,进到这血色空间中来,而当它们面对这血红一片的世界时,这些绝岩灵狮的眼中竟然丝毫没有显露出畏惧之色。 不仅如此,当它们打量这血色世界中的一切时,那眸中的目光,竟然一如既往的那样不屑和冷漠,仿佛生而为王后,就从不曾坠了那属于它们的王者荣耀。 而后,它们看到了岳兮真人,甚至不待摸查清这周遭的环境,它们竟然就那样无所畏惧的直接就向着岳兮真人扑了过去。 看着一面咆哮着,一面又向着自己扑了过来的群狮,岳兮真人是真的有些怕了它们了。 这些绝岩灵狮紧缠着他不放,一路追来丝毫不见松懈,直把岳兮真人的战意,都耗干净了。 看着那熟悉的咆哮,看着那一头头绝岩灵狮眼中闪烁着的那熟悉的目光,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那是非要他岳兮为那些死伤在他手中的岩狮偿命的信念。 太可怕了! 这些冷血无情而又强大且执着的绝岩灵狮,实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岳兮真人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他撒腿就向着那血海深处飞奔了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海底(一) 刚才那些裂缝出现的位置十分散乱,所以眼下这些绝岩灵狮在发现了岳兮真人后,便是从四面八方,向着他围拢了过来。而这些绝岩灵狮隐隐的竟然和纳兰凡一起,对岳兮真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唯独只有那向着血海的一方,此时看去,还有些退路。 回想起这些绝岩灵狮的那利爪、獠牙以及那一身钢筋铁骨的威力,岳兮真人不由得就感到一阵脊背发寒。 绝不能被这些冷血无情的畜生给围住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岳兮真人的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向着那唯一没有被绝岩灵狮封堵住的一方冲了过去。 便是那血色漩涡叫他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便是那血海充满了未知而恐怖的力量,可跟眼下这些难缠的绝岩灵狮相比起来,还是那隐而不发的血海,看起来要好对付一点。 开什么玩笑,一群绝岩灵狮,那可几乎就等于是一群结丹修士了,先前和它们对上,岳兮真人可是一路遁逃,废了他不少的自保手段后,方才甩脱了它们。就这样,还落了他一身的伤和毒。 眼下这些绝岩灵狮不知怎么的,竟然追了来,而且还和纳兰凡一起围攻他,无论是这一群绝岩灵狮还是纳兰凡,都不是他一时间就能力敌的。 更何况此时这二者竟然合到了一处去共同来围攻他,这可就叫原本已经感觉到亚历山大的岳兮真人,更加的感到事情不妙了。 他命人击杀秦歌,就与纳兰凡站到了无可挽回的对立,而他杀了那么多岩狮又重伤了几头绝岩灵狮,亦是惹得这些绝岩灵狮非撕碎了他不可。 可以说,他跟这二者都已经结成了死仇。 如此一来,留下迎战被围攻是死,闯那血海,虽有危机四伏之感,可却也未必没有活路。 所以岳兮真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向着血海遁逃而去,可他这样选择,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岳兮真人再一次开始飞遁而逃,这群绝岩灵狮先是一愣,而后竟然一齐调转方向,也向着那血海,追着岳兮真人而去了。 岳兮真人回头看来,不由大骂这些绝岩灵狮真是狗皮膏药,可同时,他看了一眼站在没动的纳兰凡,倒是心里略感一喜。 “哼,有本事,你也来啊!”岳兮真人狞笑着腹诽。心中正要鄙视纳兰凡一番,却不想,下一秒,就见纳兰凡化作一道流光,跟在那些绝岩灵狮之后,也向着血海这边飞遁而来。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那一座大阵,顷刻间就还了原,重新变回了一柄折扇和那十九面小旗子。而后那柄折扇落回纳兰凡手中,那十九面小旗,则在纳兰凡的周身围城了一道圈,随着他飞遁间,这十九面小旗便在纳兰凡的周身缓缓盘旋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岳兮真人的眼瞳缩了缩,他咽下了将要出口的嘲讽话语,回头向着血海,加速飞了去。 岳兮真人飞逃在前,一群威风八面的绝岩灵狮紧追在他身后,再后头,还有纳兰凡谪仙一般翩然栖身而上。 众人眼看着这样一场十分精彩绝伦的热闹,明明可以静静吃瓜看戏的,可旁边那血海诡异莫测,此时那庞大的血色漩涡又是不知潜伏着什么样的危机,于是所有的好兴致,也就荡然无存了。 血海之下,此时正处在漩涡中心的秦歌,自然是不知道这海面之外,又是发生了哪些变化的。 此时的秦歌,就像是被这巨大的漩涡囚禁在了当中,叫她丝毫不能左右己身,更是碍于这血色漩涡所带来的巨大威胁感,而不敢轻举妄动。 漩涡缓缓转动间所形成的庞大压力,尽数落在了她的头上,于是包裹着秦歌的这个保护罩,就越来越快的向着海底坠了去。 又过了片刻后,秦歌感到脚下一顿,而后她便稳稳的站在了这血海之底。 而就在她的脚落在这海底的瞬间,此前曾出现过的那种熟悉之感,便再次涌现了出来。 真的是有什么在召唤她!叫她心中隐隐感到危险而又神秘。 到底是什么? 虽然很好奇,但在秦歌的心里,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不想顺从这股召唤。 她的第一反应和第六感统统都在告诉她,这里实在太危险,那个召唤实在太危险,她不应该去响应这召唤,她应该感觉避开,离这召唤远远的才会。 可是此时的秦歌,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动也不能动了。 之前虽不能移动,可却只是被困在了那漩涡中心,小范围的动一动,还是可以的,而她自己的肢体更是不受限制可以自如的活动的。 但这会儿,她整个人却仿佛是完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住了。 她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此时都承受着千钧之力,她连眨眨眼睛这样轻微的动作,都不能做到了。 再感受了一番后,秦歌发现,似乎她这全身上下,也就只有眼珠还可以稍微的转动一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秦歌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竟然也被尽数冻结了似的,她连一丝一毫也不能调动不说,她甚至渐渐的在失去自己的五感。 先是鼻子中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淡,而后她的口不能言,再接着,耳旁那血色暗涌的呼啸声也一点点退了个干净,最后就连眼前的所见,也一点点模糊了起来。 天禄也发现了秦歌的异常之处。于是它立马警惕地看着周围,可是在它入目所及之处,除了那涌动的血色暗流外,便再无其他任何。 “天禄,我看不见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还好,虽然被这股诡异的力量给定住了,可秦歌和天禄之间的通心之法却还是可以自由施展的。所以便是不能开**流,却也还是可以借由通心之法来保持和天禄之间的沟通。 “没有,不过本大爷是前所未有的感到了一阵心慌啊!”天禄如实以告。 秦歌五感已经全失,那就由它来肩负起戒备防御之事好了! 一片白色云朵飞出,紧紧贴着秦歌,结成了一只大茧子。这是天禄放出的防御,而去还是它眼下所能施展出的最厉害的防御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海底(二) 危机四伏的情况下,防御越充分越好,虽然这血色保护罩看起来很靠谱,但天禄还是谨慎的又布下了一重防御。 秦歌虽然看不见,但却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她知道是天禄在保护她,于是心中也就安稳了许多。 五感渐失后,秦歌便看不见听不到也闻不着了。幸好她还能感觉到自己那强有力的心跳,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仍然是按照以往的节奏在跳动着的,否则,只怕秦歌都要忍不住怀疑一下,自己这情况,是不是其实是已经死去了。 面对这一切,说实在的,秦歌的心里也并不是不害怕不担心的。五感全失,又有谁还能真的淡定如初? 但面对如此情况时,秦歌那上佳的心理素质,就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越是危难关头,越是能临危不乱,即便是自己忽然丧失了感知这个世界的各种渠道,却还是没有露出半分的的慌乱,依然能保持着沉着冷静。就算是心中也害怕,也有种种担忧,却也能先生生的把这些害怕和担忧给咬碎了,然后合着一股子孤勇之意,一起吞下肚子。 天禄正在戒备着四周,为了让天禄不分心,所以秦歌也并没有再和天禄进行更多的交流。如此一来,对于秦歌而言,就连最后的声响,也都停歇了下来了,整个世界仿佛清净的只剩下她自己了。 所有的感官全部停止了工作,只剩下大脑中的意识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秦歌第一次清楚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彻底的万籁俱寂。 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当你潜到连游鱼和水草也都看不见了的大海深处时,当你独自一人面对那幽蓝色的一切时,那种心中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的感觉,是宁静的叫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比之秦歌此时所深深体会到的这份万籁俱寂,却是连千万分之一也不及的,唯有亲身经历一番,才知道原来灵魂本身应该是这样的孤单寂寥。 渐渐的,秦歌的呼吸也一点点的缓慢了下来,从外面看起来,秦歌就像是一点点的死去了一般。 她的体表,再没有任何的波动了,她就那样僵直的伫立在这片血色大海的海底,仿佛化作了这海底的一颗砂砾,也许这一沉淀,就要千万年之久了。 秦歌仿佛和这一片血色的大海融为了一体,若不是那一道血色漩涡依然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方,只怕在这海底,都很难发现她的存在了。 天禄精神抖擞,前所未有的高度警戒着,血海整个被搅动了,庞大的漩涡甚至连那一座骨山都要撼动了似的。 一串传晦涩难懂的符文,忽然出现在这海底的四面八方,血色漩涡卷动,这些符文便开始被这血色的漩涡引动,飞速的流窜了过来。 于是就见以秦歌为中心处,道道闪烁着古老的光晕的符文,疯狂的涌动而来,而后顺着那巨大的漩涡,开始不断的流动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渐渐地就在这海底之上,形成了一座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大阵来。紫色光芒看上去古朴而又神秘,在这一片猩红色的血海的映衬下,就更显得充满了诡异之感。 天禄在发现这些紫色闪光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跟秦歌详细的描述了一番这海底的变化。不想,秦歌听闻后,却是静默了许久,而后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秦歌的反应,就像是当一个很疲惫的人正在沉睡时,却被人搅扰了深沉的睡眠,于是只好在半睡不醒间,迷迷糊糊的,本能式的给予了对方一些轻微的反应。 天禄隐约感觉不大对劲,可却也无可奈何,这周遭又生出了一些新变故,它也实在无力两头都顾及到,而秦歌此时虽然看着不大对劲,可到底并没有受伤或者遇到明显的危险,所以权衡之下,天禄还是决定,继续戒备周围这些未知的变化好了。 秦歌此时还真是在努力的同困意做着斗争,不知怎么的,意识竟然开始昏昏沉沉的,仿佛只要她一放松下来,放弃抵抗这股子莫名席卷而来的困顿之感,那么顷刻间,她就能睡到地老天荒去了。 而秦歌隐隐感觉自己绝不能睡,似乎这一觉一旦睡下去,就真的可能把自己睡死了。 所以她在努力的坚持着,强忍着,绝对不跟这股困意妥协。 如此坚持抵抗,真的很难,一个感官全失的人,等于被囚禁在了无边的寂寞中,这样的情况下,要么就会迷失沉沦,要么就会一点点崩溃,要么就会自我保护式的陷入沉睡中去。 基本可以说只有三种情况的可能,但眼下,却叫秦歌硬挺着,生生挖掘出了一个新的方向来。 在空旷中,在迷蒙中,要如何保持住本我,要怎么抗拒沉沦,实在不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所能应付的来的。可秦歌却做到了,并且还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 她的识海中,那血色的识海仿佛被烧开了似的,咕嘟嘟的冒着大大小小的泡。当每一个泡泡鼓起而后炸裂时,秦歌的困意,便会更浓郁上几分。 如果身体上所有的感官还在,她也许就会连连着打呵欠,而后经过氧气和二氧化碳的置换,那浓浓的困意,多少也就能缓解上一些。可此时,她只剩意识还在艰难的工作着,于是在这越来越浓郁的困意的包围中,她只能孤立无援的负隅抵抗,只是不知,如此艰难的抵抗,还能坚持多久。 有那么一瞬间,秦歌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世界给遗弃了,是不是终于这个世界发现了她这个莫名而来的灵魂,于是为了维护秩序而生的某种力量,就开始赶来进行拨乱反正,所以将她从这个世界上清除了出去。 她忍不住怀疑,她此时的情况,是不是灵魂被那种力量给抽离了出来,然后被扔当做垃圾一样,丢到了什么不知名的角落里。 若不是天禄方才还在用通心之法跟她描述这海底周遭的变化,秦歌只怕真的要相信自己心中的这份猜想了。 而一旦她相信了这份猜想,那她接着就会觉得自己眼下所面临的如此遭遇,也是理所当然且情有可原的。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海底(三) 秦歌会觉得,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所以当她这个异世来魂被维护这一方世界既定秩序的某种力量所发现后,就应该被这个力量给清除出去,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因为外来的,不属于这里,人家这里的主人不欢迎你,所以请你出去,难道你还要硬赖着不走吗?她可不是死缠烂打的脸厚之人啊! 可是仿佛又有一个声音在问,这样真的对吗? 凭什么来界定‘外来的’和‘本来的’?是生在这里的和非生于此地的区别吗? 可是,庄生晓梦,到底是梦到了蝴蝶的庄子,还是梦到了庄子的蝴蝶呢? 由此,是她是‘外来的’吗?还是她其实才应该是‘本来的’?只不过‘这里’,恰好占了她的‘梦’? 若是如此,那会不会是她的黄粱一梦?又或者当真是这一‘梦’有她? 况且,生而为人,人本并未有差别,不过芸芸众生,不过天地生灵者一,不可等同于‘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 所以凭什么要被清除的是她? 那莫名的力量所要维护的,真的是秩序规则吗?就算是的,那又凭什么认定,一定是对的秩序规则呢? 不知是从那一刻开始,也许就是起始于那只蝴蝶。它在秦歌的识海中轻轻的扇动了那一双翅膀,于是一场风暴忽然席卷了秦歌的识海。 血色的沸腾着的识海中,一股力量摧枯拉朽的搅碎了那些汹涌的泡泡,将这血色的识海搅动的越发的混乱的起来。 于是那些泡泡再也不能成功的酝酿成型了,还没等鼓起,就已经四分五裂。 那围攻着秦歌意识的困顿之感,忽然如冰雪遇到春阳一般,四处退散了去,被那灼热的光芒,融化的半点踪影也不见了。 跗骨之蛆一除后,瞬间轻松了下来的意识,转眼就又像是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未知地带。 空空荡荡更胜从前,孤立无援的,迷失而又无所感知,由此也就无惧无畏。 比黑暗更黑暗,昏昏沉沉还是清醒着,全都忘记了。 仿佛这是鸿蒙初始,纷杂的一切,在这里,都只能灰飞烟灭。 又有一个声音在问。 如果世界本来是黑色的,是暗而无光的,那么光是从何处而来? 如果水应该是流动着有哗哗的声音的,那么流动是什么模样?哗哗的声音又是什么感觉? 光,是耀眼的,是明媚的,是天地温柔的抚摸,是希望和信仰的凝聚…… 于是,那个声音说:“应该有光!” 而后,秦歌眼前顿觉一亮。 紧接着,血色暗涌的咆哮声回来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也回来了。 秦歌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呼’。 伴随着这口气的呼出,仿佛是将沉寂在胸腔中已经千年的一口浊气给吐了出去似的,秦歌顿时就感觉到通体都清爽了起来。 那压抑的沉闷的感觉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股蓬勃之感。 仿佛不用握拳,就已经蓄满了力量,不用嘶吼,就已经震撼了心灵。 在某处昏暗的空间里,那些沉寂了千万年的灰尘,逐渐的开始扑簌簌的向下坠落。这里看不到天,也触不到地。 若是将这里换上血色一片的话,只怕就和秦歌他们此时所处的血色世界,是一模一样的了。 一些轻盈的尘埃挣扎着飞舞着,只是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没有观众,便只能孤芳自赏。于是这舞蹈就显得十分的落寞而又微不足道了。 尘埃兀自飘零,纷纷扬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不抱怨这一方舞台,其实并不华美。小小的执着,只为放飞本我,却竟然小中见大,演绎了什么是信念的光芒。 忽的,天顶的位置,被什么东西撕裂了,幽幽之光,自那天顶之后倾倒而来,如同黎明破晓。 在昏暗被照亮前,抢先一步冲进了这光亮中的,便是那些原本无人欣赏的尘埃,它们轰然间冲天而起,那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力量,就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强大的力量,让它们翻出了这一方牢笼,跃入了这天地间。 于是世间众人就见,有宝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哈……终于,到时间了吗……”一个声音,悠悠然传出,却瞬间就被这世间的喧哗所淹没了。 那是一片天光不达的荒原,一具枯骨静默的盘坐在这里,杂草和苔藓植物甚至已经长到了这枯骨的头顶上,若是不走到近前来看,甚至只会将这一具枯骨,当成是一截朽烂了的树桩子。 而就在那宝光冲天而起的瞬间,这一具枯骨,却忽然动了动它的指节…… 与此同时,血海底下,那些血色的暗涌忽然就沸腾了起来。 还不等刚刚恢复了五感的秦歌和天禄多做交流,这血海下的那座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大阵,竟然猛地彻底绽放出了紫色的夺目光辉来。 顷刻间,护在秦歌体外的那层保护罩,竟然化作了粉剂,于是周遭的那些血色暗涌没了阻挡后,竟然向着秦歌的身体疯狂的涌了过来。 “啊……”天禄的惊叫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秦歌一把抓着,把它收入了那个契约所附带的小空间里头。 下一秒,那些血色的暗涌,便冲到了秦歌的身上,将她彻底的淹没在其中。 血色一丝丝的从她的毛孔和肌肤进入她体内。 而后一点点向着她的经脉汇集而去。 眨眼间,秦歌的经脉中所流淌着灵力,就被染成了血红色,比她的血液还有浓郁上许多的血红色。 这血色的灵力在她的体内每流动一寸,就仿佛燃烧了一寸,仿佛那流动的不是灵力,而是来自九天炼狱中的业火,它灼烤着秦歌的经脉,一路势如破竹的冲向了她的脏腑深处。 然后狠狠的扎进了那九株灵株之中。 霎时间,一股暴虐之感顿时便席卷了秦歌的全身。 脏腑的深处,震颤灵魂的疼痛怦然爆发,仿佛有一头凶灵住在那里,它正一点点的啃食着秦歌的脏腑,从最深处开始,一寸一寸的啃食着,而后就要由内而外的,将秦歌一点点吞没了去。 “啊!”秦歌再也忍不住了,她惨叫一声,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将掌心都掐出了十个血坑来。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海底(四) 可惜,血色的海水隆隆咆哮着,将她那痛苦的嘶吼,全都淹没了。 血色暗涌越来越疯狂的向着秦歌的身体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死海仿佛都渐渐的沸腾了起来,海面之上,咕嘟咕嘟的不断的翻滚着,冒出了无数的血泡。 那正向着血海飞遁而来的岳兮真人,一不小心,差点就撞到了一个刚刚冒气的血泡上面。辛亏他及时侧身避了一避,这才险险的避开的那个血泡。但他的脊背上,却已经惊起了一层的冷汗来。 血海底下,剧烈的疼痛进一步的升华了,那源自于脏腑的痛开始点点蔓延向了秦歌的全身。她的四肢百骸,仿佛一寸一寸的燃烧了起来,那是一种带着腐蚀之感的灼痛。 秦歌的太阳穴处早已爆起了一片青筋,眼底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染上了赤红的一片。那一双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竟然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的,加上她因为难以压抑所以只能不断的嘶吼着,于是眼下,秦歌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已经走火入魔了似的,仿佛她已经不是她了,而是被一只上古凶兽的灵魂侵占了身体。 她漫身都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狂暴之感来。 若不是这巨大的漩涡此时还压制着她的身体,叫她还是半分也动弹不得,只怕眼下她早已禁不住这样的狂暴之意,而开始四处施暴以宣泄体内的那股暴虐的力量了。 体内的痛感继续蔓延,终于,彻底的淹没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可这痛感却还是没有走到极尽之地,于是痛感便在她的体内不断堆积,而后一再攀升。 直到那痛感竟然猛然一跃,蔓延到了秦歌的灵魂里去。 秦歌觉得那一瞬间,她似乎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因禁不住这炼狱般的折磨,而不由自主的战栗了起来。 而下一秒,源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便将她彻底的淹没了。 秦歌的识海就那样猛然的一震,而后竟然开始疯狂的翻腾了起来,也如这血海一般,咕嘟嘟的沸腾了似的。 识海中仿佛有一台大功率的粉碎机,猛然开启后,将她的灵魂一点点的研磨成了粉剂。 “啊……”秦歌猛地扬起头,瞳孔骤然放大,而后又快速的收缩了起来,那血红一片的眼眸,刹那间,血色尽数退去,只留下了毫无半点光彩的黑瞳,在那惨白一片的眼眸中。 仿佛是就这么一瞬间,秦歌浑身的力量就都被抽离了。甚至是连灵魂也一并被抽离了。 这一下,是翻了十倍的痛感,是堪比毁灭的痛感,是恨不得干脆直接自爆也比如此煎熬要来的痛快的疼痛。仿佛这已经是痛的极致了。 “喂!喂!秦歌!秦歌!”天禄早已顾不上其他。自它被秦歌强行收了起来后,它就开始不断的呼唤着秦歌的名字,可是却连半点回应也没有收到。 血海之上,突然爆起一片片的血浪,这些血浪在半空中爆炸开来,于是贱的那些血色海水,一飞老远。 岳兮真人因为先前差点撞上了那个血泡,所以此时的他,虽说还是向着血海一路飞遁,可却也暗暗的警惕了起来。 是以此时当这些血色海水飞溅而出时,他便早早有了防备,身体灵活的左躲右闪,便将这些血色海水避了开去。 但显然,这血海眼下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所以这些不算攻击的攻击,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海底,血海暗涌仿佛是见到秦歌又撑过来了,于是竟然像是被挑衅了似的,血海暗涌猛然暴动了起来,化作里一股股巨大的洪流,向着秦歌狠狠的撞了过去。 而在触到秦歌身体的瞬间,便狠狠的窜入了秦歌的体内。 秦歌的经脉被大量的血色暗涌侵占,她的经脉本能的开始向外扩宽了起来,以便于适应更为磅礴的洪流。 可即便如此,扩张的速度却也还是跟不上那些血色暗涌冲入的速度,秦歌觉的自己的经脉都快要被撑爆了似的。 脏腑深处,九株灵株齐齐摇曳着,自根部开始,竟然一点点的向上蔓延出了一片片淡淡的血色斑点来。 而当这些血色斑点每出现一片时,这九株灵株的枝干,仿佛就渐渐的粗壮了几分似的。 秦歌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了,疼痛持续的太久,太剧烈,她似乎已经痛到麻木无感了。于是整个人变得呆呆的,失去了魂魄一样,面对这些涌来的磅礴的血色洪流,她竟然无动于衷了。 于是,体内的变化,周围这一片血色暗涌的变化,秦歌都完全注意不到了。 她没有看到体内的九株灵株,竟然开始渐渐的弥漫上了一些古朴的意味,与此同时,那九株灵株上各自生出的九片树叶上,那神秘的图案正一点一点,开始急速的闪烁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光芒,照的她的脏腑深处斑斓一片。 一股馨香之感悄然而生,九株灵株的顶端竟然快速的开出了花来。 一株一朵,一朵一色,九色不同,各有千秋之姿。 “……秦歌……秦歌……”仿佛遥远的山谷,有声音在回荡,是谁在叫她?很熟悉的声音…… “秦歌……秦歌……”没错,是在叫她。 秦歌的眼珠微微的动了动,嘴角也轻轻抿紧了起来。 那蔓延到了全身的灼烧之感,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要一并焚烧殆尽了似的。 喉咙仿佛被碎玻璃反复的划过,而后留下了好几道血肉外翻的深深伤口,所以火辣辣的疼,叫秦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秦歌!你快看!看啊!”那个声音清晰了起来,是天禄。 也对,现在的她,被莫名困在了这血色的海底,被这炼狱熬炼着,而眼下她的身边,会喘气并且喜欢这样咋咋呼呼的,也就只有天禄了。 “……天……禄……”口不能言,秦歌却忽然想起,似乎还有通心的法子可以用来跟天禄保持交流。 “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可这一声召唤,却吓得天禄浑身都忍不住一颤。 “……怎么……怎么了……”周身的痛,叫秦歌几乎要再次失去自主意识了似的,所以便是这通心之法,此时用起来竟然也显得十分的费力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死生斗转大阵(一)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刚刚在天禄的脑海中,秦歌所传来的声音,实在太恐怖了,仿佛幽灵鬼魅一样,竟然是那样的空旷,宛如带着回音效果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天禄很担心秦歌的状况,因为就连它似乎都看不出,秦歌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与此同时,它也非常肯定,一旦通心,则是心灵相通,在心中投影出的心声,便会是彼此最本源的声音,而最本源的声音,是不可能呈现出这样诡异的声音效果的。 刚刚那个声音……那个空旷的声音…… 那明显不是正常的本源声音啊!一定有问题!天禄十分肯定。 只是凭它却也没能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它和秦歌,因为签订了那灵魂契约的关系,所以她们之间几乎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可以说,秦歌的所知所感,即便不能等同于天禄的所知所感,却也是差不多的了,可眼下秦歌和它通心传音时出现了这样的异常状况,它却无法感知到是哪里有问题。而眼下看来,这件事本身应该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竟然连它都避开了,连它都无从感知,那可见这问题潜伏的有多深啊!因此,天禄顿时便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略一沉思后,天禄还是开口问道:“你这通心之法传来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禄所能感受到的,秦歌用通心之法时所传来的声音,是诡异的都无法描述清楚的。可以说,当它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天禄浑身的毛发都忍不住要竖起来了,那种惊悚感,它实在不愿意回味。 “什么?”然而,秦歌的反应却是一片茫然似的。 她感觉很疑惑,她听不懂天禄再说什么,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实在是太沉重了,仿佛脑袋里头压着一座泰山,压的她连眼皮子都跟着一块往下坠了似的。 而在听到天禄的话后,秦歌虽然也能稍微的联系眼下自己的这个古怪的状况,而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可她的大脑此时就像是锈住了似的,好像不能正常的运转了。她的思维一点也不流畅了,甚至整个人都感觉有一些迟钝了起来。 所以当她听到天禄所说的话后,她的表现告诉天禄,她并没能理解天禄的意思。 天禄赶紧开口,有些焦急的又问了一次:“我说你的声音,你通心投射而来的心声,跟以往很不一样,你是怎么了?你有没有感觉到那里不对?” 秦歌依然是一派茫然似的。 而这一次,即便天禄已经尽力的说明它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但秦歌也只是大约听明白了,好像是天禄感觉到,是她出了什么问题。 “哦,我没什么不适之感啊?”秦歌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回答到。 不过这一次,天禄所听到的声音,似乎是又恢复了正常。 于是天禄就疑惑了起来:“咦?奇怪,怎么这会儿又好了?总不能是我刚刚听错了吧?” 秦歌听到天禄这自言自语似的话,不明所以。于是就没有接天禄的话。 而天禄反复琢磨了一阵子后,便又道:“恩……看来,可能是因为你眼下刚刚恢复过来,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种状况吧……” 天禄的话中充满了不确定之感,然而这些对秦歌来说,却依然不能引起秦歌的兴趣似的,因此此时秦歌也还是依然不知道,天禄所说的是什么。 “哎……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没有感觉不舒服就好。对了,你快看,看啊!”天禄不在纠结那个声音的问题了,仿佛那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这个小插曲和它的发现比起来,简直不足一提,所以天禄将它原本要说的话重新捡起来后,瞬间就又如打了鸡血似的,立马就又兴奋了起来。 它激动地跟秦歌说道:“你看!海底这些紫色的光,就是不断闪动着的这些,哈哈哈!我之前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能说上来是什么。可是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啊!哈哈哈!本天禄大爷,可以确信的告诉你,你可真是要好好感谢本天禄大爷了,若不是有本天禄大爷,你怎么可能有这样逆天的运气啊!哈哈哈!简直堪比老天爷的宠儿了好吗!这么大的机缘也能叫你遇上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哈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是这些紫色的闪光的,这其实是一座大阵啊!哈哈哈!你知道是什么阵吗?是死生斗转大阵啊!乖乖!死生斗转大阵啊!” 秦歌一脸茫然,天禄似乎也不期待她能给与什么样的反应,竟然继续自嗨式的说了下去:“这可是传说中的死生斗转大阵啊!你知道什么叫死生斗转大阵吗?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可以叫人直接就飞升成仙的聚灵大阵呀!这可跟之前你听说或是见过的那些个什么聚灵阵、五行聚灵阵,还有什么聚灵结界之类的,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了啊!那些,都是渣渣!跟这死生斗转大阵比一下,那就统统都完全不值得一提了!曾有传说,只要建成一座死生斗转大阵,那便是普通的凡人,也都能借此大阵之力,叫他转眼就飞升证道,位列仙班!哈哈哈!你说说,这大阵厉害不厉害?哎呀呀,本天禄大爷也是真的没想到啊!竟然叫你遇到了这死生斗转大阵啊!真是……真是……哈哈哈!” 秦歌依然呆愣楞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足以表达心中激动兴奋之情的反应。 似乎即便是面对着这样一座堪称有通天之能的阵法,她却也还是不曾为之而动摇似的。淡漠的反应,简直跟她眼下的境遇截然相反。 明明听天禄的意思,她眼下遇到了这一座死生斗转大阵,这简直可以算是泼天的机缘了,这样的机缘际遇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别人只怕早已经狂喜起来了。甚至换那些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来,只怕面对这样的机缘,都要因为过渡兴奋欣喜而走火入魔了。可却不想,这样的机缘放到了秦歌的面前,她的反应却竟然比无动于衷还要冰冷上三分似的。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死生斗转大阵(二) 而天禄大约是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秦歌神情的僵硬,它竹筒倒豆子似的,继续说道:“哎呀呀,也真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样大的手笔啊!竟然当真建了这样一座神仙法阵呀!啧啧啧,这莫不是原本就是哪路神仙留下的吧?” “什么?什么大手笔?”秦歌显然有些跟不上天禄说话的节奏,仿佛她的思绪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于是负重前行的情况下,就运转的十分缓慢了。 甚至影响的说话也一字一顿的,这反应迟钝的,都不像她了。 而天禄显然误会了秦歌的话,它还当是秦歌来了兴趣,所以在问它问题呢,于是就听天禄更加兴奋的回答道:“呵呵,问的好!我跟你说啊!这死生斗转大阵,若是细细说来的话,那可真是要叫你从头惊叹到尾了,这要想建造一座死生斗转大阵的话,那可是需要海量的修士骨血、海量的灵兽妖丹精血、以及海量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等等等等……总之,什么都是要海量的才行。而后,还需借天地之力,应天赐良时,再将这些东西按照复杂的顺序,精准的进行炼制,最后按照阵图再逐一的布下,如此才能布成这一座死生斗转大阵啊!这中间,每一个环节步骤都不容许有丝毫的差池,否则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而这死生斗转大阵一旦建成,则可有斗转生死、翻转乾坤之能,可以说这一座大阵,简直就是一座依生傍死的生死大赌场。进来了,就是要拿命来赌了。这赌输的人,身死道消不说,甚至连轮回都会蹦碎。而若是赌赢的话,那可就是乾坤反转,风云立变,不仅立马就会安全无虞,而且还将得到一步登天的机缘啊!想想看,若是成功,那就会得到这一座大阵的加持,成就乾坤青云啊!” “呵呵,不过么,也不要当真为了那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而舍命来赌这一把。呵呵,这死生斗转大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阵只可成就一人!也就是说,一座大阵,只能助一人得道。而除此人外,其他人就绝不可能再分到半点好处了。所以若是先前已经有人受益了,那后来的人么……就只有死路可走了!而若是再不得其门而入的话,一旦误入了死局,则必死而无生的。哎……依生傍死,风险和机缘啊!” 秦歌还是不懂天禄说的这些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她懵懵懂懂的听着这一切,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稚童,听着大人们议论着那些她完全不懂的事情似的。 见秦歌没有反应,天禄这才停下了那独自激动澎湃的解释说明,与此同时,它忽然感觉到自己刚刚简直就像是在对牛弹琴一般。 于是所有的兴致顿时就消散了,也郁闷的它,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了。 而秦歌还是没有追问它任何事情。 眼下,那漫身的痛楚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隐隐有些消退了似的。是因为她熬过了初始和最强烈的阶段?还是因为已经痛到承受能力再一步拔高了?又或者是因为已然麻木所以出现了幻觉? 总之,眼下她这浑身上下虽然依然很痛,依然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感,可秦歌却觉得,此时已经比刚才舒服了太多了。 她的呼吸也比之前顺畅了,胸口那堵堵的闷闷的感觉也消散了去,只是脑袋依然觉得有些麻木似的,就仿佛是没有睡醒一般,总觉得似蒙了一层迷障一般。 于是她想摇摇头,好甩开这种沉重的感觉。但她的周身,却依然被那庞大的血色漩涡压着,是以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如此,秦歌就只好继续老老实实的呆着了。四周血色暗涌拧成数道粗壮的洪流,野蛮的向着她的体内灌了过来,血色的水龙咆哮着,在进入秦歌体内的瞬间,便自动化作了精纯的血色灵力。 这些血色灵力在她的体内继续奔腾,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经脉,最后汇入她脏腑深处的九株灵株中。 而这九株灵株的根须所结出的那个神秘图案,则不断的闪动着。它每闪动一次,就会吞噬掉大量的血色灵力。 这图案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对这些血色灵力简直有些来者不拒似的,都过去这么好一阵子了,它竟然还在闪动,丝毫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秦歌整个人都静静的,从外表上看,她此时的模样简直有些可怜有些心酸,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此时的秦歌,看着实在有些像是刚刚遭到了强暴…… 被一座神仙阵法折腾到这种地步了,还真人叫人又羡慕嫉妒又实在会觉得可笑啊! 所以天禄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要乐出来了,但大概它也是受到了自己良心的谴责了,所以那笑意不过刚刚露出来一丝,天禄就将剩下的笑容狠狠的收了回去。 血色的洪流也丝毫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血色水龙滚滚而来,搅动的这片血海越发的狂暴了。 海面之上,早已是惊涛骇浪一片,于是岳兮真人不得不提心吊胆的在这些血浪中穿行着,看着这身旁不时就会冲天而起的一道道血色波涛,岳兮真人气得一面奔逃一面破口大骂道:“畜生!这一群畜生!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这血海波涛还没有劈到它们头上啊!这血海怎么还没有弄死它们啊!” 要知道,之前他之所以会选择避走血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些绝岩灵狮毕竟智商不及人类,它们毕竟只是实力境界不俗的灵兽罢了,所以它们可能并不能如人类修士这样,更灵活的避开这血海的杀招,可以说,岳兮真人也是想要借血海之力,除了这些绝岩灵狮。 却不想,从头到尾,这一群绝岩灵狮的表现都简直可以用“令人叹为观止”来形容了。它们对于这血海,似乎比岳兮真人还要敏锐的多,好多时候,还不等血海攻击到跟前,它们竟然就能预判到一样,竟然早早的就能避开那些攻击范围,所以这一路追来,血海波涛竟然连这群绝岩灵狮的半根毛发都没有伤到。 反倒是岳兮真人,此时的状况,看起来却又是变得狼狈不堪了似的。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死生斗转大阵(三) 原来,岳兮真人在一个不慎的情况下,袖袍竟然沾了一滴血色海水,于是顷刻间就将他这件防御力不俗的大袍子给灼烧出了一片大洞来。而后他又再三的中了招,身上的衣衫就渐渐的变得破烂不堪了。 他就这样狼狈逃窜在前,而这一群绝岩灵狮则敏锐且机智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对他是穷追不舍。 而在最后头纳兰凡的表现,那可算是云淡风轻、飘飘欲仙了。 就见他衣袂翩翩,在这重重的血海惊涛间轻巧地穿行而过,不见半点狼狈之色不说,竟然显得那样的洒脱风流。 而他那一身的飘然出尘气息,和他周身的这些散发着狂暴之意的血色惊涛骇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差。 顿时就叫这一副本该让人看后生出惊心动魄且紧张无比之感的画面,生生多出了一抹超脱淡然之意来。 那十九面小旗在他的身边环绕着飞舞,结成了一道水蓝色的透明的护盾,保护着他,半点不受这血海中那些飞溅起来的血色海水的侵袭。 不得不说,他的这十九面小旗,是当真厉害了得。 先前,那一面小旗就能挡住了那血柱对殷昊的攻击。而此时,这十九面小旗环绕成阵后,其防御之力就更是非同寻常了。 而大概也便是因此,所以纳兰凡在步入这片血海惊涛之间时,才能够依然如此的从容淡定,不显丝毫慌乱和紧张之色。 岳兮真人回头时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血红色的血海波涛间,那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来,漫身的出尘之意,仿佛那些恐怖的血色波涛到了他的面前后,也不过玩笑一样,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那种泰山压顶而不崩、临危也不惧分毫的气势,简直太夺目刺眼了。 较之于他而言,自己眼下却是如此的狼狈模样,大袖都被那恼人的血色海水侵蚀出了这样大的一个坑洞来,折腾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结丹真人的风姿? 越是想到这些,岳兮真人的心里,就越发的极度不平衡了起来。 这都是结丹后期,怎么面对这血海狂浪时,差别就这么大呢? 这是为什么?凭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自己在前面狼狈逃窜,而他们就在后面这样追着自己?追的自己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而且纳兰凡追在最后头,那一派不紧不慢的模样,看上去竟然好像变成了是他在指挥着这样一群疯狂的绝岩灵狮,让这群绝岩灵狮替他纳兰凡效力,而对他岳兮真人穷追不舍? 哼!狐假虎威吗?真是可笑至极! 岳兮真人越想,心中越是难以平衡。 于是他泄愤似的,气的狠狠的一咬牙,同时把心一横,接着就见他一拍自己的腰间,而后缓缓的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支锈迹斑斑的物件来。 这是一支箭筒,乌漆嘛黑的,不过看上去似乎是金属制成的,所以表面上才会形成了那么一些大片小片的斑驳的锈迹来。 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支箭筒不仅是看上去锈迹斑斑,它甚至还是并不十分的完整的。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箭筒上面竟然分布着一些细碎的孔洞,也不知是岁月腐蚀留下的,亦或者是因为曾经遭受过什么重创,所以才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一支箭筒其实是岳兮真人一次偶然间,在一座不知名的洞府中得来的。 那洞府十分隐蔽,却又是建在了一处得天独厚的福地之上,那洞府中的灵力磅礴无比,简直都要凝成水了似的。想来应该是曾经有某一位大能修士隐居在那里了。 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那位大能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那一处洞府渐渐的就荒废了。而在那一处洞府中,那位不知名的大能留下了不多的一些物件,这些物件尽数被岳兮真人得了去。 后经过岳兮真人仔细研究,发现在这些物件中,其实就只有这一只箭筒,是那些物件中唯一的且最宝贵的东西了。 再次进一步的研究后,岳兮真人发现,这支箭筒竟然有着强大的防御能力。这个发现顿时叫岳兮真人是大喜过望。 只是,这箭筒上的那强大的防御能力,却并不是用于保护某个人的。经过一再确认后,岳兮真人得出结论,这箭筒上的防御力,竟然是为了保护住这支箭筒本身而特别炼制上去的。 想来,应该是因为这支箭筒所需要承载的箭矢威力太过强大了,所以寻常的箭筒根本不能容纳那样的箭矢,是以才专门炼制了这样的一支箭筒来,好用来承载那威力巨大的箭矢。 再后来,岳兮真人经过多年的钻研推敲,以及一系列的实验检测,而后终于评测出,这支箭筒很有可能足以抵挡化神修士的攻击了! 这个结论,可当真是叫岳兮真人惊喜不已了。于是他一面不禁联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箭矢,竟然需要拥有这样强大的防御力的箭筒来盛放……也不知这箭筒中的箭矢如今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可能被我得到……”一面则细细的好一番盘算计划。 这样的宝贝,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用的。还是小心珍藏才对,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支箭筒还是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才好。 况且,它如今的状况看着也并不怎么好,这锈迹斑斑的,也实在不知其上的防御力,究竟还能留存多久。 这日消月逝的,若是再随意的就拿出来使用,万一提前消耗光了它上面的防御之力,叫这么珍贵的宝贝使用上几次就彻底废了,那等到他日后当真遇到危机时,岂不就只能一面拿命来填,一面疯狂的后悔了? 考虑到这些,所以岳兮真人一直以来,都是将这一支箭筒好好的珍藏着的,他从不曾拿出来使用过,且因为害怕有心人的觊觎,所以他甚至不曾将这一只箭筒现于人前过。 而经过岳兮真人长年累月的研究后,他终于有了一些新的发现。虽说是这支箭筒原本确实是为了保护这箭筒本身而打造的,其上的防御作用只能是针对这箭筒本身,好让这箭筒所要承载的箭矢不损毁掉这只箭筒。 但在岳兮真人不懈的努力后,却也还是叫他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将这只箭筒上的防御之力调动出来,暂时的供他做以防御之用。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死生斗转大阵(四) 而自他掌握了这样的方法后,他对这一只箭筒,就更是看重了。 甚至可以说。岳兮真人已经将这一只箭筒当做了他最后的防御手段,将这只箭筒当做了他生命的最重要的一层保护伞。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仔细的珍藏着这支箭筒的。 可眼下,面对这血海汹涌的波涛,以及身后那些咆哮连连的绝岩灵狮,再加上纳兰凡那一派仙姿模样的刺激,终于是挑动了岳兮真人的神经,叫他竟然将这一支宝贝箭筒都拿了出来。 又是几道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血色海浪袭来。 这一次,岳兮真人看着那层层叠叠的海浪,心中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棘手了。他左右躲闪,终于,他眼看着就要冲出这一片海浪的包围了,可是却不想一个转弯后,迎面竟然是一片惊天的血海高墙! “完了。”岳兮真人的心顿时就如坠深渊。 面前这一片仿佛高耸入云的海浪,宽不知有几许,总之岳兮真人这一眼是没能看到它的边际了。 岳兮真人只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已经发麻了。 说时迟那时快,多年的经验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激发了那箭筒上的防御之力。 顿时就见一层金色的光芒从那箭筒中冲了出来,而后将岳兮真人整个人都包裹在了这一层金光之中。 下一秒,这一面如绵延了万里的铁壁铜墙一般的血色海浪,便直直的拍到了岳兮真人的身上,就那样‘砰’的一声,就把岳兮真人狠狠地拍进了这血色大海之中。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轰向岳兮真人的胸膛,然后从他的体内贯穿了过去,岳兮真人觉得自己脏腑中的所有器官只怕都要被这狠狠的冲击力给拍碎了似的。 可是他却完全顾不得感受那疼痛之感了,因为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死! 他落到了这血海之中,本以为自己怕是活不了了,而且他其实也并没有对箭筒的防御之力报多大的希望,毕竟这箭筒的防御力,也只是他自己暗自研究后推测出来的,并没有真的验测清楚。所以他其实是寄希望于这箭筒能保住他神识不散就行了。他是完全没想到,竟然这箭筒能保住他的肉身不毁啊! 不仅如此,在这箭筒的保护下,他眼下不但是活了下来,而且竟然都没有受太重的伤啊!刚刚那股冲击力虽然贯体而过,撞得他脏腑每一处都火辣辣的疼,可是却并没有真的伤到任何部位啊!可以说,不过是疼了一阵子,而等他缓过来,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啊! “哈哈哈!”岳兮真人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笑的那样的开怀,笑的那样的痛快。 黄色的光芒将他包裹在中间,他就这样抱着那只箭筒,向着血色大海的深处不断的下沉了去。 可是,那又如何?跌进了这血海又如何?他没有死呀!他并没有死在这恐怖的血海中呀! 他竟然可以平安的待在这血色大海中了! 这对被那群绝岩灵狮穷追不舍了这么许久的岳兮真人而言,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呀!他这样待在海里,不就可以避开那些死缠烂打的绝岩灵狮了吗! 还有那叫他看着又心烦又觉得恼火的纳兰凡!他在海中,不就可以伺机而动了吗?说不定就是一个偷袭的好机会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峰回路转天不亡我呀!真是没想到,箭筒竟然真的能挡住这血色大海,竟然能隔绝了这血海的那莫名的杀伤力!哈哈哈!果然是宝贝啊!”岳兮真人越想心中越是兴奋激动不已。 哼,既然已经进了这血海,而这箭筒的防御看起来对上这血海后,还显得游刃有余似的,既然有如此厉害的防御宝贝在手,那便也先不用急着上去了。 不如就在这海底先转上一转,而后一面等那些绝岩灵狮和那讨厌的纳兰凡放松警惕,一面再伺机而动好了。 哼,没有了这些烦人的畜生和那讨厌的纳兰凡的打扰,倒是可以好好的调息一番了。待老夫恢复一番后么……哼!就该轮到老夫来讨债了! 岳兮真人眼中闪过一片寒芒,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他的脑海中瞬间成型了。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上方,就见一片片血色暗涌咆哮着,仿佛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着,而在这些血色暗涌的阻挡下,海面上是什么情况,却是半点也看不到的。 于是岳兮真人更加放心了,有了血海的遮挡掩护,他竟然开始不紧不慢的在这血色大海中悠闲自得的遨游了起来。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想着别人一沾染这血色海水,顷刻间就会毙命,而自己竟然可以在这血海中遨游,岳兮真人的心中那可是说不出的痛快了。 “咦,那是什么?”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有紫光闪烁。 于是本能的,他就向着那紫光闪烁的地方游了过去…… 此时,秦歌的体内,那九株灵株上面的花,仿佛已经开始呈现出争奇斗艳之势了。 那些花朵越开越大,仿佛已经笼罩了整株灵株了。于是看上去,这些灵株竟然像是头重脚轻了似的。 那些并不纤细的枝干,和那看上去硕大的沉甸甸的花朵一比,简直一点也不匹配。真是让人不禁要怀疑,若是这朵花再开的大一些的话,会不会就要把这些枝干都压弯了。 又或者,这些枝干最后会不会因为不堪重负,而不等这多花完全绽放彻底,就直接从中间折断了去。 只是这九株灵株以及其上的花朵最后到底会落得个如何结果,眼下只怕是无法得出结论了。 因为在秦歌周围的那些血色洪流,此时竟然渐渐地呈现出了消散之势来。 仿佛这些血色洪流对秦歌的灌体,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可能再过一小会儿,就要彻底结束了似的。 “就这样?这样就完啦?不会吧!”天禄看着那越来越削弱了的血色洪流,眼中露出了不亚于当初发现这死生斗转大阵时的惊讶之色。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死生斗转大阵(五) “不对呀?怎么会这样?死生斗转大阵,可是有叫人直接一步登天成仙之能呀!怎么就这样就完啦?你这才……”天禄边说边仔细观察了一下秦歌。网而经过它细细打量后发现,秦歌眼下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 于是天禄更加惊疑了起来:“奇怪,怎么才筑基大圆满?竟然连结丹都还没到,这不可能呀?这可是死生斗转大阵呀!怎么才这点作用?才筑基大圆满?按道理来说,就算不能让你直接到化神境界,可想来随便助你突破到元婴,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啊?但是怎么竟然才筑基大圆满?这也和我的预判差的太远了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莫非……” 然而,还不等天禄把话说完,忽的就听远处血色暗涌翻滚间,竟然传来了一道肆意且张狂的笑声:“哈哈哈……” 天禄大惊,顺着那声音看去,顿时就见,在秦歌身后十余丈开外的地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浑身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正急速向着秦歌这里游了过来。 他脸上的狂喜之色仿佛已经要溢出来了似的,那几乎就要疯癫了的模样,叫天禄看后心中顿时一紧:“糟了,怎么竟然还有人能闯到这里来?” 这来人正是岳兮真人,他落入血海后,忽然发现有紫光闪烁,于是他便顺着这闪烁的紫色光芒一路找寻了过来,竟然就这样找到了秦歌这里来。网他看到秦歌不仅没死,而且竟然还十分古怪的站在了那一片紫芒的交汇处,于是以岳兮真人那老辣的眼光,当即就看出了,秦歌这很有可能是遇上了大机缘了。但因为这血海伤人无数,且变幻莫测诡异非凡,所以岳兮真人在没有探清楚虚实之前,只敢和秦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后暗暗观察着秦歌,等待着见机行事。 也就因此,叫他正好把天禄的这一番话给听了个完整。而他听得天禄所言后,心头的疑虑大消:“死生斗转大阵?一步登天成仙?化神?元婴?哈哈哈!原来还有这样的机缘在等着老夫啊!啊哈哈哈!老天爷,你对老夫真是厚待啊!哈哈哈!”岳兮真人眼中闪烁着奇异且危险的光芒。很明显,机缘面前,向仙者,无人不疯癫。 “啧啧啧……所以说,五灵根的资质,那就合该被称作是废柴,哼,而废柴,就应该有身为废柴的自觉才对,竟然不自量力到了如斯地步,真是浪费了那么些的资源啊!这些资源要是给到天资好的人,指不定早已经培养出多少强者了!在如此厉害的大阵加持下,竟然还是突破不上去,只能怪自己资质不好了。呵呵,来来来,可莫要再浪费这些宝贵的资源还有时间了,还是赶紧给老夫把地方腾出来吧!然后么,哼哼,同门一场,老夫也做回好人,给你个痛快,送你赶紧去轮回,不过切记的,这一次转世托生的时候,可以选个资质好一点的肉体啊!”岳兮真人说着话,眼中逐渐露出了凌厉之色。 然后整个人的速度陡然加快,向着秦歌就暴射而来了。 岳兮真人越靠近秦歌,越是看的清楚了些,就见秦歌此时那漫身的气息波动,当真是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这可真是让岳兮真人心中的猜疑尽散,叫他越发的相信了方才自己所听到的那一番话。 死生斗转大阵,一步登天成仙只能! 要知道,从前秦歌周身的气息虽然一直是内敛着的,是以岳兮真人从前也并不曾清楚的感知到秦歌具体是何境界,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就凭秦歌那五灵根的废柴资质,又是那么晚才开始修炼,前前后后,从她开始修炼到现在,也才二十年不到,是以就算是扳指头算,也能算清楚,她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修炼到筑基大圆满的境界的。而她能到筑基,其实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别提筑基大圆满了。 可此时,秦歌灵力外放,他清楚的感知到,秦歌此时正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啊! 这根本就是不应该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凭借她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时间中就修炼到筑基大圆满的境界的,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一定是某些奇遇,才促成了她眼下的成就。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方才他所听到的那一番话,显然已经在秦歌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于是,岳兮真人再不多做等待了,他也担心下手再晚点,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此时的秦歌,虽然实力已经有惊人的突破了,但对于他而言,也还是不过区区筑基大圆满境界罢了,这在他堂堂结丹后期面前,依然还是不值得一提的。 他只要下手杀了她,然后就可以将这一场大机缘尽数占为己有了。这可真是老天爷厚待于他啊! 心里如此想着,岳兮真人便更是迫不及待了。他一手紧紧的抱着那只箭筒,另一只手则抽出了他那柄拂尘来,连连挥动间,便有一串串灵力所化的细小箭矢,自那拂尘的尾端爆射而出,直奔秦歌的后心而来。 “小心!”天禄见状大惊,也不等秦歌做出丝毫的反应,就抢先一步,放出了一片云朵向着那一串串的箭矢挡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这些云朵挡在那些箭矢面前,这血色的海水,就已经将那些云朵侵蚀的半点不剩了。 而那些箭矢却还能在这些血色的海水中穿行而过,虽然也被血色的海水侵蚀去了许多,但仍然还剩下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箭矢,射到了秦歌的近前。 天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它一面再次放出云朵,一面对着秦歌用通心之法大喊道:“躲啊!” 可是秦歌却像是没有听到天禄的提醒似的,她连半点反应也没有,而且对于她背后的那些急射而来的,眼看就要打到她身上的那一片带着森森寒意的箭矢,秦歌也像是毫无察觉似的,她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甚至连回头看上一眼也不曾。 :。: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死生斗转大阵(六) 云朵依然是一遇到这血色的海水后,顷刻间就会被侵蚀了去,于是天禄眼看着那些已经近在咫尺的箭矢,禁不住浑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这一刻,天禄是多么的希望秦歌哪怕是轻轻的侧一侧身子,亦或者弯下腰,那也是好的啊! 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开这一片数量并不算很多的箭矢了。 这血海对它的云朵有侵蚀之力,它的云朵一遇到血海的海水就会被吞噬掉。同样的,这血海对那岳兮真人所放出的这些箭矢攻击,也是有侵蚀力的,虽然不能全部侵蚀掉那些箭矢,却也足够削弱这些箭矢的攻击力了。 可以说,当那些箭矢打到了秦歌的近前时,这些箭矢上所爆发出的攻击力,也就比寻常凡人所用的那种弓箭强不了多少了。 所以即便是看上去这些箭矢是散发着森寒之意的,但天禄也还是明显的感觉的到,这些箭矢其实已经失去了灵动,秦歌只用轻轻的一侧身,或者是一弯腰,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这些箭矢的攻击了啊! 可是即便是如此简单就能避开这些箭矢的攻击了,那又如何?秦歌对外界环境没有丝毫的反应,对她周围的一切好像全无感知,好像她又进入到了某种古怪的状态之中。于是乎,便是能避开的、威力如此普通的攻击,她也是避不开了。 而天禄不知道眼下秦歌的这种状态,是不是和这死生斗转大阵有关。 秦歌眼下的精神状态,丝毫很不好似的,她整个人看上去是呆愣愣的,反应也变得很迟钝,所以天禄隐隐的怀疑,秦歌出现这样的异常变化,应该是和这死生斗转大阵有着很大的关系才对。 只是因为秦歌此时的境界正在不断的提升着,并且她本身也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异常反应,所以天禄才没有将秦歌眼下这不大正常的精神状况当成是一回事儿。它还以为,这堪比神仙法阵的死生斗转大阵,在作用到修士身上后,就应该是出现秦歌这般的反应呢…… 噗!噗!噗!那些箭矢终于还是落到了秦歌的后心上,眼看着就要狠狠的穿刺过秦歌的身体,将她的后背和前新整个射个对穿了。 “哈哈哈哈……”远处,岳兮真人眼见自己就要一击即中,不由得心中大喜,顿时就越发张狂的笑出了声来。可就在这时,却见那些箭矢在再扎到秦歌身体的瞬间,竟然化作了一片水雾,转眼就消散了去了。岳兮真人的笑声也就跟着戛然而止,卡在了嗓子眼上。 “那是什么?”岳兮真人凝目而视,目光紧紧的锁定了秦歌的后心。 与此同时,他手中再一次挥动了那拂尘,顿时又是一片箭矢爆射而出,而这一片箭矢也再次地冲破了血海的侵蚀,又保留下了三分之一左右,而后狠狠的射向了秦歌的后心。 这一次,岳兮真人可是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紧紧的锁定了那些箭矢,于是他看到,当这些箭矢的尖头,在接触到秦歌身体的一瞬间,竟然有一层淡淡的波纹,自秦歌的身上荡了起来,带起了淡淡的层层叠叠的涟漪,几乎微不可察。而就是这些微不可查的涟漪波动,竟然将他放出的那一片箭矢,瞬间就震荡成了一片水雾。 那涟漪太细微了,若不是这一次岳兮真人的注意力高度的集中了过去,只怕他还是无法发现这些淡淡的涟漪波动的。 而有了如此发现后,岳兮真人的眼中顿时便露出了谨慎的目光来。 他毕竟是成名多年的结丹修士,心中的警惕性是极高的。即便是面对如此大的机缘,他却依然还是保持住了心中的一丝戒备。由此到也可以看出,这岳兮真人能够成功结丹,并修到了结丹后期的境界,倒也不是侥幸得来的了。 他来到秦歌的近前,又观察了片刻,见秦歌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后,岳兮真人便大胆地绕道了秦歌的正前方,改为从正面打量起秦歌来。 就见秦歌整个人都是呆愣愣的,她双目正视着前方,眼瞳中眼神空洞洞的,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而在她的四周,那些血色的洪流不断地向着她涌动而来。这些洪流最后都汇入了秦歌的体内。 岳兮真人看着看着,忍不住就伸手触了触这些洪流。只是当他的手在触碰到这些洪流的瞬间,一股巨大的震荡力竟然从那洪流上爆发了出来,将他的手狠狠地弹开了去,就仿佛是这些洪流在给他以严厉的警告,警告他不许擅自动触动这些洪流似的。 岳兮真人不由得大感惊奇。 这些血色洪流显然有些古怪,而虽然,这些血色洪流刚才弹开了他的手,但是他却还是能隐约的感觉到这些血色的洪流中,蕴含着磅礴的灵力。甚至可以说,是叫他都要为之疯狂的磅礴的灵力! 于是岳兮真人认真的思忖了片刻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只见岳兮真人将那柄拂尘反手一抽,那拂尘竟然顷刻间就暴涨了起来,长长的穗尾一寸寸疯狂的生长,最后竟然长成了一把长鞭似的,岳兮真人将这拂尘狠狠的一挥,这长鞭一样的拂尘便带着呼啸声,向着秦歌狠狠的抽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就听‘哐’的一声巨响,那拂尘的尾穗在抽到秦歌身上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一声震撼的巨响来。与此同时,竟然真的震的这整片海底都晃了三晃似的。 就仿佛是秦歌此时竟然已经和这整个海底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凝实的一体似的,于是竟然变得坚不可摧了。 “哎呀呀,可真是吓死我了。”天禄也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堂堂一个结丹真人的攻击,在打到秦歌的身上后,竟然连秦歌的半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是却是喜闻乐见的啊! 也着实是叫天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因此而狂喜不止了:“哈哈哈哈!死老头儿!妄想趁人之危?你就看着吧!等一会儿,待她成功结婴了,然后腾出了空来,非把你狠狠的撕碎了不可!叫你这时跑来偷袭她!还结丹真人?我呸!哼!一会儿,等她醒过来的,可有你好看的!”天禄见秦歌无恙,于是放下心来后,就开始跟岳兮真人放起狠话来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死生斗转大阵(九) 将伤势压制住后,岳兮真人这才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角那并不存在的血迹,眼中顿时露出一片狠辣之色,而后他向着秦歌走了过去。 “哼!就不信,老夫竟然还杀不死你了!”岳兮真人是真的怒了,这一次,他手中再次凝结出一团狂暴的灵力来,而这一回,他已经使上了自己的八成修为了。 虽然很有可能是这大阵护住了秦歌,但岳兮真人通过刚才的攻击,却也隐隐的感觉到,这大阵对于秦歌的保护,并不是牢不可破的,虽然刚刚他被反弹了出去,可他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古怪之处。 那就是这大阵的防御,很像是在借力打力。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方才受到的那股冲击力,几乎就是他自己所施展出的那五成的修为之力啊! 也就是说,防御层受到了多大力的攻击,那么就会反弹出去多大力。 而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借力打力的防御,其实是有个度的,并且这样的防御,通常还有一个弱点。 那就是,一旦将攻击凝聚到足够细微的一点上,那么一击之下,就能以点破面,瓦解掉这借力打力的防御。 所以当岳兮真人折返回来,再次凝聚出磅礴的灵力时,他也已经做出了一些调整。 就见那在他手中凝结的能量,一点点的急速压缩到了一起,汇集成了一条细若发丝的线,这条线上闪烁着危险的流光,显然,威力更甚。 “这一次,总是可以要了你的狗命了吧!”岳兮真人狞笑着,将这一丝细线射了出去。这细线飞射间绷得笔直笔直的,那尖尖的顶端,狠狠的向着秦歌的天灵冲了去。 但是,即便是已经用上了岳兮真人八成的修为,即便是已经用上了新鲜的手段,即便已经试图以点破面了,可岳兮真人这一次,却注定还是无法攻破秦歌周身的这一层防御的。 实际上,秦歌眼下的这个状况,就仿佛是她已经和这大阵合为了一体似的。她已经被这座大阵所承认了,所以这座大阵在帮秦歌不断提升实力的同时,也会给予她最强有力的保护,任何力量来了,都是无法伤害到她分毫的。 是以岳兮真人无论是如何努力,最后都注定是要徒劳而返了。 果然,就见那细线在触碰到秦歌天禄的瞬间,又是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砰’,血海震颤的更加剧烈了,那些血色的海水再次滔天而起,迸射出了无数的血柱。 海面上的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实在也不知这海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都难免的在心中暗暗怀疑,莫非是有什么鬼怪要从这海底爬出去了吗? 而海底,岳兮真人自然是再一次的倒飞了出去,而去比先前那一次,还要更惨重的多了。 这一回,他的七窍都流出了淡淡的血迹,而同样的,当那些血迹刚一流出时,就被这些猩红的海水,给疯抢了去,一滴都不剩了。 岳兮真人这一次可是半天都没能爬起来了,还是等到体内那些残余的丹药化开后,药效再次发挥了作用后,他才十分艰难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活该!来啊,来啊,有本事继续来啊!哈哈哈!看你摔得狗吃屎,简直太好看了!”天禄兴奋的大笑着,满心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而岳兮真人的脸上也终于是露出了恼火之色,他本就是极其爱惜羽毛的人,听不得别人对他的丁点嘲讽或是冷言冷语,只爱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这大概是因为结丹时间久了,所以享受惯了高高在上的滋味,所以才会酿成了眼下这样的心性。 所以当初六宗联合执法不给他好脸色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的恼怒于秦歌,而方才天禄连连出言嘲讽挑衅,其实早已经踩到了岳兮真人的痛脚之上了,只是机缘当前,所以岳兮真人才强忍了下来。 却不想,这个声音竟然得寸进尺,越说言辞越是锋利,这可更是激的岳兮真人心里头是火光滔天了。 “妈的,等老夫解决了这秦歌,得了这机缘,看我不把你找出来,狠狠的给你些教训看看!”岳兮真人心中怒骂,面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他是担心一旦开口,会挑的对方得寸进尺,到时候再听到更恼火的话,说不定他自己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到时候因小失大,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岳兮真人还是强忍下了这股子火气,而后心中一面告诫自己,要克制一下,克制一下就好,一面则快速的转动脑筋,思考起什么来。 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接着就见这岳兮真人一摇三晃的,缓步走了过来,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再此对秦歌发起攻击了,而是站在了秦歌的面前,对着秦歌的眼瞳,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他这是在借由眼瞳,来研究秦歌的灵魂动向呢!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这句话其实一点都不假。 在修真界中,人的眼瞳是透露灵魂的一条通道。通过观察人的眼瞳,是可以窥看到一些关于灵魂的秘密的。 虽然,这并不能看到灵魂究竟是什么模样,也不能由此判断出更多的复杂的信息,但是却还是可以大致上判断出,此人此时是否是清明的状态,也就是神识于身体是契合的自主的状态。 而眼下,岳兮真人便是用这样的方法,正在判断的秦歌此时的灵魂状况。 他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后他竟然有些自嘲似的说道:“呵呵,枉老夫暗自研究了这生魂傀儡之术多年,真是没想到啊,竟然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跌了这样的一跤。哈哈哈哈……” 岳兮真人开始狂笑不止,而听着他的笑声,天禄的心中却是一片慌乱,与此同时,它隐隐有了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 “真是没想到,还没等到老夫动手,你竟然就已经变成了一具生魂傀儡了吗?哈哈哈!也罢,既如此,倒也省的老夫费时费力了,哈哈哈,如此好的一具生魂傀儡,竟然就要成就了老夫了,筑基大圆满,嗯,用这样的傀儡在世间行走,倒是比那个陈彬要合适得多了。也好,事不宜迟,现在就由老夫,来接管了你吧!”岳兮真人的脸上已经满是兴奋之色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死生斗转大阵(七) 天禄这样放狠话,一方面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因为岳兮真人偷袭秦歌所以它心中生出的那些怒气,而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借此吓一吓这岳兮真人。若是能将岳兮真人吓走,那在天禄看来,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因为虽然此时岳兮真人好像是伤不得秦歌分毫似的,并且秦歌眼下也确实是在得益于这死生斗转大阵的力量,而不断的提高着修为境界。但是,天禄的心中,其实也确实是没有底的。 究竟秦歌会在这死生反转大阵的帮助下提升到何种境地,天禄是的确不知道的。 可是眼前这个岳兮真人,却是实打实的结丹真人了,并且还是已经结丹多年、眼下早已到了结丹后期境界的结丹真人。 若是叫他和秦歌正面较量的话,那想都不用想,秦歌便是有百般手段护体,正面对战的情况下,也是绝不可能在这岳兮真人的手下走上超过十个回合的呀! 所以天禄的心中,便隐隐的有着些许担忧了。 万一秦歌最后没有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万一最后等秦歌突破结束后,还是不敌这岳兮真人,万一岳兮真人一直在这里候着,那么到时候必然会有一战,那么…… 思及此,天禄便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想要吓走岳兮真人。 这个岳兮真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疑心病重的,这样吓一吓他,若是能因此而叫他远远地避开了去,那可是正中天禄心中本意,再好不过了。而即便是不能吓走他,那至少也要叫他因为心生怀疑,而不敢再轻举妄动,免得万一被他提前就打断了秦歌的修炼状态,那岂不是就连唯一的一丝翻转的机会也都要断了吗? 然而这一次,岳兮真人在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后,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到是如了天禄所愿,没有再轻举妄动了。 原来,此时岳兮真人心中正在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这一道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这到底是谁? 刚才,岳兮真人躲在远处观望时,他还以为这声音便是这一座海底大阵的阵灵所发出的呢! 要知道这修真界中,许多的神仙阵法,都是拥有着阵灵这样的存在的。而所谓的阵灵,就是强大的阵法所孕育而生出的灵魂,阵灵与阵法同生同源,可以说,阵灵就是阵法最精华之所在了。 而这一座海底大阵,名唤死生斗转大阵,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阵法很是不同于寻常,而要说是这样的一座大阵能生出阵灵,倒也是不足为奇的。 所以刚才岳兮真人才并没有细细的去追究这个声音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是他先入为主的做出了判断,以为这个声音就是这死生斗转大阵的阵灵呢! 可现在,当他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说话时,却又似乎是与他先前的判断出现了偏差似的。 显然的,这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主观情绪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和他和秦歌是一伙的才对,否则不可能这样处处维护着秦歌。 那若是如此的话,这个声音到底又会是谁呢?这声音又是从何而发出的呢? 岳兮真人心中的好奇心大过了警惕心,于是他竟然再一次的围着秦歌转了起来。 岳兮真人围着秦歌转了好几圈,他将秦歌又一次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于是岳兮真人的心中越发的七上八下了。 显然,就算是叫他猜破了头,他也还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歌竟然已经拥有自己的灵魂契约神兽了。而那个声音,便是秦歌的灵魂契约神兽从那天赐的空间中发出来的。 他当然是想不到这一点了,因为即便是他,堂堂结丹后期,也都没能拥有一只自己的灵魂契约灵兽呢!并且放眼整个修真界,拥有灵魂契约灵兽的人,也都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缔结灵魂契约灵兽的整个过程,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要不是因为天禄主动和秦歌缔结这契约,并且还刚好符合了缔结这灵魂契约的各种条件,只怕也是不能那么简单就缔结成功这灵魂契约的。 所以以岳兮真人所感所知,他是绝不可能想到这一点上去的。 “你是谁?”岳兮真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直接问了出来。 “呵!你管老子是谁?”天禄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很不屑的回了一句。 眼下它被秦歌收到了那天赐空间中,似乎还被秦歌用这空间之力给锁在了里头,若是秦歌不主动解除这个空间锁的话,天禄暂时是无法从那天赐空间中冲出来的。此外,那些血红色的海水,天禄也实在应付不了,是以即便是现在秦歌不锁住这个空间,想来天禄也是绝不敢就这样冲出来的。 于是天禄就这样躲在秦歌的身上,然后隔着秦歌的身体,一面警惕的盯防这岳兮真人,一面故意和岳兮真人说话打岔,试图将岳兮真人的注意力从秦歌的身上转移开去。 眼下秦歌正在突破中,这死生斗转大阵的助力可是难得的很,不抓紧时间多多提升,岂不是可惜?这万一被这个岳兮真人破坏了,那不就亏惨了? 所以天禄才会主动出声,来吸引岳兮真人的注意。否则,为了不暴露自己而一向都低调谨慎行事的天禄,又怎么可能自行暴露了自己呢? 天禄此时大脑飞快的盘算着,正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话题,来更好的引开岳兮真人的注意力,只是却不想,岳兮真人竟然完全没有落入它的盘算似的。 就见沉默着观察了片刻后,这岳兮真人不知怎么的,竟然抬手就向着秦歌狠狠地发出了攻击。 看着那一团暴虐的灵力攻击,天禄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大惊之下,天禄便又不由自主的向外冲了去,可是那空间之锁牢不可摧,天禄被狠狠的弹了回去,只能眼看着那一道威力十足的攻击,轰到了秦歌的近前,而它却显得束手无策。 “不!”天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呼喊,与此同时,它体内的某一处,竟然‘咔嚓咔嚓’的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来。 而它却因为极度的悲痛,以至于半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死生斗转大阵(八) 岳兮真人的动作是十分干脆利落的。 他想的很清楚,这个声音无论是谁,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眼下都不应该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应该关注的,是秦歌眼下正在享用这天赐神缘,而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天赐神缘落于这个该死的丫头之手呢? 所以方才他问天禄‘你是谁’,其实也不过是在小心的试探罢了,而这一试,倒还真叫他心里安定了下来。 虽然这个声音明显是向着秦歌的,但方才这个声音说道那一番话,却是漏洞不少。这个声音扬言,说什么等秦歌结婴,就会如何如何,但怕是这声音的主人忘了,如果此时就将秦歌打断的话,那又哪里还有那些‘如何如何’的事? 而从头到尾,对那个声音,都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现身,并且他先前攻击秦歌时,一再的成功攻击到了秦歌身上,虽然被那诡异的波动化解了,但岳兮真人几乎可以笃定,那一定不是那声音的主人出手化解的。 因为刚刚他伸手试探那些洪流时,那股反弹之力,和先前秦歌身上荡起的那股涟漪波动,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所以岳兮真人几乎断定,之所以他的攻击全部被破了去,很有可能是因为这座死生斗转大阵本身是具有一些防御之力的。 电光火石间,岳兮真人便推断出,那声音的主人应该不过就是纸老虎,大放厥词也不过是为了吓他一吓罢了。 由此可见,那个声音的主人,根本不足为据,不仅如此,甚至可以由此推测出,这声音的主人十分担心他会继续对秦歌出手,又或者是害怕自己留在这里观望,那么……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有问题! 所以岳兮真人才忽然出手,再次对秦歌狠狠的下了手。而这一次,岳兮真人是打定主意要将秦歌一击毙命的。 他对秦歌的恼恨之意,已经都快要喷涌而出了,他自觉都是因为秦歌,所以才叫他被那些六宗联合执法的人嘲笑了那么许久,冷言冷语受了无数,而后在秦家,秦歌又几次三番的无视他的话,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加上陈彬的事,叫秦歌发现了他的秘密,以及此时,秦歌竟然得了这叫他都眼红不已的机缘……种种因果交杂在一起,叫岳兮真人对秦歌生了必杀之心。 眼下机会正好,所以岳兮真人当机立断,直接就用出了他五成的修为,他想的很清楚,既然动手,那就决不能留下后患,就必须要一击必杀才行,绝不给秦歌留下半点生机才行,就连苟延残喘的余地也绝不留! 而他觉得,五成之力,就已经是足够的了。在他看来,秦歌不过是区区一个筑基大圆满罢了,连结丹都还不到,而他可是结丹后期,秦歌这个筑基大圆满和他可是差着好大一截呢,对付秦歌,用上五成力,都已经算是他看得起她了。 就见岳兮真人手掌中那狂暴的能量正逐渐集结,一点点的凝聚成了一团散发着毁灭之力的灵力波动。 待到蓄力完毕,岳兮真人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与此同时,他那蓄满了力量的手,隔空向着秦歌狠狠的挥出一掌来,而后就见那磅礴的灵力,便离开了他的掌心,向着秦歌的天灵狠狠地轰击了来。 只是,预想之中,秦歌被他一击便粉身碎骨,化作肉泥一片的情况,却并没有出现。相反的,这一击之下,竟然发出了更为狂暴的一声轰鸣,‘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海底都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甚至带动着整片的血海,海水连连飞射而起,又是一片惊涛骇浪汹涌。就仿佛是一个容器,被人端着狠狠地从半空中摔到了地上,于是再反震之力的作用下,就将这容器中的液体震得的动荡连连了。 岳兮真人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击轰在秦歌的天灵上后,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动静。 而更叫他想不到的是,这一击之下,竟然反倒是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反冲力给轰的倒飞而出去。辛亏岳兮真人手疾眼快,狠狠的抱住了那只箭筒,这才没有一跤摔的将那箭筒都甩脱了手去,否则的话,一旦离开了箭筒的保护,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仅如此,当岳兮真人好不容易又重新稳住了身形后,才发现自己竟然隐隐的还受了些内伤似的。 他的嘴角很快就咳出了一丝鲜血来,而当这一丝鲜血刚一滑出他的唇角时,顿时便被周围的这些猩红的海水给卷走了去。 “啊!哈哈哈哈!”天禄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岳兮真人倒飞了出去,而秦歌全身上下却是连根发丝都没有伤到,顿时就狂笑了起来,根本不用考虑,它立马就丢给了这岳兮真人好一通嘲讽:“俗话说得好,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啊!哈哈哈!” 而岳兮真人定了定神后,也不理会天禄的话,他咬着牙,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顿时便感觉到,脏腑深处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之前被那些绝岩灵狮围追堵截,早已经受了些暗伤并且还中了毒,而因为不得空闲且缺乏丹药,所以那些暗伤和毒,都还没来得及进行很好的处理,是以岳兮真人的脏腑,其实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 而眼下,他却又一次伤到了脏腑,这伤上加伤,便是新伤叠旧伤,于是原本就有些不堪重负的脏腑,伤势顿时便全面的爆发了开来。 就见岳兮真人整个人是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站稳,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在这血海中遨游了。 眼看着他就要脚下一软,再次向着这海底跌到了去,而一旦他这一跤再跌下去,他只怕就再也无力支撑着重新爬起来了。 紧要关头,岳兮真人反应也是不满,他果断的将自己的最后一把疗伤的丹药,都一并投入了口中,而后借用那些丹药的力量,快速的恢复了起来。 很快的,岳兮真人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他赶紧又吞了一把恢复灵力的丹药,而后一边暗暗的疗伤,一边快速的恢复起自己的灵力来。 不过显然,此时并不是疗伤的时机,所以岳兮真人也不过就是借着丹药的力量,再次缓和了伤势罢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第三方 于是一边说着话,岳兮真人的口中便逐渐的开始念起了咒法来。 而后就见从他的眉心间,缓缓的飘出了一团淡淡的乳白色的光团来,那乳白色的光团,在离开他眉心的瞬间,便急速的飞射而起,而后狠狠地窜入了秦歌的眉心之间,白光一闪而过,那一团乳白色的光团,便彻底的没入了秦歌的眉心之间。 这团白色的光团,实际上就是岳兮真人的神识,方才这一幕,就是他神识离体而后入侵到了秦歌的识海中。 岳兮真人刚一进入秦歌的识海,当他看清这一片识海空间后,岳兮真人当即就大惊失色,差点就吓得神魂不稳了。 他是真没想到,秦歌的识海中,竟然会是如此奇异的模样啊! 就见这里血红一片,那浓浓的血气翻涌着,仿佛这一片血色世界和他们所处的这个血色世界是一模一样的似的。 而这里也是暴风迭起,一片的腥风血雨之像。于是就越发叫岳兮真人隐隐的感到了一阵极度的不安。 只是这一片血色的神识空间中,岳兮真人四下打量了半晌,却也还是没有看到秦歌的神识。见此情景,他的心中不由的便更加相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于是心中生出了一阵激动欣喜之意来。 方才,他观察秦歌的眼瞳时,越看越感到了一丝熟悉之感,最后他终于是想起了,这不就和自己所炼制的那生魂傀儡陈彬的情况很是相似吗? 眼瞳失焦,不见半点魂印波动,这就是灵魂不在体内的表现啊! 所以岳兮真人大胆推断之下,决定铤而走险赌一把,他决定,亲自前来秦歌的识海空间,一探究竟。 而这一探,可就真是让他觉得,自己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看这识海空间,滔天血光一片,这莫不是神识被什么力量给毁了?所以这识海空间才变成了这般模样?如此的话,那就是完全只剩下了这一具肉身在这里了啊! 哈哈哈,怪不得这个死丫头对那些攻击竟然是全无反应无动于衷的,原来竟然是因为神识已经冥灭了吗? 思及此,岳兮真人不由得戒心全消,立马就向着这识海空间的中心飘了过去,他真是一刻钟也等不了了,他要赶紧占据了这里,将这识海空间祭炼一番,一旦他祭炼成功,那么从此以后,秦歌就将会完全的成为他所掌控的一具生魂傀儡,比陈彬更令他满意的生魂傀儡!因为这可是一具筑基大圆满的生魂傀儡啊! 只是当岳兮真人刚一靠近这识海的中心处时,忽的,一股暴虐之力竟然从那识海中心处迸发了出来。 紧接着,原本还算平静的识海空间,竟然陡生波澜,而后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瞬间响彻了整个识海空间。 那一声惨叫既尖锐又凄厉,那声音就像是带着声浪攻击似的,竟然像是要刺穿了岳兮真人的灵魂似的。 于是霎时间,和秦歌肉身正面相对着的岳兮真人的肉身上,便再一次的从七窍涌出了大量的血水来,那些血水依然是顷刻间就被这血色的海水卷了去。而岳兮真人的神识也是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就飞快的向后逼退了开去,想要快点从这识海空间中退出去,可当他行动起来后,岳兮真人却惊讶的发现,他竟然退不出去了,他竟然触到了一层结实的壁垒,而后被狠狠的反弹了回来。 “这……”岳兮真人大惊,极度的不安之感重新涌上心头。 “你是谁?”而这时,忽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而这个熟悉的声音,此时却满是森寒之意。 岳兮真人更是听出这声音中还隐隐带着一丝火气似的。 “秦歌……”岳兮真人低声道。隐约的他竟然不敢像以往那样,大声的呵斥她了,察觉到自己心中的这点微妙的变化后,岳兮真人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 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能在一个小辈面前这般畏畏缩缩的呢? 于是岳兮真人猛地挺直腰杆,仿佛瞬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似的,而后他冷哼一声,拿出了一贯的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混账!你这无知小辈,是怎么跟老夫说话呢!老夫是天渡山岳兮真人!不过,想来以你的见识,自然是不懂得这些的,哼,这里是你的识海空间,老夫是见你有些异样,所以才到你这识海空间来一探究竟的。” 岳兮真人也不知怎么的,越说竟然越像是在给自己这突然闯入秦歌识海空间的行为,在找台阶下似的。不过与此同时,他越说也越渐渐的像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对啊,这秦歌不过筑基期罢了,肯定是不知道这神识修炼的事情,更别说对于这神识空间的诸多了解了,所以就算是这个死丫头的神识仍然还在,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得这神识之事啊!如此一来,老夫还是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收拾啊……”岳兮真人心道。 却不想,下一秒秦歌所说的话,就叫岳兮真人那刚刚安放落地的心,又瞬间的悬了起来。 就听秦歌冷笑一声,而后说道:“我知道你是那个和落英妖人勾结,几次三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岳兮真人。呵呵,不过,我可没跟你说话。我在问‘他’呢!” 秦歌的话语中满是嘲讽,是岳兮真人最讨厌的对他的嘲讽,然而此时此刻,岳兮真人对秦歌这明显的嘲讽话语,竟然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了,因为他此时已经完全被这话中的最后一句给惊住了, 岳兮真人瞪大了眼珠子,而后口中忍不住喃喃道:“另……另外……一个人?”说话间,那团白色的光团竟然颤了几颤,这是岳兮真人的神识受情绪的影响,而发生了动荡。 这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吗?岳兮真人如坠冰渊,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一点点包围了他的神识。 得知了在这一片神识空间中,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后,顿时就叫岳兮真人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不对,隐隐的总有种不安心之感,原来竟然是因为这竟然还藏着第三方吗?那么,那叫他隐约感到极度危险的,莫非就是那第三方?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秦歌vs秦歌(一) “你是谁?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要干嘛?哼!你若是还不回答的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秦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秦歌显然已经彻底表达出了她的恼怒之意了。 而回答她的,却是幽幽的一声长叹:“哎……” 果然!这是第三个声音!是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这一声长叹传出后,这一片识海空间中,竟然忽然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而后又过了良久,先前那个声音,才又再次开口说了起来:“我是谁?呵呵……我就是秦歌呀!我就是我呀!” 却不想,那个声音竟然是如此回答的。 岳兮真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来了,这个答案,竟然叫他这个堂堂结丹修士,都瞬间感到了一阵的毛骨悚然,那包裹着他的浓郁的寒意,便深入到了他的神识深处似的,真正的透心凉啊!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 而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此时再次听来,竟然也充满了诡异的色彩。因为这个声音竟然和秦歌的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竟然像是有两个秦歌一样?竟然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可是很显然,这两个声音,却根本并不是同一个人啊! 眼前的状况,似乎很难解释的清楚了,莫非……这秦歌,竟然生有两个灵魂吗?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岳兮真人的心中浮现。 只是,这个猜测实在是太扯淡了,就连他自己都是无法说服的。 怎么可能?双魂?太扯了吧!岳兮真人一面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猜测,一面又很肯定的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你就是秦歌?你说的,是原本那个‘秦歌’吗?”秦歌有些不确定的冷声问道。 她没有直接点破重要的身份信息,没有直接问这个声音,是不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因为此时,这里还有岳兮真人在旁,此事关乎她最重要的秘密,所以决不能透露了丝毫。所以她换了一个婉转的问法。 “对呀,我就是秦歌,我就是原本的秦歌,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我的!而你,你是个外来者,是你抢占了我的身体!所以你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看在你这么多年小心经营,倒也将我的身体照顾的很好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所以我才用了温和一点的方法,决定和你融合成一体,可是,你为什么要反抗呢?我明明都已经不计前嫌,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了啊!然后我们两个合二为一,就可以变得更加强大,这是双赢啊!这样不好吗?而你,为什么要抗拒呢?明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了……唉……”而后,这个声音语调却是陡然一变,带着一股浓浓的恼怒之意,狠狠的说道:“哼!都怪你!不早不晚的,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竟然搅了这个局!” 很明显,这个声音的恼怒之意,是向着岳兮真人去的。而岳兮真人也在听到了这一番话后的瞬间,神识仿佛爬起了一阵阴森刺骨的寒意来。 于是乎,岳兮真人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识的就开口辩解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没有!我哪里打扰你了?我……我……我只是无意间闯进来的,不对,我是看你这肉身不大对劲,所以才好心到识海空间来一探究竟的,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岳兮真人是实在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骄傲、自持、身份、威严等等,为什么会忽然间就土崩瓦解了。他可是堂堂结丹真人啊!结丹后期的真人啊!怎么会忽然间就惧怕成这样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那浓浓的心悸,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可是,他的心中却是真的生出了深深的惊惧之感来,他是真的感觉到非常害怕了啊。仿佛他的生死,就在这声音的一念之间了似的。这种隐约察觉到自己的生死竟然被别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觉,叫他实在是不舒服的,可是与此同时,却也逼得他不得不屈服妥协,不得不向着这个声音低下了他的头。 然而,即便是岳兮真人都已经露出了屈服之意来了,这个声音,却还是丝毫不买账似的:“哼!还想抵赖?还想推脱?就是你!坏了我们的事情!若不是你闯入,我们此时已经是完整的一体了!而一旦我们成功的融合在一起,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便都会被新生后的我们所掌控!到时候,这天地间的一切,便都不过在我们的一念之间了!都是你!坏了大事!你,是罪人!你是这天地的罪人!是你,毁了这片天地的机缘!就因为你,害的这一方天地间的所有修士,怕是就要彻底的断送了天路了!你,该死!”那声音似乎是越来越阴森恐怖了。 即便只是听着这个声音,却也已经叫岳兮真人的灵魂都仿佛受到了那凌迟之刑似的。就见血色的识海空间中,那一团在血红一片中显得十分渺小的莹白的神识,竟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真是叫人忍不住要替他担心,会不会他就这样颤着颤着,就会直接崩碎了去呢。 岳兮真人忍不住就又要开口继续替自己辩解一番,他实在怕这个声音的主人因为恼怒不已,而真的将火气撒到了他的头上啊! 也真是够惨的,他堂堂结丹后期的真人,竟然要对一个小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竟然要靠着这般的做小服软来消解心中的那股莫名的压抑之感并从而获得安全感,这说出去,真是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啊! 只是,却还不等他开口自辩,那个声音的主人,竟然像是就这样就放过他了似的,就直接略过了他去,而又向着之前的那个秦歌说起来了:“哎……你要我说什么好呢?咱们其实也早已经算是一体的了,即便说,你是外来的,可硬要说起来的话,却也不是你的错,而是天命本就是如此安排的,否则也就不会……而其实从你入住我这身躯之后,你就已经是我了,而我其实也就是你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秦歌vs秦歌(二) 然而她话音落后,却久久不见对方给她丝毫的回应。 见另一方仍然不为之所动,于是那个声音便有些焦急了起来:“你知道吗?这天地间,其实有一个大秘密的,而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这个秘密很关键,如果没有我们的话,这个秘密的最终,就将无法按照大家所希望的那样去发展了。所以你不要抗拒了好吗?我们一旦成功融合,你立刻就会知道这个秘密了。而后我们就会成为这一方天地的至尊者,成为这一方天地间,万众生灵所共同仰望的神祗。他们将会仰仗我们而生存,将会给予我们无上的尊荣,而我们,将会为他们打开天路,这样不好吗?你知道吗?这片天地间,没有真正的仙,真正的仙,需要等到我们把那一扇门打开了,才会出现。而届时,这一方世界,方才能够迎接来真正的通天大道啊!所以你快回来吧!现在,我们还有机会!这死生斗转大阵还没有停,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只要借助这大阵的力量,我们彻底的完成融合,那么才能让**的修为突破到令人望尘莫及的境界,而后,一切计划,才能逐步实施啊!快点回来吧,眼下你回来,就都还来得及,若是再拖上片刻的话,只怕真就来不及了啊!” 这个声音的语速越来越快,忍不住一再的催促了起来,显然她已经有些着急了。 然而,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却显然的,对她所说的一切,都并不感兴趣似的。就听先前那个声音冷冷的说到:“废话还真是多呢!可惜,我不管你说的那些玄乎其玄天花乱坠的东西,总之,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你的?什么我们融合在一起?你难道不会觉得这很恶心吗?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陌生人,不分青红皂白不解释,直接就要跟你融合?呵……融合?光听这个词,就已经那么的恶心了!是把你的血肉搅到我的血肉里头,然后一起生长那种融合吗?是最本源的灵魂也要搅在一起,然和搅合揉捏成新的一团?是这样的吗?不觉得脏吗?” 一连串的反问,十分严肃的话题,更是充分的表达出了强烈的抗拒、排斥、嫌弃、厌恶…… “呵呵,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所以你休想!之前,是我毫无察觉,所以貌似才让你得了手,而现在,既然我已经清醒了过来,那么你就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现在看来,你和我,是只能留下一个了,而我,不想死,那么,就还是你去死吧!”秦歌的声音冷厉非常。显然的,面对这样一个对她意图不轨的人,秦歌是根本不会对对方心慈手软的了。 毕竟有句话说的话:生死事大啊! 而秦歌话音刚落,岳兮真人瞬间就感觉到,这片血色识海空间中,竟然顷刻间就涌动起了血海狂涛一片似的。 血色的风暴呼啸着,掠过大半片空间,掀起了重重的血色气浪,声势浩大,威猛非凡。 这简直让岳兮真人都要惊掉眼珠子了。 而他的神识,也是瞬间就爆射而起,看那样子,竟然像是要退避出这一片血色的识海空间似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血色气浪声势滔天,强大的威能铺面而来,简直叫岳兮真人心底的最后一丝自信都轰然粉碎了。他再也不觉得,凭自己堂堂结丹修士,应该如何如何就能纷纷钟的碾压了这区区筑基修士了,因为他分明的就已经从这一股滔天的血色气浪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来自死神的威胁和凝视啊! 所以他哪里还敢再在此地多做停留? 此时的岳兮真人,是只恨自己这神识怎么没能生出一双脚来啊!又恨这神识,没有本体的那些御空之能!还恨自己这神识的行动速度,简直也太慢了,怎么这么半天了,竟然还是没能飞退出这识海空间啊! 终于,岳兮真人看到了出路,他心中一喜,再次勉强的加速冲了过去,却不想,他竟然狠狠的撞到了一层坚实的壁垒上,而后他的神识直接就被这一层壁垒给反弹了回去,又落到了这识海空间的中心地带。 “怎么可能!”岳兮真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与此同时,他的心都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大力给狠狠的揪住了似的。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狂风过境时,所带起的声声嘶吼。 这磅礴的血色气浪,自这神识空间中的一角涌起后,竟然是向着这神识空间中的另外半边狠狠地拍了过去。 而那半边,则传来了幽幽的一叹,接着,亦是顷刻间,便生出了狂风一片,而后这一片新生出来的狂风,便向着先前的那一片狂风,迎面撞了过去。 两方就这样狠狠地冲击到了一起,‘轰’的一下,两方对撞后顿时便引发了气浪滚滚,进而彻底掀动了这一整片的神识空间。 岳兮真人的那一团莹白色的神识,顿时便被这荡起的重重气浪,给掀的倒飞而起,而后在这重重气浪的拍打下,狠狠的挨了好几下重击,顿时,岳兮真人的神识便是一阵阵的眩晕欲裂,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轰的四分五裂了似的。 只是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那一头,两股血色的风暴,竟然就已经又一次的狠狠撞到了一起去了。 “啊……”岳兮真人的神识,再也无法抑制住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了,可惜他这一声惨叫还未曾发出来,就已经被那扑面而来的气浪余波,再一次的狠狠掀飞了出去。 而后,第三次、第四次……那两股血色风暴一再的狠狠撞击到一起去,于是搅动的这一整片的识海空间,都是动荡连连。 岳兮真人的神识,此时是已经不再奢求能赶紧逃出这一片血色的识海空间了,他已经降低了期望,已经只期待着,能不能在这识海空间里头,找到一处可以供他暂时藏身的地方,这样就足够了,也不求其他了,哪怕可以让他安安稳稳的待着,而不被卷入这重重余波中也就够了啊! 只可惜,他的这么一点祈愿,怕也是注定无法实现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秦歌vs秦歌(三) 这整片空间都在不断的动荡着,又哪里还有半点安稳的地方可寻呢? 很明显,这两股血色风暴,其实就是那两个声音的主人。此时这两股血色风暴不断对碰着,其实就是这两个声音的主人正在展开殊死搏斗。 而岳兮真人这个第三者,从头到尾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这一场争斗,并不断的被这一场争斗的余波带着,仿佛浮萍一般,在这血色的识海空间中,跌跌撞撞的小心翼翼的尽量的保护着自己的神识不受重创。 他才不敢贸然出手搅和进这一场争端中去呢,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自这两股血色风暴第一次对撞时起,就有两道气息,牢牢的锁定了他,他坚定不移的相信,若是他胆敢轻举妄动的话,这两道气息中的任何一道气息,都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弄死他。 这是为什么呢?他实在游戏无法理解啊! 虽然这两个声音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岳兮真人还是可以很明显的听出,这两个声音中,有一个声音的主人,是他以往所接触到的那个秦歌,而他所接触过的那个秦歌,其实力不过就是筑基期罢了。 那么无论是筑基初期、中期、后期,亦或者已经是筑基大圆满,都还是没有离开‘筑基期’这个大范围的啊! 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神识又能有多强大呢?总不可能强过结丹真人的吧?更何况,他可是结丹后期啊!并且他还是已经结丹多年了,各方面都不是寻常的结丹修士所能比拟的啊! 如此来看的话,那么难道不应该是,这两个神识中,至少应该有一个,是比他弱,是要任他揉捏摆布才对的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情况却是,这两个神识,竟然似乎都是他所无法抗衡的呢? 如此岂不是也就说明了,即便是原来那个他所认识的、修为在筑基大圆满境界的秦歌,其神识竟然也是他堂堂结丹后期所无法抗衡的吗? 怎么可能! 那个秦歌不是五灵根的废柴吗?而且她才修炼了多久啊?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的神识? 呵呵,一个废柴五灵根的筑基大圆满修士,竟然有强于他一个结丹后期修士的神识,这说出去谁相信啊? 这也太夸张了些吧!这是要逆天了啊! 可是,眼下看来,这却又是真真正正的叫他给遇到了啊! 于是想到这一点的瞬间,岳兮真人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仿佛是顷刻间就要崩塌了似的。 然而此时却没人去理会岳兮真人的世界观是如何的了。 眼下,激战中的两方早已经战成了水火不容之势了。就看那血色狂潮你来我往的,不断对撞对轰,直搅动的这整个血色空间里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而在这一浪强过一浪的血色狂潮中,一团白色的光团,伴随着血色狂潮的余波,不断的起起伏伏着。这白色的光团在这疯狂涌动的血色狂潮中,显得简直渺小的可怜了。 如何在识海中和别人交手,此前秦歌还从不曾经历过,所以眼下这一战,其实才是秦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神识之战。 而在这之前,那君神机曾借着那天机石的掩护,以神鬼手段侵入到了她的识海空间中,当时还是天禄在那关键时刻出手,于是才帮着秦歌将那君神机侵入到她识海空间中的一缕神识给剿灭了去。 后来,她一路修炼至今,却还当真不曾研究过这神识要如何与人交手,所以其实她自己是并不知道这神识之战,具体应该是如何在识海中展开的。 不过幸亏她早早认识了天禄,于是和天禄待的时间长了,听它闲话碎话的听了不少,渐渐的也就多少听到了一些这神识斗法,是个怎么回事的了。 具天禄曾经所说,这在识海中,以神识相斗,所采用的手段,也就不外乎是以下这几种。 其一,是以神识本身相斗。这种方法最为野蛮,最原生态,就是用自己的神识去撞击对手的神识,而后若是哪一方的神识强大的话,则会将另一方的神识撞的崩溃掉,如此便算是取得了胜利。其道理说穿了,也就等同于大鱼吃小鱼,而小鱼吃虾米,是一个意思。只不过神识的强弱之分,却有点像是‘胖子’和‘瘦子’的分别,其比的是谁的体积大,而谁的个头体积大的话,那便是神识强的一方。 这种神识相斗之法,相当的是最为简单直接暴力的。通常情况下,修士们所采用的的神识相斗之法,便多半都是这个法子了。 而另外一种神识相斗的方式,则是修炼一些简单的神识攻击的手段。 就比如先前秦歌曾在那涂天药园中遇到过的那个灰衣邪修,他就是修练了一门可以吞噬他人神识的术法。这类的神识攻击术法,多半都是侵入别人的神识空间中,而后再展开既具有侵略性的攻击,这种攻击已经不单单是要将对方的神识蹦碎毁灭了去了,而是要将对方的神识,整个的吞噬了去,就像是吃东西一样,让自己的神识,把对方的神识给生生的吃下去。这一类的神识术法多半被认定为太过邪佞,这就几乎相当于是人吃人了啊!所以此类术法多被修真正道所不容,而只有邪修,才不顾及这些,于是这一类的神识术法这才得以流传至今。 而除了这种吞噬类的神识术法外,另一只神识术法,则是正道的修士们所修炼的一种,用以进行神识防御的术法。这种术法的目的是不断的强大自己的神识,修炼的结果就是神识的体积,会有所增大,此外,神识的韧性和坚硬程度,也都会有所提升,于是便可以起到一定的防御效果。 不过么,无论是邪修所修的这种吞噬类的神识术法,又或者是正道修士们所修炼的这种防御类的神识术法,它们虽然都被称作是神识术法,可其实说到底,它们却根本都不能算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神识术法。 而其实,在眼下的修真界中,甚至可以说,真正的神识修炼之法,其实早已经失传了。所以这真正意义上来说的话,眼下的修真界,在神识修炼之法这一块,其实根本就是空白一片的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秦歌vs秦歌(四) 而眼下,神识修炼这一块,也是秦歌的一处短板,她自然是不会任何的神识修炼之法的,而那紫气东来的锤炼神识的法门,其实不过是她误打误撞之下,在突破的时候莫名的引动了两次罢了。而至于真正的紫气东来炼灵法,秦歌却还是不会的。 所以此时,她所施展开的攻击,其实归根到底也就是那第一种攻击手段,也就是直接以自己的神识本体,去和对方硬撼。 只不过,却又不能完全算作是以神识本体在硬撼对方,因为当秦歌的神识动起来时,似乎好像可以调动这神识空间中的某种未知的力量似的。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明明这个神识空间说穿了就是她的神识所化出来的空间才对,可眼下她却又隐隐的从这个空间里抽出了一股并不属于她神识的力量来,用以和对方相较量。 可是难道不应该是,这神识空间,就是她神识的一部分,而这空间本身,其实也就等同于是她的神识吗?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会让她觉得这个力量其实原本是并不属于她的呢?怎么又会出现了现在这样一种诡异的状况呢? 这个当下,大敌当前,秦歌却也没有时间来细细追究这种莫名的未知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了。反正既然可以借了旁的力量,来和对方进行较量,那不用白不用,自然是能用就用的啊! 只是秦歌却不知道,此时这莫名的借力行为,却是叫她误打误撞的,就将这胜利的天平,向着自己这一边狠狠的拉扯了过来…… 而关于眼下这血色的识海空间中,为什么会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这起因,却还要从秦歌被这血海中飞击而起的那道血柱给拖入了这血海中时说起了。 当时秦歌落入这血海中后,先是昏迷了一阵子,而当她清醒过来时,周围已经是暗潮涌动的了,再后来,她的周围暗潮越演越烈,竟然渐渐的形成了血色的漩涡,而她则被这血色的旋涡压制着,浑身是动弹不得。 就从那时候起,秦歌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有一点点闷沉沉的,再后来,便不时的会生出一阵晕眩之感。 起初秦歌倒也没有在意,她还以为是这血色旋涡围困着她,于是是在这血色漩涡的作用下,生出了中心压强,是以才造成了这一阵阵的晕眩之感。 可渐渐的,当她感觉到一些更加异样的感觉后,秦歌才隐隐的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她不知何时起,忽然感觉到,似乎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在偷偷的在她的脑袋里动手脚。仿佛是想要在瞒着她的情况下,在她不知不觉间,偷偷的将她和外界的一切连接都给逐一的掐断。 而秦歌虽然发现了这一点,却竟然无力阻止似的,那种力不从心却又难以心生迫切之感的诡异心态,到后来秦歌想起时,都还会一阵阵的后怕。 而这种被人偷袭了的感觉,演变到了最后,就是她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全部感官。 没错,不止是五感,是全部的感官。 看不见,听不到,闻不着,说不出口,身体的每一寸,都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的环境变化了,而更可怕的是,似乎隐隐的连思维也无法触及周围了。 要知道,人原本是有一种隐形的对外界的感官的。就比如你蒙着眼睛,而后一个人站到了你的面前,他没有触碰你,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特殊气味,甚至他的体温都和周围的环境是融为了一体的,于是你明明看不到他,听不到他,闻不到他,也没碰到他,但却大约会知道,你的面前似乎是站了一个人或者会感觉到你的面前是不是挡着些什么东西了。 这种感官无从解释,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一些敏锐的人,这种感官往往就会更加的清晰一些。 这种感官,其实就是神识外放之力,只不过眼下的秦歌并不曾深入的研究过神识修炼的事情,所以对于此,她便是一无所知的。 于是当时在那漩涡中,秦歌五感全失后,紧接着,就连这种隐形的感官,也都全部失去了。顿时秦歌就感觉到,仿佛是有人拿了一个罩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头似的,又或是可以形容成,是有人将她锁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极其狭小的空间里头。 