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神医驸马爷》 正文 第1章 楔子 , 中西医结合世家子弟陈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死了。 原本他无处安放的灵魂在空中飘了好几天,他以为或许自己会一直这样飘着,结果,那天来了个ufo,直接把他的灵魂吸入了宇宙飞船的内仓。 飞碟的首领带着几个同伴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们身高都有两米以上,高大、健硕,面容英气俊美,但是属于雌雄难辨的感觉。 陈商处在懵逼状态中:他们是谁?哪里来的? 他们能够感应到陈商的疑惑,他们的嘴巴并没有动,是用意念在回答陈商。 “陈商你好,由于时间紧迫我接下来将快速介绍一下我们,以及你的任务。” 陈商脑子一片空白,啥也想不到。 意念声音不断传递到陈商的耳中,“宇宙有九级星球,我们是最高级星球海奥华星球的人,也就是你们传说中的九重天最上面那一层的人。 在我们之下,还有八级星球,地球是最低的一级星球,我们的存在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天神。 但是高等文明的人不能长期逗留在低等文明的世界,那是违背宇宙规则的,也会给我们的身体带来伤害。 高等文明的人想要留在低等文明,就必须通过灵魂投胎转世,肉身成为低等文明的人才可以。” 陈商突然有所感悟,如果按照现代那些研究灵魂和外星文明的科学家所传递出的信息,完全就是跟这位首领说得一样。 陈商看着他们,心里产生疑惑:“你们找我干什么?” 首领心领神会,对陈商笑笑说,“陈商,你本是我们九级星球的医生,你原本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你人格伟大,看着低等文明的人在物欲世界遭受病痛的折磨,你不忍心,便自报奋勇投生到了地球上当医生。” 陈商想:“我那么伟大吗?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 首领又笑了笑,用意念说,“因为我们替你运用激光计算机手段把你的记忆按了删除键,以后你回到我们星球时,你自己就有能力恢复那些数据了。” 陈商问:“那现在能让我恢复了吗?” 首领又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还不能,因为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将会进入下一段人生,这一次你选择的是平行世界过去时空的古代,这是你在低等文明最后一次人生。 这就是低等文明的人常说的修仙、历劫的过程,你要经历各种酸甜苦辣、悲喜人生的历练才算完整。 这一次人生结束后,你将会回到九级星球高等文明做首领,删除你的记忆是为了不让你泄露天机。 还有,你如果思想太过伟大的话,可能一天没到黑就被恶人杀死了,哈哈哈!” 陈商还有点不解:“那你们现在来见我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首领和其他几个人又相识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就是太想念你这个老伙计了,过来看看你而已,并且你这一次去地球的古代会经历一些苦难,所以,我们打算送你一个装备。” 