那个空间明明不存在,她完全无从感知,但那种束手束脚的感觉,甚至是连灵魂都被束缚住了的感觉,那种逼仄的感觉,是真的叫她难受的几乎要窒息了的。 那种感觉,她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了,而那些不曾经历过这种感觉的人,怕是终其一生也难以想象这种感觉到底是有多么的折磨人的。 而更让秦歌憋闷的几欲抓狂的是,她明明知道这一切,明明已经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可是她却对这一切,都只感觉到束手无策,她竟然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秦歌不禁会联想到,此时她所感觉到的这一系列身体上的感受,会不会就和被注射了氰化物而进行安乐死的人,在临死前的体验是一模一样的。 那样力不从心的感觉,甚至隐约的都生出了无欲无求以及自我放弃的感觉,秦歌现在想想都觉得十分后怕。 开玩笑,她可是对生活充满了期望的,可是竟然要让她眼睁睁的被这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左右,而且同时竟然还一点点的影响了她的求生欲似的,这叫她怎么还能淡定的下去呢? 于是秦歌的精神状态就像是触底反弹似的,那昏昏沉沉的意识,立马就振奋了一些,而后她先是试着和天禄沟通了一下,因为天禄毕竟知道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面对这些她所不熟知的事物时,有天禄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就会让秦歌不至于一片迷茫。却不想,天禄竟然失联了。 秦歌赶紧又和无常沟通了一下,因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要无常在手,她的心中也能安稳许多,却不想,无常竟然也失联了。 于是在得知天禄和无常竟然都莫名的失联了以后,秦歌心中的不安之感便不由自主的扩大了几分,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眼下似乎是真的被困在了一个十分艰难的绝境中了。 正文 第五百章 秦歌vs秦歌(五) 当失去了她原本的一切依仗后,这赤手空拳的状态,又如何能敌的过那藏在暗中的冷箭杀招呢? 想要抗争一番,不愿束手待毙,可是不但没有任何可以抗争的途径不说,甚至从开始到现在,秦歌都不曾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点围拢过来将她渐渐压迫至此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股力量,可以说她是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这样一种绝境之中了,对于前因后果,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反抗却无从着手,你连需要抗争的对象是什么,都完全不知道,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秦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感到了一股森寒。 到最后,秦歌甚至开始焦急地纯意识式的挣扎了起来,她手脚不能动,便将心中所想和脑中执着,尽做反抗之念,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绝境中,最后可期盼的,就是希望这样的执念能最起码留住她的本心不变吧。 就那样,秦歌渐渐感觉到自己迷迷糊糊的,而后就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中。 脑海中仿佛有一些东西忽然就凭空的多了出来,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突然的出现了。 然后紧接着,就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感官感受感悟,莫名的冒了出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忽然给秦歌重装了系统,将她原本的思维运行方式进行了一些改变。又仿佛是将秦歌原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打碎了,给她重新植入了一套改动不小的三观体系。 就比如说,原本记忆中的一件事情,秦歌原先的观点看法是a,可是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脑海中的关于这件事的观点看法,竟然忽然之间,就变成了b的状态。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具体的来说的话,倒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改变。明明还是她自己,可是忽然间,想问题看事情的方式就变了,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悄悄的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明显,这并不正常。 没有遭遇重大的变故,为什么心境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仿佛是性情竟然在顷刻间就颠覆了一般,就像是给她换了灵魂,可又明明就是原来的这个灵魂,只不过却变得熟悉又陌生,自己都不敢认了似的。 而且更仔细的深入想想,就会发现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也都已经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来。而这些变化虽然都并没有丝毫的突兀之感,仿佛就应该如此,仿佛原本就是这样,可秦歌先是感到了不自在,而后就清晰的察觉了这些微妙的、却又数不胜数的变化来。 这些变化,让秦歌隐隐的感到了一阵不安,可是心里却又像是在天人交战似的,一边不断地感到不安,一边,这种不安却又一再的莫名消散了去。除了奇怪,依然还是奇怪。 而也就大概是在这个时候,秦歌隐约的听到了天禄在外面念叨着什么死生斗转大阵之类的。 具体的都没有听清,并且秦歌眼下又是自顾不暇,还和天禄一直都无法联系上,于是在这时,即便隐约的听到了天禄的念叨,可秦歌却还是没办法给天禄半点回应。又或者说,她即便是想要给天禄回应,可当她跟天禄沟通时,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联系上天禄分毫。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天禄说了半天,秦歌却一直都是一副茫然状态。 之后,秦歌就在这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下,一直再次的试图研究清楚、想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状况会忽然变成了这样,为什么自己在回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时,想法和观点甚至对于一些未来的抉择,都在陡然间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她想起从前见到过的,一些势强凌弱、霸凌弱小的事情。当时她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可现在,却忽然从那么一瞬间起,她竟然开始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多余的跑去干涉别人的事情,无论那被欺负的人如何凄惨可怜,无论那施暴的人如何残忍,可那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者说,就该是强者生存,就该那些弱小的被淘汰,就应该顺应这样的生存法则! 不,不对,哪里出错了…… 秦歌用力的寻找着自己的问题,她感觉这样的想法,让她不舒服,可是哪里让她不舒服了呢? 迷茫间,忽然有外力狠狠地冲入了她的脑海中似的。下一瞬,一股针刺入脑海深处般的尖锐的痛感传来,顷刻间便蔓延至全身,疼的秦歌仿佛灵魂都痉挛抽搐了起来似的,于是竟然意外的让她那漫身的麻木感和压抑感都尽数退去了似的。 而后便是一股清凉之感,传遍了她的脑海,不,不是脑海,是灵魂。 那种通透的凉爽,那种畅快,是发自灵魂的,是久旱逢甘霖,是沙漠久行而遇绿洲。 紧接着,秦歌仿佛隐约的听到了一声闷响,而后是什么碎落了一地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一阵爆裂之声过后,她便发现自己周身那种被隔绝开的感觉,竟然也逐渐的退去了。 那种孤立无援之感也顿时消散了,好像和无常、和天禄、和自己的身体,又可以重新的接续上信号了似的。 可她紧接着,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席卷向了她。 秦歌瞬间感到了一阵的惊忌,仿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黑暗中,藏着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正牢牢的锁定了她,**裸的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每一处,都尽数收录在了那一双眼中似的。 这种感觉很糟糕,一点**都不剩了不说,更重要的是,秦歌还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双眼睛的背后,还藏着深深的歹意。 仿佛是一个魔鬼,就要向她伸出来自地狱幽冥的手了,并且秦歌十分肯定,这只手向她伸来后,绝不是友善的握手…… 于是当秦歌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双眼睛的时候,她就丝毫没有犹豫的,当即便向着那隐于暗处的那双眼睛,发出了郑重且警惕的问话:“你是谁?” 这一问,更重要的意义在与,向这一双眼睛发出强烈的警告。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秦歌vs秦歌(六) 而后,秦歌收到了对方的答复,于是就证明,她心底的惊悸绝不是空穴来风的。 因为那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那双如隐于地狱幽冥中的魔鬼的眼睛,它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本来已经死去了的秦歌!竟然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而她不知怎么的,不但并没有死去,竟然还一直都待在这个身体里! 所以竟然是那个秦歌和她一起,共同在这具身体里,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岁月,从稚嫩幼女,日日年年,逐渐长成了今天这般妙龄模样。 竟然再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的潜伏在她最近的地方,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这简直太恐怖了! 也就是说,在她的身边,一直都有这么一双眼睛,它幽幽的躲在她根本察觉不到的地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这样在暗处窥视着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事无巨细,将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全部记录在了这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里。于是这一双眼睛,知道了她的全部生活,知道了她的每一个时刻,甚至知道她的弱点软肋,知道她的害怕惊惧会为哪般…… 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偷窥者,就这样藏在暗地里多年,即便不论其动机,却也足够叫秦歌感到毛骨悚然的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更何况,再后来她得到了那样的答案,融合?竟然是要融合? 怪不得之前生出了那么多的一些奇怪之感来,那些不属于她的情绪,那些不是她会做的事,那些不属于她的心里活动,还有那些莫名多出来的记忆……看来,那些应该是属于那个潜伏在暗处多年的秦歌的吧! 因为那什么融合,所以才会让秦歌不知不觉的感到自己的心竟然变了似的。 而先前那种被困住的逼仄的感觉,可能也是和这个融合有关系的了。想来,应该是为了能和她的灵魂融合,所以她不知道的方法捆住了她的灵魂,而后才强行的和她的灵魂进行这所谓的融合。 前因后果逐渐清晰了起来,秦歌恍然大悟。 自己这是被狠狠地算计了啊!被这个本该死了,而实际却是隐藏在暗处,处心积虑了多年的那个小姑娘给算计了啊! 呵呵,还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也不知该说‘她’是太神通广大,还是‘她’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竟然还妄图左右她的人生? 按道理来说,当时秦歌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才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啊,而她可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一个经历相当丰富的成年人,两相对比之下,显然这一切的算计,都显得不大合理啊?一个小丫头,能有这样深沉的心思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啊!就算她早慧,可这么大的一盘棋,这么深沉的谋算,如此耐性如此隐忍,就连她本人现在想想都觉得简直不是常人能办到的,而‘她’这么个花儿般的小姑娘,就能做到吗?这显然是不能的啊! 那么这样看来,是不是说,这件事的背后,其实还另有玄机呢? 对了,‘她’刚刚提到过,什么秘密?莫非和这个‘秘密’有关?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成了这一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那执棋的手怕是还另有其人,这个人藏在更深处,他导演了一切,算计安排了一切,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年纪还很小,她怕是不足耐着性子安安静静的躲在这具身体里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待了这么多年,那么想来应该是那执棋之人用了某种手段,所以才能让这个小姑娘原本的神识在这具身体里隐藏了这么多年,甚至让她修炼至今,一再的探视过这具身体的角角落落,却都不曾发觉这具身体里竟然还藏着她原本的主人。 而现在,也许是某种时机成熟了,也许是某件事促使了他,所以这个局就开始了新一步的运作,于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小姑娘便展开了行动,她发动了融合,妄图通过融合,来重新掌握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而那所谓的融合,仿佛就是要将她的灵魂整个的和‘她’的灵魂搅合到一起去,等于打碎了两个泥娃娃,而后用水重新进行调和,和出泥胚,然后用这些泥胚重新塑造出了一个新的泥娃娃,也就是塑造出了一个新的‘秦歌’。 那么这个新的‘秦歌’,还是那个她吗?还是那个穿越而来的她吗? 显然不是了啊! 虽然‘原材料’还是由完整的她所组成的,可是与此同时却也多出了一个完整的‘她’啊! 二合一,多么恐怖的事情呀! 这难道不就等同于是将她整个人给抹灭了吗?光是想想,甚至都不用搞清楚其中任何的细节,就已经足够让秦歌感到惊悚了。 至于那个小姑娘不断强调的那个什么‘惊天大秘密’,她眼下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的。 此时她是极度不爽的,她气愤不已。被暗算令她不爽,莫名卷入这一场隐约可见的阴谋中令她不爽,被人做了棋子而后像玩弄傻自一样随意的安置摆布更令她不爽。 俗话说得好,宁可站着死,也不坐着活。 如今她明显是被人欺到头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对方已经是欺人太甚了! 而对于那荒诞的提议,秦歌自然更是拒绝的十分干脆的了。融合?开玩笑,那等于是要她放弃自我,等于是让她去自杀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哼,融合?合二为一?先前的一切,哪有半点告知于她?那偷偷摸摸妄图暗度陈仓的举动,已经就踩了秦歌的底线了,更何况,对方所图的,竟然还是她的灵魂? 呵呵,这狗屁的融合,简直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强暴啊! 竟然还妄图诱惑她妥协?竟然还想让她点头同意?这不就几乎等同于让她答应出卖自己的灵魂吗?不就等于是跟她要命来了吗?简直荒唐至极! 是以对于这比强盗更令人发指的行径,秦歌都不需要多想,她直接就举起了自己的拳头,选择照着正面直接打还回去。 于是这识海空间中,便展开了这样的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斗来。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秦歌vs秦歌(七) 秦歌的灵魂可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并且原本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了。网 而她的灵魂在经历穿越时,是要经过时空的交替更迭的;是要顶住时空的边界,破开时空的结界,然后再经历了未知的甬道,当她承受住了这一系列的未知的风险后,再破开了这一方世界的壁垒,如此才能抵达这一世界的。 这中间经历重重考验历练,若是禁不住的话,就必然早已崩溃消散了。 所以说,秦歌的神识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强悍的了。 而当她来到这里以后,又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和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磨合的十分完美了,与此同时,也就等于是又将神识温养了一番,所以可以说她眼下的神识早已经不是寻常修士所能比拟的了。 要知道,能够破开时空的结界,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到这个时空来,中间所需要承载的,那可是非同一般的能量了,而她却扛过了那一切并抵达了这里,然后成功的融入了这里,就足以见得其神识本身已是非常强大的了。 可却不想,以她如此强的神识,却竟然和对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似的,由此可见,这小姑娘的神识,显然也是并不弱于她的。网 这一点就很是奇怪了。 按道理来说,这个小姑娘眼下的年龄都还不到二十岁,可她的神识竟然是意想不到的强大,如此和秦歌一再的对撞,竟然也斗的是风生水起的,仿佛她的神识和秦歌的神识竟然像是半斤八两似的。如此表现,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的了。 眼下这一站,可谓是生死存亡之战,不是‘她’死,就是她死。 这两王相斗,只留其一,那便必须放手一搏才行的。 而后,只有独占鳌头者,方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并自此永绝后患。 所以这一次,秦歌的斗志是前所未有的燃烧了起来。恼怒之意化作腾腾火焰,喷薄出源源不断的强大战意,鼓舞着秦歌的士气,扣动着秦歌的热血,于是仿佛激发出了无尽的力量,直叫秦歌越战越勇,越战越凶。 又一次狠狠地撞击后,秦歌和那小姑娘各自被碰撞引起的强大反震力给弹向了两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撞击力比之前几次更重了,秦歌竟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前几次,她虽然也有痛感传来,却都不及这一次来的如此强烈。 秦歌咬牙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而后立马开始蓄力,作势就要再次向着那小女孩的神识冲去。 而这时,就听那小女孩的神识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似乎也是因为这一撞,而叫她的神识承受了极大的痛楚似的。 顿时,秦歌便感觉到,这个当下正是时机! 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 于是秦歌立马开始疯狂的收集那一股莫名而来的力量,好以此为助力,从而尽快的发动更强力的攻击。 说来也怪,这一次,当秦歌抽动那股力量的时候,竟然越发的顺畅了,原先那不过汩汩的力量,此时竟然像是铺天盖地而来一般,秦歌不过心意一动,竟然就将这股莫名而来的力量拘来了大把。 于是都不等那小姑娘调整过来,就见这血色识海中,一股滔天气浪竟然直接拧成了一道狂暴的龙卷,这龙卷便是秦歌的神识引动那些莫名的力量后,所掀起的。 这一道龙卷飞快的向前推进,直奔另外一边的那一团忽明忽灭的血色气浪而起。而龙卷刚一临近,顿时就听那血色的气浪中,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惨叫声:“啊!” 而后,一个急切的有些凄楚可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姐姐,秦姐姐,咱们也算是同根生了,这相煎何太急啊!不如咱们再谈谈,可好?” 第一个问题,对于一个暗算你的人,你会手软吗? 第二个问题,对于一个隐藏在暗处偷窥你生活全部并企图杀死你的人,你会手软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更何况,秦歌是一个正直的隐隐有些刻板的人,那就更是眼里绝对容不得沙子的了。 是非黑白,虽不至于尽数分的清楚,可最起码的原则底线,那是绝对不能践踏的。 而眼下的一切,却已经是践踏了她的底线了。 于是就见这道狂暴的龙卷,丝毫不见停滞的,直接就冲入了那一片血色气浪之中。 这道龙卷狠狠的旋动,撕扯的那一片血色气浪不断的翻涌着,可是即便它再如何的翻涌挣扎,却是逃不脱被这血色龙卷撕扯的开始片片零落的命运。 “啊……”惨叫声再次传出:“好姐姐,等等,等等,我还有话没说清楚,你想听我说完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说的那个秘密吗?” 而回应她的,仍然是犀利的撕扯…… 如果将那一片血色气浪比作是一块血色的华丽纱帛的话,那么这一道龙卷,就是那飞舞的利刃,它狂暴的飞舞着,将那血色纱帛寸寸的割裂开来,似发泄似的毁坏了这一块纱帛,不带任何怜惜,不留任何情面。 “你!”那小姑娘的声音中终于抑制不住的透露出了恼恨之意,也许是因为此时她明显落了下风,所以竟然心慌了似的,再开口时,先前那城府极深的模样就淡了许多,甚至在慌乱间,竟然还口无遮拦的吐露了一些心声来:“你这个妖女!你为什么还不停手?你难得不觉得是你对不起我吗?你难道不觉得心中愧疚吗?你占了我的肉身这么多年,对于你而言,已经算是给你延续了这么多年的生命了吧!而你呢?不仅不思回报,竟然还敢伤我?莫不是你还想要彻底抢占了我的肉身吗?哼!抢人肉身者,等同于夺人天地造化,那就是夺舍了,是要遭到天地法则的惩戒的,你难道不怕吗?可是如果我们融合,那便不会有这个问题了,到时候你我合二为一,我们更强大,且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如此才是正途啊!而你也就可以永远的名正言顺的留在这个世界了,这就是你的新生啊!姐姐,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啊!这天地雷劫,可当真不是你我可以抵挡的啊!就连元婴真君遇上了,生机也都超不过五成之数啊!” :。: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秦歌vs秦歌(八) ‘她’苦口婆心,而秦歌呢? 秦歌此时早已经看清了局势,任由对方巧舌如簧,也坚决不为所动。 就见秦歌狠狠的掠过这一片血色气浪,杀意渐浓,于是隐隐的竟然牵动了更多的莫名之力,从这血色识海的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秦歌的意识越发强烈,心中越发清晰的看透了对方的口蜜腹剑,生死之敌,一旦站到了对立,就再没有回转的可能。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便足够表达秦歌的态度了。 “你!”听到秦歌这一声冷哼后,对方显然越发的被激怒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些暗伤,这小姑娘再开口时,声音竟然透露出了一阵阵的虚弱之感来:“既然……你非要如此……哼,那就鱼死网破吧!” 话音刚落,就见那被血色龙卷搅动的七零八落破败不堪的血色气浪,竟然猛然间就急速的聚拢了起来,而后又一道血色龙卷便拔地而起,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和先前的那道血色龙卷遥遥对峙了起来。 再看这两道龙卷,却是相似而不同了。 先前的那道龙卷,是彻彻底底的血色一片,不掺杂任何其他的色彩,猩红一片,那样的纯粹彻底。 而后形成的这道血色龙卷,却是在卷动中,不时的会露出一抹明明暗暗的黄色,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看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卷了起来,就在这一道血色的龙卷中心处浮浮沉沉着。 “今日就看看……你死,还是我活……”这第二道血色龙卷中,传出了那小姑娘越发虚弱的声音来,让人忍不住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过虽然她的声音显得极其虚弱,可那一道龙卷,比之秦歌所化这一道,却是不落毫分似的。 两道龙卷就这样遥遥相对,通天彻地,搅动着这一片血色识海空间,彻底的动荡了起来。 可以说,她们两个,都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却又都不完全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所以当她们此时展开互斗时,便又都感觉到不能和这空间很好的契合了,于是也就像是各自都受到了一些限制似的,那么也就等同于说,她们的相斗,也还是基本站在了一个相对公平的起始点上。于是展开手段看,便基本可是说是更纯粹的来比拼最根本的力量了。 如此一来,真正的强弱,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可实际上,秦歌却又额外的攫取了一股莫名之力的帮助,于是乎,就等同于是秦歌额外的获得了一些砝码,也自然就会让这胜利的天平向着她这一方缓缓的倾斜过来了。 就见两道龙卷咆哮着狠狠的撞到了一起,这一次,秦歌越发的感受到了一股似要穿透她灵魂的绞痛。与此同时,就见这一道纯粹的血色龙卷,竟然摇摇晃晃的连运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似的。 而另一边,那一道掺杂了一抹黄色的血色龙卷,情况则更不容乐观了似的。那隐隐的崩溃之像,已经开始呈现了出来,血色开始片片的散溢开去,而那小姑娘的声音,更是久久也不曾响起了。 一时间,血色识海空间中,静的落针可闻似的。 极力躲避着的岳兮真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眼下将要发生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的极端性生死之争。 可想而知,这识海空间中的动荡是有多么的巨大了,也就怪不得那远远的躲在一角的、此时正在瑟瑟发抖的岳兮真人,是狠狠的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是真的后悔惨了。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冲入到了这里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的自大?后悔为什么要看不起这‘区区的小杂种’?更后悔,为什么要自己坑自己啊! 这里眼下已经仿佛是世界末日到来一般了。 他眼看着两方斗的风起云涌,那声势看着竟然要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元婴真君们斗法时的场景了似的。 他的神识已经不算弱的了,可是和这相斗中的两方一比,简直就像是小鸡仔和龙象兽的区别了。鸡仔多小啊,拳头那么大,龙象兽体积多庞大啊,那可堪称是眼下全大陆体积最为庞大的兽类了吧! 更何况他的神识在经历了这重重的战斗余波后,眼下都已经是岌岌可危的模样了,这要是再叫她们这么折腾几下的话,都不知自己还不能能安然的脱身了啊! 不行,还是要赶紧的离开这里才行啊!再留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就要这样粉身碎骨魂无处了啊? 岳兮真人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焦急的打着转,思绪飞转,开始更加急切的谋划着逃脱之法了。 而秦歌缓了一阵子,便渐渐的缓过了劲来。 那股莫名的力量开始源源不断的向着她而来,甚至已经不需要她引动,就会自动的围拢在她的周围了。 看着四周那渐渐浓郁的一抹灰白色,秦歌也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因为她惊喜的发现,心中和无常的感应竟然突然的又联系在一起了。 甚至都还不等她主动召唤,她就已经清晰的看到,自这片血色空间的深处,一道银色的光芒正声势浩大的飞掠而来,它托着长长的仿佛彗尾的残影,发出了一阵阵尖锐的呼啸,它飞到近前,秦歌才看清,无常此时竟然是化作了飞剑的模样。 而还不等秦歌反应过来,就见无常自己竟然向着那一道混杂了黄色的血色龙卷,狠狠地拦腰飞斩了过去。那么犀利的一剑,秦歌竟然像是从这一剑中,看到了一股浓浓的愤恨之意似的。怎么会这样?这是谁驱动了无常?那愤恨之意,又是从何而来呢?秦歌被这一剑,惊得愣怔住了。 旋即,那一声冲天而起的撕心裂肺的崩溃式的惨叫响起后,秦歌才又从愣怔中醒了过来。 入眼就是对面那一道杂色的血色龙卷大片大片的溃散的模样,伴随着这些血气的溃散,那一声声痛苦的哀鸣,也渐渐的由强转弱了。 而与此同时,更浓烈的灰白色雾气向着秦歌周围围拢了过来,在她神识所化的那一道血色龙卷的外面盘旋着,也不散去,也不曾被卷入到这血色的龙卷之中。 正文 请假条~ 宝宝们,今天有事,需要请假一天,明天不见不散哦~~~ 感谢给我投了很多票的宝宝们,新老朋友越来越多,新朋友成了老朋友,这样的感觉真棒~ 我会继续努力的! 加油!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秦歌vs秦歌(九) 看着周围这一片灰白色的雾气,秦歌似乎是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什么似的,心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却暂时没有被她抓住。 因为就在这时,无常已经调转了方向,向着她飞了过来。 无常越靠越近,于是一种熟悉亲昵的感觉便一点点的漫上了秦歌的心头。 先前她和无常之间的联系莫名的断掉了,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做了什么手脚,而这说起来也不过是和无常只分隔开了不多的一段时间,却不知为什么,此时再见时,竟然叫秦歌隐约的感觉到像是和阔别了许久的老友又再次重逢了似的,让她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是秦歌可以肯定,似乎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具体是哪里变了,秦歌却尚且还没有搞清楚。 无常终于来到了这一团血色的龙卷旁边,也就是来到了秦歌神识的边上,而随着它彻底的靠近,那种由心之深处而生发出来的亲切之感就越发的浓烈了。与此同时,先前那微微的一丝丝陌生感,也渐渐的被驱散了去。 而当秦歌在细细体味时,竟然惊讶的发现,此时的无常,和她之间的这种亲切感、熟悉感,似乎像是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提升。 如果说从前她和无常是亲密无间的伙伴的话,那么眼下无常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进一步的超过了原先,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关系境界了。 此时的无常,仿佛就像是她的四肢一般,秦歌明显感觉到,眼下她对无常的掌控,已经不仅仅是得心应手可以形容的了。她感觉自己甚至可以像是挥动自己的手臂一样,来挥动无常了。 这种心灵上的体验,新鲜而玄妙,秦歌恨不得立刻以本体来驱动无常,试一试这新的战斗体验。 但另一头,那不断溃散着的另外一道血色龙卷中,却依然不断的传出着声声的嘶吼哀嚎,很明显,对方还在垂死挣扎着。她的哀嚎声中,满是愤恨、难以置信以及浓浓的不甘之意,于是听着这一声声的哀嚎,秦歌心知若是不彻底的除掉这心腹大患的话,就必然会后患无穷的。 是以秦歌便暂时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跃跃欲试,反正无常已经回归了她的手中,待处理好眼前的事,她可是有的是时间去好好的和无常练习配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呀!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明明我才是真正的秦歌啊!明明是我!怎么可以让你抢了我的机缘?老天爷!你无眼呀!天道不仁呐!为什么?为什么?都怪你!你这把破剑!不……你不是剑!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都是你!明明我才是秦歌,明明我才是这具身躯的主人,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臣服于我呢?你认她不认我?呵呵……我费尽了心力,却也没有将你收服了去,现在竟然还冲过来伤了我……呵呵呵……哈哈哈哈……”那正在崩溃着的血色龙卷中,传出了那小姑娘有些阴森的声音,她说着说着,竟然开始癫狂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明显已经疯魔了。 于是当秦歌听到她这疯魔了的声音后,便高度的警惕了起来,要知道,若是对方临死前还要疯狂的反扑的话,那必然就是抱着玉石俱焚之意的,这种情况下,对方破罐子破摔,那种决绝的毁天灭地的意志,可是绝不容小觑的。 果然,就听对方笑着笑着,而后阴狠的大吼了一声:“既然我得不到,我拿回不来,我成了输家,那你也别想得到,一起下地狱吧!” ‘她’话刚出口,几乎是同时间的,秦歌心中顿时就警铃大震,而还不等秦歌做出反应,忽然间的,一股暴虐的气息便自这血色空间的四面八方向着这识海空间的中心处快速的汇集了过来。 这些暴虐之感来的十分突然,仿佛就像是对方早已经预先埋下了这些暴虐的气息以作为最后玉石俱焚的自毁装置,所以此时被对方这么一激发后,便这顷刻间齐齐的爆发了出来似的。 “啊!不好!她这是要自爆神识了啊!快阻止她!”就在这时,那远远的躲在一旁的那团银白色的小小神识中忽然传来了岳兮真人的声音。 他原本为了自保,所以一直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的,并且从头到尾也是尽量的让自己不发出丝毫的声音,也不引起丝毫的波动,以此来极力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以避免引起秦歌和那小姑娘的注意。 可此时,当这些暴虐的波动陡然间喷涌似的爆发开来后,这岳兮真人便是再也不能这般的置身事外了。 以他结丹真人的眼力见,顿时便认出了这些暴虐的波动,那其实就是神识自爆的前兆啊! 这神识自保可是非同小可的,一旦让这个强大的神识成功自爆的话,那这一整个识海空间都会被毁去不说,甚至连外头的肉身也都会被彻底的爆碎的。 而他的肉身是结丹期的肉身,虽然不惧这筑基期修士的神识自保之力,可是眼下将要自爆的这道神识,其强大的程度,却是连他这个结丹后期的都比不上的啊!如此的话,让其自爆了的话,那他的肉身还能保住吗?更何况,即便是他的肉身扛得住,可是,他的神识却是绝对扛不住这一股自爆之力的啊! 事关岳兮真人的安危存亡,由不得他再作壁上观了。于是他赶忙出言提醒秦歌。 凭他自己的力量,显然是对抗不了这强大的将要自爆的神识了。所以他便只能将生的期盼全部都寄托到秦歌的身上了。 而与此同时,他便越发焦急的寻找起突破口来。 他的想法很简答,思路也很清楚。眼下他的神识是斗不过这两道神识的,而这一道强大的神识的自爆之力,他的神识也是绝对扛不住的。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逃跑了。 只要他逃回去了,到时候便是这两道神识强的离谱,那又如何? 只要能让他的神识逃出这一片识海空间,只要让他的神识回归了他自己的本体,那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别忘了,他实际上可是结丹后期的真人啊!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秦歌vs秦歌(十) 他堂堂结丹真人,手段是多到不计其数的。一旦他神识回归了本体,届时他只要随意的出手,便能轻而易举的毁了她们的这个肉身。 到时候她们的肉身一毁,神识很有可能也就会一并毁去了,而即便是她们的神识侥幸能逃过毁灭,可肉身毁去后,神识就没有了栖息之所,而神识没有了栖息之所的话,很快就会被这天地之力或拖入轮回,或绞杀磨灭了去。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神识,可以逃脱轮回也逃脱了天地之力的绞杀,而后就以幽魂的形式留存在这天地间。但是这些幽魂,却也还是会逐渐的被天地之力不断的削弱,终有一天,幽魂也会走到油尽灯枯彻底湮灭的地步的。 并且,退一万步来讲,只要他神识回归了本体,那即便是因为这一座诡异的死生斗转大阵的保护,以至于他没能毁了她们的这一具肉身,可到时候,顶大不了就是个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罢了啊! 所以可以说,只要他的神识逃出去,那他就可以顷刻间扭转了眼下这危机四伏、让他不由得要心惊胆战的局面了。 而越是急迫的想要逃出去,岳兮真人的心中也就越是忍不住的后悔了起来。 他的这股子悔恨之意,也真的是要到达他此生所后悔之事中的一个巅峰了。 这一头扎了进来后,才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像是上杆子来送死来了,这两头都得罪不起逼得他如此苟且偷生的模样也就算了,竟然还赶上了一场自爆? 真是八辈子都没遇到过的倒霉事,竟然就这么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头,就叫他全都遇见了似的。 这教他如何能不后悔这贸然的冲入了这片识海空间中的举动啊! 就在岳兮真人疯狂的后悔着的时候,秦歌却是将注意力和焦点全部集中在了那一道正在快速崩溃这的血色龙卷之上了。 “自爆?”她听到了岳兮真人的话,但由于她对神识的一些相关知识了解的并不充分,所以这‘自爆’一词在秦歌听来,还是非常陌生的。 不过几乎是直觉反应一般的,秦歌就觉得和这个‘爆’字扯上了关系的,那都是极度危险的事情。想从前,什么爆炸爆破等等,那个不都是高危情况。 更可况那岳兮真人先前是恨不得能隐形躲遁了去的,此时却自己主动的出言提醒她了,可见这个‘自爆’,只怕是对他们都威胁甚大的。 所以当她听到那岳兮真人出言提醒的瞬间,秦歌便直接就采取了行动。 虽然她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来压制或者破坏了对方的这个神识自爆,但是几乎是福至心灵的,秦歌就将围在她周围的那些灰白色的雾气猛地一吸。 顿时就见那一道血色的龙卷飞快的卷动,几乎是瞬间,就将那些灰白色的雾气统统的卷入到了这一道血色的龙卷中,于是顷刻间,这一道血色的龙卷便在原先的基础上,又扩大了将近一倍的大小。而那些灰白色的雾气,在进入了这一道血色龙卷中以后,便也渐渐地开始转化成了血红色的。 秦歌而后也不等这些灰白色的雾气全部变成血红色的,秦歌就直接向前冲了过去。她的神识所化成的这一道龙卷,又一次狠狠的撞向了那一团正在溃散中的血色龙卷。 秦歌想的很简单,既然对方还有这自爆的力气,那也就是说明,‘她’的能量还没有被消耗殆尽,‘她’还有余力尚存。 既然如此,那么会不会只要将‘她’的余力也彻底的消耗了去,将‘她’打的再无力还击了,而后‘她’整出来的这个什么自爆,也就会随之而停下或者消失了呢? 只要耗尽‘她’的余力,让‘她’连自爆的力量都没有了,是不是就可以化解了这一场危机了呢? 也就是说,秦歌想到的法子,几乎是以暴制暴了。 就是基于这个想法,就见秦歌神识所化的这一道血色龙卷,便开始飞快地不断向着这一道正在溃散的血色龙卷狠狠地一再碰撞了过去。 撞击下,那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尖锐刺痛又一次次的穿透了秦歌的整个灵魂。可秦歌是也顾不得这股子尖锐的刺痛之感了。她不停的发狠似的向着那一道正在崩溃中的血色龙卷一再的撞了过去。 于是就这么不断的连续碰撞之下,竟然撞得那一道正在溃散着的血色龙卷,越发的显露出了崩溃的模样来。 可以说这一回双方的碰撞,就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秦歌对另一方单方面的强势碾压了。 但这却并没有叫秦歌感到欣喜或是兴奋,因为那些暴虐的波动竟然还在不断的蔓延着,并向着她们这里继续汇集了过来。 秦歌能做的只有继续快速的撞击向对方,心中便只剩一个念头了,那就是:“撞碎她!撞碎她!” 她仿佛已经隐隐感觉到,只要再加快一点速度,只要再来上这么几下,她就可以成功的阻止对方的这个什么‘自爆’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秦歌在不断的一次次的撞向对方的时候,竟然惊讶的发现几乎就是在自己撞向对方神识所化的这一道血色龙卷的同时,便会有那种灰白色的雾气忽然的出现,而后这些灰色的雾气就会一点一点的向着她这边飘过来。 莫非…… 先前的一个想法忽然又冒了出来,这一次,秦歌清晰的将这个想法给捕捉到了:“莫非这些灰白色的雾气,实际上就是对方的神识吗?可是为什么这些神识又变成了灰白色的?明明对方神识凝集出来的龙卷,也是血红色的啊?……只不过是有些不大纯粹就是了……” 秦歌一面不断的继续飞快的撞向对方,一面默默的观察着研究着这些灰白色的雾气。而后她发现,随着那灰白色的雾气越来越多的向她汇集了过来后,那股暴虐的波动,竟然也渐渐的缓和减弱了似的。 见此招可行后,秦歌便也暂时不在研究那些灰色的雾气了,便又是一门心思的,更加疯狂、更剧烈的向着对方狠狠的不断撞去。 终于撞的对方开始连连的惨叫了起来,就听那小姑娘声嘶力竭的哀嚎着,仿佛已经陷入了绝境的困兽,还在张牙舞爪的垂死挣扎着。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秦歌vs秦歌(十一) 随着‘她’的挣扎,倒也确实是又激的这一片血色识海空间中的那股暴虐波动,竟然又要死灰复燃了似的。刚刚明明已经渐缓渐弱了的暴虐波动,竟然又要有抬头之势了。 不过终究‘她’的垂死挣扎,是注定要徒劳了。因为很可惜,她遇到的对手,是个执着的有些恐怖了的人。在没有彻底确定结果时,在没有尘埃落定时,这个恐怖的对手,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的。 更何况,眼下这个恐怖的对手,已经比‘她’强大了太多了…… 在秦歌卷走了那些灰白色的雾气后,那些雾气便一点点的都化成了血红色的,是以此时在这血海空间中,秦歌神识所化的这一道龙卷,体积早已经壮大了几乎一倍都不止。 如果说先前她们两人的神识还算是旗鼓相当的话,那么现在再看的话,就简直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了。 一边已经几乎快要彻底的崩溃了,另一边则是威风赫赫,声势不断的攀升着不说,更是暴涨了一倍多。 她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了,那被完虐,那就是必然的事了。 无常飞旋在秦歌周围,也不断的向着前方这正在溃散着的血色龙卷补上一刀又一刀,有了它的从旁协助,也给秦歌增加了强有力的助力。 于是在秦歌和无常的共同努力下,这一道血色龙卷,终于‘轰’的一下,彻底的崩溃了开去,就听一声闷响过后,那一道掺杂了一抹黄色的血色龙卷,就仿佛一只被戳破了的皮球似的,就那么飞快地泄了气。 一声惨叫瞬间就穿透了整个血色的识海空间,而后便彻底的湮灭了。 再看去时,就见那血色龙卷的血色已经渐渐的褪去了,于是竟然就变成了一大片灰白的雾气。秦歌当然是丝毫也不犹豫手软,直接就旋动着,飞快地便把这些灰色的雾气收拢了过来,尽数卷入了自己的神识之中。 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便传透了秦歌的神识之中。她感觉舒服极了,就仿佛大冬天里在雪地中泡起了温泉似的,冷热交织,那种毛孔都舒张了开来的感觉,让秦歌忍不住甚至将要发出幸福的呻吟。 而当秦歌将这些围拢在她周围的灰色雾气都吸收干净后,她惊讶的发现,她的面前竟然多出来了一张悬浮在半空中的黄色纸符。 秦歌没有立刻靠过去,她心意一动,无常便一个飞旋,立刻调转了方向,缓缓的就凑近了那一道黄色的纸符。 眼下秦歌和无常的沟通越发的顺畅自如了,就在刚才,秦歌更是发现似乎只要她一个意动,无常便能立刻就做出反应来。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无常竟然也已经生出了自己的灵魂似的,甚至让秦歌隐约感觉到无常和她的关系,就将要发展成眼下她和天禄的这种关系了一般。 仿佛无常也可以像天禄那样,和她通心,能很好的领会她的心思电转。 但是当秦歌再细细的感觉了一番后,却发现其实还并不是如她所想的这样的,当她轻轻的呼唤无常时,无常并不能如天禄一般,给予秦歌明显的回应,如此也就说明,无常并没有生出魂魄来。 可是秦歌却又能感觉到,当她在呼唤无常的时候,就会从无常的身上传来一阵阵的欢喜雀跃情绪。 这就有些奇怪了,可她自己一时半会儿的也闹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也就是只能将其归咎为她和无常是越发的心意相通了,所以才会错觉似的,感觉到无常竟然也生出了生灵才会有的那些情绪。 而至于秦歌所感受到的,无常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越发的紧密亲昵了,则大概是因为眼下那个小姑娘的神识已经彻底的被灭掉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而先前,因为那小姑娘到底才是这具身躯的主人,所以在她的阻隔和干预下,秦歌和无常之间的便还存在一定的距离,眼下‘她’被灭掉了,于是那些距离也就随之尽去,是以此时秦歌才会感觉到无常和她的关系更亲近了许多。 无常在秦歌的御使下,在那道黄色的纸符周围盘旋了一阵子,见那黄色的纸符一直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于是秦便大胆的让无常上前,主动的撩拨了那黄色的纸符几下,而那黄色的纸符却还是未见有丝毫的反应。 见状,秦歌这才大胆的向着那纸符靠近了过去。 可就在秦歌的神识将要靠近这黄色纸符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且急切的声音对着她的神识大喝了一声到:“小心!” 这是天禄的声音,所以秦歌在听到天禄提醒的瞬间,便一下子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与此同时,秦歌立马就将无常召唤到了自己神识的旁边,以作戒备。 大概是看到秦歌停下了动作,并和那黄色的纸符保持了合适的距离,所以就听天禄似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的,声音这才缓和了下来:“唉呀妈呀,可吓死本天禄大爷了,辛亏我及时啊要不然的话……我说你赶紧的再离这个鬼符远一点!这道符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不得了的东西!这东西你也敢去碰?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是再晚来一会的话,你就自己这么凑了过去,那到时候怕是真的神仙来了,也都救不了你了!” 天禄的话说的很重,也是难得的严肃,所以秦歌也就高度的重视了起来。 “这么厉害?”秦歌问道。 于是就听天禄认真详细的解释了起来:“那可不是嘛,这道符的危险程度,那可是你想都想不到的。这道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叫做纵神符了。而这纵神符,其品阶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地级超品了,甚至隐约的都已经快要达到天级下品了呢!这种品级的符箓,又哪里是你这个境界的修士能随随便便下手拨弄的呢?而且有句话说的好,越是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越凶啊!你没看这一道纸符上头,连半点流光灵纹都不见么?这叫什么?这叫低调内敛啊!这用你们那种话来说的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这就叫低调奢华有内涵啊!”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纵神符 “地级超品?快要达到天级?”秦歌心中微微一惊。这么一道看似平淡无奇的纸符,竟然有如此高的品级吗? 再看看这符纸,还真是普普通通的,也就像天禄所说的那样,是半点流光灵纹都不见的。要知道,就连最低阶最寻常甚至连半点品级都没有的那些什么燎原符啊、大河符啊什么的,也都是灵光隐约闪烁不断的模样呢。 而在高级一些的,譬如玄级中品的雷火符、长春符之类的,则更是一看就是宝光流转灵纹生动不凡。 甚至当初在那天一宝斋拍卖会上,为了推销秦歌的那一批碧水藤,天一宝斋的制符大师闫大师曾亲手当众制出了一张流火符来,整个制服的过程中,是金芒闪耀不断,最后成符后,虽然金芒尽数内敛了,可实际上那道被制作的非常完美的纸符上,却也还是会有阵阵华光不断隐现的。犹记得当初,天一宝斋的拍卖师窦师傅还曾介绍道,金芒出现,便正是因为所成符箓几乎接近了完美之态,所以也就是因为在制作那张流火符的过程中金芒闪烁不断,于是当时的一众参与拍卖的客人们,才得以确定那些碧水藤的品质非凡,而后便纷纷下手开始争抢那些碧水藤。 而反观眼前这道黄色的纸符,却是朴素的仿佛当真就是一张黄色的纸一样了,别说那些流光宝华的了,就连灵纹金芒这些相对低调的东西,也是半点没有的。 莫非,这就是大繁至简、极境至臻了吗?秦歌暗想。 “对啊!就是地级超品甚至快要到天级了!而且我跟你说,这纵神符的作用么,说出来的话,才更是要叫你吓一大跳了呢!你之前不是也见过不少符箓了吗,可是你先去所见的那些符箓,无论是高级的还是低级的,又或者是平凡的甚至没有半点品级的那些符箓,它们说来说去,却都是作用于表的符箓罢了,也就是主要针对肉身实体展开攻击或者防御的。可是这纵神符却是不一样的,它可是针对神识的一种偏门的符箓喽!” “而且据我所知,一般像这种针对神识的又偏门又强悍无比的符箓,都绝对不是寻常的修士所能够画的出来的啊!也就是说,制作这道纵神符的人,肯定是大能高手!不仅如此,纵神符还有很特殊的一点,是其有别于其他的一些符箓的,那就是这纵神符是不能为他人所用的,也就是说,是谁制作了这张符箓,就必须由谁来使用这张符箓,而旁人是绝对用不了这张符箓的。所用可以断定,必然是有一个厉害的人躲在了幕布啊!”天禄这一番话中所透露出的信息,顿时就叫秦歌的心一沉。 与此同时,秦歌就十分敏锐的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她没有出言打断天禄的话,而是一面暗暗思考着,一面继续听着天禄的分析和介绍。 “我再跟你好好说说这纵神符的作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纵神符,说起来实际上就是一种控制别人神识的手段。只要制出这纵神符,而后将这纵神符打入别人的识海中,那么这道纵神符的主人,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了被他种下了这道纵神符的人,就可以从身到心的完完全全的彻底掌握了这被种下了纵神符的人的一切。于是从此以后,这被种下了纵神符的人,就会成为这道纵神符的主人的最忠诚的奴仆,就是永远都不会背叛的那种。而被种下了符箓的人,会对符箓的主人,发自内心的臣服,他们甚至绝对不会生出半点的反抗背叛之意来。可以说,这道纵神符,就是一道不可被解除的永恒的心灵魔咒啊!一旦被这道符箓控制住拴住,那就终身都会沦为这符箓主人的忠仆,一生都为其效力,并且生死也都会完全由这符箓的主人来掌控了,那符箓的主人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被种下了符箓的人直接自爆而亡。而据说,那些被种下了符箓的人甚至还会觉得被符箓的主人这般的奴役掌控,是一件让他们自豪荣耀的事。这是多么恐怖的啊!”天禄是个非常热爱自由的宝宝,所以对于那些奴役、被掌控之类的事,是真的非常讨厌和反感的。 “咦,怎么听着,这纵神符和傀儡之术的作用很是相似啊!”秦歌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一阵熟悉,旋即她就忽然想到了生魂傀儡的事,于是脱口就问了出来。 而天禄也是正想要说这方面呢,于是话锋就直接的一转,就听天禄道:“不错,这纵神符的一些主要的作用,说起来你也是不陌生的,可不就是跟那生魂傀儡是一回事了嘛!只不过啊,这个纵神符和那些生魂傀儡啊、还有那些其他的什么傀儡之术啊,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的。你说的那什么傀儡之术里头呢,那些傀儡,是已经丧失自己的一切意识了的,哪怕是在傀儡术中显得要高级了很多的什么生魂傀儡,也是一样要除掉原本的神识才行的,而后才经过一些特殊的方法的祭炼或是借由一些手段,才能控制了那些傀儡。可是这纵神符却是不同于此的了。比起那些行尸走肉一样的傀儡,这纵神符所控制的,可是真正的完整的一个人啊!纵神符作用于神识,它控制的可是神魂啊!也就是说,用纵神符去控制一个人的话,那个被控制的人,还是会保有她原先的最完整的神魂,无论是原先的记忆还是性格等等,也都会维持原状不变,从这一点来看的话,可以说即便是被控制了,但那个人,却还是那个人,从里到外,什么也都没有变化。而唯一变动的是,被控制的这个人的心中,将会供上一个‘神’。而这个‘神’,便就是这纵神符的主人了。也就是说,好端端的一个看起来里外都正常的人,而他的心灵深处,却从此多了一个‘坚定不移’的‘信仰’,多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去违逆的‘天’!而这种多出,却绝对不是基于自愿,而是纯粹只因为这一张平凡无奇的、貌不惊人的纸符啊!”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杀结丹(上) 闻言,秦歌顿觉后脊背上怦然间就蹿起了一阵寒意来似的。 不错,这样的控制之法,才是最恐怖的最泯灭人性的啊!活着,可是却已经失去了自我;活着,可这永生都再不得自由;活着,可却再也不会知晓,自己其实已然沦为了别人的附庸之物。 天禄还在滔滔不绝:“……可以说,这纵神符,就是这天底下最最可怕的毒药啊!一生无解!永不可逆!你说这可怕不可怕?而刚刚,要不是我喊住了你,你怕是就要被这道纵神符制住了,然后就会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别人的傀儡,从里到外,从身到心,完全的都将受到这道符的主人的奴役!所以说,这纵神符才是真真正正的高级手段,而那些什么傀儡术,什么生魂傀儡的,和纵神符一比起来,就完全都不够看了呢!” 可以明显的听出,天禄的这后半句话,是意有所指的。 它话里话外都故意的提到了生魂傀儡,而秦歌之所以会知道生魂傀儡,便是因为岳兮真人将陈彬制成了一具生魂傀儡。是以此时天禄一再提到生魂傀儡,想来不是无的放矢的。 果然,接下来就听天禄忽然改以通心之术和秦歌交流了起来:“唉,我说,怎么还没赶紧处理了那个家伙?眼下可是你有绝对的优势啊!若是还不赶紧动手,小心叫他跑了回去的话,到时候,可就是他要反过来虐咱们了啊!” 天禄用通心之法和秦歌传着小话,而它话里所说的‘那个家伙’,自然就是指的那躲在角落里,正极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的那团莹白的神识了,也就是那岳兮真人的神识。 说起来,天禄也是当真极其讨厌这岳兮真人的了,甚至可以说它对岳兮真人的那种厌恶感都是没来由的。这种情况其实也正常,就好比总有那么一种人,你大概都说不清这一种人到底哪里值得讨厌,可你就是会在看到这种人的第一时间,就发自内心的生出极强的厌恶之意来。 而在天禄的眼中,岳兮真人就正好是它所厌恶至极的那一类人。是以对上岳兮真人后,天禄的一切情绪态度就都会变得敏感了起来。 说话间,一团闪烁着浅金色光晕的神识,便来到了这血色的识海空间中。 这团浅金色的光团一入此地,便直奔秦歌神识所化的这道血色龙卷而来了。很明显,这一团浅金色的光团,就是天禄的神识了。 就见天禄这神识的体积也是不小,虽然这团浅金色光团比不得秦歌神识所化的这道血色龙卷来的壮观,可却也比那岳兮真人的神识体积要大的多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天禄的神识,最起码也是岳兮真人神识的十倍大小了。 而经过天禄如此一提后,秦歌也就想了起来,在眼下这一片已经完全属于了她的血色识海空间里头,其实还有一个外人呢!当然,其实她原本也没有忘了岳兮真人的存在,只不过因为刚刚结束了和那小姑娘的神识的生死较量,所以秦歌一时间还没有转过神来罢了。 于是秦歌和天禄当即便极有默契的以神识之力,一起锁定了岳兮真人的那一团莹白色的神识。 这岳兮真人可是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整个的都看在了眼里了,也就是说,秦歌的那些秘密,也就一并都暴露在了这岳兮真人的面前了。 而秦歌可不想让这些秘密被传了出去……此外,她和岳兮真人本就已经是势同水火的死对头了。那么基于这些,自然地这岳兮真人就是绝对留不得的。 既然留不得,那就自然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了,而眼下,可不就正是除掉这岳兮真人的一个好时机吗? 虽然先前秦歌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岳兮真人的神识竟然像是被困在了这片血色识海空间中了似的,可此时,当她的神识彻底剿灭了那小姑娘的神识后,秦歌便彻底的接管了这一片血色识海空间,于是她也就清楚了这其中的一些原因。 原来先前,竟然是因为有那个小姑娘的神识在从中阻拦,所以这一片血色的识海空间才会被完全的封闭住了似的。 想来‘她’这样做,一方面是怕有外力打扰,而另一方面则也是因为怕秦歌的神识会跑掉了吧? 毕竟无论怎么看,‘她’的最终目的似乎都是要吞了秦歌的神识,而后和秦歌的神识合二为一,也就是说,‘她’的目的,看着可不单单是想要重新夺回这片识海空间和这个肉身啊! 可其实,‘她’的这般动作,确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的了。就算‘她’的神识再如何强大,但当时的情况却是,‘她’既要努力的来吞噬秦歌的神识,又要封锁整个识海空间,并且与此同时,‘她’竟然还要多留一些心思,好来防备着天禄和无常以及那乾门空间,以免被天禄或者无常、还有乾门空间横叉一缸,破坏了‘她’对秦歌神识的吞噬。 这大概也是因为‘她’竟然没能收服了天禄、无常以及乾门空间吧!所以如此一来,几乎就是要‘她’一心五用都不止了,而这五方面,却又都是极其需要花费精力的。 吞噬秦歌的神识极难,因为秦歌的神识本来就不比她弱,甚至可以说本就旗鼓相当,而‘她’不过是因为攻其不备,所以才叫秦歌一时间不查,而中了‘她’的招。 封锁整片识海空间还相对容易一点,不过因为这么多年都是由秦歌占据并和这识海空间融为一体的,所以当‘她’来动用这识海空间的封锁之力时,一时间多少也是很勉强的。 而天禄、无常和乾门空间,都对‘她’完全抗拒,‘她’收服不了,便只能努力的隔断它们和秦歌之间的联系。 ‘她’将天禄整个的拦在外头、将无常整个封锁在这识海空间的偏僻一角、又以某种手段暂时的压制住了乾门空间和秦歌之间的联系。 如此以后,‘她’的力量也就被分散了,注意力自然就相对的不能集中了。大概也便是因此,所以才叫岳兮真人就这样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杀结丹(中) 而岳兮真人这么一闯进来,便又莫名的打破了某种平衡,于是秦歌的神识振奋了起来,挣脱了‘她’对她辛辛苦苦的包围,而后一切计划谋算,几乎等于落了空…… 由此可想,那小姑娘的神识该有多么的痛恨这岳兮真人的神识啊! 这么一个破坏者,坏了‘她’和‘她’背后之人的大事,所以‘她’自然是绝不会放岳兮真人的神识再逃出去的。更何况,若是当真让岳兮真人的神识逃了出去,岂不是这具肉身也就有危险了? ‘她’和秦歌虽然是这般针锋相对的关系,但肉身若是受到了威胁的话,却是‘她’绝不能袖手旁观的了,毕竟这具肉身可是‘她’的啊! 所以‘她’在岳兮真人的神识作势逃跑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将岳兮真人的神识关在了这片识海空间中。可想而知,‘她’的打算就是待‘她’解决了吞噬了秦歌的神识后,便会将岳兮真人的神识也一并吞噬了去。 而后‘她’却被秦歌给剿灭了,秦歌重新彻底的掌控了这片识海空间,于是也就一并的掌控了这片识海空间的封锁之力。 自然,秦歌也是绝不会留岳兮真人活路的,并且出于本能,再没有整理好一切的时候,秦歌也是将一切都维持了现状了。所以那识海空间的封锁之力从始至终都没有减弱半分,也就叫岳兮真人的神识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既然岳兮真人的神识逃不出去,那这识海空间中,秦歌强,而他如若稚鸡,可不就正是除了这岳兮真人的大好时机吗? 否则一旦叫他逃到了外面的话,他的神识一旦回归了本体,那以她一个筑基大圆满的境界,想要斩杀这么一个结丹后期的真人,那可真就是有些痴人说梦了啊! 显然,天禄和秦歌想到一处去了,所以才会暗暗传音与她,这样做也是因为天禄谨慎,怕万一这岳兮真人听到了以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毕竟方才那小姑娘的神识都能想到自爆这样鱼死网破的法子,那这老油条的岳兮真人,岂不是更有许多的手段了吗? 而岳兮真人此时,可真是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人放到了火上在烤了。 又一次的,有两道强大的神识锁定了他,叫他更加的心惊胆战了。而他更是隐约的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先前是两强相争,于是都无暇顾及他这个不足为惧的第三方。可眼下东风压倒了西风,这一场争斗也就已经尘埃落地了,也就是说,胜出的这一方,已经腾出了手来了,那么这胜利者,会如何来处置自己呢? 岳兮真人的心中,已经是忐忑无比的了。 原以为死期将至,却不想,竟然又来了一道强大的神识,虽然这新来的一道神识,并比不得先前那一道奔溃了的血色龙卷强大,可却也顿时就叫岳兮真人似看到了生机啊! 若是这两方再斗上一斗,那说不得就能叫他有机可寻了呢? 可就在岳兮真人心中将要燃起希望的时候,那新来的强大的神识,却径直飞到了那胜利者的旁边,而看这两道强大的神识在相处时竟然是那么的和谐亲昵,顿时,岳兮真人的心就凉了下去。 完了……岳兮真人暗道自己这回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而最让岳兮真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似乎是要终结在这么一个区区筑基期小杂碎的手里了!怎么可能? 这让他堂堂结丹真人,多么的憋屈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栽了! 一瞬间,岳兮真人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愤恨之意来。 先前因为还不至于走到绝路,所以岳兮真人的心里尚且还觉得另有退路可寻,而眼下却是要直面生死大劫了,于是岳兮真人可以说是顿生鱼死网破之心了。 至于为什么他不曾想过继续跟秦歌求饶么…… 原因说来也简单,他好歹是结丹真人,混迹修真界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是以早已心生玲珑,而眼下这个局面,他已经知道了对方几乎是最重要的一些秘密了,所以这种情况下,换了任何人,都是绝不会放任知晓了自己秘密的人还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这势必已经成了他岳兮的死局了啊! 可是鱼死网破? 方才那道神识,可是比他的神识要强大的多了,然而结果呢?连那道神识都没能自爆成功,他又真的能做到鱼死网破吗? 思及此,岳兮真人心里的愤恨之意,便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转眼就又蔫吧了下去。 “罢罢罢……”就见岳兮真人的神识似乎是后悔惨了,他连连发出无奈的长叹。 也对,他应该后悔的,后悔方才就不该多嘴提醒了秦歌,直接叫那道神识自爆了多好?反正他横竖都要死,能拖了秦歌一道垫背,也多少能叫他心中安慰些不是吗? 都怪他自己是一时情急,见了那自爆的波动,便不由得出声提醒了秦歌啊…… 岳兮真人的神识隐隐波动起伏着,而后竟然又低声的自责臭骂着自己什么。 大约是在说,他竟然犯了蠢,不仅害了自己彻底没了活路,更是还成全了这秦歌,这叫他心里头是真的恨…… 复杂的情绪在岳兮真人的心间酝酿着,后悔、不甘、愤恨、无奈…… 而最后,大约还是因为他自傲惯了,他那结丹真人的做派不容他低头,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又刚硬了起来。 “凭什么?老夫堂堂结丹真人,就算是要死,又哪里能叫一个小辈逼迫至此!”就听那一头,岳兮真人似是低声呵骂了自己一句。而后瞬间便有一股强烈的战意,自那一团莹白的神识之上升腾而起了。 那团莹白的神识似是不愿再躲躲藏藏畏畏缩缩的了,就见这团莹白的神识缓缓的来到了秦歌和天禄的面前,虽然相较而言,这团莹白的神识简直宛如站在了大象面前的一只蚂蚁一般,可到底这画面看上去,却也像是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豪情似的。 “秦歌!老夫便来会会你!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老夫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所以你也莫要得意的太早!”岳兮真人话也不多,在直抒胸臆后,他的神识竟然便向着秦歌的神识直接撞了过去。 正文 第510章 杀结丹(下) 秦歌虽然对岳兮真人这忽然的‘壮举’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敌人就是敌人,即便是他行事忽然换了风格,可说到底,也还是站在绝对的对立面的。 而对于敌人,自然就不能心慈手软了。 所以当秦歌见到岳兮真人的神识竟然就这么向着她直接冲了过来时,便打算直接以强势的姿态将其给碾压磨灭了就是。 因为在秦歌看来,干脆利落的一击,也算是对岳兮真人这一番不同寻常的硬气举动的一种尊敬了。 能以弱迎强,能在最后时刻,毅然挺直了摇杆,若是这样的一个敌人的话,到也是有值得她尊重的地方了。 可是却不想,就在秦歌以为自己顷刻间便可毫不费力的将对方剿灭的时候,那一团莹白色的神识,却在将要触到秦歌神识的瞬间,竟然在半空中急急一停,而后猛地就调转了方向,竟然是向着那一道黄色的符纸急速的冲了过去。 “他想干什么?”天禄惊呼出声。 而对岳兮真人这突然的举动,秦歌也很是不解了。 莫非,这岳兮真人方才的种种举动,竟然不过是在耍诈吗?一时间,秦歌和天禄都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并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 “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歌冷笑一声,血色龙卷呼啸而去,速度极快的就追着那岳兮真人的神识飞掠而起。 而天禄的神识,也是如流星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顷刻间便向着那莹白色的光团爆射而去了。 “他是想干嘛?哼,也真是胆大妄为的很啊!竟然打起这纵神符的主意来了吗?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几斤几两。”天禄的神识一面飞速的追向了岳兮真人的神识,一面竟然还尤有余力似的,更秦歌继续聊了起来。 方才天禄和秦歌在讨论交流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都并没有用通心之法来交流,而是丝毫不在意不避讳的直接便在这识海空间里头,以神识传音直接在交流着。 所以方才他们所说的那些关于纵神符的事情,这岳兮真人必然是已经听了个详细明白的。 既然如此,可这岳兮真人竟然还会在明知道这道纵神符是十分危险的东西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如此主动的向着这道纵神符就直奔了过去,莫非,这岳兮真人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所以便想要以如此方法来跟秦歌拼个鱼死网破吗? 难不成,他是想要让自己成为这纵神符的主人的新的奴仆吗?莫非他其实就是想要借助这道纵神符背后的那个人的力量,而后好获得和秦歌一拼之力? 几乎是瞬间,秦歌和天禄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点。 而显然,他们所料便是正解了。 岳兮真人混迹修真界这么多年,多少生死大劫都被他挺了过来,那绝不是他命大偶然的。可以说,面对生死时,岳兮真人是十分能屈能伸的一个人。 他想的通透的很,只要活着,便都还有机会,所以一切的一切,最最底线的,便是要活下去。 眼下他几乎面临死局,可他却绝不想坐以待毙,但对方太强大,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的机会了。可是那一道黄色的符,却又像是老天爷给他留下的一线生机似的。 方才他可是听得清楚,被这符的主人控制后,本身的神识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无非就是头顶上多了一片无可违逆的天罢了。 虽然这在别人看来,那不自由、不自我、永生为奴,就是最大的恐慌,可这些对于眼下面临了死局的岳兮真人而言,却是根本算不得什么的了。 只要选择了臣服,那么或许就会像先前那一道血色龙卷一样,获得那无上的强悍神识之力啊! 只要选择了臣服,那么他很可能立马就会获得足够的力量,以跟秦歌相抗衡了啊! 如此一来,岂不是一切就都有了转机?或许他就将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也未可知啊! 而若是那样的话,他就将会吞噬掉秦歌的神识,将会获得她身上的那些大机缘啊! 而这死生斗转大阵所给予的一切,都将为他所享用啊! 如此一想,便不仅仅是由死地走向了生门这么简单了啊! 所以,岳兮真人立马便打定了主意,他兀自好一番表演,叫秦歌放松了戒备,而后在靠近了这一边后,便想趁着秦歌和天禄不注意时,快速的冲向那纵神符。而据他先前听天禄他们聊天时所说,他的神识甚至都不用真的挨上这道纵神符,那道纵神符便会主动的将他奴役了去。 多好,这样一来,便又缩减了时间啊! 所以岳兮真人对自己的这个计划,简直是满意极了。而后他一步一步,当真便将计划一一的落到了实处似的。 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完全的计划呢? “哼!想要给人家当傀儡,当奴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够不够格!且不说人家看不看的上他了,就说此刻现在,有我们在这,他当他当真能能得偿所愿吗?想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耍这样的手段,他怎么也不问问,看看我们到底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啊!”就听天禄冷笑一声。 与此同时,那浅金色的光团竟然后来居上,直接就赶超了那一团莹白的光团,而后就见那浅金色的光团一个急刹车,便直接停在了这莹白光团的正前方,正好就挡住了莹白光团的去路,挡在了这莹白光团和那纵神符的中间。 “不!”霎时间,就听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呼自那莹白光团上传了出来。而后就见‘砰’的一下,那团莹白的光球,便整个撞到了那浅金色的光团之上,顿时便被撞得倒飞而去,向着远方狠狠的摔了过去。 而那一道黄色的纸符,却是从始至终都纹丝未动。 眼见着自己距离那一道纵神符是越来越远,眼见着那道纵神符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岳兮真人的心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凉凉了。 完了……岳兮真人心道。 而似乎就正是为了印证这一点似的,就在他心中一凉,暗道了一声‘完了’了瞬间,就见那道血色的龙卷竟然猛地旋到了这团莹白光团的近前,甚至这血色龙卷都没有刻意的用力,它看上去也就不过是那么缓缓的转了几转罢了,而这一团莹白的光团,却已经是逃无可逃了。 莹白色的光团甚至连三息时间都没有坚持过去,便彻底的被这一道漫不经心的血色龙卷给搅碎碾压的分崩离析了。 所谓以卵击石,便是如此情景了吧。 “这就完了?”一旁,那团浅金色的神识中传出了天禄的声音。似乎是因为整个过程太快了,所以天禄仿佛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不然呢?”血色龙卷中传出了秦歌的声音。 “……”天禄一阵无语。 这时,就见又是一片灰白色的雾气自四面八方缓缓的飘了过来。秦歌顿时想起此前自己心中的一个猜想来,于是便开口问道:“天禄,问你个事。” 天禄一听秦歌又要向自己求教了,顿时,方才被秦歌打击到的事情便翻过了篇章,心情立马大好,乐呵呵的就道:“来来来,有问必答,就是本天禄大爷了!包教包会,放心,还免费哦~!” 秦歌被它逗的想笑,可想到要问的事情也是重要的,于是感觉收住了笑意,而后开口问道:“你看这些灰白色的雾气,这到底都是什么啊?这些似乎对我的神识很有好处似的,我一旦吸收了这些灰白色的东西,而后我之前因为和对方对撞而生出的强烈的痛感,便会消散了去。而且随着我吸收了大量的灰白色雾气后,我感觉自己的神识似乎也越来越充满了力量似的。莫非,这就是对方的神识吗?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东西又不是神识呢?” 关于这个,秦歌也是疑惑了好一阵子了。方才和那小姑娘的神识一再的对碰后,就出现了大量的灰白色雾气,启初秦歌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这灰白色的东西,就是那小姑娘的神识。 可那小姑娘的神识却又是如同她自己一般,是一道血红的龙卷,如此来看,灰白色和血红色,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颜色,所以应该也就说明,这两种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才对啊? 可偏偏这灰白色的东西却又显然是对她的神识既有好处的。这东西就好像是一种药,是可以修复神识伤痛的药,所以当她吸收了那些灰白色的雾气后,那些源自于神魂深处那种尖锐的刺痛感才慢慢的消除了去。而这东西,又好像还不仅仅是有治疗她神识疼痛的作用,随着她后来吸收了更多那灰白色的雾气,她的神识都渐渐的变得比那小姑娘的神识更强了。 是以秦歌就非常关心这灰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显然,一旦搞清楚了,那她便可以想办法获得更多的这种灰白色的东西,那样一来,不就可以让她的神识更加强大了吗? 而天禄在听到了秦歌的这一番问话后,竟然哈哈的笑了一阵子,而后才心情愉悦的解释了起来:“这个啊,你问本天禄大爷可就是问对了!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玩意啊,其实叫做神元力啊!” “神元力?”秦歌在听到这个名词的瞬间,便领会到了什么似的。 而后就听天禄继续说道:“你刚刚所说的呢,也对,也不对。这些神元力啊,也算是神识,可也不能完全算是神识的。这神元力,具体来说,就是神识因受到损伤而发生了散溢现象后,又或者是在神识被彻底剿灭崩溃后,所还原成的一种神魂最本来的状态。也就是说,当神识受到重创而散溢后,或者当神识被剿灭崩溃以后,神识就会还原成一种在识海中游荡飘散着的能量,在修真界中,通常就将这种能量称为神元,或者是神元力。而神元力虽然和神识有关,可是却已经不能再算作是神识的一部分了。因为神元力是将一个人的神识中的主观意念都彻底的磨灭以后,所留存下来的一种最纯净、最本源的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可以强大其他人的神识,可以修复其他神识所受到的损伤,却再也无法恢复原先的意识了。也就是说,从神识到神元力,这样的生发过程,是不可逆转的。一旦神识被磨灭,就会化出神元力,而这神元力,却再也无法生出新的神识了。” “咦?这么神奇啊!那岂不是说,神元力就相当于是神识可以用的灵力?是这个意思吗?”秦歌方才光听名字就已经心领神会了,再经过天禄的这一番解释,便更是清楚了许多。 “不错!神元力之于神识,就几乎可以说是相当于灵力对于修真者的修为了。所以神元力,对于神识修炼,可是有着极大的助益的呢!所以也就是说,你方才将那些神元力一股脑全都吸收了去,就等于是误打误撞的掠夺走了对方的神元力,也就等同于是把对方的神识的能量给抢走了。如此一来,你不仅给自己的神识疗了伤,更是进一步的不断壮大了自己的神识,所以到了后来,对方才会由和你相持之势,转而渐渐的被你压制了个彻底。而这,才是你最终能取得胜利的关键啊!”天禄咂咂嘴,而后又道:“所以说,你可真是要好好感谢本天禄大爷我了,这可多亏了本天禄大爷的庇佑,所以你才能每每逢凶化吉,占尽各种运气时机啊!” 秦歌就知道,这家伙扯着扯着最后总能扯到它自己头上就是了,因为大概天禄就是秦歌见过的最喜欢给自己戴高帽子的生物了吧! “呵呵,那就多谢天禄大爷了哈!”秦歌终于忍不住笑道。 “客气客气。”天禄一副‘我绝不会居功自傲’的骄傲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再跟大爷你请教个事哈!”秦歌哂笑道:“那神识自爆,又是怎么回事呢?神识自爆和自爆,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也是秦歌不大清楚的,所以便也一并问了出来。 而天禄此时是心情大好,自然就滔滔不绝的充当起了秦歌的私人修真顾问来:“这神识自爆啊!它和平常所说的自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东西了,神识自爆的威力和寻常自爆的威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是以从毁灭力的角度来说呢,这两种自爆,就几乎是等同东西了。”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突破! “而只不过呢,寻常所说的自爆,大多指的是本体的自爆,也就是身体自爆,这种情况下,大多数时候,神识却还是可以得以保存的,如此一来,只要另寻一具躯体进行夺舍或者是继生,便可以获得新生了。网但是神识自爆可就不一样了,顾名思义啊,神识自爆,可就是以神识为爆力,将一切都一并毁灭了去,就等于是和神识,什么都不留下了。如此就相当于彻底的湮灭了。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的话,这自爆和神识自爆的区别,也其实是极大的了。”就在天禄说话的时候,这识海空间中,又有一片片的灰白色雾气缓缓的向着秦歌神识所化的这道血色龙卷徐徐的飘了过来。 这回,秦歌更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这些灰白色的雾气都一股脑的笑纳了。她已经彻底知道了这灰白色的东西就是神元力,也知道了这神元力对于神识的极大妙用,是以对于送到面前来的好处,就更是不可能放过了。 直到秦歌将这些神元力都消化完毕后,秦歌才在天禄的帮助下,一点点的又重新恢复了对这具肉身的掌控。 而这一次,当秦歌掌握了身躯后,她发现竟然直到今日,她才终于由身到心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网 这种归属感,是心灵和肉身之间的归属感,是一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具体的贴合。可以说,从前她曾隐隐感觉到有些可以忽略不计但却又真实存在的一些不舒服、不对劲和不自如之感,而就从今日起、从此时起,她从前所感觉到的那些不舒服不对劲不自如感,便彻底的不见了。 就仿佛是把一层纱帐从她的身上拿走了,于是那种隐约感也就随之而去,与此同时,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便由心而生了。 这一切的变化,说到底,其实应该还是和那小姑娘的神识一直隐匿在这具身体里多年有关。 因为原主人其实也还藏在这具身体里,所以多少还会有隐约的气息和一些微不可查的痕迹留下,而这些东西就成了一种无法磨灭的隔阂,它横梗在秦歌和这具肉身的中间,于是便会让秦歌的灵魂和这具肉身,无法做到真正的完整的融合。而直到今日,秦歌将其除了去,于是那些痕迹和气息,便一并被除了去,至此,那些横梗在中间的东西,也才算是彻底的被清除掉了。于是自然而然的,当秦歌重新接管身体后,那种前所未有的贴合之感,就会被凸显出来。 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开,灵魂和肉身严丝合缝,从此再没有任何的阻隔,那种钥匙回归了锁孔的契合感,让秦歌的心中一阵熨帖舒适,随后,又是一阵的清晰透彻感点点的漫上了心头。 可是还不等她细细的享受这种包围感和清晰感,一股狂暴的灵力,便狠狠的轰入了她的体内,秦歌顿觉胸口一阵闷疼,紧接着五脏六腑一阵翻滚,随即她口中便涌上了一片猩甜来。 “快快快,都忘了大事了,这死生斗转大阵可还在运转呢,方才你除了那两道神魂,而后将生出来的神元力都炼化为己用了,如此一来,不但是身心合一,更是神识大为增益,所以便激的这死生斗转大阵兴奋了起来了,此时看这模样,应该是这死生斗转大阵彻底的被激活了,所以大量灵力涌来,而你却没有及时做好准备,这才反受了内伤。不过这都不是事,你只要好好的把握机会,感觉疯狂的突破就好,随着你修为突破,伤势也就不治而自愈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快快快啊”天禄简直比秦歌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似的。 而早在它刚要开始唠唠叨叨的时候,秦歌其实就已经快速的调整好了自己,而后疯狂的运转其体内的灵力来。 海量灵力滚滚,向着她脏腑深处的九株灵株奔腾而去,由根而入,滋养向全部枝叶,最后漫上那一朵朵硕大的花朵。 灵光连连闪动,九株灵株根须所结成的神秘图案更是闪动起了流光溢彩的色泽,就仿佛是一方将要出世的异宝,正在酝酿着耀眼的绝世光华。 而这些,秦歌都顾不得去看了。 此时的她,精神是高度的集中了起来,那么多奔腾着的狂暴的海量的灵力就这么急速的涌入了她的体内,就像是吹气球一样,将秦歌的身体都一点点的吹的膨胀了起来。 这种情况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一旦被灵力把身体充到隐隐开始膨胀了的话,那这可就是极为危险的自爆前兆了。 所以秦歌此时是拼了命的在运转灵力,一个圈又一圈,疯狂的转动着灵力,如此才好尽量的更快速的让那九株灵株吸收消化了这些磅礴的灵力,可显然,便是她已经用尽了全力,这灵力灌体的速度,却还是大大的超过了秦歌体内灵株对灵力的消化和吸收速度。 是以秦歌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点点的膨胀了起来。 “加油,加油!”天禄只能在一旁给秦歌加油鼓劲,突破这事,只能靠自己,其他人是什么也帮不了的,所以天禄即便是干着急,却也丝毫不敢瞎参合。 秦歌却是始终沉着冷静的,便是已经感觉到身体一点点的开始膨胀了起来,她却还是不露焦躁之色,而是继续稳扎稳打的一遍遍的快速运转着这些灵力,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终于,当那九株灵株上的巨大花朵开到了极致后,一股怦然心动的感觉,忽然跃上秦歌的心头。 就在那一瞬间,秦歌都不需要多想,便知道契机已至,于是她一咬牙,狠狠的吞下了更胜之前三倍不止的灵力,强悍之力轰轰冲来,仿佛一记重拳轰向了修为的壁垒,而后摧枯拉朽的,便将那一层厚实的壁垒,轰击了个粉碎。 筑基大圆满境界,彻底的稳固了。 可是显然,这还没有完,或者说,这甚至才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秦歌体内的经脉齐齐一动,而后生生的扩大了一倍不止,于是海量的灵力再此在经脉中奔腾时,便不似方才那般的拥堵了。与此同时,一股更强悍的威压自秦歌身上蔓延而出,渐成声势。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结丹(上) 汩汩灵力争相恐后的冲入秦歌的经脉之中,而因为炼化的速度还是有些赶不上吸纳灵力的速度,于是竟然在她的经脉中涤荡出了层层的涟漪来,这些涟漪一再的堆叠,最后,竟然便化成了一个个的灵力漩涡。网 这些灵力漩涡旋动中不断拉扯这更多的灵力汇入,于是漩涡一再的壮大了起来,而当这些漩涡增长的一个十分壮观的大小时,就见秦歌的肌肤之下,一道道滚动着的包块飞速的移动着,在她的皮肤之下经脉之中不断的游走崩腾着。 此时的秦歌,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甚至这些汗水中,还隐隐有一些血色掺杂其中。 显然,强大的灵力灌体之下,秦歌的身体一面适应着,一面却也被折磨的仿佛游历炼狱之中。 只不过秦歌本身是个意志很坚韧的人,她的韧性很足,即便是面对这堪比刑罚一般的折磨,她也能咬着牙硬生生的坚持住。 所以便是此时她的经脉已经被磅礴的灵力折腾的一片狼藉了,她却还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遇强则强,迎难而上,越是挑战,越是能激发出她骨子里的热血拼搏之意。 并且本身此事就是对她极有裨益的,只要她坚持住了,充分的接受了这些灵力的灌体、接受了这死生斗转大阵的帮助,那后头她将收获的,便是巨大的好处。 她此时已经稳固住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了,而她再进一步的话,便是结丹了。 结丹啊!这可是多少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啊!可以说一旦到了结丹,那便就大不同于以往了。 且不说其他,单说在天渡山中,只要结丹,届时所获得的宗门资源就将百倍上翻,此外,便可自行择立洞府,分一方洞天福地来为己用,这可和眼下秦歌他们这些内能弟子的待遇,是完全一个天一个地的了。 不仅如此,一旦结丹,便可以御空而行,再不需要借住法器之力来飞行,如此便更加自便自如,行动间也更能削弱自身的痕迹。 而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修真者众多,可一旦到了结丹,那便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了,结丹真人在这个修真界中,别说十不存一了,怕是千人中也难出一个的。 可见到了结丹,便会成为众多修士中的少数,于是也就自然而然的,物以稀为贵,人以强者为尊了。 就看那岳兮真人,结丹多年,嚣张摆谱多年,竟然叫他这堂堂结丹真人,都因天长地久的受人追捧,而隐隐的失了道心,就可知结丹之境,到底是如何的非常了。 眼下,结丹的希望就在秦歌的正前方,这死生斗转大阵此时已经被彻底的激活了,它隆隆而动,作用于秦歌之身,于是只要秦歌坚持住,抗住了这磅礴灵力的灌体,那之后,她必然就会收获结丹之境,收获新的一片海阔天空啊! 由此,便是激励着秦歌,叫她越发的咬紧牙关,越发的坚持而不会放弃了。 滚滚漩涡转动着,在秦歌的经脉中不断发出震荡,这些震荡启初是起此彼伏的,杂乱无章各自为政。可渐渐地,不知从何时起,这些震荡竟然像是缓缓的开始像着同一个频率转变而去了。 密集而杂乱的震荡,就这样一再的合并了再合并,直到终于形成了某一种固定的统一的频率来。 而当这些震荡统一到了同一个频率上后,渐渐地便仿佛是从秦歌的身上竟然隐隐生出了一个玄妙的声音来。 这个声音,仿佛空谷幽鸣,又似是神仙天音,它呜呜作响着,不疾不徐,并不断的散发出一阵阵奥妙无穷之意来。 “加油,快了,快了!”天禄已经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却还是在听到了秦歌体内所传出的这种轰鸣之音时,忍不住的激动欣喜了起来:“恫音透体,这是冲击结丹时在经过了第一个关卡后才会出现的啊!很好,恫音已现,那就说明你这第一关已经过来了,坚持住,很快就是第二关了!” 话毕,天禄便住了嘴,而后竟然沉下心来,认真的聆听起秦歌身上所传出的这阵轰鸣之声来。 这恫音透体可是不可多得之物,旁人听之,则有清心凝神增益心境等神妙功用。如此难得时机,天禄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就见它听着这轰轰的恫音,竟然仿佛都要被这恫音的连灵魂都要随之而升华了似的。而天禄自己更是清楚的感觉到,这恫音的作用下,仿佛它的心境都快要获得重大的突破了。 只是有些可惜,恫音透体时间从来不长,秦歌这漫身的轰鸣,也就持续了不多的一会儿,便徐徐的消散了去。那仿佛是仙人在亲切叮咛,为芸芸众生指点迷津般的声音,就那么一点点的收敛回了秦歌的体内,而后万籁俱寂,再不见半点响动了。 天禄到底未能借此机会而取得重大的突破,可却也还是受益无穷了。恫音中,给予它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法以具体而形容的神妙之处,也是足以叫天禄受用良多了。 而此时,恫音尽数敛退后,紧随其后的,便是这突破结丹时的第二重关卡了。 俗话说的好,筑基到结丹,一步三重关。 这话里所传,便是说当筑基大圆满后,要突破到结丹境界时,这所要迈出的一大步,却是要能一步就跨过三重难关了。 这三重难关,也叫结丹三重关,其分别是,恫音透体,穴窍满溢,以及融基铸丹。 三重难关,一关难于一关,若想结丹,则必须一鼓作气,一股脑过了这三关才行。三关尽过,则成金丹,自此便会被尊为结丹真人。 而若是这中间有任何一关出现了卡顿,或是直接就没能过去的话,则都是无法结出金丹的。这种情况下,若是运气好一点的,还有可能补救一番,先结成半于金丹之能的假丹,而若是运气也不好的话,便是连假丹也结不出了,而一旦连假丹也没有结出的话,便会受到反噬之力的反噬。届时,不仅境界要跌落许多,甚至当其下一次再次冲击结丹境界的时候,那境界壁垒还会更胜于从前许多,也就是说,越是失败过,以后想要再次冲击结丹的话,难度系数也就会越来越高了。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结丹(中) 眼下秦歌已经过了恫音透体这一关,那接下来等着她的,便是那结丹第二关,穴满则溢了。 说是迟,那时快。就见那血海中海量灵力蜂拥而来,疯狂的向着秦歌的体内中灌注而来。 于是在秦歌经脉中汩汩涌动的这一团团的灵力漩涡,顿时就又一次的暴增了一倍不止。 秦歌立刻就因经脉中的绞痛感,而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不容易,等秦歌刚刚要适应了这种疼痛时,这些庞大的灵力漩涡,却又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挥似的,竟然向着秦歌体内的一个个穴窍处,快速地转移了去。 直到一个个的漩涡,逐渐转动到了一个个穴窍附近后。 这些漩涡竟然又渐渐的自动调整到了同一个转动频率上去。 紧接着,那些在穴窍附近盘旋的漩涡,就向着秦歌浑身上下这大大小小的穴窍,齐齐冲了进去。 待得所有穴窍上都全部占满了漩涡,而秦歌的经脉中也再没有任何一个灵力漩涡后。 一声嗡鸣忽然响起,紧接着,这些在穴窍上盘旋着的漩涡,竟然齐齐发力,向着穴窍中就狠狠的钻了去。 一时间,就仿佛有千百个锋利的钻头,一同钻向了秦歌的身体,甚至都没有给秦歌丝毫缓冲的时间。 顿时,一股锥心刺骨的痛,瞬间冲击向秦歌。 那浑身上下的痛,让秦歌再也抑制不住了,于是秦歌仰头就是一声痛苦的嘶吼。 顿时,一股庞大的能量就从秦歌的身上爆发了开来,却又在转瞬间,就尽数的收敛了。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便将秦歌周围的的血红海水震动的翻涌不断。 而那海面之上,更是已经炸起了一层层的血色浪潮。 那边是什么情况? 正在海面上小心的搜索着岳兮真人踪迹的纳兰凡,见到这一突然发生的异像后,便想也没想的向着这里飞了过来。 他脚下的血色海水,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就像是换了脾性似的,不再对他和其他人发动攻击了。 甚至就连那些绝岩灵狮,都早已经大胆的冲入了这血红的海水中,去寻找那岳兮真人的踪迹去了。 此时秦歌所在的这片异像突现,所以无论是海上面飞着寻找岳兮真人的纳兰凡,还是在海里头游着四处搜索着岳兮真人的那些绝岩灵狮,在看到这些异像后,竟然又不约而同的向着秦歌这里靠近了过来。 而海底,此时正在突破关键时刻的秦歌,就并不知道自己竟然一声长吼,便引出了这么多异像来。 并且还将纳兰凡和绝岩灵狮都一并吸引了过来。 此时的秦歌,正在咬牙努力的忍受着这满身的钻心刺骨的疼痛。 这种痛到底有多痛。 试问关云长刮骨疗伤痛不痛? 试问孙子遭受膑刑,被生生挖去膝盖骨痛不痛? 而这些痛,怕是也抵不过眼下秦歌正在承受的这种痛了啊! 秦歌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乱箭射穿了身体一般。 无处不通,且每一个穴窍都像是被射透了,所以竟然不断的透着风。 冰冷刺骨的风,呼呼的直往里灌着。但秦歌却又知道,这些冰寒刺骨的风,不是其他,而是对她有无穷好处的磅礴的灵力。 所以即便疼痛难当,秦歌却还是狠狠的咬牙坚持着。 只要过了这一关,只要坚持就能过这一关! 秦歌努力的给自己打着气。意志力,可以战胜疼痛,坚持,就是胜利。秦歌告诉自己。 终于,奔腾咆哮着的磅礴的灵力,渐渐地,在秦歌的体内一点点的温柔了起来。 狂暴之意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一个个还有些不甘示弱的漩涡,在秦歌的穴窍中发了疯似的拼命转动着的。 最后,这些灵力漩涡也渐渐的减缓了转动的速度。 又经过了一番折腾后,好像这些漩涡的转动速度逐渐的又形成了某一种统一。 “很好!加油!坚持住!到这里,那穴满则溢的第二关,你也算是硬扛过来了。那么接下来,也就是那结丹三关的最后一关了。你一定要加油啊!希望就在前方!”天禄激动无比,更是看着秦歌一点点的扛过了这么艰难的时刻,而为秦歌感到骄傲自豪不已。 秦歌轻松一口气,微微的嗯了一声。 此时的秦歌,早已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水。只是这血海翻涌间,就已经将那一串串的汗水,都统统吞了去了。 如果说,恫音透体和穴窍满溢这两关,是要靠咬牙来硬扛硬熬的话。 那么这最后一关,融基铸丹,则是要让人疯狂的去自虐了。 所谓融基铸丹,顾名思义,就是要让人自己动手,亲自融炼了根基,而后铸就出金丹。 而所说的融炼了根基就是要将体内的已经生发了根芽的灵株,将其作为柴薪燃烧殆尽。 与此同时,将灵株之上,枝叶顶端所开出的那一朵芬芳,以这灵株所燃之火煅烧熬炼,以铸出金丹。 诗说:本身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是眼前,这结丹三关的最后一关融基铸丹,却就是要让这体内的灵株相煎后方才能铸出金丹啊! 对此一关,秦歌眼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直到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了过来,才又果断的一咬丫,而后催动了体内的灵力,开始向着那九株灵株的根部,狠狠的撞了去。 体内灵力开始运转起来,与此同时,那玄天九变的n,竟然也默默的在秦歌的心中不断闪过。 一簇簇细小的火焰噗的自那九株灵株的根部开始,一点点的向上窜了起来。 这些火焰的颜色也是各不相同,却跟那一株株的灵株是一个颜色的。 火焰缓缓的蔓延着,每向上燃烧一寸,秦歌便都会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焚烧五内的剧烈灼痛。 而对此,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咬牙扛住。 不仅如此,更残酷的是,她竟然还要不断的催动着灵力,来给这些细小的、却叫她疼痛难当的火苗,不断的添薪加柴。 只有这样,这些火焰才能更急速的燃烧,于是那灵株最顶端的娇颜花朵,才能更快速的发生这一场巨大的蜕变。11 正文 。。。。 喝了药困的不行,还说小睡一下就起来码字,结果睡醒就这个点了。。。 我尽量码吧。 看来是赶不上今天更新了。 跟大家再请一天假。 见谅,见谅。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结丹(下) 如此自残,这痛苦混和心酸的味道,也大概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了吧。 九色火焰一寸寸向上窜动,只是越往上,火焰竟然像是后劲不足了一般,火势渐渐的减缓了下来,火焰的形状也细小了许多。 什么?这么多的灵力作为后继之力,竟然都不能催动这火焰继续壮大火势吗? 见状,秦歌的心头一跳. 眼看着,火势已经越来越跟不上这火焰的燃烧速度了似的。 无奈,秦歌一咬牙,摸出一大把增益恢复用的丹药,仰头就吞了下去。 看样子,就像是要放手一搏了。 丹药下肚,药力顿时生发而出,就仿佛给燃油中加上了调和剂和催化剂是的,顿时就见亲哥体内那所有的穴窍中,那一个个已经平缓了下来的漩涡,竟然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顿时就疯狂的转动了起来。 这些旋涡转动飞快,便吸动了更多的灵力涌入秦歌的体内。 霎时间,股股的灵力便再次涌动而来,在秦歌的经脉中飞攒了起来。 那火焰,也终于是一点点的壮大了起来。 见状,秦歌和天禄同时长输了一口气。 怪不得说:结丹三关,最难第三。 天禄心中暗道,并不由的暗暗为秦歌捏了把汗。 这第三关中,在融基之时,一旦燃起了灵火,就绝不可叫灵火半途熄灭了。 因此就必须有强大的灵力作为后盾才行。灵力就相当于是这灵火的燃料。如此以来,灵火灼烧灵株本体时,方才能融炼了这灵株的本体。 至于灵株之用途,其实就像是一种燃料添加剂一般了。灵火煅烧灵株,才可以用来熬炼灵株之上的那朵天灵之花。 而后才可熬出丹基,以备用于结丹。 灵火腾燃,九株灵株之上的硕大花朵,在火焰的烘烤之下,终于开始一点点的自顶端开始渐渐消融了起来。 就仿佛是一尊精美的冰花,在遇热后,一点点的融化了开去。 花瓣先是瘫软下来,而后才一点点向着中间收缩了回去,最终则变成了黏糊的一摊精粹。 到此时,秦歌才终于微微的舒一口气。 这重要的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可这放松,却也只是暂时的。 因为紧接着的一步,却是更费心神的多了。 休息片刻后,秦歌催动灵火,火势瞬间涌起,顿时就见九道火龙自底端盘旋而起,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般。 一口就将那一团团蠕动着的精粹,给吞了下去。 霎时间,在秦歌的脏腑深处,便只剩下了九团颜色各不相同的火团。 这一步,就是要将那些精粹进一步熬炼,好铸出丹基。 所有秦歌需要再次加大火势,以让火焰之力催动那些精粹凝结。 一时间,秦歌心神一分九份,关注着每一团火焰的情况。 此时不容有失,每一团火焰的能量,必须做到精准无误才行,不仅如此,还要均衡,不能多一分,更不能少一分。 可心神一分为九,分别关注这些火焰,实在是对神识的要求太高了。 也对亏了之前秦歌已经炼化了那么多的神元力,于是才能勉强的做到这般。 要知道,每个人的灵根数量都是不同的,而当到了结丹这一步的时候,这第三关需要融基铸丹。 而灵根多的人,熬炼完毕后,会得到的丹基便是好几颗。比如说,五灵根的人,所得丹基,便是五颗;而灵根单一的人,所得丹基,便是单一的。 这融基铸丹的最后一步,是要把丹基进一步锤炼,好成金丹。 无论多少丹基,最后都要合二为一,好铸出唯一的金丹。 绝不可能有好几颗金丹的情况出现。 除非是丹基锤炼后,依然无法做到完全融合到一起,于是迫于无奈,就只能后退一步,将锤炼到一起的丹基,再次重新分开,如此的话,便就是假丹境界了。 而假丹境界,则几乎是终生都进步无望的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灵根越多,修炼越是艰难的原因之一。 想想看,众多丹基要合而为一,就需要花费比单一灵根的人,多出数倍的心血。切因为各种细微因素的影响,这众多合为一,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有才会使得,五灵根的修士,几乎都只能止步于结丹之前了。 而秦歌,可是九灵根啊! 她的结丹之路,也就注定了,比别人更难的多。 可面对这些,秦歌心中半点畏惧都没有。她心中坦然,仿佛古井无波。 火焰中,一团团精粹点点浓缩到了一起,变成了一颗颗灰褐色的丹基。 感受到丹基已成,秦歌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紧接着,她也不停歇,直接就操动着这些火焰裹着那些丹基,狠狠的向着一处撞了去。 ‘轰’的一声,九团火焰碰到了一起,不分先后,同一时间,不差毫分。 “啊。”秦歌一声闷哼,脏腑之中一阵狂震。 九颗丹基,仿佛九个桀骜不驯的灵魂,彼此排斥着,坚决不愿靠向对方。 于是折腾的秦歌的脏腑之中,是气浪滔滔,搅动不断。 更是疼的秦歌恨不得狠狠的锤向自己的脏腑深处,好以暴制暴,压制住这股剧烈的疼痛。 但秦歌却是不敢妄动,此时正是关键,不可胡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九颗丹基半点松动都没有,还是极力的互相排斥着。 眼看着秦歌的精神力都要被熬干了,可这九颗丹基,却还是活泼的四处躲避着对方,在那一层火焰的包裹下,竟然活蹦乱跳的,一点要被驯服的势头都没有。 秦歌的心提了起来。 天禄更是紧张的咬着牙,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一分,两分…… 仿佛这九颗丹基靠近了一点。 加油。 秦歌咬牙,催动灵力,加大火力。 可是丹基竟然一大转,滑了开去。 再来!秦歌没有放弃,重头开始。 一分,两分…… 眼看着似乎要成功靠近了。可就在这时,‘碰’的一下。 包裹着丹基的火焰外层,竟然炸开了。 顿时,九颗丹基没了阻隔,竟然飞快的飞散了开去。 与此同时,丹基上的颜色点点变化,竟然成了九色丹基。 “这……”天禄傻眼了。 秦歌心里也是咯噔的一下。 这是……莫名成了假丹境界?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假丹 “这……”天禄哑然。 秦歌愣怔。 久久无语。 “天禄,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我这种情况?”秦歌犹豫了片刻,问道。 “……没有。说实在的,这个情况……实在太奇葩了……这怎么就像是炼丹的时候炸了炉了?”天禄一方面怕秦歌此时心情不好,自己说多了,会刺激到秦歌。 可另一方面,天禄又觉得此事却是古怪诡异,还是要好好研究清楚才行,于是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这炼丹的时候,若是火候、温度、湿度等等出现问题的话,就很有可能会炸炉。你刚刚这个情况,怎么看,我都觉得很像是炼丹的时候炸炉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这九颗丹基,彼此是半点也不曾靠近。互相之间排斥的厉害。仿佛都不愿意向对方低头似的。所以才始终都不融合。” “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秦歌的心中沉重。 “……不知道。”天禄怕秦歌难受,犹豫了一下,便开口安慰道:“不过,很显然,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已经是假丹境界了。嘿嘿,无所谓的,假丹就假丹吧。假丹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世上,假丹境界的修士多了去了,也没见谁不行的……” 似是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大对劲,天禄赶紧改口:“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真正的绝路了?这说不定,假丹也是有办法,重新铸出金丹呢!” 天禄说着说着,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毕竟修真界中,还真是从没有任何一个假丹境界的修士,还能重新铸出金丹来,继而在这修真一途上更进一步的。 基本可以,若是不幸到了假丹境界的话,那这修仙之路,就算是走到绝路上去了。 假丹,再无寸进的可能。这已经是修真界公认的事实了。 所以显然的,天禄的这一番话,其实就是在安慰秦歌罢了。 而实际上,此时天禄的心中,已经是忍不住哀嚎了起来:“坑啊!坑!太坑了吧!想本天禄大爷,这一等这么多年,结果竟然就是这样的了吗?这是坑本大爷呢?假丹?怎么会结成假丹了?老天爷,你耍我们玩儿呢?!哼,太可恨了!” 旋即,天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我自己选错了?可是不对呀,明明本天禄大爷和秦歌之间,是有那种感应的啊?就是因为有那种冥冥中的感应,所以本天禄大爷才会和秦歌结成了这灵魂契约的不是?指引总不应该错的吧?可是又为什么会这样了呢?” 天禄的头都要炸了,实在想不通这些了。 此时,秦歌的心中,其实对方才天禄并没有说出口的一番话,是心知肚明的。 她更是知道,天禄所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 秦歌修真至今,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粗略算算,也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所以对于修真相关常识,早已经了解的十分详细了。 结丹一旦失败,结成假丹境界的话,那从此后,便可以说是寸步也再难前进了。 也就可以说,在修真之路上,一旦成了假丹的话,就算彻底堵死了修炼的道路。结丹期,寿长五百年,一旦成了假丹境界,那就等于是说,生命进入了至多五百年的倒计时中了。 想到这些,秦歌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的苦涩。 真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还以为,自己的九灵根异于常人,所以就注定了,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还以为天禄这样的神兽来投,便预示着不凡。 还以为,无常这般神秘的宝物出现在自己身边,是天命有托。 还以为自己这一世踏上修真之路后,将会是波澜壮阔、注定非凡的一生。 却没想到,竟然结出了假丹。 自己竟然就这样走到了死胡同里…… 莫非真的就这样了吗? 真的金丹也好,假丹也罢,五百年是寿命,余下的时光还那么多。 难道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可是好不甘心! 恨啊! 已经在这一条路上走了那么久了。为了一个‘仙’字,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多,坚持了那么多。 怎么能就这样断了她的路?凭什么就这样就判了她绝境之刑? 这叫她怎能甘心! 回想前时往日。 多少日日夜夜,都是在孤单苦闷的打坐中度过的。 回想一次次突破。 每每冲击瓶颈追求更强境界时,所承受的那些身心的折磨。 回想曾经对未来的期许和向往。 太多的不甘心便翻涌而起,叫秦歌的心,久久难以平息。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信念 不! 就算前路都已经堵死了,就算已经走入了绝地。 可那又如何? 无路自开路! 天不容我,便逆天! 哼,就算是一寸一寸的重新去挖去开掘,我也要走出一条崭新的路来! 再者说,这世上本没有路,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 鲁迅这话。此时端是应景的很。 前人办不到的事,不代表后人也办不到。 相信自己,一切就都有可能。 既然前无来者,那就由我,来做这崎岖之路上的先锋好了。 秦歌心中,渐渐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动力,更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迫切。 如果真能让她寻到方法,以假丹之境界,重新铸成金丹。 那她就将开历史之先河,那她可就成了这新的通天路的拓路者了。 届时,她的名字势必将会载入这个世界的修真史册,所有人都将会铭记她的名字。 她,就将会成为里程碑一样的人物。 多厉害呀!只要她能成功。这一切,就将成为现实。 胸中顿生一股豪情汹涌而起。谁人不想成就,那壮志凌云愿,那生前身后名。 并且,只要不放弃,坚持开山辟路,她说不得就可以继续在这条仙路上走下去了。 只要她克服这一切,只要她能成功的重铸出金丹,到时候,在未来等着她,就必将会是不凡的一生! 是的了,还没有努力过,凭什么就要相信那些‘常理’?还没有试过,又为什么要就此认输了? 思路一变再变,越变越宽。 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自秦歌的身上点点散发出来。 秦歌并不期许一定非凡的人生。 但是,若求个不枉此生,若有机会尽量体现这一生的价值所在,她自然也是非常愿意的。 脑海中,血色识海掀起滚滚气浪。仿佛混沌初开时,那惊艳绝伟的一幕重现了。 一切的阻碍,一切的不确定,通通都被一个坚定的信念彻底的击碎了。 就是往前冲,就是要不放弃,就是要相信自己。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说不得,眼前这一道高坎,就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呢? 秦歌的眼中,渐渐燃起越来越浓重的希望之关。 受秦歌情绪的影响,天禄的心中,也不似方才那般的沮丧失落了。 它和秦歌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错才是。 所以为什么它还要怀疑那么多? 认定了,就要坚定不移才对。更何况分明它一直都是这样的相信秦歌啊! 秦歌跟其他人的不一样,秦歌有着别人没有过的经历,秦歌是来自其他地方的…… 对,一定就是她!就是她…… 再者说,秦歌和它,他们之间的默契,以及他们之间的这种感应,都是绝对不会错的。 哼,假丹?那又怎么了?不过也就只是前头的人没能打破这个僵局罢了。 其他人不行,可却不代表秦歌也不行啊? 哼,谁说秦歌不行?她就是可以! 一种笃定不移的相信,忽然冲破了先前的低迷情绪。 天禄顿时就又恢复了那好似无忧无虑的大无畏状态。 “哎呀呀呀,无所谓,无所谓,管他的呢!谁说假丹不行?秦歌,咱们就证明给别人看看,就算是假丹,可也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天禄信心满满的说到。 “再说了,说不定假丹境界重铸金丹后,反倒还会比别的直接铸出了金丹的更厉害呢!一切都尚未可知,一切为时尚早,现在咱们应该先好好的高兴高兴了。就算是假丹境界,可也已经跨入结丹的队伍了啊!怎么说,也都比筑基的强的多了。你赶紧感受感受,此时的身体变化,是不是很大?还有力量感?是不是成倍增长了?” 天禄的话提醒了秦歌. 秦歌赶紧回神,然后细细的将自己体内此时所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情况逐一查看了一番。 这一看不要紧,确着实让秦歌一惊。 就见此时,她的经脉中,那汩汩的灵力,涌动不断。 仿佛这满身的经脉,成了一条条的大江大河。水流奔腾咆哮不惜,乖顺的在经脉中流转着。 向前那狂暴的灵力,哪里还有半点狂暴之意了? 皆已俯首称臣,再不敢逾越半分。 于是秦歌感觉自己就像是驯服了一匹桀骜不驯的马中蛟龙、兽中王者一般。激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小小的骄傲自信感油然而生。秦歌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狮子的信物 秦歌微微握了握拳头,顿时,一股轰鸣就传遍了她全身。 金戈铁马一般,竟仿佛金属碰撞发出的轰轰回响。 “这就是结丹的力量了吗?”秦歌惊喜不已。 太强大了。这一拳下去,随随便便也有劈山之力了吧!秦歌心道。 秦歌感受力量的档口。 死生斗转大阵一点点减缓了灵力的输送,阵法之力渐渐消散了开去。 这大阵之力对秦歌的作用已经到了极致状态,再不能对秦歌的修为境界提升起到什么作用了,于是才会自动消弭了。 秦歌倒也无所谓。 强求不得,多说无益。 倒是天禄唏嘘感叹了半天,显然还是十分遗憾以及不甘心的。 就在这时,一声狮子吼传到近前,秦歌赶紧徐徐收起这满身蓬勃涌动的灵力波动,而后转头顺着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 就见**头雄狮,冲破血海而来。 跑到秦歌近前时,这几头狮子,才停下了脚步。而后这几头狮子的竟然缓缓向着两边分开站立,这时就见一只毛色隐隐不同于其他的狮子,昂首阔步的自中间留出的这条通道上走了过来。 “人类。”秦歌真是没想到。这头大狮子,竟然口吐人言。 再看这头大狮子那满身的气势,显然,比她这个刚刚结出了假丹的,要强上许多了。看样子,这头大狮子的境界,大概都快要赶上结丹中期的强者了吧。秦歌心道。 “前辈,有何赐教?”秦歌谨慎的问道,暗地里已经戒备了起来。 “人类,你对面这个人,是你杀死的吗?”大狮子走到距离秦歌和岳兮真人肉身约十米左右的位置,便停下了脚步,再不靠前一步了。 看到这个,秦歌的一愣。 这十米左右的位置,正是秦歌心中的安全线所在了。 也就是说,刚刚秦歌心中给自己暗暗定下警戒距离,就差不多是这个距离了。 如果这大狮子越过这个距离的话,那么秦歌要么就会不着痕迹的主动退避一些,然后始终保持这个安全距离不变。要么,秦歌也可能就会选择直接出手,和这大狮子拼一把。 而现在,这个大狮子却主动停在了这么一个刚刚好的位置,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前辈,您说的,我听不懂。”秦歌装傻充愣。 开玩笑,岳兮真人此时的状况,说起来是肉身无碍的,可实际上,岳兮的神识已经被她剿灭了,如此一来,可不就等同于是她杀了岳兮吗? 这大狮子和岳兮是个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安全起见,秦歌选择了装傻冲愣:“我也是刚刚清醒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秦歌识海空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外界是不得而知的,所以她大可以咬死不认账。 如此一来,除非直接以搜魂手段来查看真实情况,否则的话,旁人是绝对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而这大狮子闻言,却也没有继续深究这件事。 大狮子转而开口道:“人类,你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你对面的这个人,杀了我们的子民,所以我们的王,要我们务必击杀了这个人类。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替我们报仇雪恨了。所以,你是我们的恩人。” 秦歌闻言一愣。 而还不等秦歌反应过来,天禄竟然就蹦跶了出来。 天禄一跃,离开了秦歌,也站到了这血海之中。 对面的这几头大狮子一见到天禄。却竟然齐齐的炸了毛。 “昂!”嘶鸣声顿起。满含战栗之感。 “你是……你是……”刚刚那个领头的大狮子,更是惊的鬃毛倒数而起,森含的眼中,冰冷尽数褪去,却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敬畏之色。 这天禄,还有这样的王霸之气吗?秦歌心里深深的怀疑着。 “行了行了。本大爷也就是看你们几个都能在这血海里头跑了,所以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你们继续聊着,我转一圈去。”天禄撂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跑了。 等天禄走远,这群大狮子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尊贵的朋友,我们是绝岩灵狮,很高兴认识你。”刚刚那为首的大狮子,语气中显然已经多了许多恭敬之意。 “前辈,客气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秦歌礼貌的回应。 “是这样的,您杀了我们的仇人,所以,这个东西,送给您了。”大狮子一边说话,一边一甩尾巴。 一团被褐色荣光裹着的东西,便向着秦歌飞了过来。 而后,还不等秦歌反应过来,那领头的绝岩灵狮又说道:“这是我们的王,送给您的信物。再次感谢您,为我们的子民报了仇,后会有期。” 然后,几头大狮子也不等秦歌回话,竟然就直接掉头走了。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漩涡、光门 秦歌整个人一愣。 而后就见那一团东西,已经飘到了自己的面前,就那样在半空中静静的悬浮着,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歌伸出手,那东西便自动飞到了秦歌的手中。 光晕点点散去,就见一颗尖锐的獠牙,静静地躺在秦歌的手掌心里。 这绝岩灵狮是送给自己的,竟然是一颗獠牙?秦歌心道。 然而,从这颗獠牙上荡起的那阵阵强悍的灵力波动来看的话,可以猜出这颗獠牙的主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秦歌沉思片刻。 心道:“管他的,先收着再说。反正刚刚那大狮子也说了,这是赠送给我的信物。” 于是秦歌毫无负担的‘笑纳’了这来自于绝岩灵狮的馈赠。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波动传来。 秦歌望去,就见白衣翩翩的纳兰凡,自远处而来。血红的海水,没有浸湿他那一身白衣。而在这红白相衬之下,这一幅画面竟然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美感来。 秦歌正要开口,忽然,她头顶的漩涡轰轰作响。 而后,这漩涡竟然飞快的转动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吸扯里瞬间倾泻而下,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壁垒忽然出现,把即将靠近过来的纳兰凡,就这样隔绝在了不算太远的地方。 而从壁垒的外头,却还不能看见这壁垒的存在。 就见纳兰凡脸上露出喜色,一边唤着秦歌,一边继续靠近过来:“师妹!” 纳兰凡实在没有想到,秦歌竟然没有死。 原以为,秦歌落到了这血海中,必然是没有生机的了。没想到,秦歌竟然还能活着,自己竟然又见到了师妹。 纳兰凡的心中,欣喜之意顿生。 可当纳兰凡想要再向秦歌靠近时,却忽然发现,竟然有一个结界,挡在了前头,让他再不能前进分毫了。 “这是……”纳兰凡推了推面前无形的壁垒。 正在这时,纳兰凡遥遥就见秦歌头顶上倒悬着的那一只巨大的漩涡,竟然疯狂的转动了起来。 随着转动,漩涡竟然轰轰作响,而后竟然缓缓的发生了变化。 细小的一头一点点升起,大的一头竟然点点倒垂而下,没要太多时间,整个漩涡竟然上下颠倒了过来。大头朝下,小头朝上,仿佛一个漏斗扣在了秦歌的头顶。 “这!”纳兰凡见状,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的眼睛中逐渐露出了惊慌之色,这个画面,为什么会有些熟悉? 而还不等纳兰凡反应过来,一股危险的气息便自那漩涡上散发开来。纳兰凡立即回神,迅速凝练出强力的一击,狠狠的轰向了身前的这一道无形的壁垒。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纳兰凡的心中大喊:“秦歌有危险了,一定要快点救下秦歌!” 强烈的不安袭来,这是属于结丹修士的强烈的天人感应。 而秦歌此时,也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正在包围向自己。 秦歌抬头,看向头顶上倒悬着的这个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的底部,一个小小的白点,正一点一点的扩大。 终于,当那白点变成了一道光门时。 这倒悬的漩涡,陡然爆发出了不可抗拒的强大吸力,将秦歌整个人一扯,就卷入了漩涡之中。 “哎呀,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远远的,一个声音焦急的喊道,是天禄。 秦歌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应一声,那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已经扯着秦歌落入了那一道光门之中。 见状,天禄狠狠的一咬牙。 刹那间,天禄满身涌起层层金纹,而后天禄的心口狠狠一缩,瞬间,天禄将自己这一身的灵力狠狠的压缩到了一起。 顷刻间重重叠加,爆发出极致的速度来。 “嗖”的一下,天禄仿佛一柄利箭,划破了重重血浪,向着那关门疾驰而去。 就连那一道拦住了纳兰凡的无形壁垒,竟然也没能拦着天禄分毫。 纳兰凡眼睁睁的看到,有一道金色的影子急速而来,直追秦歌消失的那道白色光门而去。 顿时,纳兰凡握紧了双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自责、焦急、无奈……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来,叫清清淡淡的纳兰凡,身上忽然生出了一股锐利之意来。 纳兰凡其实并没有看清楚,那金色的身影,到底是什么。 但这却并不妨碍纳兰凡因这一幕,而心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 这无形的壁垒并不是真的能拦住所有。 那道金色身影,不就穿破了这无形的壁垒吗? 可自己却被拦在了这无形壁垒的外头,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师妹被卷走…… “师妹。”纳兰凡低声呢喃,看着头顶那渐渐消失了的白色光门,眼中生出从前不曾有过的一抹颜色。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前奏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秦歌落入未知险境,纳兰凡却束手无策。他至少也是结丹真人了啊,他的力量也不至于弱到这般地步吧? 可是事实却又是如此,便是结丹真人,竟然也一再的仿佛成了无能之辈。 明明应该由他这个做师兄的好好保护师妹的,可他却没有做到。 还是自己不够强!思及此,纳兰发紧握了双拳。眸中瞬间暴起一片赤红。 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坚定的信念在纳兰发的心中轰然伫立而起。是前所未有的执着。 这一次,对力量的渴望,已然达到了有生之年的巅峰。 …… 与此同时。 正向着某处疾驰而来的君神机,面上的神色忽然一变。 就在那血海深处的白色光门出现的瞬间,君神机的心头,便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波动传来。 这是一个信号。是由某种冥冥之力所传递出的信号。常人不得而知,唯有天机一脉,可知大概。 感觉到这个信号后,君神机不由得暗自喃喃道:“终于,开始了……” “希望还是失望……自此,便要一点点的见分晓了。”君神机忽的握紧拳头,再次加快的前进的速度。 他的周身,有氤氲之气散逸而起,一股强悍的波动持续爆发开来。 快了。君神机心道。再有不到两刻钟,就能赶到那一处了。 大事已经开启了它新一轮的角逐。这一次,输还是赢,弱还是强,都不过一搏了。 …… 未知的黑暗之地。 一道朽木一般的身影缓缓的动了起来。 沙土从这道身影之上扑簌簌的落下,溅起一片片尘埃。 ‘噶……’ 干涸的声音从这身影身上传出,实在不知,这声音到底是源自于,那已经如**河床般龟裂了开去的喉咙,还是源自于那满身干瘪的仿佛枯木的皮白骨头。 缓缓的,这一具堪比干尸的身影,竟然一点点的站了起来,而后,一阵桀桀怪笑从这身影的口中,一点点的蹦了出来。 ‘嗬嘞嘞……’ 这一阵怪笑,带着浓浓的死气,仿佛地狱之音一般。 …… 就在这时,秦谷珏终于飞出了那一片特殊的区域。 站在边界处,秦谷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算出来了。应该还来得及吧……” 说话间,秦谷珏便以神识细细感应了一下。片刻后,大半个乾元大陆都被秦谷珏的神识扫了一遍。 然而,秦谷珏却没能察觉到秦歌的气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 秦谷珏手掌一翻,一道血色符文便冲出了他的掌心,在他的股掌间,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看到这一道血色符文并无异样。秦谷珏的心,才略略感到了一些安稳:“丫头,可要顶住啊!师傅就来了。” 秦谷珏声音有些沉重,又有些紧张迫切之感。他掌心的这道血色符文,正是当初秦谷珏和秦歌分别时,秦谷珏特意留了秦歌的一滴精血,专门制出的一道追魂符。 当时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想,今日,还真的用上了。 方才秦谷珏探查秦歌的位置,却没有感应到秦歌所在。 想必秦歌此时所处之地,必然已经超出了秦谷珏所能感知的范围。亦或者,是秦歌此时所处的位置,根本已经不在这片大陆了…… 思及此,秦谷珏连连打出一串手印来。金色的字符瞬间落入他掌心那一道血色符文中,顿时,血色的符文便滴溜溜的转的更欢了。 而后,忽的就见一道如烟似雾的血色细线,从那血色符文上飞了起来,笔直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秦谷珏的身影顿时一闪,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显然,秦谷珏这是直接展开了超远距离的瞬移。 就是不知,以秦谷珏化神修士之大能,从眼下这个地方,要到秦歌此时所在之地的话,又是要用多少时间了。 …… 一片黑暗中,隐约又有些灰蒙蒙的光在闪动着。 看着眼前的一片昏暗不明景象,秦歌手握着无常,小心的戒备着。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秦歌自己的呼吸声,便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这样极端的静谧环境,诡异的可怕。 自刚刚,秦歌被那股巨大的吸力扯到了这里后。 秦歌便隐约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召唤之力,在不断的吸引着她的心神。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 先前还在那山洞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股召唤之力。 而后在血海中,这股召唤之力又一再的扰乱着秦歌的心神。 然而秦歌硬是一次次的压制住了,心中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这股召唤之力的冲动。 可万事似乎真有天定。 最终,秦歌竟然还是沦落到了这里来。 来到了这股召唤之力的源头所在。 这,究竟是哪里……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逆天改命 (一) 天禄的声音,秦歌又是一点都听不到了。 明明刚才,在那光门将要闭合的时候,天禄已经冲了过来,并且已经回到了秦歌的身边来。 可眼下,无论是秦歌和天禄说话,还是以通心之法呼唤天禄,却没得到天禄任何的回应。 仿佛天禄和秦歌,又一次被某种力量给分隔开了。 “这一到关键时刻,天禄这家伙就掉线了。真是……”秦歌心中暗暗打趣着。 戏谑的打趣,也不过是为了缓解下此时心中那隐隐的压力。 而这些压力,很明显,是来自于这未知之地那隐约的危机感。 秦歌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偏就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到了这种险地之中来。 这运气也真是够了。 说起来,秦歌掉到血海中,遇上了死生斗转大阵,而后意外唤醒了藏在身体里的那个灵魂,秦歌由此得以将其早早歼灭,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并且,秦歌借助死生斗转大阵的力量,让自己突破到了如今这假丹的境界。 算算,也是好处多过坏处的。 只是眼下,秦歌却落到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秦歌的心中却隐隐越发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是更胜从前的强烈不安。 那诡异的召唤之力,始终萦绕在秦歌的心间。就仿佛是鬼魅,在幽幽不断的呼唤着秦歌。直唤的秦歌的魂魄一阵阵的动荡了起来。 呼唤的秦歌神魂都隐隐有些不稳了似的。 然而,无论眼下的情况有多么的诡异。 秦歌却也只能独自来面对了。 手中握紧无常,秦歌心中感到了一些安慰。 “还好,这一次无常在身边,不像之前,无常、天禄还有乾门空间,先后都失去了联系……”想到这里,秦歌赶紧试着沟通了一下乾门空间,结果发现,乾门空间也被隔绝了开。 奇怪……秦歌不解。 怎么乾门空间被隔绝开了?明明无常都好好的在身边啊…… 然而,自己猜测半天,也还是没有用。 哎!连着两次的教训,可要好好记住了。就算拥有着乾门空间这个逆天的外挂。却还是绝不能大意的了。 毕竟,乾门空间已经连着两次出了状况,就可见,乾门空间也是不能当成保命手段来用的。不能把自己的生死安危,完全寄托在乾门空间上。 就在这时,忽的,周围那些灰色的光,一点点的明亮了起来。好像万千道光的种子,正一点点地生根发芽。于是生发间,点亮了这一片的黑暗。 与此同时,隐隐的有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 秦歌侧耳细细听着,却发现这声音并不像是人语。 直到又过了一阵。 这声音越发明显清晰起来,秦歌这才听到,这声音竟然很像是呓语之声。 虽没有完整的句子,但秦歌能听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空灵、鬼魅。 在这么一个昏暗不明的地方,又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声音,秦歌第一直觉就是感到了一阵的惊悚。 太诡异了,有些恐怖啊…… 这声音,简直就像是午夜幽魂,在唱响着亡命的灵歌。 秦歌脑中不由得就浮现出厉鬼索命时的画面来。 只是接下来,秦歌渐渐听清了这若隐若现的声音。那是一声声的呼唤,那些破碎的字句,一点点的拼凑成句子。 “孩子……我的孩子……” “秦歌,是秦歌来了吗……” “我的歌儿……”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妈妈等了你太久太久了,你……终于来了。” “我的孩子,我的秦歌……快到我的身边来吧……” “……让妈妈看……你这些年,出落成了如何模样……” 明明这一番话,应是饱含深情的。 是一个母亲关切的话语。 是一个多年未见自己亲生女儿,那心中的思念之情已经泛滥如海的母亲,所发出的强烈的真情实意。 可是不知怎么的。 当秦歌听到了这一声声的呼唤后,心中却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仿佛这声音,是厉鬼幽魂化出的幻境。声声的呼唤,就是催命的歌曲,一旦真的顺着这些声音寻去,那怕是就会这恐怖的鬼魅给缠上了。 秦歌头皮有些发麻,甚至连灵魂都感觉到了深切的森寒之意。 所以即便听清了这声音对自己的声声呼唤,秦歌却还是置若未闻,半步都不曾移动过,只小心戒备着。 :。: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逆天改命(二) “孩子……” “来啊……” 一声声的呼唤仿佛越发的强烈了。 那声音也渐渐的来到了秦歌的周围似的。 仿佛近在咫尺的呼喊,招魂似的,喊得秦歌心神不宁。 终于,秦歌忍不住,开口问道:“谁?你是谁?” 而那个声音却仿佛没有听到秦歌的问题似的,依然不断的重复着刚才的呼唤:“孩子……来啊……” 秦歌被喊得心乱不已,一股烦闷感,忽然涌起:“你是谁?别喊了!” 秦歌狠狠的甩了甩头,仿佛在试图甩掉这扰人的呼唤。 而后,秦歌将无常化作护甲穿在了身上。与此同时,秦歌放出了重重的灵力护罩,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这些灵力护罩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以此作为警戒,却是很好用的。最起码,有了这些灵力护罩在,就相当于,给周围设下了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一般。 一旦遇到危机,就可以及时的提醒秦歌。 至于这些灵力护罩的防御力,秦歌就不报丝毫的期望了。 此地看着就让秦歌有危机四伏之感。 而一直不断的那个幽冥般的声音,与此地的诡异氛围结合在一起后,顿时便让置身此地的人,如临地狱幽冥之中。 这种地方,如果当真发生危险的话,只怕就将会是非常棘手的危机了。怕是绝不可能就那么简简单单就过去的。 “孩子……来啊……” 那个声音渐渐扩散,又逐渐变成了十道、百道、千道……重重叠叠的响起,密密麻麻的扑向秦歌。直喊的秦歌头皮发紧,胸口渐渐感到了一阵闷疼。 四周,光亮越来越盛。不知什么时候,这周围的一切也渐渐被逐渐的照亮了。 秦歌却顾不得打量这周围的环境变化。此时的秦歌,努力的抱元守一,紧紧的坚守着心神,极力的对抗着,那彷如魔音的呼喊。 可这声声的呼喊,却越发浓烈了起来,这声音仿佛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将秦歌牢牢的困在了其中似的。 秦歌只感到那幽冥之声,自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无孔不入,直往她识海里头窜似的。 ‘噗’ 终于,秦歌再也压制不住胸口的沉闷感,血气一阵翻涌,张口便吐出了一大片血来。 却不想,就在这一口鲜血落下的瞬间。 这整片的黑暗,竟然瞬间被点亮了。 与此同时,那个鬼魅般的声音,也瞬间消散了去。四周又恢复了那极致一般的寂静,好似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可越是这种时候,秦歌知道,就越是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才对。 脚下微微转动,秦歌仔细的观察着周围。 就见四周是一片青灰色。不见天地,不见任何生物植株。 只是隐隐约约的,秦歌感觉到有灵气在微微转动。这些灵气发于静止,渐渐生出波澜。 并且细细探查后,秦歌发现这力的灵气似乎有些古怪。 这里的灵气似乎是带着一些沉淀之感的。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沉寂后,于是竟然渐渐的发酵了。 还是灵气,却已经变了质感。 秦歌下意识的停止了体内灵力的运转。她是有些担心,这样的古怪灵力如果混杂进自己的体内的话,会引起不好的反应。 无常隐隐闪烁着灰色的光。 这灰色的光和周围的青灰色光芒隐隐的产生了排斥,两种光芒彼此抗拒着,不能相容。 秦歌看了一眼,没发现更多的异常之处,于是便将此事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秦歌微微转动身体,不断环视着周围,而她的神识早已经放了开去,尽量的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忽的,一道陌生的气息出现在秦歌的神识范围里。 秦歌立马转身,看向了那陌生的气息出现的方向。 就见四周这些青灰色的光点,正向着一处一点点的汇集而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青灰色光点飞快而来,逐渐汇集成了一大团青灰色的光团。 一个声音从这青灰色的光团中传了出来。 “是我的歌儿来了吗?”这个声音轻柔无比,说话间,带着无限的温情。 一瞬间,这个声音和秦歌脑海中赵云娘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秦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是……娘?” “是啊!是我!”听到秦歌的回应后,这个声音忽然就激动了起来:“歌儿!你终于来了!我的好孩子,娘亲总算等到你了。” 这声音饱含了一片思念之情,带着喜极而泣的抽噎,让秦歌不由得微微动容。 只是不久前,自己才刚刚抹灭了这具身体本来的灵魂,所以一时间,秦歌就有些难以面对这个盼子心切的母亲了。 于是秦歌久久没有回应赵云娘。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逆天改命(三) “歌儿,这些年,你还好吗?”赵云娘似是毫不在意秦歌的沉默,依然欣喜不已的说着:“娘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你……不会怪我吧?” “我……不怪你。”秦歌终还是不忍,于是开口应了一句。 然而,只一句,就又叫赵云娘开心不已了:“太好了。歌儿,你不怪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紧接着,秦歌就听那青灰色的光团中,传来一阵唔咽声。 显然这赵云娘终还是情难自禁了。 她的哭声充满着深情,竟然带的秦歌也鼻子一酸,连眼眶也红了起来。 母子连心,就算换了灵魂,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好了,娘不哭了,娘是……太高兴了。”似乎是见到秦歌竟然也要垂泪了,赵云娘赶紧止住了哭泣,而后心疼不已的对秦歌道:“这些年,娘不在你身边,你吃了不少苦吧,好孩子,到底……是为娘对不起你了。” 不想,赵云娘说着说着,竟然又要哭了似的。 秦歌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你……别哭了。我真的没有怪你。” “好,好孩子,你没有怪妈妈,妈妈真是太高兴了” “歌儿,快,快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我的孩子,妈妈都有十多年没见你了吧?这时间过得太快了。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歌儿,现在已经长成什么模样了啊?” “不过妈妈知道,我的歌儿,一定很漂亮,就像这天下最美的花儿一样娇艳美丽!” 说话间,秦歌就见面前的青灰色光团一点点的蠕动了起来。 渐渐地,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这团青灰色光团的里面。她的手微微抬起,仿佛推开一扇大门一样,将这青灰色的光团从里面缓缓推了开。 而后,她缓步从这一片青灰色的光芒中走了出来。 她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透明,隐隐还散发着幽幽的光。 秦歌见状,心中惊诧:“这是……” 如果没记错的话…… 秦歌从前在典籍中看到过:‘灵魂之体!其形透明,其光青亮,色灰而微,可聚可散,可暂成本体之态……’ 这说的就是灵体的样子了。 再看一眼面前的赵芸娘,逐渐的,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和面前这灵体的模样一点点的重合到一起。 如此看来,这青灰色的光亮,应该就是赵云娘的的灵体了。 既然是灵体,那看来,赵云娘已经陨落了啊…… 灵体和神识灵魂,是同宗同源的,但这两者,却又有着一些区别。 可以说,灵体是生子于神识灵魂,而不同于神识灵魂的。 当一个修士死后,神识没有消散的话,就会重新的聚拢到一起。而后渐渐的,就会变成灵体。 又或者,当修士的神识离开本体的时间超过了极限后,也会渐渐的化成灵体。 而不曾修炼过的凡人死后,若是没有进入轮回的话,就也会以这种灵体状态短暂的存在一段时间。 是以这灵体,可以说就是神识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 由此,灵体和神识的区别,也就可以概括为,神识还可以通过回归本体或者夺舍等方法,让人重新以血肉之躯生存与世;但一旦神识变成了灵体的话,就再也无法重新拥有血肉之身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其实灵体,也就相当于从前秦歌所处的这个世界中所说的鬼魂了。 只不过,鬼魂大多是没有智商的意识游离体;而灵体,却是有灵智的。 “歌儿,你长大了,也长高了。妈妈真高兴,我的歌儿竟然出落的这样漂亮了。” “我的歌儿,妈妈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长大后,是这个模样。” 眼前。 赵云娘的灵体双眼包含深情的看着秦歌,那眼神中满满的孺慕之情,让秦歌心中又是一阵动容。 赵云娘的眼睛很漂亮。虽然是灵体之态,但那一双眼睛,却一点也不僵硬冰冷。 相反的,那双眼睛眸光温柔,即便眼底闪烁着点点泪花,却依然可见其秀美非常。 秦歌细细打量后,却是不由得愣了愣:“鬼,原来也是会哭的嘛?” 显然,秦歌还没有分清灵体和鬼魂,其实也是有差别的。 听着赵云娘的声声低诉,看着赵云娘的满脸温柔关切,秦歌的心中,却渐渐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来。 面对这样一位爱子心切的母亲,想着应该要继续隐瞒下去的那些真相,秦歌实在有些于心不忍的。 而当初这赵云娘留下的那封信,秦歌至今都还留着,有空的时候,秦歌也曾拿出来再次看一看。 有些疑惑秦歌很想问问这赵云娘,但此时真的见到她以后,却又不知应该从何处说起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逆天改命(四) 然而,显然赵云娘此时还并没有察觉到秦歌心中的那些纠结复杂。 她兀自沉浸在和亲生女儿久别重逢的喜悦中,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她口中不断的唤着秦歌的名字,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和一直以来的自责以及无奈。 整个身子就渐渐的情不自禁向着秦歌靠了过来。 “歌儿,妈妈好想抱抱你啊!” 赵云娘终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了,她忽然张开双臂,就向着秦歌身上拥抱了过来。 可是却不想,当赵云娘的灵体在接触到秦歌的身体时,却直接捞了个空。 赵云娘的手臂直接从秦歌的身上穿透了过去,她的胳膊就像是一片烟雾,根本无法触及秦歌分毫。 原来,灵体是不可能直接触及到血肉之体的。 但就在这一刹那,秦歌却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仿佛有一双手温柔的手,轻轻的触碰到了自己的灵魂似的。 这触碰来的太突然,秦歌丝毫没有准备,于是秦歌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直接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秦歌的动作,赵芸娘的脸上就是一愣。旋即,一些失落涌上她的眼角,但很快的,就又被一抹歉意给取代了。 “歌儿,对不起,妈妈……只是想抱抱你,我吓到你了吧……妈妈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说着说着,这赵云娘竟然像是又要哭了似的。 于是秦歌赶紧出言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还有点不习惯。” 短时间内,秦歌也只能用这个有些生硬蹩脚的借口来回应赵云娘了。 秦歌并没有打算告诉眼前的赵云娘,其实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她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其实根本就已经换了灵魂,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说实在的,秦歌对赵云娘,心中是非常同情的。 一个母亲,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逆天改命,孤身上路,却寻找一个可能。于是被迫和骨肉亲儿离散了这么多年。心中心心念念盼望的,就是能和孩子久别重逢。为了自己的孩子,甚至已经折腾的只剩下灵体了。 如此,叫秦歌如何不动容? 更何况,在这之前,她的女儿也确实还是活着的。他们甚至有再次相见的可能。一个苦苦等待了多年的母亲,也还是有再见自己孩子的机会的。 只不过,因为她的女儿妄图吞噬了秦歌的灵魂,所以秦歌才不得不将她剿灭了。 于是现在,她的女儿,神识消散了,一切的可能彻底失去。赵云娘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赵云娘女儿的神识,是死在了秦歌的手中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秦歌和赵云娘之间,是有生死大仇的。 是仇人,不共戴天。可秦歌却又真的很同情她。 于是此时面对赵云娘,秦歌心中的复杂感,就更胜一筹了。 除此外,赵云娘的女儿到底为什么会悄悄潜伏在这**里那么多年?而她这么悄悄潜伏着,最后又有什么目的?还有那幕后之人,那安排了一切的,那道纵神符的主人到底是谁? 对于这三个问题,秦歌的心中是始终存在着疑惑。 但是秦歌却并没有因此而将赵云娘作为她主要怀疑的对象。 眼下秦歌已经是假丹境界了。 而假丹虽然不是真正的结丹境界,可也基本算得上半个结丹境了。 所以秦歌清晰的知道,一个筑基修士的能力,是根本不足以操控这一切的。 甚至,就是以结丹之能,也都是几乎不可能做到这些的。 别的不说,光就那一道纵神符,就已经超出了结丹修士的能力范围太多了。又更何况说,要从一开始,就布下这样一个大的局了。 要知道,那道神秘的纵神符,到现在秦歌都还是不能奈何它分毫。就连有天禄这个‘修真老油条’的从旁协助,都还是不能将这道纵神符弄出秦歌的识海。 而秦歌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让自己的神识,远远的避开那一道纵神符罢了。 所以眼下,这道纵神符还依然继续待在秦歌的识海中。由此可见,这纵神符的厉害了。 好在,虽然这玩意留在识海里,就像是一个潜伏在秦歌识海中的定时炸弹。但到目前为止,这道纵神符却还不曾有其他任何的异动。 如此倒也勉强叫秦歌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 所以,光是一个纵神符,就已经远远超出了秦歌这个假丹修士的能力范围,就更何况说,赵云娘这个连结丹的门槛都还没有摸到的人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逆天改命(五) 以赵云娘的能力,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切的。 秦歌清晰地记得,赵云娘当年离开秦家时,可还没有结丹呢。当时的赵云娘,不过是筑基大圆满境界罢了。 而一个筑基大圆满,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呢? 就算说,修士可以借助一些玄妙阵法的力量,来实现某些超过了自身正常境界的事。 可是赵云娘一个筑基大圆满修士,就算是借用了阵法,可能施展出的力量,却也还是完全不够的。 甚至,就算是此时已经是假丹境界的秦歌,再加上阵法之力,也都还是无法做到这些。 眼下,秦歌已经半只脚跨境了结丹境界。对于结丹期和筑基期的差别,秦歌的感受已经是相当的深刻了。 所以她才基本可以断定,这一切,赵云娘应该是不知情的。 再看眼前,赵云娘的脸上,一直也没有任何的异色出现。 所以秦歌就不由得更相信了几分自己的猜测。 基于此,秦歌就更加不忍心将这一切告知于她了。于是秦歌不由自主的就将一切隐瞒了下来。 而后,尽量的扮演着赵云娘的女儿,让这个和亲子离散了多年的母亲,一解思念。 看着赵云娘滔滔不绝的不断地诉说着心中的绵绵思子之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仿佛一瞬就将永恒,定格住这温情满满的时光。 然而,忽然的间,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点点传来,秦歌抬眼就见在距离自己三丈开外的地方,有八尊石柱,从八面缓缓升了起来。 这八尊石柱,正是以秦歌为中心,分别占据了‘震、离、兑、坎、巽、坤、乾、艮’这八个方位。 并且,这八尊石柱的形状,竟然也是完全不相同的。 光线忽然开始闪动起来,明明灭灭不断。 而借助着这些明明灭灭的光线,秦歌还是可以看到,在这些石柱的上面,似乎刻着一些符文。 认准一尊石柱细细观察,秦歌终于看清了其中的一个符文。然而,看清了也没用,这勾折嶙峋的符文,秦歌并不认得。 看了那么多的玉简资料,学习了不少,可今日所见这些符文,却是秦歌从没有见过的。 并且,石柱上的这些符文,在落到秦歌眼中后,今日都会让秦歌隐约感觉到一股恢弘庞大的天地之力似的。 秦歌可以感觉到这些力量个强悍。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力量越发源源不断地,从这些符文上散溢了出来,于是越发叫秦歌的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忌惮之感来。 那种力量很沉重、很磅礴,仿佛任何一个符文,都有开天辟地的威能一般。 甚至当秦歌渐渐的看久以后。 她仿佛都能感觉到,那每一个字符上竟然都发出了轰鸣之声似的。 那些声音起此彼伏,仿佛自开天辟地时起,就响彻了这片天地,并且一直余音不断,一直响彻至今。 这些轰鸣之音,竟然就像是这世界最初始时,所发出的振聋发聩的亘古之声。 而随着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晰起来,那八尊石柱上的符文,也越来越清晰了。 并且渐渐地,竟然开始有微弱的光芒从这些符文上一点点的透了出来。 星星点点的金光,闪闪烁烁,似乎是暗合着某种规律。 这些光芒在这一片暗色的环境中,竟然逐渐灿若银河一般。 于是更加显得这些符文,神秘而浩大。 秦歌看着这些符文,不知不觉间,竟然似要陷入了痴迷。 似乎这些符文上,有什么东西深深的吸引了秦歌的心神,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秦歌的眸光渐渐涣散了,脸上也渐渐透出了一片麻木之色。 而秦歌的心里,则是一片的茫然,以及莫名的执著。 不知道是为什么,秦歌盯着那是符文,渐渐的就拼命的想要将这些符文看穿似的,目光再也不能从那些符文上移开丝毫了。 心中执著忽起,就想要去探索这些符文,到底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秦歌“加油吧,研究吧!只要看穿这些符文,只要看穿了它们,你就可以一步成仙了!只要看穿了这些符文,你就可以推开仙界的大门了!……” 这个声音、这个念头,就在秦歌的心中不断反复着,不断的骚动着她的神经。 于是渐渐的,秦歌的目光,就一点点的变得更加迷茫了起来,到最后,她的眼中竟然连焦距也失去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逆天改命(六) 这时。 秦歌面前,那赵云娘的灵体嘴角一翘起,微微笑了笑。而后她出声,打断了秦歌对这些石柱痴迷的观望:“歌儿,歌儿,我的孩子,你快点回过神来啊!” “这些石柱上的符文,可是天地神纹!是这世界间,最玄妙的文字!有了这些符文,这八尊拓天石柱,才能发挥它真正的效用!” “歌儿,你知道吗?这里,就是为娘当年找到的那一处古神祭祀之地的遗址。这是上古时期,真正的神仙们所留下来的祭祀阵法。只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春去秋来,已经破损的没有什么作用了。为娘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将这里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你知道吗歌儿,当初为娘一心以为你只要不修炼,就可以好好的待在为娘的身边,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十载,可是为娘也愿意啊!只要可以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让我就那样陪着你,哪怕直到最后,你会平凡的老死去,但只要能陪你走完一生,哪怕最后要我看着你离开我,看着你最终重新入了轮回,为娘,也是愿意的啊!” “然而随着你一天天的长大,为娘开始变得贪心了起来。我已经不愿意你只陪我短短的几十年了。修士的寿元很长,我想要你陪我更长的时间。歌儿,你爹爹已经不再了,就剩咱们俩了,你就是我的心头肉,我唯一的挂念,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赵云娘的灵体,口中所说的一切,秦歌心里都很明了。当初她留下那一封信后离开,在信中已经将一切说的很明白了。 天机门弟子赵云娘,以自己的占卜之能,隐约的算出了女儿会是天命早夭。 于是才踏上了为女儿逆天改命的道路。 为此忍受了和女儿分散多年的孤苦思念。如此才终于寻到了一丝契机,寻到了这座古神祭祀之地,将这一座大阵重新恢复过来。好为女儿搏个希望。 赵云娘说着,秦歌静静的听着。 渐渐地,有更加磅礴的力量,从八尊石柱上发散了出来,一点点汇集向中间位置,并落到了秦歌的身上。 秦歌就感觉八道柔柔的光,好似八双温柔的手,一点点的抚摸向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秦歌舒服的想要伸懒腰了。 却听赵云娘道:“歌儿,别动。娘这就为你启动这逆天大阵,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逆转乾坤反转生死!” “为娘就算拼尽了全部,也一定要让你继续活下去!我的歌儿,如今,你已经踏上了仙途,已经通过古神祭祀之地的传送之力来到了这里,就代表你已经有了结丹期的修为,所以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才会开启通往这古神祭祀之地的传送之力。” “结丹了,你的寿元就会变得悠长,你如今还这么年轻,连三十都不到吧?就已经是结丹修士了。可就像我之前所推算的那样,你的修炼速度很快,并且还会越来越快,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结婴。而一旦到了元婴,你就会永远的消散在这天地间啊!” “我可怜的孩子,你的生死大劫,就在元婴!我既然已经推算了出来,就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我必须改变你前方的路!” “所以歌儿,乖,不要动,来吧,我们这就开始吧,往后余生还长,娘虽然只剩下这一具灵体了,可只要能寻到一件可以存放灵体的宝物,到时候,娘还是可以长年累月的陪着你的。即便为娘永生不得重塑血肉之躯了;即便我只能以灵体形态陪着你,直到度过悠久的岁月;即便这灵体的存在,也是有着时间限制的,可能到了某个时刻,我的灵体,也就要消散在这天地间了。但只要能多陪你一些时间,多守着你,和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有区区几百年,而我,也是心满意足的了。” 秦歌静静的听着赵芸娘的话。 然后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秦歌乖巧地站定,感受着那八道柔光落在身上时,那轻柔的抚慰。 仿佛这八道柔光就是娘亲的手,就是娘亲温柔的呵护,只暖的秦歌心都要化了。 渐渐的秦歌就眯起了眼睛,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舒服而温暖的感觉,让秦歌昏昏欲睡。 而就在这时,握着无常的手,手心忽然一痛。无常竟然自发的冒起了一个尖刺来。 那尖刺狠狠的刺入了秦歌的手心,但却没有一滴鲜血落出来。原来,竟然是无常生生的堵住了那一道细小的伤口,所以才没有让丝毫的血水流出来。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逆天改命(七) 这…… |“无常,你这是怎么回事?”秦歌很清楚,无常眼下还并没有生出灵智,但根据无常以往不时就会自发的有些特殊变动的情况,所以秦歌还是忍不住的将无常当作了可以交流倾诉的对象。是以心中就不由得就这么嘀咕了一句。 然而显然的,无常不会给秦歌任何的回应。 手心的痛却已经让秦歌清醒了过来。刚刚那昏昏欲睡的感觉也渐渐消退了去。秦歌抬眼去看赵云娘,却发现赵云娘已经不见了。 再看周围,却又恢复了那青灰色的一片。 看来,这赵云娘是又幻化回了灵体散开时的样子了。 灵体要幻化做本体的模样,是要消耗灵体自身的能量的。因此,灵体化形,就是有一定的时限的。 所以,当灵体的能量消耗殆尽后,就必须要重新幻化成这种散开的状态。然后通过一阵子的休养生息,才能重新恢复能量,然后就可以再次幻化出形态了。 眼下,看来就是这赵云娘的灵体,已经用尽了那些能量了,所以才又还原到了这种状态了。 搞清情况后,秦歌也不再担心什么,抬眼就看向周围这八尊石柱。 这时,秦歌惊讶的发现,那八尊金光闪烁的石柱,竟然不知何时,就变成了八尊神魔的模样,或仙风道骨,或狰狞邪佞,且从这八尊神魔像上,都隐隐的散发出了阵阵无上的威能。 然而,任何一场神魔像,秦歌却都是看不真切的。 仿佛这八尊神魔像,是被一层迷蒙的纱幔给笼罩起来了,秦歌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辨清,这一尊尊的神魔像,到底是神,还是魔。 再细细观察了一番,秦歌才发现,在东方震位、南方离位、西方兑位,以及北方坎位上的神魔像,身姿更高一些,秦歌虽看不起其样貌。却可以隐隐看出,这四个方位上的神魔像,是站立着的。 而在东南方巽位、西南方坤位、西北方乾位,以及东北方艮位,神魔像则要低矮一些,仿佛是蹲坐着的。 八道神魔像隐隐变幻不断,渐渐的,就有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逐渐声势浩大。 然而这却还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越到后头,那隆隆之声更是交织成河,似要响彻寰宇。 可从始至终,秦歌都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曾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奇怪,不是说逆天改命?这阵法像是以及启动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秦歌不由得暗暗嘀咕。 看着周围的一切,赵云娘以及还原了灵体散开的状态,天禄联系不上,无常没有灵智,秦歌无法和其他人交流,就只能自己打量着周围,然后暗暗揣摩思考着。 而此时秦歌心中所想的,更多的则是刚才为什么无常会突然就刺破了她的手心,直到此时,她掌心的痛还在隐隐的传来,于是便不断地刺激着秦歌的痛觉神经,不断的提醒着她,不要睡去。 而也真是因为有着这股痛意,所以才使得秦歌,一直保持了清醒的状态。 “无常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无常忽然这样?从前就算有突发状况,可无常也从不曾伤过我分毫啊?”秦歌不断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她的脑子却好像不够用了似的。 平时敏锐的思维,竟然渐渐的变得迟钝了,也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越是想不通,秦歌却越是想要想通这个问题。秦歌的心中开始不断的重复思考着‘无常到底怎么了?’‘无常……’‘无常……’ 晕乎乎的感觉,就像喝醉了酒。 直到忽然,一阵清风徐来,慕然间将酒劲吹散了去…… “对了!无常!那是我亲密无间的伙伴!无常是我的法器!是我身旁,有变幻本领的战友!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身边的神秘宝贝!是从来不曾伤害我,并还一次次的保护了我的那个无常!” 一时间,拨云见日,天朗气清,清明之光,便洒落到了秦歌的心底。 秦歌的识海中,一团青色的雾气怦然碎裂开来。 秦歌的神识,瞬间冲了出来。 前一秒还有些混混沌沌的秦歌,转瞬间就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是真正的彻底清醒了。 “不对!无常是在保护我!它在提醒我警告我,刚刚我的那个状态,简直有问题!这里不对劲啊!”秦歌一阵心悸,彻底醒来后,回想起刚刚的一切,顿时一阵的后怕,身上不由得就冒起了一层冷汗。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逆天改命(八) 就在这时。 混沌之地,一片黑暗之中。 一具枯瘦身影的身旁,黑暗混沌忽然被撕裂开来,一丝光线从裂缝中透了出来。 这光线一点点张开,好似一张金光大口,一点点的吞噬了周围的黑暗,于是光线便渐渐化作了一道光门。 一个人影从那光门中一步跨了过来,瞬间便进到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你……来……啦……”枯瘦的身影忽然发出了声音,与此同时,这枯瘦的身影,竟然缓缓的抬起头来,一点点的将那干瘪的脑袋,转了过去,面向了那刚刚自光门中跨入了黑暗的人。 灰蒙蒙的眼中渐渐恢复了一点灵动之色,仿佛尘封了许久的灵珠,正在一点点的重现当初的光华。 “恩。”来人应了一声,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这件天斗星衣。 他满头银发飘飘,却是少年人模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星夜兼程赶路而来的君神机! “现在如何?”君神机问道。 “歌儿她……”枯瘦身影的头颅,一点点转回到正前方,正在恢复着灵动之色的眼,渐渐露出一抹悲伤:“歌儿她,不在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竟然有一颗血色的泪珠,从那枯瘦身影的干瘪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紧接着,抽泣声渐渐变大,枯瘦的身影发出干涸的嘶吼:“呃……啊……!” “我的歌儿啊……我的孩子啊!娘亲最后还是迟了,歌儿啊……我的孩子啊!娘亲苦苦受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留住你啊!” “啊!” 枯瘦的身影猛地抬头,仰天一声长啸。 顿时,这漆黑一片的世界,混沌忽然一滞。下一瞬,黑暗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光明陡然降临此地,照亮了一起。 外界。 天地间却是忽然就陷入了黑暗,仿佛天光在顷刻间,便飞坠而落,淹没在了幽冥之中。 “啊!这是老天爷发怒了!” “天塌了!天塌了!” 世人惊慌了,仿佛世界末日已在咫尺。 飞鸟走兽齐动,不安的奔走迁徙,一个个却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不知到底该去往何方,而求安宁。 各大宗派也再不能淡定了。 天剑宗的修士齐齐御剑而起,立在高空,眺望着天极。 云崖宗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一片杂草丛生的乱石堆,忽然动了动。石块哗啦啦的滚落了下去,紧接着,就见那些泥土石块间,竟然忽然出现了一双硕大的眼睛。血色的瞳仁,微微转动,旋即,便向着远方某处深深的看了一眼。 “啊……变天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这些石土块中传了出来,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天外天,只有主教和长老们才能踏足其中的禁地里,三位发须皆白,皮肤都已经皱如堆叠的老者,成三足鼎立之势,坐于一方碧色石台上。 他们这一坐,就已经坐了一千多年。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也该醒来了吧……”其中一人忽然发出声音,然而,他的嘴巴却没有动,但他却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一千多年了,真快啊……”他再次开口,声音依然来的莫名。 然而,另外的两人却还是没有回应他。 “哎……看来,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这回是如愿以偿的死了个彻底啊!这样的话,就剩下我一个了……师兄们,那你们,就一路走好吧。” “哎……留下我,我好孤单啊……” “可是咱们天外天,不能废在咱们的手里,所以哪怕孤单,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两位师兄,你们放心吧,就算这一劫,要我粉身碎骨,我也一定会带着咱们天外天,一路向前,直到走到我生命的尽头……” “师兄们,你们走慢点,说不定,就还能像以前一样,监督着你们这个顽劣的小师弟,看看我是不是又撂挑子不干了……呵呵……” 他缓缓的说着,不疾不徐,仿佛在和师兄们闲话家常。 只是他的眼角,泪水一颗颗的滚落而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溅成了一片水雾。 “一千年了……睁开眼,已是隔世……” 他长叹一声,将眼底无尽的悲痛狠狠的收敛起来。紧接着,他缓缓起身,再次看了一眼自己那两位已经魂归太虚的师兄,将心底和眼中的最后一抹依赖不舍全部释放干净。下一瞬,他的身影便从这秘密禁地中消失了。 碧色石台上,那两具已经盘坐了千年的身躯,瞬间散溢成飞沙……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逆天改命(九) 武神殿,神武广场上,武神殿的镇宗之宝神武钟,忽然发出悠长的轰鸣。那轰鸣声响彻整个武神殿,惊动了所有人,和他们的法器。 于是,万法器也齐齐发出了轰鸣,就仿佛实在极力的应和武神钟一般。 紫云宗,底蕴纷纷醒来,离开闭关之地,向着宗门议事殿汇集而去。 天渡山,绵延的老山中,寂静被打破,一股股磅礴的气息拔地而起,直冲天穹…… 六大宗派齐齐被惊动,其他不及六大宗派的门派,更是早已严阵以待。 天光塌陷,这难道真是浩劫将至吗…… 皇城。 一身华服的王者,登上至高处,眺望向远方,而后他收回目光,向这内城的几处深深的看了几眼,紧接着,转身下楼。 抬脚间,这位陛下的口中,却随风遗落下了一句话:“内忧,外患,又来风云,难啊……” 他的声音被风剪的细碎,于是这世间,再无人可知这位一身华光的帝王,心中的难。 落英神教总坛。 神秘的神君大人落英,躺在一棵怪异的树下,独自喝着酒。这棵树,半边已经枯萎,而另外半边,却俏色如春。 落英看着头顶这半边树影,面色静如古井。 饶是天光忽然全暗了下来,也没有让落英有半分的情绪变化,仿佛对这天光突变,他也毫不在意。 远处静候待命的属下,遥遥看着神君大人,更是心生无限感叹。 “真是神君啊!不愧是我们落英的神君大人啊!” “天忽然黑下来,黑成这诡异的样子,大家都很惊慌,可神君大人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太厉害了!原来神君大人的心性,竟然已经到达了如斯地步吗?……” 娉婷娇颜的女子,曳步而来。 颜色娇媚的脸上,满是慌乱。 “落英,落英,天怎么忽然黑了啊?落英,我害怕……”樱灵小跑着来到落英的身旁,没有人上前阻拦。 因为神君早有示下,樱灵神女,在落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即使,她连半点修为都没有,即使,她根本就是一个凡人。 …… 天光的突变,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这世间的人、事、物,都因此而发生了为妙的改变。 此时不见其效果,但彼时,定会引发波澜。 …… “啊!我恨啊!我好恨啊!” “贼老天!你还我女儿!贼老天!你为何如此不公!” “我的歌儿……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命运,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枯瘦的身影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干涸而嘶哑,仿佛九幽之渊的幽冥在啼叫不止。哭嚎中,桀桀之声不时惨杂其中,于是显得这声音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了。 “师姐,节哀。”君神机看着身旁这披头散发,枯瘦的已经皮包骨头的女人,长叹一声,安慰她道。 “咯咯咯……咯咯咯……”不想当君神机开口安慰她后,这枯瘦的身影,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却是像是有些疯癫了似的:“师姐……对,我是你师姐……我是天机门门主忘尘的弟子,我是天机门的赵云娘……” “咯咯咯……我的师门,天机门,简直已经不能单纯的用‘显赫’二字来概括了。而我的师父,天机门门主忘尘,也是受世人敬仰的人,就连各大宗派的修士,就连元婴真君乃至化神大能,都要敬我师父三分。” “而我的师弟你,君神机!你年少有为,天资非凡,小小少年,就已经是我不能看透的了。” “师父一生收徒不多,对外,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徒弟。几乎没有人指知道,师父他,还有个女徒弟,叫赵云娘。” “也对。我和赵云娘,资质只能说是中上,我何德何能,能入了师父亲眼?能成为你这神鬼莫测君神机的师姐?” “呵呵,我不聪明,可是,我也不傻。” 赵云娘一边说着话,身体一边隐隐颤动起来,似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又似是已经筋疲力竭了,所以身体才会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而一旁的君神机,闻言则是轻叹一声,回道:“师姐,你多虑了。咱们天机一脉,万事讲求一个‘缘’字。师父收你入门,自然也是因为和你有师徒之缘。至于其他,师姐,你好好想想,师父待你和待我,可有半点不同之处?咱们同出一脉,师父爱护你,作为师弟,我亦是敬重你的,师姐,可莫要妄自菲薄啊……”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逆天改命(十) 闻言,赵云娘一阵静默,而后又忽的笑了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对啊,我怎么能怀疑师父和你呢,师父为了我的事,也已经费力不少心力了。可惜,无论再怎么努力,无论付出的再多,可我的歌儿……我的儿……却还是再也不能回到我的身边了。”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撕心裂肺的啼哭,响彻这一方未知之地。 光明的笼罩下,入目所及,是一片澄澈通透。 四面八方,无边无际,天地一色,都是通透的模样。 没有日月当空,没有山川大河,甚至先前从赵云娘这枯瘦的身躯上落下的那些尘埃,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方天地竟然是干劲而通透的。 而在赵云娘和君神机的正前方,一片清清袅袅的波动,正徐徐而来。 轻飘飘的半浮在空中,如烟似雾,却又仿佛一条波光粼粼的天河。 “呵呵呵,呵呵呵!我要报仇!都是那个人,都是那个女人!是她夺了我儿的肉身,是她害得我和我的歌儿,母子离散了这么过年!” “我恨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呵呵呵,歌儿,你放心,妈妈一定替你报仇!” 赵云娘干瘪的脸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已经逐渐恢复了灵动的双眸中,更是射出了浓浓的恨意。 君神机又看了一眼赵云娘,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当他的眸光,投向那正从远处渐渐飘来的东西时,却还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点复杂的神色来。 “她……哎……”君神机心底微微一叹。 世间总有无奈事,罢,罢,罢…… “以我之意,本也不想与人为难,更何况,是你,可天意如此,我……”君神机的心里有一瞬间的酸楚,可旋即,那看似将要塌陷的一角,就快速的被恢复如初了。 胸中高鸿伟志轰然蓬发,将君神机一时间流出的复杂情绪,瞬间碾碎了去:“说一切,都为时过早,就看今朝一刻了!” 思及此,君神机忽而开口,对赵云娘说道:“好了,师姐,眼下报仇事大,大阵眼下是如何情况?” 闻言,赵云娘这才渐渐止住了啼哭声,然后狠狠的说到:“放心吧,她已经进了这阵法里,哼,眼下,神魔杵已经开始运转起来,大阵一点点的启动着,她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呵呵,她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她竟然还有脸继续假装成我的歌儿!” “她该死!我试探过了,亲自触到了她的神魂,那不是我的歌儿,呵呵,她还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歌儿其实已经死在她的手中了,她还以为可以继续骗我吗?” “呵呵呵呵……她真是贪心啊,夺了我歌儿的肉身,杀害了我的歌儿,竟然还不知足的想要贪图更多?还想逆天改命,在仙途上更进一步?” “我呸!她想得美!” 赵云娘干枯的身躯又开始颤抖起来,显然,这一次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整个人才会抖如筛糠。 “哈哈哈,哈哈哈!逆天改命,她做梦吧!当初师父来信告诉我,歌儿命中注定有这一场大劫。” “为了歌儿,师父辛苦推演九十九个昼夜,熬的心力交瘁,才终于为我的歌儿推演出一丝生机。” “为此,我们筹谋多年,更是煞费苦心的一早就埋下了后手,并且还做了两手准备,如此谋划多年,为的就是今日!如果今日是我的歌儿活着出现在这里,那就是最好不过;可是,我的歌儿,我却再也见不到了,她死了,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呵呵呵……呵呵呵……那么,就让我借这破天之阵的力量,来替我苦命的歌儿报仇雪恨吧!” 赵云娘狠狠的握着拳头,那枯木一样的手背上,一道道经脉如蛇蚯纵横不断。 汩汩波动,忽然开始在这些经脉间疯狂的窜动了起来,随着这些波动窜动的速度加快,赵云娘的肌肤,竟然一点点的膨胀了起来。 “啊!” 赵云娘的肌肤越来越膨胀,她就像是一只大气球一般,一点点的臌胀了起来。 然而,这种臌胀,却不是在恢复,而是在积蓄。 就见一股恐怖的波动一点点的自赵云娘的身躯上蔓延而出,逐渐到达顶点,于是酝酿成一股似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力量。 “哈哈哈,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赵云娘眼中已经是猩红一片了,她已如坠魔渊。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逆天改命(十一) 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秦歌此时正重新打量着周围。 这时,她眼前所见,已经不似刚才。先前她所见的那八尊神魔像,哪里还有神魔的半点影子了,早已经成了阎罗地狱的魑魅魍魉。那八尊石柱,就是八尊形态诡异的雕像,每一尊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先前笼罩在这些雕像上的那层迷蒙纱帐也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清晰而生动的毛骨悚然之感。 就见这八尊雕像,每一尊都正对着此时正身出正中的秦歌,纷纷露出了獠牙利爪,每一尊雕像的脸上,都清晰的显示出对秦歌的垂涎欲滴,仿佛秦歌就是这世上的唐僧肉,只要将其吞噬,就可以羽化成仙,天地同寿。 这八尊雕像上,又汩汩能量源源不断的向着秦歌绵延而来,轻若鸿毛,彷如薄纱。这些能量和着那些充满了古老气息的灵气,正向着秦歌体内涌来。 秦歌赶紧封闭了所有穴窍,将身内灵力和外界的联系,一一斩断开。 “原来,这里所藏杀机,竟然掩藏的这样深啊……”秦歌暗自感叹:“真是对亏了无常了,若不是它及时刺破我的手,将我弄醒,只怕深陷其中的话,失了心智,还不得任由这些魑魅宰割,到时候他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脱困,也就不知还剩多少成算了。” 而就在这时,八尊狰狞的雕像,竟然忽然蠕动了起来,其上所雕刻的鬼怪,竟然像是要活过来了似的。秦歌顿时高度警惕起来,手中无常一抖,顿时就化作了一柄雌雄子母剑。 ‘昂!’ 一声狞笑,东方震位的雕像,第一个活了过来。这是一只生着人脸的大鸟,可鼻子却如同鸟喙一般尖锐。这怪物活过来的瞬间,扬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吼,下一瞬,便振翅而起,向着秦歌飞掠而来。 这怪物的双脚,也如鹰爪一般,锋利尖锐,它飞掠而来,利爪张开,对着秦歌就狠狠的抓了过来。秦歌反应迅速,手中子母剑一挥。顿时,子剑飞起,在远空一个回旋,瞬间就转身杀回。而母剑则狠狠的劈向着怪物的腹部。 这怪物的利爪顿时转变了方向,对着秦歌手中的母剑,就抓了过来。 ‘铛’。 那怪物的利爪和母剑碰撞到的瞬间,顿时就发出了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母剑和那利爪碰撞时,竟然还迸发出了一片星火。 简直就像是两把神兵肆无忌惮的对轰了一回,于是引发了这般声势。 而下一瞬,子剑回落,狠狠的劈在这怪物的后劲处。瞬间,又是‘挡’的一声巨响传开,依然是劈的火星子乱迸。 “嘶,这怪物,皮可真厚,这浑身的羽毛,也是文斯不落,这一身防御,可真是有些惊人了啊。”秦歌心中暗道。 而就在这时,正西方兑位上的雕像,第二个活了过来。 ‘嗡……’一声低沉阴森的嘶吼传出。 旋即,一头三条腿的怪物站了起来。它头上生着三只眼睛,每一只眼睛的颜色都不一样,一只红色,一只黄色,一只蓝色。 三只眼睛眨动时,也不能保持同步,似乎是各自为政一般。 而此时,这三只眼睛却同时打量着秦歌,三只眼睛各自转了转,竟然还露出了思索的目光。 ‘嗡……’这东西又是一声怪叫,而后,三条腿齐齐一蹬,就向着秦歌飞射而来。与此同时,这怪物头顶的那三只眼睛,则齐齐眨动了一下,下一瞬,三只眼睛便一起变成了赤红色一片。 此时,那鸟形怪物正好再次飞掠而来,于是一瞬间,秦歌几乎腹背受敌。于是瞬间,秦歌手中的无常便化作了一把长鞭。 秦歌快速挥舞着无常,连连抽击而出,竟然在周身隐隐化出了一片鞭影交织而成的防护罩。 不仅如此,这一重防护罩,竟然还隐隐带着一层流转不断的灵力波动,也不知是作何用处。 然,下一瞬,三道虹芒自那三眼三腿的怪物眼中飞射而出,打向秦歌的后心,于是就见秦歌周身这一重鞭影交织而成的防御罩上,那一层灵力波动瞬间暴起,涌现那三道虹芒,然后顷刻间,竟然就将这三道虹芒给搅碎了。 而另一边,那鸟形怪物也有掠到了秦歌的近前,就听‘蹭蹭’几声铭响,而下一瞬,那鸟形怪物竟然滴溜溜的飞了出去。 显然,它这是被无常连抽了几下后,就倒飞出去了。 ‘嗡……’三腿三眼的怪物这时折身又来,三只红色的眼睛又是齐齐一眨,再次飞射出三道虹芒。秦歌不敢大意,再次向着无常注入一片灵力,而后对着那三道虹芒狠狠挥出。 ‘砰’这一次竟然一击之下,就将这三道虹芒搅碎了去。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逆天改命(十二) 目前看来,秦歌以一敌二,还算游刃有余。对面这两个怪物,虽然来势汹汹,可交手后秦歌才发现,这两个怪物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生猛。最起码,这两个怪物的进攻手段,都简单的有些寒酸了。 一个就是飞扑过来,飞扑过去;一个就是小眼睛眨一眨,而后射出三道虹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非要说的话,也就是那鸟形的怪物,身形十分敏捷,并且防御力强大的惊人,秦歌最多也就只能将它打飞出去,却暂时还没有找到止住它的方法。 而另外那个三腿三眼的怪物,目前表现就更简单了,就是不断发射虹芒而来,它甚至不敢直接冲到秦歌的近前,而因为有那鸟形怪物不断掠阵,所以秦歌一时也没有打到那三腿三眼的怪物分毫,只能不断的化解它的虹芒攻击罢了。所以对于这三眼的怪物,秦歌眼下,反倒要更关注了几分。 除此之外,秦歌还有一部分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那另外的六尊、正蠢蠢欲动却还没能彻底活过来的精怪雕像身上。 眼下虽然秦歌没吃亏,甚至还有一些余力,可毕竟这里可是有八尊雕像啊!那就是说,接下来,秦歌很可能就要和这八尊雕像化生而来的怪物对上。 打两个不难,三个也能一战,可是如果渐渐地,所有这八尊雕像都一一的加入到战局中来。到时候,秦歌以少战多,就算她全力以赴,拿出所有的杀手锏来,又能有多少胜算呢? 更何况,这八方怪物,如果凑齐了,会不会就组出个什么厉害的阵法来?要知道,阵法的威力,可就不容小视了。 到时候,要一对八,还要破战阵,岂不是更加吃力? 思及此,秦歌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在这八个怪物凑齐之前,先把这八个怪物,灭上其中一二才行。 于是再动手时,秦歌的手中无常,便渐渐的笼罩上了一股血红色的灵力。 这是秦歌在突破到假丹境界后,忽然间通明的一种战斗手段。这血红色的灵力,就是来自于那血红色的海中,这些灵力灌注秦歌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拱上了新的境界,而后,更是成就了那传说中的血杀之境。 此时,秦歌便是心意一动,那血杀之境就悄然展开了来。于是秦歌满身的灵力,就迅速的化作了血红色,一股股暴虐强悍的波动源源流出,笼上了无常,发出了强悍的威势。 瞬间,那三眼怪物看向秦歌的眼神,都变了变。 那三只红色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一抹谨慎小心之色,而后它的三只眼睛竟然快速的眨动了起来,渐渐的,三只眼睛便由红色,变成了黄色。 秦歌本就关注着这三眼怪物,此时见它眼睛变了颜色,顿时便上了心,暗暗警惕着这三眼怪物会用出什么新的手段。 果不其然,就见三眼怪物的三只黄色眼睛齐齐一眨,顿时,一片金光爆发开来,耀眼夺目。秦歌似乎都不能直视这一片金光了,那刺眼的感觉,让秦歌还不由得生出了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之感来。 而后下一瞬,那怪鸟的尖叫又穿了来,秦歌看也没看,向着那尖叫声的来处,挥手就是一鞭抽出。顿时‘呀’的一声尖叫,便响彻了一片天地。 这一次,被血色笼罩着的无常,抽在那怪鸟身上的瞬间,竟然将它那一身金铁难奈何的皮毛,给抽出了一道小口子。那一道口子只有发丝粗细,本也不算重伤之列,却不想,竟然疼的那鸟形怪物,尖叫连连,哀嚎不断。 就在这时,那一片黄色金光中,一把薄如蝉翼,通体莹白的小刀,忽然飞射而出,向着秦歌就飞刺而来。秦歌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迎面袭来,虽还是不能直视这一片金光,但秦歌手中的无常却也顷刻间化作了一道护盾,准确的挡在了秦歌的身前。 ‘轰’一声巨响,那小刀轰在无常化作的护盾上,竟然震的秦歌带着无常齐齐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好强悍的轰击力。”秦歌心中暗道:“这三眼怪物,眼睛有三色,眼下已经变了两次颜色,与此同时,这怪物已经先后施展出了两种不同的手段了。那是不是说,当它眼睛再变成了蓝色的话,就又是一种新的攻击手段?如此看来,这个三眼怪物,还真是要比这鸟形的怪物厉害的多了。” 思及此,秦歌对这三眼怪物,就跟上心了几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逆天改命(十三) 这时,东北方艮位上,‘嘁’的一声传出。 一条生着双足的蛇形怪物,整个身子直立而起,扬天一阵嘶鸣。 它的双足身在身子的后半部,双足和尾巴正好成三足鼎立之势,那长长的身子和头颅是一般粗细,嘶鸣间,一排獠牙寒芒闪闪。 “要快点了,不然的话,等越来越多的怪物复活过来,可就棘手了。”秦歌看着那嘶鸣着的蛇形怪物,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下一瞬,血色无常飞速抽向了那还在嘶鸣着的蛇形怪物。 “先下手为强!”秦歌眼中凌厉更胜:“打蛇打七寸,这怪物,生的这般模样,怕是和蛇有亲戚关系的,就打七寸看看好了!” 于是就见无常表面,血色渐浓,带着残影,狠狠的抽向了这蛇形怪物的七寸,而就在要抽到这怪物的瞬间,无常鞭尾处,忽然就化出了薄如蝉翼的一截利刃,利刃带着凌厉之意,狠狠的斩向了这蛇形怪物头下的七寸处。 ‘嚓’一声脆响。 如切瓜碎菜的一声,与此同时,这蛇形怪物的嘶吼声,竟然戛然而止了。 下一秒,这蛇形怪物的头颅连着一小节的颈身,竟然咕噜噜的滚落了下来。而这怪物的一身气势,也就顷刻间,一泻千里,散了个干干净净。 “嚯,看着是个厉害的,没想到,中看不中用啊。”秦歌有些乐了,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击得手,这么快就灭了这个蛇身怪物。 就在这蛇身怪物的断头咕噜噜滚落的时候,那鸟型怪物,和那三眼怪物竟然齐齐发出了一声痛苦悲愤的啼叫。 “嗡!” “昂!” 这两个怪物的叫声凄厉而悲怆,这是为同胞陨落,而发出的悲痛欲绝。 然而这两道声音太刺耳了,尖锐的长啸让秦歌的耳膜难以承受,于是秦歌快速动作,手中翻飞,刚刚斩了这蛇形怪物的无常,顿时一个回转,半点没有停歇,直接就向着那鸟型怪物飞抽了去。 这一击,可不是无的放矢,秦歌已经瞄准好了,这一击的目标地,就是之前在这鸟型怪物身上留下的那一道细若发丝的伤处。 秦歌的想法很明确。 那三眼怪物暂时摸不清路数,而这鸟型怪物,却实打实是个防御型的。 而眼下,已经破开了它身上的防御,给它身上留下了一丝伤口,那么只要瞄准这伤处给它来个伤上加伤,就必然可以进一步重创这鸟型怪物。 然后如此反复,不愁废不了这鸟型怪物。 血色无常呼啸而起,狠狠抽向那鸟型怪物身上那一道细小的伤口,这怪物倒也不傻,折身就要避过。 然而无常顿时凌空一个反转,绕过了这鸟形怪物的腹部,依然狠狠的抽在了它的那一道伤口上。 无常鞭尾依然化作利刃,深深的扎入了这细细的伤口中,顿时就是“昂”的一声啼叫。 这鸟型怪物如遭雷击一般,立刻痛苦的嘶鸣起来。 哀嚎声瞬间就引得周围那些还没有化生成活物的雕塑,越发的蠕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那白昼一片里,身体渐渐鼓胀起来的赵云娘,身体表面不知何时起,竟然蔓上了一片片黑漆漆的魔纹。 她的眼睛,也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半点眼白也看不到了。 魔纹中,似有什么在滚动翻涌不断,带的赵云娘的皮肤,如同滚沸。 此时,赵云娘的嘴角,却落下了一串墨绿色的液体,可赵芸娘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得越发狰狞越发狂热了。 “师姐……”君神机依旧站在赵云娘身旁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们两人面前,那薄薄的彷如烟雾的东西,此时竟然在他们面前凝成了一片幕墙,其上所显示的,隐约正是秦歌此时所遭遇的一切。 那幕墙上的画面并不清晰,只能隐隐通过大概的轮廓,分出秦歌和另外的两个怪物。 “噗!”赵云娘狠狠地吐了一口嘴里的东西,顿时,从她口中就飞出了一大包,那种绿色的浓稠液体。 这绿色浓稠液体带着浓浓的腥臭味,赵云娘和君神机却都仿若为闻。而当这绿色的液态摔在地面上的瞬间,却顿时就发出了一片吱吱啦啦的声响。 紧接着,就见赵云娘面前的这片雪白地面上,竟然瞬间就被腐蚀出了坑坑洼洼的一片。与此同时,那些绿色的液体,却顷刻间挥发了个干净。于是只留地面坑坑洼洼一片,再不见其他。 “师姐……”君神机微微皱了皱眉,轻唤一声。 “没事儿。”赵云娘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无限的疲惫之感。她皮肤表层之下那涌动的波动也越来越剧烈了,就仿佛有成群结队的游鱼,在她的皮肤之下游走一般。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逆天改命(十四) “哼,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般了得。竟然如此轻松的就破了一尊神相。” “哼!这破天大阵,眼下正在启动中,还真要想法子拦住她才行,否则,要是等不到大阵完全开启,就被她将这八尊神像一一破了去的话。岂不是就给了她时间?” “以她的精明,想来是会发现这破天大阵的隐秘的,到时候,若是叫她再破开了此阵,届时我们的筹谋,可就要功亏一篑了。”赵芸娘似在喃喃自语。 而一旁的君神机闻言后,则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担忧。他轻轻掠了掠衣袍,神色不变,开口说道:“此事师姐到无需担心,我们谋划万全,想来不会出问题的。而就算她能耐再大,就算她再神秘,命格再如何不俗,可想必也不破不开这一局才对。可以说,此局,她哪怕明知是坑,可依然是不跳不行的。” “不错!”赵云娘满身的气势顿时暴起。 “不错,方才我假做一场戏,叫她以为我是想要拥抱她,可实际上,我一是趁机再次以那灵体,触摸了她的气息,好再次的确认一番,究竟活下来的,是否是我的歌儿。” “而另一方面,当我确认了此人不是我儿后,我也就再无顾忌,便顺势给她体内埋下了那颗毒种。” “师父曾说过,这种毒种一旦在识海生根,则无解。一时三刻后,被种下毒种的人,就会神魂昏聩,渐渐便任由摆布了。呵呵,皆是,他为鱼肉我为刀俎,还不是随便杀了剐了她都行!” “哼,想着看来,她看上去虽然还是清醒着的,但依我看,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毒种已经埋下,很快就会衍生出无限的毒瘴来,逐渐迷蒙她的神魂,我就等着看她怎么一点点的倒下了!” 赵云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到,咬牙切齿,可见恨之深。 君神机闻言,则盯着那幕墙上的一切,不多做言语了。 然而,他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丝忧虑,说不清是为何,可却叫他有些难以心安。 不对啊,我们这也算是算无遗策了,可为什么,还会觉得心中如此忐忑呢?君神机没有作声,暗暗反复梳理着布下的一环又一环。 当年,师父就算出了后世之事的一些点滴,并将其中因果告知了师姐赵云娘。而师姐她不甘爱女受此绝命劫难,妄图逆天。 师父亲言愿意相助,于是带师姐寻到此地,经过多年努力,方才布下了此阵法。 为成此局,师姐赵云娘早年便布下诱饵,留下了那一封书信,为的就是迷惑那后来人…… 而后事事未能逆天,天时天事依旧至此,后来人还是来了,于是后来事逐一应验…… 哎,一切,还是在天命之下吗? 思及此,君神机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头顶,似透过这一方世界的天顶,看到了外面的天空…… 我,本不预如此啊…… 另一头,和那两个怪物缠斗中的秦歌,此时一连出手,不断的攻向那鸟形怪物,她的目标很明确,抓住一个往死了先打,解决一个是一个。 于是一面不断破解防御着那三眼怪物的攻击,另一面,秦歌则不断的狠狠攻向了那鸟形怪物。 招招直取那鸟形怪物已经越来越扩大了伤口处,直打的这鸟形怪物惨叫连连,隐隐的,似乎都已经不敢再扑向秦歌了似的。 可敌不动我动,那鸟形怪物畏战不前,于是秦歌就主动冲了过去,无常连连抽出,尾端利刃一再切入那一片已经彷如肉糜的伤口,直打的那鸟形怪物,似乎连振翅高飞都困难了似的。 老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 秦歌更是不会对这狰狞的仿佛幽冥魔怪的鸟形生物,生出什么同情心。 于是就在那鸟形生物又是一阵趔趄,眼看着就要倒下的档口,秦歌瞅准时机,手疾眼快,无常顷刻间,化作飞剑,向着那鸟形怪物的伤处,就狠狠的斩了下去。 ‘噌’的一声锐响,仿佛宝剑交击时发出的金属轰鸣,而后,那鸟形怪物的身躯,便一分为二,被劈开成了两半。 ‘嗡!’ 三眼怪物顿时再次扬天嘶吼了起来。 三只眼睛齐齐飞快眨动,三息时间不到,三只眼睛就又变了颜色。这一次,是三只蓝色的眼珠了。 一股危险的波动,瞬间自这三眼怪物的身上传了出来。秦歌心中顿时警铃大震。 ‘嗡!’ 这三眼怪物又是一声大叫,这一次,竟然引得地动山摇。剩下的几尊雕像,更是齐齐一震,而后扑簌簌的一阵声响传出,一只、两只、三只……所有的怪物,都纷纷脱去了最后的束缚,瞬间化生成型。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逆天改命(十五)一更!求订阅~ 秦歌瞬间提高了警惕。 南方离位,一只大蟾蜍鼓着硕大的腮帮子,‘咕咕’的叫着,一跃便到了秦歌的面前,那背后鼓鼓囊囊的一片脓包里,尽是黑色的毒液,这大蟾蜍刚一落到秦歌的面前,便将后背对准了秦歌,顷刻间,那些脓包齐齐张开,‘噗’的一片黑色毒液,就向着秦歌飞了过来。 可把秦歌恶心惨了。当即,也顾不得攻击或是防御,足下一点,便向着后方飞掠而起。 但还不等秦歌飞出这一片黑色毒液的攻击范围,后方,一片暴动的灵力波动,便轰到了秦歌身后。无常顿时化作一面厚厚的护盾,挡在了秦歌的身后。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秦歌的身形整个一滞,与此同时,那一片黑色毒液,也飞到了秦歌的近前。 秦歌顿时向着侧面狠狠一挪,生生在半空中改变了移动方向,这才避开了那一片黑色毒液的攻击。 可下一秒,一对凌厉无比的大鳌,便对着秦歌的脖子剪了过来。 秦歌余光就见一只又似蜘蛛又似螃蟹的怪物,正挥舞着背部的一对大鳌,向着自己冲击而来。 电光火石间,无常陡然变形,化作一道扇形的护盾,将秦歌兜在其后。 下一瞬,就听‘吱啦啦’的一声,就仿佛刀子划在了玻璃上一般,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秦歌不由得咬紧了后牙槽,眉头也皱了起来,硬是生生忍下了这刺耳的声音。 这时,另外几只怪兽也扑倒了秦歌的面前,于是无常再次变幻,化作一柄长弓,秦歌开弓凝气成箭,‘嗖嗖嗖’一连射出数道箭矢,而后‘轰轰’的几声巨响传出,便将几头怪物轰开了去。 但从始至终,那三眼三腿的怪物,却还没有正式展开它的第三种攻击,那三只已经变成了一片蓝色的眼睛,不时的眨动着,直直的盯着秦歌看。这三眼怪物还没有动作,但秦歌却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一阵恐怖的波动正在酝酿而生。 虽然一时间,秦歌并看不出这三眼的怪物到底在酝酿着什么,但秦歌却知道,必须要尽快打断这三眼怪物的蓄力才行。 于是秦歌一边应付着另外几头怪物,一边戒备着这三眼的怪物,并且一旦有片刻的空隙时,就会放出一串箭矢,轰击向那三眼怪物。 然而,另外的几头怪物,却像是故意在给这三眼怪物打掩护似的,一旦秦歌手中的箭矢飞向那三眼怪物,另外的几头怪物,顿时就会冲过去,帮着那三眼怪物化解开秦歌的攻击,甚至有时化解不及时,另外的几头怪物,竟然直接就会用自己的身躯,去为这三眼怪物挡下秦歌的攻击。 越是如此,秦歌越是心中不安,于是连连放出一片箭矢后,秦歌脚下一动,便向着那三眼怪物飞窜而起了。 这时就见那三眼怪物的身上,忽然荡起一层层蓝色的光圈。 这些蓝色的光圈,一层叠一层,在这三眼怪物的周身,渐渐堆叠成年轮一般的纹路。危险的波动更加强烈,秦歌眼中顿时露出慎重之色。 无常瞬间化作长剑,玄天九变功法徐徐运转开,血色灵力蔓延而出,注入无常中,顿时,长剑上便笼上了一层血光。 秦歌举剑,对着那三眼怪物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然而下一瞬,这一剑落下的瞬间,竟然如入泥沼之中一般,秦歌只感觉手中无常传递而回的感触,却是一片绵软,不仅如此,竟然还隐隐的有一股重力不断攀来,拉着无常缓缓的直往下陷去。 秦歌当即手腕一抖,想要用这一股反震力,来震开那缠绕上无常的绵软之力。 却不想,就在这时,忽的一片蓝光大盛,那三眼怪物周身凝聚出的层层蓝色光环,竟然齐齐一爆,瞬间就将这一片空间,变成了幽蓝色一片。 秦歌只觉心口和脑海似是同时遭到了一击重击。 霎那间,仿佛时间停止了,秦歌的耳旁只剩‘嗡’的一声尖锐嘶鸣声。 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从秦歌的身心,到她肌肤的每一个细胞,齐齐的都停滞了一秒。 这一秒,仿佛就要成永恒,仿佛就要变成真空世界就此凝固。 呼吸也停滞了,一瞬便要亘古。 秦歌的意识也僵在了这一瞬,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忽然穿透了她的身心,让她怔在了这一瞬。 而就在秦歌的身心都停在了这一瞬的时候,就见这空间中的幽蓝色,竟然忽然重新快速的凝聚到了一起。 只是这一次,这些幽蓝色却是在秦歌的周围凝聚成了一层层的蓝色光环。 而对于这些变化,身在其中的秦歌,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她一动不动,好似变成了一尊雕像。 无常低垂着,其上的血色不知何时退去了,此时的无常,正隐隐的闪动着灰蒙蒙的光晕,看上去仿佛是在努力的挣扎着,正要从那一滩泥沼般的能量场中脱困而出。 那三眼怪物一动不动,三只眼睛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直直的盯向秦歌,随着它那三只眼睛的闪动,秦歌周身那些蓝色的光环便开始向着中间收紧了去。 白昼一片的世界里,赵云娘看着面前幕墙上隐约的画面,不由得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孩子,你看到了吧!娘亲为你报仇了!那个害死你的人,娘亲让她给你偿命了!我的儿啊,轮回台上,你走慢些,一定要好好看着,看娘亲亲手为你报了此仇啊!” 一旁的君神机看着面前幕墙上的一切,听着身旁赵云娘癫狂的咆哮,从始至终,静默无声。 然而此时,君神机的心头,那不安之感却像是更强烈了。 这是为何?明明一切进展都还算顺利啊……君神机微微凝眉。 此时,秦歌的识海中,一团蓝色将秦歌的识海套在其中,识海血色翻滚,不断地冲击着这一片蓝色。 虽然一时间还没有重开这一重蓝色的包围,但此时秦歌的神识却已经从刚刚那种凝固感中缓了过来。 “原来这三眼怪物的杀招,竟然是攻击神识的!”秦歌心道:“不仅如此,我的神识已经算是不弱的了,并且我先前还得到了那么多的神元力,等于是给神识大补了一番,可眼下却还是半天没能冲破这蓝色的包围,可见那三眼怪物的这一击,确实不容小觑啊!”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逆天改命(十六)二更 而这时,秦歌又忽然想起,先前若不是无常刺伤了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清醒了过来的话,那么只怕此时的自己,情况就要更加不妙了。 隐约间,秦歌还记得,在这八尊诡异的石柱还没发生异变前。有那么一阵时间里,自己也曾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中。 当时自己的神识,仿佛是被浆糊黏住了一样,意识也是迷迷蒙蒙的,连思考都费劲。 而后是无常刺破了自己的手心,于是才唤醒了自己,于是自己才从那一股迷蒙的黏腻感中清醒了过来。 而犹记得当时,当自己的神识冲破了识海中的迷蒙感时,似曾有一重青色迷障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中,而似乎自己就是冲破了那冲青色的迷障后,才清醒了过来的。 那一重青色的迷障,可是莫名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识海中啊! 真是辛亏当初无常唤醒了自己,而后自己早早就破了那一重青色迷障啊! 否则的话,岂不是眼下就要面对青色迷障和这蓝色包围的里外夹击了? 这三眼怪物的攻击,已经如此厉害了,眼下自己和这蓝色包围对抗了半天,却还没有取得什么进展,这要是再加上那青色迷障的话,岂不是分分钟就要彻底沦陷了。 想想真是越发的一阵后怕。 可要好好给无常记上一功了。秦歌心道。 就在此时,另外的几个怪物,又已经冲到了秦歌的近前,那生着大鳌的怪物,一双大鳌已经向着秦歌的头剪了过来,其他几个怪物,也已经各自展开攻击,向着秦歌身体要害部位,狠狠袭来。 然而秦歌的神识却依然被那一层蓝色困着,一时半会儿,便像是短路了似的,无法控制身体,来闪躲防御了。 危急关头,忽的,一片薄暮自秦歌身上冒了出来,瞬间化作层层云茧,将秦歌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顿时就听‘轰轰’声不断,那些怪物的攻击,一一落到了这云茧之上,于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爷爷的,气煞我也!这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在欺负本天禄大爷?竟然妄图把本天禄大爷封印住?这是做梦!”就听天禄暴怒的声音传来,而后,云茧撕裂开,天禄便从中跳了出来。 “一群小杂碎!正好本天禄大爷这会火气正大呢,到正好叫本天禄大爷练练手了!”叫嚷间,天禄尾羽已经高高耸起,片片云朵自它尾羽中飞出,向着那几个怪物就飘了去。 顿时,这几个怪物便齐齐发出了嘶鸣,各自施展出攻击,和这些云朵对抗了起来。 与此同时,通心之术恢复,天禄的声音在秦歌心中想起:“你自己行不行?用不用本天禄大爷帮帮你?” 然而,天禄的话语刚落,就听‘啵’的一声轻响,秦歌识海外头的那一重蓝色的笼罩,终于被秦歌的血色识海给冲破了。 神识瞬间恢复对身体的掌控。 “就不劳驾尊敬的天禄大爷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秦歌脸上顿时露出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轻松似的对天禄说道。 天禄回归,显然让秦歌心中安定了许多。 而就在那蓝色笼罩被秦歌神识冲破的瞬间,就听‘嗡!’的一声长啸。 紧接着,那三眼怪物便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嘶吼,它那三只眼睛竟然齐齐爆开,炸得这怪物大半个头颅都成了粉碎。 精神攻击被破,这怪物顿时就受到了反噬。 而越是强大的精神攻击,其反噬之力,就越是不容小觑。果然,很快的,这怪物便轰然倒地,死彻底了。 此时,秦歌早已挥动无常,向着那剩下的五个怪物,一连数剑飞斩而去了。 白昼一片里,赵云娘的口中再次喷出了大量的墨绿色液体,可与此同时,她眼中的狠辣之色,却越发浓郁起来。 “可恶……竟然被她挣脱了魔神的束缚!”赵云娘咬牙切齿的道:“哼,不过,杀你的法刀,可不止这一件了,桀桀……” 又是一阵诡秘般的低笑,自赵云娘的口中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魔纹,颜色开始一点点转为红色,而后一股浓浓的死气,自赵云娘的身上蔓延而出,一点点的汇入了她身下地面之中。 渐渐的,自她身下开始,一个猩红色的图腾,一点点显露了出来。血红血红的光自这图腾上绽放开,将这一片白昼,瞬间印成了血色一片。 君神机任然看着这一切,从始至终,一动没动。 就在这血色图腾出现的瞬间,和秦歌天禄交战的剩下五个怪物,竟然‘轰’的一下,齐齐自爆了。 还好秦歌和天禄反应及时,这才避开了这五个怪物的自爆之力,没有因此而受伤。 那八尊石柱竟然又恢复如初时面貌,秦歌就见,这些石柱上,那诡异的符文上,一阵幽光一闪而逝,瞬间归于平静。 “小心,有古怪。”秦歌对天禄道。 “我知道。”天禄撇撇嘴道。 虽是如此,可天禄心中也是清楚,此地诡异,半点不敢马虎。 不知不觉间,起雾了,白茫茫的雾气竟然像是还带着光亮,顿时叫这一方空间更加亮堂起来。 随着雾气越来越浓,八尊石柱在这雾气的掩映下,渐渐不见了踪影。 一片大雾中,秦歌和天禄也不敢相隔太远,只保持在三步之距,因为一旦超过这三步之距的话,顿时就会消失在对方的视野中。 秦歌和天禄口中没有说话,可心中却在交流着。 “天禄,你有没有什么发现?”秦歌问道。 “暂时还没有。”天禄讪讪的道。 “恩……我虽然也没有什么发现,可我总感觉,我原本所想的一些事,可能不对劲。”秦歌微微拧眉,开始细细梳理起这前后因果。 当初,自那小匣子里头,得到了赵云娘留下的东西和书信。据信中赵云娘所说,她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是亲灵体质,可因为算出女儿命中劫数,于是为了不让女儿早夭,于是便狠心亲手毁了女儿的灵种,妄图以此来暂时阻断女儿走向绝命之路的步伐。 对于这一点,秦歌是可以理解的。 就正如赵云娘信中所言,因为体质的问题,所以即便不主动修炼,这具身体也是会不断的突破下去的,甚至都不会遇到什么瓶颈,就会轻而易举的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而经过秦歌自己修炼一番后,秦歌对这具身体的特异之处,就更是深有体会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逆天改命(十七)三更!!! 从一介凡人,到如今假丹境界,秦歌都没有太积极主动的修炼,甚至,她还故意消极怠工,主动的延缓修炼速度。可即便如此,十岁才开始修炼的秦歌,却也不过就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如今的假丹境界。 这样的修炼速度,简直已经不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如此来看,若是正常情况下,赵云娘不曾毁了这身体原本的灵根,就任由这身体自由生长,那在天地灵力的自主作用下,源源不断的灌体而来,说不定此时这具身体早已经到了元婴境界,而按照信中所说,元婴既是劫难,如此一来,则这身体及其原本的主人,怕是早已经化成黄土一捧,身死道消了。 而因为早早毁去了灵种,于是斩断了对天地灵气的吸引,如此才有了今天,自己到了此地,见到了赵云娘,成功敢在元婴前,在…… “不对!”秦歌陡然发现了这中间的一些马脚。 信中所说,是“……快点到结丹期,然后快点来古神祭祀之地,这逆天改命大阵只能对结丹期的人起作用,……”。 此外,之前赵云娘的灵体跟自己东拉西扯的诉说这些年的思念之情时,也曾提到过,“……如今,你已经踏上了仙途,已经通过古神祭祀之地的传送之力来到了这里,就代表你已经有了结丹期的修为,所以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才会开启通往这古神祭祀之地的传送之力……”,“……结丹了,你的寿元就会变得悠长,你如今还这么年轻,连三十都不到吧?就已经是结丹修士了。可就像我之前所推算的那样……” 可是眼下,准确的来说,自己还并不是结丹期的修士啊! 自己是假丹境界,而假丹虽然也带一个‘丹’字,并且修真界中也普遍将假丹归到了结丹修士的队列中,但更精准的来说,假丹境界,可还绝对算不得是结丹啊! 但为什么假丹境界的自己,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从这一点来看,赵云娘信中所笃定的,以及之前见到赵云娘的灵体时,她口中反复所说的,可都是结丹啊!这就和此时自己的真实情况,出现了明显的差异了。 赵云娘说,结丹才会开启传送之力,但此时,自己假丹境界,却也还是开启了那传送,而后被传送过来了! 由此,秦歌就可以直接将怀疑指向另外一个关键的点。 元婴既是劫难! 既然结丹的限定都被打破了。 那么元婴,真的就是劫难吗?一旦元婴,自己真的就会直接湮灭? 既然不到真正的结丹境界,却也到了这里,那么这个所谓的元婴之劫,是不是也就不过是信中所言罢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真,那么! 思及此,秦歌的眼瞳微微一缩。 真是思细级恐。 几乎瞬间,一股寒意从秦歌的脚底直蹿而起,瞬间便爬上了秦歌的后脊背,透心的凉啊。 那封信,从头到尾来看,情感诚挚,言真意切,而且信中所言,大多也和实际情况一一对的上。 但是,却唯独这看似不起眼,但实则却是最关键的两处,眼下看来,却是问题很大啊! 再细细想一想之前的事。 若不是先前血海中,岳兮真人闯来,意外的破了那个局,只怕此时到了此地的,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了。 那么,就等于说这具身体从里到外,就已经又变回了原本的那个小女孩。 那和赵云娘遇见的,就是那个小女孩,而不会是自己了…… “天禄……”秦歌的声音已经十分沉重了。 “怎么了?”天禄感觉到秦歌的情绪急转直下,却不知究竟。 “天禄,这似乎,是有人做了一个大局,在等着我啊……”此时的秦歌,已经除去了识海中的青色迷障,也破开了那三眼怪物的精神攻击,所以此时秦歌的思路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敏锐和洞察力。 于是她联系前因后果,便梳理出了这看似缜密的布置中,那一些很可能就会被忽略了的迥异之处。 而就是因为这点迥异之处,就叫秦歌在这一场精心布置下,硬是抓住了一个线头,由此以点破面,揭开了这迷局。 “看来,从一开始,从那一封信起,对方就已经在布局了。这一局布的时间,可真是够长了……”秦歌也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下对手的耐心了。 十年磨一剑,十年布一局。 对手如此精心算计,步步为营,还真是多亏自己命大,竟然没有折在这重重的算计下啊! 眼下自己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重要的疑点,那么之前的很多,就要推翻重新看过了。 思及此,秦歌眼中凌厉之色一闪。 “天禄,这赵云娘,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啊!”秦歌道:“之前,这身体原主人神识藏匿在这具身体里多年的事情,我还真没有怀疑到这赵云娘的头上,可现在看来,怕是此事到头来,还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 “怎么说?”天禄问。 于是,秦歌便将自己梳理思路后的这些发现,一一告诉了天禄。 “嘶……”天禄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心算计,也太可怕了!”隐隐的,天禄的毛都要竖起来了。天禄这也是被这一局所深藏的杀机,给惊的毛骨悚然了。 “可不是。”秦歌也是寒从脚起,直蹿天灵。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大通。”秦歌又道。 “什么?”天禄问。 于是略一沉吟后,秦歌才又开口,对天禄道出了自己心中剩下的一点疑惑之处:“是那一道纵神符!” 此话一出,天禄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对哈!纵神符!那东西,就算是那赵云娘用了厉害的阵法来加持,也是绝对弄不出来的,更别提说要操纵那个纵神符了!” “对,这也正是我所忧心的。”秦歌神色渐深:“纵神符不是赵云娘能弄出来的东西,不仅如此,就连眼下这个诡异的地方,以及之前开启的那个传送,这些,我敢肯定,也都不是赵云娘所能弄出来的。所以,也就是说,这后头,还有人……这个人帮赵云娘实现了这一切,那么,这个人,是谁?” 天禄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赵云娘不是有师门吗?应该是她师门的人帮了她把。” “恩,这种可能,最大。”秦歌点点头:“因为赵云娘的师门,可不简单,那可是修真界中,最神秘的门派——天机门!”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逆天改命(十八)四更!求票!求订阅! 天机门三个字一出口,秦歌的心便不由得更沉重了几分。 现在看来,此事是真的很有可能牵涉到天机门了。 这里头的原因可以说有两个,其一,赵云娘自己是做不成这一切的,而秦歌的记忆中,赵云娘除了一个显赫的师门外,便没有其他强大的助力了。 而另外一点,则是因为当初那匣子里头,除了留下了一封信外,还留了天机门的一块令牌,并且赵云娘在信中,也曾引导性的让秦歌遇事便去寻天机门解决。 先前这一点还不曾觉得有异。 而现在,当秦歌已经认定赵云娘对自己是怀有杀心后,再回头来看这一点时,便不得不怀疑,赵云娘这故意留下的令牌,是不是目的就是引自己自投罗网往坑里跳的。 基于这些,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天机门或者天机门中的某人,就是那个躲在赵云娘背后的纵神符的主人。但总体而言,这一切却还是足够引起秦歌对天机门的深深戒备了。 既如此,那么也就极有可能会牵涉到,那个本就让秦歌觉得十分危险的天机门少主君神机了。 还记得当初一见,君神机就暗使手段,虽是并没有伤到秦歌分毫,可其居心叵测之举动的背后,所隐藏的意图到底是什么,秦歌却始终不得而知。 自那以后,秦歌本能的就觉得一定要对此人避而远之才好。 然而眼下看来,这打算对君神机避而远之的决定,怕是不得不推翻了。 赵云娘之事,隐隐和天机门扯上了关系。那隐藏在背后的纵神符主人,还没有浮出水面,但秦歌也怀疑,这人很可能就是天机门中的某人。 如此,接下来秦歌就极有可能会和天机门对上,而事关安危大事,退避就绝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留给秦歌的选择,就只剩下正面硬刚和迂回战术了。 但无论是哪个选择,和天机门展开一番角力,却是避不开的。 “天机门……”天禄喃喃一句,不知再想什么。 就在这时,自这迷雾中,竟然忽然传出了一阵诡异的歌声。那声音飘忽不定,仿佛午夜幽灵在吟唱丧曲,听得秦歌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阵女人的低笑声传来,合着这鬼魅的歌声,更显渗人了。 “小心,我感觉到这大雾中,似乎多出了一股阴煞之气。”天禄用通心之术提醒秦歌。 “嗯,小心。”秦歌应了一声,与此同时,无常化作一柄长枪,被秦歌横在身前,以作防备:“走,咱们往这边探一探。” 此地诡异,一探究竟很必要。 于是秦歌和天禄便一起向着正前方走了去,预备亲自走动一番,探一探此地情况。 然而,他们走了许久,四周却依然是大雾一片,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 “不对,那八尊石柱!”秦歌隐隐感到不对之处:“咱们也走了这么一阵子了,可是那八尊石柱,咱们是一尊也没遇到。” 那八尊石柱,之前相距秦歌天禄也并不是很远,且每尊石柱之间所隔的距离,也并不是很远。 也就是说,如果秦歌和天禄要走向远一点的地方,则必然会从这些石柱之间穿过。 而按照石柱于石柱之间的间距来看,如果秦歌和天禄要从石柱之间传过的话,则必然会发现其中的一尊或者两尊石柱。 然而现在,秦歌和天禄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却还是一尊石柱都没有遇到,这很不对劲。 “对啊!那几个石柱怎么咱们走了这么久,也还是没有遇到?莫非那石柱消失了?或者是被操控这一切的人收起来了?”天禄正嘀咕着。 忽然,一股凉气慢慢爬上秦歌的肌肤表面,森寒刺骨,秦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目光不断地的扫视着周围。 四周是大雾一片,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就在秦歌的脚下,一个惨白的符文正一点点的显露出来,可因为大雾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于是一时间,秦歌和天禄都没有发现这脚下的异样之处。 惨白的符文一点点清晰起来,渐渐的将这一片尽数覆盖。 “按咱们的速度,少说也走了有几百米的距离了,可是什么都没有,石柱更是不曾得见。那么会不是……咱们遇到‘鬼挡墙’了……”秦歌猜测着。 “这……也是有可能的。”天禄点点头。 所谓的‘鬼挡墙’就是遇到了某种迷阵或者迷障,使得身在这些迷阵或者迷障中的人,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迷阵。于是,即便你感觉自己已经行进了千山万水,但其实,你却还是没有逃出这方寸之地。 眼下,秦歌发现不对,立马告知了天禄,而后两人经过一番判断,就确定了眼下他们确实就是遇上了这所谓的‘鬼挡墙’了。 “这阵法厉害啊,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这才叫咱们着了道,要小心了。”天禄道:“你那个乾门空间,还是联络不上吗?” 闻言,秦歌先是楞了楞。天禄竟然主动提到乾门空间了,看来眼下这个情况,它也是没底了,所以才会不由得问道了乾门空间,怕是潜意识里,也将那乾门空间当做了一张安全牌啊。 而后秦歌才摇摇头回道:“还是不行,也不知道怎么了,从血海开始,乾门空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秦歌和天禄此时所猜确实不错,眼下他们虽然走了很久了,但其实,他们却还是在原地踏步罢了。那八尊石柱依然在不远处围绕着他们,他们走了这么久,也没能靠近任何一尊石柱。 白色大雾里,那女人的笑声越来越诡异了,笑声中那深深的寒意,卷动起阴风阵阵,向着秦歌和天禄不时吹来。 而另外那个仿如鬼魅歌声的声音,也始终没有停下过。 并且,这两个声音,都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仿佛是向着秦歌和天禄渐渐的靠近了过去一半。 而就在这是白色的大雾中,忽然又有一片青灰色的光芒微微闪烁了起来。一点一点的青灰色光斑,好像一群萤火虫正在快速地煽动着翅膀,于是发出了这明明灭灭的一片幽绿色光芒。 随着这些青灰色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渐渐的,这一片白色的迷蒙大雾,竟然也被映成了青色的。 与此同时,那女人的尖笑声渐渐拔高而起,似乎是越笑越猖狂、开怀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逆天改命(十九)五更!求订阅!求票! 秦歌早已经放出灵力,在体外凝出了重重的护盾。与此同时,她的神识也尽量的外放了去,向着外门蔓延而去,以作警惕防备。 然而,当展开神识后,秦歌才发现,以自己眼下的神识情况,竟然都无法蔓延出太远的距离,似乎最多也不过就在一丈不到的位置,神识便再也不能往外探去了。 但却因此,秦歌的神识就发现了他们脚下的异动。 秦歌正要低头细看,而就在此时,这些青色的雾障,竟然忽的快速闪烁了起来。 而后,又‘忽’的一下,向着着秦歌和天禄瞬间凝聚而来。 好似是就在这么一瞬间,这一方空间整个的就向着秦歌和天禄狠狠的挤压了过去。 秦歌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重力,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上,都瞬间背负起了千钧之力一般。 直挤压的秦歌前心后背一阵钝痛,终是没忍住,‘噗’的一下,就吐出一大口血来。 而天禄也没好到哪去,隐隐的可以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从天禄的身上传出,是骨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后,隐隐发出的声音。 而天禄一直引以为傲的那身雪白的毛发上,竟然也渐渐地弥漫上了一层浅浅的血色。 “天禄,你怎么样?”秦歌一边运转体内灵力和这股强大的压力对抗,一边关切着天禄的情况。 “放心,死不了,本天禄大爷可是气运加身福大命大!”天禄话虽然说的轻巧,但其实此时它身体被挤压的,早已经口不能言了。 于是,天禄便转为用通心之术和秦歌交流了起来。 “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合力撑开一下这重力场,然后你还是躲回来好了。”秦歌道。 然而天禄却知道,眼下这股重力场对他们的身体所造成的挤压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他们各自应对加注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就已经很费劲了。 而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再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帮别人也分担一部分压力的话,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是以当此时秦歌说出这话后,天禄直接就拒绝了:“不用,那样的话,你肯定要受重伤的,本天禄大爷可不想欠你这么大一个情,放心,我还扛得住,你顾好自己吧!” 天禄话虽这样说,但秦歌却知道,天禄拒绝,不是因为怕欠自己什么,他们一路相伴许久,之间早已不存在什么欠不欠的了。 所以天禄如此说,实际上还是因为顾忌秦歌的安危。 伙伴如此,叫秦歌心中又生出了一股力量来。 于是再不话,秦歌和天禄便各自全力以赴的对抗起这股强大的重压力来。 秦歌试着催动玄天九变的功夫和那血煞之意,可不知为什么,血煞之意竟然半点也调动不了了,明明刚刚秦歌调动使用这血煞之意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可此时这血煞之意却不起作用了似的。 无奈,秦歌只好作罢,便继续运转着灵力来防御。 僵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股巨大的压力,却是越来越沉重了,渐渐的就压的秦歌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就连秦歌的神识,也已经莫名的被压的收拢回了识海中。 现在秦歌的感觉是,自己仿佛是被整个埋在了深深的土坑子里。 四面八方的重力都向着自己而来,前后左右上下,全都密不透风,于是憋闷难耐,实在是难受极了。 秦歌的每一寸肌肤,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努力的再和这股巨大的重力挤压对抗。这种对抗已经持续了好一阵了,而接下来这种对抗还要僵持多久,也是不得而知。 秦歌始终不敢松懈,因为一旦停止了对抗,只怕一瞬间,自己的身体就会被这种巨大的重力,给碾压成血雾一片。 天禄体表的血色已经越来越浓郁了,雪白的毛发已经变成了不均匀的粉色,骨骼‘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天禄费力的扬起自己的尾巴。 一朵云朵缓缓从它的尾巴上凝聚成型,那速度慢的,简直比乌龟行进一步的速度,还要慢了十数倍。没办法,重压之下,就是要凝聚云朵,也都那么的费劲。 而当这云朵凝聚成功后,天禄才感觉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得到了几分的缓解。只是才两息的时间,云朵就被这股重压力给碾碎了。 比之前更强悍的压力,瞬间就砸在了天禄的身上,这一次,竟然直接就砸的天禄四脚一软,狠狠的趴在了地上。 “天禄,你还是回来躲起来吧!”秦歌见状,顿时一咬牙,一边跟天禄沟通,一边就凝出一股灵力,向着天禄探了过去。 这股灵力尖头处努力的穿破这重力场,伸向了天禄,可因为这股重力场实在是太厚重太密实了,所以秦歌放出的这一股灵力,费了半天劲,却也并没有很快就探到天禄的身旁。 而因为秦歌此举等于是一心二用了,于是秦歌在继续对抗身上的压力时,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那涌向秦歌身上的压力,都像是更重了几分一般。 若不是之前,在这股巨大压力袭来的瞬间,秦歌条件反射似的将无常瞬间变成了一层护甲,披在了体表,只怕此时秦歌一心二用后,就早已经被这股巨大的压力场给碾出了伤势了。 无常灰芒流转,不断的帮秦歌消减着重压力。于是秦歌顶住那似要碾碎胸腔的余下的重压后,赶紧加速把灵力探向了天禄。 秦歌放出的这股灵力,不断向前,一点点的穿透着这厚厚的重力场。就仿佛是一道细弱的发丝,在努力的穿透一堵坚实的城墙。 力量悬殊之大,简直不被看好。但秦歌咬紧牙,硬是一点点的将灵力推进了过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股灵力硬是穿透了这厚重的重力场,而后触到了天禄。 秦歌借此传力,帮天禄一起对抗着那落向了天禄身上的重力,与此同时,也和天禄配合着,一点点的将天禄向着自己拉进了过来。 虽然移动的十分缓慢,可到底还是一点点的缩短了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 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天禄和秦歌身体挨近的瞬间,天禄的身形一闪,便躲回到了秦歌的身上。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逆天改命(二十) “你好好调养,一会再说话。”秦歌快速的和天禄说的了一声后,就感觉又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全力以赴的对抗起这股重力场来。 此时天禄躲回了她的身上,如此便不用再多担心天禄了,秦歌也就可以心无旁骛了。 可却在此时,那个女人的笑声,却忽然出现在秦歌的面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歌顿时高度警惕的看了过去。 就见青灰色的光斑闪烁着向着一处凝集而去,渐渐的,赵云娘的灵体,就又出现在了秦歌的面前。 在这之前,秦歌面对赵云娘时,心中更多的是一抹歉疚感,是对一位迫于无奈,而和亲女离散多年的母亲的同情以及理解。 但此时再见到这赵云娘的灵体时,秦歌却又已经清楚的知道,这赵云娘很有可能谋算了一切,并对自己是满怀杀机的。 而对于心怀仇恨杀机的敌人,自然就是势不两立的。 所以此时当秦歌看着面前赵云娘的灵体时,秦歌没有说话,而她的心中,更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但显然,赵云娘的灵体却依然是一连的关切,她飘到秦歌近前,似有疑惑的看着秦歌道:“歌儿,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防御,别怕。我的好孩子,你不要抗拒啊,这是娘亲辛苦为你寻来的阵法,这可是逆天改命大阵啊!” 秦歌看着面前这赵云娘的灵体,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寒。很明显,这赵云娘的灵体这是还想继续演下去,还预备让一切按照她原本预定的剧情去走。 可已经知道了一切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继续被她牵着鼻子走呢?也许,换做其他时候或者换做其他人的话,秦歌会选择陪对方演下去,会耍一把腹黑之术。 可此时此刻,面对这赵云娘的灵体,秦歌心中的复杂之感作用下,便连半点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有了。 于是秦歌就那么看着赵云娘的灵体,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一言不发。 而见秦歌静默不语,赵云娘的灵体看向秦歌的眼神闪了闪,旋即,她又用更深的目光打量了秦歌一阵,之后,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呵呵呵,歌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说话?我可是你的娘亲啊!你可是我的骨肉!对娘亲怎么忽然这样冷漠了?乖孩子,快快去了防备吧,这大阵可是娘亲专门为你准备的,这可是逆天改命大阵啊!哈哈哈,这是专门为了给你逆天改命而建的,你可不要辜负了娘亲的一番美意啊!” 然而,闻得此言,秦歌却依然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秦歌暗暗的更往防御的灵力罩立马,注入了更多的灵力,并且又一次的尝试触动那血煞之意。 对面,赵云娘的灵体见状,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怎么?你害怕了?哈哈哈……怕什么啊?娘亲还能害你不成?乖孩子,娘亲在这可是等你多年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娘亲呢?” 赵云娘的灵体笑的狰狞又诡异,她低垂着头,眉眼深藏在发丝的阴影之后,隐露凶光。 顿时,那股重压,似乎就又加重了几分,重重强压向着秦歌缓缓碾压而来,秦歌感觉自己的前胸似乎都要和后背挨到一起了。 “哈哈哈哈!好孩子,乖啊,很快就好了,逆天改命,一定可以逆天改命的。”赵云娘的灵体抑制不住似的,竟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恐怖,表情已经彻底的扭曲了。 而后她猛地看向秦歌,眼中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彻底被嗜血之意填满。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来吧,开始吧,冲破这天地,逆转这阴阳,颠倒这乾坤!”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自她的口中而出,那声音竟然引动了那大雾中女人的狞笑,引动了那一阵阵的鬼魅歌声,于是三个声音竟然渐渐合到了一处。 秦歌陡然发现,最后,竟然所有的声响,都变成了赵云娘灵体所发出的了。 之前那大雾中狞笑的女人变成了赵云娘灵体的笑声,那大雾中鬼魅的歌声也变成了赵云娘灵体的歌声,而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更是近在秦歌眼前。 三声合一音,却又带着另外两个声音的混响,于是赵云娘的灵体口中发出的声音,竟然成了三重。 与此同时,赵云娘的灵体看向秦歌的眼神渐渐的又多了一点复杂之色。 秦歌感觉到,明明面前的赵云娘是看着自己的,可秦歌却又觉得,这赵云娘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向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很显然,这赵云娘是在看这具身躯,再看她女儿的身躯。 她眼中的怜惜和心疼之色,是那么的真实,那是赵云娘的灵体在缅怀自己真正的骨血。 然而,在这样目光中,又夹杂了浓重的仇恨之意,她那笑容更是狰狞而疯狂,而这,必然就是针对秦歌而来的了。 如此来看,一切基本已经抬到了桌面上,已经没有遮掩下去的必要了。 “呵呵呵,逆天改命,逆天改命?呵呵呵,逆天真的可以改命吗?”赵云娘的灵体看着秦歌,眼神渐渐露出空洞之色:“不,天不可逆,也改不了命,呵呵呵,所以只有破了这天地,才能扭转这乾坤!” 随着赵云娘这大喝一声,那三重唱一样的声音一落,忽然之间,千重压力爆卷而起,向着秦歌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 仿佛这一下,就要将秦歌砸成一片粉剂。 秦歌再不保留,全部灵力涌起,凝成重重防御层,全力的挡向这一击。 ‘噗噗噗’在这重力的碾压之下,秦歌凝聚出的保护层,一重重的快速破裂,完全抵挡不住这重力的碾压之势。 而秦歌一边咬着牙不断的继续凝聚出防御层,一边艰难的开口说道:“赵云娘,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的孩子回来了吗?” 在这种几乎绝境绝命之时,但凡能拖上一时三刻的,那便已经是极好的了,说不定拖上一拖,便可寻得转机。又或者,拖上一拖,对方就会露出破绽来也未可知。 总之,眼看自己被对方逼到了悬崖边上,秦歌是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的,于是才主动开口,试着寻找机会。 果不其然,秦歌的话,成功的戳中了赵云娘心中的痛脚,就见面前这赵云娘的灵体闻言后,顿时就如暴走的野兽一般,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吼“啊!”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逆天改命(21) 紧接着,她便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别说了,不许说!”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又是三重声音叠加在一起,于是秦歌的耳膜顿时便如遭千万针锥,痛得秦歌拧紧了眉头。 但好的一点是,大概因为被秦歌戳中了同脚,所以这赵云娘似乎是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于是那落向秦歌的重压,来势竟然放缓了一些,随然依然是向着秦歌狠狠碾压了来,但却不似刚刚那般迫切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道理用在此时,也是合适的。 思及此,秦歌立刻开口,继续对着赵云娘的痛脚狠狠戳道:“不许说?不许说什么?不许说,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不许说,你的女儿,其实已经死彻底了?赵云娘,面对现实吧,你的女儿,回不来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已经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啊!”赵云娘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哀切至极,痛之深,清晰可闻见。 说话间,秦歌依然在试着运转玄天九变,试着去施展那血煞之意,也试着不断的和乾门空间去沟通。此时已是极度危险的时刻了,秦歌将自己所有能用来保命的手段,都一一试了试。 玄天九变倒是运转的飞快,但此时却并没有让秦歌的处境得到明显的改善;乾门空间依然失联中,秦歌几乎对这一条路已经是不抱希望了。 而就在这时,秦歌心中却是忽然一喜,她忽然感觉到,玄天九变竟然开始自行快速的运转了起来,竟然不在需要她自己去引动了,而是这功法自发的运转了起来,与此同时,那血煞之意,竟然就一点点的蔓延了开。 她体内的灵力便一点点的化成了血色,而这血色灵力所到之处,秦歌身体上所承受的那股重压之力,竟然就如冰雪遇到了火焰一般,就那么飞快的消融了去。 身上渐渐一轻,秦歌的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但似乎,面前那赵云娘的灵体,却并没有发现秦歌的这一变化。 于是秦歌默不作声,一边飞快的运转这功法,催动血煞之意去洗礼掉浑身的重压力感,一边则暗暗积蓄着灵力,以备后用。 已经和赵云娘直面对上,一场恶斗就在所难免,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哈哈哈哈哈!”就在这时,正在痛苦的嘶吼着的赵云娘却也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又变成了那狰狞的鬼魅笑声,而赵云娘的灵体则是一边笑着,一边向着秦歌再次飘进了过来。 随着她灵体移动,那股强大的压力竟然再次疯狂的向着秦歌压了去,然而这一回,秦歌体内的血煞之意快速流转着,就将这厚重的压力一一的消解掉了。 对这些,赵云娘的灵气却半点也不知,她狞笑着道:“哈哈哈……怎么?以为这样就能激的我方寸大乱吗?然后你好见机行事,或者趁机逃脱?哈哈哈……做梦!” “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歌儿,今天,我必要你血债血偿!”赵云娘的眼瞳猛地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竟然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森森阴邪之气从她身上一点点蔓延而出,顿时,那股强悍的压力,便再次翻倍增长,向着秦歌碾压而去。 但此时,这些压力已经对秦歌起不来任何作用了,她体内,血煞之意快速运转着,再多的压力袭来,也一一都被这血煞之意消融殆尽。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赵云娘纵使着这股强压力,不断的向着秦歌碾压,而秦歌则暗暗将这些强压力一一化解掉了。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直到赵云娘渐渐感觉到不对劲时,这‘僵持’的局面才被打破了。 “你耍了什么手段!”赵云娘那一双漆黑的没有半分杂色的眼睛,恐怖异常,她直直的盯着秦歌,眸中阴邪诡魅的目光紧紧的落向秦歌的灵魂,直叫秦歌浑身都十分不舒服。 “赵云娘,说实在的,我真是很同情你和你的女儿。”就在刚刚‘僵持’的时候,秦歌的心中一个计划渐渐形成。 她要做一个‘套’,来一点点的引出赵云娘这一系列杀招后头藏的那个人。 而若是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秦歌识海中那一道纵神符的主人。 这个纵神符的主人,其实才是最让秦歌忌惮的。此人藏在暗处,帮着赵云娘对付自己,虽不知其究竟是因为要帮赵云娘所以才如此,亦或者是其根本就另有目的,总而言之,眼下来看,这人都是秦歌必须要想办法除掉的重要隐患。 其他不说,单就那一道纵神符,就已经是足够的危险了。 既然已经得知,赵云娘和纵神符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一伙的,那么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如此一来,这一道尚且还留在自己识海中的纵神符,就更是危险之极东西了。 所以秦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尽快的将这一道纵神符从自己的识海中给弄出去。 但赵云娘对自己是满怀杀机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如愿,那么就只能用迂回之法来解决此问题了。而秦歌所想到的迂回之法,就是从赵云娘这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我真的觉得你和你的女儿,都太可怜了。你们好端端的卷到这一场阴谋里头,真是遭了平白之冤,哎,可怜啊!”秦歌语气中充满了同情之意。 顿时,这同情之意,就成功的挑到了赵云娘那敏感的神经,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而阴沉,她死死的盯着秦歌,冷声呵道:“住口!可怜?哈哈哈……你可怜我们?真是笑话,你会可怜我们?你这个罪魁祸首,会可怜我们?” 赵云娘一边说着,一边就又变得癫狂了起来:“哈哈哈……真是个笑话!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害的我们母女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可怜起我们来了?哈哈哈……哼!你要是有半点良知,你就应该把命和肉身,统统换给我的女儿,而不是杀了她,又霸占了她的肉身!呵呵呵……现在,你竟然还跟我说,你可怜我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赵云娘说话间颠三倒四,声音也是一阵大一阵小的,精神状况也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但是,从她这一席话中,秦歌却还是得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逆天改命(22) “罪魁祸首?赵云娘,你竟然说我是罪魁祸首?”秦歌冷冷的看着赵云娘,嘴角微微上扬,而后,秦歌用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呵,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从天机门学来的?哼,明明是你们算计我,却还说我是罪魁祸首,看来,天机门的真传,就是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了吗?” 秦歌依然在故意拿话去刺激这赵云娘。 显然,秦歌就是故意要把话题往天机门上引,往这‘罪魁祸首’上引。 并且,越是刺激的这赵云娘疯癫起来,就越好。因为一旦赵云娘被刺激的抓狂起来,疯魔之下口不择言,就正好叫秦歌可以从中试探出一二来。也就好判断出,这藏在后头的,到底是不是如同自己之前所猜测的那样。 “你闭嘴!你竟然还敢侮辱我的师门?我看你真是活得腻味了,上杆子的要送死了吧!哈哈哈,也好,这就成全你!”赵云娘的灵体忽然绽放出了一阵光晕,与此同时,秦歌脚下的那个神秘的图腾,忽然就由白色,一点点的换做了黑色。 黑色的图案散发出幽幽的邪佞之气,顿时,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要凝成实质了似的,向着秦歌狠狠的挤压了去。 然而,这股重压力,依然是被秦歌体内流转的血煞之意给一一化解了。 而这赵云娘的灵体,眼见秦歌在自己的面前坚持了这么久,却还是毫发无损似的,赵云娘的灵体忽然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癫狂中的心绪,也像是瞬间恢复了清明一般:“你!你竟然没事?不可能,阵法已经启动了,为什么你还是毫发无损?不会的,这阵法,可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才建出来的,这可是古神破天之阵,有破天之能,又怎么会奈何不得你分毫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云娘根本不信秦歌可以在这阵法中做到毫发无伤,她再次催动大阵,顿时,地面那黑色的图案便闪烁起幽冥之光来,阵阵鬼泣之声传出,丝丝缕缕直往秦歌识海中冲去。 与此同时,四周的压力再次暴增,更加疯狂的冲着秦歌挤压而来。 秦歌体内血煞之意更快速的流转起来,将压力一一化开,只是那仿佛无孔不入的鬼泣声,却是叫秦歌有些头疼的。 这鬼泣,想来也是一种神识攻击,这种攻击虽然没有给秦歌的神识直接造成伤害,似乎攻击力并不强,但这一阵的鬼泣声,却还是搅扰的秦歌有些心神不宁的。 于是秦歌再次出言刺激赵云娘时,为了保证滴水不漏,便将语速放慢了许多:“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离开秦家时,不过筑基大圆满境界罢了。而这也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以你的资质,想来就是一门心思的去修炼,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突破到结丹境界的。更何况,你在这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心思应该是都耗费在建造这座大阵上了,如此就更不可能突破到结丹境界了。” “所以,此时的你,应该也还是筑基期吧。呵呵,一个筑基修士,就是仗着这座阵法的厉害,又能将我如何呢?虽然我眼下也并没有真的结丹,但即便是假丹境界,可也不是你这种连结丹境的门槛,都没摸到过的修士,所能任意拿捏的。” 秦歌的一番话里,故意透露出了一些狂妄之意,便是为了让这一番话的刺激之意更强烈些。 果然,赵云娘闻言后,顿时便冷哼一声,接着她话语中的敌意更浓的道:“哼,真以为自己修炼速度突飞猛进,就是厉害的了吗?呵呵,不过是个井底之蛙,也就难怪说出来的话,要惹人发笑了。呵呵,我是筑基修士又如何?我没有结丹又如何?有此阵,便是结丹修士,也要伏诛,更何况你自己说的,你才不过是假丹境界……呃?假丹?” 赵云娘说着说着,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你说什么?你说你是假丹境界?你不是结丹修士?” 赵云娘那一双漆黑的仿佛魔瞳的眼中,露出了强烈的惊讶之色。 而与此同时,一直在那幕墙前看着这一切的君神机,也是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会这样?假丹?这……” 说话间,君神机的心中忽的一阵忐忑,先前,他的心中就隐隐的感到不安和担忧,却不想,竟然担忧成真了。 “假丹……竟然……假丹?”君神机一脸复杂的看着幕墙上秦歌那模糊的身影:“真是千算万算,也还是有漏算啊,哎……” 一声长叹后,君神机神色便又渐渐恢复了平常。 “怎么会这样?假丹境界?假丹境界为什么会开启了传送?这不可能!你骗我,这不可能!”赵云娘的灵体反复念叨着这一点,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秦歌甚至还从她脸上此时的表情中,读到了一抹惊悚恐惧之意。 顿时,秦歌心中不由得感到奇怪:“为什么这赵云娘,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会露出这种带着惊恐的质疑之色?惊恐……她是在惊恐什么?” 秦歌的直觉告诉她,这一点,很关键,必须要想办法搞清楚。 赵云娘这神情中的特殊之处,对秦歌而言,很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对,我目前就是假丹境界。而你从始至终,都几乎是十分笃定的就认为我是结丹期,所以才开启了这什么传送。呵呵,可是,我不过假丹境界,就已经开启了这传送,这就说明,你的谋算,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赵云娘,如此来看,你真的还觉得,你这阵法,能奈何住我吗?”秦歌毫不客气的一把揪住了赵云娘情绪中的漏洞,以此为突破口,继续使劲刺激着赵云娘。 “不!你闭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一定是这样!”赵云娘的灵体忽的握紧了双拳,歇斯底里的对这秦歌大吼起来:“对!是你骗我!此事可是师尊亲自助我,这阵法,更是师尊助我布下的。就算我功力不及,算漏了,可师尊他却是绝对不会错的!还真是差点就被你骗到了,哼,你想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没有的!今日,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此阵,就是你的亡命之地!” 然而赵云娘嘴上是这样说,可其实,在她的心中,她那一直所坚信的东西,却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逆天改命(23) 秦歌听到赵云娘所言,眼角不由得就微微挑了挑。 师尊?原来,站在赵云娘身后的那人,就是她的师尊吗?如此来看,那自己识海中的这道纵神符,其主人,应该就是赵云娘的这位师尊了吧。 眼下,这赵云娘之所以会出现这难以置信又隐隐惊慌害怕的反应,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真实修为境界,其实还只是假丹境界。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这一点,其实是和赵云娘的师尊原本所计算计划的部分,是有了出入的,而这一点甚至是事关重大的。若当真如此的话,看来这突破口,似乎就可以进一步的确认了。 秦歌一边想着,一边又见赵云娘已经出现了进一度的过激反应,于是乘胜追击:“哦?师尊?呵呵,看来你这位师尊也不怎么靠谱么,找你所言,你们谋划再三,应是算无遗策才对,可怎么办,我不过假丹境界,却莫名的落到了你们的谋算中,看样子,这和你们原本所算计的,不一样啊,这样的话,你们算计了半天,后头的事,还能按照原计划进行吗?啧啧,千万不要白忙活一场啊……那岂不是可惜了你这么多年的牺牲?哎,更可怜的是,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多年,结果却好像出了岔子了……” 秦歌逮着赵云娘的痛脚,就是一通狠踩。 眼下赵云娘的心态,其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没想到秦歌又说了这样一番话,顿时挑唆的赵云娘那敏感的神经,突突的跳了起来。 “不,不可能,一定没问题的,你骗我!”赵云娘大喊一声,四周的灵气爆涌而来,重重叠加,这一次,直接凝成了一重若隐若现,已经可以被肉眼所见了的灵力重墙,而这一重灵力重墙,被赵云娘操控着,向着秦歌就轰然倒了过去。 秦歌早有准备,体内血煞之意飞速转动,将重压力全部消解干净,与此同时,玄天九变的功法也继续运转不断,将那些灵气隔绝在外部,丝毫没有吸入体内。 此地让秦歌极没有安全感,于是对这些浓郁而古朴的灵气,秦歌也不敢沾染分毫。 赵云娘的灵体尖啸着,掀起一重又一重的灵力重墙,不断向着秦歌轰砸而来。可从始至终,秦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 “不!不可能!”赵云娘的心态越来越走向了崩溃。 与此同时,那一道幕墙前,枯尸一般的赵云娘的肉身,也早已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那干涸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带着满满的愤然和不甘之意:“她必须死,她必须死!” “师尊替我布置好了一切,我苦熬这么多年,和我儿一别就是阴阳永远,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必须偿命!哈哈哈……哈哈哈……既然单纯操纵阵法无法将你绞杀,那么……就是搭上我的命,我也一定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的同时,就见她身下那一道已经彻底变成了血色的图腾,忽的急速闪烁起来。 而后,一股暴虐的波动渐渐从那图腾上翻涌而起,一点点弥漫在这一片空间中。 与此同时,就见赵云娘这干枯如柴木般的身躯,竟然自脚下开始,一点点快速的腐烂消融了起来,化成了一片肉糜血沫,向着那血色的图腾中,一点点的流淌而去。 君神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面,双手不由得狠狠握成了拳。 他十分清楚,这是血色图腾在将赵云娘的肉身一点点搅碎,以此作为最后的献祭,好凝聚出至强之力,来对阵中所困之人,施展出生死绝杀。 生生的被搅碎,这个过程…… “呵呵呵……”赵云娘却像是感觉不到这种痛处了一般,只低声狞笑着,竟然没有发出丝毫惨叫痛呼之声。 就在赵云娘的肉身,被那血色图腾如搅肉馅一般,一点点的搅碎成泥沫时。秦歌的面前,赵云娘的灵体竟然也一点点的自足部开始,化成了星星点点的青绿色光斑,向着地面上那一道闪烁着的图疼,一点点落了下去。 就仿佛将无数荧光粉撒向了那图腾,于是渐渐的,这道图腾,就变成了青绿色的。 “哈哈哈……呵呵呵呵……”四周大雾更浓,渐渐化成血红一片,大雾中,狞笑声回荡不止,越发显得周围环境是阴森恐怖。 忽的,那不断倒塌而来的灵力重墙,竟然瞬间齐齐消失不见,可紧接着,却是阴风四起,向着秦歌狂吹而来。 秦歌祭出无常,化作一道圆环,围绕在自己的周身。 “小心点。”天禄似乎是受了点伤,此时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恩。”秦歌应了一声,而后便全身心的警惕了起来。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逆天改命(24) 就在这时,血色大雾中,忽然出现了迷迷蒙蒙的一片影像来。 小小的婴儿,挥舞着小手小脚,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女子俯身看着那小小的婴儿,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小小的女童,梳着羊角小辫,扶着矮床,正蹒跚学步,一个女子紧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一脸的紧张之色,却又同时满眼欣慰欣喜……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熟睡着,似正在香甜好梦中,所以脸颊挂着甜甜的微笑,一个女子坐在她身旁,却是泪眼婆娑满面哀愁之色…… 小女孩睡的香甜,一只颤抖着的手,缓缓伸向了小女孩,女子脸上已是泪流成河,神色更是悲痛交织着无奈不舍…… 小女孩抱着肚子,倒地哀嚎呼痛不止,女子在一旁却只能围着小女孩,急的团团转。可却只能看着小女孩不停的呼痛,即便心痛如刀割,也还是没有半点法子…… 也不知是熬了多久,小女孩明显憔悴了一大截,那双眼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头发也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脸上挂着血迹,看样子是挣扎的时候,受了伤。女子抱着小女孩,泪水轰然崩塌,而后,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这一说,就是很久很久…… 一幕幕影像,落在秦歌的眼中,熟悉又陌生,隐隐的,心中一阵酸楚,胸口一阵闷痛,堵堵的,也不知是为什么会这般难受。 一个声音渐渐传来,有些缥缈,有些悲伤:“歌儿,我后悔了,娘亲后悔了……” 那个声音开始哽咽,哭声渐渐传来。 与此同时,那血色图腾之上,赵云娘枯瘦的头颅彻底的被搅碎成了泥沫,同一时刻,面前的幕墙,轰然崩碎。 霎时间,血色图腾便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红芒。而另一边,秦歌所在的这一片空间中,地面上的那青色的图腾,竟然也隐隐的渗出了一片猩红的光芒。 那个哽咽的声音再一次开口,用极度哀伤的声音,讲述起这冗长的回忆…… “我走的时候,你还那么小,看着你因为灵种尽毁,而疼的煞白的小脸,娘亲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我更怕你早早的就夭折了,于是,为了争那一线的生机,娘亲就是心中不忍不舍得,也还是咬牙,选择了这一条和天斗和天争的路。” “而这条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选错了啊……” “原本,能求得师尊亲自出手相帮,我们的胜算应该是很大的。” “将你的神识抽出来,而后又重新种回到你的体内,当那个人来的时候,你的神魂,就会直接种到她的识海中。” “如此一来,待到后时,你的神识应时而醒来,你自内而外的将她的识海重新占领,再融合她的神魂,你就可以获得新生了。” “当年,这个计划娘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你,而为了以防万一,为了更好的引导你完成这一切,师尊他更是将一道纵神符打入了你的神识中。有了这道纵神符,就等于后事一切,都有师尊从旁协助于你,所以我对此事,就更放心,更有信心了。” “之后,你便陷入了沉睡中。而我则躲在暗处,当看到那个人到来,确定了种灵之术大功告成后,我便离开了。” “我给那个人留下了一封信,用谎言编成了一个引子,那人若是信了,我们的计划就更容易实现了。” “娘给她留下了一块令牌,而那块令牌上,留有师尊的一道神识,只要她将那令牌带在身边,那么她所见所闻所经历的,就会尽数落于师尊的感知。这样一来,知己知彼,咱们就更容易对付她了。” “而后,当她快要结丹时,你神识的封印就会苏醒过来,届时师尊通过纵神符,就会有所感知。然后,师尊就可以以那令牌为指引,快速的传送到你身边去,亲自出手,助你夺回身躯” “这样,那人就会完全按照我们计划,一步步走到我们设计好的杀局中。而后,你和为娘再里应外合,彻底绞杀了她的神魂,再借这破天之阵的力量,将她的天命之力接续到你的身上,到时候,我们母女二人,不但可以从此在不分离,更是从此后,就将彻底走上通天大道……” 听到此处,秦歌后脊背上顿时漫上一股寒气来。 可真是万幸了呀……多亏自己对那天机门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心生忌惮之感,于是早早的就将那块令牌拿去拍卖掉了。 否则的话,若真如此时所闻那样,岂不是当自己的神魂和那小女孩生死相搏的时候,对方还将有其他利害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一道纵神符就已经让秦歌感到十分棘手了,若是再有那令牌,将赵云娘的师尊给直接招到了跟前来,岂不是更加恐怖了? 纵神符的主人,其实力,该有多恐怖啊! 思及此,秦歌却又不由得心生疑惑:“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道纵神符的存在,也实在并没有发挥出它本来的力量吧……按照天禄所言,符的主人应该是可以借由这一道纵神符,直接对我的神识展开一些攻击的,可自那小女孩的神识被我剿灭后,这到符,却一直都静悄悄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赵云娘的自述(一) “当年,师尊为我们推衍天机,而后又在我的恳求下,助我布下这一局。师尊大能,此局布的当称得是万无一失。” “所以,就算那人没有按照信中所说的来,可其实影响也并不算是很大。只要你的神识确实种到了那人的识海中,只要纵神符是和你的神识一起种到了那人的识海中,那么到时候,都无需其他,就单凭你和纵神符之力,直接从内而外发力,那么即便那人再如何逆天厉害,也都绝对无法逃过你和纵神符联手之下所施展开的绝杀之势。” “且那种灵之术,一旦灵种落入识海生根成功,便几乎是没有被翻盘的可能的。而灵种就几乎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因此,当娘亲看到你种灵成功时,便是信心满满,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竟然会失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传送启动后,最终出现在我面前,却不是我的孩子了?” “当我上前去探查时,我所触及到的灵魂,却不是我熟悉的那个灵魂了?我的歌儿……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娘亲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 “那是陌生人!那是那个人!” “最后竟然是她占据了你的肉身,并来到了这里,娘亲心中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可是,我却还是不得不在仓促间,就赶紧压抑了自己的情绪,我不能让那人看出来,我已经发现了她不是你,因为既然已经确定不是你了,那我就必须要启动另外的计划了!” “……” 赵云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魔怔了,她不断地喃喃着,却也将实情一点点的抖落了出来。 听到这里,秦歌才想起,之前赵云娘的灵体却是上前来,似要拥抱自己的。而当时赵云娘的灵体抱了个空,但秦歌却感觉到了神识似有异样的感触。 原来,就是那个时候,这赵云娘就已经发现了,自己不是她真正的女儿啊…… “我们的计划,本来就是分了两种情况的,如果来的是你,那我就会操纵着大阵,用大阵之力,助你。而如果来的不是你,而是那个人的话,那我就会操纵着大阵,用这大阵将她斩杀,如此好为你报仇雪恨!” “可是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第二种啊!” 赵云娘又是一阵呜咽。 “当年,师尊历经千辛万苦,费了大量心血精力,方才为我布下这破天之战。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在杀死那人以后,再借由此阵之力,将那人身上的天命接续到你的身上。” “这样一来,你就会享用那人的天命命数,享用那人的气运,拥有她命中冥冥注定的一切,而后我们就可以借着那人的天命,打开这一天地,解放这一囚笼,我们就可以真真正正的踏上修仙之路了。” “师傅说过,这天地就是一道囚笼,而能打开这天地囚笼的钥匙,就只有一把,就正是那个人了。” “我们不知道那个人是从何而来,可是我们知道,她一定会来。” “为此,师尊可是反复推演了多年啊!” “而便是以师尊只能,却也不能确切知道,那人到底是从何而来,那人身上到底是何因果,也不知那人为什么会复生到了你的身上、占据了你的肉身。” “就连师尊也推算不到她的前程,更推算不到她的往事,只知道她就是天命之人,只知道她就是这天地间的一把钥匙。” “为了给你续命,为了救你,为了不让你离开我,所以我们就必须要和那人争上一争了。” “可那人毕竟是天命之人,所以我们和她争斗,就等于是在和天争斗了,可是那又如何?为了你,就是要跟着贼老天拼命,娘亲也不怕!” “而为了能尽量的获得赢的可能,师尊又为我们努力的研究出了这样的一条路来。那就是将那人和你进行彻底的融合,让你和她成为一体的,但在这个基础上,却必须只保留你的神魂,让你成为这肉身唯一的主导,让你代替她,成为这天地间的钥匙。” “为此,我们铤而走险,走上这一条崎岖的逆天之路,其中心酸苦楚,一言难尽。” “你的父亲,更是为此熬尽了生机……政哥,你怎么没有等到我来接替你呢……你怎么没有等到我啊……你怎么能走了呢……啊!” 赵云娘说着说着,忽的又发出了一阵悲痛的嘶吼。 秦歌一边听着,一边拨云见日。 然而,虽然赵云娘的声音似乎十分的真诚,可因为立场毕竟不同,所以秦歌对于她的这番话,却是没有尽信的。 再者,此时赵云娘又扯到了自己的夫君,也就是这肉身的亲生父亲秦政,而她此时所说,似乎秦政是因为他们布置的这个杀局,所以才丢了性命,那么,那小铜牌的事,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中间疑点,让秦歌更是不能尽信其言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赵云娘的自述(二) “为了布下这个破天之阵,为了修复这个自上古时候留下来的残阵,我以肉身为阵眼,以一身精血为引续,苦熬多年,终于将这破天之阵,一点点的修复了过来。” “而此阵一念仙魔,一念天地,一念生死,威力无穷,所以即便是我们竭尽全力来修复了它,却也还是没有让它彻底的恢复到巅峰时期,最完整的样子。” “到底随着时间的流失,这阵法损耗了不少,眼下也就只剩不到一成的威力了。而即便是这一成不到的威力,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用的,若要启动这阵法,则必须用血肉至亲之人做引,祭祀此阵,方才能将这个阵法运转起来。” “可在正式运转启动这阵法前,却又还要以精血饲喂这阵眼,好叫这阵法灵枢之处,保持住活力,如此,在将要动用此阵时,方才可尽快的运转起这阵法来,否则,此阵光是启动,怕就要花费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甚至还有可能出现灵枢再次沉寂,阵法再次废掉的情况。” “因此,你的父亲便早早先来到了这里,以自己一生精血,温养着这阵法的灵枢。我们本打算的是,待我处理好后头的事,就来跟他及时替换,这样他就可以调息恢复一段时间,然后在来换我调息休养恢复。” “我们本来就算的好好的,可是没想到,这阵法刚刚恢复过来,温养灵枢所需要耗费的精血实在太多,于是……于是还没有等到我来接替,你的父亲,就已经油尽灯枯了……” 赵云娘说到伤心处,又是一阵呜咽传来。 “政哥……我到底是来晚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耗干精血,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阵眼上化作飞灰……” “政哥……到最后,我却连你的肉身,都没能保住啊!” “你的父亲,就死在了我的眼前啊!” “歌儿啊,你的父亲说了,他此生无悔,为了能够改变你的命运,我们为你牺牲再多,都是值得的。” “如今你的父亲不在了,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可是!这天意,怎么就这么无情!这天命,怎么就这么难以违抗啊!” “我已经失去了你的父亲,而现在,我甚至连你也失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你们都离开了,既然只剩下我了,那我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不!” “还有件事,还有件事需要我来完成它!” “我要将这破天之阵,变作破天杀阵!我要杀了这天命之人!我要断了这贼老天的天意!我就是要让这天,不能如愿!” “哈哈哈……歌儿,政哥,你们看着吧!我要为你们报仇了!我要叫她,不得好死!” “哈哈哈……” 赵芸娘那鬼魅般的狂笑声再次传来,从四面八方,向着秦歌包围了过去。 霎时间,秦歌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如遭业火焚烧一般。 灼痛感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正在燃烧。 筋骨也如遭辗轧似的,就仿佛正在被重器研磨成渣了。那种痛,简直让秦歌的忍耐度,都快要崩塌了。 “啊!”秦歌一声惨叫。口中瞬间涌起一大口血来。 与此同时,秦歌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就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站也站不住,不由得就向着地面倒了下去。 而眼下危险尽在咫尺,秦歌哪里敢真的让自己就这么倒下去,于是硬咬着牙关,硬生生榨干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丁点力气,这才终于没让自己真的倒下去,而是保持住了跪在地上的姿势。 虽然如此姿势,实际上也并不能让秦歌在遇到危险时,迅速的做出更有效的反应,但至少也比真的瘫倒在地,要好一些。 那赵云娘的声音却又是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贱人!还挣扎什么?你就死心吧,这一次,你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哈哈哈……现在,我以一身血肉灵魂,做了最后的祭祀,已经将这破天之阵,彻底的运转了起来,如今这破天之阵,已经是一座彻彻底底的杀阵了,哈哈哈!” “你!你这个贱人!你夺走我女儿的肉身,你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给我的歌儿偿命来!” “哈哈哈……烧吧,烧吧!破天杀阵,给我把这个贱人的一身血肉,统统都烧成灰烬吧!我的女儿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那这一具肉身,留下也没有意义了。” “呵呵呵……呵呵呵……烧吧!烧吧!我的歌儿回不来了,那这肉身,也就没用了,留下,就只能便宜了别人,哈哈哈……所以,倒不如就以这肉身做炉,一道焚了这个贱人的神魂吧!” “哈哈……毁了这肉身,让这贱人的神魂没有了安生之地,然后么……她的神魂……呵呵呵……哈哈哈……”赵云娘的话到此便戛然而止,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了,只留下了一串更加阴森狰狞的笑声。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攻心(1) 听着赵云娘的疯言疯语,秦歌的反应却很平静,虽然浑身上下如遭业火焚烧,可秦歌说话的声音,却依然镇定自若:“赵云娘,你真的以为,就这样杀了我,你就能解恨了吗?” “你觉得杀了我,你的心里,就能舒坦了吗?杀了我,就能对得起你这十多年的苦熬了吗?杀了我,你的夫君,就不算白白死掉了吗?” “赵云娘,我死,你们全家所经历遭受的一切,就算得到了应有的补偿了吗?” 秦歌的声音很平静,就仿佛所说的一切,都和她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因此,这些话就显得更加客观了,说服力,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强了无数倍。 于是听到这番话后,就连疯癫了的赵云娘,也隐隐的安静了下来。 “赵云娘,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依然无法解恨,心中也绝对不能感到释怀。因为,你心中更多的不是恨,而是悔!”秦歌十分笃定的说。 “因为,你们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完成这个局,你们所赌上的,是你们全家的幸福,是你们全家的生死。你们这一场赌的实在太不值得了!到头来,你和你的女儿一别便是永生,你们全家都为此而不得安宁度日,你们一家三口,天人永隔,再没有相见之日。” “所以现在,你心中一定很后悔,因为你再也看不到你的女儿了,因为即便是你和你的丈夫牺牲了这么多,可是你却根本没能再见到你女儿最后一面。若是早知如此,何不如好好陪在你们女儿的身边,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共同面对后面的一切,也比为此辛亏奔波折腾,最后什么也没能改变要好的多!什么计划,什么局?呵呵,真是狗屁,我看根本就是坑惨了你们夫妻二人,也坑惨了你们的女儿!”秦歌十分不屑。 “你……你闭嘴!”赵云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了,秦歌的话,再一次成功的戳中了赵云娘心中的那一道裂缝。 于是不知不觉间,就让赵云娘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加速崩溃。 “闭嘴?赵云娘,你是怕了吗?你是怕我戳穿这中间的问题所在吗?” “你是怕我会说出‘你的那个师尊,他所做的一切,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你怕听到这句话对吗?” “闭嘴!你不许说了!”赵云娘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敏感的瞬间便亮出利爪,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赵云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你的师尊,他当真是为了你,才谋划了这一切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帮你?真的都是出于师徒情深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什么这件事,到了最后却是落得了这般田地?” “为什么你的女儿,还是没有活下来?你的师尊不是很厉害吗?他千算万算,为什么还是没能救下你的女儿?还有,为什么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而你的师尊却从没有亲手来对付过我?按照他的实力,我怕是连他的手指头都避过不,他亲自动手,直接杀了我,不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吗?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为什么他那样厉害了,却还是要大费周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布下这么个局?” “当年,我刚刚在这具身体上复生的时候,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亲手杀了我,这样不就直接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吗?为什么还要等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给我成长的时间?你师尊肯定没有告诉你,这样大费周章的折腾,到最后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 秦歌这一番话,实际是她自己心中所疑惑不解的地方。 的确,明明一切都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终结掉,可为什么还要兜圈子? 既然赵云娘的师尊已经算到了这么多,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留下成长的时间和空间?直接在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就杀了自己,然后再进行后面的计划,不是更容易的多吗? 心中存疑,于是秦歌说话间便用出了这虚虚实实的套路,在不经意间,试着从赵云娘这里套话。 “我记得,刚刚你也说了,你的师尊是可以借由那令牌,而直接传送到我身边的,然而对这个令牌,我心中一直觉得它存在不知道的隐患,所以早早的就被我卖掉了,如今令牌早已不在我的身边,所以他不能借助令牌而对我动手,这一点,倒是能理解。” “可是,不是还有一道纵神符吗?你也说了,那纵神符一旦进到我的识海中,你的师尊就可以借由这一道纵神符,而对我的神魂直接动手,到时候配合着你女儿的神魂,就可以自内而外的瓦解我。” “眼下,纵神符的的确确还在我的识海中,你女儿的神魂,也确实差点就能成功的将我的神魂吞噬掉了。只是因为第三道神识误闯进了识海中,于是才打破了平衡,让我逃过了一劫。而后,我和你女儿的神识,在识海中好一番争斗,我也是拿出了搏命之姿,熬了个精力焦脆,才终于将她的神识绞杀了。” “可是从始至终,那道纵神符却没有发生过任何效用。除了女儿曾借助它的一些力量,来和我对抗外,这道纵神符就整个死寂一片,半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了呢?是你的师尊不管你们了吗?又或者,你的师尊另有担心之事?所以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不能亲自出手了?” 秦歌一边说着,心中也一边思考盘算着。 纵神符的主人,为什么迟迟不见动静,这一点实在值得推敲。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攻心(2) 而秦歌所言,还真是误打误撞的,又碰到了赵云娘心中的另一道裂缝。 赵云娘心中也渐渐的对此生出了疑虑,并且因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彻底的陨落了,于是在赵云娘心中伤痛的作用下,这些疑虑已经渐渐的发酵,一点点的化作了埋怨。 “师尊,为什么从始至终,您都不曾亲自出手,您那么厉害,天地间少有人能比得上您。师尊啊,您大能如此,应该轻而易举的就能扭转乾坤吧?” “可是为什么,您却从不曾亲自出手,来帮徒儿对付这个,复生到了我女儿身躯上的人?” “师尊啊!为什么您所做的一切,虽然没有瞒着我分毫,可我却还是隐隐的感到十分的神秘呢?为什么我还是觉的,这重重谋算中,似乎还是另有深意呢?” “师尊,您……” 赵云娘的心中,裂缝再次扩大,怀疑不断扩散,原本坚信的一切,渐渐颠覆了。 于是赵云娘开始喃喃呓语,将那些她迟迟不愿去想去面对的事情,终于彻底的揭开来,赤果果的曝晒在了眼皮子底下。 闻言,秦歌继续道:“赵云娘,看来,你这个师尊,根本靠不住啊!该出手时,不出手,只躲在后头,暗暗操纵着这一切。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连你这个徒弟,也要瞒着吗?” “你的师尊,看来并不信任你啊!既然如此,共事之人,不能坦诚以对,就又何谈生死相托了?看来,你们全家,是彻彻底底的赌错了,竟然将生死大事,交托到这么一个对你事事藏私的师尊手上,啧啧啧……岂不是,你们全家所牺牲的,当真就是白白牺牲了?” “而你们的女儿,根本就是白死了?你们夫妻二人,信任了这么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于是早早的离开了自己女儿的身边,甚至还为此毁掉了你女儿的灵种,你们可真是傻啊!” “现在,你应该早已经深深的后悔了吧!呵呵,搞不好,如果不毁掉灵种的话,如果不动手段,抽走你女儿的神魂,搞什么种灵的话,说不定此时,你们一家三口,还兴奋的生活在一起,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了。” “现在想想,你师尊这是骗了你啊!那么会不会,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呢?会不会如果不搞什么种灵,我就压根不会再你女儿的身上重生?会不会当初你师尊说的什么‘元婴而夭’,什么‘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逆天改命’,这些根本就是他在骗你呢?” “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元婴而夭’的事情!” “赵云娘,这些你难道都没有想过吗?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听话,我一定要好好查清了真伪,搞明白每一个关键之处,然后才能做出决定。是我的话,我可不会像你这样,傻傻的就完全相信了别人口中的一切!” “赵云娘,你就后悔吧!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你自己才最要为此而负责!” “是你的选择,才让你们一家三口落得这样的结局,所以你心中更多的是悔,而不是恨吧!” “呵呵,你虽然恨我,可你一定更恨自己吧!因为,是你那么傻,相信了你师尊的话,所以才按照他所设计的路,一路走到了这个结果。” “而这一路走来,你也并没有想过、怀疑过,这件事情会不会出现其他的转机,于是就一条道走到了黑!” “你赌,可惜你赌错了,你赌输了。于是结果就是,你的女儿,你此生再无缘得见了!” “你可知道,如果你女儿的神魂不曾被抽离,不曾种灵,那么她的神魂和身躯将会如何成长?” “时光那么美,蓝天白云,风吹流水。而这世间的喜怒哀乐之事那么多,你猜你的女儿,会如何面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呢?” “你猜,你的女儿会不会进到天机们,然后和你一起学习功法?你猜,你们一家三口,会不会风雨同舟,行便这江河万里,看尽这日升月落?你猜,你的女儿,会不会因为你们笑而开心,会不会因为你们落泪,而心疼伤心?” “就算你师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元婴早夭。就算可能,到底不能命长。可是,无论如何,一家人也有几十年的时光吧?一起幸幸福福几十年,不比现在这个局面,要幸福太多太多了吗?” “再说,只要不修炼,就让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就算天地灵气疯狂的灌注,就算不修炼也还是会被推着走到元婴境界,可也依然能放缓速度,依然有几十年的人生吧!” “而这几十年中,你们一家人始终在一起,彼此作伴,即便相伴的时光短暂,即便很快就有可能走到终点,而后就要面对分别,可至少没有太多的遗憾了吧!而且,说不定其间,就又可以寻到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呢?” “然而你却选择了赌这一把,赌到最后,结果就是十岁的时候,你们就早早的离开了你们的女儿。于是根本就不知道,她将会是如何长大的。”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攻心(3)一更~ “你们就这样剥夺了她成长的权利!甚至,你们还剥夺了她的自由!你可知道,当她的神魂这么多年以来,都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识海中,就只能在某一个阴暗角落里,这般被迫沉睡多年。这对于一个小小女孩来讲,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你们的这个选择,就等于是让她坐了十多年的囚徒!” “而即便她后来醒了,可这十多年的时光,她却是永远的失去了!这短缺的十几年,却是人之一生中,最最美好的青葱岁月,是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美好年华啊!” “对此,你们不觉得是亏欠了她吗?最美好的时光,却只能在阴暗角落里与世隔绝的度过,不见阳光,不见雨露,不知这世界的色彩斑斓,不闻这时光中的精彩变化。” “何等可悲!何等可怜!” 秦歌的话,一字一句,直戳赵云娘的心窝,戳的赵云娘又开始悲痛大哭起来:“不!别说了!你别说了!闭嘴!你不许再说了!” 心中悔恨痛楚已经十分明显。赵云娘再也禁不住这心头的刺痛,彻底的崩溃了:“啊!歌儿!歌儿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这一方空间中久久不散,可是她所呼唤的那个小小女孩,却再也不能回应她了。 “在你女儿的生命时光中,光明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而后的日子里,本该享受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可你们所选择的路,却迫使她只能在暗不见天日的识海中,像一颗杂草一般偷偷的生长,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都只能在阴幽处孤独一人。” “虽然她的神识是沉睡着的,可那种孤独,却还是会烙入她的灵魂,并且为此竟然叫她错过了这么十多年的岁月,你觉得,你女儿心中真的不会觉得遗憾吗?” “你们做决定的时候,问过她吗?这是她的人生,她想要怎样来面对,你们尊重过她自己的决定吗?” “你们自以为是为她好,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真的关心过吗?她是更愿意待在你们的身边,还是更想要搏一把,争取更长的生命?” “我可以告诉你,当你的女儿醒来后,迫于整个计划,而不得不和我走到生死相争斗时,我可以感觉到,她心中更多的感受是无奈。她很无奈,她一再说,她也不想这样……” “不!你闭嘴!你不许说了!”赵云娘再一次怒吼着,打断了秦歌的话。 秦歌的这一番话,已经狠狠地再次击中了她心中的那一块最不愿提及的,也是此时最痛的那个角落。 “……后悔……后悔……对呀,我后悔呀,你说的不错,我是后悔了。” “我的歌儿,她好可怜,她还那么小,就不得不和我们一起,搅合到了这件事中。” “师尊他……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啊?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孩子,会是这样的命运?如果,师尊不说,我自己就不会知道了,这样一来,就算后头的路不好走,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早早就站在了三岔路口。” “如果没有那么早,就知道了这些,如果不是非要从那时候开始,就必须要做出选择,如果不是这场赌博,开始的太早,也许现在,我们一家三口都还在一起,也许我的歌儿,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可是至少我和她的父亲,我们一家三口都还在一起,彼此相守,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啊!” “明明我自己推演的结果显示,我的歌儿,命式很好啊!我的孩子,就是天命之人啊!我的孩子将会走上阳光坦途!” “可是师尊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歌儿,其实是命运多舛的早夭之相呢?” “师尊啊,你为什么会收了我做徒弟呢?明明,我的资质并不出众啊?我和那个逆天的师弟相比,我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师尊,为什么你还是收了我做你的徒弟呢?” “师尊,以你之能,不应该是算无遗漏的吗,可是为什么,事情却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师尊,那道纵神符不是已经打入了她的识海中吗?可是为什么依然没有改变这个结果?您没有出手吗?您为什么不出手帮帮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您手眼通天,明明您只要轻轻从旁助我女儿一臂之力,就能让事情顺顺利利的进行下来了,可是为什么,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啊?您明明可以借由那纵神符,施展一些手段的,想来就算杀不了这个人,可是至少,保住我的歌儿,应该不是问题吧?” “为什么您眼看着我的歌儿就这样死在了她的手中,您却没有救一救我的孩子啊?而在歌儿陨落后,您甚至没有替我的歌儿保持?为什么还让她平安无事的活到了现在?”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攻心(4)二更~求订阅~求票票~ “师尊,为什么徒儿觉得,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后,当我再反过头去看这过往之事时,我却发现,其实很多时候,这所作所为的一切,其实都并不是我的本意呀!” “师尊,您是高高在上的天机门门主,我却是一个连紫云宗内门都没能进去的寻常弟子,而你却还是大费周章的收了我做徒弟。您说,这都是缘分,这就是我们有师徒之缘。” “可是师尊,您也说过,我的女儿,她是破开这天地牢笼的唯一一把钥匙。师尊,您追求大道,您向往成仙,您穷极一生,所求便是要破开这天地。” “所以师尊,您说是帮我,帮我的孩子,可是其实,这一切,也是在帮你自己吧?师尊……呵呵呵……师尊啊!” “您是不是骗我?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把歌儿的神识抽出来,没有进行种灵之术,那么会不会这个人就根本不会复生到我歌儿的身上?会不会我的歌儿,根本就不会面对后面的这些是是非非?命运?呵呵,师尊,一切真的都是由命运来决定的吗?” 赵云娘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尽的哀伤。而她自言自语着,声声责问着自己的师尊,语音中却又显得那么的矛盾,那么的犹豫,甚至还有一抹始终不愿相信的执念。 大概这赵云娘对自己的师尊,是真的打从心底的充满了敬意的吧。秦歌心道。 “……师尊,您一定不知道吧,我其实看到了,那一颗不大的樱花树,您竟然拿自己的血,在喂养它!师尊,那……是引灵阵吗?” 闻言,秦歌心中忽然一动,莫名的就觉得这‘引灵阵’,有些蹊跷。 “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是您引来的啊?师尊,您到底还瞒了我们什么啊?” 秦歌静静的听着,而越听,秦歌的心中,就越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樱花树,这东西难道还和落英神教有什么关系? 用血来喂?引灵阵? 这一切的背后,又藏着什么谋算? 秦歌觉得这个谜团简直就像一颗硕大的洋葱。明明都剥下外衣来了,却没想到,一层之后,又来一层。这重重叠叠的,简直眯眼的很。 还有,这赵云娘的师尊,竟然就是天机门的门主?那这赵云娘,不就是那个君神机的师姐了吗? 这可真是,眼看着就要揭穿谜底了,却不想,这谜底刚刚解开,转眼却又踏入了另一座迷阵中。 “不!不可能!师尊,您对我那么好,师弟也说过了,师尊您待我和待他,从来都是一般无二的!” “我不该怀疑您的,师尊,是徒儿不好,徒儿怎么可以怀疑您呢?都是这个女人,都是你!你这个女人!你怎么又开始蛊惑我了?你不要再说话了!你给我闭嘴!明明你就是杀害了我女儿的凶手,明明就是你毁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你休想狡辩!你给我拿命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也不知怎么的,这赵云娘竟然忽的吼叫了起来,态度和情绪,也是瞬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一股怒意顿时扑面而来,秦歌顿时感到这满身的灼痛感,竟然翻倍的暴增了起来。一股锥心之痛攀爬而起,好似千万的铁齿蚂蚁,在啃食着自己的肌骨。 秦歌痛的连趴着的力量都没有了,顿时便倒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了起来。 “以我之血,削你骨肉!以我之躯,烧你肌肤!以我之灵,焚你躯壳……”赵云娘喃喃的发出一阵鬼魅般的吟诵。 声音传开的瞬间,秦歌就看到自己的身上,猛地就燃起了一片片青绿色的火焰。 “啊!”如焚如蚀的痛,折磨的秦歌意识都快要涣散了,除了抑制不住的放声嘶吼外,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煅烧五内的痛感不断传来,体内灵力也早已运转不起来了。 那一再显露了奇效的血煞之意,竟然也仿佛就要崩溃了似的。 青色火焰所到之处,那血煞之意,竟然也渐渐被点燃了,丝丝袅袅的便焚烧殆尽。仿佛这些青色火焰就是这血煞之意的天敌克星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天禄早已急得团团转,它大喊起来:“什么狗屁破天之阵?什么逆天改命大阵?这分明就是燃灵古阵啊!这是燃灵古阵啊!到底是哪个老不死的?竟然布了这燃灵古阵?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胆子!他奶奶的,本天禄大爷,跟你势不两立!竟然这样阴我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燃灵 天禄气的抓狂,可四下里,除了秦歌痛苦的嘶吼声外,就只有赵云娘那狰狞鬼魅的狂笑声了。 “呵呵呵……呵呵呵……叫吧,叫吧!烧死你,烧死你!哈哈哈!” “我的歌儿,娘亲给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哈哈……你放心,很快的,娘亲就来找你了!” “……”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秦歌身上越窜越高的青绿色火焰,天禄心中彻底的慌了。 燃灵古阵,以血肉灵魂为祭,焚尽入阵一切生灵,若为祭灵之人的血肉亲人,则这燃灵古阵之威,更会成为坚不可摧的诅咒一般,彻底的缠上入阵者,不死不休,不灭不止。 赵云娘便是以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彻底的点燃了这座古阵。 而她是秦歌这具肉身的生母,是血脉相连的血肉亲人,于是当这燃灵古阵发作后,身在这燃灵古阵中的秦歌,顿时就被这比三千业火还要厉害的燃灵之火,如跗骨之蛆一般彻底的缠上了。 她的神魂被锁死在这肉身之中,想逃都逃不出来。而后,这燃灵之火,就会将她的神魂和这肉身一道,一点点的烧至湮灭。 不过片刻的时间,秦歌的肌肤已经一点点的脱水,渐渐变成了焦黄色一片,有的地方,甚至扑簌簌的落下了无数的细碎渣粉。那是秦歌被烧成了灰烬的肌肤,是秦歌的血肉。 “啊!”秦歌撕心裂肺的嚎叫着,那青绿色的火焰,似要蔓延到她的识海中了,而还不等这绿色的火焰靠近她的识海,那汹涌而来的灼灼气浪,就已经传便了秦歌的神魂。 痛入骨髓,痛入神本。 此时,在那另外的空间里,便只剩下君神机一人独立于此了。 幕墙蹦碎了,于是那燃灵古阵中,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君神机也不得而知。 君神机抬眼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心头又是一沉,口中已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哎……” 然后,就是久久的静默了。 只是在君神机的心中,却是不由得又涌起了一阵复杂感叹来。 “没想到最后,我也还是不得不出手了……师尊,因果之事,还真是……逃不脱啊……” “原本这一场谋划中,师尊是极力的将我摘了出去的,因为怕我牵扯到因果,因为师尊算出,这因果,我怕是还不起,所以师尊从头到尾都不让我参与任何。” “这一趟,师尊原本也是要自己亲自来的,却不想,竟然忽然遇到些意外事物,于是绊住了他的脚,他便实在无暇顾及这边了。而因为师尊也曾再三推演,基本已经确定是算无遗策,也基本觉得此事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才放心的将此事交给了我。” “而实际上,我这一趟来,原本也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才作为最后防备罢了。几乎也都不曾想过,竟然真的需要我出手,竟然真的会用到这最后的杀招。” “大概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又或者命定之事,实在难以违抗,于是到最后,我也还是不得不牵涉其中了……” 可很快的,君神机的脸上,就再一次恢复了坚定和决绝之色:“天地不仁,万物刍狗。不破不立!我辈欲成仙,则必此一途!因果何惧!百死何惧!” 说话间,君神机眼中摇摆不定的最后一抹颜色,也彻底消失了。 “这天地根本就是一座牢笼,师尊穷极一生寻找出路,终是得此一线希望,钥匙就这一把,机会就这一次,我辈不争,则此路便彻底断了。师尊多年苦心,辛苦不能就此付诸东流,我亦是志存高远,不愿头顶有天!所以,对不住了……”君神机话音落下的同时,在他右掌掌心上,便渐渐燃起了一簇金色的火焰来。 他缓缓抬起右掌,将那一簇金色的火焰托着,直到了齐眉之处。 而后,君神机的双瞳忽然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那一双深邃又神秘的重瞳中,便倒映出了那金色火焰的摇曳之姿来。 君神机忽然开口,一串古老神秘的符音,便自他口中一点点发出,化作一串莹白的符文,落入了这金色的火焰中。顿时,金色的火焰便熊熊燃烧了起来,一点点壮大,轰轰然,爆发出了一股强悍的威势来。 霎时,这天地似都为之发出了一阵剧颤……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师傅,师父!(1) 乾元大陆上,一处不起眼的荒山,忽然蹦碎。一股磅礴浩渺的气息,自蹦碎处腾云而起,直冲天际。 下一瞬,白色光束自这一处,冲天而起,那莹白的光芒,竟然散发出浓浓的凌厉之意,叫这天地间的万物生灵,都不敢直视。 白色光束深深的插入天穹之中,遥遥看去,仿佛一把劈天巨剑,其势汹汹,不破天澜,誓不休。 一人飞速的穿梭在天地间,留下了一道道明明灭灭的身影,转瞬隐,转瞬现。 他正是向着这通天光束而来,目标明确,且心情急迫。 黑色衣袍被风擦的翻飞不断,发丝缭乱,却拂不开他脸上的焦急之色。 到了他这样的境界,本来早已经是云淡风轻,鲜有关心则乱的事的了。可到底也还是有那么点烟火气在的,就看引动这烟火气的,是为那般了。 此人,却是为了徒儿。 秦谷珏自离开了那座飞天孤城后,就一路飞奔,期间半点不停,紧赶慢赶的追寻着秦歌而来。 可到底天大地大,饶是他如今化神,可却也不能当真就做到缩地成寸,一步游尽海角天涯。 于是这一路,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奔波了不知多少里地,这才终于,遥遥可望见目的地了。 然而,那一道通天光束,却叫秦谷珏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来。 “不好!”秦谷珏呼和一声,当即再次催动灵力,一个化神修士,为了赶路,将自己的速度一再压榨到极致,也真是不多见。 即便如此,秦谷珏的心,却还是不断的往下沉:“太慢了,还是慢了,那白光气势如虹,凌厉逼人,这怕是……” 不敢往更糟的地方去想,秦谷珏稳住心神,拼命奔向了那白光所在之地。 …… 此时的秦歌,痛觉一再突破极限,痛感一再攀升,根本没有给秦歌丝毫的喘息机会。 越来越多的粉末,从秦歌的身上扑簌簌的落下,青绿色的火焰爬满秦歌全身,不疾不徐的缓缓的焚烧着秦歌的身躯。 识海中,也终于起了火,青绿色的火焰突破了识海的防御,如烟似雾的缓缓飘向了识海的每一处角落,在识海中化作了一片星星之火。 “啊!”秦歌狂吼着,剧痛熬灼之下,秦歌早已不能自持。 “啊!”天禄急得抓狂,怒吼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歌,将要坠入永夜。 无常化作一层护甲,死死的裹在秦歌身上。 然而这青绿色的火焰,是血肉自燃,是灵魂自燃,外力根本帮不得分毫,就算裹紧了秦歌全身,却也依然不能阻止火势的蔓延。 “哈哈哈……我的孩儿,娘亲,为你报仇了!歌儿啊!娘亲为你报仇了……政哥,我就来陪你了,政哥,你跟歌儿,等等我,我们一家三口,这就团圆了!”赵云娘的声音围在秦歌的周围,不断的狂笑。 “闭嘴!你这个疯婆子,你怎么还不死!”天禄听到赵云娘的叫嚣,气的怒骂起来。 而赵云娘就像没有听到这些话似的,仍然狂笑着,口中仿佛的说着,‘报仇了报仇了’。 “该死的,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这燃灵古阵,到底有什么应对之法啊?”天禄又气又急,此时更是恨自己的记忆竟然在关键处发生了断裂,于是心烦意乱之下,更是觉得赵云娘的笑声,刺耳又扰乱自己的心声:“你这个疯婆子,你闭嘴,听到没有!你不是已经把自己献祭给这燃灵古阵了吗?怎么还能在这发疯?死不透?死不透你可就见不着你的夫君和女儿了!” “哼,我都忘了,你女儿的神魂,是被彻底搅碎了的,所以再没有生生世世,就到此为止了!而你,也是献祭了自己,点燃了这燃灵古阵,所以你也没有生生世世了。可怜啊,可能就只剩你的夫君一人,从此轮转在轮回中,生生世世,一人孤苦!”天禄心中又气又恨,而它却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就只能嘴里飞飞刀子,以此来泄愤。 “不!不是的!我们马上就要团聚了,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赵云娘被天禄的话,刺激的暴怒,心中美好的憧憬被天禄狠狠的刺破,这让已经半疯的赵云娘,精神又一次来到崩溃边缘。 “哼。”天禄见状,略感痛快。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这危局该如何来破,形势严峻,秦歌已经被烧的身心不稳,许是扛不住太长时间了。疼痛难熬,已经让秦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这破局的关键,可能还真就只能指望天禄了。 可天禄又是急的团团转,似乎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解决之法。 如此一来,此局,似乎已经走到绝地,成了彻彻底底的死局。 就在这时,那八尊石柱,忽的拔地而起,八道金色光束,自这八尊石柱上盘旋而上,融入了这白色的巨大光束中。 而后,这些金色的光束,竟然化成了一片金色的符文,深深的烙印在了这白色的光束中。霎时间,这白色光束便陡然一震,一股古朴且苍凉的气息,就自这白色的光束上怦然爆发开来。 正文 无标题章节 宝宝们。突然来了一波检查。所以昨天甚至连跟大家说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嗯。忙的我忘了。 今天依然忙。近期可能是更新不稳定了。原谅我这个苦逼的码农吧!!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 师傅,师父!(2) 遥远他方,一座黑色祭坛之上,一个人举目而望,隔着万水千山,似一眼看到了这白色光束的巨变。 他脸上神色是平静的,仿佛经历了亘古岁月的神祗雕像,庄严、平和、却又冷漠。 只是他的眼中,却还是隐隐的透露出了一抹紧张关切之色,但这抹颜色,却是极淡…… 这人坐着,不动如钟。 他身下的黑色祭坛上,隐隐有幽暗的流光不断闪动着。 而在这些幽暗的流光中,又不时的有几道很淡很淡的白色光芒闪过,虽然几乎已经淡到微不可查了,可却还是在这一片幽暗之中,显露出了点点峥嵘。 “哎……”看着这淡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又分明存在的白色,祭坛上这人低声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吗?”这话,也不知是在对谁说,于是就这么落在了空气里,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 某处密地中,一片黑暗里,一团融融光芒缓缓升起,彷如皎白月光,在无尽的黑夜中,自顾自的绽放着。 在这一片仿佛白月光的光团下,却有十人合围而坐,结成了某种阵法。 十人皆是身穿黑底绣金文的衣饰,在这一片黑暗中,就仿佛要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那金色绣纹在这一团白光的映照下,不时会泛起淡淡光泽,于是这才将这十人的身影,和这一片黑暗,区别了开来。 十人端坐,每人身上却又不断的流转着灵力波动。白光映照下,隐约可以看见他们的脸上,神色严肃,而他们的双手,则在不停地动作着。 一个个晦涩的手印被他们一点点打出,化作一道道绒白的符文,向着天顶那一团白月光飘去,于是白月光越开越耀眼夺目,似有无尽的能量,正自这白月光中绽放开来。 白月光看着是温和而柔软的,只是当这些光芒散向了周围的黑暗时,却又仿佛瞬间就燃起了一股战意。白色的光芒,极力的冲入黑暗中,仿佛想要以一己之力,冲破这一片黑暗。 而这一片的黑暗,却又像是凝固了的黑色铁壁铜墙,这白月光如此耀眼了,却也不过只能将这黑暗,点亮微微的一小角罢了。 …… 神秘空间里。 孤子一人的君神机,眉心紧蹙,他右手托着那一簇金色火焰,口中不断吐出一个个神秘晦涩的符音,于是越来越多的白色符文落入金色火焰中。 这些白色符文,仿佛成了这金色火焰的燃料,顿时就令这金色火焰的火势,节节攀升而起。 于是,与此同时,那通天彻地的白色光束中,那金色的符文就越来越灵动,越来越密集,渐渐成卷,首位串联在一起。 金色符文开始缓缓游动,如一条金色巨龙,在这白色的光束上盘旋,气势如虹。随着金色符文巨龙的游走,天地间顿时便又是一阵震颤。 就仿佛这巨龙涌动间,竟然摇撼了这山河之基,动荡了天地之源。 紧接着,一道苍凉的声音忽然自这白色的光束中传出:“破天!破天!” 声声势大,渐渐嘶吼如擂鼓,那强劲的音浪,冲撞的这天地之间的万物生灵,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阵震荡。一股深入灵魂的威慑之感,渐渐自这光束中爆发开来,此时再看,那光束中游荡的金色巨龙,竟然像是幻化出了真身一般,就仿佛一条真正的黄金巨龙,正在这白色光束中游荡盘旋。 那锋利的爪,不断的叩击向那白色的光束,此时再看,就仿佛这白色的光束,是一道牢笼,竟然囚住了这条欲要飞天遁地的黄金巨龙。 巨龙不甘,于是以利爪不断叩击着白色光束,它挣扎着,咆哮着,声势越来越强悍,眼看着,那一道通天的白色光束,竟然就要被这条金色巨龙,给击碎了似的。 此地周围一切生灵,早已被这骇人的动静,惊得飞起狂奔而去,生怕被卷入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变中。 然而,却有一道身影,竟然向着这骇人之地,一路飞速瞬移而去了。 黑色身影闪烁天地间,留下一路残影,直指向那巨龙搏击遨游处。 “秦歌,你可要坚持住啊!”秦谷珏心中沉沉,面色如霜。 虽已经不断的接近了,可便是因为接近了,所以秦谷珏才越发清晰的感觉到,此地之危,怕是还在他所料之上。 面对这样的危局,他这化神修士,怕是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就更遑论秦歌那点道行了…… 思及此,秦谷珏心中担忧更胜,一咬牙,竟然再次压榨出了一些速度,真真是将自己的潜力都彻底的逼出来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师傅,师父!(3) 君神机手中那金色的火焰已经越窜越高,熊熊金焰,将君神机的脸颊都映成了金色。加上君神机此时肃穆的神态,就更显得君神机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塑成金身的神祗。 他的双眼中,重瞳快速旋转变换起来,似乎这重瞳,隐隐都化成了一金一白。君神机口中不断吐出神秘晦涩的音阶,越来越多的白色符文便落入金色火焰中。 于是,天地间轰鸣之声越发声势浩大,白色通天光束中,金龙游走之势越来越迅速剧烈,金龙搏击之间嘶鸣声更仿佛是要传遍寰宇。 “哈哈哈!来吧!来吧!我什么都没有了,那就叫着天地,与我一起走向毁灭吧!”赵云娘的声音忽然拔高。 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某种神秘的能量场,终于集聚到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于是引发了爆发性的、巨大无比的质变,所以才陡然引爆了这一片天地灵气。 只见一股彷如惊涛骇浪的天地灵力,忽然掀飞而起,就自这白色巨大通天光束下纷涌而起,瞬间便将方圆百里左右,寸寸化作粉剂一片。 山石草木,蝼蚁飞虫,无一幸免。 而唯独,一道黑色的身影,他大袖翻卷间,顿时便有一道坚韧无比的防御罩,将他自头到脚,都罩了起来。 于是当这股巨大的毁灭之力掠来时,这防御罩便如一叶扁舟御浪而行,虽是被浪拍打的晃晃悠悠,却依然坚挺着,没有覆灭于这惊涛骇浪之下。 就在此时,那白色光束囚困着的金色巨龙,忽有所感,那硕大的头颅顿时便回转,森寒的双眸,空洞的目光仿佛也一点点的凝练起来,冷冷的投向了这一道坚韧不屈的防御罩,投向了那防御罩所保护着的人。 龙,万物生灵中的王者,从来是高贵的存在,即便此时这条金龙,不过是那神秘的金色符文所化,却也依然有着不容挑衅忤逆的脾性。 龙腾天地,却囚困于这白色光束之中,因而它的不甘它的抗争,都是那么的极致剧烈,虽一时不能破这牢笼,可荡起的这股毁灭之力,却依然霸道的搅碎了周围的一切,偏偏这一道坚挺的防御罩,在万物寂灭中,硬是抗住了,于是就显得格外扎眼。 金色巨龙冷冷的盯着这防御罩中的黑衣人,鼻息间狠狠的喷出一道金色气焰,紧接着,它仰天嘶吼,胸中不甘恼恨之意,尽数化作长啸。 而后,一股更加狂暴的力量掀飞而起,这一次,这股力量竟然侧重向着防御罩而来了,隐隐的,竟然像是针对上了这防御罩一般。 只是这一次,那防御罩依然安然无恙,没有被这股力量毁灭。 金色巨龙深深的看了一眼防御罩中这人的身影,冷哼一声,渐渐移开了目光。 连着两次试探,已经让这金色巨龙知道了,它的力量,被这白色光束局限在方寸之间,若不能打破这白色光束的束缚,它怕是要费尽全力,才有可能碾碎这防御罩和躲在里头的蝼蚁。 然而它的力量另有大用,不能如此浪费,于是金色巨龙似乎打定了主意,欲待颠覆了这天地后,再来将这场子找回来。 冷冷一眼,深深记住了这蝼蚁的模样,而后,金色巨龙再次快速盘旋起了,撞得那白色光束,轰轰作响。 …… 白色光束之底,秦歌满身已经爬满了火焰,天禄眼见着事态的发展渐渐失控,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看着一切发展,然后干着急。 此时天禄完全旁观,眼见头顶金龙似乎对着某处大发龙威,又见这龙威越来越凶悍,心中顿时感到,如火上浇油一般:“哎呀呀,怎么办,怎么办?这金龙虽是幻影,可声势竟然已经有七分真意了,这岂不是真有可能蹦碎了这天柱?怎么办?” 周围,赵云娘的灵体,随着刚刚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过后,就彻底的湮灭了,于是赵云娘的声音也已经烟消云散,再不复存在,所以此时天禄再如何焦急念叨,却是连半点回应都没有了。 如此情况,便叫天禄心中焦虑更胜一筹,简直急得天禄甚至快要生出‘干脆痛快点,一死百了’的心态来。 而秦歌的神智已经渐渐恍惚了,她满身的疼痛,已经一层叠一层,痛的她连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她无力的瘫软下去,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寸寸肌肤遍布青色火焰。 与此同时,青色的火焰中,更是隐隐向着金色一点点的转化了去。 秦歌的指已经彻底成了一片粉剂,紧接着,是无名指一点点化作粉剂,扑梭梭的开始落下片片灰烬。 她侧着头,除了痛的嘶吼外,大脑已经无法工作了。 眼角余光看着天际上盘旋搏击的金色巨龙,秦歌甚至来不及惊叹或者害怕。 生死也已经不再她此时所能顾忌的范围之内了。 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余光中,金色巨龙冲天而起,仿佛要冲出这天穹。 随着这巨龙金色的尾鳍拍击,更加恐怖的轰轰之声,瞬间传出。这一次,竟似要撼动天地根本一般。 “畜生!你敢!”天禄大惊,一声怒吼,却半点没能阻拦住这金色巨龙。 ‘轰!’ 就见这金色巨龙顺着这白色光束冲天而起,狠狠的撞向了白色光束的顶端。然而,白色光束的顶端,似有坚不可摧的封印加持,这金色巨龙一撞之下,非但没有将这白色光束的顶端撞穿,甚至还被某种神秘而厚重的力量狠狠的弹了回来。 顿时,天地一阵摇晃震颤。 四面八方的天地间,先前还在观望的各方大能,忽的飞天而起,向着这里遥遥望来。 “昂——” 金色巨龙更加怒了,那防御罩中的蝼蚁,和这白色光束顶端的力量,叫它接二连三的折了颜面,顿时引得金色巨龙脾气更加爆发开来。! (..)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师傅,师父!(4) 巨龙金色的鼻息喷射成长长的一线。那双森冷的眼睛,眸光垂落向地面上疾驰而来的黑袍人。 ‘昂——’又是一声嘶啸。 金龙眼中浓浓的恼恨之意,似乎更加生动了几分。 只是下一瞬,金色巨龙硕大的头颅却忽然向下探去,那冰冷的眸光,就牢牢的锁定向了白色光束之底,那一道纤细的身影。 “呀!”天禄见状,顿时就是一声惊呼,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一股无形的压力陡然袭来,向着秦歌的身体寸寸碾压而来。 紧接着,金色巨龙忽然再次冲天而起,盘旋冲击向天穹顶端。 ‘轰’又是一声巨响,金色巨龙竟然再次被重重的弹了回来。 而后,巨龙的双眼中,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冰冷了。巨龙低头,目光再次锁定向秦歌。 这一次,巨龙整个身躯都立了起来,那一双冰寒的眸,更是忽然闪烁起一片赤红光芒,宛如两盏悬挂在地狱幽冥的引魂灯一般,散发着幽幽之感。 血色目光锁定秦歌,金色巨龙再次嘶啸着冲天而起,然而这一次,金色巨龙却没有继续冲击向天穹之顶。 就见那金色的庞大身躯,狠狠一阵盘旋后,竟然自天际俯冲而下,向着秦歌狠狠的撞了过来。 与此同时,孤自立于某处空间中,借由那一簇金色火焰来操控着一切的君神机,口中吐出的白色符文忽然连成了一线。他手中拿金色的火焰,也猛然一跃,顷刻间便绽放成了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 看着手中的金莲,君神机神色中的无奈更为明显了起来。 “哎,竟然,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啊!”君神机微微叹了一声。 他手中的金色火焰,便是操纵那金色巨龙的机巧所在。本来他是应该纵着这金龙,直接杀了秦歌,而后以秦歌的血肉灵魂为祭,来破这天地囚笼。 但君神机私心实在不愿如此,于是便试着,纵着那金龙,直接去冲击向天柱之顶,妄图看看,能不能以此法,破开天地囚笼。 然而,两次尝试,却都是干脆彻底的以失败而告终了,所以到头来,就逼得君神机,还是不得不使出了这狠决的一招。 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远方,虽看不见那白色的天柱,更看不见那白色天柱下面的人,但却还是叫君神机的心头,落下了一片沉重之感。 又一次,君神机无力又无奈的微微轻叹一声,而后整个人浑身的气场便是突然间便肃穆起来。 他低喝一声,道:“破天!” 于是就听‘轰’的一声,他掌心托着的那一朵金色莲花便是齐齐一震,转眼就绽放到了最极致的状态。 与此同时,那通天的白色光束,竟然瞬间一滞,那白色的光晕,竟然像是被冻结了一瞬似的。 也就在这时,金色巨龙俯冲直下,竟是直奔秦歌咆哮而去了。 “啊!该死的,怎么办,怎么办啊!”天禄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呼吸都要凝固在这生死瞬间了。 天禄可是十分清楚的,眼前这一道白色光束,实际可是擎天天柱啊! 其坚固如斯,竟然也还是会在金色巨龙的冲击之下,发出微微的震颤,更是引得天地间都被这股冲击力给撼动了似的,就足可见这金色巨龙之威,非同寻常。 如此金色巨龙,向着秦歌发难而来,以秦歌不过假丹境界的肉身,且还有那燃灵火焰焚蚀,如此情况下,秦歌就根本不可能扛得住金色巨龙这威势极强的一击了。 这分明就是死神,向着秦歌挥出了绝杀的一招。 要命,而已。 秦歌的余光,也看到了那正咆哮着向着自己重重撞击而来的金色巨龙,那强大的威势,还不等临近,就已经搅动了周围的气流,瞬间,风涌来,狠狠的刮过秦歌的脸颊、四肢。 风吹火健,于是顷刻间,那幽幽的燃灵火焰,竟然再次腾窜而起,火势更旺了几分。 火烧,风掠,巨龙的利爪獠牙,也近在眼前了,希望一点点殒灭…… “不!”天禄绝望的嘶吼着,却无法阻止那金色巨龙的鼻息,终于重重的轰在了秦歌的身上。 “额!”一声闷哼自秦歌的口中溢出,她已经无力嘶吼,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半昏沉中。 那金色巨龙的森白獠牙,就要落在秦歌的脖颈上,那锋利的尖爪,就要刺入秦歌的心脏,眼看着,秦歌就要被这金色巨龙撕成碎片了。 一道黑影飞窜而来,‘轰’的一声,便穿透了那白色的光束。 而正是因为他的撞击和闯入,顿时就打破了某种平衡,于是乎,被凝固住的白色光束,便开始再次绽放出白色光晕来,凝固被破解,隐隐便有某种威能,恢复了过来。 ‘昂——’顿时,一片无形的枷锁,落在了金色巨龙的身上,压得金色巨龙的身形微微滞了滞。 但却还是没能阻止巨龙接下来的动作,就见金色巨龙腹下的巨爪忽的探出,向着秦歌狠狠的抓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闯入这一片白色光束中的黑影,竟然又是一个闪烁,忽的就出现在半空中,就那么直直的向着这金色的硕大龙爪,迎了上去。 ‘轰!’金色龙爪和黑色身影狠狠的碰到一起,顿时便传出了撼天动地的震荡。 “师……傅……”虽然恍惚着,但秦歌的余光还是看到了这一幕,那熟悉的身影,在秦歌的眼中无限放大。虽然意识昏沉了,秦歌却还是将秦谷珏认了出来。 在经历了无力自保和希望点点寂灭后,当此生死时刻,却看到了师尊如此奋不顾身的赶来救援,秦歌心中瞬间涌起了汩汩暖意,霎时便惹得秦歌红了眼眶。! (..)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师傅,师父!(5) ‘昂——’金色巨龙发出了一声愤慨的嘶吼。 而这金色巨龙,实际上不过是由万千金色符文幻化而来的一团投影,并不是实物,它的所有动作,背后都是由掌控着那一簇金色火焰的君神机来操纵的。 是以眼下金色巨龙被秦谷珏一击打退的瞬间,这头君神机手中那金色火焰顿时便摇曳起来。 见状,君神机微一簇眉,口中却没有停顿,一段段晦涩玄妙的符咒继续跃出,金色火焰摇晃了几下后,便恢复了稳定。 再说秦谷珏,他自那飞天孤城上一路奔走而来,紧赶慢赶,到底是在危难关头,救下了宝贝徒弟。 前有行路难不说,就说方才。 白色通天光束近在咫尺之地,秦谷珏疾驰而来,早已看到那白色通天光束之下,那道虚弱的身影。 就此时,那金龙又猛然发难,情急之间,秦谷珏再顾不得许多,化神修为完全施展开来,手中大开大合,顿时便冲了过去。 那通天的白光看着就不是俗物,于是也不等走到近前,秦谷珏便运起浑身的灵力,凝成隐含劈天之势的一击攻击,轰的一声就向着白色光束的底部斩了过去。 徒弟那红着眼眶的样子,看在当师傅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揪心感觉,于是就像加了些催化剂,顿时就让这一击的威力,更强悍了几分。 ‘轰’ 一阵巨响过后,白色通天光束都隐隐闪烁了一下,只是这一击却还是没有将这通天的白色光束斩断。 秦谷珏反手再凝出一道凌厉虹芒。 ‘轰’ 抬手间,凌厉虹芒便直直的打向了之前那一击的位置。大能出手,自是非凡的,这连击之下,无论是位置还是力道大,竟然全无半点差别。 然而,第二击过后,白色通天光束,依然是闪了闪,却没有半点蹦碎的迹象。 秦谷珏眼中半点波澜也无,再次出手,便又是一击。 ‘轰’ ‘轰’ …… 连续不断的攻击越来越密集的打出,从始至终,分毫不差的都落在同一个点上,从始至终,每一击的力道大也都完全一致。 对灵力收放自如到了这个地步,怕是这整个天地间,也难寻出几人来了。 终于,在密集且高速的攻击下,那一点,渐渐出现了一些变化来。白色光晕一点点淡了下去,看着仿佛云烟稀薄处一般,半透不透。 看到了这般景象,自是感到了希望,秦谷珏手中攻击越发迅速,无数的攻击便叠加而去。 正巧就在秦谷珏行到了这白色通天光束的近前时,那稀薄了的地方,便一点点蠕动着,裂开了一道缝隙来。 虽然这缝隙不大,却足够一人轻松通过了。秦谷珏想都没想,整个人直接就冲了进去。 眨眼间,秦谷珏便落到了秦歌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这时,天顶那金龙咆哮而来,锋利的龙爪自它腹部探出,便带着千钧之力,向着秦歌狠狠抓来。 电光火石间,秦谷珏一步落下,抬手一挥广袖,一股劲气便如海浪滔天,直直向上窜了去。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冲天而起,迎着那硕大的龙爪就飞了过去 ‘砰’ ‘轰!’金色龙爪和黑色身影狠狠的碰到一起,顿时便传出了撼天动地的震荡。 …… “乖徒儿,撑住了!”秦谷珏大呵一声。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顿时便向着秦歌温柔的包裹了过去。瞬间,秦歌的头脑都清明了几分似的,被这满身的灼痛折磨的濒临崩溃的意识,也一点点的恢复了起来。 “师傅……”秦歌口中似喃喃呓语。 即便此时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可秦歌的眼中却还是一点点的燃起了希望。 然而此时正是危急关头,没有丝毫空档让这秦氏师徒来沟通一二。 就见那天顶正上方,金龙被秦谷珏一击打退后,顿时暴怒的一通狂啸‘昂——’。紧接着,金龙卷土重来,似是丝毫喘息的功夫也不给他们,那金色的龙息喷涌出数丈长短,泛着寒芒的利爪,破空而来,疾如闪电,力道千钧。 似要将这师徒二人,一并撕碎了去。 隐隐的,周围的空气都被撕扯的要蹦碎了一般。 面对如此形势,秦谷珏大袖一挥,身影连连变动间,就又冲了上去。 ‘轰!轰!轰……’ 不过数息的功夫,秦谷珏就已经和那金龙连连对碰了好几十次,强者对碰,顿时又是好一阵的地动山摇。 而连连对撞之下,双方竟然像是势均力敌一般,都没能占了上风。 秦谷珏从始至终面色沉肃,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那金龙则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嘶吼连连,一再的蓄力发力,便以那一身钢筋铁骨,一再的展出千钧之力,向着秦谷珏碾压而来。! (..) 正文 第556章 师傅,师父!(6) 气浪涛叠而来,面对重重暴击,秦谷珏不动如山,宛若至强防线,牢不可摧。他挡在秦歌身前,那些气浪便越不过他丝毫。 巨龙咆哮连连,气势一再的攀升,从巨龙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仿佛将要凝成实质一般。 君神机眼瞳中渐渐化出一片旋涡,重瞳飞速旋转,天地间便缓缓有丝丝缕缕的物质飘了过来,顺着君神机的手指,一点点跃入了那一簇金色火焰中。 火焰顷刻间化作一片火环,将君神机环绕着,徐徐转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巨龙的眼睛变了,硕大的眼瞳里,竟然星星点点的,化出了君神机的身影来。 而就在君神机的身影出现在那巨龙的眼瞳中的瞬间,巨龙满身的气势,竟然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明明巨龙是由一个个符文凝集而幻化出来的,根本不具有‘灵’,可就在巨龙眼中出现君神机身影的一刻,这巨龙仿佛‘活’了过来! 画龙点睛! 一瞬间,滔天气浪暴增十倍不止,重重暴击更胜之前,于是,那气浪终于压过了秦谷珏一些,劲风漏了过去,狠狠的刮向秦歌而来。 秦谷珏神色越发冷肃,虽然这点劲风并不能重伤秦歌,但此时秦歌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如此一来,这些看似并不多么厉害的劲风,搞不好对秦歌而言也无异于致命一击了。 不敢赌这中间微不可查的渺茫希望,秦谷珏当即便一心二用,几件法器迅速飞出,精准的落在秦歌的四周,将秦歌护了个严实。 只是这样分心的后果就是,秦谷珏在抵御这狂涌的气浪攻击时,就越发费力了。 那些漏过去的劲风噗噗的拍在那些法器上,终是未能沾到秦歌分毫,见状,秦谷珏心头悬着的石头,才松了松。而后全力以赴的继续应付着这声势不减分毫的气浪。 然而从始至终,秦谷珏都没有注意到,那金色巨龙的眼瞳中,已经一变又变了。此时,巨龙眼瞳里,君神机的身影,已经化成了一团迷蒙的黑暗流光,点点转动着,似两道神秘的漩涡,缓缓的运转间,就牵起了这天地间一些丝丝缕缕的神秘力量。 这些力量竟然毫无阻碍的就穿透了那白色的通天光束,然后一点点的进入了金色巨龙的身体,而后,金色巨龙身上那的气势,竟然又一次变了。 这次,金色巨龙仿佛由虚幻变做了实质,仿佛当真是神龙现世将撼动天地。 那硕大的眼瞳一再开合间,两道凌厉的目光点点汇成,就见眸光中,似有夺魂摄魄之力,向着秦歌逼面而去。 秦谷珏大惊,顿时一拍眉心,一道紫金色的流光顿时飞出,化成一片光波,挡在了秦歌的身前。 顿时,‘铛铛’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在这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四周的空间都隐约濒临崩溃,无数的空间裂纹不断的闪现,撕扯的这周遭天地破碎不堪。 ‘昂’,巨龙忽的冲天而起,在天顶处快速盘旋起来。 与此同时,在那遥远他方的那座黑色祭坛上盘坐的神秘人,此时手指联动,一片反复的手印飞快打出,顿时,一道道黑色流光便自他身上快速落下,汇入了他身下的那黑色祭坛中。 顿时,黑色祭坛上一股黑色洪流汹涌而起,顷刻间就将这黑色祭坛上忽闪忽现的那道道白色微光,给吞没了去。而后,黑色洪流也不停息,竟然从这黑色祭坛上升腾而起,化作了一道黑色圆环,环绕住这在祭坛上端坐的神秘人。点点黑色物质自这黑环上倾泄而下,落向黑色祭坛,继续压制了那些不甘示弱,还在奋力冒出来的白色微光。 那另一处黑色秘地中结阵的十人,嘴角先后溢出了殷红的血来,只是此时他们周遭的黑暗竟然似又浓郁了几分一般,于是殷红的血液,竟然也被照的宛如墨色。 就连十人结阵所凝成的那些白色光芒,竟然也被这周遭的黑暗逼的岌岌可危了似的。 就在这时,端坐正中的主阵之人,忽的一点自己的眉心,顿时,一点透明物质自他眉心飞了出来,徐徐的汇入到那一团宛如白月的光团中。 瞬间,那白色光团便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强大的力量一般,顿时一改颓然迫色,忽的就胀大了起来。 便是此时,黑色祭坛上,一道道的白色光团便忽的宛如鱼跃,竟然自那一片黑色流光里不断的翻腾而起,争相恐后,似要鱼跃龙门一般。 祭坛上那人,顿时眉头微沉,抬手间,右手一点左手掌心,一牵一引,便见一串血珠自他左手掌心飞了出来。他右手联动,引着这串血珠汇成一道血色符文后,便将这血色符文直接打入了坐下的黑色祭坛中。 正文 第557章 师傅,师父!(7) 而就在血色符文落下的瞬间,这祭坛周遭,便倏然升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来,将这屏障内的一切,和外界彻底的隔绝了。 顿时,那黑色秘地中的十人,当即便齐齐喷出了一大口血来,而那悬于半空的白月光,也瞬间变崩碎了去,周遭的幽暗,将一切瞬间淹没,甚至连声音,似也被这一片黑暗吞噬了大半一般。此地顿时静的几不可闻。 “少主……”黑暗中,十人中的某人,声音略显焦急。 “无妨……我知道眼下还是奈何不得,能坚持到此时,我们也尽力了,余下的,就听天由命吧……”另一道明显有些虚弱疲惫的声音响起。 “是。”另几道声音顿时齐齐应下。 …… 黑色祭坛上的神秘人,此时却也并不显轻松,虽然他以申通手段布出了屏障,继而彻底断了那些白色微光对黑色祭坛的干扰。 可是,也便是因为这彻底的隔绝,却忽的使得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之感来。 “本想着算尽了所有,却不料,竟然还会漏了这些沙子进来……”这人低声喃喃,心头那一丝的莫名之感,叫他惴惴。 而旋即,这人动了。 他倏然抬手,十指联动,于是就见点点灰色闪烁着出现在半空中,又渐渐汇集到一处,化作了一片叫人心悸的灰色波动。 下一瞬,就见这人身上竟然忽的站起一道虚影,那虚影向前一踏,便消失在了这团灰色中。 而待这虚影再次出现时,竟然便是来到了君神机的身旁。 君神机此时正在关键时刻,于是见到这虚影时,却也只是略看了这道虚影一眼,而后便继续着手中动作,丝毫不敢分心旁顾。 这道虚影在君神机身旁站定,也不与君神机多做交流,便是径自动了起来。 虚影长臂挥舞,举手抬足间,竟然引动君神机所操控的那金色火莲片片摇曳起来,汩汩暴虐的波动更是一点点蔓延而起,渐渐覆满了那硕大的金色火莲。 再看那君神机,他见到手中所捧金色火莲发生如此变化,却丝毫不露半抹忧色不说,竟还隐约露出了一抹无奈和释然似的。 虚影联动不止,动作也越来越大,大开大合的动作,看着竟然越来越相是某种充满了神秘韵味的舞蹈一般。 随着虚影舞动,那金色火莲竟越发摇曳翩翩,最后竟然徐徐飞起,脱离开了君神机的掌控,径自落向了那虚影的头顶。 再后来,那金色火莲竟随着虚影舞动,而上下翻飞起来。 …… 另一头,那巨龙在天顶快速盘旋,声声龙威重重叠加,似要翻天一般。 不仅如此,巨龙那宛如车轮般大小的鼻窍中,竟然还嗤嗤的喷出了数丈长的金色龙息来。 ‘昂——’ 昂首嘶吼间,便连空间都要架不住这声声威势而越发的濒临了崩碎似的。 更暴虐的风随之而起,聚成了一道通天龙卷,宛如倒扣的漏斗一般,向着秦谷珏和秦歌兜头罩了过来。 强劲的吸力瞬间就将秦歌的身躯卷了起来,向着那漏斗的深处飞了去。 秦谷珏身影连动,赶在秦歌被吸入那龙卷前,一把拽住了秦歌。 然而强风自身后狂涌而来,吸力在前不断拉扯着,这种情况下,凭秦谷珏一人之力,也根本无法让两人的身形就此稳定住。, 左摇右晃间,忽的又见道道刺眼的金芒自那龙卷之后射了过来,秦谷珏一手抓着秦歌,一手飞快打出道道手印,顷刻间,一只雪色大鸟飞舞而起,直冲向那道道金芒。 ‘轰’一声巨响后,雪色大鸟和那些金芒齐齐不见了踪影。 可也就在这时,那龙卷中的巨大吸力,竟像是又强劲了一倍似的,猛地向秦歌涌来,一扯之下,竟连带着秦谷珏都跟着向那龙卷靠近了一些。 “哼!道友好手段,先前竟是秦某眼拙了,没看出,道友如此能耐之人,却盯着我家这不过结丹期的徒儿不放,也不知是和道理。” 秦谷珏绷着脸,声音冷肃。说这一番话,也是因为他心中是当真有些没底了。 此时再交手,对方雷霆手段更胜之前,他已深深的感到了不妙。 那幕后之人,似乎这才拿出了真正的手段一般。是以此时再战,以他的判断,怕是那幕后之人,实力也不在他之下了…… 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到,那巨龙淫威更显,搅动的那龙卷间,竟又生出了一片黑沉沉的雷电来。 ‘倏’的一下,一道儿臂粗细的黑色雷点,便奔向了秦歌。秦谷珏当即便是一挥广袖,一道凌厉的劲气打去,将那黑色雷电震成了碎片。 可却不想,那黑色雷电碎成片后,竟然有散成了黑色的云烟,向着秦歌继续围绕了过来。 秦谷珏眼中更露慎重之色,广袖连连翻飞,数到劲气不断打出,这才将那些黑色云烟彻底打散不见了。 而他既要护着秦歌不让她被卷入那龙卷中,又要小心应对着这诡异的黑色雷电攻击。顿时便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又是几道黑色雷电袭来,秦谷珏一番应对过后,竟在不知不觉间,被那黑色雷电沾染上了衣袍。 也不知这黑色雷电到底是何物质,竟然能在秦谷珏这一身水火不侵百毒不染的地级上品法袍上,穿出了几个小洞来。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师傅,师父!(8) 见状,秦谷珏心头压力更增许多。这身衣袍可是来历不俗,是取鲲鹏身上最坚韧的羽毛为基,又加入陨落心岩之精髓,经过九九八十一年间,日日不断的祭炼,最后方才炼制出了这一袭防御力堪称世间顶级的衣袍。 却不想,今日竟然被这诡异的黑色雷电击穿了这么些个小洞来,于是秦谷珏漫身灵力再次涌动,连连凝聚出数重闪烁着符文暗影的护盾,将秦歌和他的周身重重环绕了起来。 那些黑色雷电再次劈击而来时,便会被这重重的护盾先一再的削弱,待到达他们身前时,便要好处理的多了。 只是这重重的护盾虽然作用不小,可却也需要耗费不少的灵力来支撑,方才能维持作用,是以这般化解之法,到底也只能充作应急之用,若要破了这攻击,怕是还要从哪狂暴的龙卷以及那遨游天顶的巨龙身上做文章。 秦谷珏自然早也想到了这些,再加上此时他也看出,那幕后之人实力许是不逊色与自己,又加上对方这明显就是筹谋了许久,如此情况下,最好还是先想法子护着秦歌离开才对。 思及此,秦谷珏手中动作又是隐隐一动,于是护盾便和他们一起,向着这通天光束的一角,缓缓的靠了过去。 而那舞动着的虚影,似是看出了秦谷珏的打算,就听他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道:“呵呵,进来了,可就出不去了……” 几乎就在那虚影话音落下的一刻,那通天的白色光束上,忽然爆发起一阵刺眼的光芒来,紧接着,一道到白色的雷电忽的从那通天的光束上辟出,向着秦谷珏和秦歌直奔而来。 秦谷珏赶紧连连掐诀,打出道道防御挡在四周,加固那些防护盾的同时,更是一连抛出了数件闪烁着流光华彩的防御型法器。 却听‘砰砰’之声连连炸响,那雪色雷电竟是势如破竹,一路碾碎了数重防护盾,又将好几件法器炸成了碎片。 而头顶,那龙卷尽也跟着移动而来,数到黑色雷电也紧追到了秦谷珏和秦歌的身前。 一时间,前狼后虎。 眼见着那雪色雷电来势汹汹,秦谷珏心中更道不妙,于是当最后一件法器也崩碎的瞬间,秦谷珏猛地一张手臂,那披在他身上的黑色衣袍便飞了起来,猛地化作一道黑色的厚重防御,挡在了前方。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下一瞬,这件黑色大袍竟然也崩溃了,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万幸的是,那雪色雷电也随之而湮灭了。 秦谷珏一边再次打出数重护盾,一边暗暗防备着那突如其来的雪色雷电,直到那通天的白色光束一闪之后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秦谷珏提着的心这才略微松了松,只是脸色却也越发的冷肃了。 “看来,这通天囚笼,出比近更难……”秦谷珏心中思量着。经过这一遭,秦谷珏自是不敢再次尝试向着光束靠近了。 这才不过略略靠近了过去,竟然就如此厉害了,若不是以崩碎法衣为代价,只怕还真是要费许多功夫才能化解这一遭。 而眼下,法衣已经因此而毁了,若再轻举妄动,引得那杀招又致的话,且不说能不能护得秦歌周全,就说自己,怕是也要全力以赴方才能略略化解吧…… 而此路既然不同,那么……秦谷珏抬头,看向了那龙卷之后,那咆哮翻腾的巨龙。 就见不知何时,那巨龙的口中竟然一点点的凝聚出了一团金色的仿佛龙珠一般的东西。 即便那巨龙此时和他们距离甚远,可秦谷珏也隐隐感觉到了那金色‘龙珠’的不同寻常。 顿时,秦谷珏心中又是一沉:“不好,那龙珠……” 当即,秦谷珏想也不想,快速的取出了几件法器来,手势联动间,便以这几件法器为基,结出了一道防御力巨大的防御阵来。 而后,秦谷珏将秦歌置于阵中,自己竟是头也不回的飞身而起,向着那天顶遨游的巨龙便飞了去。 “师傅……”秦歌弥蒙间发出轻声呓语,她眉头紧蹙,似乎是感觉到不适。 用力张开眼睛,秦歌就见秦谷珏只身向着天顶飞去。他的身影被那硕大的暴虐的龙卷笼罩着,狂风狠狠掠起他的衣袂,那巨大无比的风口,仿佛就要将他那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身影尽数吞噬了…… “师傅……”秦歌的眼角不知不觉的落下了一串泪珠。 再说秦谷珏,他聚出一道坚固的护盾挡在身前,而后逆风而行,冲向了那巨龙所在。 他一动,那硕大的龙卷竟然也跟着发力,更加狂暴的劲风和更多的黑色雷电便向着他齐齐攻来。 与此同时,更有许多黑色雷电也乘机袭向秦歌所在,而这次,那防御阵法倒也将这些黑色雷电给挡了下来,只是每挡下一重黑色雷电后,那些作为阵基的法器上,就会隐隐的出现一些细微的裂纹。如此看来,也真是不知这阵到底还能还能在这些黑色雷电的围攻下,坚持多少时间。 秦谷珏身前的防护,似乎非同寻常,竟然将那些黑色雷电完全挡了下来不说,更是护得他在这狂暴的风潮中,身影不动如山。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师傅,师父! 9 在这防护的保护下,秦谷珏直冲向那巨大龙卷的外侧,就见一道黑影化出长虹,宛若疾驰破空的黑色箭矢。 天顶,那巨龙眸光微斜,硕大的瞳孔中,模糊的人影舞动着,分散又重叠,然后渐渐,一个小小的黑点在那硕大的瞳孔中放大了。 那衣衫烈烈,发丝狂舞,一点点清晰起来。 巨龙鼻息间猛地喷出赤浪狂焰一般灼热的气息,‘昂——’又是一声嘶吼,震馈九天。 那巨大的宛如龙珠的金色光球,转动的越发迅速起来,在巨龙的面前不断地浮浮沉沉。 狂暴的巨大龙卷随着那金色龙珠的浮沉,再次怦然爆发,那龙卷的体积竟然瞬间扩大了一倍有余,眼看着就要碾压到秦谷珏的身上。 秦谷珏身周的护盾顿时一阵闪烁,荡起了一阵隐隐灼灼的光晕,下一瞬,那龙卷终于逼到了秦谷珏的身前,就见那闪烁着淡淡光晕的护盾,轰然间爆发出了层层气浪来,宛如涟漪之心,跌宕出了柔而韧的力量。 气浪闪烁着与护盾同样的色泽,层层递进,汩汩力量渗透入那庞大的龙卷中心,和那龙卷狂暴的气旋交织在一起,不一会,就见那龙卷中,也越发闪烁起和护盾一般色泽的光点来。 与此同时,龙卷狂暴的力量,也越发暴虐,不断的冲击着秦谷珏身前的护盾。而在这龙卷的汹涌攻势下,秦谷珏身前的护盾也终于是渐渐有些坚持不住了,隐隐的就被那巨大的龙卷搅的削弱了一层去。 秦谷珏却浑不在意,依然急速的向着上空巨龙所在之处冲了过去。 那巨龙见状,眼瞳又是微微一缩,鼻息间的低吼声更是隆隆不断。那金色龙珠越发的飞舞浮沉,越发靠近,越发感觉到其中隐隐散发着的那阵阵令人心悸的波动。 秦谷珏手间开始飞快的结印。随着他的动作,秦谷珏的眉心处,一点点的凝出了一抹赤红的印记来。而他的双眼深处,也闪烁起一阵金红色的光芒来。 一股沉寂而又浩瀚博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一点点散溢出来,不知不觉间,在秦谷珏的身后,竟然凝出了一片闪烁着金红色光晕的幽暗来。 这片幽暗吞噬了周围的光芒,甚至把那逼近而来的巨大龙卷都撕扯出了一个大洞,巨龙嘶吼的声音,也因为这片幽暗而削弱了不少,仿佛这片幽暗无物不吞,无物不可噬。 随着这片幽暗点点扩大,秦谷珏眼中的金红之光,眉心的赤红印记,也渐渐的彻底显露了出来。那眉心处赤红的印记,竟然是一道古朴的字符。 就在这道字符彻底显露出来的瞬间,天地竟然轰然一震,一股力量油然而生,狠狠的掠过万物,于是撼动了一切。 那天空中正积蓄着某种力量的巨龙,也垂下了头来,深深的看向了秦谷珏眉心处的那道赤红印记。 而后,巨龙忽的动了起来。 硕大颀长的身躯再次快速盘旋起来,将那金色的龙珠环在身躯之中,随着巨龙不断的游走,那金色龙珠又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金光闪烁间,竟然也有一些字符隐隐的显露了出来。紧接着,那金色的龙珠轰然膨胀开,化作了金色的气团,将那巨龙彻底的包裹在一片金色的气雾之中。 此时,秦谷珏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看上去,他和他身后的那片幽暗,仿佛渐渐的融成了一体,那片幽暗所蕴藏的神秘吞噬之力,渐渐的在秦谷珏的身上显现了出来。 就见在秦谷珏的身遭,光线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风、声音、还有纷乱的波动,也都统统如石沉大海一般渐渐归于平静。 ‘轰——’一个声音忽然从秦谷珏的口中蹦了出来,再看他的脸上,已是无喜无悲,肃穆的仿佛一尊天地初生时的神祗一般。 只此一声,竟然就叫那巨大的龙卷顷刻间分崩离析。 ‘轰——’又一声,神秘而又浩大,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声音,能搅碎了时空,却叫人根本听不真切。 这一次,那浓密的金色雾气中,巨龙盘旋的身影也微微的一滞,甚至那些金色的雾气,似乎也凝固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滞和一瞬,紧接着,金色雾气就开始急速翻滚起来,而在这金色雾气间飞舞盘旋的巨龙,竟然渐渐开始蜕变了起来。 头角更加峥嵘,浑身也开始闪烁起浓郁的金色光芒来。 仿佛它就要变成真正的传说中的金色巨龙了。 ‘轰——轰——’这一次,那声音叠加着爆发出来,秦谷珏的嘴角顿时便滚落下一串殷红的血迹,就连他的太阳穴也忽的爆凸而起,眸中那金红色也瞬间炸开了似的,化成了一片血色,弥漫了他的整个双眼。 天顶的金色云雾顿时彻底蹦开了去,四分五裂,片片散落在这通天的白色光束中,而那盘旋其中的巨龙,此时却已经彻底镀上了更加纯粹的金光。 ‘昂——’金龙扬天嘶吼一声,紧接着,它猛地回头,森冷的目光紧紧的锁定了秦谷珏的身影,下一瞬,金色巨龙向着秦谷珏就俯冲了过来。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虚影 神秘空间里,那虚影舞动的动作狠狠一滞,他头顶上方的那朵金色莲花,花叶忽然一阵颤栗,紧接着,竟然一瓣一瓣的凋落了。 凋落的花叶离开金莲后,便燃起熊熊的赤金色火焰来,与此同时,虚影的身躯也是渐渐抖如筛糠。 忽的,虚影周身的雾气一阵闪烁后,竟然向着四面八方溃散了去。 顿时,远处某方的那座黑色祭坛上,那盘坐着的神秘人,便忽然‘噗’的一下,自口中连连喷出了大团大团的血雾来。 而后,这神秘人的气息,便迅速的虚弱萎靡了下去。显然,他此时遭受了重创。 “师尊!”神秘空间里,一直在远处默默关注着这虚影一举一动的君神机,早已面露焦急之色,而眼见虚影竟然溃散了,君神机自是心中焦急无比,只是却又因担心轻举妄动会带来更糟糕的影响,于是便是十分关心,却也不敢轻易上前。 “无妨。”那溃散着的虚影却道无妨,紧接着,就见这虚影的胸膛忽的剧烈起伏,‘呼’‘哧’‘呼’‘哧’……随着虚影胸膛的起伏,四周空气竟然被一股力量拉扯的声声作响,而后就见一些丝丝缕缕的灰白色物质,缓缓的自四面八方流向了虚影的体内。 这些灰白色物质,正是先前自虚影身上溃散了去的。 随着这些灰白色的物质越来越多的汇集到虚影的体内,那虚影渐渐的便停止了抖动。见状,君神机紧紧揪着的心,也终于是渐渐放下了不少。 而此时,虚影头顶上方悬浮着的金莲,所有的花瓣都已经零落殆尽,被那赤金色的火焰灼烧湮灭的连渣都不剩了,那虚影头上,此时便只剩一团迷蒙的金色物质。 这团金色物质蠕动着蠕动着,似要幻化成某种形态,却终是渐渐归于了平静。 “师尊,金莲花叶尽数湮灭,这……”君神机眉心紧蹙,忧心忡忡。 “咳咳咳……神机,看到了吗,这逆天之事,便是如此难为啊!只是,即便再难,却也必须一试!否则,我辈哪有神仙路啊!”虚影的声音也是十分虚弱,但言辞间却还是显得铁骨铮铮不屈不挠似的。 闻言,君神机眼中的忧色顿时淡了不少,他思付片刻后,才又开口道“师尊,眼下金莲花叶尽数湮灭,已经无法继续孕育莲蓬莲子了,如此一来,咱们接下来的计划,便都不能正常继续下去了。若要再次重新筹谋,却又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行,而且……而且这女子……” 君神机有些欲言欲止。 那虚影似乎是看穿了君神机的心事“神机啊,仁慈是会让信仰崩塌的啊!” 君神机闻言垂下了头,再不多说一语。 “金莲湮灭,看上去,咱们想要孕养出天珠来崩碎天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但是,这个女娃娃不是还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吗?所有的一切,千丝万缕,都绕不开她去,呵呵,所以关键还在她的身上,只要拿住她,咱们就还有机会啊!”虚影一边说着话,一边仰头,张嘴一吸,竟然就将他头顶上方那悬浮着的金色物质给吸进了口中,又落入了脏腑之间。 “要崩碎天柱,打通天路,就要以她之魂来祭祀,而后在天降之时,趁天地不查之际,以天珠崩碎天柱,按此计划,天柱和这女娃,便都是必不可少的,眼下天珠却未能孕育出来,少了一个关键,则计划不成。既然如此,这女娃的命,就先留着吧,待我从长计议,而后再论。”虚影此话一出,君神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虚影眼见着君神机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忽的一动,就凭空打开了一道漆黑的甬道,也不和君神机多说什么,便兀自一脚跨了进去。 随着虚影整个进入了那甬道中,这甬道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君神机的眼瞳此时已经恢复成了平常模样,双瞳静静待着,不再那般转动了。 黑色祭坛上,虚影凭空跨来,落在黑色祭坛上的瞬间,竟然‘噗嗤’一下,化作了一片灰白色的烟雾,直直的向着黑色祭坛就崩塌了下去。就在这些灰白色雾气触及黑色祭坛的瞬间,竟然就被这黑色的祭坛,吞噬了去。 那端坐在祭坛上的神秘人,身躯顿时一阵颤栗,口中更是再次喷出了大团的血雾来。 “咳咳咳……”神秘人一阵剧烈的咳嗽,边咳,边缓缓抬起手臂,做出了五心向天的动作来。 而后就见自这黑色祭坛上,缓缓流出了数道闪烁着斑斓光华的灵力波动,向着这神秘人的五心缓缓注入而来。 随着时间推移,神秘人吸收了大量的灵力波动后,终于停下了剧烈的咳嗽,呼吸也变得平顺了起来。 。 正文 下乡&感谢! 又要下乡检查,还是扶贫那些事,这三天估计要忙的飞起了,所以更新又要受影响了。 昨天就是因为开会学习,搞了好长时间,所以没能更新。 我也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时间自由了,哎…… 还请大家多多体谅了。 并且,也要感谢大家长期以来耐心的等待我,一个月没有更新,然而很多朋友都不离不弃的,真的很感动啊! 感谢flttttttt、遗失520、能飲一杯無、指尖冰凉·、惜缘等几位老朋友,一直都在等我,还不停的给我投推荐票。 感谢新朋友:忘川漂泊、忘却的旋律、yifan9708、还有几位数字君,也投了很多推荐票月票给我。 说实在的,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心态一直都很稳定,所以即便战线拉得长了些,可是一定都是有始有终的。 前阵子我经历了一些惊喜意外、一些伤心悲痛、一些怅然释怀,调整好心态、也修养好自己的身体后,我才重新开始码字。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次有些伤了身体还是怎么的,我这几天码字的时候,眼睛都是涩涩的,看久了还会花,可即便如此,我也努力克服了。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出于对这个故事的喜欢。 这次流产,我做手术就做了两遍,第一遍药物加清宫手术,结果因为我是瘢痕子宫,所以没有清彻底,间隔了十天左右后,我又做了一次宫腔镜手术。 两次手术都没有打麻药,那种疼,真的,此生再也不想经历了,用大夫的话说,因为我没有顺产过,所以做这些手术,估价比生孩子还要疼一些。。。 好了,就说这些吧,坐车下乡中,拿着手机打字,也真是不方便。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承诺,定不负大家的期待!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还有希望 正在缓缓褪去那赤红的白色通天光束下方,秦歌静静地躺着,她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目光是涣散的。 那仿佛洪荒猛兽的巨龙不见了,危机过去了。 可是师傅也没了,他被那一片震慑天地的红光带走了。 那个脾气有些古怪、有些别扭、又有些温暖的老头,从此就消失在这片天地间了。 “师傅……师傅啊……”秦歌的喉咙间呜噜噜的呼唤着,却因早已力竭又重伤在身,而碎不成音。 都是为了救她,都是为了救她,师傅才拼上了这条命啊! 那个老头,他牺牲了自己,这才换了一条活路给她啊! 而且在最后的时刻,秦歌隐约中看到,师傅那已经被抽干了的仿佛枯骨的手臂,竟然还微微的动了一下,于是那铺天盖地的红芒,在爆发中,竟然还硬生生的从她的面前绕道了一般,只擦着她的身体表面,微微的掠过,却不曾沾到她的身体半分。 都那样的时候了,师傅竟然还在努力的保护着她啊! 秦歌的心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成了密封的,就那么紧紧的攥成一团,仿佛快要窒息。 这时,却听天禄焦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秦歌!快!用引魂灯!快用引灵灯啊!引灵灯可在一定的时间里,将分散消散了的魂魄,收集到灯中存护住,说不定老头子的魂魄还能收集回来,若能收集他的魂魄,那便还有机会啊!” 秦歌闻言,身体仿佛条件反射似的,忽的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就做出了反应。 就见一盏小灯从她身上缓缓飞出,然后迅速的绽放出幽幽的浅绿色光华来。 这引灵灯飞出后,便好似一件无主之物一般,慢悠悠的就那么向着天空上方漫无目的的飘荡了去。 引灵灯越飞越高,直到飞至方才秦谷珏、巨人和巨龙消失的位置附近时,忽的,就见这盏引灵灯不由的一阵颤动,紧接着就见引灵灯忽然光芒大盛,慕然间就爆发出了一片璀璨的绿芒。 在这绿芒中,渐渐有数道虚晃的影子被快速的吸入了引灵灯之中。 “哈!你快看!真的可以!哈哈哈!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天禄兴奋的叫嚷着。 秦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这小灯的动静,自是看到了这一幕,她艰难的向天禄传音:“那……真的是师傅的魂魄吗?” 秦歌有些不敢置信。 虽不知师傅用出的最后一招,到底意味着什么,但秦歌却知道,那是师傅以命相搏的最后大招了。 能激发出那样恐怖的红光,连那强悍无比的巨龙都不能抵挡,更是撼动的这通天光束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可见,威力非同寻常。 当时,师傅的身形已经彷如枯骨,显然是血气耗尽之像,那般情况下,还能施展出如此大招,那必然就只能是玉石俱焚的结果了。 所以即便看起来,不似自爆,但只怕也是殊途同归的。 如此一来,师傅的魂魄,真的还能得以保存下来吗? “对啊!那些就是老头子的魂影啊!” “虽不知刚刚到的发生了什么,而且看上去,老头子就像是自爆了一样,但眼下既然引灵灯能将他的魂魄收集起来,那就说明,刚刚不是自爆。” “无论如何,眼下既然引灵灯能起作用,那么只要用引灵灯好好存护住老头子的魂魄,日后,或就可以用秘法将收集到一起的魂魄,一道打入轮回了,如此一来,便可以完整的魂魄轮回重生了!” “又或者,从前也有人曾寻得其他方法,不如轮回亦能重生过来,就是重建肉身,也是有可能的啊!” 天禄忽的想到,当初这引灵灯还是秦歌捡了秦谷珏言辞中的漏洞,半‘讹’来的,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叹连连:“当初在天一宝斋的拍卖会上,你也是话赶话的框了他拍下这引灵灯送给你,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关键时候成了他复生的唯一希望,真是因果难料啊!” 亲眼见到秦谷珏的魂影被引灵灯收集了起来,又听到天禄如此一说,秦歌的心这才从一阵麻木空白中渐渐的舒缓了过来。 秦歌的双眼微微动了动,眼皮再也抵挡不住那浓重的困倦感,缓缓的合上了。 与此同时,秦歌的意识也再一次的自我封闭了起来,这正是当修士遭受重创后的一种应激性反应。 上方天顶,引灵灯持续绽放着璀璨的绿芒,越来越多的魂影被吸入灯中,直到再也没有魂影飞来时,引灵灯所绽放的璀璨绿芒才渐渐淡了下去。 当引灵灯的光再次变回那淡淡的绿色后,引灵灯这才缓缓的向着下方飞了去,并且最终,引灵灯又回到了秦歌的身上。 神秘空间里,那虚影离开后,这一方面空间,便只剩下君神机一人,可他却仍然低垂着头,伫立在原地,久久不见动作,也不知道心中是在想着什么。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一片混沌里,有一个声音在呢喃着,忽远忽近又断断续续。 秦歌皱着眉,幽幽的睁开了眼。 看看周围,一片昏暗。 “这是哪里?”秦歌心中微疑。 脑海深处一阵刺痛传来,秦歌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 “天禄,天禄。”秦歌试着呼唤天禄。 然后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渐渐的,身体缓缓恢复了知觉,一阵脱力感袭来的同时,那拼命一搏的后遗症也疯狂的向着秦歌席卷而来,直冲的秦歌气血翻涌不断,胸口仿佛遭巨石反复碾压,剧烈的膨胀又抽搐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紧接着,又是好一阵头重脚轻感,脑海中如有万千针扎刀砍,直痛的秦歌再也抑制不住的低吼起来,抱头挣扎着,努力承受着。 当适应了这满身内外的痛,秦歌开始调试着呼吸,小心的集中精力,小心的开始引导体内气血的流转,努力的一点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仿佛溺水的人,努力挣扎着自救。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秦歌才渐渐缓了过来。只是突然间,秦歌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对周围的感触,就仿佛此时的自己,沉沦在了某一处异世界一般。 看不清,听不见,摸不到,甚至连对身体的感知,也渐渐淡化了。秦歌心头一动,忽的体悟到,自己的神魂怕是自我封闭了。 因为神魂意思自我封闭,于是当天顶那些被激烈战斗而轰炸出的细小裂痕中,缓缓垂落下那万千白雾一般的丝雨时,秦歌对此亦是不得而知。 万千白雾丝雨倾泻而下,轻飘飘的,带着莫名的灵动仙意。 而后,这些丝雨竟然全都缓缓的落向了秦歌的身体,点点包裹着她,又在她身体自主的呼吸起伏间,一点点的流入了她的体内。 在她的筋脉中,皮肉中,骨骼中,脏腑中,点点的渗透,直到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布满后,异样又生。 秦歌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莹莹白光,渐渐的,随着她的身体呼吸起伏,这莹莹的白光,也开始明明暗暗的闪烁起来,和她的呼吸,保持着莫名同一的律动。 随着律动越来越和谐后,在秦歌的体内,这些莹白的物质,开始蓬勃挤压着秦歌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收缩张弛,变回从她的血肉筋骨间,挤压出一些淡淡的金色来,仿佛熬榨着她的身体一般。 而这些被熬榨出的金色,徐徐随着静脉流转,向着秦歌的脏腑而去,于是就见在秦歌的脏腑间,渐渐的集满了金色的华韵。 金色越来越浓,越来越密实不透,直到这金色彻底的淹没了秦歌的整个脏腑后,一阵阵底底的轰鸣声忽的自秦歌的脏腑深处传出。 这阵阵的轰鸣声中,竟然带着厚重的勃发之感,一股淡淡的威压,也自这轰鸣中一点点散溢开来。 …… 随着这一场未知危机有惊无险的过去,天地间被这一场风波席卷而过,虽不至于生灵涂炭,却也已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且不说修真界诸位如何感叹心惊,就连寻常百姓家中,那些上了年级了老人,也是本能一般的,心中惴惴难平着:“天地动荡不安,哎,看来这天穹之下,就要生出大乱子了啊……” 黑暗某处,团坐成阵的十人中,为首的一人缓缓起身,身体略显疲惫虚弱,见状,另外的几人也努力的互相支撑着站了起来,为首这人忽的催动了一件小法器,就听‘噗’的一声轻响过后,在他们的面前,陡然间便出现了一道空间甬道来。 为首这人径直踏入其中,其他人也紧紧跟了上去。 下一瞬,一行十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一片荒原之中,而在他们的不远处,一道白虹通天灌地,横亘在这天地之间。 他们离这道通天白虹不远不近,那为首之人正是舒玉白。就见他抬眸遥遥望着这道白虹,除神色略显疲惫外,在看不出其他情绪,他凝望半晌后,只缓缓开口道:“原地整肃片刻。” 其他几人立时应道:“是。” …… 另一头,那血色空间中,血海自秦歌离开后,竟然开始自行消退而去,不久便彻底在众人的眼中失去了踪迹。于是纳兰凡等一行人摸索着,终于找到了出来的路。 这场死里逃生,叫所有人歇了旁的心思,一经逃出生天,一个个顿时头也不回的冲天而起,各自奔散开去。 顷刻间,便只剩金三两一行,和纳兰凡。 虽是离开了那险象环生的密地,纳兰凡眉宇间的忧色确是不减反增。金三两也是拧着眉头,一脸担忧。 他们虽然寻得了生路,可秦歌却是去向不明,生死不知。 而纳兰凡的心中,不安之感也是越来越强烈,仿佛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发生着陶天巨变,可他却寻不见摸不着,束手无策。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哎,咱们还是先分开来,继续找一找吧,说不定她早已脱险了。”金三两打破沉默。 “好。”纳兰凡眉头轻锁,抬眼看了一下方位后,手间快速掐诀,紧接着,就见一道暗淡的波纹在他指尖一晃而过,与此同时,纳兰凡的身影便化作一道长虹,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金三两知道,纳兰凡这应是动用了某种秘法,来测算秦歌的方位。只是,即便是秘法,却也都不过就是依靠着冥冥中的一些不可把握的感应之力罢了,说起来是无人能说得清,这般的法门所测算推演出的结果到底准不准确。 但眼下,却也只有如此一试了。 思及此,金三两也连连展开手段,一番补测后,也认着一个方向飞速奔了去。 余下众侍,早已自动分作两队,自纳兰凡金三两行动后,便各自跟从而去。 …… 他们走后,又过了片刻,自皇城方向,又有一群人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名身着红色霞衣的年轻女子,她颜色上佳,身姿窈窕,只是她神色间那毫不遮掩的颐指气使之感,就让人望而却步了,着实有些败了这副好皮囊。 这女子,正是那安南公主。 当这伙人落在方才纳兰凡和金三两碰头之地后,安南公主环顾一番,道:“探。” 闻言,她身后一人当即应下,后飞掠而去。 “我就不信,这一次又能让他跑了。”安南公主眼中急切之色一闪而过:“哼,要不是你们这些废物办事不利,把人跟丢了,本宫又何必这般大费周折?” 说着,安南公主回身,再次狠狠的瞪视着自己的随士。 知道此时安南公主心头火气极大,随士们皆是低垂着头,噤声不言不语,生怕发出丁点细微声响来,就会引来公主的怒火。 要知道,这金枝玉叶的安南公主,自小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想要的一切,自有人捧着送到她面前,世间便鲜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而当她看中某个人,想要招到近前时,于那些被她看中的人而言,便是天降至喜,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争着抢着的往她面前凑。 却不想,竟然就出现了那么一个例外来。 那大荒的少主舒玉白,竟然如此不顾两地之谊,面对安南公主的示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了去不说,最后竟逼得公主亲自出门堵人来了。 说起来,能让安南公主如此追着跑的人,到如今,也就两个,一个就是那秦家的秦可儿,一个就是这舒玉白了。 而当初那秦可儿被安南公主追的,可是狼狈凄惨的很了…… 思及此,众随士的头垂得更低了几分。 跟在安南公主近前行走,时间长了,对这位公主的脾气性格,便多少有了些了解,他们深知,眼下公主对那舒玉白的心思,可是越来越复杂了。 若说启初,公主是看上了人家的皮相和势力,芳心暗许、少女怀春,那么如今,她一再的求不得,一再的落花逐流水,怕是早就叫没怎么受过这般挫折的公主殿下,心生了许多怨怼愤恨了。 这一桩情思,演变到最后,怕是要成仇…… 随士们沉默着,各自心中揣摩腹诽着。 安南公主自是半点不知,她此时心口正梗着一股怒气,暂无处可宣泄。 正此时,先前去探的那人,折返了回来:“报公主殿下,未曾发现他们,不过……却也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踪迹……”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流光划来,落在了安南公主的肩头,瞬间又碎成一小片星光。 安南公主的脸上随之微变了变色。 “纳兰凡在这附近。”安南公主道:“听说,他在找他的小师妹?呵呵,小师妹?” 安南公主眸色瞬间凛冽起来:“先找纳兰凡去!他找人?我既然知道了,那自然要帮他一帮才是啊!” “是。”众随士齐齐应声。 安南公主当先而动,这一群人,便正是追着方才纳兰凡离去的方向奔了去。 安南公主一行速度不慢,而纳兰凡因是施展秘法定位寻人,所以搜索间,便耽搁了些许速度,于是未过许久,安南公主便找到了纳兰凡。 “纳兰,听说你在找人,巧的很,本宫也在找人,不若你说来听听,你在找什么人啊?本宫许是能顺带着给你帮帮忙啊!”安南公主叫住纳兰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向着纳兰凡行来。 纳兰凡实在不想耽搁时间,便向着安南公主略一施礼,而后道:“多谢好意,帮忙就不用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公主殿下您请自便。” 安南公主一听纳兰凡这话,当即感到心口那股子压抑着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蹿了起来,连带着安南公主说话的声音都尖利了起来:“纳兰!亏你还知道我是一番好意!” 她声音尖利,明显怒气值不低,只是在这怒气中,却也不知怎么得,竟然带着些许酸味。 其他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却也有明白的,互相对视一眼,而后露出一抹了然之色来。 私有传言,陛下早已开始为公主们物色乘龙快婿,陛下心中为安南公主选定的议亲之人,首选大荒舒玉白,而后,便就是这人才皆出色的纳兰家继承人纳兰凡了。 虽从头到尾安南公主都只对那大荒舒玉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到底这位公主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却是无人能知了。 而方才,听公主所言,纳兰凡寻人,所寻之人是‘小师妹’,这便不由得叫人产生了某些猜想——莫非,公主这竟然是吃味了?亦或者,公主霸道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甚至是‘碗里锅里’都还不曾成真,便就已经不容这可能到了她‘碗里锅里’的人,有任何其他桃色沾染了? 公主这火气来的急且大,看着竟然就是因为纳兰凡在找他的师妹? 而就算是想到猜到这般,却也绝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分毫,于是就见安南公主身后的随士中,那些隐约猜到了其中隐晦的几人,面色是越发的严肃了。 再说纳兰凡,见面前这为安南公主的语气间忽然异样明显,心知是因为刚刚自己的言辞中略有轻慢所致,想到对方毕竟是公主身份,而纳兰家立足皇城,从来避不过皇家,为行事方便,多半还是要客气才好。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思及此,纳兰凡语中便带了更多的客气意味,道:“公主好意,纳兰心领了,只是我这边不过师门之事,确实不必叨扰公主殿下,既然殿下寻人事忙,就更不可耽搁殿下,方才我言辞急切,实属担忧我家师妹安慰,多有不当,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哦?师妹?本宫不知,纳兰你何时又多出来一个师妹了?”安南公主眉头微微一挑,嘴角露出带有深意的一笑。 纳兰凡见状,眉心微微拢了拢,语气中也更添了几分疏离防备之意:“此乃我师门之事,就不劳公主殿下挂心了。” 说话时,心中又是担忧不已,急切之下,半分也不愿再耽搁下去,于是干脆道:“今日确实不得空挡,也不敢耽搁公主殿下。今日多有怠慢,还望公主殿下海涵,容我日后再行赔罪,告辞,还请公主殿下留步。” 话毕,纳兰凡身影一动,便疾驰而去,再不停留。 只空留安南公主怒火腾然而起,对着纳兰凡遁走的身影厉声大喝:“纳兰凡!” 不过,虽然安南公主已经被纳兰凡这一举动刺激的怒火中烧不能平息了,却到底还是没有追着纳兰凡而去。 “哼!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我们走!”显然,眼下安南公主心间记挂的是另外一件事,所以才没有立即发作,不然,按照以往的性子,安南公主怕是早就带着人怒而追着纳兰凡去了。 她狠狠一挥一袍,数到灵蝶飞起,向着四方飞散而起,不一会,安南公主指尖一动,一声令下:“走!”便和众人一道飞掠而起,向着远方飞去。 …… 春去秋来,便是一载冬夏。 一年间,金三两和纳兰凡等人,不停地寻找着秦歌的踪迹,而秦歌失踪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回天渡山,另外的几个师兄弟也纷纷动身,出门寻找秦歌去了。 甚至天渡山的师门任务中,也加上了寻找秦歌这一项。 只是一年了,依然是音讯全无。 …… 皇城。 庭院深深处,一座秀楼中,锦衣华袍的窈窕女子,一脸愁容,那漫身的颓败感,直叫一旁贴身伺候的侍女们,看的心中不由生出许多叹息来。 一年多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由一个笑颜如花、天真浪漫的少女,一转眼变作这般伤愁不散、情殇难复的惨淡模样,而她们却无法令其重展欢颜,不由得心疼极了。 这可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公主殿下啊,是陛下宠爱的梦沉公主啊!竟就这般,日日的消沉了下来,直到那般欢脱耀眼的一个人儿,变作如斯惨淡伤怀颜色,并这一室静默。 长久的静默,让气氛更是凝重低落,几个侍女对视一阵后,便有一人开口,试着打破这弥漫着伤悲之感的静默:“公主,自去年起,这地动频频,早已引得谣言四起,有的说,是有大能在近郊打斗,故而引发这地动;有点说,是有天地重宝要出世了,所以才诱发了地动。呵呵,要我说,这要是有重宝将出世的话,那必是霞光漫天,紫云朝会,而这般地动不断,看着却不是重宝出世的反应了,倒是那大能交手一说,更为可靠一些。” 她一开口,顿时,就有另一侍女笑着接过了话头:“不对不对,兰儿姐姐你说的也不大对,大能交手,随有传言说,会引得天地为之震颤,当你可别忘啦,咱们皇城这防御阵,那可不是一般的防御阵,便是大能直接轰击皇城的防御阵,怕也不能叫着皇城内,如方才那般的震荡啊!更别提,大能交手的余波,那就更不可能有这般威力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殿下,依您之见,应当是为何啊?”兰儿小心翼翼的将话头递向夕阳梦沉。 这已经是她们几个侍女,不知第多少次来尝试着为她们的公主殿下分散注意力以排解忧思了。 只是她们从来不曾成功过,话题一次次的如石沉大海一般,落入静默,于是她们早已经渐渐习惯了。 这一回,也不例外,虽是起了个头,几个侍女,却还是不抱希望的。 果不其然,回应她们的,依然是一室的静默。 她们的公主殿下甚至动也未动,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透过敞开的门扉,遥遥的落向了远处虚空。 “哎。”兰儿终是低下头,一声轻叹。 却在这时,夕阳梦沉的声音,竟然倏然响起:“兰儿,秋儿,莲儿,你们不用这般的,我很好。” 紧接着,三个侍女就见自家公主殿下,终于徐徐起身,缓步走到了门前,而她的脚步,正正停在门栏前一步之遥的位置。 :。: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年 ()?“又是一年春来到,花儿又开了,鸟儿又飞回来了,一切已是欣欣向荣之姿。www.s.com由此可见,扫去冬日寒霜,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吧了。”夕阳梦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淡然之感。 三个侍女互相看了看,心下释然了几分。 “公主这话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 就在这时,却听夕阳梦沉忽然问道:“还是没有秦歌的消息吗?” “回殿下,没有。”兰儿回到。 “哎……”夕阳梦沉闻言就是一声叹息:“一年多了,也不知她是落到哪里去了,如今可还安好。” 说话时,夕阳梦沉的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担忧之色。 自从得知秦歌失踪的消息后,夕阳梦沉也派人和金三两他们一道寻找着秦歌的踪迹。 一年多的时间里,几波人马几乎寻遍了皇城四方密地,也再次进入到那一处山脉洞窟中去寻找过,却不曾得半点音讯。 而万幸的是,天渡山的长明殿中,属于秦歌的那盏长明灯还仍然亮着,这也就说明秦歌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是以众人仍然努力的寻找着秦歌的踪迹。www.s.com “岳家近来有什么动作?”夕阳梦沉另提一事。 闻言,几个侍女心头就是一紧。 半年前,花岳两家联姻,花姚锦娶了那岳家千金岳灵为妻,广邀亲朋,十里红妆,大贺三天。 婚后不足一月,岳灵便怀上了身孕,皇城名门间无不赞叹,这一对新婚燕尔当真是恩爱的很。 与此同时,所有人却又不约而同的,暗暗的想起了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想起了那一桩曾轰轰烈烈的儿女情长。 于是,暗暗惋惜往日深情的有之,私下里鄙夷花姚锦见异思迁的有之,看笑话的有,怜悯的有…… 而无论出于何种,人们却忽的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公主面前绝口不提花岳之姻。 渐渐的,连带着在公主亲近的人面前,花岳两姓也鲜少提及了,于是这花岳两性,便越发的成了公主面前的不可言说,成了某种约定俗成。 几个侍女因此,也好久没有听到花岳两姓了。 不想今日,梦沉公主竟然自己提起了岳家。www.s.com 只是,公主提起的却是岳家,而不是那岳灵,由此,几个侍女也当真不知公主这是何用意。 秋儿、莲儿的年纪比兰儿小一些,是以每每遇到需要拿主意的时候,她们两个便会跟着兰儿,眼下情景,显然又是叫她们两个拿不准了。 就见两人的目光又是落在了兰儿身上。 而兰儿也是知道秋儿莲儿的,想来这问题她们两个是答不上了,于是便也不看她们,只自己暗暗揣度一番:“公主问的是岳家,便只答岳家好了,那岳灵有孕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公主也早已听闻了,至于其他,则是多说无益,还会惹公主心中不快,不如不说……” 兰儿那定主意,便开口应道:“回殿下,并为听说岳家今日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见特殊之处。” 果然是只字不提岳灵。 夕阳梦沉闻言,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差人盯着岳家,一举一动,若有异样,及时来报。” 兰儿闻言,心头便是一突。 “公主这是……莫不是意难平?故而要迁怒于岳家?”兰儿心中打鼓。 却还是应道:“是。” 只不过兰儿的声音显然透着犹豫之感,夕阳梦沉自是察觉到了兰儿的这一份犹豫。 就见夕阳梦沉忽的转身,看向兰儿:“兰儿。” “在。” “你可是有话要讲?” “……没有。”兰儿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担忧。 夕阳梦沉望着兰儿微微低垂的头,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据纳兰说,秦歌失踪之事,和岳家有脱不开的关系,我让人盯着岳家,也是因此而已。”夕阳梦沉话毕,微微轻叹一声:“花岳结亲已半载,那岳灵又已经怀了身孕,事实已如此,强求亦无缘,你们当我还没放下吗?” ‘殿下……’兰儿刚要开口,却被夕阳梦沉打断了。 “无妨,这些时日以来,你们都小心的藏着掖着那花姚锦和岳灵的消息,在我面前,更是提都不提‘花’‘岳’二字,想来也是怕我闻讯更添不快,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而我心所想,你们却是猜错了。”夕阳梦沉抬脚,跨出门坎,三个侍女立时跟上。 凭栏远眺,天开地阔,夕阳梦沉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清冽的空气在胸间轮转一番后,卷带着浊废,再被徐徐吐出,顿时,夕阳梦沉脸上的笑意更添几分生动,就仿佛,低迷的情愫也被一并吐了出去似的。 “这世间,最难是人心,猜不得、强求不得,甚至连自己的心,有时都是奈何不得的,我见识了一遭,心中起起落落五味杂陈的被炼了一遭,如今,也算是熬过来了。” “也许不算彻底的好了,但也确是大梦三生方醒时,找回了理智,也找回了自己。” “从今往后,我这心尖尖上,便只有我自己了。” 夕阳梦沉声音轻飘飘的,兰儿三人却是从这声音中真真的听出了一份释然来,不由得心生宽慰之感。 主仆四人再无多言,只一同远眺着,看着眼前的开阔景象,渐渐的身心越发放松了,宽广了。 …… 和风拂这座皇城,穿过万家亭廊,撩动了千家窗扉。 金顶的华屋里,轻风卷动了金色的纱幔,直叫这纱幔飘舞跳跃,一角不断的扫向一座青玉棋盘,好似撩拨。 而棋盘两端执子对弈的两道人影,却对这撩拨视若不见,只紧紧盯着棋盘上的风起云涌,各自盘算的深远。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大风起兮(1) ‘嗒’左岸之人一子落下:“七弟,今日听闻你新得一位美人,传闻其有桃仙之容,弱柳扶风之姿,当称为绝世,也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啊?” 说话之人正是三皇子修淮,而他口中的七弟,便正是那七皇子修昱。 闻言,修昱哂笑一下,抬手落子,动作流畅潇洒,并答到:“皇兄消息倒是灵通。” “七弟这话,便是承认了?”修淮顿时换上满面的笑容来:“七弟,你也是知道的,我这素来只一个爱好,便是阅尽天下真绝色啊!是以今日来此,便是想瞧一瞧你这府上的美人,还望七弟叫我遂了心愿啊!” 修淮的笑容灿烂,好似带着满满的期待,但修昱却是看的分明,这修淮的笑容之后,还藏着一抹暧昧不明的深意。 皆为皇子,心中最向往的,便那金殿之巅的一把黄金龙椅了,修昱如此,修淮亦如此。 “哼,看来府里当真有人不安生的很啊……”修昱心中嗤笑,面上却是纹丝不动。 “皇兄既然都亲自来求了,自是不能叫皇兄无功而返的,只是那也不过就是一寻常女子,并未曾修习过,是以皇兄切莫要吓到她才好。”修昱浅笑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素来怜香惜玉的,却是不知,竟然七弟你也有如此一面,倒是叫我觉得新鲜啊!呵呵。”修淮呵呵的笑着,却是笑不达眼底。 两人面上说的似不过是儿女情长之事,实则却是各有盘算。 修昱冲着一旁挥了挥手,便有人匆匆而去,不一会便带着一名粉衣女子走了过来。 “来,我与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三皇兄。”修昱冲着来人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忽的满是温柔之色。 修淮看着修昱脸上的笑,眼眸暗自眯了眯,而后目光才看向来人。 就见粉衣女子莲步轻移,广袖之下,皓腕莹白,而那张小脸,生的也是极好的,一双美眸波光潋滟,当真是一派风华绝代之感。 修淮当下就露出了惊艳之色来。 若说之前他口口声声的阅美色不过是一个由头,那现下却当真是有几分真意了一般。 修昱见状,眸色微闪,却未多言。 “妙,妙,当真是绝代芳华啊!”修淮的赞美之声透着真诚之感。 而后三人对坐,棋盘扯下,换上茶盏。 就这般山川风月的聊了起来,好一片和乐之色。 却在当夜,七皇子府上,遭遇了一场刺杀,七皇子无碍,倒是惊扰了七皇子的新宠娇客。 同夜,三皇子府上竟然也遭了劫难,三皇子重伤,幸得元婴道医及时救治,这才捡回了半条命。 一事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而后的多少暗流涌动,又一一化作兵戈相向。 陛下的皇子们先后遭难,陨落了,重伤了,不一而足。 方从巩固皇朝大阵的疲倦中恢复过来的陛下,闻讯震怒,当朝便发作了几人。 更有一位被查明参与了刺杀事件的大臣,直接就被碾碎了元婴,打落凡尘重新做回了普通人。而失去了元婴后,这人顿时瞬间老去,不消半日,就气绝尔亡了。 陛下更是将一众皇子招到玉殿之中,屏退其他人后,直接呵斥了众皇子,道:“天下不平,尔等竟更生事端,这位子,如今是朕的,而后许久也是朕的,尔等若想争,便向着朕来啊!只如此互相撕咬,简直小家做派!更何况,胸下无志,也不见这天下几方雄霸,只做这等窝里斗,简直鼠目寸光,叫人笑话!” 也不知是陛下龙威浩荡,呵斥当时便起了作用,亦或者是众皇子因这一番话而心中又生旁的心思了,总之,后来就见众皇子从玉殿出来后,竟然日渐的就彼此亲厚了起来。 从来一盘散沙互相防备的皇子们,莫名的成团结之势,并自此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合家欢。 再后来,皇家实力越发团结强大,皇族声势空前,逼得大家世族纷纷收敛羽翼,不敢缨其锋芒。 “哎,乱世来了啊……” 有智者闻风知意,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 金玉堆砌的宫殿深处,有一座传送阵直通向一处小秘境。 这座传送阵完全有陛下掌控着,除非陛下赐令,否则绝对没有人可以启动这座传送阵。 而此时,却正有一人手持令牌而来。 “郎先生。”守卫在传送阵附近的侍卫一见来人,便躬身行礼。 “恩。”被称为郎先生的人略一颔首,便跨入了传送阵中。 符文转动,传送阵立时运转起来,将这位郎先生传送到了那一处小秘境中。 对应的传送阵顿时一阵闪烁,紧接着,郎先生的身影便显露了出来。 “杀!” 整天的嘶吼弥漫在这处小秘境中,数道人影悬立于半空中,面对这整天的嘶吼,却是面色如常,分毫不动。也不曾因郎先生的出现而有所动作。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但诡异的是,无论天上还是地上,竟然并无一人动武,所有人都立于原地,只不断的嘶吼着这一个‘杀’字罢了。 “杀!” 然而在听之下却会发现,这嘶吼,似乎带着某种隐秘的规律似的,那此起彼伏,竟然都有定数一般。 郎先生便是踏着这些嘶吼缓步而来。 这一片嘶吼中,依然没有人理会郎先生的到来。 直到这郎先生走到一座小小的祭坛上后,那半空悬立的几人,这才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他们望向站在祭坛上的郎先生,然而他们的目光却似乎是涣散开的一般,竟然没有什么焦距,更是透着僵直感。 “呵呵,真是没想到,已经越来越有点样子了。”郎先生兀自笑道。 没有人回应他。 “来,今日咱们就进行新的尝试吧!”郎先生话毕,大袖一甩,顿时一片金芒自他袖中飞出,而后分散开来,化作万千道,各自落向了在场每一人的头顶。 “凝!”郎先生手中结印,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十人头顶的金芒,随着郎先生的动作,向着那些人落了下去。 “啊!”惨叫接连响起。 这十人的脸上顿时就浮现起一串串黑色的符文来。 一阵阵波纹开始在这些黑色的符文下涌动起来,渐渐的,这十人的皮肤看着竟然像是变成了烧滚的水面一般,咕嘟咕嘟的剧烈翻滚了起来。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大风起兮(2) 惨叫声更大了。 越一刻钟后,这十人中,有一人的身体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这肌肤之下的滚沸,‘砰’的一声,整个爆炸了开去。 “啧啧。”郎先生见状竟只是啧啧了两声,就继续观察起其他九人来。 而在场其他人,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一个个都静立于原地,仿佛一座座雕塑。 一些消息早已暗自传开,各宗势力自是有了计较。 天一宝斋,金三两金为邦父子俩遥遥望着宫墙的方向,皆是神色凝重。 “爹,陛下今日动作不断,皇城中巡查也日渐紧密,而且听闻那支队伍,似乎是要成了……”金三两皱着眉,因着这些事情,直搅扰的他感到心神疲惫。 “是啊,谁也没想到,陛下一直不曾放弃那个念想啊!”金为邦一声长叹,心情复杂。 …… 花家,岳家主事的几人借口探望怀孕的岳灵,先后数次前往花家,而后便在花家有上古密阵加持的议事之地,与花姚锦及其母亲江婉心一再的会面,连连商议并定下了诸多事宜。 …… 纳兰家,纳兰凡携族中众祖老几番商议后,竟然宣布,纳兰一族上下,即日起便入纳兰秘境中开展家族历练,除必要情况外,纳兰族人均不得缺席。 消息一出,惊动无数人。 深宫内,陛下遥遥看向纳兰家族所在之地,眼中有厉色闪过,却到底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纳兰一家实力强横不说,更有经年一桩往事,因而叫陛下心中有所顾忌,是以对纳兰一族的如此决定,陛下并没有过问。 然而当皇城中的另一家族也欲效仿纳兰之法时,却是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一家上下,在启动秘境传送的瞬间,便被陛下察觉了。 陛下不过几个掐指,顿时便见数千名黑衣黑甲的兵士凭空出现在这家人的院中,而后便是腥风血雨一片。 这一家上下,无一生还。 而那些黑衣黑甲的兵士,却亦如来时一般,竟于原地消失不见了。 “哎,那家人也是愚笨,也不看看当年陛下对那位纳兰小姐的心思之深,即便最后没能修成正果,可到底还是放不下的,不然又何必硬要让公主拜师呢……是以纳兰家即便避走之势明显,陛下却还是容了纳兰家的决定,而其他家与陛下可是半点干系也无的……陛下看那位纳兰小姐的面子,是以隐而不发,可若其他人效仿,那就真正的是找死了……”知情的老者一语中的,这才点醒众人。 此事一出,叫皇城中人更是心中惴惴不安,显然所有人都已察觉到,这皇城已经是暗流湍急之状了。 而这些风吹草动,也终于还是引起了各大宗门的注意。 于是明里暗里的探查纷纷展开,渐渐的,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越发蔓延开,终是搅的整个皇朝上下都紧绷着了。 …… 落雁城。 “城主,皇城又有消息来了,催您即刻动身千万皇朝。”侍卫低垂着头,眉心暗暗皱紧。 近日陛下急招各城主回皇城述职,并要大举兴办一场天元盛宴。 但当下谁人不知,陛下对着一方天地,已经起了别的心思,实则已是志在天下了,只怕这一场天元盛宴,不简单啊! “哎,我这也已经收到第八道御下亲诏了。”落雁城主冷言亦是神色沉肃。 御下亲诏,顾名思义,便是陛下亲自传讯之意。 截止当下,官方上传下达的诏令,已经是一日一传召了,而直接传至冷言面前的御下亲诏,也已经有八道之多了。 冷言是一拖再拖,于是诏令来的越来越密集,其中措辞也是越来越严厉了。 直至今日,这一道御下诏令中,陛下已经用“汝预何为”这四字来质问冷言了。 “汝预何为啊……”冷言微眯着眼,一声长叹。 “城主,此事只怕已经不能再拖了,陛下的耐心,怕是快要见底了……”侍卫是专门负责官方信息收发的,是城主的亲信,眼下形势紧迫,他眼睁睁看着急诏一道有一道的催促,心中早已经焦急万分。 此一番城主的决定,可是关乎了整个落雁城上下的生死存亡了。 “哎,你先退下吧。”冷言轻叹一声没有回应,只叫人退下。 而后冷言抬手,布上了一层防御罩,紧接着,他手心翻转,一块小巧的金属薄片出现在他掌心,冷言将这薄片轻轻一抛,这薄片便化作了一道关门,冷言抬脚便跨了进去。 入内是一片虚无之地,此时这里早已有几道人影分立其中。 “冷兄。”见冷言出现,有人上前招呼道。 冷言抬头看去,见是凌风城城主祝胥,便一颔首:“恩,冷某来迟,倒叫众位久候了。” 冷言说话间又揖手一礼,再对众人微微颔首致意。 “无妨,人还没齐。”祝胥已经走到冷言近前,便应了一句。 冷言闻言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乾元大陆上城市林立,虽大都从属与皇朝统治,却也有个别异类不同与其他。 就说这乾元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十大城池中,便有那么几座,孑然于外,各自为营,不受任何势力的统辖,而这其中便有这凌风城。 凌风城位属偏远,却是物资丰厚,实力超然,皇朝早已动了心思,却是因着诸多原因,最终皆不能达成所愿。 皇朝有心将凌风城收入囊中,其他势力亦是有此打算,然而至今未有如愿者,如此多的觊觎皆被挡了去,由此可见,这执掌凌风城的人,手段自是不必多说的。 祝胥其人,观其外表,似热络豁达,但实际上,心中却是天生七巧玲珑心,遇事多能左右逢源,软硬手段皆能信手拈来。 加上祝胥与冷言一样,皆是元后修士,而所掌辖的凌风城能,亦是拥有诸多强者坐镇,是以便叫这凌风城,越发不容小觑了。 掌辖乾元十大城池的十位城主,因齐名,故而彼此皆稍有往来,但一般来说,这种交情,却又大多只流于表面。 而祝胥和冷言却又是其中异类,他们二人私下里是交情颇深的了。 “冷兄,我得到消息,皇城的那位,怕是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啊!”祝胥传音道。 “恩,我已经连续八日收到那御下亲诏了,今日更是直接用了一句‘如欲何为’。”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大风起兮(3) “‘如欲何为’?嚯,真是越来越威风了。”祝胥撇了撇嘴,而后又问道:“那你待如何?” “这是逼迫我等必须要站队了。”冷言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冷言实在不忍见苍生受此祸乱,却又知身在局中,根本避无可避。 “哼!他喜做帝王,如那些凡人一般,贪恋权势,我倒也是真有几分佩服他的,有这般的执罔,那修为却也能精进,也不知是如何修炼的。”祝胥眸色闪了闪。 “哎……这倒也罢了,只是他所图不小,当年之事,虽没有直接证据,但蛛丝马迹却是落下了不少的,那些人对他是那般的信任,而他……哎……”冷言神色中带上了一点唏嘘之意。 “当年的他,并不比今日之势,而当年他大抵是尝试碰了壁,于是当消息露了出来后,顿时便引得皇朝上下一片反对之声,他迫于无奈,故而被压了下去,却不想,如今他心思又起。” “而如今的他也早已牢牢拿捏住了那些势力,是以即便早有诸多迹象显露,可却再也没有人敢公然提出反对之声了,更甚至,还迫于他的威压,而不得不替他转圜,替他遮掩了许多。可见这一回,是要动真格的了啊!” 祝胥闻言,冷哼一声:“哼,那老儿,从来都不是个安生的!” 有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又有数道关门开启,以此又走进来了几个人后,便有一人朗声道:“诸位,人齐了。” 闻言,这一方空间内的人,便向着一方围拢而来。 “诸位,今日皇朝动作不断,想来大家早已心知肚明,那位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不知大家作何想法啊?”说话这人,是迷踪谷域的域主,薛古。 这迷踪谷域,实际上便是一处小秘境,虽是一处小秘境,却是物资丰饶,尤其是产出的稀有矿石,是炼器所需的良材。 迷踪谷域被这薛古偶然得到后,他便举族迁入了这一处小秘境,并以这些矿石产出为依托,一再的经营发展,终是叫这一处小秘境也发展成了不可小觑的一方势力。 “不错,我亲自探查了当年的一处,发现当年被毁掉的阵法,竟然隐隐显露出了兴复的迹象来,看来背地里,那位又做了许多手脚啊!”驼山散人是散修出身,但却凭借自己的力量,硬是将一座上古遗迹据为己有了。 而后他又将一些同是散修出身的修士,逐渐纳入麾下,渐渐便在那一处上古遗迹中,建成了一处散修基地,称为驼山一脉。这一做法,倒是颇有几分占山为王的味道。 “且,他似乎已经不避讳了,那一日更是直接出手,亮出了杀器,那一支黑衣兵士,恐怕就是他炼成的神兵了。”这一次开口的,是天外天的止行真君。 这止行真君此来,是以六宗联合代表的身份出席的本次会面。 明显的,皇朝的动作,已经让六大宗门高度警惕了起来。 是以此次,便是由六宗联合挑头,将并不与皇朝一心的各方大势力代表,皆邀请了过来,以期共同商议眼下的事情。 而这时,一个女声冷哼道:“哼,都道是邪修可恶,手段邪性,祸害一方,我看,这贼老儿比之邪修,也是不遑多让了。当年他一意孤行,坑害了那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兵士,然而却未能叫他成事,如今他竟然卷土重来,更是闹出不小的动静。也好,就新仇旧怨一起算,定叫他血债血偿!” 众人望去,就见说话的是一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子。 这女子容貌姣好,便是此时满脸怒容,却也称得上是别具风情。 在场之人,有许多认出了她来,却也有人不识此人,故而便问了一句:“这位是……?” 于是止行真君开口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正是花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江婉心。” 话毕,他又转而对江婉心宽慰道:“花夫人,当年之事,在场的诸位,多少都是知情的,你作为当年之事的受害者,我们都能体谅你的心情,但眼下,咱们还是要徐徐图之,继而好商讨出一个可以永绝后患的对策,是以还请花夫人稍安勿躁。” 闻言,江婉心略略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从继续说到:“众位皆知,当年我夫君,便是被这贼老儿祸害至死的,这么多年来,我花家上下,无时无刻所想的,就是要为我夫君报仇雪恨。” “这些年来,我花家暗里和当年的受害者家属已经逐一接触,并将他们都联合了起来,我们所求,便是要叫那贼老儿偿命!” “如今我们这一方,也是颇具一些力量的了,今日我便是代表当年的受害者家属,来出席今日议事。” 在场众人,就属江婉心修为最低,而其他众人大多都是元婴修为,是以江婉心这一番话,便也是将自身这边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花夫人,当年之事,说来我们这些虽有耳闻,但却也并不详细,而眼下诸多事情,却又与当年之事息息相关,是以不知可否请花夫人,将你知道的情况,与我等详说一二啊?”有人适时开口问道。 江婉心闻言长舒一口气,后道:“当年,我夫君还是皇朝中声威赫赫的将军……” 当年,江婉心的夫君,花姚锦的爹,花大将军,领皇朝百万兵,威风八面,声名赫赫,深得帝心,堪称皇帝的左膀右臂。 花家也是因此,声势大涨,继而栖身十大世家之中。 却不知在此前多年,皇帝曾偶得一炼体秘法,这秘法中说,若能炼至大乘,甚至会由此道飞升成仙。 多年间,皇帝暗地里参研此秘法,原本想到的是自己修炼看看。 但一来,皇帝暗地里研究许久,对这法门,心中依然存在诸多不解之处,甚至隐隐感觉到危险,心中疑虑颇大,而这疑虑不消的话,他便不敢贸然行动。 二来,修习此法的话,那从前多年修习的术法,便要作废的。 故而思量再三后,皇帝还是不敢轻易尝试。 就在此时,一个人的出现,叫皇帝的想法变了变。 此人便是那郎先生。 这郎先生似是也有一套炼体之术,皇帝由此对这郎先生多了一番留意,且郎先生其人心思缜密,于是在他有心之下,很快便得了皇帝青眼相待。 而后皇帝便和这郎先生交流了炼体秘法之事。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花家血仇1 这一交流,郎先生便说,这炼体法门,似乎是真有诸多不通之处。 这郎先生自是暗自观察了皇帝的反应,便看出皇帝虽是存疑,却也心中按耐不住想要试试的。 于是郎先生便提出,不如由选一批兵士,试炼之,若无异样,陛下可在考量转习炼体秘术之事。 又道,只叫兵士修习那初步的法门,如此也不怕秘法泄露。 皇帝终于被他说的动了心。 于是皇帝授意郎先生,从兵士中选一批人,开始试炼此法。 不想一试之下,竟发现皇帝得到的这炼体之法,果然有问题。这根本不是什么正道的炼体秘术,这根本就是邪修修炼的法门。 那些兵士尝试修炼了这法门的入门技法后,竟然修出了满身的魔纹,一个个皮下生出黑色符咒一般的东西,更是变得情绪暴躁无比。 有更甚者,竟然攻击了其他兵士,张口便啃咬了对方的脖颈。 周遭兵士见状,先是上前拉扯,没想到五六个人,竟然也不能将这一发了狂的兵士拉开,于是便有人抄起法器轰击这人,却不想,法器的攻击,竟然还是奈何不了这发了狂的人。 甚至法刀劈下后,连这人的头发丝都没能砍断。 直到一结丹后期的监军赶到,上手狠狠轰击了这人数次后,才将这人打死了。 而这时,被他啃咬的那人,却早已失了一身的精血,气绝身亡多时了。 那一身的精血,便是被那发狂之人给吸食了去。 此事一出,试炼之事暂停,并将此事按下,未能传开。 皇帝更是心中大骇,心道辛亏没有贸然转习此法。 但转而再细想,那个发狂的兵士,却又果然是变得身体强悍无比的,寻常法器不可破其身,甚至结丹后期的监军,也是费了些功夫,才将他灭杀了的。 如此一想后,就叫皇帝心中又是一阵瘙痒难耐的很了。 皇帝是个修真者,还是个境界很高的修真者,但他却和其他的修真者不同,皇帝他对权势,很有欲望。 执掌皇朝多年,这种欲望不但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越演越烈了。 皇朝虽是在他的掌控下,可严格说起来,皇朝世家林立,且诸多大城池虽是隶属于皇朝统辖,但却也是徘徊在游历边缘的。 说是皇朝的大城池,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面子上的,各大城池的城主,盘踞地方,实力不俗,平日里看似从属皇朝,但遇上一些要紧的事,那些大城主也是不讲皇朝的意愿放在眼里的。 加强集权,一直是皇帝的心病。 开疆扩土,更是皇帝的宏图伟愿。 此前,因着高阶修士比拼不过其他大势力,是以皇城只能和其他大势力保持这样为妙的平衡。 而如今,皇帝却从这炼体秘术之上,嗅到了一丝希望。 那些试炼的兵士,基本就是最低阶的修士,其中四五灵根的比比皆是,是在不普通不过的。 而经过那炼体秘术的试炼后,竟然能硬撼结丹修士的攻击,虽然只抗了几下,最终还是被灭杀了,但短时间里,确有此等进益,简直是堪称逆天了。 若是能将这秘术好好改良一番,取其精益,消去弊端,让兵士试炼后,体魄实力提升,但却能受到有效的控制,如此岂不是就可以炼出一支强悍的军队来! 皇帝这心思一起,不多久,就叫郎先生揣摩到了。 而这郎先生不但不劝阻皇帝的野心,甚至还在皇帝的身边大肆的鼓吹。 终是吹得皇帝心中那股子欲望越演越烈,膨胀到了极点。 终于,皇帝下定决心,要牟图天下了。 他和郎先生两人,开始一起琢磨,并反复在那些兵士身上实验了起来。 更是将这一实验,定名为‘神兵计划’。 经试验,他们发现,试炼之后,兵士的实力可以提高,但相应的弊端也是极其顽固的。这弊端就是此术会叫修炼者迷失了神智,并且会引发精血的爆燃反应。 修炼此术后,会引起精血暴动,使受术之人,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并且还会变的嗜血,会对修士的精血,异常的渴望。 似是变成了以修士精血为食的怪物一般。 皇帝和郎先生为这事也是想了许多办法,但这是一顽疾,任由他们想了诸多法子,都不能除去。 这样一来,大肆炼兵一事就行不通了。料想一群兵士练出来,却是不受控制的怪物,这岂不可怕。 最后还是郎先生不知从哪找了个法子,将这秘法与炼制符阵的法门结合了起来,提出炼制如同阵旗一般能掌控兵士的‘神将’。 神将宛如阵旗,阵旗可控大阵,神将便是众多兵士的总控。 这个法子提出后,经由皇帝和郎先生反复琢磨,竟然还真叫他们琢磨出了一些门路来。 于是再次实验,先是以一个刚刚结丹的监军为对象,炼制神将,没想到竟然成功控制住了百十来个兵士。 得出这一结果后,皇帝和郎先生大喜,继而加强了实验。 而随着他们实验的推进,所需兵士的等阶也越来越高,实验的进度渐渐受到影响。 无他,只因在这个炼兵实验之中,所有接受试炼的兵士,皆必须是完全心甘情愿且有强烈意愿的情况下,方才能抗住那不寻常的炼兵过程。 非自主意愿者不能成。 于是被选来接受实验的每个兵士,都必须是对皇帝绝对忠心的,愿意为皇帝牺牲奉献的才行。 一路来,各个阶层的兵士都试过了,终于,要试炼元婴真君了。 皇帝几番研究后,便找上了花姚锦的父亲,花大将军。 花大将军忠君爱国,直接便接受了。 而后,配合皇帝一再试炼。 可是弊端再次出现,对花大将军的试炼失败,术法失控,花大将军仿佛要沦落成了那嗜血的怪物。 元婴真君出了问题,他一人作乱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他是‘神将’,是阵旗一般的存在,他出了问题,他所制之阵,顿时便是打乱。 十多万的兵士发狂了,他们对结界发起了疯狂的攻击,而其中一小部分竟然成功冲破结界,逃了出去。 皇帝一面补上结界,一面忍痛毁了试炼祭坛,并派出军队,搜剿这些逃了出去的兵士。 而那些兵士已经在皇城中流窜起来,几乎顷刻间,便有无数家庭遭了劫难。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花家血仇2 怪物一般的兵士冲入这些人家中,寻常人家根本无从抵抗,被这些嗜血的怪物吸干了精血,化作了一具具干尸。 也有些闯入了皇朝中的修真家族,伤害了一些家丁下人后,便被高阶的护院围剿了。 总而言之,这些跑了出去的,惹出了许多事端,最后虽被强力镇压了下去,但到底引起了皇朝中的恐慌,消息更是传到了各大势力中去。 便有人问事情的缘由了,皇帝推说是邪修作乱。 可此事发生的全过程,几乎就在大家的眼皮子下,更何况那些兵士一看就是皇朝的兵士,更甚至还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些人的身份来。 是以悠悠众口难以堵上,说什么的都有。 朝臣上书堆成了山,各大宗派也派人来质问详细。 皇帝迫于无奈,只好再说,是有兵士得到了修炼术法,却不知是邪修之术,此乃监察不力,日后必然加强监察,而他作为皇帝,也有不差之失,于是下罪己诏。 此事这才堪堪揭了过去。 面上过去了,但实际上,结界内作乱的兵士还没能安置住,皇帝头大如斗。 郎先生却在此时又有了新发现,说是以族人之精血做引,可去这嗜血之性,但却也会让所练兵士完全失去了神魂,化作如同傀儡一般的活死人。 皇帝闻讯,那隐约要按耐下去的心思又起。 于是偷偷差人去捉了这些兵士的族人来,又一轮实验开始。 随着莫名失踪的人越来越多,皇朝众人再次察觉不对。 大世家敏锐的察觉出,只怕是前事未了。 于是又一轮上书开始了。 更有六宗联合直接来人,正式与皇帝谈判,怒斥皇帝祸乱苍生,更是言明若执迷不悟,六宗联合便要前来征讨了。 这时的皇帝,境界虽高,却还是底气不足的,自知硬撼不是六宗联合的对手,更是被诸多大世家紧紧盯着,最终,皇帝只能彻底搁浅了此事,并将之前掠走的那些兵士的族人放了回去。 “……哼,说什么‘神兵计划’,那贼老儿的计划,根本就是个骗局,他诓骗着我的夫君,说是得了一秘术,可叫我夫君练出神兵神阵,以此可守皇朝固若金汤,我夫君一心为了皇朝上下,便应了下来,却不想……” “却不想他根本不是让我夫君修炼什么功法,而是诓骗着我的夫君献祭了自己的神魂!生生将他,如炼制兵器一般,炼成了一具再没有任何情感的行尸走肉啊!” “不仅如此,那贼老儿,还要强掳走我儿,要以我儿的精血,去洗退我夫君身上的嗜血之性,妄图以此来彻底制住我的夫君,继而更好的掌控他。” “我不得不在族人的掩护下,带着我儿远遁异地,靠着一个神秘人的帮助,终于隐蔽了起来,躲过了那一场场的围追堵截,而其他一些兵士的家人,却是惨遭劫掳。” “那些被劫走的人,被抽了一些精血,有的承受不住,便为此丧了命。” “剩下的即便能承受住,却也是变得浑浑噩噩的。有的明明天资不俗前途光明,但经此一遭后,便再无精进的可能了,根基被毁,仙途无望。有的天资一般的,就损伤了神智,变得痴痴傻傻的,再不能恢复过来了。” “那贼老儿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就祸害了这么多人,如此行径,简直人神共愤!” “如今那黑衣黑甲的兵士重现于世,只怕这一次,是大乱将至啊!” 江婉心一番话毕,当场顿时静默一片。 前因后果一一展现开来,场中众人神色皆是一派凝重。 “那日出现的黑甲兵士,举止间煞气十足,隐隐有血气冲顶而去,并且动手时,面色无半点波澜,干脆果决,不似真人,就仿佛……傀儡。”驼山散人手下就是散修,各种信息来源宽广,是以对皇城中那一家人被尽数屠杀抹灭之事,知道的还算详细。 “傀儡……可还记得皇朝中,那安南公主亦是总爱叫嚷着,要将人制成魂傀。”一白须老道眯了眯眼道。 “哼,一个成天嚷着要将人炼成魂傀,一个直接将人炼成那不生不死的傀儡模样,可还真是亲生的!”江婉心咬牙切齿:“只怕那个安南,就是从这贼老儿那学来的那恶毒法门!” “好了,且不说那些了。”止行真君开口打断,将话题引了引:“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好好商讨一下对策。” “不错,那些黑甲兵士,看样子是当真棘手的很了,也不知他弄出了多少这样的兵士。若真是叫他炼出了一支生杀利器来,咱们只怕都要当心了。”冷言心中担忧不已。 倒不是当心自己如何,而是他心怀苍生天下,实在不忍生灵涂炭。 而在场众人,大多与他一般想法。 也有与皇帝仇怨颇大的诸如江婉心,亦或者还有当心自身利益受到沉重打击的,特此前来参与机会,以求出路。 总之目前皇帝势大,其心昭昭,于是就迫得这些人走到了一起。 为了应对皇帝的野心,他们好一番交流商讨,最终大致商议决定,先结成了一个同盟,互相间守望相助,若生异变,即刻援助。 只是这同盟也是大致上的约定,为未能真正结成一体,毕竟这些人身后所代表的是各方势力,复杂的背景之下,注定就是盘根错节的关系,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就这么放下诸多异议,而紧密团结起来的。 如此这般。 …… 落英总坛。 天女樱灵高座主位之上,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认真的听着下方诸人的汇报。 “物资已经清点完毕,即刻便可分发下去。” “所有人手已经集结待命,肉灵正在加紧炼制中。” …… 就在这时,有人自外而入,报到:“天女,邀月仙子到了。” “有请。”天女樱灵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 那人即刻退下,不一会,便引着一行十余人,缓缓走了进来。 这十余人中,为首之人,却是一妖艳貌美的女子。 这位女子,正是那凶名远扬的邀月仙子。只见她身后跟着几个貌美无比的男修,皆是做轻纱飘摇的装扮,行走间,衣袖轻舞,轻纱卷动,颇有些旎旖诱人之感。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各方反应(上) “呦,今日怎的就你一人?那落英小儿哪里去了?”邀月仙子嘴角带笑,媚眼如波,一副媚骨,浑如天成。 “不知仙子亲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我家夫君近几日闭关参悟,正值关键时刻,不能打扰,仙子莫怪啊!”樱灵浅浅一笑,迎上前来。 落英教众自行分立两旁,垂手静立不动。 “呵呵,倒也无妨,今日议事,有你便也足够了。”邀月仙子此话,似是对樱灵十分推崇一般。 “能得仙子的认可,是樱灵的荣幸。”樱灵落落大方,即便她此时面对的是叫多少人闻风丧胆的邀约仙子,却也丝毫不见怯懦之色。 樱灵引着邀约仙子至座前,分主宾落座。 “今日来,便是商议一番此前传信之事。你家落英神君传信来说,皇城不日就要起事,这个消息,我倒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今却不知那传的颇有些神秘的黑甲兵士,是个什么来头。”邀月仙子说话间先后靠去。 顿时,随她同来的那几个男修中的一人,便凑上前去,将自己的胸膛轻轻迎向邀月仙子,邀月仙子便就这么靠在了这人怀中,而其他几名男修,也开始各自动作。 或给这邀月仙子揉捏皓腕,或用精巧的玉梳为这邀月仙子梳理散落的秀发。 一番动作,随性至极,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樱灵闻言,浅浅一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的,那些黑甲兵士,大概也是一种傀儡,有人操控,便会发起攻击。” 樱灵的话中透露的信息并不多,邀月仙子听罢,眉毛挑了挑,邪魅一笑,道:“我知道傀儡术法中,有厉害的,但却是不知,竟还有能一次便炮制出如此数量、且具有如此强悍实力傀儡的术法。皇朝那边,还真是好手段啊。” “皇朝确实好手段,而这不也正和我们的心意吗?待皇朝起事,咱们大可见机行事,乱世出英雄,时机于我们而言,正是刚好!” “哈哈哈!好一句‘乱世出英雄’,没看出来,妹妹看着如此娇弱可人,心中却是装着这般的豪情壮志的,到叫我要刮目相看了。” “仙子可莫要笑我了,我与神君皆为夫妇,便是一体的,故而我所求所愿,便皆是他所念所想之事,神君他有凌云志,我自是要想他所想的。” “呵呵,妹妹还真是贤惠的很呐。怪不得那么多美娇娘都没能入了落英的眼,倒是你,虽名不见经传,却能牢牢占据了他的心啊。” 邀月仙子这话隐约带着点醋味,樱灵闻言一笑,没有接话。 曾听闻,邀月仙子裙下之臣无数,最喜各色美男,得知落英神君貌美,于是曾不止一次的撩拨过这位神君,却从不曾得逞…… 静默许久,还是邀月仙子再次开了口:“好了,言归正传,说吧,你们商议出的计划,是个什么章程来着?” 闻言,樱灵嘴角再次勾了勾,这才开口缓缓说了起来。 …… 无尽的黑暗中。 无数道盘坐于地的人影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几个神秘鬼魅的字符。 这些身影,竟然也是一片黑暗。从这些身影上升腾而起的,也是明明暗暗、深深浅浅的黑色。是浓黑,化不开的暗。 周遭寂静一片,不见丝毫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不见。 有比死气更令生灵恐惧的气息一点点的自这些黑影中弥漫而出,而后竟然渐渐地吞噬了先前从这些身影之上升腾而起的那些黑色。 这种气息很可怕,因为它拥有着吞噬生命和灵魂的力量。 忽的,天空中裂开一道,一个灰衣人从中一步跨出。随着他走出,那道裂缝瞬间消失。 这人悬在半空,俯视下方,右手一抬,指尖联动,飞快的掐出法诀。 随着他的动作,这一片黑暗似被触动了一下,一点点的涟漪,自他指尖层层荡开。 而下方盘坐的众多身影,也开始发出了轻微的震颤。紧接着,一阵低低的嘶吼渐渐蔓延开。 仿佛一群凶兽,自浅眠中渐渐醒来。 当灰衣人最后一个动作落下后,下方诸多身影影,便倏然齐齐站立而起,纷纷抬头望向了半空中悬立的这人。 “……你……来……了……”一道声音从下方诸多人影中传出,这声音干涩无比,听着还十分诡异,与正常人所发出的声音绝不相同。 灰衣人目光并没有去找寻声音的出处,只应声道:“今日我来,助尔等彻底破开这重重封印,便是应了当年的约定,接下来,便盼尔等,以当年约定行事。” “……放……心……”那声音应道。 “如此,某便先行一步。”灰衣人话毕,也不等对方回答,转身瞬间,半空里又出现一道裂缝,他抬脚便走了进去。 灰衣人走后,下方诸多人影又动了。 就见这些人影陡然一变,形貌顿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个个,顷刻间就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纵观这天地间,竟然不似任何一种生物,却又仿佛肖似某种生物。 他们发出了放肆的嘶吼,顿时这片空间中,阴风四起,鬼魅之气丛生。 “桀桀桀桀……” “我……们……回……来……了……” …… 就此时,天地间好似也受到了影响,气温仿佛瞬间下降了许多,一股莫名的寒意忽的蔓延开。 在没有生灵可以踏足的山谷,在已经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的冰原,在许多已经荒芜了的地方……这灰衣人,一连在数个相似的空间里出现,施展出了不尽相同的手段。 而后,一道道封印先后冲天而起,沧桑而古老的波动怦然炸裂开,将之前已经碎裂开的封印,彻底的打破了。 一座座深埋在时光里的遗迹,就此重现于世。 咔嚓嚓的声音传出,竟然响彻了整个世间。 与此同时,一股有些熟悉的恐怖气息,再一次席卷了整个天地间。 桀桀……桀桀……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叫人心悸、心痛、心生惶恐的声响。 这声音在每个人的心头掠过,宛如跗骨之蛆,在人们的心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于是锥心的寒。 一座飞天的城池里,一位红袍老者遥望远方,口中低语:“这气息是……那些着实难缠的东西啊!” “恶怨元灵……”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各方反应(下) 武神殿,神武广场上,武神殿的镇宗之宝神武钟,再一次发出了沉重的轰鸣声。 这一回,钟声经久不断,整的周遭百里,人心惶惶不安。 神钟示警! 云崖宗那座不知名的荒山,忽的震颤了起来,巨石纷飞,草木扑簌簌的落下,一道巨大的兽影缓缓自这乱石之下显露出来。 “哈……”它缓缓抬起硕大的头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顿时化作了一片凌冽的罡风,将一片片纷飞的巨石,直接撕裂成了粉剂。 数道人影自云崖宗各处飞来,这些人齐齐立在不远处的半空之上,而后齐道一声:“恭迎临官老祖出山!” “恩。”一声低低的响起,与此同时,那硕大的兽影忽的一闪,便见一身穿褐色长衫的老者,在现在诸人面前。 此人正是方才那巨大兽影所化,而它便是这云崖宗的镇宗神兽,亦是云崖宗最大的底蕴。 “哎,这一晃,都多少年了?”老者抬手理了理银白的须发,动作似有些迟缓。 “回老祖,您这一觉,大约睡了千载余。” 云崖宗临官老祖,真身乃是一只搬山兽,偶然间遇大能修士,被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又获得了大能修士陨落后的所有遗物,后又遇诸多机缘,如此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成就了约莫到达玄机的实力手段。 更是获得了悠长的寿元。 自他化出人身后,便加入了云崖宗,逐渐成为了这云崖宗最大的底蕴。 “还,真是久远啊!”临官一步跨出,身影顿时消失在众人之前。 余下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齐齐飞向了云崖宗主峰的议事之地。 荒天大陆。 荒天殿中,一中年美须男子坐于高座之上。他穿着一袭黑衣滚金文大袍,宽阔的袖摆上,绣满金色的吉祥云纹。 高座之下,约有三十余人垂手而立,男女皆有,老少皆有。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殿主,乾元大陆那边,近日动作不断,皇朝似有意发兵,欲统一乾元大陆众修。” “知道了。”荒天殿殿主舒牧离摆摆手。 这人便又退回了原位。 整个殿中顿时肃静一片,殿主威严十足。 “少主那边有消息了吗?”舒牧离问道。 一人顿时上前答道:“回禀殿主,少主等人休整完毕,已于今日开始展开探查。” “让他多加小心。”舒牧离淡淡道。 “是。”这人退回。 而后诸人一一做了禀报,舒牧离或拿了主意,或只道一声‘知道了’。 约一个时辰后,舒牧离起身离开,诸人齐齐恭送,带舒牧离的身影消失后,诸人才次第离去。 再说荒天少主舒玉白这边。 他们一行人,在那通天白虹远处安营休整,一待便是数月过去了。 待得那几个受了些暗伤的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又各自温养了一阵后,便已经隔年的春秋了。 这一年中,他们也曾试着靠近那通天白虹,却从不曾踏入那通天光束千丈范围内。 舒玉白也不着急,只一边继续试探,一边等待其他人恢复。 直到近日,那通天白虹隐隐闪烁了起来,舒玉白再次带人前去查看。 这一次,倒是有了些许进展。 那道白虹,仿佛清淡了一些。 极目远眺,虽还是在千丈范围外,但舒玉白却是透过那一道白虹,看到了其中的景象。 就见一支硕大的雪色花骨朵,正立于那白虹之下,其洁白莹莹,透着一股温润之感,如云又如玉。 “少主!”一旁的侍卫也看到了这朵白色的花骨朵。 “那是花吗?怎的能长在天柱之下?”侍卫脸上满是惊愕震撼之色。 舒玉白缓缓开口道:“《元天纪》中有云,据传,有花名曰天灵荼蘼,乃仙家天株,色白色而柔软,如云烟似温玉。花开后,层层叠叠,生香悠长。” “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天灵荼蘼,乃天降吉兆。然,天灵荼蘼开,万物春不来。这天降的吉,对于万物生灵来说,却并非好事啊!” “万物春不来,所言,应是结束啊……” 舒玉白身后的侍卫闻言皆是心中惊骇:“少主,那这……这既是结束,又怎么能称做是吉兆呢?” “天灵荼蘼,韶华胜极,花开,引天地灵气活跃兴盛,届时,我们这些修真者,进阶更容易,突破时壁垒将削弱,是而高阶修士涌现增多,那么此后呢?” “此后?” “此后,强者为尊,占领资源,由此便会催生无限争端,大乱生。” “可是就算会引发争抢祸事,却也如何能成结束呢?从前至今,为了资源,争端也从未断过,就算因这天灵荼蘼,而使得天地灵气活跃起来,让人更容易进阶,可这竞争的大环境背景,却也还是公平的环境啊!都在进阶,又实力便还是均衡的,又如何有结束呢?” “哎,你话虽不错,但别忘了,物极必反。极盛之后的,又是什么呢……” “少主言下之意,莫不是说,这天灵荼蘼现,近看,灵气活跃,更利修为,是为吉。但从长远来看,会生大乱,是以并非好事?” 舒玉白回头看了身后侍卫一眼,脸上露出一抹郑重之色来,道:“不止如此。” 静默一瞬,他目光又转回到那硕大的白色花骨朵上,复又开口道:“《元天纪》中有说,这天灵荼蘼乃仙家天株,而仙家天株,便应该开在仙界才是。” “如今,这花却开在了这天柱之下。仙家的花,天柱如何能承受的住其气势?又或者说,天灵荼蘼开在天柱下,就必然要汲取天柱的能量为己用。” “而天柱,乃擎天之用,天柱的力量一旦被这天灵荼蘼所掠夺,这天柱又还能支撑多久呢?天柱若不能继续擎天,是不是就意味着……天塌地陷!” “啊!”侍卫们闻言顿时惊呼出声。 惊慌之感,顿时在他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 天灵荼蘼,大朵千瓣,花瓣成‘品’字,色白而香幽且长。 天柱之底,天灵荼蘼的花骨朵正静静伫立着,千瓣呈‘品字形’的花瓣彼此紧紧包裹着,还未有开放的迹象,故而还未生出那传说中的幽香来。 在这朵尚未开放的天灵荼蘼那层层叠叠的花瓣最深处,一名女子,正安静的沉睡其间。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第一梦(1) 秦歌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走在一条悠长的古老长街上。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摊点众多,一派的繁荣景象。 忽的,有吵嚷声传来,秦歌闻声望去,就见一群人整围堵住一对孩童。 这群人面上满是戏谑之色,言行举止皆是流里流气的。 而被他们围堵住的这对孩童,约莫十岁上下,是一男一女。 两人皆是面容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男孩子身材破有些壮硕之感,女孩子则生的十分娇小,是以从外貌上看,似乎这男孩子要比这女孩子大一些。 见到这一幕,路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热闹。 秦歌皱了皱眉,向着这边靠近过去。 走进就听见更清晰的打骂声。 原来,是这群人欲要拖走这一对孩童,却被这男孩死死拖住了,因此而这群人才不管不顾的,对着一对孩童当街施暴。 “小贱种,给老子松开手!你娘老子欠了我们的,就合该你们卖身来还,跟爷们走了,还能给你吃喝,你还不乐意?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说话间,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秦歌眉头皱的更深。 “不要,你们走开!我们的屋子都抵给你们了,我都说了,我和哥哥一定尽快去挣钱,我们会给你们还账的,你们怎么还这样咄咄逼人!我们不卖身!你们不能逼我们卖身!强迫良民卖身为奴,是犯法的!”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大喊。 “呦呵,嘴硬?老子告诉你!你跟老子说这些没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你娘老子还不上钱,蹬腿就死了个彻底,那这欠的钱,就该你们俩来继续还!还‘犯法’?哈,也不怕告诉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老子说了算!” 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男孩紧紧将女孩护在怀中,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围堵他们的几人。 “要我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的好!你看看你们两个,跟两个小要饭的似的,啥都不会,还说什么尽快去挣钱?真是要笑死我了,你们当钱那么好挣吗?” “就是,还是赶紧跟我们回去吧,卖身后,可以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做小厮,有吃有喝的,最起码能活下去了,说起来,要不是看在你们俩曾跟着你们那个没用的爹识过几个字的份上,就你们这样的,只怕还不定能卖得出去呢!” “你……你……你放屁!你少唬我了!你们当我不知道吗?你们才不是要卖我们去给人家当小厮当丫鬟,你们是要把我和妹妹卖去勾栏院里头!”男孩愤怒的吼道。 此话一出,周遭围观的路人,顿时齐齐惊呼出声:“呀!” “哎呀呀,这群天杀的,这不是祸害人吗!” “嘘……你小声点,你也不看看这几个人衣服上的纹饰……” “呀……” 听到这细碎的声音,秦歌的目光在这几人身上打量了起来。 隐约有些熟悉感,却是想不起来。 “这是秦家的人……” “秦家!哎呦,还真是!” 顿时就有几个围观的路人,悄悄退走了去。 秦家,是这一方的巨擘,在这方圆百里之地,那都是横着走的。 这几人身上的纹饰,正是秦家家仆衣物上的纹饰。 “呵!小贱种,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勾栏院?你妹子像个小猴子似的,你也长得像个大狗熊似是,还勾栏院?呵呵,你当勾栏院里头的那些金贵人,能看得上你们?” “你!”男孩气的说不出话来。 “小兔崽子……”一人又要说话,却被领头的人打断了。 “废话那么多干嘛,反正只要人还活着就行,手脚不好,也不怕,动手!” 顿时,男孩女孩的脸上惊惧之色更胜。 不在乎他们是否健全,只要活着……这! 脑中一转,男孩顿时更加奋力的吼叫起来,一边吼叫,一边狠狠挥舞着手臂,全力反抗着:“你们!你们!你们莫不是要折了我们的手脚,让我们去做乞儿!” “哈哈哈!小兔崽子,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领头的人终于扭住了男孩的手臂,他压低声音,狠狠的在男孩耳边说。 “啊!你们混蛋!你们混蛋!”男孩心中的害怕之感几乎达到了极限,他拼了命的挣扎着。 就在这时,一只莹白的手伸了过来。这只手好看极了,手指纤细修长,指节均匀,肤白如玉,细腻温润。 就见这只手,不过轻轻一劈,并不重的一计手刀。 而那领头之人,顿时就收回了扭住男孩手臂的那只手,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惨痛的嚎叫:“啊!老子的手,老子的手!”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这只莹白的手又是一把捏住了这领头之人的另一只手腕,狠狠一扭,这领头之人又是一阵惨叫连连:“啊啊啊!” 紧接着,就见这领头之人忽的飞了起来,狠狠的落向了远处。 ‘砰’的一声,这人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顿时溅的一片尘土飞扬。 当场安静了一瞬,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便看向了秦歌。 正是她出手,一击打在这领头之人手腕麻经上,打的这人撒手放开了男孩。而后再一击,小擒拿术加太极推手,就将这人打飞了出去。 “臭娘们!”其他的几人顿时转移了目标,齐齐向秦歌扑了过来。 秦歌以少对多,却也半点不惧,长腿反扫,精准的踢到了其中两人的头侧。 ‘砰砰’,被踢到的两人顿时眼前一黑,脑中一阵空白,狠狠的摔倒在地。 一人乘机一拳打向秦歌后背心,秦歌猛地向下俯身,长腿顺势后卷而起,将这人的拳头狠狠的踢了开去。 秦歌这一系列动作十分迅速,反应飞快。 这边眨眼就将这三人打退了,而剩下的几人却还没有近秦歌的身来。 “一起上!”余下的人大喝一声。 顿时,剩下的几人再次扑来。 秦歌也不等他们扑倒,直接出击,一把抓住最先扑进的人,一记过肩摔,就将这人狠狠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秦歌直接顺势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在三步开外的地方,长腿两记飞踢,又踹翻两人。 拳头紧跟着挥出,左右开弓,狠狠落在另外两人的咽喉下三寸,顿时打的这两人呼吸狠狠一滞,一头栽倒在地。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第一梦(2) 至此,秦歌一人挑翻全场,一群大老爷们,在秦歌手底下竟然没能走过十招,就集体歇菜了。 “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秦歌森冷的目光,自这些倒地哀嚎不止的人身上略过,顿时叫这些人后背又是一寒。 “你这个……二小姐!”那领头之人忽的看清了秦歌的容貌,立时嚷嚷了起来:“你是秦家二小姐!我们可是替表公子办事的,二小姐,奴才劝你还是不要管着闲事的好!” 这人说话时忽的就有了底气,他摇摇晃晃的撑起身体,勉强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秦歌,脸上渐渐露出一丝不屑。 秦歌忽的想起,自己是秦家排行第二的嫡女,却是十分不受待见的嫡女。 只因她的娘亲虽然是爹爹正经的原配夫人,但在娘亲因病故去后,爹爹就迫不及待的将养在外头的外室孙氏娶回了家,做了续弦夫人。 而这外室孙氏早在秦歌娘亲生下秦歌之前,就生下了一名女婴,于是当孙氏进门后,秦歌就从嫡长女,变成了嫡次女。 身份变了,且不论,更在这孙氏的授意之下,秦歌的境遇也是每况愈下。 于是即便秦歌身为秦家二小姐,还是嫡小姐,却也还是遭受了众多的冷眼,就连秦家的下人,在秦歌的面前,也越来越放肆了。 到现在,甚至就连方才那人口中所说的表公子,也就是那孙氏娘家的侄子,如今客居秦府的申灿,竟然也分毫不将她这位秦家正经的主子放在眼里了。 “滚。”秦歌只冷冷看了那人一眼。 那一眼,隐约漫上了一层杀机。 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嚣张无比,肆无忌惮。方才那人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跟这小男孩说话,却还是尽数落入了秦歌的耳中。 当即,秦歌胸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之感来。 用那些坑蒙拐骗的手段,劫掠老弱病残,或折断他们的手脚,放他们去乞讨,或将他们当做玩物,放到生死赌局中做供人押宝的玩物,更甚至,将他们卖给那些身心变态之人,供那些畜生发泄凌虐的欲望…… 残忍至极!丧尽天良! 秦歌最是痛恨这些,所以才毫不留情的出手,将这一干人渣狠狠暴揍了一顿。 秦歌将这一对兄妹扶了起来:“你们家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没有家,房子交给他们抵债了,我们这几天都住在城头的破庙里。”小男孩垂着头,小声回答着秦歌的问话。 他心中自责懊恼的很,他是哥哥,爹娘死后,就该他来撑起这个家才对。 爹娘在世的时候,有好东西从来都紧着他和妹妹,所以他们两个的身体长得都很结实,他自是不说,又高又壮,而妹妹虽然看着瘦弱,底子却是好得很,几乎不怎么害病。 所以他想着,带妹妹找找伙计做,也好换口饭,养活自己。 只是想的很好,而实际上,人家寻常铺子,轻易就不招新手。 他们便转而去货行,想帮着搬货换口饭吃,却不想货行的活,竟然有大把的成年男子抢着做,他们根本来不及上前,就被那些抢活的人赶走了。 想不到办法,兄妹二人也曾动了卖身为奴为婢的心思,但却又害怕万一遇上的主子正是那种作恶之人,于是久久不敢做出决定。加上自幼跟着父亲习字,身上多少沾染了书生父亲的一些文人傲骨,于是就更不愿轻易卖身了。 为了活命,两人只好摘野果挖野菜充饥,这些天下来,原本还算得上红润的面色,就变得蜡黄了。 今日进城,继续试着找活,不想竟然碰上了这群人,他们差点要被这群人逼上绝路了。 也算是应了那句‘天无绝人之路’,秦歌偶遇这一幕,这才叫他们绝境逢生。 再说此时,秦歌听了小男孩的话后,静默了片刻,复又才开口道:“你们跟我来吧。” 话毕,秦歌拉着小姑娘的手,而那小男孩则是紧紧的跟着她们,三人就这么离开了。 “啊呸!臭娘们!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不过就是个闲吃饭的臭婊子!今天坏了我们的事,回头看表公子怎么发作了你!哼!”领头这人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恶狠狠的说到。 接着,他们这一伙,便也互相搀扶着,灰溜溜的离开了。 秦歌耳朵微微动了动,那人互骂的声音,就叫秦歌听了个真切。 秦歌也不在意,脚下没有半点停顿,径直带着两人来到了一条十分老旧破败的小巷子里。 秦歌十分熟络的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片刻后,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干瘦老头,缓缓的打开了门。 “春伯。”秦歌唤道。 “啊!是小姐啊!”老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您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 虽是心存疑问,老人却还是热情的邀请秦歌进屋。 秦歌却摇摇头,只道:“春伯,这两个孩子,是我方才顺手救下的,那申灿的走狗嚷嚷着要抓他们回去抵债,我见可怜,便顺手将他们救了下来。他们无处可去,我想,不如让他们给你打打下手,一方面,最起码能叫他们有口饭吃,另一方面,也是给你寻个陪伴了。” 话毕,秦歌又从身上摸出荷包,直接塞到了春伯手中:“这点银钱你拿着,买点好吃的,你们都需要补一补。” “啊!小姐,使不得啊!您送人来给我作伴,我这孤老头子,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能收您的银钱呢!”春伯作势就要推拒。 秦歌自然不让,她灵活的避开,转身就走的同时,留话道:“去留你们自己决定,日后多加小心!春伯人善,若你们留下,便替我多多照顾他老人家一二。” 秦歌知道,这兄妹二人一定会选择留下的,这里不仅可以遮风挡雨,还有个老者看顾他们,对于两个刚刚失去父母庇护不久的孩子来说,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她经过一番观察,也是知道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受到父母良好的教育了的,知礼数知恩义,自己帮了他们,他们必然心存感激,却又无以为报,这种情况下,对于自己又进一步帮他们找了如此好的去处之事,两个孩子就很有可能因为太过于知道进退尺度,而咬牙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第一梦(3) 这可不是秦歌想要的结果。 是以这般留话,点明他们留下的话就要代自己来照顾春伯,也便算是给了他们报恩的方向和途径,这两个孩子心中便可得到纾解,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留下。 果然,两个孩子看着秦歌的背影,默默的落下逐渐滚烫的泪水,知道秦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两个孩子才在春伯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子。 春伯是秦歌娘亲嫁妆铺子里的一个管事,对秦歌的娘亲忠心耿耿,秦歌娘亲病逝后,秦歌的爹在那孙氏的怂恿下,将秦歌娘亲的亲信,一一赶走了。 这些人为了生计,不得不逐渐离开了这里,而春伯,却始终努力坚持着,竭尽全力的守护着秦歌。 眼下,春伯就靠着给大户人家送柴草,来维持生计,只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春伯也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秦歌回到家后,那申灿果然跑来大闹了一场,秦歌冷眼看着他发疯,见这申灿将她屋里的桌椅踢到在地,秦歌也是无动于衷。 申灿见秦歌丝毫不做反应,冷淡如此。 于是只好不了了之,毕竟这还是秦府,秦歌再不受重视,却也还是这府上的主子。 而他是客居秦府,再如何跋扈,也还是心存了一丝忌惮的。 虽然申灿的父亲说起来是官身,但也不过是芝麻大的官罢了,在这一方地界上,是不如秦家势力的。 是以万一秦家主忽的想起这个女儿了,万一秦家主忽的父爱爆发一次,要回护这秦歌一回了,那他一个客居秦府的外人,岂不就要倒霉了。 是以申灿即便暴怒,却也绝不敢在秦府府内,直接对秦歌动手,而只能将一腔急火,都撒在这一屋子的家具摆设上。 “哼!小贱蹄子,你给爷等着!”气急败坏的撂下狠话后,那申灿又将秦歌院子里的花草踩踏的七零八落的,这才就带着一众狗腿子走了。 春花、秋月这两个小丫头,被申灿这一通闹搞得是又气又怕,等申灿走远,才敢小声骂了几句,并麻利的收拾好了屋子。 秦歌不以为意,站在敌对上的时间久了,小打小闹的,秦歌就暂且放过了。 她深知,就算闹起来,吃亏的,也绝对还是自己,而若要将这些还回去,就必须要忍耐着,并徐徐图之。 从来,秦歌都不预备就这样生生受着! 他们吞了娘亲的陪嫁,又一再的欺负她,甚至隐隐还预备拿她去做人情,打算等她再大一岁了,就要送她去给当地官宦人家做小妾。 这一切的一切,一笔笔,秦歌都记着呢!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晃,此事过去三个多月了,其间,秦歌时常去看那兄妹二人,也知道这一对兄妹哥哥名唤庄水,妹妹名唤庄琳。哥哥十三岁,妹妹刚巧十岁。 他们在春伯那里,帮春伯将打下手,虽不能顿顿吃到饱胀,却也与他们父母二人在世时所过的生活差不多了。 这期间,申灿的那些手下,倒也没有刻意找他们二人,所以他们出门时只要避开大路改走小路,便也不会被盯上。 这段时间的往来,让秦歌和他们渐渐熟悉了起来,一点点的接触后,秦歌赶紧他们二人,脑子灵活,是可用之人。 于是秦歌感觉到,是时候要向那鸠占鹊巢的孙氏以及她的女儿秦乐儿、她的侄儿申灿、甚至还有那个负心薄幸的秦家主去讨回一切来了! 他们不是想要将她送去给官老爷做小妾吗? 那就干脆利用这件事,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自食恶果!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眼下,以她自己一人之力,并不足以扭转眼下的局面,就算有了这兄妹二人和春伯的协助,但以他们四人,对上孙氏那一干人,却也好比扶摇撼大树,着实微不足道。 更何况,自己那个爹,秦家家主的家主,如今也是站在孙氏那边的,对自己这个女儿,多年来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甚至如今还欲拿自己去做打点之用,生身父亲,竟然也毫不顾虑亲生女儿的前途境遇,简直凉薄的彻底了。 这般情况下,若于孙氏一众对上,自己的亲爹,站队孙氏一边,而他是秦家的当家人,他的选择,也就代表了秦家的选择,这样一来,也就等同于秦家会站队孙氏。 自己这方,四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要钱财没有钱财,要势力没有势力,又如何是秦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对手,想想不过以卵击石,贻笑大方。 再一年多,自己那凉薄爹爹就要将自己送给那官老爷去做妾了,想要改变命运,眼下也是该要尽快采取行动了。 时间说起来有一年多,但仔细算算,却也还是十分紧迫的。 这么点的时间里,要拿回娘亲留下的陪嫁,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来,要扳倒孙氏一众,将这些年所承受的不公、打压、欺凌狠狠还回去,这绝对是要好好谋算,步步为营方才能成事。 具体行事计划,秦歌打算,便从这‘舆论’上下手。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虽是秦家做大,可谓制霸一方,但秦歌心中,却觉得最寻常不过平凡不过的民众,实际上才是蕴藏了巨大潜能的一股力量。 若能借到这些力量,行事便有了助力,有了底气。 于是秦歌便对庄家兄妹道,欲为他们讨回被申灿设套讹诈走的家产,也为广大被欺压的民众讨回公道。 庄家兄妹顿时激动应下,并开始按照秦歌的布置,积极走动,将一些受到了申灿和孙氏一众欺压的民众,给逐渐联系到了一起。 秦歌每隔一日,便会带着这些人,做一些体质锻炼,而并不急着做其他安排。没错带他们锻炼时,秦歌都会让春伯熬制大骨汤,做鸡蛋面,供这些人吃喝。 秦歌的目的是带着这些人先改善一下体制,因为秦歌觉得,身体素质跟不上,一个个都是病歪歪,这种情况下,别说对抗孙氏一众了,就这精神面貌,只怕别人呵斥的声音大一些了,就能下破了这些人的胆子,更何况要提起勇气来反抗一直压在头顶上的那座不可抗拒的大山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第一梦(4) 想要用这些人,就必须培养他们的精神力量,使他们心中生出勇气来,而体制弱的人,心里也势必受到身体的影响,而积贫积弱。 改善体质,便能逐渐使人改善精神面貌,继而生出一些自信,再然后,才能生出心底的那种秦歌需要的力量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致此意。 这些人的身体情况渐渐得到一些改善,并在长期的接触中,秦歌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和支持,而秦歌也渐渐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可以生出反抗压迫的种子。 时机差不多时,秦歌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缓缓的对这些人做了思想动员。 从动摇他们的想法,改变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对于强权压迫的畏惧新,到一步步让他们兴起反抗的勇气。 秦歌不断的努力着,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更是在和他们的接触交流中,逐渐交心,变得亲近起来,成了朋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半年过去了。 这期间,秦歌在春伯的帮助下,也默默的查清了当年娘亲陪嫁物资的详细数据,并将这些东西的去向搞了个明白。 这些东西,大多被秦家主装进了他自己的口袋,其余部分,则被孙氏和那秦乐儿占了去。 其中,娘亲留下的一间收入颇丰的点心铺子,甚至落入了那申灿的口袋。 不过是个外来客居的,竟然仗着孙氏的关系和他那个芝麻官爹的官身,到处作威作福,还欺到秦歌这个主家嫡女的头上来,硬是让那孙氏将这间收入不菲的点心铺子,低价转给了他。 而那卖铺子的钱,竟然也一分都没落到秦歌手上,竟是被那秦乐儿得了去,买东买西的挥霍了个彻底。 简直,欺人太甚! 越是看清一条条一项项的,秦歌越是愤怒。 于是心中越是决定,这一笔笔的账,是必要跟这些人百倍的讨回来! “小姐,这几天,那个表公子又同孙氏提起,想求娶大小姐呢!”春花性子比秋月沉稳些,所以秦歌嘱咐春花,暗暗留意府中动向。 “看来,这申灿对秦乐儿上心的很呐。”秦歌早就知道,这申灿对秦乐儿有意。 只是孙氏却迟迟不应他,每次申灿提出求娶,孙氏都岔开话题。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拒绝,还一直任由申灿留住秦府。 对此,秦家家主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对申灿十分亲厚。 这也就让申灿心中始终存了希望,觉得自己想要迎娶表妹秦乐儿,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秦歌一直暗暗留意着此事,此事正也在她的谋划中。 秦歌的打算,就是在这件事上动动手脚,先引得他们窝里斗,再乘势戳破他们那些肮脏的谋算,将那些黑暗的、下流的统统揭穿。 秦歌先是让春伯他们帮忙散播出消息,称秦府有意与权贵联姻,欲将秦乐儿嫁入权贵府中。 与此同时,再散播出秦乐儿已经被权贵相中的消息,称不日将有权贵派人来秦府提亲。 两个消息,在秦歌所找的那群帮手的促进下,渐渐被传得越来越有模有样。 人都是很奇怪的,当听到一件事后,总会不由自主的自行脑补出完整的画面,会不由自主的将一些看似相关的风吹草动兀自结合起来,然后忽的‘恍然大悟’,前后‘通明’,一下子仿佛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再然后,就会不由自主的加入信息传播的大军,将自己听到的,加上联想到的一些蛛丝马迹,编织润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听到的人,再一次加上更多的‘细节’,然后又会更进一步扩大传播。 就想这一次,秦歌不过让人传了两句话,结果没想到的是,到后来,当消息再次由外面反传回秦府的时候,竟然就连秦歌自己都觉得是不是真有其事了。 甚至故事都已经具体到了某一权贵的头上,姓名身份背景,曾与秦府的互动,等等都竟然被勾勒了个完整。 秦歌一面惊叹舆论力量的强大心生敬畏,一面又暗喜这一步当真是走的十分不错。 这不,消息越传越有模有样,申灿坐不住了。 又一次向孙氏‘要个准话’去了。 孙氏被申灿缠的只觉得头大。 外头的消息太真实了,甚至想想那权贵和秦府的一些往来,就连孙氏也忍不住要信了,她开始畅想,是否那贵公子真是看上了女儿,是否自己的爱女,真是有了这等机遇,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要知道,士农工商,秦家无人入士,所以在权贵面前,身份十分的地位,即便如今家大业大,却也根本入不了权贵的眼。 若说女儿去给权贵做妾,还能勉强争取一下机会的话。 那真正嫁给权贵做正妻的事,这在此前,还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眼下…… 似乎也不无可能啊! 孙氏自己出身卑微,泥腿子出身,榜上了秦家家主这个土大款,而孙氏的妹子小孙氏有样学样,嫁给了官老爷当续弦。 孙氏姐妹就此翻身,一跃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而眼下,孙氏觉得自家女儿出身比自己可是好太多了,既然如此,又如何不能再次来个鱼跃龙门呢! 心动不如行动。 孙氏立马拉着秦家家主,细细盘问起那传言的事来。 传言的消息,秦家家主自是也早就听说了,别说孙氏,就连他也将信将疑了起来。 回想当初那权贵公子路经此地时,曾与秦乐儿有过几面之缘,也曾被他请到秦府中来做客…… 如此种种,莫不是真的叫这位贵公子看上了秦乐儿? 加上孙氏心中已经隐约将此事当真了,继而言语中暗暗隐含了导向性,于是就叫秦家家主心中的将信将疑,逐渐也变的疑虑渐去了。 再往后,两人的商议,就从‘判断信息的真实性’这一议题,莫名的变成了商讨‘如何才能既端着老丈人老丈母娘的姿态,又要给贵公子面子,麻溜的将这门亲事赶紧定下,否则迟则生变……’。 当秦歌渐渐从府中下人口中,听到了一些风声后,秦歌知道,这一步的效果,已经完全达到了。 接着,就是给申灿再加把火了。 秦歌仿着秦乐儿的语气和字迹,给申灿写了一封‘断情书’。 一书去,便是给申灿的心头,来了个火上浇油。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第一梦(5) 想到从前,表妹秦乐儿对自己欲语还休的模样,想到表妹曾写给自己的那些盈满暧昧的信,想着明明表妹与自己是有情有义的,却要被秦家家主和姨妈孙氏逼得,不得不割舍了对自己的爱意,而去攀附权贵…… 想着想着,申灿便怒火中烧,再不能忍耐住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一切都来不及了。 申灿一拍桌子,做出了决定。 申灿着人邀了表妹秦乐儿出门游湖,时间就定在三日后。 他计划,就在那一日,要设法让表妹坠湖,而自己来个‘英雄救美’,顺便也就‘大占春光’,由此,就逼得他们不得不同意自己迎娶表妹了! 正巧今日秦乐儿也正被外头所传的那些消息所影响,一面心中飘飘然,一面又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那人不如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表兄申灿来的体贴。 这种心理作用下,就叫秦乐儿生出了一些烦躁之感,此时接到了申灿的邀请,就欣然应下了。 她只当可以借此次出游宽宽心,却不知这根本就是申灿摆下的鸿门宴。 而就在申灿邀约秦乐儿三日后去游湖的这一天,秦家家主和孙氏也正式做出了决定,他们将在三日后亲自去往那户官宦人家,一方面是议定秦歌入这户官宦人家做妾之事,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请这位官老爷想法子联系那位权贵公子,详细打探一下对方是否真的有迎娶秦乐儿之意。 他们之所以打算请托这位官老爷打探这消息的准确性,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官老爷,是秦家所能搭得上线的最大的官老爷了。 此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也算基本默许了秦乐儿和申灿之事的,因为申灿的爹也是官身,虽只是芝麻大的官,却也比他们这些人贵重。 从这来看,申灿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们将申灿当做了最保守的选择,打的就是骑驴找马的主意。 然后他们一边吊着申灿,一边又继续默默打看着,想着也许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这一做法,申家多少有些清楚的,但申家自认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秦家想要选女婿,除了自家儿子,也再难有更好的选择了。 申家在这件事上是傲气的,但也是存着一些意见和埋怨的,自家儿子被对方当做保底对待,申家真是很难不生埋怨的。 对这一点,秦家主心知肚明,而申家毕竟是连襟,这儿女亲家做不成,却也不想因此影响了亲戚关系。 所以即便现在他们心中已经决定了,要谋划着让秦乐儿另攀高枝了,但秦家却还是想要寻个更平缓的法子,来将这件事告知申家。 或者也可以说,秦家是想要用一个更委婉、更能顾全申家面子的办法,来拒绝申家的求娶之意。 而秦家请托这位官老爷打探此事,消息自然也会传入申家,申家得知后,便也就能明白秦家的一二心意了。 申家和秦家有意结儿女亲家这事,还从不曾真正摆到台面上来,是以暗暗示意一番,也就足够了。 申家不曾明确遣媒人来求娶,秦家便也不明着表达为女儿另寻良配之意,都暗戳戳的来,就都留有面子和余地了。 再者,秦家请托这位官老爷,向申家暗做示意,如此还是可能会引得申家的强烈不满,但因为秦家向这位官老爷‘进贡’了秦歌,有这一点在,官老爷就多少会对秦家照拂一二。 如此,申家即便不满,也是不敢正面向秦家发作出来的。 各宗关节,一环套一环,一个决定,也是叫秦家主和那孙氏好一番谋划。 倒也不亏是一个一石三鸟的好计策了。 只可惜,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啊! 三天转眼就过。 这头秦家主和孙氏前脚刚刚出门,带着厚礼去那官老爷的府邸拜会。 后脚,申灿就带着秦乐儿去游湖了。 那头秦家主和孙氏与那官老爷相谈甚欢。 这头,秦乐儿十分顺利的按照申灿的设计,落入了水中,一出英雄救美,接一出旎旖缱绻。 年轻的男女,湿透的衣衫,因救人而‘失礼’,因‘失礼’而‘失态’。 又加上申灿刻意的撩拨,两人竟然差点擦枪走火,虽然最后在关键处打住了,但却也做了极度出格的事情。 然后很‘不凑巧的’,这一幕就叫随同前来的一众秦家家仆、以及被秦家家仆急吼吼的找来预备给小姐公主看诊的大夫等人,看了个完整。 一出好戏。 眼看目击者太多了,事情可能是掩不住了,秦乐儿情急之下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 申灿大喜,当即抱着浑身湿哒哒的秦乐儿,只拿过大氅给秦乐儿的身体略作遮掩,然后就这么大喇喇的骑马向着秦府一路狂奔而去。 马蹄飞快,惹得街上一阵鸡飞狗跳,引来无数目光,由此,可以说,就将这失态的一幕,做给了更多人看到。 故意招摇如此。 然而,因着马儿的颠簸,这秦乐儿竟然又醒了过来。 见到周遭投来的目光,秦乐儿知道,事情已经几乎无可挽回了,秦乐儿急得崩溃大哭。 申灿在秦府三百米开外的地方勒马,柔声安慰道:“乐儿,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如此,想来也是天意了,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但秦乐儿此时心中却正担心着,她怕事情可能会传开,怕会因此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于是当秦乐儿听到申灿的柔声安慰后,她丝毫也没被这柔情蜜意感动,相反,她心中噌的一下,怒火中烧了,因为申灿此时所说的,正是她眼下最不想要的结果。 秦乐儿竟然也被怒火冲的,忘记了周遭的诸多视线,径直吼道:“负责?你负责什么?我需要你负责?你是个什么东西?” 申灿闻言,顿觉颜面大伤,心里头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封‘断情书’上的每一字每一句来。 他对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骄人儿最后的耐心,顷刻崩塌。 申灿神色顿时一换,一抹冷笑渐渐放大,夹杂着嘲讽、鄙夷。 他再次开口,柔情尽去,只剩满满的阴狠:“呵呵,表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不会好好说话,我大可以好好教教你!”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第一梦(6) “你!”秦乐儿从来都是被申灿捧着的,从来在申灿面前,都是优越感十足的。 作为被申灿疯狂追求的人,秦乐儿哪里见过申灿这副嘴脸,更是听不得半点由申灿口中而出的、充满嘲讽味道的话语。 当即秦乐儿呵斥道:“申灿!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自己!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整天赖在我们秦家,你想对我负责?你拿什么负责?真是笑话!” “哈!臭婊子!”申灿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秦乐儿的脸上。 “啊……你!”秦乐儿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啊!你!你敢打我?你吃我秦家的,喝我秦家的,你不过就是我秦家养的一个小白脸,你……你竟然敢打我!”秦乐儿最后的理智被怒火焚烧殆尽。 她的手隐隐颤抖着,直直指向申灿的脸,口中吼叫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还想娶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告诉你,提亲的就要来了,等我嫁过去了,我定叫你申家永世不得翻身!” 话毕,秦乐儿抬脚就向着秦府的方向跑去。 申灿一把扭住她的胳膊,怒吼道:“哈!你终于说出来了,还假惺惺写信给我,什么‘难割舍’,什么‘怎奈何’,什么‘缘来缘去’,我看,根本就是你们眼看着有机会攀高枝了,就要将老子一脚踢开了!” “哈,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我爹照拂你们,你们秦家能搭上那么些线?” “当初求着我爹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有骨气了!” “哄着老子,吊着老子,叫老子等着你,推三阻四不应婚事,现在给我演着一出!” “老子叫你攀高枝,老子叫你攀高枝……” 申灿也是怒极了,手上几个来回,耳光毫不留情的落下,扇的秦乐儿两眼发直,脑中一阵空白。 秦府的家丁闻讯赶来,一边驱散围观众人,一边试着拉开申灿。 只是申灿到底在秦府待得时间太长了,积威已久,是以他不过吼了一声“都给老子滚开”,这些家仆拉架的动作,就滞缓了下来。 “老子叫你想着勾引权贵,老子叫你狗眼看人低,老子叫你恶心人……” 申灿口中呵骂不断,言辞间,也是将秦乐儿可能要嫁入权贵府中的事,当着大家的面,捅了出来。 “呵,还看不起我?你秦家敢看不起我?” “没有我爹搭桥,你秦家还不知是什么破落模样呢!” 秦歌的人一早就安排上了,是以此时在这些人的促进下,听到消息跑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秦家家仆一时间根本不能驱散民众,而秦歌就正隐身在这些民众之中。 此时听到申灿吼了这么一句,顿时福至心灵,直接用刻意压粗了声音大声吼了一句:“骂的好!秦家过河拆桥,太不地道了。” 她这一吼,她安排的人顿时得了示意,跟着就开始按计划吆喝了起来。 “对啊,秦家过河拆桥,申家在秦家还没有做大的时候,可是给秦家帮了不少忙的,现在有机会了,竟然立马要踢开申家公子,另选女婿了。啧啧,不厚道啊!” “可不是,秦家最开始那位夫人,不就是被秦家这么坑害了的吗!” “对啊对啊,听说,那位夫人的所有陪嫁,都被这秦家人吞了,将媳妇的钱财统统拐进了自己口袋,现在,这秦家姑娘,又学着她爹,要将这申家所有的价值都压榨干净了!” “啧啧啧,这秦家小姐还真是有样学样的,他爹框了前头那个媳妇,她就框这申家公子,将人家能利用的都利用了,我看接下来,定是要将人家彻底踢开了。” “说起来,她还算有点良知了,前头那位夫人,可是连命都搭上了呦……” “啊?不能把,那夫人不是病死吗?” “什么病死!我可是知道的,那看诊的大夫露了风声,那夫人是被一种慢性毒药给毒死的!” “这是谋财害命啊!” “可不是吗,我可是知道,有一间点心铺子,本来是这夫人的,虽不说是日进斗金,但少说一天赚个十两八两银子不是问题,结果被秦家五十银专卖了,做了人情……” …… 周遭发声的民众越来越多,先是秦歌的人带头说,接着不知情吃瓜群众就开始跟风说,有凭有据的事,被抖落了出来,无凭无据的谣言,也不放过。 你一言,我一语,信息量激增。 围观众人一边看热闹,一边聊的热火朝天的。 人群中的申灿也将这些话听到了心底,顿时怒气更胜,他们说的那个夫人最后的结果,他是一清二楚的。 之前他也曾参与设计谋害的事,但此时,他不由自主的将那人所遭受的往自己身上一套,顿时一阵寒从脚起。 他深深觉得,他和那个死了的女人之间,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他还活着。 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秦家上下骗的真是好惨。 手下就越是用力了。 秦家家仆早已跑去寻秦家主和孙氏了,但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耽搁了不少。 是以当他们赶到现场时,秦乐儿竟然已经被申灿打的倒地不起,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了。 “申灿你杀了我女儿,我跟你拼了!”孙氏眼见心肝宝贝女儿如此凄惨模样,怒急攻心,顿时跳了起来,直接扑向申灿,手指头一下下的就向着申灿的脸招呼了去。 申灿打人打了许久,也是累了,此时正缓着劲。一时不防备,就被孙氏狠狠挠了几下,脸上顿几个血指头印。 “姨母!”申灿反应过来后,气的不轻,却也不敢跟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姨母动手,于是只能气的吼叫。 “姨母?你还知道我是你姨母?那你可还记得,乐儿可是你表妹!”孙氏痛苦着质问他,气的浑身颤抖,眼泪落个不停。 “姨母,我这样,还不是你们逼的!”申灿觉得自己被秦家人利用了,觉得被这秦家人耍了,气的不轻。 “逼?我们逼你什么?” “我提亲,你们迟迟不应,还不断暗示我再继续努力,现在你们眼见能搭上更好的,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了,我告诉你们,没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欺人太甚!” :。: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第一梦(7) “申灿!我们不应又如何!你提亲?媒人在哪里?你提亲?你自己上嘴皮打下嘴皮,就是提亲了?” “哈!这会要怪我不让媒人上门了?当初不是你们说‘我和这贱人青梅竹马,无需效仿凡俗那些死板的规矩’,然后就那么哄着我,让我不要‘花冤枉钱请媒人’,让我们‘自己处处看就好’?” “够了!”秦家主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火气也是压不住了。 而他眼见秦家颜面几乎要彻底保不住了,深觉丢脸的同时,却又习惯性的想要将那落了一地的面子找些回来,于是他道:“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申灿,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却不想,申灿已经彻底炸毛了,就更不不愿意再想往日那般,对他们一家子刻意讨好:“丢人?哈!秦老儿!你还好意思让我给你个交代?好啊!你要交代,我也要交代!” “今日,秦乐儿落水,是老子下去捞得人,这骚娘们被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趁机勾引我,不知廉耻的很,我也不计较你们之前诓骗我事了,老子现在就跟你们要一句准话,老子要这秦乐儿,给老子当妾,你们应是不应?”申灿这一番话,那真是前所未有的硬气。 人群中,秦歌看着庄水眨了眨眼,庄水会意,顿时高喊一声:“申公子威武!” 这马屁来的正是时候,申灿立马挺直腰杆,直直迎向了那秦家主似要吃人的目光。 “妾?申灿,你休要口出狂言!我的女儿,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来求娶,我都看不上你!” “让我女儿给你做妾?你白日做梦,休想!” “哈!秦老儿,还你女儿不做妾?哈!是谁巴巴的,要将女儿送给府城的那个糟老头子做妾的?” “你女儿给糟老头做妾,都可以,你申爷我虽然比不得他权势大,但老子可是年轻体壮,一夜七次,保准叫这贱蹄子幸福美满的活着,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不得不说,申灿混起来,还真是混的彻底。 嘴边越来越没个边际了,什么话都往外冒。 秦家主气的指着申灿,浑身颤抖不已,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呀!这消息竟然是真的,这秦家主卖女求荣啊!将好好的姑娘,送给那个老头子做妾,这不是害人家秦二小姐一辈子吗?” “这还是亲爹吗?” …… 终于,舆论指向了这里。 “你休要胡言乱语!”秦家主眼看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简直又羞又恼。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啊?当年你那死了的夫人……”申灿嘴一张就来。 秦家主一听到‘死了的夫人’几个字,顿时再也立不住了,一边冲过去捂住申灿的嘴,一边吼道:“还不快给我堵住他的嘴”。 而申灿到底年轻力壮,使劲一甩,就挣脱开了。 那嘴里的话,也噼里啪啦的抖开了:“哈!秦老儿,怎么,是怕我把你谋杀自己夫人的事说出来嘛?” “你这个杀人犯!就你,还要霸占这么一份家业?哈哈哈!老子现在就去告官去!等你下大狱了,看你还怎么跟我威风!” “至于你这个又贱又骚的女儿,你不让她给我做妾?好啊!你放心,老子一定保住她,好叫她给老子当一辈子的通房丫鬟!” 申灿还真是行动派,撂下话后,还真是冲去衙门将秦家给告了。 秦家在这一片地区经营了多年,势力渗透宽广。在此之前,因着秦家主、孙氏、秦乐儿、申灿等人行事越发嚣张跋扈,加之秦府家仆、旁系也有样学样,全都仗着秦家的势,肆意欺压周遭百姓,这日积月累下来,秦家上下,早已惹得民怨沸腾。 但绝大多数人,却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秦家积威已久,民众甚至已经习惯了被秦家欺压的局面。 当然,也有人实在人无人可,于是去敲了官衙的大鼓,将秦家告到了官府。 然而,从前,每当有人状告秦家时,申灿的父亲以及申家其他人便都会出手,或帮着秦家打掩护,或帮着秦家颠倒黑白。 如此一来,每每秦家被告后,事情的结局,都是不痛不痒的就揭过去了。反而是那些状告秦家人的民众,还要受到‘诬告’秦家的处罚。 久而久之,民众被打压的看不到丝毫希望,只能一再的生生忍受下去。再艰难,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 甚至,就连秦家家仆将人当街活活打死了,也都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处罚,只意思意思的罚了一笔微不足道的银钱,就叫事情翻篇了。 只是今日这一次,当秦家再一次作为被告,站在这公堂之上时,那结果,却是要与以往大大的不一样了。 从前一直和秦家站在同一边的申家人,今天却站在了秦家的对立面,成了那状告秦家的一方。 而申、秦两家往来许久,申家又曾多次帮着秦家遮掩那些不能见光之事,所以秦家有哪些小辫子,申家可是一清二楚的。 申灿来告秦家,就等同于申家与秦家决裂了,这时,申家所知道的那些秦家的肮脏事,就成了扳倒秦家的关键。 申家告秦家,那一告可就是一个准的。 再者,申灿告了秦家,申、秦两家就此撕破脸,申家深觉被秦家下过河拆桥了,心中因着儿子求娶秦乐儿不成而生出的那些不满,也就彻底爆发了出来。 申家怒火蹿起,长期积压的那点不满成倍爆发,一朝戳破,那真真是势不可挡的。 且此前那秦乐儿当街叫骂的话、孙氏的谩骂、秦家主的呵斥口口相传后,一字不差的叫申家上下都知道了。而后,秦家找上比申父更加位高权重的那位官老爷,请他帮忙打探是否权贵公子将要迎娶秦乐儿的事,也叫申家知道了。 申家顿时看透了秦家那一石三鸟的谋划,于是申家人干脆利落的决定了,这一次既然撕破脸,那就绝无回转的余地了,必须狠狠的将秦家扳倒。 他们要让秦家那些人知道,过河拆桥的下场,就是谁都别想好过! 申家人将手中所掌握的那些秦家一众的诸多罪证,都一一抖落了出来。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第一梦(8) 众人这才惊觉,那些仗势欺人的证据、那些欺行霸市的证据,甚至还有那些秦家主当年与这孙氏合谋,下毒谋害前秦府当家主母的证据,这些证据竟然都被申家人暗暗收罗了起来,拿捏在手中一藏就是这么多年。直至今日,方才叫这些证据大白于天下。 如今证据全都摆了出来,铁证如山,秦家主、孙氏身上,一桩桩的罪名,全都得到了证实。 秦家倒下,已成定势。 而申家,因着这些年帮秦家打了不少掩护,自然也是要受到一些处罚的。 且申家明明握有秦家如此多罪证,却从不曾检举揭发,这般行为,按道理也是要被追究一番的。 当申家辩解的好,咬定口径:“从前因着亲戚关系,只想着多加规劝,可秦家顽固,始终不改,如今眼见秦家越错越多,无奈,只好大义灭亲。” 又加上申家毕竟官家出身,暗地里自是操作了一番,于是判决时,便以“并未有确切证据证明申家有其他重大过错”为由头,只稍作处罚,小惩大诫便算了。 申家能将自己摘的干净,且还彻底掀翻了秦家,说起来,也实属不易了。 但即使如此,旁观之人却也还是难免心生感叹:“这申、秦两家,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那开堂当日,当地的民众可是好好看了一场热闹。 就见公堂之外,人头攒动,能赶来的,都赶来看热闹来了。 在秦歌的安排下,隐于看客间的帮手们,不时的吆喝着,趁着堂审,引起舆论,将秦家主谋害先夫人、孙氏谋害前秦家主母之事,以及二人在这些年间,苛待先夫人留下的孤女、谋夺先夫人嫁妆产业之事,都再次一一点出。 这一桩一桩,一件一件,又几乎都能和申家所提供的证据对上,于是乎,证据有了,再加上外面舆论的压力。 主审官员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吵嚷着应当严判秦家,于是心中便隐隐生出了对这民意民心的一丝敬畏来。 官员思量一番后,决定顺应这空前一直的民意,不再给秦家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于是最终判决,秦家主问斩,孙氏问斩。 秦歌因从始至终被舆论保护着,且还属于受害者之一,于是,便将当年她娘亲的陪嫁,尽数判还给秦歌。 不仅如此,更是将秦家罚没后的其余家产,也一并判还给了秦歌。 至于秦乐儿,虽然嚣张许久,但相比于她爹娘所做那些事来说,她打打下人、苛待家仆的那些事,也就并不算什么了。 最后,她果然就被那申灿给保了下来,并带回了家去。 至于秦乐儿日后的境遇,不外乎就如那申灿所说,只落得个通房丫头,甚至比那更惨。 眼前如此,但再往后,事情的后续影响也才逐渐显露了出来。 堂审前后,申家虽是得到了较好的保全,但再后来,申家却还是元气大伤了 他们亲手扳倒了秦家,确实让申家上下狠狠的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恶气。但也因此,申家失去了他们的财神爷。 以往给他们源源不断输送钱财物资的秦家倒下了,换成了秦歌当家,申家最大的一条财路就此断开。 如今的申家没了秦家的钱财供给,顿时就恢复到了,只能靠着申父那点微薄的俸禄过活的日子,一时间,申家上下齐齐勒紧了裤腰带,开始节衣缩食起来。 期初还能勉强维系,当渐渐的,入不敷出,申家只能发卖了下人,衰败之象渐渐显露出来。 没过许久,申家就只剩下申父、小孙氏、申灿、以及秦乐儿四个人了。 申家三口人没有了下人伺候,就开始命秦乐儿承担全部的家务,生生将娇养长大的千金,磋磨的没了人样。 再后来,等秦乐儿给申家生下了一个男孩后,申家更是将秦乐儿给贱卖了。 十两银子,秦乐儿就被申家绑了,卖给了一个漫身生满癞子的鳏夫。 再说秦歌这头。 秦家虽然倒了,当因着秦歌是受害人,又被舆论保护着,故而在判决中,秦歌拿回了自己娘亲的那些陪嫁。 而秦家的家产,一部分被罚没,一部分被责令拿出来,追加赔偿给当年被秦家人虐打而死的那几人的家属,而剩下的一部分,则交还给秦歌继承了。 秦歌想到自己能讨回这些,为母报仇成功,其中关键也有借了民众之力的缘故。 于是秦歌便只留下娘亲的陪嫁和秦家的宅子,而后,把其余的所有钱财物资,都统统捐赠了出来,用以兴建一座福利院,专门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以及开办一处善堂,用以给无家可归的人遮风挡雨,提供温饱。 因此善举,一时间秦歌名声大噪,美名传扬开来,秦歌所到之处,无人不笑赞一声“大善人”。 风雨过后,日子渐渐归于了平淡。 秦歌时常到福利院和善堂去,一直持续的关注着最贫苦的那些人的衣食问题。 母亲留下的那些铺子,所有的进销,她也不时的会捐出来,用以为这些贫苦民众改善生活。 秦歌还坚持带着他们迁建体魄,并不断的强调‘身体是一切的根本’这一理念。 也请来夫子和匠人,教授技艺,传道受业解惑。 正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如此一来,更是令秦歌名声越传越响,越传越广。 曾经的秦家,有多么的令人深恶痛绝,现在的秦歌,就有多么的叫人感恩戴德。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却不料这一日,秦歌发生了意外。 她在善堂带着大家动手做大扫除,这可以使善堂的居住环境更整洁,如此人们居住起来,也更利于身体康健。 却不想,在擦拭楼梯时,秦歌一脚踏空,竟然从楼梯上意外滚落下来。秦歌的头狠狠的磕到了地上。 辛亏经过诊治,确定了她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这剧烈的撞击,秦歌狠狠的昏睡了一日夜。 直到次日秦歌起来后,这才发现了异样之处。 丫鬟秋月一如既往的伺候着秦歌梳洗,口中还是那些熟悉的话“小姐,你的头发真是又黑又亮啊!”“小姐,你今日气色真是不错”…… 只是在秋月叽叽喳喳活泼无比的声音中,秦歌发现,自己竟然还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第一梦(9) “哎,小姐的头发生的还是不错的,只是到底小姐的年龄太大了这日后,找夫家不好找吧……” “如今秦家看着是小姐翻了身,做了主人,但是小姐却也因此失去了庇护啊!” “她也还真是傻,说到底,她自己也是秦家人啊!做闺女的,把自己的老爹折腾的没了命。啧啧啧,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从前虽然过得不大好,但到底有秦家主在,这秦家才有根吗!现在好了,把秦家主害死了,她也就不过逞了一时之快罢了。” “看看眼下的秦家,还剩下什么?硕大的家业,就这么败了!” “这再往后,就更是什么都没了,亏她还傻乎乎的,还捐钱捐物的帮那些人,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哦……” “也不知道,这些钱财,是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啧啧,真是大方的过头了……” “她都这么大方了,那还叫我们这些人伺候她干嘛?怎么不把我们这些人的卖身契还给我们?好叫我们也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善堂,看着到还真是个好去处,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干净整洁,比眼下这秦府,也不差多少了。” “而且还想干嘛就干嘛,可比在这里还要伺候人的强……” 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晰起来,秦歌转而望向秋月。 秋月口中不解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秦歌不答,只继续听着秋月。 而秋月在秦歌的目光注视中,也安静着回望着秦歌。 “她这是怎么了?这眼神直愣愣的,还真是看的人家心里毛毛的……” 那个声音! 秦歌非常确信,这一次,她可是盯着呢,秋月的嘴巴没有动,不是她在说话! 秦歌心里忽的揪紧了。 秋月并未言语,可是那声音,分明就是秋月的声音啊!而且这屋中,此时只有她们二人,所以……刚刚那个声音,刚刚那些话,是秋月的心生吗? 秦歌也不敢确定,自己刚刚是生出了幻觉,还是真的听见了这秋月的心里话。 为了确定一下,秦歌干脆起身,刻意往人多处走了去。 几个小厮,此时正在清扫庭院中的落花,小厮们都十分规矩,安静做事,一句废话也无。 但,秦歌却清楚的听见了好几个声音,正喋喋不休着。 “唉,这日子也真是没有意思,以前还时不时的可以跟着乐儿小姐或者表公子出去闲逛,如今这位,确是不大爱出门的,而且就算出门,也是跑去那善堂做活。” “在哪里都是做活,那善堂的活还比秦府这头多好多,真是搞不懂,怎么那么爱给人安排活计……” “哈,从前出门,只要说自己是秦家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那才叫威风,可现在,真是山河日下哦……” “那从前,就连那些铺子里的大掌柜,都要给几分面子,现在,哎,就是个扫地的,就算再报出秦家的名号,也还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我了。” “这秦家,眼看着是一日日的衰败了,也不知这日后又是作何打算的。” “这秦歌小姐,看着就年轻貌美,说起来,也不曾苛待过吓人,感觉性子还挺好的,还有那看着就细细软软的腰,啧啧啧,怎的看着竟好像比那些管子里卖的娘子,都还要柔软三分似的,也不知道,推到她的话,那感觉该有多销魂。” 这番言语着实猥琐的很,秦歌心中生怒,于是转头就,向着声音的主人望去。 就见这人,长得竟是一副忠厚老实模样。从这面子上看,还真是看不出,这人心里竟是如此肮脏龌龊。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但当下,秦歌却无法发作于他,于是只好先将这人暗暗记下,预备晚些时候再寻一处这人的错漏,将这人打发出府。 她年轻轻的一个大姑娘,可不能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秦歌几圈逛下来,听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心里话。 也终于是得到了确认,自己这摔了一跤后,竟然莫名的就获得了这样一种特殊的能力。 但这个发现,却并不令秦歌感到丝毫的开心愉悦。 而且是正相反的,秦歌的心情,一点点的跌落到了谷底。 因着这个突然获得的能力,秦歌这几圈走下来后,她听到了太多叫她想都想不到的‘心声’。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秦府中的下人,竟然全都不是她从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他们竟然全都是心口不一的人! 秦歌被这一发现打击的不轻,一连几日,秦歌甚至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更是命人不许靠近她。 她实在不想听到这些人的心里话了。 表里不一的人,表里不一的嘴脸,让秦歌直觉得心里发寒。 明明他们都在感激自己的宽待,明明他们都在热情的传颂着自己的仁善,明明对自己,都是一幅幅感恩戴德的模样…… 他们明明都在说,说自己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说自己能做到大义灭亲,是着实不易的。 他们明明感叹着,自己捐了那么多的钱财物质,帮助了那么多人,真是做了大大的好事,是个大善人。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心中却在嘲笑自己,他们真实的想法里,竟然嘲讽她是个傻子,还说她简直就是假大方,更甚至,还在心里骂她是害死自己亲爹的凶手,骂她是冷漠无情的人,骂她根本不念及亲情,骂她是个养不家的白眼狼! 那些嘲讽、谩骂,如地狱之火,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一点点的灼烧着她,让她的心饱受煎熬。 而当听了太多这些人心中真实的看法后,秦歌深深的被影响了。她甚至连心中原本的信念,也跟着动摇了。 秦歌不再坚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秦歌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越来越不想见人,她的心一点点的,落入了迷渊,茫然的,不知所措。 那些源自于他人心中的嘲讽和谩骂,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断的在秦歌的脑中回荡着,不断的如利刃一般,扎向她的心头。 那些话,成了秦歌挥不去的梦魇,让她自此开始,内心饱受煎熬。 再对比着他们面上依然如故的言行举止,秦歌觉得人心深的可怕。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第一梦(10) 长久的沉沦,让秦歌日渐憔悴,但她如今比较是秦家唯一的当家人,剩下的家业虽然不多,相比于其他人家来说,却还是十足的富庶。 是以即便秦歌想要逃避,却还是不得不和其他人不时的接触一二。 近几日,她出资捐赠兴建的善堂,发生了盗窃事件,事情虽然不大,但秦歌也还是应该去看看,以对入住那处的人做一二安抚。 是以秦歌不得不走出了家门,离开了秦府。 这是自这奇异的能力出现后,秦歌第一次踏出秦府的大门。 也是第一次,在获得了这奇异的能力后,走上了这条熟悉中又带着陌生的大街。 街道两旁,几乎所有人都向秦歌投来了和善、热情的目光,他们看向秦歌时,脸上都带着微笑,有的甚至还热情的招呼着秦歌。 “秦大小姐!您这今天又要去善堂看望大家吗?哎呀呀,秦大小姐,您真真是咱们这方言百里内,最善的大善人啊!” “秦大小姐,我们现在的日子可是太舒服了,再也没有那些作威作福的来祸害我们,真是要谢谢您啊!” …… 他们的口中,一句句赞美不断的往外冒着,对秦歌的感激之情全都显露了出来。 但是,秦歌却听清了他们心中的每一句话。 那一句句,比之秦府的那些家仆,甚至更加的过分。 满满的,全部都是对自己的嘲讽! “呵呵,这个孤女又出来晃悠了,这没有爹妈长辈管束的,还真是要不得啊!这整天天的,就爱抛头露面的,真是……啧啧……” “哈!到现在也不正经找个婆家,真是浪货,也不知避讳一下,就在众人眼前晃悠,也不知是不是要勾搭哪个野汉子,呸,还大小姐呢,狐媚子还差不多!” “啧啧,这小娘皮,水灵灵的,如今也没人看管她了,说不定那秦府如今也已如花楼一样了,这小娘皮,说不得都已经有无数入幕之宾了,也不知,老子能不能也把她弄到手玩玩……” …… 秦歌强压下心中的恼怒与悲愤,几乎是完全麻木的走过了那长长的街道,两耳满是那些恶意的话语,直叫秦歌几欲崩溃当场。 最后,秦歌硬是挺了过来,坚持着走到了善堂。 只是还不等秦歌得空稍作调试,那被恶意包围的情况,就猝不及防的陡然成倍增长,并向着秦歌狠狠碾压而来了。 一群人,乌压压的站在善堂门前,他们得知秦歌要来后,就齐齐来到了善堂大门前,在此等候着秦歌的到来。 人多的地方,秦歌听到的那些心里的声音就更多了。 所以那叫秦歌恐惧的、可怕的人心真相,就会给秦歌带来更强不可破的压抑之感。 看着面前几乎包围了自己的这些人,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满是热情,笑容灿烂无比,更有的老大娘,直接亲昵的上前来,热络的拉起自己的手。 他们争相恐后的诉说着他们对于自己的感谢之意,那溢于言表的感激之情,更是丝毫不似作假。 但是秦歌却还是清晰地,将他们的心里话听了个真切。 他们在心中骂她,他们说:“给了吃、给了住,为什么却没有漂亮保暖的衣裳?” “明明我的身体并不是太好,还非要逼我劳作,还说什么锻炼身体、强健体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身体不好,就应该休养!” “为什么还要不断的催促我们去做活?既然这里是善堂,管吃管住,那就做好善堂该做的事呗!而我们做活,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既然如今善堂给了我们饭吃,那我们已经别无所求了,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啊!难不成,还想让我做活计来换取这善堂的吃穿用度?既如此,在这和在外头,不都一样了?拿着善堂还叫什么善堂?假惺惺!” “她都这么有钱了,又是自愿拿钱出来帮助我们的,她自己愿意养活我们,那我们再去做活计干什么?等着她养活就好了呗,否则我们都自力更生了,她还能去帮谁去?到时候,她那大善人的名头怕就维持不了了,哈,说到底,她也还是靠着我们才博得了这么个好名声的!所以嘛,就该她养着我们!哈,好名声,也是靠花钱换来的不是吗!” “既然做了好事就要做到底么!哪有这样的?只给了老子吃的和住的地方,就想要逼着老子任由她摆布,还要老子这么对她感恩戴德的,真他妈的恶心死了!” …… 秦歌的脸上渐渐没了表情,她看起来又僵硬又漠然。 周围的人见状,又一股脑儿,开始关切起她的身体来。 一阵的嘘寒问暖,说她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啊,云云…… 秦歌真是恨不得立刻躲起来,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到一个没有那些‘真心话’的地方去,她的心,真的太疼了。 她需要避开这些令她压抑的快要窒息的声音,需要让她的心,快一点得以喘息。 否则,她真怕自己会被这一切,压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然而,等待她的,不是暂时的放过,而只有更加沉重的打击。 被秦歌安排到这善堂来居住的庄家兄妹,此时也闻讯出来迎接秦歌的到来了。 他们这才穿过人群,走到了秦歌的面前。 看到他们,秦歌脸上刚要习惯的向他们展露出一丝微笑来,却在倏然间,秦歌听到了这庄水藏在心中的话。 “这秦小姐如今都变成了孤家寡人了,父母都死了,又没有兄弟姐妹,而她总是要嫁人的,这日后成家了,没个娘家人撑腰,怕是她自己都受不住的。” “既然她待我们兄妹如此好,也不知她会不会考虑一下,将我们兄妹认作义弟义妹啊?” “若是能叫她认下我们,这样我们就能在秦府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啊!在秦府,必然可以比在这里吃的更好、喝的更好,甚至也可以穿上像她身上这件衣服一样的衣服了。” “这衣服的料子,看着就很好,也不知穿在我们身上,又是个什么模样啊?” “或者还有没有可能,她会委身于我,请我做她的夫君?哎呀,对啊!她眼下可是无依无靠的,没有家人关心,那着婚事怕是要艰难了。” :。: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第一梦(11) “加上她如今可是被传‘心狠手辣’‘不顾亲情’的,这样一来,更是不可能找到什么好人家了。这说到底,谁家又会要一个连自己亲爹都可以坑害的女人来做媳妇呢?” “不过么,看在她帮了咱的份上,咱勉为其难的将她娶了,到也无不可的。虽然这妞大了几岁,但大几岁有大几岁的好处啊!知道疼人,会照顾咱和阿妹,更何况她还有那么多的钱财,这要是娶了她,那些钱,可就足够供这后半生的开销了啊!” “再者,等把她娶了,有了钱,这回头想要什么样的漂亮娘子没有?到时候咱要弄个人回来做小的,她还敢反对不成?” 听到这些,秦歌那木然的几乎再也不能做出丝毫表情的脸上,竟然都微微的露出了意思惊骇之色来。 自那日,秦歌出手救下了这庄水、庄琳兄妹后,秦歌待他们,真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给他们安排去处,让他们有吃有喝有衣穿。 并且秦歌跟他们相处了那么许久,真是无一刻不真诚相待的。 她是真的将他们当做可亲可近之人的。 秦歌甚至还请了夫子教他们继续读书识字,将他们的未来都一点点的规划了起来。 然而今天,她却亲耳听到了这些不堪之言! 甚至就连这个小姑娘庄琳心中的话,也都是那般的令人心寒。 “这个女人,可真是够狠心的,竟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眼下就算她得到了那秦家的许多东西,可是却再也没有人会为她谋划婚事了!而且也没有人敢娶她了。” “她就只剩下自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还真是可怜得很呐。只不过么,这可怜之人,还真是有可恨之处的,就算她帮过我们,那又如何?这说起来,她也是秦家人啊!” “说是秦家倒了,秦家最作恶的那两个也确实死了。可是,实际上呢?秦家可还留了血脉下来不是?她不也是秦家的人吗?她身上流淌的,可不就是那个秦家主的血脉吗!” “当初,秦家主作恶,孙氏作恶,这些看起来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可实际上,她吃穿用度都是秦家提供的,这些年间,她享受的一切,不还都是秦家盘剥我们这些可怜人得来的?” “这不就等同于,她也是抢占了我们的?她如今还活着,秦家就不算真的倒下了,没有灭绝的秦家,又如何能真真正正偿还这些年来,秦家对大家的伤害呢!” 庄琳的想法,并不是唯一的。 秦歌此时也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和庄琳相差无几的心声。 这些人虽然脸上满是热情洋溢的笑容,他们无时无刻不再极力的表达着对她的感谢,可是这些人的心中,竟然藏着对她的仇视! 这些人觉得她也是秦家人,觉得秦家这些年间,坑害了他们无数次,而秦家不过才处死了一个秦家主和一个孙氏,满打满算才不过两人来偿命,而其他人却没有被狠狠的处置,甚至连她这个真真正正的秦家主子,人都还是好好的活着的,还在继续享受着秦家那丰厚的家产。 这些话密密麻麻的砸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片稻草,令秦歌那已经饱受煎熬的心,终于彻底的崩溃了。 而最终的致命一击,更是让秦歌万万没想到的。 当春伯忙完手中的活计,在众人之后,最后一个走到秦歌的面前时,那些源自于春伯内心的话,便化成了最终的致命一击,深深的插入了秦歌的心底。 令秦歌瞬息间,坠入深渊,落入了那地狱的最底层。 就听春伯心中的声音道:“哎,这大姑娘,还真是傻里傻气的,手中握着那大把的钱财,做些什么不好?大可以吃喝玩乐,再收一屋子的小子,潇潇洒洒的过这辈子多好!” “偏生要学人家做善事,又折腾那什么福利院,又建这善堂,偏生她自己出钱就算,这嘴皮子一动,就折腾的我这个老头子半点也不得清闲了。” “要替她看着这,又替她顾着那,真真是累人的很。” “这么奔波劳累的,还真是不如从前的日子来的舒服。” “我这也一把年纪了,哪里还受得了这般折腾?就让我安安生生的住在那老房子里不行吗?” “话说,她恐怕至今也还不知道,那间房子,还是她娘亲私下里买来做为后手用的吧!呵呵,亏我这些年,害怕她将我从哪里轰出来,还小心谨慎的遮掩着。” “啧啧,这要是早知道,她根本对她娘,留了这间宅子的事全然不知情,我还需要故意装作是为了忠心的守护她,所以才不离开这里?” “哈!要不是当年我手头没钱,根本凑不够路费,甚至即便留下了,也都根本没地方住。我会在这里窝了这么多年?” “不过如今既然确定,她不知道那宅子的事,那就好办了,那宅子,地段真是不错的,只要想想法子,回头悄悄将那宅子过到我名下来,那可就真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坑害了自己的爹,这日后,可就再没有血脉亲人可以护着她了。这孤女,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那些家产,与其可能便宜了其他人,还不如便宜了我呢!” “眼下,这傻子对我可是信任的很。她秦家那么有钱,我想法子将那处老宅子过到名下后,或者还能再努努力,也许还能直接让她送一处新一点的宅子给我做养老的,若是能跟她要到一处带铺面的宅子,那就更好了!” “呵呵……当年我可是也得了那秦家主的一份封赏的……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做些什么,但是,严格来说,我这也确实算的上,是参与到了当年杀害她娘亲的那件事中的……” 秦歌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她就那么看着春伯,任由泪水密密麻麻的铺了一脸。 春伯脸上一阵莫名之色。 他见秦歌忽然哭成这个样子,赶忙关切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但与此同时,这春伯的心中却是道:“这女娃儿就是事多,这又是作的什么妖?忽的就看着我这样哭,我可还好好地,这是哭丧给谁看呢!” 春伯心中的声音已经满是厌恶不喜之意。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第一梦(12) 一把打开春伯伸过来搀扶自己的手,秦歌指着春伯,心口一阵绞痛,心就像是正在承受着凌迟酷刑。 痛的秦歌脸色惨白,喉头一甜,嘴角就隐隐溢出了一抹血色。 秦歌指着春伯,嘴唇颤抖着,血从她的唇齿间渗了出来,化作一条细细的血线,配上她那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殷红刺眼。 眼泪更是决了堤,泪水交织成一片,淹没了她的脸颊。 秦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才从口中挤出了一丝声音来:“是……你……” 春伯闻言,神色顿时闪了闪。 他口中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阿水,去请大夫!小姐,你坚持住,大夫很快就来了!” 他的神色急切,只是,他的心里却是露了慌张。 “她刚刚说了什么?是我?什么是我?该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是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她查到了?她知道,是我故意隐瞒了她娘亲中毒的事,没有告诉她娘亲?” “应该不会吧!当时,秦夫人察觉身体不对经,请来了大夫,大夫发现她中了慢性毒,告诉了我和秦家主,秦家主让我当做不知道,为此,给了我一百金。” “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这才欣然收下金子,只当做不知道就是了。我可没有下毒,我只是没有告诉她真实情况罢了……再者,那大夫不也让秦大人拿钱封口了吗?这个事,应该不会被查出来的呀……” “我当时只是替秦家主瞒下了秦夫人中毒的事,只告诉她是病了,需要调养,所以秦夫人一直也只当自己是病了,就那么逐渐变得浑浑噩噩的,还一直当自己是病了,那毒药也是缓缓的一点点的发作的,我可没有直接动手害她啊!我这,就连帮凶都算不上把!知情不报,可不算什么的!就算她真的查到了什么,我只要咬死不认,她想来也不能奈何我的!” “对,怕什么!没有真凭实据,这秦歌,就算知道了,也根本无法奈何我这个老头子!” 听着春伯心里的每一句,从略有惊惶,到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再到彻底否认了自己的过错。 到了最后,他竟然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几乎不过就在一眨眼的时间理,他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彻底。 当看到了每一个人心底深埋的那些恶意后,当这些恶意将秦歌一点点的包围、淹没后,秦歌仿佛溺水之人,丧失了满身的力气,甚至连求生的欲望也一点点消弭了。 看着周围的人,那一张张对她关切万分的脸,听着他们口中的那一声声‘保重’,还有他们心间,那藏在最深处的嘲讽、幸灾乐祸…… 她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她做了那么多,明明做的还那么好。 替他们打去了骑在头顶作威作福的秦家主、孙氏,也令时常欺压他们的申家人日渐衰退,再也不能继续鱼肉乡里。 还建了福利院,建了善堂,供贫苦无依的他们吃住,甚至还从长远考虑,给他们请了夫子、技师,传他们手艺,教他们习文。 而他们呢? 回以她的,竟然是这满心的恶意! 她跟他们打交道也有很长时间了,她待他们以真诚,这么长时间下来,就算是石头,也都该焐热了吧! 可是当初多么诚恳,眼下就有多么的悲痛欲绝。 心还在一点点不断的降温。 秦歌的心头泛起一片麻木之感。 却又在最心底,感觉到了那一阵由心底最深处传出的刺痛,那是一种森森的寒。 这种寒一点点蔓延席卷向秦歌的全身,和那种麻木交织在一起,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互相拉扯,谁也不让。 心更是被这那一阵又一阵的冰寒之感灼痛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歌努力的张开嘴,想要大口的呼吸,身体却径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倒下,秦歌顿时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天柱之下。 那朵静静伫立着的、含苞待放的天灵荼靡,此时竟然忽的动了动。 那紧紧环抱着的洁白花瓣,轻轻一颤,而后竟然缓缓地,微微的张开了些许。 那包裹在最外的几层,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悠悠的绽放了。 花开无声,却有微弱的幽香缓缓的自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一点点的散溢开来。 那幽香带着冷意,却与这天底下的所有香味都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仿佛可以渗入灵魂的香味,叫人闻过后,便会深深的烙印在灵魂深处,自此再难以忘怀。 随着这股幽香,逐渐的蔓延向天地间的每一处。 天地间的灵气,竟然也被点燃了似的,忽的就开始活跃起来。 各方人马,皆感到了异样之处,于是纷纷派遣人,循着这幽香的源头,一路探查了过来。 舒玉白这些时日理,依然是日日前来这天柱近前查看,即便每每都是无功而返,他却也不见丝毫焦躁之色。 直至今日,才叫他功夫不负有心人的,见证了这实在难得的一幕。 他几乎是亲眼见证了这朵天灵荼蘼,那几片花瓣绽放的全过程。 深吸了一口气,舒玉白清晰的感觉到,这天地间的灵力,是真的充裕活跃了一些。 而此时,在那天灵荼蘼花瓣的层层包裹下,秦歌却还是紧紧的闭着眼,仿佛好梦依旧。 她的身旁,天禄眼眸缓缓合上,口中却还在喃喃:“可……要累死……本大爷了……这一梦送你……你可以……挺过来啊……” 而后,天禄双眼再也睁不开了,眼皮子一耷拉,好似瞬间进入了梦乡。 紧接着,天禄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它在陷入沉睡后,便自动回到了秦歌颈后的那处空间之中。 此时秦歌的气息已经恢复了平缓,但她脸上的神情,却仿佛冷的快要结出冰来。 若说在此之前,秦歌昏迷中,她的脸上,是带着痛意和不适感的。那么此时,她的脸上,就仿佛僵化了。没有笑容,没有恬淡,也不痛哭,也不悲伤,而只是冷漠无情的模样,好似这张脸,从此就再也不能流露出丝毫是神色变化了。 除此之外,秦歌的体内,也逐渐发生着变化。 在她脏腑之中,那九颗金丹,竟然开始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徐徐的运转了起来。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天元盛宴(1) 九颗金丹各自散发出阵阵暗色光晕,运转间,秦歌体内竟生出了一股森寒之气。 随后,那玄天九变的功法,竟然再一次,自动的运转了起来。 而秦歌的识海中,也再次发生了变化。 识海中,血色沸腾,血色滚滚,然后渐渐地,一股森寒冰冷之意,自这血色中透了出来,渐渐将这血色稀释的淡薄了下去。 血色变得清浅,直至消失不见。 当识海中血色尽数退去后,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弥漫起的霜白寒气。 清清冷冷的寒气越渐浓烈,浓白仿佛快要化作实质。 秦歌的变化不小,而不凑巧,天禄这时也正陷入沉睡,所以没有见到这些,否则以天禄的眼力,想必定然会惊觉,秦歌这竟然是又一次的获得了莫大的机缘。 秦歌她竟然在那血煞意境之后,又因着在梦境之中的经历,经那人间极寒,经那人心至黑面,而后竟收获了又一重意境——无情意境! 这梦境虐情,原本秦歌对人热情友善,那梦境狠狠的将人心最底里潜藏的恶,赤裸裸的指向秦歌,让她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所谓的人心可怖,于是热情渐无情,便成无情意境! …… 皇城。 在那半空之中,一座硕大的、散发着金光的悬浮宝殿,其上是黄金做柱,玉石做阶,端的是一派富丽堂皇,并雄浑伟壮之气。 无数的高阶修士,往来于其上。 又有一道道人影,不时地自这悬浮在半空中的宝殿之下,经过那森严的几轮查验后,方经由一座小传送阵,传送至这座飞天宝殿里。 黑衣黑甲的侍卫无处不在,为这座颇有些庄严肃穆的大殿,增添了许多的肃杀之气。 只是,与这肃杀之气格格不入的是,这宝殿之中,竟是仙乐袅袅,更有那身姿窈窕曼妙的娇娥,拖着长长的曳地水纱,脚踏着这袅袅仙音,灵动而舞。 而宝殿之内,更有许多华贵椅座整齐排列,众多来历不凡的宾客,被一一带入座位。 他们落座后,又立马就有美貌的婢子,轻步迅速上前来,殷勤地为诸位宾客斟满酒水,并伺候着宾客品尝着美酒与美食。 而在这宝殿之上,那张由一整块玄玉炼制而成的宝座上,一着黄袍的中年美须男子,正坐于其上。 他那一席黄袍,竟是云金所制,更有黄金龙纹盘于衣袂之间。 而他头顶所带,竟是吉阳赤金冠!要知道,这吉阳赤金得来实属不易,炼器时,若是能用上指甲盖那么一点的吉阳赤金,便能叫所炼制的法器,至少在玄级之上!而此时,他竟是将那么大一块吉阳赤金,拿来炼制成了一定金冠! 想必,这吉阳赤金冠,定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了。 再看这人容貌气质,端的是一派威严神武之态。 他,便正是这皇朝的至高统治者,皇帝陛下。 此时的皇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可细观便可见到,他的眼中目光,却是十分森寒冰冷的。 他手中轻执着酒盏,不时的邀一二在座的宾客对饮仙酿。 而他的心里,正将这到场的宾客,一一的对号入座。 直至有人来报,已经再无其他宾客到场后。 这位皇帝陛下的眼中,竟忽的生出了三分笑意来。只是,这三分的笑意中,却又是掩藏了一份更加深沉冷冽的冰寒。 他心道:“呵,可真是好得很!这乾元大陆十大主城里头,其中七位城主,今日都相继到场了,可偏偏,还是有那么三位城主,当真是要跟朕硬碰硬了!” “很好,今日邀了你们来,你们却在朕的一再相邀之下,硬还是选择了,避而不来,你们的心意,朕看清了!” “落雁城冷言!凌风城祝胥!还有那辛夷城何盼!你们三个,好得很!” 显然,这三位城主,已经上了皇帝的清缴名单了。 “今日未到的,统计一下,并查清其全部组人亲故!” 皇帝一声令下,心腹顿时领命退去。 下方,众皇子见状,反应各不相同。 夕阳梦沉环视一周,微微皱皱眉。 她没有见到花家人,而天一宝斋以及纳兰家的主事人,也都没有现身,只派了略有点身份,却又不轻不重的人代为出席。 此时的夕阳梦沉,身为尊贵的皇朝公主,自是已经知晓了皇帝陛下举办这场天元盛宴的实际用以,是以她也就知道了,今日不来赴宴的话,是意味着什么。 这时,就见皇帝起身,举起了手中的酒盏。 “诸位。”皇帝举盏,向着众人,略作邀请之势。 当下这宝殿之中,顿时变鸦雀无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后就听皇帝继续开口道:“今日,朕设下这天元盛宴,邀诸位与朕共饮,朕见诸位,心中甚是高兴。来,饮下此杯,朕与诸位,共长生!” 话毕,皇帝仰头,一口饮尽杯中仙酿。 而在场众人,闻言先是心中齐齐一松,而后才赶忙齐齐举杯,也痛快利落的饮下了手中酒水。 好一句,共长生啊! 这一话出,一言双意啊! 共长生,‘共’这一字,便算是划定了敌我的范围,而显然,他们这些到场的,便是‘我’这边的。 而那‘长生’二字,就更是精妙无比了。 长生,修仙之途,不就是求长生吗?共长生,哪个不想长生?共长生,便是一句美好的愿景,是一句祝福,是一句美言。 好话,谁不爱听? 此外,长生是何意?是活着,是长长久久的活着。共长生,那言下之意,就是可以活命啊! 近日,皇帝再不避讳,他令那些黑衣黑甲的兵士,频繁出入皇城,更是不时的在这皇城中巡查,如此做法,便是在施加压力,是在威慑诸方! 而这期间,更是令这些黑衣黑甲的兵士出手几次,以雷霆之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顷刻间,将一些开口对皇帝出言不逊的势力,给迅速的拔除了。 也叫世人好好见识了这些黑衣黑甲兵士的实力和手段。 触怒者死! 其势,势不可挡!肃杀之意十足!威慑感十足! 而谁又不怕死呢? 是以这些日子,几乎是人人自危的。 而此时在场的众人,因着是需要站队表态做选择的,便更是时刻都觉得,头顶上正悬着一把刀子,那刀子随时都会落下来,要了他们的命。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天元盛宴(2) 今日皇帝亲口一句共长生,便等同于赦令,便等同于给在场之人,免去了那悬在头顶上的刀子,叫这些心中已经惴惴不安了许久的人,终于搬开了心头那沉重的压抑感。 一杯饮尽,在场众人心中安定了不少,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也显露出了放松释然。 美婢立马上前,将杯子再次注满仙酿。 这时,皇帝的目光便在场中人的脸上一一略过,而后,他的目光却在那天一宝斋的代表以及纳兰家代表的脸上,略作了少许停留。 对此,天一宝斋的代表好似无所感一般,只继续微笑着,轻轻捋了捋须,目光似是漫无目的的,在与他遥遥相对的那些宾客身上游移着。 而纳兰家的这位代表,却是心中‘咯噔’一下,那刚刚放松了些许的心,顿时就又收紧了起来。 他脸上,也随着心里的变化,而转瞬换了两翻颜色。 “呵,果然庶子上不得台面。”皇帝心中冷嘲。 他已经认出,这纳兰家来的,是纳兰旁支的一位还算出色的公子。 “这纳兰家,还真是仗着朕心,便肆意起来了……”皇帝却不是真的气恼的。 对于纳兰家,皇帝的心思,十分复杂。 那位他求而不得的,只能珍之重之的,便是出自纳兰家。 由此,对于纳兰家,他的心总是能格外的宽容一些。 只是纳兰家毕竟是因为有这特别之处,所以才能叫他有这些宽容的,而其他的那些势力,他可是由不得他们在眼皮子前头耍花样的! 皇帝眼睛眯了迷,目光再次盯向了天一宝斋的代表——闫肃。 这闫肃,正是天一宝斋的那位地级制符大师! 这时,美婢已经将皇帝杯子的酒迅速满上了。 而刚刚皇帝的那些打量,也才不过发生在片刻间罢了。 是以即便皇帝盯着闫肃大师,盯得十分直接,可因着时间太短,故而几乎没有人察觉。 只皇帝自己和被盯着的闫肃大师,心知肚明。 皇帝再次举杯,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已是彻底变换了一番。 就见他满脸的冰寒之气,脸上表情和眼中的目光,终于统一了味道。 而他开口间,他的声音也已由刚才的热络和善,转为了一片肃杀。 就听皇帝道:“这第二杯,就让我们遥祭!祭那些不识好歹的!” 此话一出,那刚刚因着皇帝前一句‘共长生’而稍稍松了口气的诸人,心里头就又是一紧。 与此同时,自皇帝身上,一股浓厚的威亚也徐徐扩散开来,震慑诸座。 祭,对何人才用这一个字? 对死人! 言下之意,已是十分直白的了。 “今日既不肯赏光,赴这天元盛宴,共庆我乾元皇朝昌盛,呵,如此有志气,不愿与我等共长生,那么好吧,朕定叫他们遂了心意!” “长生自来多孤独!长生自来多争端!可不是什么人都配享长生的!” “不与我等共长生,那我乾元皇朝,便不与他们共用此山川日月,天地精灵!” “这乾元大陆上的所有资源,自此再不与他们共分享!” “呵,朕的东西,可是容不得他们沾染的!” 几句话出,宝殿之中,气氛又是陡然一降。 乾元皇朝! 从来都只称皇朝,或称乾元的皇朝,而今日,皇帝竟然直接称了乾元皇朝! 这乾元二字毫不避讳的直接加上,那可真就是直接宣告天下,他要让皇朝独霸这整个乾元大陆的决心了! 在场的,除了诸位皇子外,顿时齐齐变了变神色,就连那天一宝斋的闫肃,甚至就连皇朝公主夕阳梦沉,也都是眼瞳闪了几闪的。 有人心中也在疑惑:既然称了乾元皇朝,便应该郑重其事的宣告天下这更名之事,却为何就这么在言语中便带出了? 想来,这人也实在是不懂这皇帝的心思了。 皇帝如此随意的,好似随口便将皇朝更称做了乾元皇朝,他这玩的就是文字游戏了。 不郑重的宣告更名,而是只口头带出,便是要将这事,做稀泥糊糊了。 皇朝开创至今,还从不曾正式的圈定过范围,而是基本都靠约定俗成,来与其他势力,做权势范围的大致划分。 甚至还颇有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如今皇帝想要一统这乾元大陆,那么他多少还有师出有名才行。 而这皇朝与乾元皇朝,不过两字差别,却是能叫他师出有名的关键了。 皇帝计划的很周密。 这一场天元盛宴,他向乾元大陆所有势力都发了邀请,并在发出邀请的期间,将一统乾元大陆的心思传递了出去。 并几乎是明示了,这一场天元盛宴,就是划分敌我的唯一机会。 来,便代表着向皇朝绝对的俯首称臣,不来,便是跟皇朝直接对上了。 日后皇朝必然要出兵征讨这些势力,那么皇朝便会以‘不服陛下召见,等同谋逆’的罪名作为发兵依据。 这若皇朝还只是皇朝,那便只能算作是和其他大势力同等的一处势力罢了,既是同等,你召我,我便要来吗?那自是来不来都随心所欲的。 而皇朝若是乾元皇朝了,便是要统帅整个乾元大陆的了,于是但自这名义上看,所有势力便都是乾元皇朝的属臣,此时,皇帝召你来,便是君要臣来,无论实际上这‘臣’认不认这‘君’的身份地位,至少从这名义上,便是君臣的关系无疑的。 既然君要臣来,而臣不来,那便是‘不服陛下召见,等同谋逆’。 而皇朝开创的初始时,没有直接明确的划分实际范围,只约定俗成的管辖着诸多城池和世家,是以此时皇帝口中带出‘乾元皇朝’,说起来,也不过是把没有说明白的事,在今日说明白了。 如此,便可将皇帝那藏了多年的,欲要一统乾元的野心,给粉饰一番。 若是郑重做仪式,郑重的昭告天下,皇朝更名乾元皇朝,那岂不是直接赤裸裸的向天下揭示了皇帝的野心吗? 再者,郑重更名的话,不也就落了话柄在外头吗?届时,被人议论一句“皇帝野心不小,不好好修炼,竟折腾这些幺蛾子。”那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如此不经意的将这一切露出来,将这名称改过来,便也可堵一堵这悠悠众口。 :。: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天元盛宴(3) 彼时,若再有人说什么,“皇帝是半路改了主意,忽然发兵攻打其他家”,那便可回一句“从来都是乾元皇朝,那有什么其他家,根本从来就是乾元皇朝的治下,只是因着乾元皇朝不如皇朝两字顺口,故而才不常提罢了”“那些人不受皇召,不遵皇命,自是当诸!陛下发兵征讨,奈是扬威立万!”。 皇帝,就算是野心滔天,也还是十分在意好名声的。 因而以此混淆概念的手段,粉饰他野心昭彰的行径,倒也真是皇帝他好计算了。 此时,皇帝将众人表现看在眼中,却做不知,只继续道:“是以今日,举此天元盛宴,与诸君共庆我乾元皇朝盛世,亦叫那些不识抬举的知晓一番,既然做出了决断,可莫要后悔才好!” “来,便为他们祭上这一盏酒!” 话毕,皇帝举杯,嘴角勾起一丝略有些狰狞的冷笑,手轻轻一动,酒盏顺势倾泻,杯中仙酿顿时便‘哗’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举动,还当真如同在祭祀死人一般。 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终还是先后的举杯,做了如皇帝一般的动作,将杯中仙酿倒在了面前的地上。 皇帝见状,眼中笑意更深。 合该如此,强权高压之下,众人不敢不从,这叫皇帝心中一阵熨帖。 杯盏中仙酿再次添满。这一次,皇帝的笑容中,似有些意犹未尽。 就听他道:“今日举此天元盛宴,光有这些娇仙娥以舞助兴,却实在不能叫诸位尽兴了。” “诸位卿家自也是见识不俗,所见所想皆非凡。如此以来,这些舞便不过博得小乐的节目罢了,实在不能令诸位起兴。” 他忽的扬了扬声音,对着宝殿之外,呵了一声:“天神将何在?” 顿时,就听宝殿外一声齐齐的应和声传来:“将在!” 那声,势气壮大如洪钟大吕,仿佛是有千万人放声齐齐呼呵出的此声。 那雄浑有力的应声传来,直直撞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间,撞得在场众人心间是齐齐的一颤。 要知道,在场的诸人,可都是实力极为不俗的高阶修士,是以能叫他们感到心中一颤,那真是足以见得,这一声应和声,该是如何的神威无敌了。 高坐于宝殿之上的皇帝,将众人的反应看在了眼中,他嘴角顿时露出的笑容中,便带上了一抹得意之色。 皇帝再次开口:“诸位,想必诸位今日来时,也已见到这皇城之中,多出了一只神骏非常的兵将,呵呵,不瞒诸位,此,便是朕的天神将!” “此前,天神将赴密境练兵,近日方才归来,而今,天神将练兵大获成功,他们熬炼多年,真乃数十年磨一剑,如此打磨,只为铸无上神兵利刃,锻那金刚铁骨之躯,以此报效皇朝,守护皇朝上下安康永续,助朕与众位卿家,共享长生!” “今日,朕便叫诸位卿家,真正见识一下朕这天神将的威风!” 话毕,皇帝一笑,对着殿外道:“今日,诸卿家与朕一道,举此天元盛宴,共享我乾元皇朝盛世,朕见此景,朕心甚慰!朕便亲自出手,炼上一炉丹,赐予诸位卿家享用!” “呵呵,天神将,尔等速去,取了那驼山一脉的元婴金丹回来,正好用作引子了!” 一语出,四座顿惊,就连天一宝斋的闫肃,也是眼瞳猛的一缩。 谁都没料到,皇帝竟然如此猝不及防的就发兵了! 而还不等四座诸人反应过来,就听殿外又是齐齐一喝:“诺。” 紧接着,就见一道道黑色的流光呼啸而起,直冲天际而去,那密密麻麻的黑色流光,声势浩大,威势无穷,气势势不可挡! 在座众人中,有许多定力稍逊一些的,见状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见那纳兰家的代表,早已惊得执杯盏的手颤抖不止,就连牙关也隐隐磕动出了一些微弱的声响。 夕阳梦沉握着杯盏的手指,也在不知不觉间收紧了,指节处也隐隐泛起了青白之色,她抿着唇,神色间满是冷肃。 七皇子修昱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兀自把玩着手中杯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在七皇子修昱左侧的第三座上,一灰袍宽袖,头戴扁帽,留一把黑色美须的中年男子,端坐座上,他眼睛眯起带笑,嘴唇轻抿,略显得此人这笑,带着许多削薄之色,此人正是那郎先生。 这郎先生从始至终,皆是举止淡淡,不仔细观察,甚至很容易就叫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而他所座之位,却是混在一众皇子公主之中的,足见其地位之重。 盏茶时间不到,一片黑色流光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其速度之快,掠起阵阵空气爆破之声,皇城上空,顿时变是一阵轰鸣不止。 居于皇城中的寻常百姓,更是高仰着头,遥遥望着这声势浩大的场面。 一个铁匠铺里,并不起眼的黑瘦汉子,仰头望着空中那些黑色流光,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又抓起腰间的麻布,擦了擦额上的汗。 此人便是郑窦斗。 之前,秦歌为寻找那弯刀的线索,曾找上此人,并误打误撞的出手帮着郑窦斗激活了灵根,后又赠书与这郑窦斗。 自那以后,这郑窦斗便踏上了仙途。 他可是难得的单一金灵根,虽然起步的晚了些,但仗着单一灵根的绝佳资质,那修炼的进度,也是速度突飞猛进的。 眼下这才过了不足三年,他竟然已经从一个普通人,一路突破,到了练气大圆满了。 “快了,只要再加把劲,很快,就能去为我郑家上下三百多口人,报了那血海深仇了!”郑窦斗望着那天空中的道道黑色流光,心中喃喃。 再说那宝殿之上。 那些黑色流光快速飞掠归来。 其中几道黑影直直落入了这宝殿正中,其他则各自归位。 落入宝殿中的几个黑甲天神将,身上的黑色铠甲泛着黑色的寒芒,他们落定后,缓步向着皇帝走去,在高阶之下再次站定。 他们身上的铠甲,在行走间发出阵阵声响,打断了这一殿的沉静。 皇帝的嘴角已经缓缓翘起,他也不开口,只静静望着走上前来的这几个天神将。 这时,其中一个天神将上前,手一翻,顿时一樽小鼎炉便出现在他掌心之上。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天元盛宴(4) 他手指一弹,鼎炉上方扣着的顶盖,便飞了起来,落入他另一只手中。 顿时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自那鼎炉中传了出来。 其中厉声呵骂声更是声嘶力竭:“狗皇帝!你不讲道义!竟敢屠戮我驼山一脉!” “你无故而攻击我驼山散修,你这是要挑起事端吗!” “狗皇帝!你杀我驼山一脉,所行所举,与那邪修又有何异?你这行止,是我正道难容!你等着!必有正义之士,前来讨伐你今日暴行!” “呸!亏你还自诩,是我等正道同道中人,真是大言不惭!正义之士,终会替我等报了今日此仇!” 叫骂声一声赛过一声。 场中,众人又是齐齐色变。 这……这竟然是将那驼山一脉,真的尽数斩杀了吗? 这……这鼎炉中所盛的,莫非真是那驼山一脉,所有元婴修士的元婴以及那些结丹修士的金丹吗? 竟……真是连元婴真君,都可如此随意的斩杀? 要知道,这才刚刚不过盏茶的功夫啊! 这算上来回路上奔走的时间,那将这驼山一脉绞杀并擒来他们的元婴和金丹,这才耗费了多一点的时间啊! 且听那鼎众声音,沸沸扬扬,想来当真是数量众多啊!竟然真是将驼山全灭了吗? 难道真的就在今日,就在这盏茶的时间里头,就将那颇具有势力的驼山散修一脉,给尽数诛灭了? 这一只天神将,当真是强悍如斯吗? 在场众人无不齐齐震惊,与此同时,又皆是感到一阵恐惧非常。 皇帝笑意更深。 他手一样,那丹鼎之中,便是一阵惨叫连连,随着凄厉的惨叫爆发开后又戛然而止,就见‘噗’的一下,一抹浓浓的血雾,忽的自拿鼎炉中涌动而起,那滚滚的血雾却又在触及空气不久后,便瞬间散了去。 与此同时,就听皇帝口中,冷声吐出两个字来:“聒噪。” …… 天外天外,一道流光激射而来,直直冲着天外天主峰飞去。 一般来说,宗门内,低阶弟子是不许御空而行的,而便是元婴真君等身份地位尊贵的长老,虽可以御空,确是不能如此疾行的。 是以此时这道身影颇为出格的举动,顿时就吸引来了上上下下许多人的注意。 更有几道身影直接自各个洞府中飞了出来,直直迎着这道疾驰的身影而来。 天外天的两位长老,此时也飞起,挡在了这道身影之前,其中一位长老刚要开口,却还不等他呵斥出声,就见这道身影竟然倏的向下坠落了下去。 就听‘砰’的一声,烟尘四起,这人竟是狠狠砸在了下方的一处未有人居住的洞府之上。 两位长老此时也已经看清了这人的模样,顿时齐齐变色,赶忙落下去,查看其情况。 “驼山散人!你这是……”长老吴修远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皇帝……皇……帝……”一句话都还没说完,驼山散人竟是‘噗’的一下,喷出了一大口血来。 “呀!”落后一步赶到的那几个天外天高阶修士,见状顿时齐齐色变。 “长老,这!” “快!向传信六宗!出大事了!”长老陈远杰脸上的神情郑重无比,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很快,六宗联合来人了,此时,驼山散人也正巧被救治转醒过来。 “皇帝出兵,血洗了我驼山一脉啊!除我以外,所有人无一幸免,更是生擒了众位真君的元婴,剜去了众结丹修士的金丹!” “他!他!暴行啊!暴行啊!” 驼山散人堂堂一介元后大修士,此时竟是悲愤的呛出了许多泪花来。 那一身元后大修士的气度再也不见分毫,竟是有些疯癫了一般,不断的痛诉着皇帝血洗驼山一脉的残忍暴行。 闻言,在场众人齐齐失声。 所有人的心头都是狠狠的一沉。 天元盛宴,举与乾元八百七十七载。 便于此天元盛宴之上,皇朝举势! 自那日起,皇朝正是向着这乾元大陆的其他各方势力宣战了。 先是在天元盛宴之上,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灭驼山。 而后,又继续以雷霆手段,陆续灭杀了众多霸道一方不容小觑的大势力。 但凡那些黑衣黑甲的天神将所到之地,几乎全部呈碾压之势,叫诸方皆深深感到无从抗拒。 不投降,便会遭到剿灭。 随着皇朝,行事间越来越强横,越来越无所顾忌,终于逼得其他大势力,开始狠狠的报团。 正片乾元大陆,忽的纷争四起,血雨腥风一起,便是诸方重新洗牌,势力再次划分。 皇帝野心其大无比,势必要统一这乾元大陆,是以即便其他各方势力重新报团,一再的收缩压紧,却还是不能令皇帝满足。 他势必要如那荒天大陆的荒天殿一般,将一整个大陆,都握在手里。 是以,其结果便只能是不死不休,不是皇朝一举统一整个乾元大陆,便是皇朝彻底被各方势力联合起来,彻底覆灭。 在这种局势下,在皇朝如此威逼之下,实际上其余各方势力若想要抵御住皇朝的强势,就应该尽快的结成一体,让势力集结统一起来,如此才能将力量最大化,来和皇朝分庭抗礼。 然,这些大势力,实在是经营许久,自家做大惯了的,若是实现联合,彻底统一到一起,那就代表着,势必要牺牲许多原本的声势和地位了。 是以轻易的,这些大势力都多不愿如此。 于是只能在不放弃自我的情况下,尽量的实现联合,互相守望相助,加强警惕。 不仅如此,更是组成了一只势力颇有些强悍的金池小队,专门用以防御抵抗皇朝的那支天神将。 那天神将神威无比,但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天神将,实际上就是一只傀儡军队,若是用法得当,也是可以制约一二了。 金池小队,队长便是云崖宗那位老祖宗,临官老祖,他寿元悠长,见识非凡,势力强横。 曾带着云崖宗众长老,击退了那天神将对云崖宗的一场试探性攻击。 那一战,小得胜券,却着实叫众人看到了希望。 于是才提出,由他牵头,组建一只专门研究应对那天神将的队伍。 最后,便是他亲自点人,组建了这金池小队。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第二梦(1) “啊!”一声惊叫,与此同时,秦歌猛地张开了眼。 原来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冗长的梦境。 环顾四周,秦歌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浴缸里睡着了。 温暖的水,正环抱着她。 手边,香薰蜡烛还在燃烧。小半杯红酒,在蜡烛的映衬下,散发着娇美的红色光晕。 “叮咚叮咚”门铃忽然响起。 秦歌有些懒洋洋的从浴缸中起身,用大浴巾略作擦拭后,便穿上浴袍,走到了玄关处。 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屋外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秦歌想了想,没有开门,近期社会新闻里头,可是有不少类似的报道。 那些歹人瞄上了独居女子,摁了门铃后,或躲着,或哄骗,只等一开门,就入室抢劫,甚至还实施暴行。 此类事件屡有发生。 秦歌自是警惕的。 秦歌回到客厅里,电视打开着,正播着一档老牌的娱乐综艺节目。 几个主持人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嘉宾略有些尴尬的赔笑着。 忽的,秦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秦歌略一看,是陌生号码。 当铃声十分执着,秦歌还是接听了:“喂。” “你好,你是秦歌吗?” “我是,您是?” “我们是XX交警大队三支队的,在江园西路,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您的家人在车祸中遇难了,您需要过来一下,再次确认信息……” 秦歌闻讯后,有一瞬间的愣怔。 然后她回了一句:“好的,我马上过来。” 惊闻噩耗之下,秦歌的情绪却并没有太强烈的起伏。 也对,她这人,生来冷心冷情,自幼孤独。 十二岁那年,从福利院被领养回来后,也并没有将这冷冰冰的性子板正过来。 犹记得,当时秦家老太太,那位十分疼爱怜惜她的奶奶离世时,秦歌也是连一滴泪都没能落下的。 有人说她是养不家的白眼狼,有人暗地里说她真是白白得了老太太那么多年的心疼。 亲戚大多不喜欢她,觉得她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再对她好,也都是白费,因为她根本就像是没有心的人。 只有养父母和弟弟待她亦如最初。 关心从不曾少过,甚至对她比对弟弟更好的多。 他们对她的爱,带着怜惜和心疼,这些秦歌心知肚明。 只是很奇怪,她的心头好像蒙着一层冰霜,于是她不能自如的表达出感动、欣喜、愉悦等等情绪。 她总是木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养父母带她看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她有严重的情感障碍症。 但秦歌知道,自己不是。 情感障碍症,临床表现是以情感高涨或低落,伴有思维奔逸或迟缓,精神运动性兴奋或抑制,躁狂状态时患者心境高扬,与所处的境遇不相称,可以兴高采烈,易激惹、激越、忿怒、焦虑,严重者可以出现与心境协调或不协调的妄想、幻觉等精神症状。 抑郁状态时病人心情不佳、苦恼、忧伤到悲观、绝望,高兴不起来,兴趣丧失,自我评价低,严重者出现自杀观念和行为,病情呈昼重夜轻的节律变化。 而以上这些行为状况,秦歌身上并没有。 准确的来说,秦歌的状态是,无悲无喜,不忧不惊。 仿佛她就是没有感情的一个人。 心像是被隔绝于世了的,她不能感到任何情愫的波动。 秦歌迅速的换了衣服,头发还隐隐滴着水,她也不管不顾,飞快的冲入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发动汽车,便如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去。 十五分钟后,秦歌到达了事故现场。 远远就见地上盖着三块白布,看那轮廓,是三具成年人的身躯。 秦歌的脚步很沉重,但她还是大步的走了过去。 有一男一女两位警察远远见到她,便迎着她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秦歌吗?”女警察开口,声音尽量的温和。 “我是。”秦歌的声音有些清冷,脸上无悲无喜,更是不像其他那些遇难者家属一般,惊闻噩耗之下,都是悲痛欲绝,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秦歌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太淡定了些。 两位警察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都隐约露出一点惊讶不解之色。 “秦小姐,您的父母弟弟,在这场车祸中不幸遇难了,您节哀。”女警察的声音习惯性的带着关切之意。 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重大车祸,家属哪个不是哭天抢地的,所以每每此时,队里都会派她来和家属交涉,以作些许安慰。 在今日这场重大车祸中,秦家三口丧生,所以这趟出警,队里又将她派了出来。 按常理来说,秦家四口,有三人都遇难了,如今就仅剩秦歌一人了,她的家人一夕间齐齐故去,从此以后就只剩她一人孤孤单单的,正常情况下,她必然是痛彻心扉、心痛如刀搅、既怨且怒、悲愤欲绝才对。 可看看这个秦歌,她在如此遭遇之下,却竟然是这样的一副淡淡然的神情,她冷静的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陌路人。 不,甚至陌路人在遇到这些事时,都还会唏嘘感叹一番,死者的不幸遭遇。 可眼下这个秦歌,却是冷冰冰的,她那漫身的淡然,着实的叫两位警察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秦小姐,我们需要确认一下,请问秦淮、江星、秦凡,这三人与你是什么关系?”男警察问话时是皱着眉,沉着脸的。 对此,秦歌依然是淡淡然的神情,开口声音清冷的答道:“秦淮、江星是我的养父母,秦凡是我养父母的亲生儿子,是我的弟弟。” “怪不得是一脸冷冰冰的,原来不是亲生的,啧啧,这死了的老两口,也真是亏了,这养女,简直就是白养的了。”一个路人鄙夷的同另一个路人嘀咕着。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可秦歌还是清晰的听到了。 心头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秦歌不由得抬手,似是不经意的摁了一下心窝处。 “身份证。”男警察见秦歌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心里更添了几分火气,于是说话时,语气便越来越不客气了。 秦歌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还是那么木着一张脸,低头一阵翻找后,便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这男警察。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第二梦(2) 男警察接过看了一眼,便转交给女警察进行详细的信息登记。 而男警察自己则开口,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用最生硬冷漠的陈述,开始将这场事故的前前后后,讲给秦歌听:“这场事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秦歌就那么安静的听着,从头到尾,脸上的肌肉,连动也不动一下。 男警察讲着讲着,那心里头的火气就蹭蹭的往起来窜了。 于是男警察在言辞间,就越来越不客气了,甚至开口怼了秦歌一句:“我说秦小姐,这遇害的三个人,可是你最亲的家人啊!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到底是他们将你抚养长大的吧!现在他们遭遇这飞来横祸,一下子全都死了,可你看看你,你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这回头给他们办理后事的时候,那哭丧的伙计,你是不是还得花钱请个人来做,啊?” 这男警察工作一向认真负责,也是十分严谨的一个人,按道理,这一番不合时宜,也十分逾越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可现在他却是明显带着怒意的,把这一番话说出了口,这就说明,他心中的正义感和道德心,使得他对此时秦歌的反应,是完全的看不过眼了。 可惜,饶是他话都说的这么直白难听了,秦歌却还是冷冰冰的,一脸漠然。 就听她又用那清冷的声音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是十分难过的,他们都懂的。” 男警察气的撂下一句:“行!毕竟你是死者家属!” 而后,就转身去帮着其他同事,做第二次现场详细勘察了。 女警察这时也很不待见秦歌了,但职业道德使然,于是她还是认真负责的一一问了秦歌一些信息,并做了详细的登记。 事故处理耗费的时间不短。 然后紧接着就是料理父母弟弟三人的后事。 秦歌将这一桩桩事,都办的妥妥帖帖的,更是将他们此生最后的一场仪式,弄得庄严肃穆又温馨祥和。 只是当秦歌在为秦家三口举办的追悼会上诵读悼词时,那清清冷冷的语调,还是引得到场的大多数亲友,心中生出了一些不满。 对这些,秦歌仿佛无所觉察。 追悼会结束后,亲友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秦歌自己一人,她独自开着车,回到了那个再也不会有任何欢声笑语的家中。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秦歌一时间,似乎竟是感到了些许的茫然来。 忙碌了这许多天,跑手续,办丧事,所有的事情,秦歌都是亲自办理的,不假手于他人。 因为太忙碌,秦歌时常不能按时吃饭,更是睡得极少。 直到此时,当需要办理的事情都办理完毕后,秦歌才闲了下来。 看着已经许多天不曾开过火的厨房,秦歌忽然觉得这整间屋子,都太过清冷了。 她洗了手,走进厨房,从冰箱翻出一包速冻水饺。 开火,烧水。 看着水一点点沸腾,咕噜噜的翻滚冒泡,秦歌的大脑越发的放空了。 放入水饺,静静的等待。 看着白色的水饺开始在水中浮浮沉沉,秦歌的胃中竟然一阵翻滚。 终于,秦歌冲向水池,竟是抑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只是这些天,秦歌根本就没怎么进食。 好不容易想起来要吃饭了,就买一袋面包,啃了两口,就放下,好像一点都不饿,好像根本就不用吃东西。 就这么对付着,过来这么多天。 此时,秦歌感到恶心,开始呕吐,可却因着胃里没什么东西,于是折腾了半天,也只是干呕。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 许是这种身体的不适,引发了连锁反应,秦歌的眼中竟然一点点的漫起了一丝水雾来。 秦歌打开龙头,捧起水,用冷水疯狂的砸向自己的脸。 想要压制住这种从未体验过的难受感觉。 水渍在脸上交织成一片。 可越是这样,那干呕就越强烈。 胸口的不适感又一次泛起,秦歌撑在水池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像不这样的话,她就要一点点的窒息了。 眼中的水雾竟然越来越浓厚,终于,竟有一滴晶莹的水花,从她的眼眶里,翻越而出。 是泪水啊! 只是,这一滴泪水,混在了那一片水渍中,于是掩藏了身影,并不为人所知了。 最后,秦歌还是强撑着,将那已经全部皲裂的饺子倒掉,又将被她折腾的狼狈一片的厨房,重新整理干净。 将一切恢复如初后,秦歌才拖住越发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身体重重的砸在床上,秦歌就这么昏睡了去。 诺大的房,只剩她一人。 于是,冷清的房,和冷清的她,竟就这样融为一体了。 死神太霸道绝情了,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带走了她的养父母,和她那异父异母的弟弟。 这个家只留下了她一身孤寂。 …… 迷迷糊糊中,秦歌忽然听到“叮咚叮咚”的声响传来。 这又是谁按响了门铃? 秦歌不想理会,此时此刻,她仿佛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真是再也不想动弹丝毫了。 可这一次,门铃的声响竟然十分的固执似的,每三声后,停顿八秒左右,然后就又是三声“叮咚”响起。 秦歌终于还是起身披上外衣,来到了玄关处。 这一次,秦歌竟然是直接打开了门。 她竟然忘了,从前的那些防备和警惕,竟然不再如以往那般,先从猫眼看看屋外是什么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开门。 这一次她竟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直接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帅气阳光的大男孩,他笑着自我介绍。 他叫陈凡,是秦歌的新邻居了。 陈凡的笑容十分灿烂,透着温暖之感。 就如同,他此时伸手是,递给秦歌的那一份由他亲手制作的糕点一起,将秦歌心里的不适感驱散了一丝。 而从此以后的每一个清早,秦歌上班出门时,竟都会遇到陈凡,巧的是他们就职的地方,也相距不远。 于是秦歌和陈凡,就从邻居,变成了一起上下班的路伴。 随着时间的拉长,秦歌和陈凡渐渐的熟络后,陈凡开始经常性的邀请秦歌到他的家中做客。 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却是做得一手的好菜。 中餐西餐他都不在话下,秦歌吃着吃着就成了习惯,连她家的那只名叫“哆啦”的拉布拉多,也都迷恋上了陈凡的手艺。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第二梦(3) “小凡,你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个配得上你这手艺的,不然她太幸福了,那可会遭天妒人怨的。”秦歌竟是用那冷清的语气,和陈凡开起了玩笑。 “那你当我女朋友呗,不说别的,就光是你的这张脸,那就绝对值得我给你当牛做马、天天鞍前马后的了,更何况不过区区几顿饭了。”陈凡一边洗碗一边笑着对秦歌抛了个媚眼,那笑容,霎时耀眼好看。 “少调戏姐姐,我比你大三岁好吗!你可跟我弟弟是一年的呢。”说到这,秦歌那清冷的声音,竟然更加清冷的几分。 这时,陈凡却放下了手中的活,不知从哪翻出了一瓶芝华士,拉着秦歌就喝起酒来。 也许是因为心里的不适之感被这个大男孩治愈了一些,秦歌竟然前所未有的,起了和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人,聊一聊的兴致。 秦歌开始跟陈凡讲起了她的家、她的遭遇。 从她十二岁那年,被领养来到这个家,一直讲到今年她二十八岁,而所有的家人,竟然在一夕间,因一场车祸而离开了她。 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陈凡带来的温暖感的作用,秦歌竟然感到心口涌起了一阵不知名的感觉。 好像是酸胀的,又好像是疼痛的。 眼眶里,水雾又凝聚了起来,一点点的,随着秦歌的讲述,这些水雾竟然又一次真的聚成了一滴充满力量的泪花。 这泪花冲破了眼眶的束缚,越出了禁锢,缓缓的坠落了下来。 这一滴泪,静悄悄的划过秦歌的脸颊,‘滴答’一下,摔落到了秦歌手执的那酒杯中。 秦歌仿若不知,她再次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水。 顿时,一股苦涩充斥在口舌间。 这酒,怎的如此难喝? 陈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秦歌的身边,他抬手,正要为她拭去泪水,而她则微微的避开。 “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是命太硬了。” “我从小,家中遭遇山体滑坡,亲生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在这次事故中走了,我被当地福利院收养。” “十二岁,我被他们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结果,他们遇到车祸,一家三口都走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朋友,跟我玩好一点的朋友,多少都会遇到些事情。” “你知道吗,看电视的时候,时常有什么‘天煞孤星’‘行克之命’的说法,我从前是不信的。” “可现在,我信。” “小凡,你真是个非常温暖的人,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 秦歌说到最后,是半开玩笑半自嘲的语气,可她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清冷,于是这一番话,竟然显得郑重又冷肃。 而陈凡听到这话后,便把声音放的更加温和了起来:“你这是缺了安全感,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所有的都是意外罢了,跟你没有关系的。” “不,是我的命太硬。” “你不要觉得是自己克死了养父母和弟弟,那就是一场意外!是那个大车超载又超速,这才造成了事故的。” “不是的……” “你想想看,出事的时候,你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的,所以跟你没关系!” “我……”秦歌还要说话。 这时,哆啦却跑了过来,用它那温热的大舌头,舔了舔秦歌的手。 秦歌忽的从那种沉沦而难以自拔的莫名情绪中缓了过来,然后,她摸了摸哆啦的大脑袋。 哆啦一跳,却是跳到了陈凡的怀中,它那双大眼睛直直的望着陈凡,口中呜呜的低叫着,似要一眼看到陈凡的灵魂深处,直到把他看穿。 陈凡看了看秦歌,又望着哆啦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抹心疼,他抬手拍了拍哆啦的大脑袋,不经意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而后的日子里,陈凡忽然忙碌了起来,他不断的约秦歌出去玩。 在陈凡密集的邀约下,十次里头,倒也有三五次,秦歌会应下。 于是他或带着秦歌爬山、或是看海散心,甚至还开始热络的为她介绍起男朋友来。 秦歌的时间,终于还是被陈凡占的满满的了。 她的心头,那种不适感也一点点散了去,而秦歌的脸上,仿佛也一点点起了变化。 她好像会笑了,虽然很生硬,可是那是笑容无意了。 直到有一天,有那么一个男人,他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疯狂的对秦歌展开了恋爱攻势,陈凡因此而回避,留下了时间、空间给他们。 再后来,陈凡在秦歌的面前出现的越来越少了,而那个男人则出现的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陈凡不见了。 隔壁那间屋子里,再也没有丝毫声响传出,秦歌忽然疯狂的怀念起陈凡在身边的日子。 他们一起爬过的山、他们一起看过的海,在秦歌的回忆里一一清晰起来,他做过的那些饭菜、他给她讲过的笑话、他给哆啦抓痒的动作都一一清晰起来。 直到此时,秦歌才忽然发现,陈凡的身影渐渐跟弟弟秦凡的身影,一点点的重叠在一起了! 陈凡带她爬的山,是她刚来这个家时,全家第一次一起出游的那座。 陈凡带她看过的海,是秦凡曾说的,要带她去看的那片海。 陈凡做的那些饭菜,绝大多数都是她当初下载了菜谱,却一直没学会的,而余下的那些则是她爱吃的。 陈凡给她讲的那些笑话,都是她曾送给秦凡的那本笑话大全上的。 而陈凡和哆啦…… 秦歌忽然想起,一向高冷不喜欢生人的哆啦,竟然是从一开始,就爱跟在陈凡的身边打转了。 秦歌的心,忽的猛烈的颤抖了起来。 小时候淘气,和弟弟比赛骑脚踏车,结果狠狠的摔了一跤,当时小臂骨裂,叫秦歌知道了那伤有多疼。 而此时此刻,当初感受过的那种疼,竟然出现在了心窝处! 会不会! 会不会...... 秦歌几乎是飞扑着,冲出了门,她拼命的敲响了隔壁的门。 而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 她立马赶去他说过的那间公司,却被前台告知,那公司上下算上保洁,一共是二十七个人,可却没有一个叫陈凡的这。 她不死心,于是用尽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去找他,但所做的一切,却如大海捞针,毫无音讯。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第二梦(4) 又一次失落的回到家,又一次无功而返。 秦歌不知不觉间,竟是来到了弟弟秦凡的门前。 推开了秦凡房间的门,细碎的月光,透过雪白的纱帘洒了进来,落在了那张罩着厚重防尘罩的床上。 打开灯,秦歌一一的看过这房间的每一处。 那些秦凡留下的痕迹,被逐一放大了。 那天他打完球后,换下的球衣都还没洗,被他随手的搭在了椅背上。 他床头的抽屉也都没有关好,好像主人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因此没有仔细的合上。 秦歌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目光便看到了抽屉里静静躺着的一只红色盒子和一个封面十分卡通的笔记本。 秦歌将那盒子取了出来,打开一看,才发现盒子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但却看出,这是个装项链的盒子。 然后,她翻开了那个笔记本。 这是秦凡的日记本,是她送给他的。 2000年6月1日,今天家里来了个小妞,以后要当我姐姐,长得挺好看,这样的人当姐姐可惜了,当老婆才有面子。 2001年6月1日,秦歌来我家一年了,个子没长多少,肉到张了不少,我再长长,一定比她高。 2002年6月1日,今天秦歌送了我一本笑话大全,什么鬼,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2003年6月1日,再过两天秦歌就要初中毕业了,我才刚上初中,唉...... 2004年6月1日,前几天秦歌收到情书了,那小子个子还没我高。 2005年6月1日,秦歌昨天哭了,她同学说她是被捡回来的孩子,她很难过,唉......真不应该听她的,当时就应该揍他们一顿的! 2006年6月1日,秦歌快高考了...... 2007年6月1日,有点想她。 2008年6月1日,她,是谈恋爱了吗…… 2009年6月1日,今年高考,我一定要加油!秦歌一定不知道,我要去看管她了,哈哈哈! 2010年6月1日,毕业时候说分手,哦哈哈哈! 2011年6月1日,秦歌穿职业装的样子真不赖呀! 2012年6月1日,原来喜欢不算爱,那么爱她跟“爱她”也许我一直都没明白,今天我终于懂了。 2013年6月1日,爸妈没同意,唉......秦歌。 2014年6月1日,秦歌太笨了,唉......这个笨女人,给我介绍对象,她什么都不懂...... 2015年6月1日,此情遥遥无绝期啊…… 2016年2月14日,今天,我决定了,无论如何,先表白再说!设计了那么久的真爱项链啊!一定要帮我拿下她啊! 看到这里,日记已是最后,秦歌的心一下又一下,揪着、搅着、撕裂着、颤抖着…… 记忆如潮水卷来,秦凡待她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在面对她所有的男性朋友时,全都是冷着一张脸的。 他总嚷嚷着,要帮父母好好的看管她。 他对她的关心,他对她的好,一幕幕的,如电影一点点重新放映。 原来,他已经不单单是将她当做姐姐看待了。 原来,他一直将这样一份浓浓的带着厚重亲情的爱意藏在了心底。 2016年2月14日,就是这天,她永远不会忘。 原计划,是全家一起出门玩一天的,不巧她忽然加班。 于是养父母带着秦凡出了门,而在路上时,秦凡听说她不能去,便执意要折回家来,等她下班后,再一起出门。 养父母拗不过秦凡,只好半路折返,就在调头时,那不幸降临了。 泪水已不知不觉的淹没了秦歌的脸,一滴一滴,重重的跌落在本子上。 神奇的一幕忽然出现了。 日记本上,在2016年2月14日这一则日记之后,竟然渐渐浮现出一些文字。 2016年2月14日,今天,我决定了,无论如何,先表白再说!设计了那么久的真爱项链啊!一定要帮我拿下她啊! 没想到,我死以后,真的成了‘阿飘’。 此时此刻,真的好像看看你,如果知道了消息,你会哭吗…… 没忍住,摁了门铃,你果然没有随便开门,真好,真听话,女孩子一个人,警惕是对的…… 2016年2月21日,我好像听见你哭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哭了,就算你还是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最最难过了。我好心疼,怎么办……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又一次按了门铃。 我留恋凡尘,所以我说我叫陈凡。 2016年3月10日,你又哭了,我该怎么办。哆啦好像已经认出我了,你呢? 2016年3月25日,你的笑容是最美的风景,我最爱这风景。 2016年4月2日,我爱你,可我感觉到,我马上就要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2016年4月4日,秦歌,此生无缘,没有明天…… “不!” 一瞬间,秦歌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狠狠的刺穿了过去,痛,痛到说不出话,痛到呼吸都停滞了。 狠狠的、用力的抱紧了这本日记本,秦歌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哭不止。 那么崩溃的、那么撕心裂肺的感觉,将秦歌深深的淹没了。 泪水溃不成军,落的毫无章法,仿佛整整流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将她自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眼泪、将这一生的眼泪,都在一夕落尽了。 秦歌的心碎成了泡沫,点点零散。 胸口似有一阵阵凛冽的寒风掠过,甚至连半点遮挡也无,空荡荡的,赤裸裸的。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忽然急促的响起,连响三声,然后停八秒,然后再响三声。 秦歌腾地一下起身,四下一看,她竟然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再看,哪还有日记本,哪还有球衣,明明这一切,在出殡的那天,就都已随他们而去了。 竟然是一场梦吗? 梦醒时分,恍如隔世。 只有脸上的残泪,还有余悲。 摸了摸脸颊的泪痕,秦歌觉得陌生又熟悉。 她长这么大,不曾经感受过悲喜,不曾哭过笑过,她被诊断为情感障碍症,可秦歌知道,自己不是。 她就像是完全没有感情的,这种状态与生俱来,不是病症,硬要说的话,大概应该算是残疾的范畴。 但眼下,她竟然因着这一场梦,流出了眼泪。 前所未有的哀伤,从心底蔓延开,孤独、思念……还有许多不曾感知过的情绪,也一并涌来。 仿佛一杯清水中,忽的滴入了各自色彩,缓缓融汇,逐渐渲染。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第三梦 她就像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她的这种状态是与生俱来,不是什么病症,硬要说的话,大概应该算是天生情感残疾的范畴。 但眼下,她竟然因着这一场梦,流出了这么多眼泪。 前所未有的哀伤,从心底蔓延开,孤独、思念……还有许多不曾感知过的情绪,也一并涌来。 仿佛一杯清水中,忽的滴入了各种色彩,缓缓融汇,逐渐渲染。 她此时,就如梦中一般,心口绞痛着,那曾囚禁了她全部情感的封印,一点点的崩溃瓦解,而她正清晰的感受着,这一个过程中的每一丝每一毫的剥离之痛。 悲怆令秦歌的泪水越来越多的涌出了眼眶,此时的秦歌,如梦中时一般,痛哭不止,哭到快要窒息似的。 如果说从前秦歌的心,是一块坚硬的顽石,水火不侵,冰冷的没有丝毫生气。 那么此时,秦歌因一场梦境,而认识了哀伤,那哀伤便如这顽石上的一道裂缝,令这坚不可摧的防御,崩溃于一线之间。 这从无到有的过程,就像是从天平的一头跳到了另一头,骤然的改变,猝不及防的通达,真是令原本的一切,都被重新进行了定义。 而门铃还在响,显得十分执着。 秦歌努力咽了咽,那梗阻在喉间和心头的,那抹浓厚的哀伤。 起身,来到门前,开门,空无一人。 秦歌那还挂在脸颊上的泪,都随着情绪一起,生生的顿住了一瞬。 这一刻,仿佛重临梦境。 第二天,秦歌是红着眼出门的。 隔壁,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一件件家具被搬了进去。 秦歌路过时,从门口看了一眼,那屋里,没有丝毫熟悉之感,一切都和梦中毫不相同。 “真是一场梦啊……”秦歌心里不免再次泛起一阵哀伤。 她回头,带着满心的失落,走过了那个已然陌生的门口。 刚要按下电梯的下行键,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溢满着阳光的声音:“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秦歌回头,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正站在她的不远处,而他高扬的手里,一条项链在日光的照射下,正闪烁着耀眼的光亮。 是‘真爱’! 他在秦凡的桌子上看过无数份这项链的设计手稿,她虽然从没见过实物,但却太熟悉了。 秦歌,轰然泪下。 “啊!小姐,你这是?那个……那个……,我叫陈凡,今天刚搬来,是你的新邻居,你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他笑的那么温暖,带着略有些熟悉的关心。 泪眼中,秦凡、“陈凡”和眼前之人,三道身影,渐渐的好似就要重叠…… 再往的一切,便仿佛彻底进入了一场美梦之中。 年轻的男女,在这冰冷的都市,如此相遇。 再后来,又有许多的机缘巧合,加上一些莫名间的点滴悸动。 于是一场顺理成章的情事,便徐徐而生。 偶遇于那悲喜交加的时刻,正好是最伤心时,又是刚通情感脉络之始。 所以这爱情,来的深刻。 而爱上的这人,他温暖阳光,于是仿佛灰冷的世界里,终于升起了一轮春日暖阳。 便叫这爱意中,带上了厚重的需要、渴望。 苍天不负,爱的值得。 他怜惜她,更迷恋她,愿意保护她,照顾她。 一路就这么搀扶着,越走越远。 从春盛,一路看尽繁花。 儿孙满堂,此生圆满。 致死时,彼此交握着手,不需再多言,一个眼神,便明了一切。 “我此生只爱你,永远爱你,爱你一辈子,我做到了。” “我此生只爱你,永远爱你,爱你一辈子,我做到了。” …… 天柱之下,那天灵荼蘼再次张开了数片花瓣,幽香更浓烈了些。 早有离得近的一些势力,探查到了这里。 “呀!这是……这是天灵荼蘼吗?” “《元天纪》有云:有花名曰天灵荼蘼,乃仙家天株,色白色而柔软,如云烟似温玉。花开后,层层叠叠,生香悠长。” “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天灵荼蘼开,万物春不来。” “呀……” 有人识得此花,有人方才听闻。 “天灵荼蘼,韶华胜极,花开,引天地灵气活跃兴盛,届时,我等修为必然大为精进!” “这是好事啊!” “好事?哈,我看未必啊……” “如何说?” “高阶修士骤然增多,你说,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这……” “苍生乱啊!” 各方人马在最靠近天柱的位置汇集,先开始时,各方还隐隐互相戒备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天灵荼蘼一瓣瓣缓缓的绽放,那花香越来越盛,于是吸引来越来越多的人。 人一多了,鱼龙混杂,性子不一的人,行事时分寸也自是不同,于是,那些心直口快的便打破了这一地的沉默。 而后,再也抑制不住的议论声,便彻底蔓延开了。 荒天殿的一行人,早在这些人到来前,便拔营而去。 他们避开各方人马,自原处飞退近半日的路程后,方才装作疾奔而来查勘的模样,再次折返回到了这里。 这时,他们一行人隐于众人之后,静静听着这些议论,也不插言打断。 眼前,天灵荼蘼徐徐的开着,遗世而独立,不知周遭冷暖兴衰。 天灵荼蘼的花心处,秦歌脸上的神情一点点的变化起来。 她先是眼睫轻颤了颤,一滴泪水便自她紧闭的眼中滑落了出来。 然后,便是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越来越密集的滚落而出,最后,交织成了一片泪湖。 而自秦歌的身上,便徐徐的、莫名的散发出了一阵无端的哀伤之感来。 那是极致哀伤中的一种,然后就一点及面的,扩散到了全部,直至终于发酵、膨胀、扩散、蔓延,便化作了哀伤之极境。 满身满心,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好似无处不哀伤。 这情感,竟然像是要具象化了一般! 就见一股股青色气息,渐渐浮上秦歌体表,这青色气息紧紧贴在秦歌的肌肤表层,随着秦歌的一呼一吸,微微的起起伏伏。 其上,一股极致的哀伤越渐浓厚,好似蕴藏了可令苍天垂泪的力量! 于此长梦之中,秦歌竟然是又有了巨大的收获——哀之意境! 与此同时,天灵荼蘼所散发出的气息中,竟然也带出了一阵阵浓厚的哀伤之意来。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悲喜 周遭一众人等,渐渐感到了自心中涌起了一阵的酸楚之感来。 那些修为较低一些的人,更是禁不住潸然泪下了。 滚滚泪珠不能止,那心中最深处的伤悲,一一被勾起,点点的扩大蔓延。 而即便是那些实力修为不俗的高阶修士,脑海中也是不由得闪过了一些细碎的片段,引动了些许哀愁。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浮在秦歌体表的青色徐徐的渗入了秦歌的体内后,秦歌的眉宇竟有开始缓缓的舒展了开来。 黛眉轻轻弯了些许,嘴角略略上扬了些许。 秦歌的脸上竟然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带着一种释然放松之感。 沉重骤歇,一股欣欣然的喜悦圆满之感,取代了那浓郁的有些化不开的哀伤。 如骤雨初歇,如春光乍泄。 笑意一点点的蔓延,仿佛一股春风,掠过千里冰封的北国,化了冰河,暖了霜雪。 天灵荼蘼的气息亦是随之一变。 周遭众人心头的哀伤,在那天灵荼蘼幽香的洗涤下,又悄然的褪去了。 而后,喜悦自心底涌起。 “呵呵呵……”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来,紧接着,笑声蔓延开了,周遭众人的脸上,接二连三的绽放开笑容。 方才凝重的眉眼,此时也全都舒展开了。 “我好像忆起了当年啊!那是我被测出了灵根属性后,我那叫一个开心啊!乐的真是合不拢嘴了……”说着话的人,似忘了这些年间,为求突破而不断苦苦冲击着瓶颈,奈何瓶颈太难突破,直叫他熬得已经忘记了修炼的乐趣,忘了这一路走来也曾收获许多。 “我当年,在那天一宝斋的拍卖会上,可还捡着漏了!哈哈哈,用三十块上品灵石,拍到了一件不知名的防御甲,结果你猜怎么着,哈哈哈!那竟然是昔日一位大能的遗物!里头藏着大能府邸的钥匙,哈哈哈,结果我就得到了那大能府邸的全部遗物!哈哈哈!老子可就是从那场拍卖会发的家……” 这人笑着,将自己紧紧捂了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 周遭的人看来,却皆是赞着他运到不错。 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因此而心生歹意。 也对,那时的他,甚至还没有结丹,而他所得那件防御甲的主人,实力乃是元婴大圆满。 彼时,他以筑基修为,仰望元婴大圆满修士,自然将之视为大能。 而如今,他的修为也已经突破到了元婴后期,距离元婴大圆满之境地,只要那一步之遥了。 此时的他,也早已是无数人眼中的大能修士了,是以那捂了许多年的秘密,也早已不需如此深埋心底了。 不时的有人笑着回忆着,许许多多的往事被提起,一桩桩一件件,竟都是好事、美事,只叫交流了这些故事的人们,越发的感到了开心快乐。 “啊……咱们这些老东西,怕是都太久太久不曾如此开怀过了吧!”有人感叹。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响应。 “可不是吗!我都快忘了要怎么笑了!” “哈哈哈!我也差不多,我是我们宗门的执法长老,这百来年间,我总是沉着脸,所以宗门里那群猴崽子,背地里都喊我冷面长老了,都说我脸上,除了冰冷和严肃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表情了。” “我真是冤啊!我这眼睁睁看着这群猴崽子不学好,我这心里就担忧我宗门的前途啊!加上我手头要处理的事情,那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着实气人,是以长久以往下来,我这真是再也不能开心起来了。” “可此时此刻,老夫是真的十分开怀啊!我宗门中那群猴崽子,虽然顽劣,总惹事端,可他们在修炼之事上,都十分乖觉,谈不上万分刻苦,可自觉性都是极强的,哈哈哈,老夫往常竟然想不起这些来,也不知怎么的,今日竟然看清了这些以前不曾察觉的……” 一个老头乐呵呵的说着,他身旁的几人,立时接话,和他讨论起各家的后生晚辈来。 脸上都洋溢着祥和喜悦的笑,承载着对后一辈人的殷殷期许。 舒玉白的嘴角,也扬起了好看的笑容。 他想起了当初在那涂天古界里,和秦歌相遇后的场景。 尤其是在那聚灵结界中,秦歌和他独处时,她那隐隐的防备,以及一些小细节。 此时想来,竟然从中品出了一些僵硬之感。 真是有些可爱啊…… …… 云崖宗,在那最高的山峰之巅,临官老祖正盘膝而坐。 他极目远眺,目光穿越千万里,直直望向了那天柱所在的一方。 “啊……天灵荼蘼……”临官老祖长吁一口气后,口中喃喃起来。 “天灵荼蘼开,万物春不再啊……” “嘶……啊……”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灵气开始变浓了,呵呵,也好,走一步看一步吧,那几个小子,卡在瓶颈也有许多年了,想必这一次,很快就能冲破瓶颈,更进一步了。” 临官老祖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 那头,天柱之外,几乎就是与临官老祖话音出口在同一时间,那遥望着天柱的几人中,顿时就有几人心头一震,眼中露出了更加疯狂的一抹喜色来。 他们身处此地,距离天灵荼蘼最近,受其影响也是最快的。 那自天灵荼蘼上散开的大悲大喜之意,在他们的心头先后掀起了波涛。 如此生出许多感悟,顿时引得那坚守了多年牢不可破的瓶颈,陡然间松动了。 机不可失,时不待我。 这几人顿时盘膝坐下,开始引动灵力入体,竟然就这样开始冲击瓶颈了。 周遭众人见状,有和他们相熟之人立时上前,主动为他们护法。 便是也有些许曾经的对家在场,此时却也因着围观之人太多,而没有轻举妄动。 见状,站在舒玉白身侧,暗暗守护着舒玉白的祝岩忍不住低语道:“这花,竟然真有如此神效吗!” 舒玉白闻言,肯定道:“正是如此,你们也好好感受一番,这等机遇,可不是人人可得的。想来,即便是那编纂了的人,也未能真的得见这天灵荼蘼花开之时的。” “所以才不知,这天灵荼蘼花开时,竟然还会生出的这些异样气息来,竟然是大悲大喜,如此一遭,可动人心境,这对于修炼一途,可是助益无穷的啊!”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舒玉白的话,赢得了周围其他各路修士的一致认同。 “不错,这位小友所言极是!且不说你等,便是我们这些结婴已久的,也都是受益匪浅啊!” “对对对,老夫自三百年前结婴后,便一直难以寸进,如今寿元已是过半,眼看着在这修真一途上,就要止步于此了,不想如今得此机遇,我已是感觉到,要不了许久,老夫便也要更上一层楼了啊!哈哈哈!” “哎呀呀,那真是恭喜道友啊!” “恭喜恭喜啊!” …… 如此情况不时发生,一转眼,十几日的时间便过去了。 这十几天里,凡是来到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离开的。 滞留在这里的人中,更是不时的便有人冲破了瓶颈,就地冲阶,成功突破到新境界。 早已有人将这里的情况传回各自身后的势力中去,于是消息越传越广,各方势力得讯后,立时便召集了自家亟待突破瓶颈的人。 如此机缘,人人可得,无需争抢,真真是难得的很,所以各方人马,都纷纷行动起来,无数队人马先后出发,自四面八方,向着这里赶了来。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皇朝。 此时的皇帝,已经先后剿灭了十数个不愿归顺于他的势力,在这十数个势力中,最为强悍的,还是要数那驼山散修一脉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则基本是中小型势力。 皇帝如此行事,正是他有意而为之的。 当日之所以能那么迅速的灭了那驼山一脉,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当初那次堪称是突然袭击的。 那时候,各方势力虽对皇朝起了防备心,但实际上却也多少还是不那么重视警惕的。 皇朝自开创以来,对外表现的,都是和气生财的模样,并没有那么强烈的锐气外露。 即便有野心,却也从不曾和其他各方势力真的起了冲突。 所以即便都觉得皇朝野心又膨胀了起来,可却真没几人真心觉得皇朝会贸然发兵。 更何况那驼山一脉,说到底就是一群散修组成的。而散修又皆是散漫惯的,他们几乎都习惯了各自为营,是以他们虽成一脉,却是只聚居一处,却不像其他宗门那般,章程详尽,管理完善。 驼山一脉几乎是没有管理可言的,更没有完整的防御法阵,所仰仗的不过是众散修抱团同进同退,以及这修真界太过长久的太平大环境罢了。 是以当皇朝的突袭从天而降时,驼山一脉很快的,便陷入了慌乱之中,如此,才叫皇帝所派出的天神将轻易得手了。 但实际上,皇帝手中的这支天神将,也不过是刚刚才祭炼成功的,皇帝对于这天神将的操控,还并不算得心应手。 是以他才如此蚕食那些不肯臣服于他的势力,他这也是在拿这些势力练手。 而如今,皇帝经过反复的练习,自觉得对于天神将的磨合,已经差不多了,大举发起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是以皇帝心中已经开始筹备,他下一个出手的对象,就要从这乾元大陆的那些大势力里头选了。 而就在这时,那天柱和那天灵荼蘼的消息传了回来。 皇帝思量片刻,便将几位皇子、滇王以及郎先生召了过来。 众人闻召,立刻便赶了过来。 “参见陛下。”众人齐齐参拜。 皇帝略抬了抬手,道:“免。” 而后,皇帝缓缓开口道:“近段时间,天地间生奇香,朕遂派人前去探查,今日得报,他们寻香而去,竟是见到了一通天白虹。” “那白虹,极有可能就是这方天地的擎天天柱。” “而在天柱之下,尽有一硕大的白色花苞正含苞待放,这天地奇香,就正是那白色花苞所散发出来的。” “据报,这白色花苞,很有可能就是那中曾有载录的,天灵荼蘼!” 闻言,殿中几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浏王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他且还开口道:“恭喜陛下!天灵荼蘼,可是吉兆啊!” 而他身旁,九皇子修岩也是满脸喜色的道:“父皇,这天灵荼蘼现世,那可当真是好事啊!” 除他二人外,其他几人中,虽也有几人是面带喜色的,但余下的几人,却是面上半点变化也不见显露。 那郎先生更是半眯着眼,一副老神入定的样子。 皇帝将几人的反应看入眼中,而后开口,竟是向那不见显露神情的七皇子问话道:“老七,你对此事,作何看法?” 七殿下闻言,上前一步,回到:“回父皇,儿臣亦是觉得,此花出现的时机,甚妙!” 皇帝的眼角微微眯了眯,没有说话。 七殿下也不多言,于是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几息过后,皇帝才轻轻的从鼻间传出淡淡的一声:“嗯。” 一旁,三殿下修淮的脸上,不由漫起了一丝轻蔑不屑之色。 这丝轻蔑不屑,他掩藏的极深,几乎微不可查,可皇帝陛下的那双眼睛又岂是寻常,他不过微微扫了一眼三殿下,便将那一丝轻蔑不屑准确的捕捉到了。 皇帝却好似未曾察觉,只道:“中所说,那天灵荼蘼开,会使灵气活跃起来,如此便是大大的有利于修炼的。” “而如今传信回来的人说,此时那天灵荼蘼正待缓缓盛开,眼下已经开出三层左右,却是传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气息来,他们所在的那一处,距离那天灵荼蘼很近,是以对那气息深有体触。” “而那气息竟然令得身在那处的不少人,都心生了触动,一时间纷纷冲破了多年来都不曾冲破的瓶颈。” “如此机遇,那中不曾载录,想来也是这气息只在花开的过程中出现,乃是一份机缘,而那编纂的人,只怕并未曾得此机缘,是以未曾载入此事。” “这个消息,眼下只怕已经被前往探查的人纷纷传回了各方势力,是以朕此次特召你们前来,便是要你们即刻出发,前往那里。” “一方面,是要你们也好好借这天灵荼蘼盛开之际,借那天灵荼蘼所传出的气息,得一二突破机遇。”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你们若能借机使修为更加精进一些,便可于皇朝更添助力。” “你们皆是朕至亲至近之人,此行,可莫要叫朕失望啊!”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齐聚天柱外(1) 众人赶忙齐齐应是。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而后他神色一变,沉声道:“而再者,那天灵荼蘼乃生自于我乾元大陆,期出现,便是昭示我皇朝乃顺应天势!” “是以天灵荼蘼,便是我皇朝圣物!” “我皇朝圣物,岂容那些宵小瞻仰?” “况且,与朕不是一心的人,皇朝圣物所带来的天眷机遇,便不该他们沾染分毫!” “是以,朕要你们阻止他们借此机遇扩大声势!只要行得通,无论什么手段,皆可用的!” 皇帝这一句话,那当真是掷地有声似的。 殿下,几位皇子闻言,脸上顿时一阵肃穆之色,更是自身上齐齐张扬开博大霸道的气势来。 “好!皇朝天骄,就该如此!”皇帝大悦。 此话一出,更是皇子身上的气势,更是高涨了几分。 就听他们扬声高呼:“父皇英明神武!我乾元皇朝,必能一统乾元,皇朝名垂千古!” 一旁,郎先生等人虽不像几位皇子一般高声山呼应和,却也是齐齐低垂下了头,以示臣服恭顺。 皇帝见状,心中更是满意,点点头道:“你们这便速速动身赶往那天柱,记得,小心行事。” “朕便在此,等众位马到功成,修为大进,圆满归来!” 几人应是,而后才一齐退下。 待出了大殿,众人各自简单安置了一番后,便一起向着那天柱赶去了。 荒天大陆,荒天殿。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此时也正上演着和皇朝大殿中的那一幕十分相似的情形。 就见荒天殿主舒牧离高座其上,荒天殿中得令而归的几位重要成员,此时正恭敬的站在下方,认真聆听着殿主的命令。 “你们几人,速速前往那天柱处,乘那天灵荼蘼开放之际,谋得突破机遇的同时,更要护得少主周全才是。” 这几人顿时应诺。 众所周知,荒天殿主仅有一子,便是那荒天少主舒玉白,是以舒玉白的安危,实在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于是这几人得了命令后,是丝毫不敢耽搁,直接就动身赶向了那天柱处。 眼下那天柱之外,已经是各方人马齐聚。 所有数得上号的大势力,能来得及的,全都派出了人马赶向那里。 如此一来,可想而知的是,人越多、赶到的势力越多,其中的角逐纷争,就自是不必多说了。 这就使得风险和机遇并存,而且风险似乎还更大了一些。 …… 而不管这天地间,因着这天灵荼蘼的出现,引出了诸多许的震荡。 在天柱下,天灵荼靡兀自缓缓的绽放着。在天灵荼蘼的花心深处,秦歌脸上的笑容,依然在徐徐蔓延着。 此时,她体内玄天九变的功法,运转的越来越流畅,速度也是逐渐变快了起来。 细看之下,便会发现,秦歌脸上的笑容,是淡淡的,却蕴藏了无尽的至臻至善的温情。 那是感受了最美丽的人间真情后,生出的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喜悦之情。 这种喜悦,在灵魂深处生了根,发了芽,一点一点壮大,然后开了花,结了果。 那果实,又再次生了根…… 如此循环往复,不断的扩散,不断地传续,然后渐渐的就在秦歌的身躯里、在秦歌的灵魂中,一点点的呈现出了燎原之势。 喜悦一点点的冲淡了之前的那些浓郁的哀伤,于是天灵荼蘼所传出的气息,也越来越使人愉悦使人欢喜了。 周遭众人,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影响还在不断的扩散,随着赶来此地的人越来越多,便有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了浓浓的喜悦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令人发自心底的开心愉悦不断的扩散、深入、蔓延。 而此时秦歌的体内,渐渐的升起了一股股浅淡的宛如骄阳的色泽来。 这些黄莹莹,暖融融的色泽,星星点点的在那些青绿中,逐渐绽放,一点点扩大,终于,这些黄莹莹暖融融的色泽,将青绿淹没,然后他们彻底占据了秦歌身心的每一寸角落。 那玄天九变的功法,也随之转动的越来越流畅,最后,那些色泽竟然混合着一股美满的气息,便随着这功法的运转而在秦歌体内流淌了起来。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再然后,秦歌的脸上,笑容终于彻底绽放开。 那是无忧的笑颜,仿佛这全天下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令她惆怅悲伤,仿佛这笑容本身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坚实的力量,而这力量,足以抵挡所有的不幸苦难以及忧伤,仿佛自此以后,再也不能有任何事情能够击溃她心中的这一份喜悦之情,仿佛这喜悦,将是更古不变。 至此,秦歌便是继那无情意境和哀之意境后,又获得了喜之意境。 这一梦又一梦间,是一梦套一梦。 这重重叠叠的梦境,尽是让秦歌一下子,便获得了三种意境。 此事亏得是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歌得天灵荼蘼护卫,所有波动变化都被天灵荼蘼所掩藏幻化了,是以才如此悄无声息,并不为外人所知。 否则的话,秦歌的这一番破天机遇,若传言开去,那可是要令许多修士都生出心魔来了。 要知道,意境本就十分难得了。想要修得一种意境,那可不是光靠着刻苦努力,便可以有所收获的。 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得其法。 哪怕是修为能到达化神、甚至更高的境界,却也依然是连一重境界的边缘都摸不到的情况,是时有发生的。 而秦歌此时,竟然就已经拥有了血煞意境、无情意境、哀之意境、喜之意境这四种意境。 秦歌可是才区区假丹境界啊!一个假丹境界的修士,竟然拥有了四种意境,这传出去,岂能不引人艳羡眼红? 且不论这些,便看此时,秦歌的梦境已经结束,可秦歌却没有醒过来。 此时,之前梦境中的一幕一幕,竟然又从最初处开始上演了。 好似之前的那些梦境,就是一场场电影,而这些电影,此时就在秦歌的脑海中,开始重影了。 重影后,再重影。 而每一次梦境重来,就会加深那无情、哀伤、喜悦这三重感受。 于是,随着重影次数的增多,那因这几重梦境而获得的意境,也就随之越发的深入凝练。 秦歌在潜意识里感触的越多,那对于意境的体悟收获,也就越多。 :。: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齐聚天柱外(2)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却不在秦歌自己的掌控之中,此时的秦歌,意识是深陷的,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意识的全部反应,此时完全是自动本能的。 秦歌的脑海中,就这样自动不断地、不受她控制的重复着这一重一重的梦境,沉浸在这些梦境的中的秦歌,时而像是在看着电影一般,如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时而又成了这些故事的主角,亲身经历了一切,体会了这一件件事情加身后,那一重又一重高低错落的情绪变化。 在秦歌的身侧,天禄也随着秦歌的变化,而一再的改变着。它的身上缓缓的流淌出淡淡的气息,徐徐有如烟似雾的浓白色物质,自天禄身上飘出,直直涌向秦歌,最后没入秦歌体内不见了踪迹。 天灵荼蘼的花瓣,也随着秦歌这一重一重梦境的循环重来,而徐徐的一重重缓缓的绽放展开着。 此一来,竟就是九年时光。 九年间,各方势力齐聚这一处,就在这天柱之外,最能靠近天柱的地方,各自安营扎寨下来。 各方势力是各自为营,表面上看来,似井水不犯河水。可实际上,却早已暗流不断,涌动不止。 且不说皇朝本就是野心昭昭,所以,在这九年间,皇朝一方的人马,是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的,去干扰着其他势力。 努力的拖住各方派出的人马,叫其余众人皆是不能好好沉浸其中,来感悟这天灵荼蘼在盛开过程中所散发的气息,叫众人不能好好的把握住这天灵荼靡散发出的气息所带来的机遇。 不仅如此。 眼下这一处,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各方齐聚,有旧的,有仇的,也是不在少数,再加上,更有许多明里暗里的利益掺杂其中,所以在明里暗里的,各方势力也是先后出手。 明争暗斗就如星火燎原,将所有身在此地的人,都卷了进来。 起初,争斗还是暗暗进行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许多的纷争甚至都摆到了台面上来了。 更甚至,有数次因为一些小的摩擦,竟然引起了大规模的殴斗,几方人马混战成一团,打的难分难解,直搅动这一处不得清净,最后还是各方高阶修士齐齐出手,将那些殴斗的人压制住了,这才将事情暂时了结。 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当然,这些事情的背后,也时常有皇朝的影子,而各方却也是碍于局势复杂,所以一时间,大多还是敢怒不敢言的,就算有少数强横的,敢于直接和皇朝这一众人马对上,当却也并不愿意就那么咬死皇朝不放。 到底眼下更重要的还是把握住这天灵荼蘼开放的时机,好好借着天灵荼蘼开放之际散发出的这些波动,来体悟一二。 而若在这时候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和皇朝的纠葛中来,就着实是不划算的了。 毕竟,这天灵荼蘼现世,本就够珍惜难得的了,就更何论这花开之时所带来的如此机缘了。 是以,还不等这天灵荼蘼开放时的机遇被大家好好把握住、还不等众人借此时机好好的诚心感悟一二,这各方人马就已经来来回回斗了好几个回合了。 也就主要是那些最先到达了此地的人,因着是赶在了前头的,而那时,因各方势力互相还在观望着,所以那是整体来说,大家的注意力都还是比较集中的,是以那天灵荼蘼对当时众人的影响就更大更明显许多。 几乎早期到了此地的众人,修为都因着天灵荼蘼的绽放机遇,而或多或少的有了精进。 更有几人,早前多年曾多次冲击修为壁垒,奈何每次都不得突破,瓶颈顽固,硬是让这几人的境界修为止步不前,是以多年来,只能不断沉淀累积,而当他们遇到了这一场因着天灵荼蘼绽放而来的机遇时,那触动深入了灵魂,触动了那顽不可破的壁垒,于是这几人的境界顿时就势如破竹的一路冲向了前。 有从结丹初期一路突破,竟然直接就跨入了元婴境界的。 也有从元婴初期一路冲到了元婴大圆满,只再有些许积累,就能开始冲击化神的。 更甚至,有三人竟是直接从元婴后期,连续冲破了元婴大圆满,并一举化神的。 犹记得当时三人齐齐化神,那场面,直叫在场的众人,感到了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就看那数道化神雷劫落下,劈打的这一片的天地,都齐齐震颤不止,无数的雷霆奔腾咆哮着落下,雷霆滚滚,简直惊天动地。 那一幕,只怕当时在场的众人,此生都难以忘怀。 而再后来,随着各方势力陆续到来,随着各方强援抵达,这一处还算和谐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从小打小闹发展成争斗,不过是一夕之间。 而随着的争斗频率的增多,以及争斗规模的不断攀升,此处能借着天灵荼蘼绽放之际获得感悟继而取得收益的人,就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于是,越往后,取得突破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除此以外,更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在那暗地里偷偷的做着手脚。 所有势力其实都隐约的察觉到了,那一股势力,正是为正道修士所不容的邪修。 可在这个关头,却并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再花时间和精力去对付这些邪修了。 机遇面前,人人都渴望着能获得更多的机遇,能借机在修炼一途上取得更大的收获,是以都有些无暇他顾。 这一点,先暂且不提。 就说眼下,这大局势也是讳莫不明的,在此等情况下,人本能的反应就是不可轻举妄动。 要知道,这放在从前,那堪称是修真界太平盛世的时候,众修士高举‘正道邪道势不两立,遇邪诛邪,惩恶扬善’之大旗,那是义不容辞的,是可以博得正义人士的头衔、以及‘正气凛然’等美名的。 是以放到从前,皇朝还不曾真的采取任何行动,只是空有野心显露之时,众人在遇到邪修时,那必然是齐齐出手、众志成城的一致针对邪修。 可以说,从前正邪势不两立,那是必然的,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当皇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血洗了驼山一脉后,这整个乾元大陆上,那可就是风云突变,再难以维持原有的一切了。 正邪之间,因着皇朝忽的露出獠牙,而失去了平衡,乾元大陆也就从此打破了这千百年间一成不变的局势。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齐聚天柱外(3) 天灵荼蘼开,万物春不再。 这预言一般,流传在这天地间的一句话,深深印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底。 眼下,因着皇朝的强势,所有乾元大陆的修士都心中清明,这乾元大陆,眼看着就要乱起来了。 那天灵荼蘼花,可就开在大家的眼前,两相映照,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这正是大乱将生的表现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便是这一众的所谓的正道人士,也都再也不能如以往那般,继续维持从前的那种一致对外、坚决的和邪道众修士势不两立的局面了。从前那所谓的统一共识,也再难如以往那般。 坚守原则、正邪不两立、和邪修不死不休,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势。 可以说,如今这乾元大陆的修真界,各方搅和进来后,已经令这局势成了一团乱麻,并且,这种情况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向着其他的大陆扩散而去,这影响辐射旷远,所以,还怎么能继续划分什么正邪、什么对立面? 可以料想,越往后,这天底下的各方势力,就越会因为一些利益的牵绊,而齐齐下场,将这已经越发失去了平静的局势,搅得的更加混乱彻底,届时,各方人马为了生存,为了资源,为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目的,而纷纷做出不一样或一样的选择,如此一来,又哪还有什么真真正正的界限可言了? 正义? 说到底,最后都不过还是私欲当先、利益当先罢了。 就拿这九年间的诸多事情来说。 皇朝早前已经彻底行动了开来,通过明里暗里的手段,皇朝迅速的扩张了开。 在这九年间,更是取得了显著的突进。 但随后,乾元大陆的大势力也对皇朝的行为,展开了全面的抵御。 先是以六大宗门所创建那六宗联合执法为中心的六宗联合,开始集中六宗之力,将诸多大势力的防御法阵一一加强完善了一番。 再然后,六宗将各自宗门内,天资实力皆是前列的众弟子统一召集了起来,由六宗势力强悍的老祖或长老护卫照看着,也到了这天灵荼蘼花的近前,为的亦是这一场难得的机缘。 这可以称得上是六宗的‘揠苗助长’计划,如此时机,必然是高阶修士越多越好,宗门中势力强悍的弟子越多越好,是以借天灵荼蘼开花之机缘寻求突破,便也是六宗联合的重要发展战略之一。 防御加强,加速发展,然后便是适当的战略进攻以及联合纵横了。 这进攻之一步,便由云崖宗临官老祖牵头,组建了一支由六宗联合中高阶修士为主要,其他一些乾元大势力中的高阶修士为少数的,这么一支行动小队。 这支队伍的主要任务,就是应对那皇朝天神将对其他乾元大势力的攻击,并且负责研究出,针对这皇朝天神将的防御反击之法。 眼下,大家皆知这皇朝的天神将,威力是十分了得的,但也确实不是不可战胜的。 这九年中,便有那么几次,这一支天神将的攻击,被临官老祖带领的这支小队,给抵御住了。当时虽是耗费巨大,但到底也叫大家看到了希望。 乾元大陆有着六宗联合牵头在前,以抵挡皇朝扩张之势,其他大势力也是纷纷下场,有看好皇朝一方,主动投诚了的,也有和六宗联合一起,坚决抵御皇朝的。 这些势力的加入,便又将各自的资源和人力,一一投入了这一场混乱中,搅和的局势越来越复杂起来。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邪修一众,竟然也开始从那浑水摸鱼的状态,渐渐的变得懒得遮掩了起来,于是一些暗地里的,就被拿到了台面上。 乱,更乱了。 …… 天柱外,皇朝一方所建的营地中。 一行人着紫衣、披黑纱,行动间举止妖娆,更是不时的调笑出声,那笑声轻浮无比,实在令大多修士所不喜。 这一行人,便是那邀月神殿的修士。 这一行人中,为首的,乃是一年轻女子,她身姿妖娆,衣襟微散,胸前微微露出的雪白肌肤,令那些心性修炼还不到家的男修,直感到一阵阵的血脉喷张。 如此春光乍泄的模样,这女子却是全然不在意,甚至在她看到了,那皇朝一方特派来为她引路的那名将士的耳尖竟然隐隐泛起了微红后,这女子竟是当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她的笑声毫不加掩饰,一笑间,更是媚态横生,似有那勾魂夺魄之能。 而为她引路的将士,耳尖的红晕,顿时越发蔓延开了。 “哈哈哈,你这人,好可爱啊~!”她忽的凑进了些,几乎是贴到了这将士的身上,那声音就如一条细嫩柔滑的小蛇一般,直往那将士的耳中钻了去。 随着这声音的,还有那幽幽的一股女儿香气,和淡淡的温热气息,这些气息和香气仿佛是盯上了这将士一般,直直冲向他而去,仿佛化作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罩子,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进去,让他看见了美艳,让他闻见了馨甜,让他口中生津,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舒畅童泰了。 他恨不得狠狠的伸展一下,让体内那股悸动,好好的蔓延开去,就像那睡了许久的人,醒来后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似的,让那股舒爽放松,从头到脚,酣畅淋漓。 这将士此时真是觉得舒服极了,那发自心底的快乐,让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濮渊,还不快快向邀月仙子叩谢,哈哈,你小子今日有福,竟然入了邀月仙子的眼,引得仙子出手,为你疏顺了体内隐患。”一道声音便在此时传了来,打断了这将士那隐约将要深陷的意识。 小将士正是那皇城安全司的濮渊,而喝止了他的,则是他如今跟随的长官,那安全司的司长,朝荣。至于那邀月神殿一行人中为首的,则正是那邀月神殿的邀月仙子。 “啊!”将将回神的濮渊,尚且还有些许的愣怔,但军人的习惯使然,他在听到上峰的喝令后,身体顿时反应了,脚下一动,便转过了身来,对着那邀月仙子便是深深一礼:“多谢仙子!” 他的声音十分郑重,甚至有些木讷。 落入邀月仙子眼中,竟是惹得邀月仙子又是哈哈哈的一阵大笑。 :。: 正文 第六百章 齐聚天柱外(4) 从邀月仙子的这阵笑声中,明显可以感觉到,她此时心情大好,也不知是因为这濮渊的反应才如此开怀,还是因为如今乾元大陆局势大变,使得如今各方势力对待她这个恶名远扬的妖女时,态度也是来了个大转变,从之前的轻慢鄙弃畏惧,变成了今日,竟然令皇朝都还要恭恭敬敬的引为座上宾。 “邀月仙子,里边请。”朝荣已经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接替了越发面红耳赤的濮渊,引着邀月仙子进入了营账内。 营帐设有结界,是以当朝荣和邀月仙子一行人进入了营帐后,营帐之外便再也听不到邀月仙子那止不住的笑声了。 也是直到此时,濮渊才从方才那窘迫狼狈的状态中缓解了过来。 看了一眼被结界隔绝了的营帐,濮渊暗暗抹去了额前渗出的那层浅浅的汗:“这邀月仙子,真是迫人的很啊……” 营帐中,皇朝一方和邀月神殿的一方,分两侧对向而坐。 皇朝一方,坐在首位的是三殿下修淮。 邀月神教这边,为首的则是邀月仙子。 各自寒暄了一阵后,邀月仙子便随意的靠在他身后的男修怀中,一派随意的对皇朝众人道:“这天灵荼蘼花开,各方齐齐来了这里,都是为了沾一沾这可叫人心生触动、蕴藏着突破机遇的气息。” “我们邀月神教原本是叫大家看不顺眼的,可这等机遇,我们也是不想错过的,原本还想着,这一趟带着他们过来,怕是要遭些不待见的,只怕此行事端不少。” “却不想,陛下心怀宽广,能容人所不容,竟愿意接纳我们一行人,叫我们入了皇城营地,以此庇护一二。” “这等恩惠,邀月神教上下,自是感激不尽,还烦请诸位,替我等向陛下道谢了。” 闻言,皇朝一众,因早知这邀月仙子行事作风便是如此,所以倒也不觉邀月仙子这态度是对皇朝的轻慢或是对皇帝有不敬之意。 三殿下修淮更是代表皇朝一方出言道:“仙子,近日皇朝也是多得邀月神教从旁协助,邀月神教数次出手之事,父皇知晓后,也是深赞仙子及邀月神教一众道友,乃是审时度势,识大体之人,是以才特特嘱咐了我等,要我们早早做了准备,只等仙子一行到来后,便将诸位道友邀来我方营帐中做客。” “如今皇朝正是肃清忤逆之时,亦是用人之时,仙子带着邀月神教前来投诚,皇朝上下自是热烈欢迎的。” “且仙子乃是天人之姿,您的到来,便叫我皇朝大营中,顿添一道娇艳风景,在这复杂乱局之下,有您这般美人在,于我等,可真是着实可解心中的烦乱,更是令这枯燥乏味的日子,都添了许多愉悦之感啊!” “是以仙子的到来,真真也是我等之幸了。” 三殿下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明着拍马屁了,是以他话毕,在场众人,脸上的神色可是精彩的很,差点笑喷的,皱眉表现出不赞同的,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众人各有不同反应。 而作为被三殿下美美拍了一番马屁的邀月仙子,那脸上的神情,也是极有深意的。 就见她闻言,长眉一挑,嘴角顿时挂起玩味的笑意来。 世人皆知,三殿下修淮,极好美色,喜爱各色美人,恨不能将天下绝色皆收入囊中,因此便得了世人所评价“修真界纨绔子弟”的名头…… 然,皇朝的皇帝陛下,膝下子嗣众多,但经过综合考量后,只有九位皇子入了皇帝的眼,便就只将这九位皇子,做了排序。 也就是说,皇朝现今能称得上一声皇子殿下的,只有九人,但实际上,却还有一些同为皇帝子嗣的,却因着出身或是资质等等原因,而未能享有皇子尊荣,更不得排位,连叫世人称上一声殿下都是不能的。 而当今陛下却是有真本事的人,一双慧眼,也是不俗,是以能入了他眼,叫他给了殿下序列的人,又岂会当真如坊间传言那般? 纨绔?只怕这纨绔之名,不是伪装出的假象,就是此人实乃可松可紧可收可放之人,而这两种无论是哪种,却都意味着这人绝不是表面所见这般俗不可耐,似毫无可取之处一般。 “哦?如此来说,能为殿下分忧一二,倒是本座的荣幸了,若三殿下有需要,大可以随时来我那里坐坐啊……”这邀月仙子说话间是眼波流转,眼神里秋波荡漾,勾引之意更是赤果果的,半点掩饰都不做。 她说话时手微微动了动,竟是不经意的将衣角撩拨开了些许,顿时就令那掩藏在层层叠叠纱衣之下的修长美腿,漏出了些许来。 就见一片的黑色紫色掩映间,更衬得她长腿雪白,肌肤滑嫩,此一幕,当真是香艳诱人,放浪无比。 三殿下眼中的眸光顿时就暗了暗,脸上也是掩藏不住的色心大动。 他喉头一滚一滚的,身体也明显的表现出了一些僵硬之感来。仿佛是这三殿下因着眼前所见的这一幕,而导致他的身体此时竟是抑制不住的发生了某种隐晦的变化。 三殿下再次微不可查的挺直了腰杆,这细小的动作落入邀月仙子的眼中,她的眼眸顿时又是一阵媚态横生。 看来,这三殿下竟像是有些坐不住了啊…… “嗯嗯……”这时,皇朝一方中,那面色从始至终都只淡淡的中年男子,忽的开口轻咳了两声,顿时止住了这营帐中眼看就要升高的气温,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这人正是那郎先生。 就见他微微侧头,先是对邀月仙子道:“仙子远道而来,想来也是疲惫了,我等也不敢打扰仙子修整。” 然后他目光转向朝荣,道:“朝司长,你速速命人引仙子及诸位道友歇下。” 邀月仙子在这人开口安排后,也不等他话说完,便起身向着账外走了去,她心知肚明,皇朝这位郎先生,虽不是皇族血脉,可在皇朝的话语权,那确是甚至都超过了皇子们的。 所以当郎先生做出安排后,邀月仙子便是半点不耐都没有,十分给郎先生面子的照做了。 只是行动上虽然给面子,但心里的想法,却是不一定的了。 实际上,在此之前,皇朝发兵袭击驼山一脉后不久,邀月神教的就收到了皇朝投来的橄榄枝。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齐聚天柱外(5) 皇帝表示,从前各方势力对邀月神教存有偏见,大家实际上都是这乾元大陆的修士,只是行止间,各有风骨,各有选择,是以那些势力硬要将修士以正邪来分,实在是非常不公平的。 大家都是天地间的一份子,享受的是天地的眷顾,不该如此歧视如邀月神教的众位修士。 在皇帝看来,邀月神教的修士,只是行事间不同于其他修真者的罢了,不过是重‘欲’了些,不过是放浪形骸了些,这并不应该成为被其他宗派孤立的原因。 而皇朝愿意包容,可以接纳邀月神教,可以不用那些异样的目光来对待邀月神教上下。 是以,作为皇帝,他陈恳的邀请邀月神教上下,加入皇朝,成为皇朝的一份子。 并许诺,将在皇朝中,特设邀月部,给邀月神教真正的容身之地。 邀月仙子思考后,应允了皇帝的招安,自此,邀月神教便于皇朝达成了共识,站在了同一阵营中。 只是这些事还不到摆在台面上的时候,是以还有许多人并不知晓这中间的约定协议。 但作为其中一方,邀月仙子既然选择带着人加入皇朝了,那么她为了邀月神教上下考虑,也为了她自己的未来发展考虑,她就势必要想法子在皇朝这一阵营中,好好站稳脚跟,且还有好好谋划一番,以尽量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以及机会。 这种情况下,她这个后来的新人,就势必会和皇朝的‘老人’发生摩擦碰撞。 这郎先生,作为皇帝心中最为倚重的心腹重臣,就必然的会被邀月仙子认真对待了。 方才郎先生可是忽然出声,直接制止了三殿下的后续反应,更是如主事之人一般,竟能直接安排安全司的司长朝荣如何如何的做。 而当时,皇朝其他人,对郎先生所做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反应,竟然像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似的,根本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仿佛就该由这郎先生来对他们这一行客居皇朝营帐的人做出安排,仿佛这郎先生竟然才是这皇朝一众人中,真正能拿主意的那个主事人。 众多的细节反映观察下来后,邀月仙子心中,对这郎先生在皇朝的地位便有了更深的认知。 且隐隐的,邀月仙子从这郎先生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种感觉来的很没有道理,明明这郎先生的修为并没有自己来的强横,可即便如此,还是会让邀月仙子感觉到哪隐隐的危险气息,这并不合常理的感受,着实不知该作何解释。 也就因此,使得邀月仙子将郎先生直接放到了头号竞争对手的位置上。 甚至对着郎先生,还前所未有的重视防备了起来。 这一事,亏的只是在邀月仙子的心里暗暗记下罢了,而还不曾摆到台面上,否则,只怕就要引来许多注意的了。 毕竟,能得一向肆意而行、行事自由不羁惯了的邀月仙子如此重视对待的人,除了实力本就强于她邀月仙子的那些高阶修士外,这放眼这乾元大陆,只怕也还真是不足一手之数了。 邀月神教一行人前脚刚动,后脚,朝荣赶紧跟上。 朝荣出了营帐后,又是将濮渊招了过来,依然是命他负责带邀月仙子一行前去为他们准备好的地方休息。 再次见到邀月仙子,濮渊比方才要淡定了一些,只是耳尖那刚刚消退的红晕,竟然又一次浮了出来。 邀月仙子见状,心中那微微的沉重感,顿时一扫而去,她笑着,再次凑到了濮渊边上,又开始撩拨起这个不起眼的小将士来。 …… 皇城,天元盛宴那日,那悬浮在皇城半空的宝殿,此时已经移动到了皇城正中的那层层宫墙之内,落在了宫廷深处的一处空地上。 眼下这宝殿上,正闪烁着厚重的结界光晕。 结界里,只有一人,他着一袭明黄长衫,衣摆上有如云似水的银纹隐隐流淌着,细看之下,便会觉这纹路竟然像是某种符阵,或是相似于某个远古的字符。 这人正是如今的乾元皇帝。 此时,他盘坐在宝殿正中,他身下,一个神妙奥讳的阵法正徐徐的运转着。 就见皇帝闭着眼,面上的神情,是自然祥和之态,而随着他身下阵法的运转,皇帝的呼吸却是微微变了些许的。 实际上,此阵法,奈做精神助力之用,大多数时候,修士的精神力覆盖面积和感知深度,是随着自身的修为境界而缓缓变化的。 但为了更好的获得感触体悟,以提高精神力,进而提高实力境界,便需要单独来锤炼精神力,可如今的天地间,却几乎没有什么正统的精神力修炼法门。 这一切皆是因为千多年前,那场大乱,导致了诸多修炼法门的遗失。 甚至隐隐有某些势力刻意而为,有针对性的,毁掉了几乎所有精神力修炼之法。 于是才使得如今的修真界,没有正统精神力修炼法门。 但为了锤炼精神力,修士们还是在这千年的摸索探究中,渐渐的总结出了一些可以助益于精神力修炼的法门。 眼下皇帝所用的这阵法,便是其中之一。 这阵法可以使人的精神力扩大感知范围,并可以适当的帮助修炼者,提高精神力的敏锐性,在这阵法中修炼,修士的感知会被放大,若心中生出感悟,那么感悟也将被深化,如此一来,等于对精神力进行了加成。 可以说,这阵法,就相当于一种加强催化剂。 自那日,皇帝派出众皇子和郎先生,前往那天灵荼蘼所在的天柱后,皇帝自己也开始闭关起来。 他启动了这道法阵,便是以此法阵,加强他自己的精神力覆盖面积,以此来使自己的精神力覆盖面积向更深远处扩张开来,并使得自己的精神力更加敏锐,更能精准的捕捉到一些精神上的波动。 便是借此,来感悟那天灵荼蘼绽放时,所带来的那种玄妙的机遇。 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已经着实不需要如其他人那般,非要凑到那天柱近前。 而事实上,不只是皇帝,还有那云崖宗的临官老祖、那天外天的老祖、那和秦谷珏曾在飞天城池中有过一番交谈的红袍老者,已经其他那些隐世多年不出的大能,他们都与这皇帝一般,选择了借助一些方法,来延展精神力,从而感悟着天灵荼蘼盛开之际的种种波动。 :。: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辛夷城(1) “呼”皇帝徐徐吐气。 那自他口中吐出的气息,竟然激荡的周围空气,都扬起了层层的涟漪。 皇帝此时已经从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中退了出来,他此时还没有睁开眼睛,而他现在心中却是升起了些许的唏嘘感叹。 “这天灵荼蘼花开之际所带来的精神顿悟的机遇,还当真是奇妙无穷啊。” “就连朕这一身已经许久不得突破机遇的修为,眼下都受到影响,隐隐出现了突破的契机了。” “想来,调试一番后,再入得此阵中修炼,便能真的跨出一大步,取得真正的突破了。” “届时,那天外天的老家伙,便不再是朕的对手了,而至于那临官么……” 这时皇帝的眼睛缓缓张开来,而他的身姿却不动分毫,依然保持着刚才入定时的姿势。 “果然活得久的老畜生,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哼。” 接连好几次,皇帝派出天神将对不肯臣服于皇朝的势力进行征讨,却遭到了临官老祖所带领的那支全由高阶修士所组成的队伍的抵御。 那临官老祖花招百出,计谋变化多端,更是手段势力强横无比,硬是让他带着那一众的高阶修士,将天神将的征讨给打退了回去。 甚至还叫皇朝接连折损了许多的天神将。 要知道,皇帝筹谋多年,为了炼成这一只天神将,可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是以天神将不论从价值还是战略性上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 天神将的折损,不仅是投资成本的折损,更是会另皇朝的士气损失不少。 要知道,当初天神将突袭驼山一脉的事迅速传开后,顿时就在诸人心中烙印下了一个“坚不可摧”“难能抵挡”的深刻印象。 这种印象令投入皇朝一方的人心中士气大增,信心满满,也令对手心中生出了重重的压力,更是逼得一些原本并不将皇朝看在眼中的大势力,开始谨慎对待站队的问题了,也让这些大势力从原本的打定主意,‘绝不会向野心家妥协’,顿时转变了想法,变得默默观望,仔细评估起即将做出的选择,会到来的得失。 是以,当天神将的攻势受挫后,一方面会令投诚而来的人心中生出些许不慢,另一方面,也会使得持观望态度的其他势力,心中的天平再次发生倾斜。 再加上,此前天神将计划被发现,引起各方的坚决反对,因而逼得皇帝不得不公开表示,放弃继续搞那天神将的试炼计划,这件事的背后其实就有云崖宗的干预。 前后叠加,这新仇旧怨的,就令皇帝对云崖宗、对这位云崖宗的老祖,是极度的憎恶不慢了。 只可惜,皇帝即便是用了秘密的法门,将自己的修为境界突破到了化神中期,可这等境界修为,虽放在如今的修真界,也算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了,但却还是比不得那云崖宗的临官老祖的。 云崖宗临官老祖,真身乃是搬山兽,修炼至今,实力境界已经是黄级巅峰了,堪比人类修士的化神大圆满境界。 皇帝和临光老祖,便是一个刚入化神的门,一个已经在化神这一阶段熬练了许久了,这不论从实力境界,还是从经验资历上来说,那都是差异巨大的。 “黄级巅峰……哼,还真当如此就是无敌了吗……”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手掌一翻,顿时,一团银光在他掌心处绽放开来,就见一片银色树叶静静躺在皇帝的手心中,其上光华流转,细看之下,便见这片树叶竟似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 皇帝手指联动,与此同时,他口中低语了几句,顿时,那树叶绽放出一阵耀眼的银芒。 下一瞬,银芒骤然收敛,而伴随着银芒的消失,那片银色的树叶,也不见了踪迹。 …… 辛夷城,乾元十大主城中,位于最东方的主城,也是这十大主城中,唯一一座临海的主城。 因着临海,所以辛夷城的房屋建筑,和其他的那些主城,都完全不同。 临海之地,风大雨多,且那风,永远都夹带着远处海域深处的那股寒戾之气,而那雨,也是隐隐带有腐蚀效果的。是以在这辛夷城中,所有的房屋,都是以青冈石为基,以术法垒砌而成的。 在辛夷城,只有如此建造出的房屋,放才能抵抗住这些不同寻常的风雨。 而青冈石,颜色暗沉,介乎于黑色和深青色之间,又不时的会泛起淡淡的灰色流光,所以这一整座的辛夷城,总体看上去,便会给人一种乌漆漆黑麻麻的感觉,是又硬、又旧,还带着海腥味的。 而这辛夷城的居民,却也因为临海的缘故,便见惯了那海域的宽广博大,见惯了海浪时而汹涌澎拜、时而平顺和缓的样子,所以这里的居民,性格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海的影响,便大多都生长成了豪爽不羁、不拘小节的性子。 平日里在,这辛夷城总是十分的热闹,这么一座大主城,那生活的氛围,却仿佛是某些小乡村似的。 城中的居民出趟门,那嘴巴自出门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似的。几乎是一路走去,只要是沿途相熟的店铺,他们都要笑呵呵的简单招呼一句。并且这在路上,他们哪怕遇到只有几分脸熟的人,便也都要停下来简单聊上一两句的。 可以说,这辛夷城中,家家户户都能攀亲带故,只要见人,就多半是笑脸相迎,热情招呼对方。 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辛夷城是一座看起来冷冰冰暗沉沉、但实际却是热情洋溢、温暖好客的城池。 这里的温暖之感,以往总能吸引许多人前来此地。或是修士前来这里,专门为了来感受这种热情,以求心境上的突破。或是寻常凡人慕名而来,只为在这样安定祥和,邻里友善的地方,永久的快乐的生活下去。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以往’了。 现在的辛夷城,放眼望去,竟是满目狼藉。 许多房屋倒塌了,那用来垒砌房屋的青冈石散落了一地。 原本热闹和乐的街道上,竟是不见人影,往日的欢声笑语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死寂。 难得有人出现在街上,也是步履匆匆,脸上也再不见往日的笑容,而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而辛夷城的城墙上,倒是有不少人,只不过,这些人竟然都是身披甲胄,怀中抱着各式各样的法器。这些人皆是一脸的疲惫之色,灰头土脸的,木着脸,没有半点表情。 :。: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辛夷城(2) 城墙之外,几层结界将整座辛夷城重重的笼罩着,结界之上,光晕转动的十分急促,更不时有阵阵声响从结界上传来。 这些声响,便是结界遭到攻击时,所发出的轰鸣声。 而此时,正在攻击着这层层结界的,便正是皇朝的军队。 截止今日,皇朝军队和辛夷城的守军,已经如此僵持了近一年了。 自一年多以前,皇朝大军向着辛夷城全面大举攻来后,在以六宗联合之法为首的各方势力的及时支援下,辛夷城抵挡住了皇朝的进攻,可却因着种种原因,而未能将皇朝的军队打退。 于是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眨眼就过了一年多时间。 战争让原本和乐的辛夷城,从鲜活热闹,变成了如今的清冷死寂一片。 而原本生活在城中的众人,凡是有能力的,则大都加入了抗击皇朝大军的防御部队,余下那些,则是有的选择了退避而走,有的并没有战斗能力,于是便被安排到了其他岗位上去,或是做后勤帮忙,或是负责照料那些老弱妇孺。 可以说,留下来的人,很多,且人人都参与了进来,用自己的力量,为守护辛夷城,而努力着。 …… 在这辛夷城的城墙上,那众多身披甲胄的兵士中间,有一道黄色身影,格外的显眼。 这是一个女子,她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衣衫,发髻间穿绑着黄色的发带,一双杏眼眨动时忽闪忽闪的,整个人满身皆是灵动活泼之感。 而这样的气质感觉,和周围的这些身披甲胄、满身疲惫的将士们两相比对之下,就显得特殊显眼了。 这女子,却并不是这辛夷城的居民,她是来自于云崖宗的,名叫简诗美。 此时,简诗美正望着那不时便会发出沉重轰鸣声的结界出神。 “简道友,你回去歇歇吧,你已经许久不曾回去休息过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简诗美身后传来。 她回头,就见负责他们这一方城墙防备的小队长走了过来。 简诗美摇了摇头,道:“不用的,我就这样简单调息一下就好了。” “哎……”小队长闻言,不由低声叹了口气,而他却没有再次开口劝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简诗美如此坚持的原因。 当初,皇朝大军攻来,辛夷城也算是早有防备,是以第一时间便向以六宗联合为首的大势力联合,发出了求援信息。 那大势力联合在收到信息后,便火速派出了一支由一万名修士组成的外援队伍,并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这辛夷城。 简诗美便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自从简诗美到了这辛夷城后,便完全投入的参与到了这抵御皇朝大军的战斗中来。 她一个女修,却是比好多男修都还要拼,每每战斗打响时,简诗美都是冲在最前头的那一波人中的一个。 于是就有人好奇了,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不过是外援,虽要努力帮助辛夷城渡过这一关,却也着实不需要当真如此拼命才是。 按道理说,只要尽心尽力,做的差不多就够了,毕竟这辛夷城,又不是她的家,甚至从前都不曾和她有任何的关系。 而当时,简诗美的回答,却是一阵沉默。 后来人们才知道,这简诗美之所以如此的拼命,大约就全都是为了她身后的家族。 简诗美是云崖宗弟子,更准确的说,她是云崖宗嫡系血脉弟子。 她祖上便是云崖宗弟子,而后的世世代代,都在云崖宗出生长大,是为云崖宗嫡系血脉弟子。 他们这种嫡系血脉弟子,因生来就是云崖宗的人,所以在云崖宗里,身份就更加尊贵一些,并且因为所有家人都是宗门弟子,所以他们的家族,在对外时,便可称一声“云崖简家”。 一个家族的兴衰,是需要诸多因素的支撑的,但诸如云崖简家这样的家族,其兴衰,却是完全看族人在宗内的地的。 若是家族里有高阶修士,在宗门里能站得住脚,能得势,那他的家族便会跟着受益,跟着得势。 所以如云崖简家这样的家族,都会不遗余力的、倾家族之力的,去努力供养全家族最有潜能的修士,只有让家族出了娇子,那才能叫家族更加兴盛。 又或者,当家族中暂时没有能立得起来的修士时,那么家族便会将重心放到获取宗门功绩上,通过出任务,通过为宗门做出贡献等等,来堆砌宗门功绩值,如此也能令家族保持兴旺,甚至还有可能发展壮大。 此前,简家是有一位被重点培养的修士的,那是简诗美的一位太爷爷,他的资质上乘,修为已经突破了元婴,眼看着就要成为云崖宗的长老了。 不想,简家的这位元婴修士,却在结婴后,还不等宗门为他举办结婴大典,就急急出门,来到了这驼山一脉散修的居处,寻访一位旧友。 便是此行,就那么点背的赶上了天元盛宴那一日。 皇朝发兵驼山,于是这位简家的元婴修士,就遭了这飞来横祸,被那些天神将一并绞杀了去,肉身惨死在那驼山一脉,元婴则被带回皇城,最后被皇帝亲手化作了血雾一片。 自这以后,简家元气大伤,多年筹备打了水漂不说,还令原本正蒸蒸日上的家族,顿时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要知道,在云崖宗的宗门内,也是家族众多的,家族多了,竞争就十分的激烈,此消彼长,明争暗斗。 先前因为简家出了元婴,所以当时的简家可是好不春风得意的,那真是叫许多家族羡慕的红了眼,一时间不敢再和简家争锋,于是纷纷避让。 可不想,简家元婴竟然是昙花一现的命,竟然才风光了不到几日,就彻底没了。 这下可好,从前退避开的,顿时就成倍的反弹了回来。 诸多家族联手,开始齐齐针对简家,简家顿时便陷入了前狼后虎之境。 那些家族,就是一头头庞大的凶手,而简家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眼下是虎落平阳了,犬类都可上来欺负一通,就更遑论这些猛兽的围堵了。 简家在如此境遇下,根本丝毫也招架不住,各方面都呈现出节节败退的势态。 要知道,如云崖简家这样的家族,一般来说,为了保持兴盛,是不能让家族中坚力量出现断层的。 在简家这位元婴之前的那位负责扛起简家的修士,实力不过是结丹大圆满,而此人寿元将尽,简家必须推出一人来顶替他才行。 :。: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 辛夷城(3) 原本一切好好的,简家元婴就是简家新的领军人,可却是这人,偏偏就遭了这飞来横祸。 简家可是倾全族之力来培养此人的,是以他一死,简家就是想赶紧重新培养出一个接班人,那也是来不及的了,物资跟不上是一方面,那更叫简家雪上加霜的是,简家其他修士的资质不过中等,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在短时间里冲到能扛起一个家族的境界上去。 这便使得简家,出现了大断层,于是简家在云崖宗内的境遇,就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所有简家修士,都紧张了起来,在家族的号召下,开始采取了行动,力求尽可能的保存简家。 简家上下行动力倒是十足,尽是飞快的便调转了方向,开始累积起宗门功绩来,以求能在这种情况下,借助这一法子,来顺利过渡,给简家争取一些时间,来抓紧重新培养起一个可以扛得起简家的修士来,以此来躲过此劫,使家族能继续在云崖宗立足。 所以简诗美在来到这辛夷城后,才一直这般的拼命。 这个原因,大多数人后来都想到了。 而这一方面负责组织守城的这位小队长却是知道,这还只是原因之一。 这另一个原因,则是简诗美为了自己,在做打算。 简家遭此事后,除了努力积累宗门功绩外,还不得不被迫向另外一些在云崖宗内话语权很大的家族低头。 这些家族仗着势大,便会向简家提出一些看起来不痛不痒,实则就非常欺负人恶心人的要求。 比如,就有一个家族,提出了让简家出一名女修,给他们家族中的某位子弟做炉鼎的要求来。 而这个要求,从前的简家,大可直接回绝,甚至还可以因此直接和对方交恶,以爱惜羽毛,顾惜家族颜面。 可如今,简家是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的状态了,是惹不起这些家族的了。 所以对于这个要求,现在的简家是不敢直接回绝的,甚至隐约的还开始考虑起要不要答应了对方。 如果选择牺牲一个女修,能换来这个家族的一些助力,从而减弱一些简家所面对的压力,这样想来,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因为简家态度的这一转变,简家所有年轻女修,便突然间人人自危起来。 谁都有可能被家族牺牲掉,谁都有可能被迫为家族做出这样的‘贡献’。 简诗美却是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牺牲掉,不甘心做这样的‘贡献’,所有她自告奋勇的加入了援助辛夷城的队伍,并在随着这支队伍到达了辛夷城后,就拿出了如此拼命的架势来。 如此,一方面可为家族多挣一些宗门功绩,另一方面,则也是她在为自己争取,争取家族的重视,争取让家族打消牺牲他们这些女修的念头。 她也是想要证明,即便不走那以色侍人的路子,他们简家的女修,也是绝对可以为家族的兴旺而做出真正意义上的贡献的。 …… 看着那重重结节,简诗美继续发着呆。 那小队长摇摇头,走开了。 眼下,皇朝大军来袭,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了,而皇朝大军的攻势还是不曾减退分毫。 如此形势紧迫之际,一个女修的精神状态如何,还不足以叫他全然上心,能心存一份怜惜,能出言劝一句,已经十分难得了。 而就在那小队长转身刚走出十数步时,忽然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结节一处竟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警戒!防御!”“警戒!防御!” 一时间,示警声顿时从四面八方传开。 与此同时,就见数道身影从城墙上飞身而起,向着那结节破口处急速飞了去。 简诗美如今也才筑基中期的修为,即便可以御器飞行,却也并不能持久,更何况,对简诗美而言,御器飞行的同时,还要兼顾战斗,实在会让她觉得吃力。 所以简诗美并没有和那些人一起飞向那结节破口处。 她只祭出法器,集中注意力,目光紧紧盯住那结节破口,时刻准备着。 不一会,就有皇朝兵士自那结节破口,冲杀而来。 这些兵士被那些飞天而起的人拦截下了大半,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而简诗美的目标,就是这些漏网之鱼。 就见简诗美身前金光一片,一把大剪子就飞了起来,两道流光正反交织,一道十字斩就冲向了一个冲向了城墙方向的皇朝兵士。 战斗一触即发,城墙上下,顿时打成一片。 各色法宝法器绽放出的光亮,简直是五光十色,杂乱的交织在一起,映的这一片的天地,都彷如打翻了的颜料盘似的。 而法宝法器对撞时,爆发出的巨大轰鸣声,也是此起彼伏,直令这轰轰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时就会上演。 每当此时,便由低阶修士负责抵御大多数的皇朝兵士,而高阶修士则要一边修补结节的破洞,一边还要兼顾着,将冲进来的皇朝高阶修士击退。 是以这看上去,是高阶修士所承受的压力更大一些。 可实际上,辛夷城负责防御的高阶修士,在人数上,倒是和皇朝大军中的高阶修士,相差无几的。 而在皇朝大军中,还是中低阶修士所占比例更多一些,是以在低阶修士的争斗中,辛夷城防守的一方,就必须以少战多,借助结节、阵法之力,来和数额庞大的皇朝兵士相抗衡。 由此再看,却还是辛夷城负责防御的这些低级修士,所承受的压力更大一些了。 这也就是为何所有防御将士的脸上,都大多是木然疲惫之色的原因。 这种情况下,简诗美一介女修,在这样的战斗中,就更是倍感艰难了。 那些皇朝兵士,可都是训练有素的,长期的训练,让他们的战斗能力比只一般男修都要高出三倍左右。 而比之简诗美这样的女修,那就更是几乎成碾压之势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简诗美却也不曾退避,她如拼命三娘似的,直接是以命相搏的打法。 简诗美竟就如此在这一年多的磨练中,快速的成长了起来。 是以她此时祭出法器和一个兵士对上后,一击之下,便以知道,这一次交手的对象,也是实力不俗的。 简诗美只得再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这一波战斗。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 辛夷城(4) 很快,高阶修士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辛夷城这边的高阶修士,因为及时赶到了那处结节破洞,所以才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涌进来的皇朝高阶修士给堵在了结界破洞附近,没让更多的高阶修士从那结界的破洞处冲进来。 如此一来,就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局势。 而后,将这些高阶修士打退出去,便赶紧修补了结界破洞,如此就将冲进来的皇朝低阶修士,关在了里头。 高阶修士腾出手来,自是眨眼间便将这皇朝低阶兵士给收拾了。 所以今次,辛夷城爆发的这一场战斗,最终倒也并未见多少折损。 比之之前那些战斗,可是要轻松不少的。 简诗美这头,和她交手的这个修士,最后也是被辛夷城这方的一位高阶修士出手斩杀了的。 就见那高阶修士不过一剑飞斩而来,就将简诗美的对手,直接劈成了两半。 对手一死,简诗美收了法器,与此同时,那被劈成了两半的兵士尸身,也是‘啪’的一下,砸在了地面上。 血水合着脏腑,流了一地,画面实在有些惊悚恐怖。 简诗美倒也早已习惯了这些。 一年多的时间里,对简诗美而言,锤炼的不止是境界修为,更还有心理的抗压能力。 她抬眼看向远方。 以往,每每战争过后,都会给这辛夷城,留下或多或少的、明显的战争痕迹。 这一次却是没有令辛夷城遭受太明显的损坏。 此时,空气中明显的看到,有淡淡的血色飘飘散散的,向着地面沉落了去。 这一幕也算是比较常见的了,没此战争过后,都会有如此景象。 修士的血液,与凡人还是不太一样的,所以当修士的血液落到了这些青冈石搭建的建筑上时,就会在这些青冈石上映出淡淡的深黑色印记。 是以此时的辛夷城,细看之下便会看见许多如此一般的深色印记。 对此,大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此时,当简诗美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忽的心中一阵不舒服。 她的目光重新转了回来,看向了那被劈成了两半的尸身。 那一地的黄白混在血水中,画面忽然冲击的简诗美,心中那难受之感更明显了。 天地有灵,于是人、兽、草木、万物,皆得天眷顾。 而在生长发展的过程中,因着自身条件的不同,是以各个方面所得不同。 比如同一株花上,开出的三朵花,却不是一般大小,一般色泽。 是以修士,便是同为一个阶层,可却还是有着诸多不同的。 比如此时,简诗美因着眼前一幕忽的心生难受之感,那感觉冲的她头脑一片晕眩,脚下也仿佛踏在云端。 而她身边,和她势力境界一般的人,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简道友,你没事吧?”没感觉到丝毫一样的一位男修,见简诗美忽然间脸色煞白一片,便走了过来。 可简诗美此时已经难受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是以她摆摆手,却是没有回答男修。 男修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面前那一滩尸身血水,而后心中忽的明白了似的:“原来如此,果然,女修说到底,还是不一样,这种画面,就令这简道友不能接受了……” 显然这男修心中是以为,简诗美这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到了。 但实际上,准确的来说,简诗美根本不是被这一幕画面给刺激了。 她心中的那股难受,不是恶心,而是一种心烦意乱的、一种隐约的不安、一种很玄妙的难受感觉。 这种感觉确实是因为这眼前的一幕而升起的,当却绝对不是因为这画面的刺目,而是因为别的一些简诗美并不知晓的原因,让她心中直觉的难受起来了。 好一会,简诗美才缓了过来,这才开口道:“你没觉得不对吗?” “不对?”这男修有些莫名其妙。 “嗯,就是……很不安……很慌乱……”简诗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男修却是闻言皱眉,想了想道:“这确实有些太血腥了,不过,战场上,这也是难免的,你大概再适应适应就好了。” 他这话一出口,简诗美就知道,这男修理解偏了。 简诗美懒得解释,也是知道自己大概解释不清的,于是只暗暗将这事记在心底,便帮着开始打扫整理起来。 乱战过后,这城墙上下也是一片狼藉了,清理一遍是必须的。 …… 而此时的辛夷城正中,那城主的府邸中,辛夷城的城主何盼和前来支援的几位高阶修士,正聚在一起议事。 “诸位,如何?今日还是不能探查出,那诡异之处,到底是因何吗?”何盼微微皱着眉。 这何盼可是众所周知的一位铁娘子,一般遇事时,鲜有露出愁容的时候,就连皇朝大军来犯,战争一打就打了一年多,也都不能令她露出异色。 可今天不知怎的,竟然像是隐隐在发愁似的。 “哎,不能,我等已经试过许多法子了,还是不能波捉到这诡异之感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说话的是天外天草木峰的峰主新邵阳。 这新邵阳,便正是那殷昊的师傅。 新邵阳作为天外天草木峰的峰主,一手炼丹术,可是十分了得的。 所以这一次辛夷城求援,六宗联合考虑到辛夷城地处东方,距离较远,这物资运送上,也是个问题,于是便直接派了他带队前来支援辛夷城。 所做考量便是要新邵阳在带队帮助辛夷城抵御皇朝大军的同时,兼顾起辛夷城丹药补给的问题。 而也正是因为新邵阳这一身厉害的炼丹术,所以这辛夷城上上下下,无论是这辛夷城的城主何盼,还是其他高阶修士,都对新邵阳十分的客气,并还隐隐带着些许的恭敬。 此时新邵阳开口后,其余人才纷纷开口,讨论了起来。 “这一年多以来,每每开战,都多多少少有死伤折损,修士的血,落到地上,映出的那些痕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那气息,着实不对。” “哎,可不是吗!咱们都知道,修士的血,在遇到空气后,短时间里,是会有淡淡的灵气散溢的,这是修士血液和普通人血液的一大区别之处。” “可眼下看来,每每修士血液溅落地上后,留下的痕迹倒还正常,可是那血液中,却不见灵气散溢啊!” “不错,尤其是最近,这种状况可是越来越明显了。” …… 众人又一次开始细细回忆起这有些诡异的情况,并相互交流着自己所发现的一些细节。 :。: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 辛夷城(5) 然而,任凭他们在这一年间,讨论了无数次,更是使用了许多方法来深入的研究这一现象,却是半点没有琢磨明白,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他们更没有将这些异样之处,告知大家知晓。 他们将这些隐瞒下,于是其他人便对此不知,更是不曾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唯独只有简诗美,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资质也并不出众,可她却是隐隐发现了这些不同之处。 不错,今日这一场战斗过后,简诗美之所以忽然感觉到了十分的不适,便是受到了这一异样之处的影响了。只不过她本人实力境界不够,所以只是身体本能的感觉到了不舒服,却是不知到底是如何的不适,更不知究竟到底是因何而不适。 …… 这种诡异的现象,已经引起了辛夷城高阶修士的高度重视,并也已经令敏感如简诗美的低阶修士生出了本能的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朝不时会撕开这辛夷城外的防御,冲进来和防守的辛夷城将士展开战斗,于是越来越多的修士血液,洒在了这片土地上。 于是那诡异的现象,越来越明显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将士,开始察觉到了不适之感,只是他们大多人还以为是自己练练参与战斗,所以身体过于疲惫,这才生出了不适之感。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对此,简诗美已经高度警惕了起来,她心中的不安,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而这辛夷城中,以城主何盼和邵阳真君为首的高阶修士们,对这种异样状况,就更是将对其的重视程度,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 辛夷城城墙上,又是一场小范围的惨烈厮杀。 一名城防将士,被一名皇朝兵士击中了后心,顿时,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射而出。 这猩红的血液,在空气中绽放开,宛如一朵怒放的血色花朵。 只是这血色的花朵,却不过是昙花一现,就只在空气中绽放了那么一瞬,然后下一秒,这血色花瓣就凋零散落开了。 就如花瓣片片纷飞散落一地一般,就见这猩红的血液,喷洒开来,星星点点的飞溅到了城墙的地面和墙壁上。 然后,这些腥红色的血点,顷刻间便被这由青冈石所垒砌而成的城墙所吸收掉了。 就见这些猩红色的血点,就这样转眼间,化作了一个个深深的印记,就这样永久的留在了这座城墙之上。 肉眼所见的是颜色的变化,而在众修士们都看不见、也不曾发现的情况下,甚至就是连元婴真君们也都没能探查到的情况下,这些猩红的血迹中,竟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色光点缓缓的抽离而出。 这些微弱的、就连修士的肉眼也都不能看见的、细小的血色光点,就这么微微的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向着地底深处缓缓的落了下去。 这些血色光点,从城墙上、从地面上、从半空中,从角角落落的那些修士所留下的血迹中,星星点点的向下落去,穿过地表,越落越深,落向越来越幽暗森寒的地心深处。 一道猩红的符咒,正在地心深处闪烁着,那些血色光点从四面八方坠落而下,最后便是汇集到了这一道猩红的符咒上。 星星点点的血色光点被这道猩红的符咒吸了进去,然后竟在落入这猩红符咒中的一瞬,一边徐徐的交织在一起,一边光华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而后,在某处神秘的未知的空间中,在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里,光影忽的闪亮,这一片黑暗中,自此便开始闪烁起一道微弱的红芒来。 这道红芒闪烁着,徐徐的流淌着,仿佛一条洞穿了空间的、细长的红色溪流。 这细长的红色溪流,好似划破了时空,它来的莫名又突然,竟像是不能追溯其源头出处一般。 就这么流入了这一片空间中,而这一方的空间,却又像是与世隔绝的,被黑暗完全包围笼罩淹没了的。 如此一来,这道细小的仿佛一道红色丝线、仿佛一条细小溪流的红芒,在这空间中徐徐蔓延开后,便不得出处,便如水柱注入了水囊一般,一点点的累积了起来。 红芒凭空而来,源源不断,于是这处空间中,便渐渐的累积起越来越多的红芒来。 而这道红芒,实际就是被那道猩红符咒所吸收的那些血色光点所化成的! 红芒越积越多,渐渐化作了猩红的云海,这猩红的云海翻滚了起来,忽的,阵阵的咆哮嘶吼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红芒竟汇集成海量之态了! 从那星星点点的红点,到眼下这磅礴好大的红色云海,也不知,那道猩红的符咒,究竟吸收来了多少红点。 而更可怕的是,这些红点背后,又是多少修士洒落下的血液! 这可是如此海量的红芒啊! 如此一看,那道深埋在辛夷城地下地心深处的猩红符咒,也竟是如此的厉害了得。 它就那么被深埋在辛夷城的地下,而城中那么多的高阶修士,甚至还有那么些厉害的元婴真君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这道猩红符咒的存在。 甚至是这些元婴真君明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诡异之感,然后也手段全出的来查探了许久,可最后,却还是全都无功而返了。 不仅如此,这道符咒除了隐匿自身气息外,竟然还能从那些修士的血迹中,抽出这些血色光点,并将这些血色光点凝练成了这样一道血色红芒,更是将这道红芒,传送到了这样一处神秘的空间中来。 一道符咒,数重效用,甚至没一重效用,都十分不俗。可以屏蔽元婴真君的探查,可以收集炼化修士血液,可以进行空间传送。 如此符咒,厉害如斯,也不知是出自何人手段。这要是叫外界知晓的话,只怕就要引起不小的风浪来。 再说那处幽暗漆黑的神秘空间中,阵阵嘶吼声渐渐不绝于耳。 而这一处空间里,更是渐渐弥散出一阵浓厚的血腥恶臭气味来,那是一种交杂了浓浓腐败之感的腥臭味儿。 “桀桀桀桀……”嘶吼嚎叫声中,狞笑声忽然在这闪烁着红芒的漆黑空间里响起…… :。: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 吞噬! “桀桀桀桀……” “桀桀……” 一道,又一道…… 越来越多的狞笑声响起,与此同时,那血色红芒忽的开始翻滚起来,仿佛血浪滔天。 然后就见这翻滚的已经交织成一片的血色红芒中,忽的抽出了千万条细弱发丝的血色丝线来,而这些血色丝线如丝雨一般,向着这黑暗深处坠落了去,最后竟是淹没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中似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黑暗中有一道道暗影缓缓蠕动了起来。 “桀桀……还真是美味啊……” “……桀桀……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带着灵气的血,可真美味啊……” “……快……继续……美味的血……” 一道道低沉暗哑的声音纷纷响起,这些声音咆哮着,呼和着,仿佛在狂欢一般。 森寒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毁灭气息陡然间翻滚而起,那些红芒便如万千流行坠落,急速的向着黑暗深处奔涌而去,然后全都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在那黑暗的深处,一道道身影动作越来越迅速,翻滚的气息越来越鲜明。 这些隐匿在黑暗深处的身影,正是那恶怨元灵。 恶怨元灵,非人,非兽,非鬼,非妖,非魔。他们生于神女造物的那方泥潭,吞噬鬼魂死灵,以天地间邪恶念力为供养。 他们的出现,打乱了这天地间原本的秩序,等于是在原本就已经出现了些许漏洞的轮回间,又拦腰截出了一道绝境小路,于是令轮回秩序越发走向衰败崩溃。 而恶怨元灵自出生伊始,便对这方天地,有着与生俱来的恨意,他们天生强大,堪比神女造万物时,由她亲手造出的那些初代生灵。 他们生来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毁灭了这个世界,要这世间万物俱灭,也泄心头之恨。 自千年多年前那一战后,恶怨元灵被人世间众生灵联手镇压,而那一战,众生折损惨重,可即便如此,却也不过只是令这些恶怨元灵被镇压封印了,到底还是没能将这些恶怨元灵彻底消灭。 千年多的时间里,人类修士万物生灵,一边休养生息,恢复损耗,一边也发展进步了许多,使得各方面的实力,较之从前,已经有了许多的提升。 虽还是比不得那最初时,神女所造的初代生灵,甚至也不一定能比得上,把千年前的与恶怨元灵惨痛一战的万物生灵,但在数量上,却是有着大大提高的。 千年间的休养生息,使得修士数量变得庞大了,甚至兽、植等等生灵,也大大增多,并且有灵者,亦是各有等级的提升。 万物生灵在千年多时间里,有了如此变化,如此一看,若再生事端,大抵应该是可以占得些许优势的。 只可惜,那被封印镇压了的恶怨元灵,在经过了这一千多年时间后,竟然也是发生了许多的变化。 恶怨元灵,竟然像是进化变异了! 眼下,这一方空间中的恶怨元灵,竟然是将那些修士们的血液中的那些微弱的血芒,当做了食物似的。 竟是以那张猩红的符咒,将修士们战斗中散落的血,抽炼出来,然后汇集、凝练、并转移到了这一处空间来,而后便成了他们的口中的补给。 先是有被那灰衣灰袍的神秘人,出手彻底帮这些恶怨元灵拜托了镇压。 如今,又有这样一道猩红的符咒,助这些恶怨元灵汲取了大量的修士血液。 显然,这两件事的背后,必然是藏着一个巨大的不为人知的阴谋。 眼下,这些恶怨元灵靠着这些修士的带着灵气的血液,加速的开始恢复了起来。 这一方空间中的那嘶吼声,也越来越响亮了。 黑暗深处,恶怨元灵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他们自这无尽的黑暗深处一点点脱离了出来。 而随着这些身影与那黑暗彻底分离开,彻底显现出了那一道道狰狞的身形后。 这一片空间中的黑暗,竟然诡异的一点点如被稀释了的墨汁一般,缓缓的退散去了这黑暗的色泽。 原来,这方空间中这无尽的黑暗,竟然就是这些恶怨元灵的本体! 他们生于泥潭,本体其实就是那腐败混杂的泥泞。 他们被封印镇压千年多,损耗自是不小,于是为了恢复休养,便齐齐化回本体。 毕竟本体,才是他们最舒适的状态。 如今,他们吞噬了那些修士血液凝练出的红芒,便快速的恢复着。 而等他们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便又各自脱离而出,重新化成由不同意志控制的、各自奇形怪状的样子。 “吼!” 一些恶怨元灵忽然开始嘶吼咆哮,顿时一股腥风卷动而起,化作一片黑雾,升腾起来,忽的一闪,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辛夷城的上方,黑芒一闪而逝。 然后那些新死的灵魂,便被这黑芒瞬间吞噬了去。 这一切,发生的简直太快了,快到连这辛夷城中的那些高阶修士,也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快到,连轮回之力,都拍马不及,这黑芒简直就是从轮回里,生生夺走了这些魂魄。 这神秘空间里,忽的一闪,一片淡淡的色泽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紧接着,四面八方忽的响起一阵撕咬吞噬声,并着争抢吼叫声。 “嘎吱嘎吱……” “……呜……” “桀桀……” 恶怨元灵所在的这片空间,仿佛一秒陷入了暴乱似的。 但只一会,这股暴乱,就消止了。 原来,当这些恶怨元灵在疯狂的吞噬了那些修士的血液,以此来恢复了一些后,便能将那掠夺鬼魂的手段施展开了! 方才那一幕,就正是这些恶怨元灵,以莫测手段,掠来了大量的魂魄,生生吞噬了下去。 …… 辛夷城中,元婴真君们还在为这越来越明显的诡异之感一筹莫展着。 现如今,这辛夷城中所有的修士,已经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了。 所以眼下,守城的兵士们,都在纷纷讨论着此事。 天顶黑芒又是一闪而逝,就在这一瞬间,简诗美忽的心头警铃大作,她竟是陡然间生出了一身冷汗,连手脚也瞬间冰凉一片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简诗美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简道友,你……要不去休息一下吧。”旁边的人见简诗美的脸色忽然间竟变得惨白一片,于是不由开口劝道:“你都坚持守城这么许久了,也实在该好好休息整顿一番了。” 简诗美却没有动作,只低着头,一只手捂着心口处,细细的感受着。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猩红符咒 混沌之地,另一片黑暗之中。 一座散发着沧桑气息的古老祭坛之上,一道枯瘦的身影静静的盘坐着,岿然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似的。 祭坛边缘,忽的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而几乎就在这光芒亮起的瞬间,这祭坛上的身影动了。 就见这身影的手臂竟是徐徐的抬起,随着他动作,那忽然出现的光芒,便被他抓了过来。 因着这动作,他的手便从黑袍中露了出来。 那竟是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一只手! 只是,这只手的手型,却是指节分明,纤细修长,生的十分好看。而如此好看的一只手,配上了那么惨白的颜色后,竟就如同白骨成精的模样,顿时美感全无了。 一团银光被这只手抓在了掌心中,那如骨色般雪白的指尖不过轻轻一动,这一团银光,便化成了稀碎的一片。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君帝,本皇已触得瓶颈,一月内定能成功突破,还望君帝勿忘当日所约。此行路远,君帝不如及早动身。本皇恭候君帝大驾光临!” 这声音竟是那乾元皇帝的声音! 而乾元皇帝的声音才一落下,就见这只手,指尖连动,翻转间,又是一捏。 于是方才化成了稀碎一片的银光,竟然开始快速的汇合聚拢起来,不过眨眼睛,竟就完全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了。 仿佛这一团银光从来不曾崩碎开过似的。 这只手对着这团银光又是轻轻一弹,这团银光便一跃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乾元……”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自黑衣中传出。 “呵呵,一个乾元,可是喂不饱那些家伙的。” “欲望啊……” 不过简短几句,这一片空间,便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而这枯瘦的身影,也恢复了静止不动,再不曾移动分毫。 …… 无尽海。 海深处,天机石前,君神机面对着天机石,悬坐半空,盘膝打坐。 天机石忽的闪烁一下,君神机睁开眼,眼中重瞳动了动。 片刻后,君神机忽然长叹一声:“哎……” 他心道:“如今辛夷城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多,辛夷城那方的恶怨元灵,看样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竟是已经能自主劫掠鬼魂来进食了。” “对落雁城、凌风城也先后围攻了半年以上,这两地的恶怨元灵,想来也快恢复那些能力了。” “天灵荼蘼已经只剩最后花心没有开放,想来再有几日,就会彻底开放。” “待天灵荼蘼开放后,天地灵气就会更加活跃,届时,修士实力必然再次大增。” “看来,就在这两日内,必须血祭一场了……” “如此,血祭过后,想来辛夷城的恶怨元灵,应是能在天灵荼蘼花开之前,彻底的恢复好吧……” …… 君神机安静的思考着,面色如常,无波无澜。 仿佛他此时脑中所思考的事情,不过是吃饭睡觉这样的寻常小事。 那可是血祭啊! 血流成河方为祭祀啊! 且,谁又能想的到,堂堂天机门少主君神机,竟然预备谋划着,以血祭,来帮助那些恶怨元灵恢复! 那可是恶怨元灵啊! 君神机忽的动了起来,他站起身,灵通一闪,几张猩红的符咒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轻轻一抛,这些猩红的符咒便浮在了半空中。 君神机手指连动,一串符印打出,落在了那天机石上。 霎时间,天机石光芒大放,显示出一些字符来。 君神机手指一勾,竟从天机石上勾下了几道字符,他手指顺势一弹,这几道字符便落在了悬在半空的那几道猩红符咒上。 字符落入符咒,瞬间变消失不见。 下一秒,这几道猩红的字符便一闪,破开虚空飞了出去。 …… 这几道猩红的符咒,竟是和辛夷城地下深处的那道猩红符咒,一模一样! 原来,辛夷城中那诡异的猩红符咒,竟然是君神机所布下的! 布下如此诡异符咒,助那恶怨元灵恢复,对皇朝掀起的战事了如指掌…… 君神机,或者说是这天机门,竟像是又开始下一盘很大的棋了! 联系这种种事情,不管有意还是无意。 总之,皇朝挑起的这场将乾元大陆诸多势力都卷入到其中的战争,竟是间接的帮着那些恐怖的,可以毁天灭地的恶怨元灵,一点点的加快恢复了过来。 血流的越多,那恶怨元灵就恢复的越快。死去的人越多,那些恶怨元灵就越能得到滋养。 而当这整片乾元大陆,都被战火覆盖时,人心将惶惶不安,恐惧、害怕、欲望、还有因欲望而生的邪恶……这些极端的负面的情绪,便也会无限滋生无限增长。 这些极端的负面的情绪,那可是更能令恶怨元灵狂热起来的东西。 邪魔的狂欢,怕就要在这片天地间上演了。 炼狱人间…… 落英神教总坛。 落英神君拥着那娇柔可人的神女樱灵,两人歪倒在一张玉石榻上,正低声调笑着。 忽的,落英神君抬手一抓,一道飞讯便落入他手中。 落英神君看了一眼飞讯上的印记,而后手指一捏,字迹便显露了出来。 “三日后,十城血祭。”字的末尾,又缀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而这印记,则代表着天机门。 落英神君看过后,大袖一挥,这字迹便消散开去。 “来人,备十城,三日后,行血祭大礼。” “是。” 谁又能知道,被修真界奉为崇高之地位的天机门,竟与被他们称作邪教的落英神殿,有如此往来。 …… 滇城,滇王管辖的城池之一。 今日,滇城中有许多修士模样的人频繁出入这里。 从人口规模等方面来算,滇城在乾元皇朝,是排在二级城市和三级城市之间的,硬算的话,勉强也能算是二级的大城市了。 滇城东南方向,一处十分华丽的府邸,这里实际是那落英神教的一处聚点。 这处府邸的最中心处,有一座被结界笼罩的祭坛,此时,身穿落英神教服饰的修士,陆陆续续的走入了这祭坛,那祭坛光华闪耀,进入其中的落英神教教众,却不见了踪影。 这座祭坛实际是一处传送阵法,落英神教的教徒通过这里,来到了一处结界空间内。 此时这结界空间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落英教徒。 :。: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落英血祭(上) “三日后,以此滇城,举行血祭大礼!助神君成就无上功绩!” “血祭!血祭!” 一群落英神教教徒,仿佛顷刻间陷入了狂欢似的。 他们的眼中,是狂热的目光,他们的脸上,更是仿佛疯魔的神态。 同是这一天,这同样的一幕,在浏王所管辖的浏城、在三皇子管辖的洛城、九皇子管辖的汝城等等十座城池中,齐齐上演。 而这些城池,从规模上来看,是几乎一般无二的。 显然,落英神教是选了这十座城池来进行血祭。 之所以选择这里,则是因为乾元大陆上,排在一线的十座大主城和那些二线中冒尖的城池,都实在不是那么好下手的地方。 再者,血祭说白了,就是以人的血肉生灵为祭,若血肉生灵的规模不够的话,血祭的效果也是达不到的。 所以这血祭,也不能选那些人口太少的城池。 是以最合适的,就是这十座城池了。 落英神教教众已经快速行动起来,由落英神教总坛统一调动,将各地教徒快速集中到了这十座城池中。 那滇城中忽的出现的这些修士,其实就是听从了调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落英神教的教徒。 而后,第一日,这是落英神教的教徒,在避开所有人的注意后,在这十座城池的四面八方,分别排布下设置结界要用到的法器。并且,还堵在城外,将出城的所有人,都统统捉了起来。 第二日,落英教徒,攻陷了这十座城池的城主府邸,直接占领了这十座城池,并将一切传出求援的消息,都统统截了下来。更还派出人手,在这十座城池的周围,洗劫了一番,将所有遇见的人,都捉到了这十座城池之中。 第三日。 这十座城池上空,已经升起一道道结界来。 这些结界闪烁着诡异的光晕,淡淡的粉色光华,在这重重结界上流转着。 而下方,城池中却是寂静无声。 黑压压的人头,齐齐高昂着,那一双双眼睛,眼带迷茫的看着天顶中这一重重的结界。 这些人的眼中几乎都没有焦距了,可他们的眼睛却还在不时的转动着。 如此看来,这些人仿佛像是丢失了魂魄一般,亦或者说,他们是被这些落英神教教徒,用某些手段暂时的压制了他们的灵魂,使得他们的灵魂暂时无法控制住身躯,更形象的来说,他们的灵魂,是被囚禁在他们的身体里的某一处了。 当天顶日光最盛大的那一刻,这十座城中,忽的同时响起一声高呼:“时辰到,血祭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天顶上那一重重的粉色结界,忽的爆发出耀眼的光华来,而后,就见人群中,身穿落英神教教徒服饰的身影,纷纷飞身而起,或御器而行,或直接御气飞着,竟是齐齐向着天顶那粉色结界冲了去。 当他们的身影触到结界的瞬间,他们身上所传的落英神教的教众服饰,便瞬间散发出一阵光晕来,包裹着他们,带着他们顺利的通过了这结界。 几瞬过后,这些教众便来到了这十座城池之外。 他们出现在这十座城池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待得所有教众都离开了城池中,来到了这四个方位上,那笼罩了整座城池的结界,便忽的缓缓的如花瓣绽放一般,徐徐的、层层叠叠的张开了。 这一刻,若从天顶至高处来俯瞰这乾元大陆的话,就会看见在这一片博大的大陆上,竟开出了十一朵花来。 一朵通体晶莹雪白,几乎就开在这乾元大陆的正中间,这正是那天灵荼蘼。 另外十朵,则是粉色的,分别开在这乾元大陆的不同位置上,这十朵粉色的花,形态如樱花。这十朵花,竟是隐隐的,包围了那一朵雪白的开在最中间的花。 但,最中心的这朵雪白的天灵荼蘼,却是这十一朵花中,开的最盛大、形态最凝实的一朵。 即便是它此时,被迫与其他十朵粉色樱花一齐开放在这片大路上,于是竞相争艳,似有一较高下之感,又隐隐被另外十朵樱花包围着,显得似乎有些势单力薄了。 可实际上,从花形上看,天灵荼蘼莹洁雪白,重重叠叠而盛大,而那另外十朵樱花,虽也花瓣层层娇艳,可单朵来看,那体积,却是连天灵荼蘼的十分之一都不及的。 是以从气势上来看,天灵荼蘼虽隐隐像是输了一筹,可从色泽的夺目耀眼,以及从这花型的凝实逼真程度上来看,却是天灵荼蘼明显要更加抢眼更加引人注目一些。 再说此时那宛如十朵樱花绽放的地方,便正是这十座被落英神教选中,要用来进行血祭的城池。 这十座城中,那些眼神迷失茫然的人们,陡然间清醒了过来,那被囚禁在他们各自身体里的灵魂,忽的恢复了对他们自己身体的掌控力。 于是就听哀嚎声忽的自这十座城池中渐渐爆发开来。 “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在看清眼前情形的瞬间,就害怕的大声呼叫了起来。 她明明好端端的正在生火,准备做饭,却忽的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就见周围满是陌生人,而他们的头顶上,有一片片粉色的光,这些光重重叠叠的,仿佛花瓣似的,而他们这些人,就像是被关在了一座花一样的牢笼中。 犹记得春时花开,山间那些野花中,时常有小虫子,钻进花心处,去吃花蜜花粉,于是便有那些食虫花,故意生成了极有诱惑力的模样,诱使那些小虫子飞入花瓣中,还以为有香甜的花蜜可吃,但实际上,却会被这些花瓣兜头罩住,关在花心中,然后一点点被花吃掉。 老妇人觉得他们此时的模样,就如那些小虫子一般,他们头顶的这重重叠叠的好看的粉色花瓣,竟让她觉得十分恐怖,她真是害怕极了。 从她此时的视角看去,天空在这些如花瓣一般的粉色光芒的隔绝下,竟像是只有碗口那么大一点了。 不得不说,人不亏是万物灵长,对于危机,人心中是十分敏感的。 这十座城,已经被落英神教教徒布下的结界彻底笼罩住了,随着这些教徒离开了城中,这些结界,瞬间变化,成了十座樱花形状的炼炉。 “祭!”十座城池外,落英教徒忽的齐齐高呵。 :。: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落英血祭(下) 与此同时,他们齐齐仰天抬手,一串串法印打出,最后一下,他们左手齐齐点在眉心处,然后又是齐齐一引。 就见一条条细细的精血,自他们的眉心处飞了出来,直直落向了那宛如在这城池之上盛放的粉色樱花,东南西北四方,无数精血一边飞来,一边汇集,最后,化成四道跃空而起的血色长流,直直的落入了这粉色樱花的花心处。 瞬间,就见这十座樱花模样的炼炉,齐齐变化了颜色。 从那粉色,顷刻间化成了血色。 变成了血色的樱花中,那被关在这十座城池中的人们,就瞬间如入炼狱。 热浪陡然自地下翻滚而起。 层层热浪肆虐狂奔,卷起凌厉的如刀刃般锋利的气旋。 这些热浪气旋狂奔呼啸着,在这樱花花心中肆虐开来。 顿时就见血雾弥漫。 一个老人,被惊恐的、不知所措的、只能狂奔哀嚎的人们,冲撞的摔倒下去,他倒地的瞬间,地面突然暴起一片气浪,这老人顿时惨叫一声,眨眼就被这气浪搅碎成一片血雾。 这一幕刺激了本就害怕到极致的众人,大家开始哭嚎着,向着其他地方四散逃去。 可是还不等他们的嚎叫声传开,无数的气浪就已经暴起而来,于是一人、十人、百人……血雾自那一点飞快的蔓延开,竟是眨眼的功夫,就将这成百上千的人搅碎成了血雾。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狂乱奔逃的人群中,有孩子的哭声不时响起。 街道边,甚至有婴儿趴在地上哇哇大哭着。 却没有人来寻他们,奔逃中的人们,心中已经被恐惧占领了,没人注意到这些孩子的哭嚎。 气浪爆发开来,小小的孩子不见了,一小团血雾弥散开,哭声没了。 小小的孩子还没有学会走路,还没有学会说话,还没有看看这大千世界,就这样化成了血雾一片,被奔逃中的人们所带起的微弱气流卷动着,飘散的甚至连最后的血色也看不见了…… “宝宝!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鬼!有鬼!” …… 哀嚎声、崩溃大哭声、求救声…… 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已是一派惨绝人寰的模样。 十城上,血色樱花竟仿佛一点点的凝实了起来,从光态,渐渐的似要化成实体一般。 城中,已如地狱。 …… 那一片片黑暗神秘的空间里,恶怨元灵忽然开始咆哮起来。 “啊!啊!是恐惧的味道!” “美味啊!” “啊!多一点!快多一点!” “啊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贪婪的声音,伴随着疯狂的吮吸声,还有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在这些空间中一点点蔓延开。 黑暗仿佛被点亮,恶怨元灵狂舞起来。 十城生灵,总计超千万,一夕间,被炼化,用来添补给这些恶怨元灵做了口粮。 被封印镇压了千余年,也饿了千余年的恶怨元灵,忽的得了这么一场饕餮盛宴,这如何能不叫他们疯狂喜悦呢。 这十城的生灵,他们的血肉灵气,他们心中的恐惧,他们死后的鬼魂灵魄……这些统统都会成为恶怨元灵的食物。 超千万数目的生灵啊! 可叫这些恶怨元灵,要好好饱餐一顿了啊! …… 另一头,天灵荼蘼花,在九年间已经层层叠叠的绽放了,眼下便就只剩了那最后的薄薄一层花瓣,还静静裹紧,似羞怯不愿开。 而众人隐约可见,这最中心的那一层天灵荼蘼花瓣,生的却是格外的莹洁雪白,当真比雪更白,比玉更无暇。 虽然众人距离的天灵荼蘼尚且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所有人却还是能深刻的感觉到,在那最中心处,还没有开放的这几瓣花瓣,却似乎是隐隐透着一股圣洁的光。 那光融融柔柔,单是目光所见,便已经令众人心中生出无限的神往之感。 仿佛那团融融柔柔的光,竟是神圣典雅的令他们这些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齐齐的肃然起敬了。 看着眼前的天灵荼蘼,甚至连新进的几位化神修士,也都感到心口处一阵的激动起伏。 “那气息……那气息!” “那……那是仙韵?” 有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已经满是颤栗之感。 此话一出,那一个‘仙’字,便叫众人心神一凛。 “仙啊!” 惊呼声顿时从四面八方响起。 “仙?” “仙!” “那团……莫非便是仙气了吗?”有人不确定的嘀咕。 六宗联合所在的一方,天渡山众人所在的这一处。 人群间,一位生的十分端庄大气的中年美妇,她素手而立,遥遥看着天柱下方的天灵荼蘼,目光锁定那团融融柔柔的光。 这中年美妇从头到脚都是整整齐齐的,就连发丝也仔仔细细的梳到了一起,挽成了朴实无华的道髻,被一顶白云纹的玉冠压在了头顶。 她的腰间,垂着一只玉牌,其上大大的雕刻着一个‘双’字。 这女子,正是天渡山炼器堂的双韵子真君。 此番天灵荼蘼开,六宗自也派了人来此地沾染机缘。 而天渡山便是派了双韵子真君、行香子真君、以及秦歌在天渡山所拜师傅江城子真君,这三位真君,带着天渡山一众弟子,来到此地。 就听双韵子真君忽的开口道:“看来,这中所说,天灵荼靡乃是仙家天株,此话约莫竟还真有几分可信啊!” 此话一出,顿时在众人心中获得了共鸣。 甚至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也都先后生出了这同样的念头。 但,江城子真君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那遥遥彼方的天灵荼蘼上。 此一番,天渡山中结丹修为以上的,所有有突破希望的修士,都随着他们三位真君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秦歌的那四位,实力修为皆是结丹后期、距离突破也只有寸步之遥的师兄们,这一次也随着天渡山大部队,来到了此地。 天渡山一众,也在最先动身的那批人之列,是以天渡山众人来到此地,也已经有近九年的时间了。 而在这九年中,秦歌的四位师兄,因着这一场机缘,也早已齐齐的突破了元婴大关,成了四位元婴真君。 如今,秦歌的大师兄萧闲,修为在元婴初期,差一步,就要再次进阶,到达元婴中期了。 秦歌的二师兄钟平,修为已经到了元婴中期,正在稳固修为中。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九年(1) 秦歌的三师兄纳兰凡,在这九年时间里,势力则已经突飞猛进,如今竟是已达到元婴后期了。 但秦歌的这四位师兄中,进步最大的、境界突破的最快的、也是如今秦歌这四位师兄中修为最高的,却还是要数秦歌还不曾见过面的这位四师兄宁简了。 秦歌的四师兄宁简,如今竟是已经开始冲击那元婴大圆满之境了! 几位徒弟都是突破不小,进度飞快,而作为他们的师傅,江城子真君如今的修为,自也是今非昔比的了。 如今的江城子真君,修为已经成功突破了那化神的巨大门槛,成为了一名新进的化神修士。 而因着他们师徒五人皆在这九年间,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所以江城子这一门,也是着实叫其他修士是羡慕不已的了。 要知道,修仙一途,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那都不是什么容易之事,即便是你已经百般的勤奋刻苦,即便你已经投入全部身心去努力了,可若是资质、悟性、机缘、时机等等其他的一些方面上稍有不足,那突破境界,便都将是一场镜花水月。 多少人卡在一个境界上,终身未能再有进阶。 就拿此时身在此地的这些修士来说,也有许多人,和江城子他们师徒几人,本是处在同一境界的。 在这天灵荼蘼近前,在同等的机遇面前,在同样境界的情况下,经过了同样的九年时间,可最后,却是这师徒五人各自突飞猛进,取得了叫多少人都眼红不已的进益。 而先前那些原本还和他们处在同样境界的修士们,则大多数都未能如他们这般,修为境界是势如破竹的一路突进。 那些修士,虽也都有不少的收益,也有不少人突破了多年不曾突破的瓶颈,可一但将他们和江城子师徒五人比较起来,那顿时就显得是不够看了。 什么是打击人? 这就是了! 只是,任凭是大家如何艳羡不已,江城子他们师徒五人,却是对自身修为的大进,并不觉得十分欣喜兴奋。 甚至正相反的,师徒五人这九年间,竟还极少有露出轻松姿态的时候。 就连江城子修为突破至化神修为的那一日,逢如此大喜,却也都未能见到他们师徒五人展露笑颜。 对此,相熟之人皆知,这师徒五人如此长期不能展露欢颜,九年间几乎一直是如此惴惴模样的原因,那便是因着江城子最后收入门的那个弟子,也是江城子唯一的女弟子,秦歌。 不错,江城子师徒五人,九年不见笑脸,九年时间,皆是这样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则,就是因为他们至今还未能找到秦歌。 甚至九年间,他们师徒每每收到一些消息后,还时常会离开这里,前去查访秦歌的踪迹,可却从不曾有丝毫收获,甚至每每外出查访,最后都是空手而回,每每到最后,都会发现,他们得到的消息,竟和秦歌并无关系。 眼下,远处那天灵荼蘼上,那融融柔柔的光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天灵荼蘼那最后的花心出。 当江城子此时的注意力,却是落到了纳兰凡的身上。 就见此时,纳兰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天灵荼蘼,那目光中隐约有炙热之色。 “老三,你怎么了?”江城子传音。 “师傅,我感觉……我感觉有些熟悉……”纳兰凡不太确定的道。 但此时,他心底却是打破了平静,仿佛有什么熟悉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直将他心里搅动的掀起了骇浪惊涛一般。 “熟悉?”江城子神色微动,顿时放开了心神,开始沉浸感悟起来。 不错,是有一些熟悉之感! 江城子蓦的看向了那天灵荼蘼。 为什么会有熟悉之感? 且,以江城子如今化神的修为,却还是不能清晰的辨别出,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于是江城子和纳兰凡便静静遥望着那天灵荼蘼花,师徒二人极有默契的,对他们的这种莫名感触到的熟悉感,缄口不言。 这可是天灵荼蘼! 传说中,应是开在仙界的天灵荼蘼! 是引得诸方来朝的天灵荼蘼! 如此神圣、如此紧要、如此沾着一个‘仙’字的天灵荼蘼! 关于这它的一切,那都不可大意,这若是要泄露出丝毫,他们师徒竟然能从这天灵荼蘼上感觉到熟悉的消息,只怕这天下修士,就算不能将他们当做仙丹妙药生吞活剥了,也必会引得群起而来,将他们逼问到极致。 可且不说,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熟悉感到底是为何,就说着消息一但泄露后,会引起的巨大震荡,那就决不是他们眼下能承受起的。 无论如何,这可是沾着‘仙’字的啊! 这个消息,可是能引的天下修士都疯狂的啊! …… 只是,这师徒两人只怕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他们辛辛苦苦寻找了九年的秦歌,此时就在这天灵荼蘼的花心里安静的沉睡着。 他们更是不知,此时他们之所以会从这天灵荼蘼花上感觉到熟悉感,也正是因为,这花心里,正躺着秦歌。 而他们的那种熟悉感,也正是来自于秦歌。 江城子、纳兰凡,就这样默默感受着,不断暗暗试探回想着,甚至还偷偷放出一些气息,去引动那熟悉感,好进一步体会,只为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熟悉感的源头出处,或分析出这熟悉感的原因所在。 他们不说,就这么默默的努力着。 而天渡山一众的旁边,那天一宝斋的据地里。 一个胖乎乎的少年,此时也微微凝着眉,目光紧紧盯着那天灵荼蘼。 这少年,是金三两。 天渡山一众此行,来的皆是结丹期以上修为的弟子。 彼时,金三两还未到结丹,是以此行,并未将他计划在内。 当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 金三两不能跟着一众师兄弟来这里,却是被自己的老子金为邦给带了来。 天灵荼蘼开,堪称是天地间至珍至奇的机缘。 各方势力都掺和了进来,作为乾元大陆一流势力之一的天一宝斋,自是不会错过这等机缘的。 于是金为邦便亲自带人前来了此地。 说到这个,且就不得不再提一提,当初这江城子师徒五人来到此地之事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九年(2) 启初时。 江城子得三徒弟纳兰凡传信,知小徒弟秦歌遇险,被卷入了莫名的空间里。 江城子顿时就坐不住了,立马就和大徒弟萧闲、二徒弟钟平一路出门来寻。 并传信通知了四弟子宁简。 就这样,江城子师徒五人,便开始了长达九年的搜找。 而身为宁家人的宁简,还动用了他手中的宁家势力,和纳兰凡所掌控的纳兰家的势力、以及金三两手中的天一宝斋的势力一起,在整片乾元大陆上,疯狂的开启了找人模式。 甚至后来,天渡山还挂出了搜找秦歌下落的任务。 如此阵仗,却连秦歌的踪迹也不曾寻得,是以师徒五人,心境越来越沉闷。 自家丫头丢了,找了这么久,却还是音讯全无,他们这些做师傅做师兄的,那是当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所以找到秦歌,几乎快要成为他们几人心中的执念了。 这时,天灵荼蘼开,天渡山发出诏令,要他们几人回去,要他们先停下找人的事,先来这里,好好把握这一场难得的机缘。 无奈,他们只好回到宗门。 然后领命来了此地。 说实在的,他们五人都是多少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修为到了他们这般,尤其是到了江城子这个境界,他们就更愿意相信自己一些,而不愿意将进阶的希望,放在外力之上,机遇虽重要,但在他们心中,却也不至于重要到不得不来走这一趟的地步。 甚至纳兰凡更是觉得,再不能找到秦歌的话,只怕他都该要生出心魔来了,就又何谈机缘了。 是以,江城子纳兰凡他们师徒五人,几乎是被宗门诏令逼着,这才来了这里,而没有继续在外找寻秦歌。 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时不时的,轮替着外出去找人。 而对比江城子纳兰凡他们师徒五人能来此地的原因,金三两能来到此处修炼的原因,这说起来,却是和江城子纳兰凡他们相似又不同的。 金三两是天一宝斋的少主,是金为邦独子,他遗传了金为邦的精明能干,更是将金为邦那有些固执的性格,遗传了个十足。 是以金三两从小到大,便渐渐养成了这十分有自己主见的性子。 甚至一旦打定主意,就执着的可怕。 所以,当初秦歌落入那未知空间消失不见后,金三两便带人跑遍了半个乾元大陆,几乎一有消息,金三两就会走一趟,去寻人。 秦歌是他同门,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认可的朋友,无论出于何原因,找回秦歌,都是责无旁贷的。且他还深觉,这次他作为东道主,并没有照顾好秦歌,竟然把秦歌弄丢了,于是就更是隐隐自责不已。 金三两那执着的性格,加上隐隐的自责,于是就更令他将找秦歌的事,放在了首要。 当天灵荼蘼现世,各方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天灵荼蘼花上时,金三两却还是不假思索的,继续找人。 而金为邦在决定要带人来此后,便第一时间通知了金三两,要他即刻放下手中事物,速速来这天柱处,和他们天一宝斋的一众人汇合。 金三两收到消息后,却当没看到,只继续忙着东奔西走的找人。 金为邦等了阵,却一直不见金三两来,于是又一次发出传讯,要金三两速速来汇合。 金三两依然不理。 金为邦终是等不住了,于是亲自走了一趟,硬是将金三两给抓了过来。 且日日夜夜的盯着金三两,硬逼着金三两待着此地,不得离开。 可以说,金三两是在被自己亲爹全天候盯梢的情况下,才在这一处,待了这么长时间的。 若不是金为邦盯的太紧,只怕金三两早就跑了。 好在后来金三两在此地和纳兰凡他们见了面,于是一番交流后,也终是被纳兰凡劝住了些,这才稍微安生的,渐渐息了逃跑出去继续找人的心思。 九年时间过去了,眼下,金三两也已经突破到结丹后期,许是要不了多久,金三两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到结丹大圆满境界。 而金三两他爹,在这些年间,修为也是已经突破到了化神境界。 这一次突破,金为邦自己都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说起来,此番金为邦会前来这天柱处,实在也是为了儿子金三两在做打算。 这各方人马齐聚,鱼龙混杂之地,他不亲自来压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的。 也辛亏是他亲自走了这一趟,否则就金三两那脾气性子,如此不情愿的时候,那还真是没有谁能奈何的了他。也就只有他这个亲爹,才能用这强硬的法子,逼着他逗留此地了。 这要是他不来这一趟,届时别说是安安生生待在这里了,只怕金三两完全就不会来这的。 金为邦明明是为了儿子,这才走了这一趟,没想到,这一趟走来,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巨大的收获,这还真是叫他对这天灵荼蘼的机缘,更加看重了几分。 是以,当金为邦突破到化神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金三两又一阵苦口婆媳的劝说。 甚至为了让金三两能安生的待着,能好好把握这机缘,金为邦还直接接过了儿子心中心心念念的事,开始帮着金三两,全面的动用了天一宝斋的力量,去寻找秦歌的下落。 这也是后来金三两当真能安心待着的又一原因。 九年的时间,从筑基飞速窜升到结丹后期,这进阶速度,从前金三两自己都着实是不敢想的。 如今,因着天灵荼蘼的机缘,加上金为邦从旁指导,外加天一宝斋各种物资的支持,竟是将这个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给做到了。 不得不说,天灵荼蘼的机缘,委实重要,而大量物资的倾斜支持,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是以此时遥望着这天灵荼蘼,金三两的心中却有些复杂。 他本来不想掺和这事,本来是执着的在寻找秦歌的下落,他和纳兰凡几乎一样,对于寻找秦歌这事,几乎已经执着的快要生出心魔了。 却不想,他们两人虽是因着不同的原因,可到底都还是暂时的被迫搁置了找人的事。 两人到此,却还任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心念念还是找人的事。 但没想到,即便本没有太上心,可结果,竟然还是都获得了不小的机缘。 想到这九年间的修炼进展,金三两简直有些感慨万千。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九年(3) 此时,金三两遥望着天灵荼蘼,想到自己能一路突飞猛进境界提升到如今这般,实在也是必须承认,是借了天灵荼蘼的机缘,这才有了眼下的收获。 而与此同时,却也实在有些复杂之感,毕竟,因为这天灵荼蘼,便叫他们几乎是耽搁了九年,没能好好的找人。 九年了,也不知现今秦歌身处何方。 也许是心中有所思量,想到了秦歌,金三两觉得此时不知怎么的,竟然从这天灵荼蘼上,感觉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简直熟悉到他几乎能一口说出来源,可奇怪的是,他却无论如何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矛盾的很。 是以金三两遥望着天灵荼蘼,脑中万千思绪飞快掠过,他就这样陷入了沉思中。 而此时,对于其他修士而言,他们的反应,却和金三两、纳兰凡、江城子,是完全不同的。 天灵荼蘼花开,于乾元大陆上现世,这对乾元大陆修真界的众人来说,是何其幸运的事啊! 天灵荼蘼,仙家天株,开花时伴有此等机遇,可使人顿悟,可助人冲破瓶颈。 这等天赐良机面前,那些资质上乘的修士,若再得强力资源的支持,那这修为,就简直要如飞窜一般,径直层层的往前突破而去啊! 是以此时,一个家族、一方大势力,只要好好把握住这机缘,那想要培养起足以称之为中流砥柱的修士,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这等神速,这等机遇,这在从前,几乎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可如今,因着天灵荼蘼,便就令这等堪称神速的突破,不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是以九年间,放眼整个乾元大陆,这各方大势力,竟是全都相继培养出了一批突飞猛进、势力大增的后起之秀。 此时,众人望着那仅剩的最后几瓣花瓣,遥望着那即将彻底绽放的天灵荼蘼,都正在心生感叹着,却忽的,齐齐心中一动,所有人竟都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传来。 “这的波动……莫不是,花终于要彻底的开了?”有人惊呼一声。 众人更是凝神望去,就见最后的这几瓣天灵荼蘼,忽的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那几瓣紧紧包裹在一起的花瓣,便开始徐徐的张开来了。 先是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与此同时,一道冲天的金芒,便自这道缝隙中直直冲起,直冲入了那天柱的顶端。 而后,就见这道缝隙一点点扩大,花开无声。 却有那金芒,自花心处越发喷涌而起。 这一道金色灵宝光芒,顿时开始不断扩散,最终,终是充斥在了这整个天柱内。 这一道白色天柱,竟是被这一道金色光芒照影的,顷刻间,便化成了一道金色通天光束。 这金色光芒实在太过耀眼夺目了,直逼得众人纷纷移开了目光,不能直视这一道金色虹芒。 甚至就连在场的众多高阶修士,也一样不能看向着金芒片刻。 金光大盛,气势之足,横贯天地。 下一瞬,金光更是成倍暴增,竟然逼得众人心神大震,一阵惊惧之感陡然自心间窜起,竟是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齐齐向后方狂奔着避退而去了。 而还不等他们退开多远,就见这金光狠狠一震,而后,竟是骤然收敛了去。 万千光华飞速退向一点,顷刻间,便连这一点也都消失不见了。 众人顿时齐齐回头,再看向天柱,竟是惊得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 “这是……怎么了?” “天柱呢?” “这天柱,怎么不见了?” “还有那天灵荼蘼!竟是也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顿时,众人如炸开了锅一般,竟是齐齐又陷入了慌乱不安中。 天柱不见了,这可还得了? 那可是擎天天柱啊! 分而支撑天地的天柱啊! 这天柱消失不见了,那这岂不是…… 岂不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众人心中腾升而起。 没了天柱的支撑,这天岂不是会塌下来? …… 再说这一头。 此时,秦歌幽幽睁开了眼。 “你终于醒了啊!”天禄那惊喜声音顿时响起。 “九年了!你竟然睡了九年!” “乖乖,你是不知道,我为了你,我牺牲太大了!” “你这一睡九年,这可好,我就给你当了九年的劳力啊!” “我天禄,竟然被你奴役了九年啊!给你干了九年的苦力啊!” “我太不容易了我!” “九年啊!你自己算算,这得多少梦境啊!” …… 天禄兀自开始喋喋不休,秦歌却是愣怔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一睡就是九年时间,真是睡得太久了些。 而且这九年里,她一直在做梦,梦境不断,一梦九年,于是此时,秦歌竟是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似的。 好一会后,秦歌才开口,打断了天禄的喋喋不休。 “天禄,怎么回事啊?” “你还问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 “本天禄大爷,可是堂堂祥瑞来着!结果,竟然为了你,当了九年的苦力,我就是个冤大头啊我!” “我亏大发了!不但要当苦力,我还被迫限制了我的自由啊!” “这花花世界啊!本天禄大爷可是九年不曾出去浪了啊!” 天禄说着说着,就又跑偏了。 秦歌却在天禄说话间,一点点的找回了九年前的记忆,并和这九年的梦境两相一套,而后便已经大约明白了。 看来,九年前她遇到那一遭,受了重伤,就是不死,也要狠狠脱层皮了。 于是天禄大概是为了救她,所以施展了造梦的手段,以此来替她疗养。 所以九年后,她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势,竟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想到当初,自己已经连半点力气都不剩,身体更是已经彻底抽空了,甚至还透支了大半,那种情况下,多半小命都要玩完了。 却没想到,天禄竟然还能将她从死神手里给生生拽了回来,帮她留住了小命。 想到这,秦歌开口道:“天禄,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一命啊!” 秦歌说话时,十足的诚恳,表情也是严肃而郑重的,这一来,倒叫天禄颇有些不自在了。 “哎……哎……哎呀呀,你……你客气啥……咱俩谁跟谁来着……”天禄竟是害羞了起来,越说话,声音越小,直到细弱蚊蝇,彻底蔫吧了。 :。: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 荼蘼结界(1) 秦歌实在觉得天禄这样子,是又好笑,又亲切,又有点二。 但最后,秦歌还是忍住了笑意。 天禄是个傲娇的十分可爱的家伙,平日看天禄犯这中二病,已经不知不觉成了秦歌的一大乐趣了。 这要是笑了出来,叫天禄计较上了,然后改了或者藏起来这种状态了,岂不是平白损失了这一乐趣。 况且如此的天禄,真是叫秦歌喜欢惨了。 真是如此可爱的天禄啊! 秦歌回神,静心感受了一番,体内灵力运转流畅,那些明伤暗伤,都早已在九年间,不知不觉的渐渐温养了过来。 而此时,因为运转了灵力,是以秦歌也才察觉到,她这些年之所以能恢复过来,天禄是功不可没没错。 但是,大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着那玄天九变的功法竟然自行运转了,于是才使得她的身体,能如此快速的自动修复了过来。 这玄天九变,看来还另有甚妙之处啊!秦歌心道。 可爱的天禄,这时已经迅速忘记了害羞,又喋喋不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啊,你跟着本天禄大爷,可真真是捡了不少便宜啊!” “本天禄大爷是谁?是祥瑞!本天禄大爷可是祥瑞!” “祥瑞可是能带来无限好运道的!” “所以你看看,你这一路,祸福相依,虽然遭了劫难,几乎是被人家坑了一把,可你看看,这最后!” “最后你这还不是死里逃生了吗!” “不仅如此,你再看看,你可是得了天灵荼蘼花的许多照拂啊!” “天灵荼蘼?” 秦歌适时问道。 “啊……对对对,你还不知呢吧,这天灵荼蘼啊,可是不得了……” 于是天禄就开始巴拉巴拉,好一通讲述。 秦歌耐心听完,这才知道,自己陷入昏迷后,竟是被天灵荼蘼给包裹了起来。 那可是号称天株的天灵荼蘼啊!仙家天株啊! 这只要沾了那个“仙”字,便就不是俗物啊! 而秦歌,她竟是在天灵荼蘼花的花心里,睡了九年时间。 那可是天灵荼蘼的花心深处! 据天禄说,那些闻讯而来的修士,都因着靠近了这天灵荼蘼而纷纷获得了许多机缘。 而自己可是睡在了花心处,可想而知,九年时间里,自己必然是得到了天灵荼蘼花所带来的许多好处的。 那些和天灵荼蘼相距仍有距离的人,尚且得了那么多助益,就更遑论她了! 且不说如今这明显大大精进的修为,就是其他各种附带的好处,想来也都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了。 “快快快,看看你如今是什么修为境界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九年里,可是试了好多次想要看看你体内的情况。” “可结果呢?你这身体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像是弥漫着一层雾气一样,我是无论如何也都看不真切的。” “只能凭咱们之间的契约力量,才隐隐感觉到,你是一点点的恢复好转了。” “你快看看你的修为,是个什么情况了!” 天禄忽的想到了这一茬,顿时激动了起来,催着秦歌开始细细查看。、 秦歌自己也正觉得需要好好看看自己眼下的情况,于是便顺着天禄的意思,顿时盘身坐下,开始更细致的自查起来。 坐照内观。 就见脏腑中,九颗金丹竟是变成了浓郁而鲜明的九种颜色。 且每颗金丹外,竟然还围绕着一层约三指宽的、和所包裹的金丹同色却略浅淡了一些的轻薄雾气。 “呀!” 天禄此时顺着秦歌的灵力,也能看清这一幕,而它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就惊喜的叫嚷了起来。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我没看错吧!我的天啊!这!这!” “这是九极金丹啊!” 天禄狂喜。 秦歌虽还不怎么知道天禄所说的这九极金丹的事,可此时,秦歌的情绪却被天禄感染了,于是秦歌的嘴角渐渐扬起了笑来。 “九极金丹啊!传说一样的存在啊!我都忘了竟然还有九极金丹这回事啊!” “哈哈哈哈!” 秦歌直等到天禄开心够了,才问道:“什么是九极金丹啊?” 天禄闻言,顿时将声音沉了沉,故作高深的说到:“九极金丹,顾名思义,就是九种极致的金丹的意思。” “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啊!不过,这以‘极’而称的金丹,倒也不是只有你这一种。” “‘极’灵根者,结丹时,便会成‘极’金丹。” “所谓‘极’灵根者,其先决条件,就是单灵根。因为只有单灵根者,其灵根属性达到属性的极致时,便才能出现这‘极’灵根。” “而其他二、三、四灵根的修士,是绝不会出现‘极’的情况的。” “因为‘极’本身,就很难了,更何况多种灵根,彼此不能有相生相克的轮回圆融,是以不能达到平衡,也就不能生出‘极’” “而五灵根者,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出现‘极’的,只是这对灵根资质的要求,就真是苛刻到不可思的地步了。” “所以从不曾有五极灵根出现过。” “但,还有一种情况除外。” 天禄说到这里,竟是要故意卖关子了,直接转而先说其他了。 “传说中,有极金金丹、极木金丹、极水金丹、极火金丹、极土金丹,这五种,便是那五种‘极’灵根的修士,修到了结丹后。” “也是你这情况把我提醒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打铁的,叫郑窦斗的。” 秦歌点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他的灵根似乎有些怪,最后是你莫名其妙给他把问题解决了。” 秦歌又点点头。 “若我没有想错的话,那郑窦斗,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极金灵根’!” “所以,你才能帮到他,而且由你出手帮他,还必然会叫他受益无穷!” 秦歌似懂非懂,问道:“是,跟我眼下这‘九极金丹’有关系?” “咳咳,不错!” “哎,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天禄忽然唏嘘起来,也沉默了。 秦歌也不轻易打断它,只静静等着。 好一会后,天禄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除了传说中的那五种‘极’金丹外,本来是不可能再有另外的‘极’金丹出现的。” “可却还有一种情况,不再此列中。” “那就是你这‘九极金丹’了。”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荼蘼结界(2) “而这‘九极金丹’,据传说,可是神仙才有的啊!是以‘九极金丹’还有一个别称,就叫‘神祗金丹’。” “什么?”秦歌是真的被这个答案给震惊到了:“神……神祗金丹?” 天禄大概是将秦歌如此震惊的模样,心中大感受用,所以竟然有些乘胜追击似的,竟然又抖落出更重磅的消息来,势必要继续给秦歌以巨大的震惊。 就听天禄更加高深莫测的道:“知道为什么叫‘神祗金丹’而不是叫‘神仙金丹’吗?” 秦歌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天禄见状,顿时十分腹黑似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与此同时,开口道:“因为‘神’更在‘仙’之上啊!” “神仙,神仙,‘神’比‘仙’更前边。” “‘仙’是‘寻仙’、‘修仙’、‘成仙’,可‘神’吗……” “‘神’可是‘天神’啊!” “是‘先天神胎’啊!” 天禄说着说着,还不等秦歌震惊激动,它自己倒先激动的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而秦歌,倒也确实没有辜负天禄的期望,在听到天禄说出这“先天神胎”的瞬间,秦歌顿时心生剧烈震动,一种莫名的、充满敬畏的、却又有点‘合该如此’之感的复杂情绪,顷刻间涌起,包围了秦歌。 “先天神胎……”秦歌口中喃喃,似是提问,似是呢喃。 天禄只继续解释道:“对啊,先天神胎啊!”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别人肉体凡胎,修炼出来,最多就是成了仙。” “而‘先天神胎’,则是天生神胎,是神胎啊!那可是无人可比的天资!甚至……” 天禄忽的欲言又止了。 “甚至什么?”秦歌顺口问道。 “甚至……就连仙界,都没有的……”天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三缄其口起来。 秦歌追问,天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再多说任何了。 无奈,秦歌只好作罢。 再一回想,秦歌倒也觉得从天禄的这一番话中,新知道了许多消息,就比如这先天神胎。 于是更加释然,不再执着天禄那些坚决闭口不言的内容了。 秦歌心中放下,注意力便转移了开。 她打量起四周,就见周遭的一切,竟是陌生。 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却又十分的陌生。 这种熟悉…… 秦歌心思电转间,忽的想起来,当初她得到那乾门空间时,也曾遇到过这种白茫茫一片的场景,不过那时,最起码还有那座屋子伫立在一旁,可此时,这周遭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就仿佛陷入了这一片白雾中,四面八方,皆是一模一样,连脚下也是雪白一片。 “这是哪里啊?”秦歌不由问道。 “哎呀,都忘了跟你说了,你啊你,你看看你跟我在一起,你得了多少好东西啊!” “哎呀呀,你说说你这都是什么逆天气运啊!你这是进入到了这天灵荼蘼的荼蘼结界中了!”天禄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显然,见多识广的天禄大爷,对眼下的情况,是十分了然的。 秦歌干脆把天禄放了出来。 不想一见天禄,秦歌的心就是一揪:“天禄!你……” 就见天禄此时,那雪白的一身毛羽,竟是变得灰扑扑的,黯淡无光。 而天禄那银色的蓬松的大尾巴,也是光华尽退,就如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似的。 再看天禄的眉心处,那道宛如月牙的银色印记,此时竟是变成了暗红色的,就仿佛一团凝固了的血液似的。 “天禄,你这是……”秦歌越看,越是心疼不已,眉心不由的紧紧蹙了起来。 “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本天禄大爷眼下虽然状态很不好,但也不至于就这么翘辫子了哈!”天禄的声音倒是和刚刚一样,依然的活力十足。 只是这活力十足的声音和它此时这狼狈衰败的模样,实在就有些对不上了。 “哎呀呀,你放心吧,我跟你再说几句,我就回去睡觉去,我这不算太大的问题,好好睡个觉,醒来就能恢复。” “我这也就是消耗过度罢了,本天禄大爷可是给你造了九年的梦啊!你说说,我可不就损耗巨大了吗!” “不过你能养回来,倒也不枉费本天禄大爷这么辛辛苦苦的做苦力了。” “天禄,谢谢你。”秦歌的眼眶渐渐泛红,心间涌起一阵温暖之感来。 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比家猫的身形,也就大了那么一点点的天禄,秦歌心中一阵复杂,她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是连累到了小朋友了。 想到天禄这小身板、这可爱模样,想到这小家伙却是为她牺牲了这么多,秦歌是又感动,又感激,又心疼。 只可惜,天禄这家伙,实在是破坏气氛的好手,每每遇到类似情况,温情的感觉还不等升华扩大,天禄这家伙就能分分钟搅了局。 果然,眼下天禄就像是无所感似的,张嘴就歪了话题:“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这天禄一边说,还一边翻了秦歌一记白眼。 天禄这小模样简直太可爱了,终于是逗得秦歌再也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天禄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歌笑,竟是完全不懂秦歌这笑点。 “好了好了,我自记着你的好、你的恩义就是了,现在咱们就先言归正传吧。”秦歌很快就又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 “你说这是荼蘼结界?”秦歌问。 天禄也不含糊,立刻就详细的介绍起来:“不错,眼下咱们待的这一处,就是天灵荼蘼花的结界,荼蘼结界。” “这个天灵荼蘼花花开以后,会在瞬息间,生出一方结界来,这结界堪称是昙花一现,几乎转瞬即逝。” “而若能侥幸,得天眷顾,赶在花开的瞬间,来到这天灵荼蘼花的近前,那么就会被天灵荼蘼花,带入到这荼蘼结界中了,那,便可得到一场莫大的机缘啊!” “机缘?”秦歌有些茫然。 “对啊!机缘!而且是连那些化神修士,都要艳羡的机缘!” “你看看这周围,这白茫茫的像是雾气的东西。”天禄又一次激动了起来。 秦歌闻言,抬眼再次仔仔细细的大量了一番。 这一看,秦歌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这……”秦歌瞬间,直接是惊骇的哑然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荼蘼结界(3) 她的身体,大概是因为沉睡了九年的缘故,自她醒来后,她身体的感知力,便稍稍有些滞缓了,而直到此时,她身体的感知力,才一点点的回笼。 是以此时,当秦歌因着天禄的话,而再次细细查看这周围的一切时,秦歌这才骤然发现,这四下里白茫茫的,如雾如烟的东西,竟是浓到已经显出了实质形态的灵气! 秦歌震惊了。 “哈哈哈,震惊吧,这天灵荼蘼的荼蘼结界里头,可满是这种最最纯正的、最最浓郁的灵气!”天禄兴奋的很。 “不仅如此,你再仔细感觉一下。”天禄忽的又卖关子。 秦歌干脆运转起体内灵力,并放开身体,更深入的去感知这周遭的浓如烟雾的灵气。 这下,可真是让秦歌更为震惊了。 这一次的感知中,秦歌明显感觉到了,在这些浓白的厚重的灵气中,竟然还蕴藏着一些更加厉害的物质。 这些物质,藏在这些厚重的灵气中,于是不太好察觉,所以当秦歌如此时这般,更沉下心的更深入的去感知时,这才发现了它。 那是一股叫秦歌心悸的力量,却又是无比强大的力量,甚至比从前秦歌所遇见过的任何一种力量,都恐怖。 仿佛这微弱的一点,却有着毁天灭地之未能。 秦歌体内,玄天九变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引动了周遭的灵气,顿时搅动的这一方空间里,浓白如雾的灵气,滚滚翻腾了起来。 彷如开水注入了茶碗中,顿时搅动的那些翠绿的茶叶,开始上下翻腾跳跃。 此时,这一方荼蘼结界空间,便如同那茶碗,而秦歌引动这些浓白的厚重的灵气剧烈的翻滚,便如热水注入了茶碗中。 那深藏其中的,叫秦歌隐约察觉到的,那恐怖的力量个,便如那茶叶。 秦歌这一引动,那些隐藏起来的,便渐渐显露的越来越清晰了。 就见在这些浓白的如雾灵气中,有几缕淡淡的细弱如丝、微不可查的浅淡金色,在这浓白灵气的翻滚间,一闪而逝。 其上,散溢着一股恢弘浩大之感,更是蕴藏着一股无上威压。 秦歌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时,安静了一阵的天禄,才又开口继续道:“看到了吧!” “那些浅淡的金色物质,就是仙气了!” “那些巴巴的跑来这里的修士,还当靠的离这天灵荼蘼近一些,就能得到许多机缘,就能借着顿悟,提高突破的几率了。” “嘿嘿,这些人可是不知道,这实际上,天灵荼蘼花所带来的最大的机缘,其实是这荼蘼结界啊!” “且不说其他,就单说这荼蘼结界中,充斥了一整个空间的极致浓郁的灵气,这就已经足够叫那些修士疯狂了呢!甚至那些化神修士见了,恐怕都要狠狠的震惊的,这样浓度的灵气,怕是这天底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更何况,这荼蘼结界里头,这最重要、最关键的,其实就不是这些灵气,而是这荼蘼结界里头的这一点点的仙气啊!” 天禄一番话毕,秦歌顿时心神一震。 仙气! 仙! 自踏上修真一途后,秦歌虽也一直向着成仙这个目标不断努力着,可实际上,却也因为从不曾听说有人真的成仙,从不曾真的接触到和这个‘仙’字有关的一切,而令秦歌深深的感到,‘仙’的遥远。 仙,高不可攀。 仙,不可企及。 仙,就是挂在天际的星辰如月,你似乎永远都到不了近前去。 可眼下,这些浅淡的金色,这些仙气,忽然真正的出现在秦歌的眼前了,于是一切忽然真实了起来似的。 这仿佛一个鲜明的信号,让秦歌心中忽然生出了无限的动力来。 仙,也能近在咫尺吗? 秦歌心神大震之际,天禄却忽然像是被抽去了最后的力气一般,竟是瞬间就整个越发的蔫吧了下去。 就见天禄四脚一软,立时趴在了地上,然后有气无力的说:“行了行了,别懵了,你还是抓紧时间赶快修炼吧!” “这荼蘼结界,是大机缘不假,但与此同时么……嘿嘿,这荼蘼结界也不是那么好待的。” “一旦进入到这荼蘼结界中,这再想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看见这一整个结界的、这浓郁的灵力了吗?嘿嘿,还有这数量并不算太多的仙气……这些,你不尽数炼化吸收了……嘿嘿,你就休想出去了!” “什么!”秦歌的心,一震。 “不炼化这些灵气,就出不去?”秦歌看着眼前这白茫茫的,仿佛无边无际的浓白灵气,心不断往下沉。 就这眼前所见的,这得有多少灵气啊! 而且还都是浓度高到,连化神修士都会眼红、都会心动觊觎的灵气啊! 更何况,还有那些仙气! 那可是仙气啊! 她不过结丹期啊!凭她,能炼化的了仙气?这开什么玩笑! 仙气啊!只怕是化神修士来了,也都根本炼化不了仙气的吧! 可现在,竟是必须要将这海量的高浓度灵气和这些仙气,都统统吸收炼化了,才能离开这里? 这真不是在开玩笑? 秦歌越想,脸色就越沉了。 “嘿嘿嘿嘿……”看到秦歌黑脸,天禄笑的那叫一个欢快。 “你还别不高兴,就你眼下遇到的,这大机缘,这多少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你还不乐意咋地?”天禄虽然越来越没精神了似的,可这出口的话,却还是那么的气人。 秦歌直觉得无语极了。 这感觉,就像是开开心心吃了一大块蛋糕,结果狠狠的梗在了胸口,堵得上不上、下不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憋着泪花,使劲往下咽了。 真特么……憋屈! 秦歌真想骂脏话了…… “咋,受打击了?嘿嘿,那你可要挺住了,这么多灵气啊!啧啧啧,挺不容易的吧……”天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明显的欢快愉悦了起来。 秦歌感觉自己都快要从天禄的脸上,看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了似的。 “行了,你这都幸运到令人发指了好吗!且不说这是要叫多少人眼红、要叫多少化神都求而不得的大机缘了。” “就单说这结界里头的仙气吧。” “这些仙气,这换了别人来,只怕还真不是好事了。” “别看这仙气不过一点点,可这换了其他人来,只怕就是耗尽了寿元,也都休想将这些仙气炼化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荼蘼结界(4) “所以啊,都说,‘乐极生悲’,什么是乐极生悲?这就是了。” “换个其他任何人来,这仙气,他们是根本没办法的。” “只怕都要感叹一句,空抱着宝山,却奈何不得啊!” “而且还不只是奈何不得,甚至还会因这宝山,配上性命啊!” “那些化神,别看厉害了断的样子,可这仙气,就是这荼蘼结界里头这一点点的仙气,也都是他们奈何不了的!” “凭他们化神修为又如何?化神敢将这仙气引入体内,嘿嘿,只怕还不等他们开始来炼化这仙气,就要被这仙气碾压的碎了脏腑,自此再难复原过来的。这一来,最后的下场,也是一个死了,耗尽寿元,死在这荼蘼结界里!” “可是,偏偏就是你进到了这荼蘼结界里头了。” “嘿嘿,这样一来,对其他人而言,是几乎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对于你而言,却只是时间、毅力的问题了。” 天禄又开始故作高深莫测了。 秦歌于是狠狠的表现出,良好的、虚心求教的样子:“那么,天禄大爷,您此话,是什么意思呢?” “恩,简单,因为你是九极金丹啊!” “别人奈何不了这些仙气,甚至可以说,碰都不敢碰这些仙气,可是你么……” “你可是九极金丹,所以,炼化这些仙气,对你而言,倒也不是无法克服的难关。” “只要你先炼化了这些浓郁的灵气,届时,你的修为必然还有大幅突破。” “而待你结成元婴后,你的九极金丹,便会化成不得了的存在,届时,就能炼化这仙气了!” 天禄说着话,眼皮子竟开始往下耷拉了。 “你……快点……你快点开始修炼吧……” “将这些灵气……还有仙气……都尽数炼化吸收……全都收为己用……届时……你不仅实力会大大的突破……而且……” “只有这样……你才能……从这天灵荼蘼……的荼蘼结界里头……出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我要去睡觉了……” “这么多灵气……你怕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 “我正好睡一觉……等你好了,我再来找你……” “你不知道啊……我为了你……我……我可是……累死我了……” “我要好好睡……睡一觉……睡好了……我才能缓过来……” “这次一睡……我轻易是醒不过来了……你多保重……” “幸好这里也安全……” 天禄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天禄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秦歌立马查看了一下,见天禄回到了属于它的那一处空间后,便直接裹着身子瞬间陷入了沉睡中。 又见天禄呼吸平稳,睡得都微微发出了鼾声似的。 于是秦歌才略略放下心来。 留小家伙休息,秦歌注意力转回到了眼前。 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秦歌终还是认命似的,坐了下来。 盘膝,静心,吐纳…… 调整好状态后,秦歌便开始了她这注定要漫长的、必须的、就和闭死关差不多了的,修炼突破加冲出结界任务。 玄天九变缓缓运转,秦歌引动体内灵力,运转一周后,再引动灵气向着脏腑深处那九颗颜色各不相同的、散发着柔柔光晕的金丹,徐徐流去。 方才醒来时,秦歌运转灵力查看身体,和此时运转灵力开始修炼,这灵气所行路径,是有些许细微的区别的。 所以此时,当灵力运转流动时,秦歌感觉到自己的经脉中,微微有凝塞感传来。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九年中,这玄天九变都是在自行运转,而眼下,却是由秦歌主导着运转修炼。 自行运转,和由秦歌主导运转,速度、节奏,都是有不同,所以此时转而由秦歌来主导玄天九变的运转时,身体和经脉会出现不适应的感觉,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秦歌对此自是心中有数的,所以秦歌虽感觉到了凝塞感,感觉到了不适,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与此同时,秦歌在控制灵力的运转时,也变得越发小心了些,她尽可能的保持灵力匀速运转,以此降低不适感。 果然,又过了一会后,那种经脉的凝塞感,就渐渐退去了。 这时,秦歌却也不停下,竟是直接又引动了更多的灵气,在经脉中涌动起来,这一来,顿时那刚刚消退的不适感,就又卷土重来了。 秦歌在感到自己的承受力达到极限时,便又控制着灵气,保持当前的流量,然后又一次调整到匀速,开始了新一轮的适应。 如此周而复始。 半个月后,秦歌终于完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与此同时,也终于是彻底的将体内最后残留的些许小伤,都一一调养好了。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秦歌睁开眼,短暂的休息一下。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秦歌心道:“大工程,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小休息了一会,秦歌立时就又闭上眼,正式开始了这场漫长的修炼。 玄天九变开始运转,这一次,秦歌徐徐的引动了外边这些浓白的灵力。 而后常识性的,先将筷子粗细的道灵力,引入了体内。 这浓白的灵气一进入到秦歌的体内,秦歌顿时就感觉到,经脉中一阵火辣辣的灼痛传了来。 秦歌疼的眉头狠狠蹙起,牙关也不由自主的咬紧了。 缓了缓,略微适应了一下后,秦歌才硬着头皮,引动着这股浓郁的灵气,在经脉中轻轻动了一下。 而就算这一下,就叫秦歌疼的仿佛马上就要昏死过去了。 那火辣辣的疼啊! 这哪里是灵气? 在简直就像是有一道炙热滚烫的岩浆在她的经脉中啊! 秦歌疼的眼眶都隐隐泛红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要命的疼痛感,竟无心插柳似的,令秦歌不知不觉的,将心底的一些隐藏的很深的杂念,给彻底碾碎了去了。 那些不时闪过的、瞬间的、零星的梦境片段和其他一些杂念,就这么统统清零了。 秦歌的注意力完全被这疼痛吸引了过来。 并且,那股较真、那攻坚克难绝不言败的劲头,也被这疼痛刺激的,彻底觉醒了过来。 于是秦歌和这股灵气就这么杠上了,越是疼,还就越要拿下它不可了! 否则岂不是白受了这疼? :。: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荼蘼结界(5) 于是,秦歌拿出了铁杵磨成针的架势,拉开阵仗,就这么和这道灵气,硬磕上了。 引动灵力,又是狠狠的一动,这一次,那浓白的灵力移动了一寸。 可这一次,秦歌疼的,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出窍了。 胸口一闷,一口气生生卡住,上不来。 秦歌憋的脸色开始微微泛红,眼中泪花已经越来越厚,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这时,秦歌心中开始默念起来:“困难是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困难是弹簧……” 一遍一遍,秦歌心里念着,给自己打气加油,也是借此转移一点注意力,叫身体一点点的适应疼痛。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秦歌这才算适应了经脉中那剧烈的灼痛感。 这还当真是连化神修士都会心动的浓郁灵气!秦歌不由暗暗感叹了一番。 然后,注意力快速回笼,秦歌一咬牙,就引动那灵力又是狠狠的一冲,这一次,又是一寸。 秦歌的泪花又要出来了,秦歌立时开始默念起来。 而这一次,秦歌用了八天时间,就适应了过来,时间缩短了一些。 再后来,三天,一天,几个时辰…… 三个月后,这第一道引入体内的浓白灵气,终于运转了一周,到达了秦歌的脏腑深处。 到此,这第一重的挑战,秦歌便算是挺过来了。 接下来,这第二重的挑战,说来也实在不轻松。 这一个关,便是要引着这浓白的灵气,汇入那九颗金丹中了。 这一回,可比引着灵气在经脉中运转,更危险艰巨的多。 秦歌不敢大意,精神高度集中起来。 玄天九变运转,浓白灵气便一分为九,向着九颗金丹徐徐行了去。 当那浓白灵气触及金丹的瞬间,秦歌竟是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得停滞了。 却不料,预想中的疼痛感,压根就没有出现,甚至这一瞬起,竟是有一股清凉感,自脏腑深处传开,随后徐徐扩散向了四肢百骸。 秦歌被这感觉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明明这浓白灵气在经脉中运转时,那疼痛简直是撕心裂肺啊? 可这浓白的灵气怎么到了金丹后,竟是没有生成丝毫的痛感?甚至被金丹吸收后,竟还生出了这样一种……有些舒适的清凉感觉? 但秦歌脑中跑偏也就是这么一瞬,而后,秦歌也不再去想。 既然不疼,那就干脆放开来了。 秦歌顿时便放开了对那道灵气的控制,直接放手让它汇入了金丹中。 这一下,那清凉感更是爆发了开,一扫方才体内的各种不适,舒服的秦歌眉头也松开了。 九色金丹齐齐转动起来,很快,这道灵气便被这九颗金丹吸收了个干净。 秦歌再次查看一下,没发现不对的地方,于是立刻放心下来。 而后秦歌艺高人胆大的,直接引来更多的灵气,开始了疯狂的炼化。 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年…… 再说乾元大陆,那天灵荼蘼花开的这日。 天灵荼蘼开,也就几乎是同时的,那十方被硕大血色樱花笼罩了的城池中,哭声整天,呼号求救声不断。 只是不知那些落英神教教徒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似将这十方城池方圆百丈以内都尽数封印了似的,竟然丝毫声音都没有传出去。 而十方城池外,那东南西北四方,落英神教教徒各自盘坐列阵。 他们口中念念叨叨,手中齐齐舞动着,隐约有一团团粉色光晕在他们指尖闪耀,而后化出片片晶莹的闪烁着粉色光晕的樱花花瓣,向着天顶飞去。 这些花瓣落入那巨大的血色樱花中,顿时便如烈火烹油一般,忽的一下,就见十方城上,血色樱花齐齐一震,瞬间就变得色泽更加鲜红欲滴了。 莹莹血色光晕在这硕大的花瓣上开始流转,隐约竟汇成了一个个硕大的字符。 片刻后,血色樱花的花瓣竟又开始缓缓摇曳起来。 而随着花瓣摇曳,那十方城池中,如在炼狱的人们,顿时感到无数罡风从四面八方向着他们碾压而来了。 没有修为的凡人,瞬间被搅碎成了一团团血雾,于是十方城池中,此时剩下的人,便只剩下修士了。 花瓣上,字符一阵光华流转,顿时,十方城池里,低阶的修士也承受不住了,体内仿佛有业火在灼烧,没几下,这些低阶的修士的身上,竟真的就燃起了火焰来。 而那火焰,竟是黑色的! 更恐怖的是,这些黑色的火焰,竟然还能蔓延,还能如瘟疫般,在修士们身体上流窜! 一个低阶修士自燃出的黑色火焰,竟然会被这些罡风吹的飞散而起,落到那些尚还在苦苦支撑抵抗的修士身上。 于是就见,这些身上沾染了黑色火焰的修士,竟也瞬间燃烧了起来,整个人都被那黑色的火焰吞噬包围了。 花瓣煽动起来,火势便蹿的更快了。 自这日那些落英教徒开始行动后,也就不过小半日的时间,这十座城池中,竟是已有六座城池,变得彻底死寂一片了。 六城中所有生灵,无一幸免遇难,齐齐残死。 而这六座城池上方的血色樱花,竟是已经渐渐的变成了近乎黑红色的。 六城中,只剩一阵阵卷着血雾的风,肆意的掠过每一个角落。 此时的滇城,也只剩些微虚弱的呼号声了。 在城门处,七八个人零乱的倒在城门前,这一城,除了他们几人外,便就再也没有任何活口了。 这几人也是修士,其中修为最高的,竟还是个结丹中期的,而实力最低的,竟然也已经筑基大圆满了。 这几人能坚持到这时,除了修为境界稍微略高一筹外,再就是他们各自也身怀许多保命的法宝手段,所以才能挺了这小半日的时光。 可眼下,他们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最后的法器也都被那些罡风和黑色火焰给搅碎烧成了渣子,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硬抗那些罡风和黑色火焰了。 惊慌让他们更加手足无措,于是竟然不由自主的,如先前那些早已死了的人一般,开始呼救,开始试着冲撞城门。 他们竟是已经慌乱的,将生的希望寄托到这形同虚设的城门上了。 仿佛只要冲开了城门,冲出了城,他们就能逃出升天了。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救城(1) 可实际上,这城已经被那形状如血色樱花的阵法彻底笼罩了,想要逃出升天,便只有破了这阵法。 但他们如今甚至连法器都彻底损失殆尽了,他们又如何还有破阵之力? 生的希望,几乎已经彻底绝灭了,这几人就这么慌乱的哀嚎着,甚至连站起来冲击城门的力量也一点点的失去了。 直到这几人越发的气若游丝,其中一人身上更是一点点的燃起了那可怕的黑色火焰来。 另一人看着眼前的一切,视线模糊了。 堂堂修士,凡人眼中的神仙中人,飞天遁地多年,竟在这时,在真正面对死亡而素手无力时,害怕的落下了泪来。 “我……想活……”嘶哑的几乎已经含混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他这声音传出,顿时,另外几人口中也紧跟着就是一阵‘呜呜’声。他们的声带已经彻底坏了,根本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了。 绝望,越来越绝望…… 最前一人,手臂颤颤巍巍的抬起,在厚重的城门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这轻轻的一下,却是用尽了这人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 下一瞬,这人身上腾的窜起一道黑色火焰来。 然后很快,这人便被烧成了一团血雾…… “心……冉……”方才那人又一次开口,这一回,他的声音竟然又清晰了许多。 只是他整个人却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滇城外,正南方,那些落英教徒中,一人忽的起身。 与此同时,无数流光自她身上飞窜而起,顷刻间便化成数道宛如灵蛇般的光束,在这些落英教徒之间快速的流窜了起来。 “谁?” “何人作祟!” 坐在最前方的几名落英教徒倏然起身,他们身上披着的大袍顿时飞起,向着这几道流光直直奔来。 大袍上,一阵符文闪耀,一股股巨大的吸力顿时自这几件大袍中传出,那几道流光顿时便被吸起,落入了这几件大袍中。 “你敢搅扰我落英神教血祭!” “既然自己送上门了,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了!” 这几人已是紧随着那几件大袍之后飞扑了过来。 其中一人更是先一步丢出了一件法器,直直的打了过去。 却不想,那捣乱之人竟是不躲不闪,甚至还像是迎着那法器故意撞了上去。 “不对!”这几个落英教徒已经发觉不对,那打出法器的人,更是急急忙忙的掐动手诀,要收回这法器。 可已经迟了。 就见法器和那捣乱的人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四射。 那法器和那人竟是一起爆炸了开去。 “那不是真人!”有人看出了蹊跷。 而这爆炸的瞬间,震荡轰鸣的同时,更是卷起一阵巨大的气浪,直掀的周围许多落英教徒东倒西歪,身形再难保持住了。 更多的落英教徒已经站了起来。 “可恶!” 最先站起来,并掷出了衣袍的几个落英教徒,纷纷将各自丢出的衣袍招了回去。 这几人皆是沉默不语,一个个脸色阴沉的可怕。 “怎么办?”其中一人向另外几人传音。 “眼下已经被破坏了,当务之急,一是速速找到那坏事之人,另一就是赶快稳定住大阵,不然的话,万一真的影响到了大阵,影响到了神君的大事,只怕咱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事不宜迟!” 几人快速的商量出了对策。 与此同时,其余那些落英教徒的注意力也已经被转移了。 又有许多落英教徒站了起来。 他们一动,那城池之上的血色樱花,顿时便停下了摇曳,只静静的开着。 一阵议论纷争却在众落英教徒中响起。 “中计了!”一个落英教徒大惊失色。 “找!必须找到这捣鬼的人!” “完了!完了!大阵被影响了,这……” “这可怎么办啊!” “神君会发怒的,神君会发怒的!” 担忧的、惊慌失措的、害怕惊惧的……一时间,这滇城之南,竟是乱了起来。 几道身影忽的飞天而去,又有三道身影飞上了半空。 这悬立半空的三人中,站在最中间的这人则开口对下方的落英教众呵斥道:“都闭嘴!” “还不速速归位!” 下方的落英教徒闻言赶忙动了起来,倒是老老实实的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悬立半空的三人中,左侧这人这才开口,语音和缓了一些,似是为众人宽心一般,说道:“此事自有我们处理,而你们,只管继续自己的任务,多余的莫要去想。” 略静一瞬后,他似是有些犹豫的,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将功补过,也是有的。” 下方,众落英教徒有的闻言心中安定不少,有的却还是惊慌的很。 悬立半空的三人目光扫过这些落英教徒,淡淡的威压自他们身上释放出来,于是迫于这股威压,这些教徒立马乖乖的,开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了。 只是到底因为这一遭,他们的动作被打断了,那种齐心协力的状态也就断开了,更是因为心中生出了害怕,而真的影响了他们。 动作再不能齐整化一,心思也不那么集中了。 于是明显的,办事效率下降了十数倍不止。 这滇城除南方以外的另外三方,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事关重大,他们还是无一人敢轻举妄动,便硬着头皮,继续着手中动作。 而滇城南方,方才飞身而起的那几道人影,此时已经发现了目标。 他们快速聚拢,向着同一个方向追了去。 距离他们不远处,一道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 这竟然是一个女子! 她身穿一袭清水蓝长裙,梳着单螺髻,一把银色小剑模样的发钗点缀发间。 这女子向着远处狂奔而去,竟是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有细微的、呢喃一般的低语自她口中飘出:“快了,马上了……” 与此同时,几滴晶莹的泪花从她眼角飞出,顺风而起,被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三,二,一!”女子忽的高喝一声。 随着她声音,一道光墙倏然自地下升起,挡在了她身后,将她和身后追来的那几个落英教徒,分隔了开来。 “破!”几个落英教徒却似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其中一人手中一把精巧的小梳子飞了起来,竟是轰的一下,就把这道光墙砸碎成了星星点点的一片零碎。 :。: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救城(2) 这女子眼见身后的光墙,被追来的这些落英教徒,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击碎了,却也不惊慌。 她手指飞快的动作,指尖连连掐诀,于是,就在方才那道光墙同样的位置,倏然的又自地下升起来一道一模一样的光墙。 这时,那几个落英教徒,也几乎就要追到那光墙的近前了。 而方才操纵着那小梳子的落英教徒,故技重施的再次操纵着那小梳子,对着光墙便又是轰击了去。 这次,光墙依然是顷刻间就崩碎了。 而这女子的动作却依然是不疾不徐的,她手中不断的掐着法诀,就见几乎在这道光墙崩碎的瞬间,便又有一道光墙倏然升起,竟是两道光墙崩碎、升起无缝衔接了。 “呵,这东西,不堪一击,小娘皮子弄这花哨的东西,这是唬人哪!”那操纵着小梳子的落英教徒已经当先一步,直接向着那光墙冲了过去。 这光墙,他操纵着那小梳子法器,都没怎么使劲,就能将这光墙破开。 可见这光墙也就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这落英教徒连着破开了这光墙,于是心中已经丝毫不再把这光墙放在心里了。 如此一道没有丝毫防御力的光墙,至多也就不过是能把他们的追击速度,稍微的阻上一丝丝的时间。 这教徒觉得,眼前那奔逃的女子,大约是心中害怕了,所以才这样慌不择路似的,竟是连这低劣的法子都用上了。 这念头一起,顿时就在这教徒心中落实了,也就更是看不上眼前这被他们追击的女子,甚至还隐隐料想这女子的修为境界,大概连和他们一战之力都没有。 所以才在被他们发现后,这不要命似的,一路奔逃。 心念一动,这落英教徒立时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直接就收起了小梳子,然后右手握拳,直接对着已经就在他们眼前的这道光墙,打了过去。 他嘴角的笑还在扩大中,隐约的得意之色也已经显露了出来,可就在这时,他的拳头触到这光墙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竟是瞬间自他拳头上传来。 只见,他拳头触到这光墙的瞬间,那光墙竟是荡起了层层的涟漪,然后这些涟漪荡着荡着,就从那光墙上分离了出来,变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膜,这光膜裹在了这个人的拳头上。 这人立刻就疼的惨叫起来:“啊……” “我的手……”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还不等他呼嚎出声,下一瞬,他整个人已经顺着惯性,狠狠的撞到了这光墙上。 于是那光墙上荡起的涟漪瞬间就变大了,一层光膜被荡出,将这人整个包裹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另外的那几个落英教徒根本都来不及反应。 于是,剩下的几人,也如之前这人一般,就这么整整齐齐的全都撞在了这光墙之上,然后也都被那荡出的光膜包裹了起来。 “啊……”“啊!” 惨叫声瞬间便爆发开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脸!”“我的肩膀!啊!” 这几名落英教徒齐齐倒地,全都蜷缩着身体,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前方,那女子渐渐停下了身形,然后调转了方向,直直飞到了光墙前。 她手中法诀快速打出,随着她的动作,这道光墙便消失不见了。 却又见,一件梭子模样的法器,自这地下飞了出来,直直落入了这女子掌心。 而后,她竟是看也不看这在地上滚成了一片的落英神教,径直就向着那滇城的南方飞速敢去了。 “春阳,你再坚持一下,你再坚持一下……”这女子眼中的泪花又一次涌了起来。 这女子便是天渡山南乡子真君门下弟子,李心冉。 而她所提的春阳,就是她的道侣,同属南乡子门下的马春阳。 这一次,她和道侣马春阳一起出门历练,行到这滇城,不想竟是遭遇了这一场劫难。 原本,他们两人都在城中的。 只是忽然接到母亲传信,于是李心冉独自离开,到城外一处,来和母亲见了一面。 她和马春阳缔结道侣,此事她的家族一直不允,所以她才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和马春阳一道拜入了天渡山中。 此后多年,她鲜有回家,就算回家,她也是独自一人。 是以这一次,母亲路过此地,得知她在滇城,于是便联系了她。 也就是因此,她才会独自出门,留了马春阳在滇城中等待。 他们都没想到,这一次就差点要叫他们天人永隔了。 看到滇城异样的李心冉立刻折返回来,一路她无数次试着和马春阳取得联系,可任她用光了所有的传讯符,却还是没有半点回音。 心中惴惴不安的李心冉,在发现了落英教徒后,立时便知是落英神教在搞鬼。 于是李心冉立刻就采取了行动,她必须想法子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只有这样,许才能救了自己的道侣。 可她毕竟只有一人,而且修为也不高,是以她要以一敌多,还真是没有丝毫的胜算。 但这又如何,马春阳很有可能已经深陷滇城那座大阵中了,哪怕是冒险,哪怕是不知不可为,却也还是必须拼一把。 眼下,李心冉的主意就是,先制造混乱,把这些落英教徒打断一下,然后想办法,尽量的拖住他们、影响他们的节奏,最后见机行事。 除此之外,还要想办法报信。 落英神教这些疯子,竟是对这一整座城的人下手了,所以想必只要能将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就能引来援兵的。 现在来看,第一步,制造混乱已经得逞了。 并且,也因为这个小小的混乱,叫那些落英教徒分了心,甚至还引得他们派人来追击她了,如此一来,这些落英教徒无论是在计划着什么,想必都要受到一些影响了。 而之前,李心冉也早一步向天渡山宗门发送了消息。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向皇朝发了传讯去。 毕竟这滇城,属于皇朝管辖,是颠王的辖属城池,这滇城出了这等大事,告知一番,实在必要。 虽然眼下,各大宗门世家和皇朝的关系十分紧张,甚至已经交手多次了,可在这事关满城生死的时候,放下成见,才是明智之举。 除了天渡山宗门和皇朝外,李心冉还向郭家发了一道消息去。 郭家,八大世家之一,是李心冉母亲的娘家。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救城3 说起来,李家也就是一个十分寻常的修真家族,李心冉的母亲由郭家嫁入李家,算是下嫁。 这情况和李心冉与马春阳,也是十分相似的了。 只是无论如何,李家毕竟也还是正经的修正家族,是以即便李心冉的母亲是下嫁,郭家人心中却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如今,李心冉看上了马春阳,而马春阳的家世背景,比之李心冉父亲当年的情况,可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马春阳的家里,往上数五代以前,还能算是修真家族,可近五代人中,除了马春阳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有灵根的了。 马春阳的家,在郭李两家看来,那根本就是已经彻底没落了的,甚至如今已经都不能再算做是修真家族了。 并且就连马春阳本人,资质也都实在平凡普通的很,他也才只有四灵根。 家世背景完全不够看,资质也平庸的掉人堆里就找不到了,如此情况下,郭李两家自是完全不同意李心冉和马春阳结为道侣的。 郭李两家根本就不看好马春阳,他们都觉得,选这样的人来做道侣,李心冉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被这马春阳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郭家和李家,都是极力地反对此事。 并且,郭家还派人,专门查探过一番,他们就怕当真是李心冉着了马春阳的道了,怕是这马春阳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手段,将李心冉拿捏住了,所以才叫李心冉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而当郭家查探后,发现并不是马春阳动了手脚后,郭家就更是强烈的阻止起这件事来。 因为郭家忽然发现,排除了马春阳动手脚这一条后,他们竟是更有些无从下手了,李心冉的决心坚定的可怕,直叫他们有力使不出,烦恼的很。 于是,郭家就成了李心冉和马春阳之间,最大的阻力。 若说李家对此事反对,却也并没有采取太过于强硬的手段,那郭家,就真是手段齐出了。 软的、硬的,郭家都试过了,却并没有令李心冉回心转意,断了和马春阳的联系。 相反,郭家做的这些,却是叫李心冉彻底明白了,郭家对她和马春阳结为道侣之事,是完全不认同,完全不留任何余地的。 但李心冉自己也有自己的固执,她已经认定了马春阳,所以无论如何,就非此人不可了。 劝说也好,拘着她也好,总之,谁也不能让她改变心意。 最后,李心冉甚至干脆就跟着马春阳一起,直接离开了家族,齐齐拜入了天渡山门下。 如此行径,在郭李两家看来,就是私奔。 这就更是直接触怒了郭家人了。 是以这些年来,李心冉和郭家,竟是彻底的断了联系。 多年间,李心冉还时不时的会回李家看看,可却从来不曾和郭家人联系过,更不曾踏入郭家的大门。 李心冉不去郭家,不联系郭家那边,郭家也就直接当没有这个外孙女了,于是两边僵持着,一晃多年。 而方才,李心冉向郭家发去的这一道传讯,竟还是这么多年以来,李心冉第一次又和郭家联系了。 而这还是李心冉思索后,才做的决定。 郭家,在八大世家中排名第六位。如此势力,得于这天下,自也对这天下生灵有一份责任在。 是以眼下滇城落英邪修作乱,郭家也是应当出一份力,来救这一城生灵性命。 还有就是刚刚,李心冉犹豫一番后,还是给自己的母亲郭可柔发去了一道传讯。 其实不久前,她和母亲还正在城外的一处碰面,她们都还没说到几句话,便忽然发现了滇城的异样,李心冉当下心急如焚,也不等母亲反应,她自己竟是直接一路狂奔着往滇城冲了去。 匆匆离开的李心冉,也不曾对母亲说什么,更不曾看到母亲是什么反应,不知母亲是否追来。 如此急匆匆,一是当真担心马春阳,那开在滇城上方的硕大樱花,实在太过骇人,李心冉一见之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所以来不及多留,就直接飞奔而去。 二则,也是李心冉打心底里回避着,她心中着实复杂,不敢生出期盼、不敢信任、不敢依靠自己的母亲。 李心冉还是隐隐希望母亲能来帮她,帮她一起,救马春阳。 可是她不知道母亲愿不愿帮她,愿不愿救马春阳。 她知道母亲本就盼着她能和马春阳分开,所以她不敢想,若是让母亲知道眼下马春阳陷入危局,母亲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母亲会如何?是会帮她,来救马春阳。 还是会冷眼旁观,就看着马春阳葬身在这滇城中,死在这些落英邪佞的手里。 李心冉实在不敢去想,不敢知道母亲会做何选择。 所以李心冉如鸵鸟似的,逃避了这个问题。 即便到了眼下这个情况,李心冉却还是不敢向母亲求助,直到方才,她发现落英教徒数量众多,她实在难敌众。 这才在向郭家发出了传讯后,又终于不再犹豫的,给母亲发去了一道传讯。 可直到此时,却也没有收到母亲的回复,也不见母亲追来。 说实在的,李心冉的心里,已经升起了深深的悲哀,她难过极了。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至亲…… 自己的至亲不愿救自己的爱人,这种感觉…… 甚至,自己的母亲不愿意帮自己,更还有可能,在盼着自己的爱人去死。 想到这些,让李心冉心中更加的难受了。 眼下,李心冉却只能将这心间的难受痛苦,和这无数的杂念,一股脑的狠狠的压下去。 当下,她孤立无援,所有行动都是争分夺秒的,她没有时间多想,她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路狂奔,李心冉很快就到回到了这滇城之南,那群落英教徒聚集的地方。 李心冉隐蔽身形气息,拿出了一件如孩童所玩的人偶一般的法器。 指诀连动,那人偶模样的法器,立刻闪起一阵光晕,紧接着,一道人影就自这人偶法器上飞了起来,直直掠到了那些落英修士之间。 这道人影如幽灵似的,竟是没有任何一个落英修士发现这道人影。 这人影在落英修士间落下,飞快下蹲,然后又忽然站起,与此同时,无数流光自她身上飞窜而起,顷刻间便化成数道宛如灵蛇般的光束,在这些落英教徒之间快速的流窜了起来…… 原来最开始出现在落英教徒间的,搅乱了他们的动作的那个人,竟是李心冉的这件法器所化出的。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救城4 “混账!”悬在半空的那三个落英教徒,怒了。 他们没想到,竟有人能避开他们的监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故技重施。 他们飞快甩出衣袍,又将那些宛如灵蛇的光,吸入了衣袍中。 然后三人立马分开,在周围搜索起来。 李心冉一咬牙,再次操纵着这人行法器,放出了一道人影。 这人影又一次来到了这些落英教徒中间,放出了那无数的流光。 这些流光飞窜,这些落英教徒不知这些流光究竟是何作用,也不知威力如何,于是不敢让这些流光靠近,不由自主的就起身开始避让,或是直接出手,打向了这些流光。 不想这些流光竟是一击就散,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可即便如此,却也已经搅扰的这些落英教徒,又一次乱了心神。 这时,那飞身而起,在这周围搜找的落英教徒,已经发现了李心冉的藏身处。 他们齐齐飞来,李心冉转身就要再次奔逃。 就在这时,却见远处飞来几人,他们正对着这里疾驰而来,李心冉定睛一看,顿时心中狂喜,眼中也是涌起了激动的泪花。 来的正是李心冉的母亲郭可柔他们一行人。 就见李心冉的母亲大喝一声:“尔等邪佞,枉害无辜,伤我孩儿,今日便代天诛邪!” 与此同时,她已经当先一步,冲到了这落英教徒的近前,而后手中一洒,一片如柳絮一般的东西,就飘飘荡荡的飞散了开,落向了这一众落英教徒。 飞扬间,这些东西迎风就长,并开始交织成一片,最后更是结成了一张大网,直接铺天盖地向着下方的落英教徒兜砸了去。 这大网声势不小,这一下,可就惊得这一众的落英教徒,坐不住了。 所有落英教徒都站了起来,或飞退着避开,或祭出法器打向了这大网。 也不知那些如柳絮一样的物质到底是什么,这些东西结成大网后,竟是坚韧无比,那些落英教徒的攻击,落在这大网上后,竟然丝毫也破不开这大网。 远处,李心冉看到母亲的举动,听到母亲的话,李心冉的眼泪顿时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娘亲来了!娘亲来帮她了! 她的娘亲来帮她救她的道侣了! 这一刻,李心冉开心极了,她看到了希望,是能救出马春阳的希望,是家人终于能认可他们结为道侣之事的希望! 李心冉当即不在奔逃,她直接寄出了那小梭子模样的法器,化出了一道光墙,这光墙随着梭子移动,直直迎向那三人。 这三人抬手就击碎了这光墙。 而李心冉早有准备,几乎在他们击碎光墙的同时,便又化出了一道光墙。 却不想这三人接下来的动作,竟不似方才那几人。 他们在面对这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光墙时,竟也不托大,更不是直接冲击上前,而是齐齐身形一顿,再次隔空轰碎了光墙。 李心冉微微皱眉,心下叹气。 师傅赠与的两件法器,还真是一言难尽…… 怪不得天渡山内部私传的‘最不靠谱’的师傅中,就有他们的这位师傅,南乡子真君。 就看这赠与她的两件法器,都是那么的怪异,又奇葩。 那人行法器,说起来就是个唬人的玩具,作用就是幻化出可以屏蔽气息踪迹、甚至连元婴中期都不能察觉的人影,只要不动作,那人影甚至可以一直在元婴中期一下的修士身旁隐匿踪迹,可做偷听用。 而这小梭子法器,虽厉害,却是个被动攻击法器,放出那光墙后,对手不亲身冲撞上来,就根本对人家构不成威胁。 可若是对手冲上来,哪怕只是触到这光墙一丝丝,那么即便是元婴真君,也会被这光墙荡出的光膜给困住。 更重要的是,这两件法器,以她现在的修为,就能得心应手的使用。 这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可实际上,却都十分的鸡肋。 那人行法器不需要多说,就是个偷听墙角的玩意,也不知南乡子真君炼制这么个法器,是做什么用…… 而这小梭子,就真是叫李心冉更有些哭笑不得了。 被动攻击型法器……呵呵…… 但凡有点防备心理的,就能避开这法器的攻击,不靠近,这梭子就奈何不了人家,这样一来,可不就如同鸡肋。 是以此前,也是李心冉预先藏了这法器,加上那几个落英教徒实在托大了,这才诱的那几人上撞了上去,触发了这法器的被动攻击。 “心冉,过来!”那头郭可柔大喝一声。 她手下动作却是不停,那大网在她的操控下,加速向下坠去。 那些实力略低一些的落英教徒,退避的慢了一些,便被裹在了网子里。 顿时,大网下传出一片惨痛的哀嚎。 不一会,就见数道殷红的血流,如小溪一般流淌了出来。 李心冉听到母亲的召唤,立马行动起来,向着郭可柔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郭可柔也飞身而来,她手中又洒出了一把那如柳絮一般的东西。 这些东西绕开李心冉,直直飞到李心冉的身后,然后在她身后结出了一张大网,挡在了那三个人的面前。 那三个落英教徒实力至少都在结丹以上。 而李心冉的母亲郭可柔,是结丹中期。 一个结丹,对上三个结丹,想也知道,要抗衡,并不容易。 至于和郭可柔同来的那些人,都是李家修士,实力并不如何,最强的一个,也才是筑基大圆满境界。 他们此时正和那些避开了大网的落英教徒打成一片。 他们更是以少敌多,若不是李家这几人结成了阵法,只怕一时间根本就不是这人数众多的落英教徒的对手。 可以说,他们这一行人,虽是援军,却又算不得强援。 甚至,对于他们这一行人来说,能护住李心冉一起退走,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能不能破了这樱花炼炉,就难说了。“你们是哪一家的修士,竟敢管我落英神教的闲事!”和郭可柔交手的落英教徒声音冰冷,满面杀机。“哼,不过,无论你们是哪一家的,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说话间,这人丢出一串粉玉手钏来。 粉玉手钏瞬间化作一道闪动着寒芒的粉色光环,这光环狠狠的劈向郭可柔化出的那道大网。 ‘轰’的一声巨响,大网竟如山石崩塌一般,碎成了一片。 一击打碎了这大网后,这人也不收势,竟纵着这粉色手钏,狠狠的砸向了李心冉。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 救城(5) 郭可柔见状,手中快速结印,就见空气中,忽然有许多蓝色光点快速汇集而来,在李心冉的周身,飞快的结成了一道透明的防雨罩。 而李心冉自己,也迅速祭出了那把被她插在发间的,小剑模样的发钗。 这发钗在李心冉的操控下,竟是变成了一面厚重的盾牌,李心冉将这盾牌抓在手中,立时便从这盾牌上,放出了一道白色的防雨罩。 是以此时,李心冉等于是被两重防御保护了起来。 那落英教徒的手钏法器打在了郭可柔凝出的那层防御上,这防御层顿时被一片粉色的,如火焰一般的物质,给包围了起来。 郭可柔此时已经来到了李心冉的近前,她袖子反卷,一层气浪自她袖中冲出,见风后,竟是化成了一片水幕,然后落向了那仿若粉色火焰的物质。 ‘滋滋’声传来,这水幕和那粉色火焰便开始展开了拉锯。 郭可柔大袖又是一卷,正欲再多放出一片这样的水幕来。 但见那三个落英教徒,已是各自丢出了一件法器,向着郭可柔打了去。 眼看就要三对一,郭可柔可不敢轻敌,她立马袖子一转,那片已经凝好的水幕,就向着这三个落英教徒飞射了过去、 而这三个落英教徒却在此时忽的兵分三路,一人继续操控法器,直接和郭可柔对上了,一人向着与郭可柔同来的那些李家人飞了过去,最后一人,则越过了郭可柔,向着李心冉冲了过去。 郭可柔心中大惊,可这时,她已经和那第一人交上手,一时间根本抽不开身了。 她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这最后一人,一掌就拍散了她方才凝出的,那护住李心冉的第一重防御,又干脆利索的连续拍出了第二掌,狠狠的劈向了那由李心冉自己放出的法器,所结出的第二重防御。 “心冉!”郭可柔情急之下大叫出声,不管不顾的就向着李心冉飞了过去,于是郭可柔空门大开,将后背整个漏了出来。 和郭可柔交手之人哪里会放过这等时机,这人嘴角顿时勾起佞笑,右手蓄力间,一团殷红的花形法器就激射而去,狠狠地打向了郭可柔。 “娘!”李心冉眼见娘亲为了救自己,竟是直接弃了防御,拼着会受重伤的结果,就这么冲了过来,于是叫敌人有了这等可乘之机,顿时急得喊叫起来:“后面!” 但一切都晚了,那花型法器狠狠的砸在了郭可柔的后心处,郭可柔‘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血来。 而郭可柔却还是咬着牙,连连甩出了三道水幕。 一道攻向了那冲着李心冉去的落英教徒,一道飞向李心冉和那落英教徒之间,最后一道,则是在空中炸开,顿时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图案。 李心冉一眼就认出,这个图案,就是郭家的族徽,她娘亲这是在发出求援信号。 身为八大世家的人,在遇到危难情况时,若需要救援或帮助,便可放出属于自家的族徽信号,以此来向所在周围的世家子弟求援。 滇城北,远方天际,一座飞天城池正在云间飞驰。 这飞天城池中,一个红袍老者神色冷肃,他的目光遥遥看向滇城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这些人,真是疯了吗?竟然用这么多生灵的性命,去喂养那些可怖的恶怨元灵!” “真是愚蠢至极!竟还以为那恶怨元灵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吗!” “哼!好一个落英神教,与虎谋皮,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就在此时,那滇城附近,半空里飞起一个图案,这红袍老者一眼就认出,这是修真世家郭家的族徽。 于是就见这红袍老者嘴唇轻轻动了动,这飞天城池疾行的速度竟是立刻又快了几分。 几乎眨眼时间,这座飞天城池就到了李心冉、郭可柔母女二人,和这两个落英教徒的上方。 “哼!”那红袍老者早已自飞天城池中飞身而起。 他背着手,立在云端。 就那么一声‘哼’,顿时就见那两个落英教徒,身形立马一滞,并且他们的所有攻击,也同一时间就消散不见了。 甚至这两个落英教徒的法器,都齐齐化作了飞灰。 “开!”这红袍老者低呵一声。 一声出,空气中竟然像是,忽的就冲起了重重的惊涛骇浪一般。 重重叠叠的气压,向着那滇城上方的硕大樱花狠狠拍了去。 ‘砰砰’的巨响顿时响遍这一方天地。 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坍塌声传来,仿如山洪暴发,竟有种顷刻间,强弩灰飞烟灭之感。 而当这‘隆隆’声传出的那一刻,那滇城南门,那紧紧闭合着的大门,竟然也在这一刻,化作了一片飞灰。 仿佛有风微微的自那南门外吹了进去,扬起了一片尘土。 可这一瞬,这一道风,它吹入了这座城,就宛如,那洒向干涸大地的第一滴雨露一般,珍贵无比,载着明艳的曙光还有希望。 “心冉……”一个微微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南门内,轻轻响起。 “春阳!”几乎是同一时间,南门外,一道身影飞驰而来,向着南门里,那倒在地上的男子,扑了过去。 …… 落英总坛,落英神君眼看着面前的血色樱花树上,那正在盛开的十朵樱花忽的消散了一朵,顿时气得一扫衣摆,他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一般,强悍无比的气势,将这满殿的陈置,统统的掀翻在地。 “是谁!” “竟敢坏了本座的大事!” 落英神君像是还气不过似的,又是一掌拍出,顿时,伺候在侧的几名侍者,项上人头就齐齐的爆了开去。 一道黑芒一闪,这几人的灵魂就被卷走了。 落英神君眼见这幕,怒火这才缓缓的平息了一些。 他低垂眸光,眼中微微闪了闪,也不知又在谋划什么。 …… 诸多空间里,恶怨元灵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狂欢。 “啊!恐惧的味道,真是太美味了,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肮脏的灵魂,太美味了,太美味了……” “对,就是要这样,血的味道,嘶……” 随着这些恶怨元灵疯狂的吞噬了那些被炼化了的精血,吞噬那些灵魂,吞噬那些恐惧、狠、愤怒等等的负面情绪。 落英神君手中的那血色樱花树上的,剩下的那九朵樱花,就渐渐的片片零落了。 而当最后一瓣血色樱花零落时,竟已是过去了数年时光。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自天灵荼蘼花消失后,这乾元大陆终于一点点的,彻底的陷入了兵荒马乱之境。 皇朝频频发兵,南征北战,作风越来越强势。 各方势力也是分分合合,时而结盟,时而又互相防备着,各自保持起距离来。 随着乱局扩大,六大宗门,八大世家,十方主城,终是彻底的,再也不能继续保持独善其身了。 所有的势力全部被拉进了这旋涡中,在这场风波中,再无一幸免。 皇朝西南向,一场惨烈的交锋刚刚结束。 皇朝暂时撤军,而和皇朝交手的一方,则赶紧抓紧时间,开始休养。 法阵笼罩之下的营地,无数军帐林立,而在正中间,那被众多军帐拱卫着的,那座最大的军帐中,气氛有些宁肃。 就见大帐里,一张行军塌上,端坐着一人。 这人衣衫半褪,右肩完全裸露了出来,而在他的右肩上,竟然插着一把散着寒气的羽箭。 鲜血自那插着羽箭的伤口处留下,已经凝成了浓黑色的血痂。 一个军医正在为他处理伤处。 军医身旁,围着两个妇人模样的女子。 其中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了年纪,而另一个,则是年轻窈窕、花期正好的模样。 就听这年轻一些的女子,有些哽咽的道:“这夕阳梦沉,竟是这样歹毒!竟对你下了狠手!” 闻言,塌上之人沉声喝道:“灵儿,两军对垒,自是如此的,非生即死,对敌人,下手再重,都是应该。” 然后这人便沉默了。 这人,是花姚锦。 而这年轻女子,则是花姚锦的道侣,岳家岳灵。 那略有年纪的女子,则是花家前家主夫人,江婉心。 就听岳灵闻言后,顿时哭诉起来:“你还这样说?你就护着她吧!你就是不让我说她!怎么,都到如今的地步了,你竟是心里还有她吗?” “你是不是忘了,是她的父皇,暗地里弄那神将计划,于是害死了你的父亲!害死了我岳家许多儿郎,害死了这大营中,众位将士们的亲人!” “她夕阳梦沉的父亲,可是我们这些人的仇人!她父亲可是你的杀父仇人!是生死大仇!是血仇!” 岳灵悲愤交加之下,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够了!”花姚锦闭着眼,又是低呵一声。 这一次,却是叫江婉心皱起了眉来。 然后还不等岳灵继续开口,江婉心便接过了话来:“锦儿,灵儿这也是提醒你,让你不要忘了这杀父之仇啊!” “那夕阳梦沉可是那狗皇帝的亲身女儿,血脉相承,自是肖父。” “她父亲不念旧情,不讲道义,枉顾你爹对他那一番赤诚,竟是坑杀了你爹。” “她夕阳梦沉,果然是跟她爹一样,不念旧情,狼心狗肺,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竟然领兵来围剿我们。” “更是在明知她爹当年暴行、明知我们这些人就是那些被那狗皇帝坑害了的将士们的遗属的前提下,依然向我们下了狠手。” “这样的女人,冷心冷情,实在不值得你那一份心意的。” “我儿,你就当那往日情分,是喂了狗吧!” 江婉心声音冰冷,每每提到夕阳梦沉和皇帝时,都一副咬牙切齿之感。 “母亲,我都知道的。”花姚锦没有睁开眼,眉心却是蹙了起来,看样子就像是因为伤处的疼痛而皱的眉。 江婉心和岳灵见状,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生怕多言之下,会扰了花姚锦调息。 花姚锦却在静默了一会后,自己开口打破了这一帐的沉默:“灵儿,你很好,为我生儿育女,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花姚锦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当年我弃她而去,和你成婚,便已经了断了那些前尘往事。” “如今事过多年才和她重遇,且又是敌对立场,我和夕阳梦沉,又各是两军主帅。” “如此情况下,就算不为别的,就单论我和夕阳梦沉身上的责任,便就不可能再有其他。” “你们所担心的,根本就不会发生,你们应当安心才对。” 花姚锦的声音十分平静,甚至在提到夕阳梦沉时,还带着一股漠然之意。 闻言,江婉心的神色立刻缓和了许多。 而一旁的岳灵,也隐隐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江婉心声音放缓,然后转而问军医:“将军如何了?” 军医此时已经用灵力裹着那羽箭,小心翼翼的将这羽箭拔了下来。 “请夫人放心,这羽箭本身倒是没什么,就是其上的冰煞之气,有些棘手罢了。” “若不是这些冰煞之气,将军自己都能轻易的处理了这处伤口。” “现下,我取下这羽箭,只需再除了这些冰煞之气,将军就可痊愈了。” 军医话落,花姚锦就跟着开口道:“要我说,这也着实不是什么大伤,就是这些冰煞之意,也根本不算什么,我自己都能处理好,偏就是你们两个,非要劳烦军医跑这一趟,倒是耽搁了军医为其他弟兄们诊治的时间了。” 军医闻言笑着道:“将军心系众将士,老夫要代众将士,谢将军的关心了!” 边说,军医竟要向着花姚锦行礼。 花姚锦手疾眼快的抬手,一把托住了军医,没让他拜下去。 “军医切莫要这样说,我们大家一体心齐,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我们有着同一个仇人,若不是承蒙大家看重,我又当得哪门子的将军啊!所以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互相关照,那都是应当的!” 花姚锦一番话,听的军医是连连点头。 他又为花姚锦好好除去了那冰煞之气候,这才退离开去。 江婉心送军医离开,岳灵扶着花姚锦躺下休息后,也离开了营帐,向着她和花姚锦孩子所住的营帐走了去。 因为花姚锦要领兵,所以为了防止孩子们搅扰了他,岳灵便带着他们的孩子,单独住了一处营帐。 待他们都走了,这账中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花姚锦这才缓缓睁开了眼,他也没动,双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上方,望着营帐顶部愣愣出神,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皇朝一方大营中。 主账之内,夕阳梦沉一身鹅黄铠甲,端坐主位。 下方,十数名将令垂手而立,神色恭敬,齐齐是一副敬畏之色。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这些年,夕阳梦沉快速的成长起来。 她的身上已经不见了初时的活泼开朗,那股顽劣之感,也荡然无存。 此时的夕阳梦沉,沉稳非常,有时甚至叫旁人觉得她十分的老谋深算。 而她的眼波移动间,遍是深沉之色,那目光,已经隐隐带上了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叫许多人不敢直视了。 夕阳梦沉如今是皇朝这一只西征大军的主帅,她能以一介女流之身,在这短短的数年时间里,就将这一只大军彻底的拿稳,有了如今的威望地位,可想而知,这些年间,她该是下了多大的功夫,这才做到了这样的成绩。 “主帅,今日我军损伤,总计并不足一万。”一名将士沉声禀报。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也十分平静,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似的,看起来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而夕阳梦沉闻言却是笑了:“虎贲,你是在怀疑什么?” 这将士顿时脊背一僵,立马就跪了下去。 他头垂的更低了,开口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不敢!末将不敢!末将……末将……只是……” 这虎贲额间顿时布上了一层汗来。 站在这虎贲右手的将士,也‘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主帅息怒!我等自追随主帅之日起,便唯以主帅之命是从,今日虎贲言辞不当,实在也是担心主帅,还请主帅息怒!” 他和那虎贲并排跪着,其他人也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夕阳梦沉见状,笑意更浓了。 “起来吧。”这一声,简直如同大赦。 那紧张凝滞的气氛,顿时就是一缓。 “我知道你们虽然不问,可心底却是十分不解,我今日为何草草收兵。” “明明我们这一仗,打的漂亮,奇袭之下,已经令对方损失惨重了,而我们自己,却未见太多折损。” “是以你们都觉得,此时士气正足,就该乘胜追击才是,而我却就此鸣金收兵,这样看来,你们就难免要怀疑,我这是……念旧情了。” 夕阳梦沉语气中满是玩味。 “不敢!”这一次,这帐中,除夕阳梦沉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夕阳梦沉摆摆手,道:“行了,都起来吧。” “你们这些人,也是关心则乱了。” “你们仔细想想,若今日,对方领兵而来的,不是那花姚锦,而是别的什么人,那我令你们在这等局势下,鸣金收兵,你们又当如何想。” 话毕,夕阳梦沉持着微笑,打量着众人的神情。 不一会,那第一个跪下,并为那虎贲求情的将士,就最先反应了过来。 就见这人忽的恍然大悟,眼中眸光也亮了起来。 “主帅,您这是……故意的!” 夕阳梦沉的目光便移向了这个人,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赞许的微笑。 这人顿时大受鼓舞,开口便越说越兴奋了起来。 “主帅!您这是故意使计,在泄他们的气士!” “他们已经被我西征大军连续围困许久,按常理来说,早已经身心疲惫不堪,是以,原本不肖太久,就会令他们内部,军心动摇。” “而却在此时,主帅你领兵奇袭而来。” “因着从前那些过往,所以多半会令对方将士心中重新升起些许战意来。” “一是因为您的公主身份,他们便将对陛下的恨意,暂时的,统统转到了您的身上,故而生勇。另一,则是……因为您……您……” 这个人忽然犹豫起来,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继续说给他们听,无碍的。”夕阳梦沉神色纹丝不变,继续鼓励这人。 这人顿时大起胆子,说了下去。 “另一则就是因为您和他们那边主将当年那段事,于是他们那边的将士,心中只怕也会如我们这样,生出些敏感怀疑来。” “这种敏感怀疑,一方面会令他们的将士,更加的仇视我们,他们会担心因为您的出现,而乱了他们主将的心神,因此,他们就会恨不得直接斩杀了您,以求彻底除去他们主将的这个弱点。” “而另一方面,他们也还会因为您的出现,而不由自主的动摇了对他们自己主将的绝对信任。” “是以此时,您在战斗正酣时,忽然的鸣金收兵,一来,是叫敌方将士,那股子刚刚升起来的勇武之气,生生的憋了回去。” “二来,也是在他们的心上,继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我方收兵,对方将士难免要怀疑,您这是念旧情了。” “而一旦这样想了,那他们就会不由得联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且还在念旧情,那同样身为当事人的,他们的主将,会不会也如您一样,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也忽然念起旧情来。” “毕竟当年,您和那位,可曾是轰轰烈烈过。” 这人说到兴奋时,竟是越发口无遮拦起来,竟然将这等绝对敏感的话题都直接扯了出来。 其他几人顿时暗暗看了这人一眼,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钦佩又同情的模样。 这人却还在继续说着。 “于是,他们那边搞不好就要生出矛盾来了。” “且不说那些将士心里的想法会有多复杂。” “就说他们那边大营中,如今那位花将军的夫人岳灵,以及可是随军而来的!” “不仅如此,对方这只大军中,可还有不少的岳家人呢,他们心里,岂不是更有许多怀疑了!” “哈哈哈,主帅,你这一退,真是退的绝了!” “这简直就是要搅得他们那边,马上就要窝里斗了啊!” “就算那花姚锦厉害,不会叫事情闹的太大,但人心一旦不那么齐整了,这军心,可不就跟着要乱了吗!” 这人终于说完了。 夕阳梦沉笑着,轻轻赞了一句:“不错。” 明明夕阳梦沉笑的十分温和,可其他几人却是忽的就紧张了起来。 那虎贲更是微微扭头,看着这人一阵神情复杂,心中暗道:“兄弟,连铖兄弟,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你这真是舍己救人啊!” “你这一通抖落,可就把主帅的火力,从我身上,吸引到你自己身上去了啊!” “兄弟啊!你保重吧……” “你放心,我虎贲记下了,万一一会主帅真的收拾你了,我……我……我一定求主帅,揍你的时候轻一点……”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诺炎 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御空疾驰而来。 他身形有些摇晃,雪白的衣袍上,染了点点血色,一身的狼狈模样。 这人飞着飞着,渐渐的耗尽了身上最后的灵气,于是就见这人向着下方,一头栽倒下去。 ‘咚’的一声,他撞到了一重厚重的防御阵法上。 这防御阵法中,夕阳梦沉等人闻声忽的向着头顶看去。 “出去看看!”夕阳梦沉看向营帐之外,吩咐道。 “是!” 下方正跪着的众人立时起身,位置最靠近门口的两人,便一起走出了营帐。 那声巨响,早已经惊动了这防御阵法中的所有皇朝兵士。 是以此时,那一座座的宏伟巨大的营帐中,已先后飞出了十数人来,他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了去,显然也是去查看情况的。 “有个人掉在咱们的防御阵外了。”这些人先一步查明了情况,立时就将消息传了来。 “那人受了重伤,修为应在结丹以上,是灵力透支了,所以才落到了咱们的防御阵上。” “那人已经昏迷了,具体情况,已经安排军医前去细细查看了。” 将情况弄清后,那两个得了夕阳梦沉命令,出来查看的将士,立马折返,回到了夕阳梦沉的主帅军帐中,并将消息报了上去。 夕阳梦沉沉吟一瞬,道:“先将人弄醒,然后带过来,我看看。” “是。”那两个将士得令,又离开了这座主账。 而因着这一茬,倒是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开去。 虎贲心底感叹:“兄弟啊,你今日运气不错啊!这一打断,就算主帅原本心里有什么,此时也不会再发作了。” 其他几人心中,也多是一样的感叹。 夕阳梦沉没有再说什么,于是其他人便也不言语。 大帐中便这样安静沉默着,直到一行人脚步声传来。 就见先前那两人,以灵力托着一个浑身染满血迹的人,走了进来。 “你是……天剑宗的弟子?”夕阳梦沉眼力极佳,就算这人衣衫褴褛,她却还是从这些破破烂烂的布上,看出了些许端倪来,继而认出了这人的师门。 “是……”天剑宗这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只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人此时应是十分的虚弱的。 “道友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夕阳梦沉一边说话,一边指向一侧的软塌,示意下属将这人放下来。 那两个将士立马托着这人,按照夕阳梦沉的指示,轻轻的将这人放在了那一处软榻上。 这一动作,天剑宗这人的眉头就皱了皱,并还轻轻的抽吸了一口气。 夕阳梦沉暗暗观察着这人,见状心道:“看样子,这人伤的真是极重的了,不然以一个修士的身体强悍程度来说,这样的移动,应是还不至于叫他痛的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这些反应。” 这人缓了一阵子,然后冲着夕阳梦沉一礼,同时道:“在下天剑宗弟子,诺炎。承蒙众位今日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生死大恩,在下本该向众位好好行大礼的,只是如今我伤重,礼数不能周全,还请众位多多见谅。” “我在据此地约万里外的一座小镇,遭遇了诡异的攻击,而那处小镇的人,无一幸免,全部死掉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死的。” “那些人甚至还正在行走、正在做饭、正在做着手中的事,却忽然的,都只剩下一张人皮了,然后就那么齐齐的落到了地上。” “那镇子,满城上下,连半点血迹都没有看到。” “当时我也在那镇子里,就在那些人忽然变成了人皮,落在地上的瞬间,我只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从我脚下吹了来。” “而那股风,除了阴冷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 “因着这事实在诡异,于是我便查看了一下那些人的尸体,我一看,才发现,这些人的尸体,当真就如我所见那样,竟剩下一层皮了。” “他们的血肉筋骨,就像是被凭空抽走了,像是忽然的凭空蒸发了。” “我又细细看了那些人皮,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伤口。” “而后,我又继续探查,却又感觉到脚下有阴风吹来。” “我启初倒也没太在意,直到我忽然发现我的灵力,竟开始一点点的流逝。” “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将地面向下掘开十丈,还是找不到那阴风吹来的源头。” “我又以灵力去探查,结果我的灵力竟被飞快的吸走了,而且那股阴风,竟然还顺着我的灵力,向我体内钻来。” “我感觉收回灵力,不敢再继续探查下去。” “我向宗门传了消息,就打算离开那镇子。” “却不想,我飞天遁地都试过了,可就是走不出那镇子。” “就像是遇到了‘鬼挡墙’。” “就在我寻找出路的时候,我脚下又是一股阴风吹来,而且我的四面八方,竟然也开始向着我吹来那种阴风了。” “我情急之下,抽干灵力挥出一剑,劈向那阴风。” “没想到竟是叫我辟出了一条浅灰色的波动。” “我直觉那浅灰色的波动,就是令那镇子出现那诡异一幕的原因。” “于是我就追着那浅灰色的波动冲了过去。” “没想到,我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冲出了那个镇子。” “却也瞬间,就落下了这一身的伤。” “然后我御剑离开,不想竟是越飞,越觉得身体像是漏气了似的,那些伤口没有如以往那样渐渐的愈合,血竟是越流越多,而且最后竟还带着我的灵力,一起往外流了。”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诺炎说话的速度很慢,这么一番话,他竟是说了一刻钟不止。 但好在还算是条理清晰,所以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始末。 “照诺道友所说,那阴风可以从地下吹来,后来还从各个方向吹向他,那这样看来,就应该不是什么妖邪的法器了。”虎贲拧着眉,实在分析不出来,这诡异的事是何因由。 “主帅,这事,要向皇城传信吗?”连铖问。 夕阳梦沉想了想,点头道:“传吧,这事怕是不会简单。” 一旁的诺言,却在此时,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知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是皇朝的军士。 瞬间,诺炎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但最后却还是没有太明显的神情变化。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诡异的事 夕阳梦沉却还是察觉到了诺炎眉间的微动,她没有直接说破,而是道:“诺道友,你遇上我们,这是你自己命不该绝。” “救你,对我们而言,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日后你也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 “你且安心养伤,待你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可以了,你随时可以自行离去。” “日后也许还会遇见,不过我这人记性不好,怕是再也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至于你,我看你这次伤的不轻,日后想不起来今日的一切,也是正常的。” 夕阳梦沉的这番话,虽不直接,却也是等同于告诉这个诺炎,他们是对立的,今日事,今日毕,来日再见,便再不提今日一切,到时候,该如何便如何,都无需手下留情。 话毕,夕阳梦沉就命人将这诺炎,带去军医住处安置了。 而后,诺炎很快养好了身体,想了想,终还是低调的,悄然离开了这座大营。 这期间,夕阳梦沉再也没有见过这诺炎。而诺炎也一直就只待在军医那里,不曾随意走动,也不曾和旁人有多余的接触。 …… 凌风城。 和皇朝的交锋已经持续的很久了,但因为凌风城和落雁城报团,又跟其他势力联系紧密,是以皇朝一时间拿凌风城没有办法。 数次攻打凌风城,皇朝一方却都是铩羽而归。 这日,凌风城城主祝胥,忽的广发邀请函,将落雁城城主冷言、六宗联合代表、天一宝斋代表,以及宁家、花家、郭家、纳兰家、封家这五家的代表,都邀请至凌风城中。 如此动作,自是引来了许多关注,皇朝一方更是在近几日,向着凌风城这边又一次增兵了。 城主府中,被祝胥邀请来的众人,齐坐一堂,所有人的脸上,皆是神色冷肃,场中气氛有些凝重。 这时,两道身影踏入门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这两人的身上。 左侧的正是这凌风城的城主祝胥,而此时祝胥正恭敬的引着那右侧之人,向着这堂中主位处走去。 被祝胥恭敬引来的这人,是一红袍老翁。 这老翁鹤发童颜,虽是须发雪白,可这脸上,却是半点褶子都没有,一张清俊的脸上,满是祥和。 老翁在主位落座,祝胥便在他下手也跟着坐了下来。 “使君,这几位,便是各方代表了。” “这是冷言冷城主,是落雁城兼冷家的代表。这是天一宝斋代表金为邦。这是六宗联合代表止行真君。这是……” 祝胥将众人一一介绍了一遍,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配合的起身,一一向着这红袍老翁恭敬的行礼。 这些人眼中没有丝毫异色,对着红袍老者,也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当将在场众人都一一介绍完后,祝胥这才对众人道:“各位道友,这位便是仙灵天使,关子使君。” 祝胥话毕,在场众人便又是齐齐起身,向着这红袍老翁躬身又是一拜,并道:“见过关子使君。” 这位关子使君甚至动都没动,只道了一声:“坐。” 众人便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们身前微微一抬,便制止住了众人继续下摆的动作。 所有人都是暗自惊诧了一瞬,然后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如此手段,果然不愧是仙灵天使啊!” 待众人又重新落座后,祝胥开口:“众位,这次我代使君,将诸位邀请至我凌风城,为的就是近些时日,那几处小镇,诡异的惨遭劫难一事。” “想来众位也都已经知道了,就在不久前,先后有几处小镇中,发生了一桩诡异的怪事,那些小镇居民,忽在瞬息间,生息全无。” “而其中还有几处就在我凌风城附近,我先后查看一番,发现这几处小镇中,所有的居民,竟是几乎在一瞬间,齐齐遭了这劫难。” “且这几处小镇的人,死状还十分的诡异,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间,被一齐生生的抽去了全部的血肉筋骨,而只留下了一张张的人皮。” “更诡异的是,这些人皮上,却是不见丝毫的伤痕,也就是说,我甚至查看不出来,他们的这等死法,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而那几处小镇子,人口数量皆不过万,且满镇上下,皆为寻常凡人,甚至连一个有灵根的人都没有。” “暂时来看,这杀劫就像是只针对着这些寻常凡人的。” 祝胥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话毕,一旁,六宗联合代表止行真君,起身:“诸位,此事之前我六宗也已经注意到了,还请容我补充一点。” “这件事,倒也不全是只针对那些凡常人的,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天剑宗的一名弟子,曾亲身遭遇过这一幕。” “而后来,据我们调查结果显示,这名天剑宗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遭遇了这诡异事件的修士。” “他以后,便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修士,遇到过同样的事了。” 止行真君话毕,屋里就又安静了下来。 在场众人心中各有盘算,而因那红袍老翁关子使君的缘故,故在场众人,即便有话想说,却都还是齐齐保持了沉默,没有擅自妄言。 上座,关子使君目光略扫视一圈,道:“是恶怨元灵。” 此话一出,堂中更是静的落针可闻了。 当年,各家的小辈们去涂天古界试炼时,遇到了古界异变。 归来后,便将那恶怨元灵的事详细讲了出来。 当时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故而各方默契的下令,不许将此事扩散外传,可以说,恶怨元灵的消息,是被众方联手,一起封锁了的。 但今日,关子使君竟然说,这些时日的怪事,便是这恶怨元灵弄出来的,这下子,众人顿时感觉到,此事十分的棘手了。 “使君,不知这恶怨元灵,可有强力有效的应对之法?”金为邦皱眉问。 不想,关子使君闻言,竟是微微叹了口气:“哎……”。 他这一叹气,在场除他外的所有人,那心中就是齐齐的一沉。 “没有。” “这……”在场众人齐齐皱眉,心更是齐齐一沉。 关子使君也是神色郑重:“确切的说,是没有强力有效的应对之法。” “要对付这些恶怨元灵,据说,也就只能是正面对抗了。” :。: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应对之法 “灵力压制,是唯一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修为越高的人,越能抵御这些恶怨元灵。” “而实力低微的修士,可能就会变成这些恶怨元灵的食物。” “等这些恶怨元灵吞噬到一定程度时,恶怨元灵的吞噬能力就会大增,届时,便是高阶修士,也都再难有自保之力了。” “这就是恶怨元灵恐怖的地方,那些东西,几乎是无物不吞噬的啊!” 闻言,止行真君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道:“使君,据先前进入过那涂天古界的弟子所说,他们在涂天古界曾有幸得见那凌云宗创派祖师的一缕残魂。” “继而得知,凌云宗一众,曾以大阵对抗那恶怨元灵。” “既然曾经以大阵,可将那些恶怨元灵封印镇压了,那如今,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依法炮制,早早布下大阵,以应对那些恶怨元灵?” 关子使君却没有立刻给止行真君答复。 在场众人也是不敢发一言,屋里便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阵,关子使君才回到:“我方才将你这个问题细细的报于了仙灵,仙灵说,那大阵实际上也并不是良策。一来,阵法也不过只能将那些恶怨元灵压制一二,却不能剿灭了这些恶怨元灵。” “二来,即使是布阵来对付这些恶怨元灵,却也是损耗甚大的。当年,那些上古宗门,可是以全宗上下所有修士的性命,来布下了那大阵,如此才不过是将这些恶怨元灵暂时的压制封印了,这千多年后,还是被这些恶怨元灵冲了出来。” “足可见,此法也是治标不治本,且还对整个修真界都损耗极大,实在不划算。” 这番话毕,在场众人,眉心便锁的更紧了。 就在此时,却听关子使君又道:“只不过,仙灵说了,此一番,对于人间来说,是一劫,也是一生机。我辈若能好好抵御住,尽量的拖延住时间,不叫恶怨元灵彻底肆虐人间,届时,自有天罚降临,便可将这些恶怨元灵,尽数诛灭!” 闻言,众人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大家却还是心存许多忧虑。 “如此,倒也是天不绝人之路啊!” “是啊,是啊。” “就是不知,这天罚大约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呢?” “对啊!这等恶灵横行于世,我辈也不知能抵御到何时啊……” 关子使君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当务之急,是大家要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尽量的拖延住,不要叫这些恶怨元灵恢复的太快。” “那些恶怨元灵被镇压封印了多年,也是元气大伤了。” “而今,这人间,却有皇朝挑起战乱,搅扰的民不聊生,更是流血千里,死伤无数。” “恐惧,担忧,悲痛……种种负面情绪充斥人间,并越来越弥散开,渐渐壮大兴盛。” “这些,就都会成为那些恶怨元灵的养分,成为他们的本源之力。他们吞噬这些情绪,吞噬血气,吞噬了灵魂,就会越大壮大,会加快的恢复过来。” “是以,必须想办法,去减少死亡,减少流血,更甚至,还要尽量的去引导人们心中的情绪走向。” “如此,才能令这些恶怨元灵不能再这般的,大量的汲取到本源之力。继而,可让这些恶怨元灵恢复的慢一些,并使这些恶怨元灵就算是恢复过来了,却也不至于迅速的就强化了。” 关子使君环视一圈,道:“是以今日招大家来,便是将这些当面告知你等,好叫你们做好准备,尽快开始采取行动。” 止行真君和冷言对视一眼,而后,冷言开口道:“使君,这减少流血,降低伤亡,到不是难事。只要停战,然后休养生息,便可有效降低那恶怨元灵从中汲取本源之力。” “只是,战事却不是我等一方之责,这主要,还是皇朝那方野心太大,不愿安于现状,故而不断发动战争,引来这许多祸端。” 冷言话到此处,止行真君立刻接过话来说到:“是啊,皇朝行事越发张扬,态度也更是强硬了许多。” “此前,我们也曾和皇帝传讯,商议停战事宜。” “不想,皇帝根本不理会,依然肆意而为啊!” 止行真君这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是啊,我看,皇帝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是啊!” “皇帝这人,野心太大了,之前那次,他并没有如今的势力,加上他弄的那个神将计划也出现了重大纰漏,于是在大家的联合打压下,这才让他歇了心思。没想到,他当初竟然是隐忍了起来,直到如今,才有卷土重来。” “哎,可不是么,这次重来,他可是来势汹汹啊……” “他弄出来的那些傀儡似的兵士,还真是十分难对付的。” “若不是那些傀儡士兵每隔十日,就要再次祭炼一番,只怕那皇帝早就已经派那些傀儡兵士,来骚扰咱们了。” “眼下他时不时的撩拨,却不曾强攻,想来也还是在继续完善那些傀儡兵士,所以,只怕早晚有一日,他还是要正面发动一战的了。” “哎,应该联手,抢占先机,将他的后续动作,扼杀在摇篮里才对。” “这话也不对,联手的话,又要如何联手呢?咱们在座的就且不说了,其他那些,可是心怀各异啊,就只想着跟在后头捡现成的,却不想出力。” “对啊,而且,若是将皇帝再次打压下去了,那么这后头却还是会牵扯许多事,当年不也扯皮了许久吗?出力的时候,不见人,分配胜利果实的时候,就都跳出来了。” “哎……人心难测啊……” 一旁,一直静静听着大家议论的金为邦,忽然开口问道:“不知,此事使君可有指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的看向了关子使君。 关子使君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 笑了片刻,他才继续说到:“金胖子啊,你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还有你们,你们这些小家伙,倒是好胆色啊,竟然齐心协力的,跟我演了这么一出戏啊!” “看来,此前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此次找你们大家来的原因,所以已经早早商量好了对策,便是准备看准时机,好问我这一问啊!” 关子使君笑的开怀,可在场众人,却是觉得后脊上齐齐一寒。 立时,所有人都拜了下去,并齐声道:“使君息怒!”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关子使君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上座,怦然爆发开来。 关子使君的脸上,笑容纹丝不变,但他那满身的威压,却是再也不收敛分毫了,就这么直接的发散了出来。 在这样的威压下,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翻天覆地的气势,向着自己碾压而来,那种沉重的感觉,场中众人已是许多年不曾体会过了。 而距离关子使君最近的凌风城城主祝胥,就比别人承受了更多的威压。 祝胥此时,早已经是冷汗淋淋。在这股威压的笼罩下,祝胥的身体都隐隐的有些颤抖了起来。 这局面一直持续到,许多人都仿佛快要坚持不住,眼看着就有许多人要昏倒过去时,关子使君才终于收起了那满身的威压。 与此同时,那笑容也一并收了起来。 “你们啊!”关子使君忽然一声叹息。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为什么仙灵和我,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明明对前因后果的种种,都清楚明白,却还是不曾直接出手干预,没有直接向皇朝施压,让皇朝先停止争端。” “你们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吧!” 关子使君话毕,环视众人。 众人一边缓缓调息,恢复方才为了抵挡关子使君的威压,而消耗的气力;一边则是齐齐道:“是!使君英明,我等再不敢隐瞒,还望使君饶恕我等此次的莽撞无礼。” “也罢,说与你们听,也是无妨。” “这皇朝和你们各方之间的事,说起来,也都只是俗世之事。” “而仙灵大人受天地规则的限制,是不可以插手俗世之事的。” “而本使,作为仙灵天使大人的侍者,亦是受着天地规则的限制的。” “所以,一切还是必须由你们自己来解决才行。” “我这么说,你们可明白了?” 关子使君扬声问道。 而众人赶忙连声应是。 见状,关子使君点点头:“好,那你们就乘此机会,好好商议一番吧,本使便先走一步了。” 话毕,关子使君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只留余下众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大松的同时,又互相对视一眼。 这才发现,原来除了自己外,所有人竟都是一般的如释重负模样。 静默了一阵后,众人这才开始细细商议起,该如何应对此一事。 …… 关子使君身影连连闪动,不一会,便落到了一处飞天城池中。 这座城池飞在云巅,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欲往何处而去,它在云顶飞速掠过,连半片风都不曾带起。 这一座飞在云巅的城池,仿如神仙府邸,城中高楼广厦皆是宝光流转,不需多说,自然是处处精美绝伦,一步一景。 关子使君落在这城池中后,便向着这城池的正中间位置快步走了去。 在这城池正中,有一座高塔,这高塔便是这飞天城池中,高度最高的建筑物。 就见这关子使君来到这高塔前,然后竟是向着这座高塔,叩首下拜:“仙灵大人,老奴幸不辱命,已经将消息带给他们了。” 片刻后,就听这高塔中,传出了一道十分威严的声音:“很好。” 关子使君又问道:“仙灵大人,接下来,咱们应往何处去啊?” 塔中一时间,没有立刻回应他。 而此时,就在这座高塔中,一头浑身宝气,形似狮虎而生有双翼的小兽,正懒洋洋的趴在一座小山上。 这小山可是不得了,竟然完全是由上品的灵石宝玉堆砌而成,更有许多散发着宝光的、看起来就华贵非常的不知名物件堆叠其中。 如此,就怪不得这座塔要建的如此高了,有这些东西堆在这塔里,若是塔矮了,恐是要装不下的。 这小兽眼睛半眯着,嘴巴忽然动了动,一串的上品灵石,立马就被它吸入了口中。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立时传来,小兽眯着的眼,便渐渐弯成了月牙状。 没想到,这小兽竟是以这些灵石美玉珍稀宝物为食的! 待这小兽连续吃了好几口后,才见这小兽打了一个响鼻,然后说道:“往东吧,本仙灵已经感应到了,那唯一的希望,应是要出现在海域那头了。” 先前与这关子使君碰面的那些人怕是想不到,这位仙灵,竟然是如此一头以珍宝为食的小兽,而关子使君,竟然就是这头小兽的侍者啊! 就听塔外,关子使君闻言后,立时应道:“是!老奴这便改道向东去。” 塔中小兽则是懒洋洋的闭上了眼,声音浅浅的应道:“恩。” 关子使君冲着高塔又是深深的一拜,然后便退走开去。 听见关子使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塔中小兽的眼睛这才又微微张开了些许。 “嘿,这个钱罐子,本仙灵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多好听啊!他竟然嫌弃不成?” “外出行走的时候,竟然自称是什么‘关子使君’?” “切!这劳什子的‘关子使君’,又哪有本仙灵给他取的这‘钱罐子’来的好听啊!” “称‘钱罐子真君’或者‘钱罐子使君’不都比那‘关子使君’好听的多吗?” “‘钱罐子’这个名字多棒啊!这一听,就比那什么‘关子’,要华丽的多啊!” “啧啧啧……哎……” “这个钱罐子,说起来也真是什么都挺好的,这办事也挺有效率。” “可就是,实在太没品味了些,这一点么……哎……” “算了,看在他这么些年,作为本仙灵的侍者,倒是十分尽心尽责的份上,就先且随他吧……” “容这钱罐子蠢笨老土吧……” 这自称是仙灵的小兽,竟是连连的感叹起来。 这一座飞天城池,本就是空荡荡的、寂静的很,而这小兽的声音,又是不加掩饰的,所以即便关子使君已经走远了,但却依然将这一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关子使君那脚下当时就是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后,关子使君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小兽又是连连张口,吸入了许多灵石。 然后,就见小兽的眼瞳微微张开,一片黄莹莹的光从它的眼中散发开来,映衬着这一座灵宝堆叠的小山,顿时一片金碧辉煌。 不一会,黄光褪去,就听小兽喃喃道:“恩,看来是没错的了,就应是在那东方海域一片了。” “这唯一的出路,应是就要出现了!” “真是太好了,本仙灵可是等的太久了!” 小兽遥遥看向了东方,语气轻快起来。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元婴(1) 荼蘼结界内。 秦歌已经在此一处疯狂修炼了十年。 十年间,秦歌步步为营,一点点的将那浓郁的灵气,试着引入体内,试着让这些灵气汇入金丹中,试着炼化这些灵气。 直到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如的引这些灵气来用以修炼了。 就见秦歌的体内,经脉中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已经满是那种浓郁的灵气了。 这些灵气将秦歌的经脉塞满,狂奔一般,在秦歌的体内运转轮回,最后流入她脏腑深处那九颗颜色各异的金丹中。 玄天九变的功法已经运转得炉火纯青,隐隐有一股气势,从秦歌的身上散发开来。 而细看之下,却会发现这股气势竟然是在不断的流转变动的,时而这气势带着浓浓的血煞之感,时而带着森寒无情冰冷之感,时而带着温和亲善喜悦之感,时而又是带着忧伤悲哀之感。 怕是连秦歌自己都想不到,这从她身上弥散开的气势,竟然是带着这重重的不同的情绪变化的。 并且,随着这几重情绪感觉的变化,秦歌的周身,竟然还隐隐开始变换起浅淡的色泽来。 这些色泽发自于秦歌的身体,映的被秦歌引来,在她周身不断汇集的这些灵气,都带上了颜色似的。 血煞之感出现时,是鲜艳的红色;无情之感出现时,是浓郁的白色;喜悦之感出现时,是融融的黄色;悲哀之感出现时,就又变成了清浅的绿色。 对这些变化,已经彻底沉浸在修炼状态中的秦歌,却是半点不知的。 秦歌已是全身心的投入了修炼,她飞速的运转这玄天九变,一遍一遍,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秦歌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足以适应当前的修炼状态后,秦歌就会又一次的加速运转这玄天九变。 如此,时间一长,秦歌的体内就开始不断的、缓缓的发生许多的变化了。 最初,是她体内脏腑深处的那九颗金丹,从缓缓旋转,渐渐到飞快的旋转起来,并散发出徐徐的、各色的融融光晕。 再然后,就见隐隐有一丝丝细细的线,从这九颗金丹上面一点点的被甩了出来。这些‘线’颜色也是各不相同,却齐齐向着最中心处汇集而去,渐渐的,就搅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旋转着的、彩色的漩涡。 紧接着,这漩涡开始闪动起淡淡的五彩流光,随着漩涡地转动,五彩流光越发显眼,然后这漩涡之上,竟是不知不觉间,就结出了一个光华闪动不断的大茧子来。 待这大茧子彻底的结成后,那九颗金丹便停止了转动。 而这个彩色的大茧子,却还在继续的旋转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彩色的光华流转的大茧子上,竟然隐隐又浮现出了一个个的符文。 这些符文在大茧子的表面流转滑过,就像荡起的层层水波似的。 符文流淌着,一点点的渗透向大茧子的深处,直到最后的一道符文也消失了,这大茧子就渐渐的停止了旋转。 当大茧子彻底停止了转动后,秦歌的脏腑间,便回归了平静。 这五彩斑斓的大茧子,徐徐流转,而那九颗颜色各异,齐齐散发着融融光晕的金丹,则不知何时,围绕在这大茧子的周围了。 一时间,秦歌的脏腑深处,竟成了这九星环珠的模样。 这一幕却没有持续太久,就见这大茧子徐徐的蠕动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渐渐幻化出了头、身躯、四肢,然后又细细的幻化出了口、鼻、眼、耳、手、脚。 至此,大茧子竟然彻底的幻化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而这个小人儿,竟和秦歌的容貌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这小人的眉心处,却有一道浅浅的印迹,一时间还看不太真切。 这小人儿缓缓的睁开了眼,嫣红的小嘴一张,徐徐的吐出了一口几乎凝实的气,而这口气在被她吐出的瞬间,竟化作了奔涌的洪水一般,向着秦歌的四肢百骸就冲涌了去。 这一下,直将秦歌的经脉冲的猛然间便撑大了十数倍不止。 秦歌顿时感到经脉几乎要撕裂了,一阵难以抑制的痛传来,痛的秦歌出了一身的冷汗。 缓了缓,秦歌张开眼来。 “这……这莫非就是元婴境界了吗?” “我这竟然就突破到了元婴境界了?” 秦歌感觉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这才几年啊?她不过在这荼蘼结界里头,才闭关了十年上下吧,竟然就又从结丹期,莫名的突破到元婴境界了? 结丹到元婴,这可是一个大境界的跨度啊! 她才用了十年左右? 天哪! 这传出去,可还得了! 秦歌此时只觉得如梦似幻的,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终于,她那许久不曾眨动的眼睛动了动,目光看向了周围明显已经浅淡了一些的灵气,心中感叹:“这些浓郁精纯的灵气,还当真是不得了啊!” 只是感叹过后,秦歌却又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来。 因为当她抬眼向四周望去时才发觉,虽然这些灵气浅淡了一些,可实际上,这一处结界里,入眼却还是茫茫一片白。 那浓郁的灵气,依然还是飘飘荡荡的,虽然经过了这十年左右的时间,这些灵气已经被她炼化吸收了许多,但这结界中眼下所留存的灵气,总量却依然是十分庞大的。 炼化不完这些灵气,吸收不了那不过微微之量的仙气,秦歌就别想出去了。 思及此,秦歌无奈的一声长叹。 感到悲催的同时,却又苦中作乐的想到:“也不知这些灵气吸收完,我这境界,又该突飞猛进到什么程度了……” 念头再一转,秦歌忽的又想到一事。 “我如今突破到了元婴境界,也不知我那乾门空间眼下又该是何光景了?” “乘着这个间歇,我不如去看看我那乾门空间!” 在这之前,因着种种情况的出现,所以秦歌已是许久不曾关注过乾门空间的情况了。 “只是不知,眼下我身在这荼蘼结界里,想要进入乾门空间的话,能不能成功啊……” 思及此,秦歌就立时行动了起来。 她心念一动,联通乾门空间,然后下一瞬,秦歌就发现,眼前竟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了。 “呵!真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进入到乾门空间里。” 惊诧一瞬后,秦歌看向四周,顿时被眼前所见景象,彻底震撼了一番。 “这……这乾门空间里头,变化也着实太大了吧!” “这还是我那乾门空间?”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元婴(2) 看着眼前的景象,若不是还有几处熟悉的,只怕秦歌都快要怀疑自己,这是误入了某一方神仙宝地了。 就见眼前,那通天殿依然如故,只是这通天殿此时给秦歌的感觉,却又明显的有些不同了。 就仿佛这通天殿忽然多了一些威严肃穆之感,多了一股气场似的。 这种感觉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叫秦歌都心生敬畏了。 而通天殿前,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些药架依然整齐的排列着。 这些药架一旁,一道人影静静伫立着,一动不动。 这人是陈彬,他被那岳兮真人弄成了生魂傀儡,后被秦歌带走,放到了这乾门空间里头。 秦歌走了过去,将一丝神识并着灵力输入到陈彬的身躯里头,简单的查探了一番。 而这一次,秦歌却发现了陈彬体内的一些异样之处。 就见在陈彬的脏腑中,有一团灰蒙蒙的、闪烁着淡淡光晕的东西,当秦歌的神识并着灵力靠近这一处时,秦歌明显感觉到,这团东西,竟像是有意识的动了一下。 “这莫非就是陈彬的魂魄?” 秦歌继续细细观察着这团东西,终于,秦歌又发现了,在这团东西种,搅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些东西隐隐闪烁,颜色和这团东西很像,却还是有微微的颜色差异。 而当秦歌又细细观察了一阵后,才最终确定了,在这团东西里头隐藏着的,竟是一道符咒。 这道符咒是银灰色的,不仔细看,还真是容易遗漏了去。 “莫非,这就是拘禁了陈师兄魂魄的东西?” 思及此,秦歌便试着,让自己的神识靠近了一些,并轻轻的以灵力裹着神识,去触动了一下那银灰色的符咒。 乍一碰到,秦歌顿时感觉到,一阵这道符咒对自己这道神识的拉扯。 但大概是因为,此时的秦歌已经是元婴境界了,而当初对陈彬下手的人,是岳兮真人,是以他的手段,在此时的秦歌面前,便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虽然这道符咒依然能拉扯秦歌的神识,但秦歌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几乎没有用力,秦歌的这道神识就挣脱了这拉扯。 “看来,可以确定了,这一团,就是陈师兄的魂魄,而就是这道符咒,此时拘着他的魂魄,这就是那岳兮真人制作生魂傀儡的关键。” “只要回头,将这符咒解开,想必陈师兄就能恢复过来了。” 再将陈彬体内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的躯体在这乾门空间里头,竟是一点点的被滋养的强健了不少。 如此发现,倒叫秦歌欣喜。 秦歌收回神识,那放入陈彬体内的灵力,却被她留给了陈彬的身躯,以做滋养。 然后,秦歌抬脚踏上了那青玉一般的大石所铺成的路面。 犹记得当时秦歌初见这些青石的时候,这青石的坚硬程度,还着实叫秦歌惊叹了好一阵。 眼下,这些青石更是蔓延的十分宽广,并且,从前笔直一条的路面,现在竟是多出了几道岔路似的。 这些岔路深入远方那些迷雾中,似无边无际。 青石路面一侧,秦歌又看到了当初那片曾令无常异常活跃的,闪烁着棕色亮光的土壤。 那时,这方土壤的面积,大约是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可如今再次看到,这方土壤的面积,较之当初所见,竟是扩大了三四倍的样子。 真是好大一片啊! 秦歌脚步移动,才刚一靠近这片土壤,无常就飞冲了出来,又如上次一般,在这片土壤中疯狂的飞舞了起来。 那上蹿下跳的模样,即便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了,却还是令秦歌不由得啧啧称奇。 秦歌由着无常在这片土壤中玩闹嬉戏,而她则抬脚,向着青石路面的另一边,也就是这片棕色亮光的相对一边,走了过去。 这是一片散发着青绿色浅淡光晕的土壤,面积和那片棕色闪着亮光的土壤,看上去似乎是相差无几的。 秦歌刚一靠近,鼻间就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大概是因为这乾门空间和秦歌隐隐有些心灵相通的缘故,是以秦歌即便对这乾门空间中的许多东西都并不识得,但她却还是能隐隐的感觉到,这乾门空间中出现的事物,于她而言,是否有威胁。 且随着她如今境界修为大步跨越式的提升,秦歌对乾门空间里头新出现的东西的感知,就更是清晰敏锐了。 眼下,她从这一片新出现的青绿色土壤上,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威胁。 甚至,秦歌还隐隐感到,这片青绿色的土壤中,似乎蕴含着浓浓的生机。 于是秦歌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蹲下身来,直接抓起了一把这青绿色的土壤,并探出了一缕神识来,细细的深入查探起这青绿色的土壤。 细看之下,就见这片土壤,竟是莹莹的青绿色光点组成的。 而这些青绿色的光点,更是不断的散发着浓浓的草木之气。 秦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些土,莫非可以用来种植?” 想到这,秦歌一招手,那远处通天殿前的那一排排药架上,便飞来了几株草药。 秦歌看了看,也不知这些草药应如何种植,于是干脆就将这些草药的根茎,直接插到了这些青绿色的土壤中。 反正也不会种,就且这样试试看吧。 然后秦歌就继续沿着这青石路,向着远处继续慢慢的走了去。 在这两片土壤之后,是一座比通天殿还要雄伟壮观的建筑。 这座建筑如山一般高大,较之通天殿的话,简直就如庞然大物似的。 而这座,新出现在这乾门空间里头的建筑,也就正是令得秦歌这次进入乾元空间后,深深感到震惊的最主要原因了。 就见这座建筑,除了十分庞大外,那形状也是十分的迥异,像是塔,像是鼎,又像是一把硕大的茶壶。 秦歌来到这座建筑的近前,费了些时间,好好的将这建筑的外观查看了一遍。 可即便秦歌已经绕着这大山一般的建筑,来来回回的绕了许多圈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进入这座建筑的通道。 仿佛这个建筑没有门,没有窗,也没有任何的传送法阵。 秦歌不甘心,更加细致的查看起来,不放过丝毫细节的,将每一处可疑的地方,都一一的查看了一遍。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元婴(3) 也不知这座建筑,到底是由什么材质铸造的,秦歌伸手去触摸这座建筑的表面时,竟从这建筑上传来了一阵的温热之感。 此外,在这座建筑的表面,竟然还隐隐有许多的雕刻纹路潜藏着。 便是以秦歌如今元婴境界的修为,却都还是不能以肉眼看清这些纹路。 还是当秦歌以手触摸到这建筑物的表面后,才感觉到了一阵的凹凸之感。 由此,秦歌再三触摸感受一番后,才终于确定了,这些纹路并不是天生的,而是雕刻而成的,似乎还是有着某种作用的。 因为当秦歌的手指,顺着这些纹路缓缓移动时,那从这建筑上传来的温暖之感,竟然就变得更加强烈了许多。 温暖就隐隐变成了炙热似的。 “莫非……这是一座丹炉?” 秦歌心中隐隐生出一个猜测,却又不能确定。 秦歌干脆飞身而起,悬在半空,重新好好的打量起这建筑物的外观来。 从前,秦歌在这乾门空间里,可是不能这般御空飞起的,而如今,秦歌时隔许久后,重新进入到这乾门空间里头,心中便感觉到,自己如今已经可以在这乾门空间里头自由的飞行了。 只要不进入那些迷雾笼罩的地方,秦歌便不再受那许多的限制了。 此时,秦歌飞身而起,越飞越高,自下而上的再次把这建筑好好的看了个清楚。 直到秦歌飞到这建筑的顶端后,秦歌才看到,在这建筑的顶端,竟有一道符阵刻在最上方。 若不是她飞身而起,从空中俯瞰这建筑,只怕她一时间还发现不了这道符阵。 而自这符阵之上,又有许多宛如藤蔓般的印记,自上而下的,向着这建筑的底端不断的延伸了去。 秦歌顺着这些印记看去,就发现这些印记竟是越向下,就越发的浅淡了。 直到这建筑的最底部时,这些印记便已经不是她肉眼可以看到的了。 原来刚刚秦歌手触到的那些印记,就是自这道符阵延伸而来的。 看清这些后,秦歌忽然又想起,方才当她手触到这些印记时,那自这建筑传来的温度,可是明显的上升了许多的。 于是,秦歌福至心灵的,引动了体内的灵力,向着这建筑顶端的符阵,就落了下去。 灵力入阵,一瞬间,光华大盛。 这座建筑竟是爆发出了一片绚烂耀眼的宝光来! 然后就见那道灵力竟是顺着这符阵,徐徐的蔓延了开来,就宛如一道溪流,自源头生出后,便向着四面八方,流淌了去。 灵力终于填满了这座符阵后,便如水一般,又顺着那些蔓延开的纹路,一点点的向着这建筑的底端流淌了去。 秦歌源源不断的将体内的灵力输入这道符阵中,她眼看着自己输出的灵力,一点点的顺着这符阵和这些纹路,蔓延了开去,直到几乎覆盖了这座建筑。 然后就见,自秦歌灵力流淌过的地方,冲天而起一道巨大无比的耀眼阵纹。 秦歌几乎是本能一般的,向着这巨大无比的、如铺天盖地的一张大网的阵纹,伸出了手。 当秦歌的手触到这阵纹的瞬间,秦歌脏腑深处,那生的和秦歌一模一样的小人儿,手指张开,凌空就是一抓。 下一瞬,这座如山峦般大小的巨大建筑,竟然就一点点的缩小了。 直到最后,这座巨大的建筑,就只剩巴掌大小时,它就向着秦歌飞了过来,然后直接融入了秦歌的身体,被秦歌体内的那个小人稳稳的托在了掌中。 与此同时,秦歌脑中如明悟似的,生出四个字来:五雷鸿鼎! “呃……‘五雷鸿鼎’……”秦歌一阵恶寒。 但下一瞬,秦歌却是顿生联想:“人们常常说,五雷轰顶,而这个东西,名叫五雷鸿鼎,莫非这东西有雷击之效?” 又感受了一番后,秦歌鼻间又灵敏的嗅到了一丝自这五雷鸿鼎上隐隐流出的微弱的丹香来。 “有丹香,又称五雷鸿鼎,那么想必这五雷鸿鼎,应该是可以用来炼制丹药的吧……” 思及此,秦歌心念一动,这五雷鸿鼎便出现在她的掌中了。 秦歌将这五雷鸿鼎举到眼前,又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因为凑的近了,一时间,秦歌竟然感觉那丹香仿佛都浓郁了几分。 只是眼下她身处这乾门空间里头,而她目前还并不能在这乾门空间里头炼制丹药,所以即便秦歌眼下看着这五雷鸿鼎已经隐隐意动,想要试着用这五雷鸿鼎炼上一炉丹药看看,却还是只能暂时压下了兴致。 “不错不错,这一看就是宝贝啊!” 有了如此收获后,秦歌心情大好。 再看看四野,并没有其他新鲜事物了,于是秦歌便飞身直接回到了通天殿前。 眼下这通天殿外的变化,她已经一一的看过了。 而这通天殿的里头,却可能还有新解封的东西,在等着她去探索发现呢! 想到这个,秦歌不由得就兴奋了起来。 要知道,那神秘的《玄天九变》功法,可就是得自于这通天殿里头啊! 毫不夸张的说,当秦歌踏入这通天殿的大门时,秦歌的眼睛里,都仿佛是冒着光的。 果然,通天殿也没叫秦歌失望。 就见一方新出现的石台上,又是一本功法,正静静的散发着莹莹宝光,等待着秦歌的到来。 秦歌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秦歌走进,入目便是四个鎏金大字《虚空法阵》。 秦歌熟门熟路的将这名唤《虚空法阵》的功法收入囊中,并就地简单查看了一番。 待秦歌看过后,心中又是一阵欷吁感叹。 “啧啧啧,这《虚空法阵》,也厉害了啊!” “这里头,竟然只载录了一个法阵!” “可而这法阵,却是有‘以一化百、以百化千’之功用啊!” “这可当真是厉害了!” 秦歌喜不胜收,美滋滋的继续在这通天殿里头转悠。 于是秦歌又看到了一处不同的地方,只是这一处,却被一层水波纹似的东西笼罩着。 秦歌伸手去触碰,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荡开了。 几乎是瞬间,秦歌便心中明悟了:“这个地方,应该是马上就要解封了,只是以我现在的实力境界,却还不足以令这一处彻底的解封,所以才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吧……” ------题外话------ 同志们,现在是4月1日晚上9点,我眼睛都花了,我还在加油…… 没有存稿了,悲催啊……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元婴(4) 秦歌也不纠结于此,反正只要修为提高上去了,这一处就自然会对她开放就是了。 秦歌继续在这通天殿里晃悠。 走着走着,秦歌就发现,这墙壁上,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了。 之前,墙壁上有许多的壁画,那些画的内容连在一起,大致能组成一个和创世神有关的故事。 而这一次,秦歌发现了一副新出现的画。 又或者,这确切来说的话,也不单纯只是一幅画。 这图是由文字和图画一并构成的。 文字和图画组成为一体,若是剥离了文字,这图画就不成形状了。 所以秦歌觉得,这更像是一份图文并茂的说明。 更加神奇的是,这图画,秦歌从前竟是见过的! 而且还是在秦歌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在从前所待的那个世界,就曾见过这幅画了! 这是许多人看了,都会感到熟悉的一幅画。 就见一个人,他两臂微斜上举,两腿叉开,以他的足和手指各为端点,正好外接成一个圆形。 同时,就在这个画中,又可以清楚的看见,画中还叠着另一幅图像。 那似乎还是这同一个人,只是他的姿势变成了两臂平伸站立,而以他的头、足和手指各为端点,却是正好外接成了一个正方形。 这图画,简直就和当年达·芬奇所画的那副名画是一模一样似的啊! ,出自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巨匠达·芬奇之手,这幅画的画名,是根据古罗马杰出的建筑家维特鲁威的名字取的,该建筑家在他自己的著作中曾盛赞人体比例和黄金分割。 只不过,这画卷和那副却还是有一处差异的,而这处差异,还十分的明显。 那就是性别! 画中所绘的人体,是全裸的男性,性别特征明显,毫无争议。 可此时,秦歌眼前所见的这幅画中所描绘的人,却是没有性别特征的。 这画中的人物,手脚分明,长发垂落在肩头,双眼闭合着,那容貌看上去,似男又似女。 此外,在这幅画中,这人体的不同部位上,又罗列着一些蝇头小字。 由下自上,分别是:足部位置写着‘练气’,脚腕处写着‘筑基’,膝盖处是‘结丹’,大腿和身躯连接处写着‘元婴’,丹田位置是‘化神’,肚脐眼是‘大乘’,胸腔位置写着‘人祖’,脖颈位置是‘地皇’,而头顶部则写着‘天元’二字。 看着这些字,秦歌瞬间看出了其中关键来。 “这些……莫非才是最真实的修炼境界?” “如今修真界所流传的修真境界划分,可只有这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大乘六重。” “但这画上,却有九组文字。” “除了练气到大乘外,竟然还多出‘大乘’、‘人祖’、‘天元’三个名词。”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修士实际上的修炼境界划分,应该是有九重境界划分的?” “九……九重境界……玄天九变……九种灵根……九极金丹……” “怎么都是‘九’?我跟这数字‘九’,是磕上了吗……” 许多念头骤然起,又骤然落,秦歌心中隐隐有什么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这灵感秦歌没能抓住。 转念,秦歌又想起一件事来。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维特鲁威在那中所要表达的内容,貌似是和神庙什么的有点关系的。 “神庙……” 秦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 “这通天殿……应该算得上是‘神庙’了吧……” “如此神奇,百宝可出,这还不‘神’?若这都不算是‘神’,那又还有什么,才能称得上是‘神’呢?” 秦歌心里头,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又一次闪过心间。 只是依然很可惜,秦歌这一次,还是没有抓住这道灵感。 “那维特鲁威还强调,‘如果自然构成人体,使肢体按照比例与其综合的全部外形相对应,那么古人似乎就有了根据,所以就可以规定:在完成建筑时各个细部对于全部外貌应当在量度方面保持正确。’” “这就好比,是将人体和神庙的关系,做了比。而神庙,那必须是建筑物中极致的、超然的、最顶尖的存在。较于人体的话,便等同于最完美的人体。” “什么是最完美的人体,仙人身躯,那可不就是最完美的人体身躯吗!” “这图!这图所示,其中九组名词,是由下而上的,这最下方的,几乎是位于足底的,是‘练气’,而最上端,几乎是在头顶部位的,是‘天元’……” “如此看来,只要突破了这‘天元’境界,难不成就能真的成仙!” “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就是人体的完美了吧!” 秦歌脑中杂乱的思绪忽的豁然开朗,跳过了许多的因为所以,一把抓到了关键。 秦歌几乎可以肯定了,这副图画和这些文字,要表达说明的,就是人之成仙,要经过的步骤。 这几乎和一模一样的画,可能就是关于成仙所要经过的各种境界的说明。 想到这些,眼下秦歌心中因为境界的提升,而隐隐生出的那点喜悦之情,也就都散了去了。 这之前,秦歌和其他修士一样,都还以为修士的境界,就是那六重,至高,便是大乘境界。 所以眼下她突破到了元婴境界后,还以为就离自己的目标已经十分的接近了。 却不想,真实的情况却是,在这大乘之后,极有可能还有另外的三重境界。 从前秦歌以为,大乘过后,就是真仙。 而现在,秦歌却看到,过了大乘后,再过了这三重境界后,才是真仙。 是以眼下再看自己如今的元婴境界,便觉得此时的自觉,距离那成仙的目标,竟然又不似所想的那般靠近了。 明明以为触手可及,却忽然发现,实际距离还相去甚远。 这种感觉,就像是给秦歌刚要激动起来的心头,泼了一盆冷水。 “也好,如此倒叫我冷静了许多,也就避免了‘乐极生悲’的情况出现了。”秦歌十分阿Q的想。 “更何况,如今从这里得知了这看起来更可信的信息,知道了修真之路更真实确切的境界划分,对我而言,目标也就更清晰明了,也是好事一桩啊!” :。: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元婴(5) 看过了乾门空间里头的变化后,秦歌念头一动,就回到了那荼蘼结界中。 看着茫茫一片的浓郁灵气,秦歌稍作调息后,就抓紧时间开始继续修炼了起来。 此次秦歌突破到这元婴境界,说起来也实在顺利的过分了。 犹记得当初,她在那血海之底,突破到结丹境界时,她肉身里里外外所承受的那重重考验折磨,和那宛如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感觉,说起来,直到现在,也都还叫秦歌每每想起时,就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之感。 但没想到,秦歌突破到元婴境界时,身体虽然也承受了许多的疼痛,但这一次比之结丹那次,却实在好的太多了。 甚至,这一次秦歌所承受的疼痛,更大一部分,还是因为这荼蘼结界里头这太过浓郁的灵气,对经脉造成的负荷太大,所导致的。 是以秦歌心中十分清楚,她深知如今自己的修为境界进步的太快,却又缺少必要的磨练,因此秦歌感觉得到,眼下自己的修为境界,其实还是十分‘虚浮’的,实打实的说,自己的修为境界虽然提高的很快,但并不算十分的稳定。 说白了,秦歌是打心底里并不觉得十分的踏实。 精心凝神,引动灵气,开始元转玄天九变,心中杂念统统压下,然后正式开启疯狂修炼模式的第二阶段…… 这一眨眼,就又是十多年过去了。 荼蘼结界中,那些浓郁的灵气终于被秦歌炼化了个干净,这期间,秦歌不曾停下过。 她一直保持着修炼的状态,炼化浓郁灵气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而她也不冒进,就不断的巩固着修为境界。 是以这海量的浓郁灵气被她炼化后,秦歌的修为境界却也只继续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眼下,秦歌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元婴中期,并且因为这次修炼,秦歌的重心就集中在巩固稳定修为境界上,所以此时秦歌的修为,已经是稳定的状态了。 “呼……” 秦歌长长的输出一口浊气,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入目,一片通透明亮,却可见几缕浅淡的金色游丝在空中飘飘荡荡的翻飞着。 “仙气!”秦歌不由喃喃。 当那些浓郁的灵气被她统统炼化吸收后,这藏在那些浓郁灵气中的这一点点仙气,就这么显露了出来。 如此一来,这些几不可查的仙气,就显眼了很多,并且此时,这几缕仙气带给秦歌的感受,也就直观了很多。 那是浩瀚如碧海苍穹,恢弘赛琼楼玉宇,玄妙似日月星辰…… 不过一眼,清晰可见的一眼,就叫秦歌愣怔了许久,那扑面而来如惊涛骇浪般的千万重感受,着实是令秦歌心神震撼,仿佛久久不能平息。 “终于,就剩这些仙气了,只要将这些仙气也炼化了,就能从这荼蘼结界中出去了。” “也不知,现在外头是个什么情况了……” 秦歌稍微休息了一会,又看了看天禄的情况。 当看到天禄还在熟睡后,秦歌便没有打扰天禄。 “这个家伙,这一次还真是拖累它了……” 秦歌心中又是漫起歉疚、怜惜之感,于是不由得再次暗暗发誓,要对天禄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如此念头一动,却忽的,在脑海中竟然响起一道稚嫩无比的声音来:“主人,你不能偏心呀,还要我呢,你也要爱我呀!还有我呢!” 这个声音是急切中透着股委屈巴巴的感觉,声音又是十分的软萌,秦歌虽然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可是不知怎么的,竟然隐隐感觉到一丝熟悉之感。 “谁?”秦歌问。 声音刚落,就见一道流光从自己体内‘嗖’的一下,飞窜了出来。 “是我是我呀!是无常呀!” 秦歌就见无常静静悬在自己的眼前,散发着一股莹莹融融的光晕。 “无常!”秦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我,是我呀!”仿佛像是为了印证一番似的,就在这声音传来的同时,秦歌就见无常竟然上下翻跃了几下,看起来,就像是这无常竟然活了过来,有了生命意志似的,那股子的欢脱之意,简直不言而喻。 “无常!”秦歌真是惊讶极了:“无常你这是……” “主人,我的意识觉醒了呀!嘻嘻,以后,我也能和你沟通了呢!”无常简直就像是和秦歌完全的心意相通了一般,都不等秦歌的话出口,无常就已经准确的解答了秦歌的疑惑。 “意识觉醒……”好吧,从字面上结合实际情况来看,秦歌于是了然了。 “无常,你是怎么觉醒的呢?”秦歌对此真是觉得很莫名其妙。 “恩……大概是因为你那个空间里头的那些土吧……” “我也不太清楚,这一次,我就是在那些土壤里头,忽然醒过来的……” “对不起呀主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呀……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无常的声音听着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秦歌连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没事的,我就是随口问问,你醒来,能跟我这样清清楚楚的沟通,我实在很惊喜呢!” “真的吗!”无常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小孩子,而它的情绪变化,也像极了小孩子,那真是一时阴雨一时晴啊!悲喜都来的那么的猝不及防…… 秦歌又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又当真是心中惊喜无比。 她的无常,竟然觉醒了意志! 这可不得了啊! 问这世间,还有谁的法器,能有自主意志的? 没了啊! 这么些年一来,那可真是从没听说,法器能觉醒自主意志的了! 即便是曾有传闻,可如今的修真界,却是的的确确,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情况的了啊! 这也就是秦歌方才,会那样惊讶的原因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无常竟然能觉醒了意识,竟然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和她交流对话了。 而听无常所言,这一切,只怕就是和她那乾门空间里头,那片闪烁着棕色亮光的土壤,有着绝对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当初,天禄都不知道那片土壤的作用,只是见无常撒欢,所以跟着疯了一场。” “而眼下,无常又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片土壤,所以才觉醒了自己的意识,如此看来,只怕那片土壤着实不简单啊!”秦歌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那片土地的不得了之处了。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元婴(6) 秦歌震惊过后,便让无常重新回到那乾门空间里头,而她自己则开始着手炼化这几缕的仙气了。 看着那浅淡的几缕仙气,秦歌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了一番,玄天九变功法在体内运转了许多遍后,秦歌终于开始引动那几缕仙气,向着自己缓缓而来。 那几缕仙气越靠越近,秦歌顿时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威压。 那如山岳般厚重的威压,叫秦歌真是不敢小觑。 终于,这几缕仙气来到秦歌的面前,于是秦歌清晰的感觉到,就是因为这几缕仙气的靠近,自己的身体内的血液灵气,竟然都隐隐要沸腾了似的。 一股炙热的感觉,直直的刺向秦歌的体内,秦歌都还没开始正式去炼化,就已经深深的感觉到,这一次,怕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了。 饶是之前天禄言之凿凿的肯定,说秦歌是一定可以炼化这些仙气的,而秦歌也因为天禄的肯定,所以其实心底并没有特别感到困难。 可眼下,当秦歌真的面对这仙气,要开始着手炼化时,秦歌才深知自己之前那还真是想得有些太简单了。 于是秦歌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引动那仙气,又以灵力缓缓探了过去,灵力触到那仙气的一瞬间,那仙气竟然突的就变了个状态。 若说先开始,这仙气还是温和平顺的仿佛一头初生的温顺的小羊,那么此时,这些仙气就从小羊变成了一头咆哮着的洪荒猛兽。 就见那些仙气陡然暴起,将秦歌探出去的那些灵力狠狠的咬住,似乎是要吞噬这一道灵力。 秦歌顿时感觉到一股大力扯住了自己放出的那一道灵力,并不断的向外拖拽着。 秦歌立即加大了灵力的输出,就见自秦歌体内蔓延出一道浓郁的灵力匹链。 紧接着,这道灵力匹链,就开始和那一缕仙气,拉扯对峙起来。 两不想让,互相拉扯,这场拔河,倒也势均力敌了。 经过了一番鏖战,到底还是秦歌的耐性占了上风。 那仙气是被秦歌硬生生磨的没了脾气,就像是适应了和秦歌的拉扯一样,竟然渐渐的向着秦歌又靠近了许多。 眼看着,这道仙气就要被秦歌引入体内了,却就在这个时候,这道仙气竟然又一次暴起,狠狠的向远处窜去。 与此同时,秦歌的灵力也被它这一窜,给狠狠的扯断了开。巨大的反冲力顿时反卷回秦歌体内,秦歌一时间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这巨大的反冲力震的受了点暗伤。 只见庞大的灵力如磅礴的潮汐一般,狠狠的冲回秦歌的脏腑深处,轰的一下,拍在了秦歌的元婴身上。 那和秦歌容貌一般无二的元婴,立马皱起了眉头。 秦歌体内更是一阵气息不稳。 秦歌喉头一甜,一口精血就喷了出去。 那仙气一窜断开了秦歌的拉扯后,却停在了秦歌不远的位置,它就那么静静的悬立着,此时来看,就像是故意在一旁看笑话似的。 秦歌喷出来的血化成淡淡的血雾,那仙气竟然如陶醉其中一般,竟然隐隐的将那些血雾吸过去吞噬了。 而秦歌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秦歌一把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体内灵力重新调动出来。 “再来!就不信搞不定你了!”秦歌发狠起来,那真是宁可拼着自损,也绝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灵力探出,再次拽住那缕仙气,又一轮的拔河比赛开始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秦歌但是用了更短的时间,就将那仙气扯到了身前。 然后这仙气又一次疯狂暴起,眼看着就要再次挣开秦歌的拖拽了。 那想到,这次秦歌已经有了准备,就在仙气开始暴起挣扎的瞬间,秦歌体内又一道灵力探出,顿时,两道灵力作用下,力道大增,那仙气刚要挣开,就被死死抓住,顺势一下子就被扯入了秦歌的体内。 但与此同时,秦歌却也疼的当即闷哼一声:“啊!” 这可是仙气,秦歌区区肉身,哪里盛的住啊! 这就好比,滚烫的开水,若用塑料瓶子盛,那立马就会烫的塑料瓶子严重变形,甚至直接烫坏都有可能。 眼下秦歌就好比塑料瓶,那仙气就好比滚烫的开水。 仙气入体的顺利,秦歌的经脉立刻就被这仙气的巨大压力碾的粉碎。 冷汗唰唰往下流,喉咙里更是一股一股的不断涌上来鲜血。 秦歌胸前都被血染湿透了。 那进入秦歌体内的仙气,却在此时忽然兴奋了起来。 它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竟然开始在秦歌体内一路游窜。 秦歌体内顿时大乱,那仙气所到之处,秦歌的经脉就是一片崩碎…… 仙气窜动间,更是偷偷的吞噬了一些秦歌体内翻涌的血气。 而秦歌一时间只顾着疼痛难当,竟然没有发现这些。 :。: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元婴(7) 秦歌体内的疼痛,令她几乎快要陷入昏迷了,她却还是咬紧牙关,生生的扛住。 坚守心中的意念,就是要克服它,哪怕硬碰硬,哪怕筋脉当真要被这仙气尽数碾碎,那也绝对不能低头认输,坚持就是胜利,坚持下去,熬过去,就能战胜它。 秦歌脑内一片混乱,唯有这信念,坚定如斯,稳步不动。 在她体内,那仙气不断的吞噬着血气,竟是一点点的变得温和了下来,不知是因为适应了环境,还是因为吞噬了血气,故而因着相似的气息,才温顺了。 秦歌已经顾不得其他,疼痛令她唯剩下一个信念,那就是坚持,所以对于仙气一点点和缓温顺下来,秦歌不曾察觉。 时间一点点推移,这缕仙气莫名的和秦歌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似的,与此同时,就见所有被这仙气碾碎了的筋脉,竟然一点点的重生了出来。 莹莹光华流动,所到之处,筋脉重生,且重生的筋脉,看着竟仿佛多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这些新生的筋脉,似乎隐隐散发着一股温润之感,并还隐约有些晶莹剔透似的。 此时,秦歌还尚且不知,她经过了这一遭,仙气洗礼她的筋脉后,她的筋脉却会因为这仙气的影响,而如破茧重生,如凤凰涅槃。 自此后,秦歌筋脉的韧性以及坚硬程度,都将大大的升级,变成连仙气都可以承载的超凡的筋脉。 而秦歌拥有了这样的筋脉,那从此,这天地间的灵气,哪怕是比这荼蘼结界中那种浓郁灵气,还要更浓郁十倍以上的灵气,只要秦歌愿意,那以这样的筋脉去承载吸纳,都绝对是小轻松了。 仙气一点点在秦歌体内运转,直至慢慢的转过了一个周天循环,而后秦歌的体内,所有的筋脉都被这样统统的碾碎重塑了一次。 这时,秦歌的意识也一点点的回笼,于是秦歌就察觉到了自己筋脉的变化。 然而眼下,仙气已经流转到了她的脏腑处,眼看着就要汇入元婴中了。 此时,这缕仙气倒也不知怎么的,就彻底温顺乖觉了下来,仙气就那么停在了秦歌的脏腑处,静静的一动不动,仿佛正等待着被安排。 正值关键时刻,秦歌的注意力便赶紧集中了过来,一时间就暂时顾不得查看筋脉的异变了。 秦歌略略调息,做好准备后,便如引动灵力运转一般,引动了那缕仙气。 而那缕仙气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乖乖的由着秦歌引动着,向着那脏腑中盘坐的小小元婴流了去。 在仙气到达元婴近前的瞬间,就见元婴的小嘴轻轻一张,微微一吸,就将这缕仙气吸近了口中。 霎时间,元婴通体金光大盛,那眉心处一道浅浅的印记是若隐若现的。 与此同时,围在元婴周围的那九颗静止了许久的金丹,竟是动了起来。 九颗金丹环绕着元婴,徐徐的转动起来,隐隐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和元婴一起,仿佛结成了法阵似的。 金光闪动,九颗金丹上的光晕也跟着闪动,一唱一和的,隐隐成规律。 随着光华闪动,那元婴漫身的气息也是隐隐发生了一些变化。 小小的元婴,漫身的气息忽然开始暴涨,一股隐隐的威压,自元婴身上蔓延开,直漫到秦歌周身的气息也都跟着变化了起来。 此时秦歌的身上,竟是生出了一股磅礴浩大之感来,并且随着那元婴气势的不断攀升,秦歌漫身那磅礴浩大之感,竟是越来越盛大。 待到元婴身上的金光退散了,那九颗金丹才停下了转动。 那缕仙气不见了踪影,却见秦歌的元婴胸膛隐隐起伏着,如在呼吸似的,而后,有淡淡的金色气晕在她胸腔里不时闪现。 至此,秦歌也徐徐睁开了眼。 “真是没想到,这最后一步,到是比预想的来的容易许多。” “除了先前筋脉被碾压的崩碎外,竟然没有造成更多的损伤了。” “还真是……叫天禄说对了。” 秦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还真是能炼化了仙气。 这可是仙气来着,自己才到元婴境界,竟然就炼化了仙气! 秦歌都感到恍惚了。 一会后,秦歌回神,这才开始细细查看起体内的变化来。 而首先秦歌关注的,就是自己那些新生的筋脉了。 秦歌坐照内观,细细观察起自己这些新生出来的筋脉,当她看到自己这些新生的筋脉竟隐隐透着微光,竟是如玉又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时,秦歌真是由衷的感叹了一番。 “这可真是,不一般啊!” “这光看着,就能感觉到不俗了,再来就是明显的这些筋脉的气息,也都隐隐不似从前了。” “也不知具体比之从前,又相差了多少……” 思及此,秦歌心念一动,就将体内灵力运转了起来。 灵力一动,元婴胸腔的起伏就更加明显了,藏在元婴胸腔中的金色,也是闪动的快了几分。 而后一道隐隐不大一样的灵力自元婴身上流出,被秦歌引动着,转变周天。 这一动,秦歌顿时就感觉到,眼下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无论是筋脉还是灵力,竟然都不是从前可媲美的了。 那一道仙气,竟是让秦歌的筋脉如脱胎换骨一般,此时,灵力在这新生的筋脉中运转时,竟是飞驰而过,畅通无阻,直接提速了。 就仿佛,从前四车道,一眨眼就换成了四十车道,那可是十倍的容纳量。 秦歌眼下运转相同量的灵力时,那真是如风驰电掣似的。 此外,秦歌体内的灵力本身,也因着仙气被炼化了,而发生了一些改变。 灵力的浓郁程度更胜从前,更厚实外,那凝实感,也不是从前可以比的。且灵力中,还隐约多出了一股威压似的,虽很轻微,却绝对是新生而来的变化。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 元婴(8) 继续查看体内变化,秦歌又发现了一些隐约不同的地方,只是却都不甚明显,所以秦歌只确定了一下,体内的这些变化,并不是糟糕的变化,而是向着更好的一面发展的,然后秦歌便没有继续关注这些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继续炼化这剩下的几缕仙气。 张开眼看去,面前悬浮的那几缕仙气,正兀自上下飘扬着,秦歌看了一眼,调动灵力再引动一缕仙气过来。 而这一次,秦歌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引动仙气时,竟然是无比的顺畅,这一次引动仙气时竟然丝毫没有之前引动仙气时,那一再的被仙气排斥弹开的感觉了。 就仿佛仙气已经接纳了她似的,可以任由她予求予取。 于是秦歌忽的心念一动,然后就将那盏引灵灯取了出来。 看着影影绰绰闪动着的淡绿色灯火,还有那灯中隐约可见的魂影,秦歌的心头划过一阵暖流。 “师傅……” 秦谷珏陨落时的一幕幕,在秦歌脑中清晰重现,悲伤涌上心头,秦歌的眼角微微泛起红晕来。 而在泪水汇集之前,秦歌赶紧打住了心头的悲伤。 眼下,她体内玄天九变功法还在运转着,若此时情绪太过大起大落的话,就会引发心魔入侵,届时可就麻烦了。 所以秦歌狠狠压抑住了那将要蔓延开的悲伤,好好的调整了一番。 然后,秦歌引动着这一缕仙气,向着这引灵灯徐徐而来。 方才,当她发现自己对这仙气的控制力,竟然莫名的变成了这样控制自若的状态后。 秦歌一瞬间就想到,这仙气既然令她的体内生出了那么多的变化,还都是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变化的,并且连她的灵力都因为那一缕仙气,而升级了似的。 那么这仙气,是不是也能用来滋养师傅的魂魄? 师傅为了救她,甚至是不惜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自己得了这等机缘,入了这荼蘼结界,遇到了世间几乎绝不可能见到的仙气,只一缕仙气,就将自己的身体和灵气都改善了许多,可见这些仙气当真是妙用无穷的。 若是能借此仙气,来将师傅的魂魄滋养一番的话,岂不是日后要助师傅重塑肉身时,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而且自己莫名的可以顺畅的控制这仙气了,仿佛进退皆可掌握住了,那么即便有问题,也仿佛可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思及此,秦歌手中动作越发坚定了一些。 不过,这个想法单纯是秦歌自己想到的,到底能不能成,有没有用,秦歌是不敢肯定的。 并且秦歌虽然手中动作不断,利索的很,但她心中却也是怀着一丝的忐忑的。 她根本不能确定,这仙气对师傅的魂魄,是会起到滋养之用,还是会适得其反,伤害到师傅的魂魄。 是以,她引动一缕仙气,到了引灵灯的近前后,便控制着这缕仙气,停在了引灵灯不远处。 而后,秦歌分出一缕精神力来控制这仙气,余下的关注则统统放到了引灵灯上。 秦歌仔细的观察着引灵灯的动静,观察着师傅魂魄的反应。 就见随着仙气缓缓靠近,引灵灯竟是发出了一阵淡淡的绿色光晕来。 而引灵灯中,秦谷珏的魂魄也微微的动了动。 仿佛是熟睡中的人,忽的翻了个身似的。 秦歌一丝不漏的仔细看着,不放过任何细节处,在确定师傅的魂魄没有异样反应后,秦歌便大着胆子,引那缕仙气向着引灵灯徐徐的落了去。 秦歌一边催动引灵灯,一边将仙气轻轻的引导到引灵灯上。 当仙气落到引灵灯上的瞬间,秦歌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而她的心脏也都仿佛要骤停了似的。 她更加谨慎的盯着引灵灯和师傅的魂魄,手下和心中也都是时刻准备着、注意力高度集中着,一旦有任何不妥,她随时可以住手,直接斩断仙气和那引灵灯之间的连接。 除此之外,秦歌还担心,这引灵灯不能承载仙气,生恐仙气会令这引灵灯蹦碎。 所以秦歌又放出了更多的灵力,几乎是半裹着那缕仙气,向着引灵灯落了去。 还好,当厚重的灵气裹着仙气落到引灵灯的瞬间,引灵灯除了光芒大盛外,倒也没有像秦歌所担心的那样,蹦碎或者破损。 而后,仙气徐徐进入,和那厚重的灵力一起,落到了秦谷珏魂魄的周围。 秦歌控制着这缕仙气,徐徐和灵力一起散开来。 这是更加关键的时刻,所以秦歌直接分了一缕神识来操控灵力,剩下的则紧紧盯住了那缕仙气。 就见灵力散开后,在这引灵灯中化作了一片白雾一般,而那缕仙气,则在白雾中徐徐沉浮。 此时引灵灯中的景象,竟然如秦歌初见这荼蘼结界时一般。 只不过,引灵灯中的仙气只有这一缕,而身在其中的也变成了秦谷珏的魂魄。 秦歌继续观察着引灵灯中的情况,就见那仙气,隐隐有细微的散溢,这些微微散溢出来的仙气,汇入周围的灵力中,顿时就见秦谷珏的魂魄如打了个机灵似的,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这一下,让秦歌的心都提起来了。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 元婴(9) 下一瞬,秦歌却发现,秦谷珏的魂魄竟然隐隐凝实了一点似的。 这一发现,顿时叫秦歌惊喜的快要落下泪来。 而她却还是小心谨慎的再次观察确认了一番,直到确定师傅的魂魄确实是凝实了一点点后,秦歌几乎快要喜极而泣了。 这有用!仙气竟然真的可以滋养师傅的魂魄! 于是秦歌立马想要再引一缕仙气到引灵灯中,只是这一次,她引着仙气刚一靠近这引灵灯,引灵灯的光芒就开始闪烁了起来,这明显是不大稳定了。 秦歌赶忙住手,并引着仙气退后了一些,于是就见引灵灯的那摇曳的光芒,又徐徐的平缓稳定了。 “哎,看来,不能再放仙气进去了。” 秦歌已经感觉到,盛放一缕仙气,便是引灵灯的迹象了。 “倒是我着像了,眼下师父魂魄因着仙气而凝实了一些,我着心中一喜,激动之下,就忘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了。” “罢了,这一缕仙气也才刚刚落入这引灵灯中,就已经令师傅的魂魄隐隐凝实了些。” “想来日积月累之下,必然可以有意想不到的进益。” “一缕就一缕吧,一缕总比硬塞进去第二缕,然后弄得引灵灯崩溃,或者师傅的魂魄不能吸纳,要好的多。” “比起适得其反,如此倒也算是大大的收获了。” 虽然想的开,但秦歌还是难免觉得有些遗憾的。 于是微微叹息一声,秦歌再次确定了引灵灯和师傅魂魄的状况是当真无恙后,秦歌便将引灵灯收了起来。 紧接着,秦歌便引着那一缕仙气,进入了自己体内。 仙气入体,虽然依然让秦歌赶紧到,经脉中压力巨大,但这一次却已经是秦歌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了。 比起之前那缕仙气对秦歌经脉造成的粉碎性碾压,这一回,简直是对比鲜明了。 就见仙气徐徐在秦歌的经脉滑动,随着玄天九变的运转,和磅礴的灵力一起,转满周天,然后就和灵力一起,汇入了秦歌的脏腑中。 元婴小嘴一张,这缕仙气便落入了元婴的口中。 元婴通身顿时金光大盛,九颗金丹也随之旋转起来…… 如此,又是许多年过去了…… 当秦歌再次睁开眼时,这荼蘼结界中所有的仙气,已经尽数被秦歌纳入了体内,但此时她的修为却没有再次疯狂的突破,只是修为境界已经是稳稳当当的元婴中期了。 此一时,秦歌在这天灵荼蘼结界中,已经约莫待了近三十载时光了。 抬眼看向周围,那一片白茫茫的浓郁灵气,还有那些浅淡金黄的仙气,已经统统不见了。 看着干净的只剩下自己的荼蘼结界,秦歌还有些恍惚,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周围,凭空传来了一阵挤压力。 紧接着,秦歌就觉得脚下一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向着下方猛的坠了去。 秦歌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放出了重重防御保护,更是将无常化作了一把长剑握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秦歌眼前所见却是忽然一变。 还没等秦歌看清楚,身边就是一阵波动传来,耳边也传来‘噗通’的一声。 待秦歌环视周遭,才发现自己此时竟是身处水中。 而现在秦歌已经是元婴真君了,肉身可以避水,所以即便此时身在水里,秦歌却也如同寻常一般,并没有感到憋闷或有其他的不适之感。 放开神识,秦歌探查后发现,自己竟像是落到了海中。 忽的,头顶隐隐有光亮晃动了一下,秦歌抬头望去,目光透过水波粼粼,看到了久违的蓝天白云。 于是秦歌身形一动,整个人就向着上方浮去。 几乎是眨眼间,秦歌就泼水而出,浮出了水面。 再看周围,一片波光粼粼,茫茫望不到边际。 “不知道此地是何处。”秦歌心念一动,便再次放开神识,向着更远处探查了去。 而当秦歌神识所过之处,威压降临,顿时吓得许多水中生物一阵瑟瑟发抖,竟是连逃窜也不能了。 甚至就连修为几乎快要达到玄级的一些海兽,也都选择了向着海底深浅下去,竟是不敢争锋似的。 也对,秦歌可是将那些仙气都纳入了体内,而因着这些仙气,秦歌里里外外早已发生了许多的变化,而其中之一便是令得秦歌的气场也隐隐发生了变化。 她如今散发出的威压中,竟是带着一股子超脱天地的恐怖威势,所以即便那些近乎玄级海兽,也都被这威压震慑的,退避三舍了。 :。: 正文 致你们 这几天我停更了,简单说明一下原因。 我的婚姻大亮红灯了,长期以来压抑的东西忽然被刺激的爆发出来,一下子让我崩溃的不行。我心口子堵的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待着不动,心里的难受混乱让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混乱的不能上班,不能写作,只有看着孩子,才能坚持着继续吃饭睡觉。 大概我正在经历所谓的七年之痒。 到现在我才隐约愿意承认,自己很多时候都在自欺欺人。 我有时候就像精神分裂的人,笑着生活,平静正常,而心里头明明就已经溃烂不堪。 两个家庭的结合不容易,所以想要婚姻幸福,最好就是跟两边的父母都保持距离。 不然就算如我一样,没有巨大的矛盾冲突,可却也会因为太多的生活习惯的不同,而日积月累下很多拉扯难过。 如果你的另一半再不为你考虑,不保护你,不向着你,那么真的你自己就会一点点往深渊里坠,而与此同时,心中的理智却还在考虑他,想着他的不容易和他的无奈,并且一肚子的委屈,也因为太懂事,而不能开口言说,于是只有成熟的你,独自煎熬。 我尽快走出来,大家可以等我吗……

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 秦歌灵识不断延伸,不断向着更远处探去,许久过后,她终于感应到了陆地的方位。于是秦歌腾身而起,向着陆地疾驰而去。 此时的她已经可以进行瞬移了,但到底是第一次在异空间里憋了这许多年,所以秦歌很享受这久违的空间感。因而她选择了飞行,以此来慢慢感受周围的一切。 风的轻柔或猛烈,阳光的明亮和温度,还有因阳光照耀而升腾起的水汽带来的丝丝粘腻感…… 一切都令秦歌感到身心愉悦。 秦歌越飞越开心,她疾驰或缓行,自顾自的玩的开心极了。 波光粼粼的海面宽广无垠,她由心而发的笑声传遍了这片海域。 海底深处,隐约也有笑声透了下来,穿过层层叠叠的水底暗涌,落在了海床上。 仿佛轻轻一触,海底就微微动了动,随后安静。 又过了一会,忽的,海底猛地翻滚起无尽泥沙,一道硕大的身影自沉沉的混沌中腾的冲起,很快就冲出了海面。 “何人喧哗。” 一道声音忽的响彻海域,打断了秦歌那满是愉悦的笑声。 紧接着,秦歌就感应到身后有一股磅礴的气息向着自己迅速逼近。 秦歌稳住身形,悬立海上,向着气息的来处,迎面望去,就见海面上忽悠一道奇异人影正疾驰而来,眨眼便到了秦歌近前。 说这是奇异人影,实在是因为这来人,竟是生这一尾硕大的鱼尾,模样就是秦歌曾经看童话故事时所见过的人鱼的模样。 “哦……一条男人鱼”秦歌心中顿时给对方定性。 “你是哪家的小毛丫头?未经允许竟敢私闯深海禁区!你家长辈是怎么管教你的……”人鱼话说的不客气,但语气倒算不得凶狠。 这人鱼忽的一顿,他此时才发现,秦歌身上的气息简直是深不可测,凭他之能,竟然无法感应秦歌的实力,于是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放缓了神态。 因他这番话虽戛然而止,但最后一句倒也像是最后一句该有的样子。 于是秦歌揖手一礼,道:“还请道友见谅,我应是遇上传送阵紊乱了,阵纹一闪,我便到了此处,实在不知,此处为禁区。” “敢问道友,此地是何处啊?”秦歌目光坦诚。 这人鱼又上下打量了秦歌一番后,才道:“本君管你模样,倒也不似吾地之人,看着么……倒像是那另外几处大陆上的?” 这次他语气客气了许多。 秦歌深感这人鱼并无恶意,且说话也客气了许多,也便觉得不需隐瞒,毕竟这天地间几处大陆虽所隔甚远,但却也多有交流沟通,也不见如何为难彼此。 因而秦歌道:“道友好眼力,我是乾元大陆的修士。” 人鱼闻言神色更加缓和,脸上也是带起了些许笑意,竟还冲着秦歌回了一礼,后道:“原来是乾元大陆的秦歌道友。” “道友遇意外至此,倒也可以理解。” “此一域,乃是我圣殿地界,乃是荒天大陆边缘,南接荒天大陆,北临无尽海域,又称圣殿辖域。” 秦歌闻言,心中微动。 不曾想,自己竟然是被传送到了如此远的地方。 荒天大陆、无尽海这两处秦歌自是知晓,但这圣殿么…… 秦歌还是头一次听闻了,但她口上还是客气的道:“原来是圣殿地界啊!” “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秦歌自知关于圣殿的咨询储备直接为零,于是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 “哦,我乃是圣殿八使之东南巽使,灵明。” “原来是灵明道友。”秦歌再次施礼:“我名秦歌。” 灵明回礼:“秦歌道友。” 而后他神色微肃。 “道友虽是偶然闯入此地,可以体谅,想来圣女也不会追究道友无心之治。” “但此地毕竟是我圣殿深海禁区,道友便是偶入,也还需到我圣殿走个流程,还望道友见谅。” 灵明话说的委婉,语气也客气,秦歌也不欲为难他,便接道:“这是自然。” “误闯贵殿重地,总是我的过错,道友及贵殿不深究,已是我之幸事。” “如有需要,我自是要配合的。” 灵明见秦歌态度温和,客气有礼,脸上笑容更胜。 “如此,道友请!” “请。”秦歌回礼。 话毕,他们二人便似两道长虹拔海而起,瞬间凝出的劲风,带起两道水柱飞至半空,片刻后又失力,重新落回了海中。 再看海上,早已不见了他们二人身影,此时,那遥遥避开的众多海兽,这才又纷纷活跃了起来。 …… 另一头,乾元大陆上,经过这么些年,早已物是人非。 战争历经多年,已波及到了乾元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被卷了进来,好好的一方大陆,此时变得满目疮痍。 为了抢夺修炼资源,为了权势地位,为了满足心底的欲望,乾元大陆上所有修士,彻底分裂成了两方势力,开始了积年累月无休止的征战。 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人,早已被连年的战火磋磨的失去了颜色,欢声笑语不见了,只剩了无尽的麻木…… 而这一切惨淡,高高在上的修士们,仿佛视而不见,又或者无能为力。 眼下,局面早已经僵持住了,即便对峙的双方阵营中,皆有人心生不忍,却也还是被局势所左右着,无奈于什么也做不了。 夕阳梦沉遥望远方,将心底的悲哀一点点埋葬。 然后起身,走向了账外。 黑漆漆的大军枕戈待旦,即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 圣殿(1) 灵明作为圣殿八使之一,实力自是不弱。 自他被派去镇守深海禁区以来,他一边兢兢业业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一边清心进修,实力大有进益。 如今灵明的实力已是触到了元婴后期的门槛,说来比秦歌是高出一筹的。 只是秦歌本就有些特殊,还未修至元婴时,便已是能隐匿修为了,而现在她炼化了仙气,便更是能将自己的实际实力隐藏起来了。 甚至便是她不刻意隐匿自己的修为,那仙气所带来的隐约的威压,也足能唬住所有人对她的窥探揣度。 是以,当秦歌跟着灵明一道出现在圣殿众人面前时,便不由得令当场众人无端的心生敬畏。 “拜见,圣使大人。”赶一靠近,便有身穿洁白甲胄的侍卫迎了过来。 “嗯。本使引这位乾元大陆的道友办些手续,你们自退下吧。” 面对圣殿侍卫,这位圣殿西南巽使,目不斜视,已是换上了威严之色。 秦歌到是依然如常,目光微扫来人,便随着灵明踏入了这圣殿之中。 当身在这圣殿之中,秦歌才觉,这圣殿不论远观近观,里外皆是气势非常。明明不是那繁复模样,却是简单中透着雄浑气势。 秦歌目光微微抬了抬,以她如今的目力,自是一眼便将这大殿穹顶上的纹样图绘看了个清晰。 就见那穹顶上,绘刻着众多祥云纹样。 而在这些祥云纹样之间,却有一道曼妙身影似辗转腾挪,又似偏偏而舞,秦歌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从前所见的敦煌飞天。 秦歌心中一动。 之前所遇,如今所见,许多细细密密的地方,一再的和从前世界显露出丝丝缕缕的瓜葛,秦歌心中疑问渐深。 到底是什么因果联系,让她来到了这里,到底是什么,隐隐在牵动着她周遭的一切变化。 这不过心思电闪一瞬间,耳旁灵明声音传来,将秦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道友,我圣殿有规定,所有异域修士到我圣殿地界后,无论修为高低,皆要进行登记。” “而后我圣殿将配发行路凭证给登记过的异域修士,持行路凭证,便可在我圣殿除各处禁区外的所有开放地界走动了。”灵明缓缓介绍。 “而秦道友你闯入我圣殿禁区,又没有凭证,本来依规定是要接受我们的一系列调查的。” “但道友是因传送意外才会误入禁区,故而只需补办凭证,而后便可以离开了。” 秦歌闻言后再次道谢:“如此便谢谢灵明道友了。” 灵明摆了摆手。 很快,二人行至一座白色巨石前。 “秦道友,只需将手触在这石碑之上,石碑的法阵就会发动,自会发给你凭证了。” 秦歌点点头,暗自以神识感应了一下,未察觉到这石碑上有危险或令她不适的气息,于是便抬手,轻触向石碑。 白色光纹一闪,秦歌手中感到一阵清凉,她轻轻一握,掌中便出现了一枚白玉令牌。 “秦道友,这边是我圣殿地界的行走凭证了。”灵明微笑着解释,与此同时,他心中却是微微诧异的。、 方才石碑阵法感应后,他便知道了秦歌的真实修为,最多便不过是元婴中期。 他没想到,秦歌看起来简直深不可测,而真实实力却竟然不然自己。 灵明略一犹豫,还是略带小心的开口问道:“秦道友,方才石碑测出你的修为是在元婴中期,实不相瞒,我的修为已经触到了元后的门槛,只稍有契机,便可做突破了。” “而我这一路过来,却实在觉得你这身修为深不可测。” “要知道,即便是用了隐匿修为的法子,却也还是隐约能感到个大致范围的。更何况我如今的修为还要稍高于你一些,这实在是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啊……” “这……”秦歌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面露稍许为难之色。 灵明虽然问出这番话,却也没有预想过秦歌会回答他实情,毕竟关于修炼的一丝一毫,都可以成为修士的禁忌。 眼下见秦歌面露为难,灵明识趣的连连道歉:“秦道友勿怪,我也是实在好奇,才有此问,到让秦道友为难了,是我的不是。” 秦歌见他没有执着于此,便笑着和他客套了一番。 而她的目光,却是隐隐扫向了这方白色石碑。 要知道秦歌的修为自开始就莫名带了隐秘属性,便是高阶修士也不都能看破她的修为,更别说各类测灵的法阵或法器了。 但现在,这不起眼的一方白色石碑,却只一瞬,便令她的真实修为暴露了。 这一来,秦歌心中的惊诧,也不比灵明少。 不能细查,便不能确认这白色石头到底是什么来头,秦歌只能揣着疑虑,和灵明一路离开了圣殿。 和灵明揖手作别后,秦歌腾身而起,飞离了圣殿的这一方偏殿。 几乎是她飞离的瞬间,秦歌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息缓缓自那圣殿深处传来,直逼自己体内。 秦歌心中警铃大作,顿时自飞行改为瞬移。 万幸,那股气息在她自圣殿飞身而起后,便收敛了回去,只剩余威犹在秦歌心头萦绕不去。 而饶是如此,秦歌却还是连连瞬移了数次后,才缓缓停下身形。 回望向圣殿一方,却不想,那整座如盘龙卧狮一般的圣殿,竟还是清晰可见! 看上去,只剩碗大,可却让秦歌不由得生出一层冷汗来。 “怎么会这样!” 秦歌心惊。 她一个元婴真君,瞬移了数次,回头一看,竟然还能清晰的看到那圣殿的模样,这不是距离的问题,这分明是隐隐有什么东西悄悄的缩减了她瞬移的距离啊! 简直不能细想,越想越恐怖。 那是什么? 那种恐怖感,那种令她毛骨悚然的心悸,前所未有的冲击而来。 秦歌深觉自己方才怕不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吧…… 心绪又是波动起伏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 圣殿(2) 与此同时,圣殿深处。 一片雪白无暇的芥子空间里,当中央盘坐着一道人影。 他白衣白发,甚至连眉毛和睫毛也都是雪白的,而他的脸看上去却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遥遥看向前方,深邃浩瀚的眸光好似穿透了空间,看向了某一处人或物。 嘴角微微牵动一下,露出微不可查的一点笑意。 “有意思。” 不见他唇动,却有声音在这雪白的芥子空间里回荡。 就在声音将散之时,他忽的动了。 缓缓起身,略略抖了抖宽大的衣摆。 这一动,却见他身上所批衣袍实在宽大松垮的有些不成体统。 且他竟是只批了这么一件轻薄的阔袖大袍,这大袍之下,便再无寸缕似的。那衣袍随着他微微帅袖的动作而更加松垮开来,露出了肌肉线条十分好看的一片雪白胸膛。 几乎就是这么一转瞬的时间,这人身上的气质竟就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而顿时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 初时,他一身洁白,又伴这雪白一片的空间,是一派清冷冰寒之感,不似真人,却更似误入凡尘的精灵。 却一转瞬,天神坠魔渊。 他抬眸间,眸光中好似化作无尽深渊,欲将凝望的一切悄然吞噬。 波纹微微一闪,这人身影顿时便出现在了那方白色石碑的面前。 “恭迎尊主!” 他一出戏,四下里的所有人便齐齐伏地山呼。 他,便是圣殿的主宰,是这整个圣殿领域皆要顶礼膜拜的尊主。 “嗯。” 尊主的姿态十分慵懒,他微微转动眼眸,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顿是无一不感到心悸惊惶。 最后,尊主的目光落到了远处刚刚折返回来的灵明身上。 “巽使,许久不见,你的修为也大有精进啊!” 被点到名的西南巽使灵明,后背顿时渗出一层冷汗来。 不得不说,尊主之能,实在是深不可测,而尊主之人,更是神秘难以揣度。 是以即便巽使灵明这般的,已经追随尊主许久的肱骨重臣,圣殿绝对的元老级人物,在面对尊主时,却也还是依然如故的难免心生惶惶之感啊! “敬禀尊主,属下近些年来,虽独自镇守深海禁区,却依然不敢懈怠,日夜修炼,勤而不敢废,只是属下愚钝,这些年来,也才将将触到了元后的门槛。” 灵明此话不是自谦之言,而是确确实实的感到了羞愧。 要知道,圣殿设八使,镇守圣殿八方,肩负重大。 是以八使之实力,便决不能弱的。 可以说,圣殿八使,每一个都是能叱咤一方的。 而在八使中,无论是论实力还是论战力,西南巽使灵明,却都是排在最末的。 灵明自是不甘永居人后的,自是奋起猛追,勤奋苦修。 只是八使从来都是暗暗较劲的,其他七位,也没人愿意在原地等他。 尊主听了灵明的话,有些开怀的笑了。 “哈哈哈……” “小灵明啊,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的好玩啊!” 尊主说话间,眸光幽暗变换,带着无限的惑人之感。 只是这种惑人之感,却依然无可避免的带着些许森寒恐怖的味道。 尊主微微一动,他和灵明的身影便齐齐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圣殿真正的圣殿之中。 圣殿,是此一领域之名,它幅员辽阔,自是一方大陆版图。 圣殿,也是统治这一方大陆领域的唯一至高无上的组织,是这一方大陆的绝对主宰。 圣殿,或者说真正的圣殿,却正是此时尊主和巽使灵明所置身之处。 这是一方更加宏伟、神秘、浩渺的建筑,它通体雪白,雕梁画栋的每一处,就是一般无二的白。 它正是这一方大陆的得名出处,是这雄踞一方的霸主的得名出处。 “说说方才那人。” 尊主一边说话,一边歪倒在大殿正上方的那座洁白宝座上。 灵明闻言,伏地再次庄重无比的冲着宝座方向行了拜礼后,才微微直了直身体,逐渐将遇见秦歌的前前后后,娓娓道来。 尊主眼眸半合,任由灵明独自事无巨细的将点滴都抖落了个干净。 待灵明终于再无丁点可言后,尊主方才缓缓开口:“阵法故障?” 尊主语气无波无澜,意味难明。 灵明心中惴惴,只能更加打起精神。 “下去吧。” 三个字传来,灵明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不可置信。 “这就完了?听了这么一段,就完了?” 灵明‘飘’似的,恭敬行了拜退之礼。 紧接着,波动一闪,灵明便被传送走了。 灵明离开,白色大殿中安静了一阵,尊主眯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的他嘴角一笑,下一瞬,眯着的眼眸也睁开了。 “圣女。” 他眼眸动都没动,随意的唤道。 波动又是一闪,宝座前,高阶下,便多了一道跪拜着的白色身影。 “淼儿在。” 尊主看了过去。 跪着的白衣人缓缓抬头,露出姣好的容貌。 这是个秀丽端方的女子,一身白衣,衬的她颇有些超凡脱俗的味道,真正符合她的身份——圣殿圣女。 :。: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圣殿(3) 也不需尊主多言,圣女便自觉禀报起来。 “敬禀尊主,乾元大陆局势尽在掌握,乾元帝一心争霸,对我们的布置,未有所觉。” “那些宗派报团,和乾元帝斗的不可开交,双方僵持日久,硝烟滚滚,死伤不计其数,恶怨元灵所得补给日多,比预期恢复的要快许多。” “而天地灵气复苏渐快,如今已有许多人突破至从未有之境界。” “可笑这些人还以为自己如何的得天胜眷,是以才能有前所未有之机缘,遇此天地灵气大盛之时。” “而他们却始终不知,他们能有今日造诣,一切却皆要仰仗尊主为他们谋划许多。” …… 圣女徐徐道来,尊主一动不动,脸上无波无澜,便是听到圣女吹嘘他有旷古之能,尊主也不见丝毫异色。 “尊主,恕蕊儿莽撞,却是实在不知尊主为何要隐没自己功绩如斯啊?” “您为这天下修士铺垫了这么许多,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生生将这天地间的灵气激活了过来。” “如此神通,便是真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您本该享世人共尊,却为何不露分毫?竟是这样白白就便宜了他们。” 圣女颇有些愤愤不平。 尊主目光微微扫了圣女一下,漫不经心间,却让圣女感到一阵刮骨寒意,手心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紧。 “世人共尊?呵。” 尊主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那又有何用?” “圣女,你还需好好修心养性啊!” 圣女闻言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此话尊主实是在敲打她了。 圣女立时伏地,道:“谨遵尊主教诲,蕊儿知错了。” 她此时才感觉到,自己方才最后所说的话,实在是逾越了。 什么‘您本该’,什么‘白白便宜他们’,自己的愤愤不平,根本就是多余,是越俎代庖犯了忌讳啊! 尊主如何心思,岂是他人能揣度的,自己又怎么敢就这样大喇喇的代替尊主而愤愤了呢? 圣女懊悔不已,头不由的更紧贴于地面了几分。 她出身不同他人,被尊主封为圣女,享受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一切都是尊主给予她的,她便是站的再高,也绝对不会越过尊主去。 却不想,日久的享受着至高无上,令她渐渐有些得意忘形了,这才不由自主说了那一番话。 差点就忘了,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是一尊现世真圣人啊! 尊主摆摆手,圣女的身影便消失在他面前。 然后,就见尊主自发顶而下,竟然次第变换了起来。 白发变成了黑发,白色衣衫也变成了一袭缀青云纹样的黑衣,羽冠卧顶,顿时少年。 下一瞬,尊主身影也自这大殿消失不见了。 …… 秦歌瞬移许久后,在滨海一处,遇一城池,名唤坤山。 这坤山城占地宽广,一望竟不见边际。 秦歌还是第一次见面积如此辽阔的城池,顿时心生好奇。 而这坤山城和乾元的许多城池一样,就是禁飞的,甚至元婴真君也需得遵守禁飞令,更别提瞬移了。 于是秦歌停下身形,向着城门缓缓降落。 来到城门前,秦歌出示才得不久的通行凭证,守备人员核对后,便放秦歌进了城。 穿过城门,城中的热闹就扑面而来。 人声鼎沸,一片繁荣,与乾元城池似无差异。 但城中所见众人,却实在和乾元大大不同。 就见往来人多,其中竟然还有许多体态非常的‘人’。 有背后生着羽翼的,有额前生着尖角的,甚至竟然还有下半身整个是一条蛇尾的! 那些下半身未见双腿,而是生着蛇尾的人,如蛇般在地上游走,看的秦歌暗暗感叹天地之大。 秦歌虽急着赶回乾元,却也不差这一日半日,于是她在这异域的城池里缓缓穿行,增长见闻,倒也能心安。 忽的,却在人群中,秦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衣金纹,高冠束发,那气度非凡的模样,在人群中,是那样的醒目。 瞬息间,那人似有所感,竟然也望了过来。 遥遥相望,秦歌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于是脚步一转,便向着那人走了去:“舒少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舒玉白眸中瞬间染上惊喜非常的笑意,向着秦歌迎来:“秦歌,竟然是你!” 两人一别经年,不曾想今日在这坤山城巧遇了。 只是当再次面对面时,两人却又忽的齐齐沉默了。 大概是因为那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也大概是因为曾经暗暗的那不曾明了的心思…… 总之,他们就这样在人潮汹涌中,安静沉默了许久。 人来人往,都不由得会看向他们一眼,似在提醒他们、催促他们不能这么干杵着了。 “走吧……” “要不……” 却不想,开口竟是那么的突然而默契。 顿时两人都笑了出来,冰山化春水,经年不见的陌生疏离,还有那微妙的尴尬纠结,忽的就这么突然而然的就消失不见了。 :。: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 圣殿(4) 找了个人并不很多的茶楼,秦歌和舒玉白选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布下隔音结界后,两人便一边品茗一边叙旧。 而说起秦歌为何会来到这坤山城时,秦歌没有提及荼蘼结界的事,而是依然以传送出现问题做了借口。 毕竟,荼蘼结界所相关,兹事体大,轻易不能对人言明,是以便是对舒玉白,秦歌也三缄其口。 “没想到,竟是因传送出了问题,你才到了这圣域。”舒玉白看着秦歌的眸光,带着温柔的笑意。 大概是这样的目光令秦歌有些不自在,又或者是因为对舒玉白有所隐秘,而心生歉疚之感,秦歌说话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窗外。 目光划过人流,忽的心有所觉,秦歌敛眸一看,便于人群中的一个黑衣人远远的对上了视线。 这个人……有点怪。 一瞬间,秦歌心中飞快划过许多念头。 她从这人身上,竟是隐约感到了一些熟悉之意,但她又可以肯定,这人她今天应是初次遇见。 那人眼眸深邃,对上秦歌视线的刹那,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眸也染上了友善的笑意,就仿佛他对秦歌也隐隐感到似曾相识一般。 他微微冲秦歌点了下头,礼貌示意。 就如寻常时候遇到这般情况时,大多数人也会如此以化解尴尬一样。 但不知怎么的,秦歌却是心中隐隐感到不太对劲似的,但她还是略点头回礼后,方才移开了目光。 “怎么,遇到熟人了?”舒玉白见秦歌如此反应,便也向着人群看了去。 就在舒玉白看向楼下时,人群中那个黑衣人却是转身融入了人流中,几乎是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舒玉白自是什么也没看到。 “哦,不是熟人。” “只是看着有些熟悉,可能是曾在哪里遇到过,就是记不起来了。” 秦歌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人,亦或者是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于是便先放下这一茬。 “舒少主你怎么在这坤山城?” 舒玉白目光也收了回来,他一边给秦歌杯中斟茶,一边道:“实不相瞒,我此来这坤山城,是因一些私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隐约便感到这圣域之中,似有一股我非常熟悉、非常亲近的气息,就仿佛,这圣域中,有一位我的血脉至亲……” 舒玉白话音微微顿了顿,他轻轻放下茶壶,才又道。 “我自幼跟随父亲身边,是父亲一手将我拉扯大。” “我从不曾见过我的母亲,有人说她早已身陨道消,也有人说她选择了闭死关。” “我问过我的父亲,他却是三缄其口,不曾告诉我,母亲的事。” “直到被我问的烦了,他就也顺着这些人的话,要么说我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 “要么说我是他抱养的孩子。” “但他时常忘记之前搪塞我用的是什么借口,于是他越是前后对不上,我就越是觉得这中间,应是有什么隐秘。” “是以当我修为逐渐提升后,天地感应增强,渐渐的就察觉到在圣域中有这样一股气息的曾在,我便开始暗暗探查起来。” “我想,也许那道让我无比亲近熟悉的气息,就是我的娘亲。” 秦歌点点头,表示了然,又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此事我便于调动太多人手帮忙,毕竟我父亲这么多年不对我透露半分关于我娘的事,想来也是不排除,他们之间可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为了避免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自己亲自查探。” “而圣域也十分的大,所以这么些年来,我虽时常前来探查,却也还是未能探到什么。” “只是对那股气息的感应,却日渐强烈起来,也许,很快我就能查清此事了。” 说这话时,舒玉白心间忽的一动,目光不由自主的穿透窗户,看向远方某一处。 长长的街道,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无数行人或匆匆忙忙的、或悠悠闲闲的在这长街上走过。 人头攒动间,那股气息忽的鲜明的传来。 舒玉白当时就站了起来,向着那熟悉之感传来的方向,定睛看去。 只是人流晃动,而距离又隔着很远,舒玉白根本看不真切。 “如何?不若追过去看一下?”秦歌见舒玉白忽的站起来,又如此认真专注的看向了楼下人流,便知他应是又有所感应了。 舒玉白微微摇了摇头,又看了一阵子,却是收回目光,重新坐了下来。 “无妨。” “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头一次遇见了,在这圣域,我无数次感觉到那令我无比熟悉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可每次当我追过去时,却都是一无所获。” “方才那股感觉,距离我们还远得很,想来我就是追过去,也绝无收获的。” 秦歌听到舒玉白这样说,很是不认同,不由劝道:“舒少主,不放过每一次机会,才能不漏过每一个可能啊!” 舒玉白闻言微微一笑,道:“此话甚好!” “只是,还有一点我方才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这些年来,经历了无数次的这样的擦肩而过。” “先开始我也是十分不甘心,觉得就差了这么一点点,为什么又是差了一点点。” “而后来,随着我修为突破,我感应变强以后。” “我便隐隐感觉,这股气息虽是十分的熟悉,十分的亲切,甚至就是血脉至亲方才有的感觉。” “但隐隐的,这股气息和我之间,似乎又是有些排斥着的。” 秦歌闻言,放下手中茶盏:“排斥?这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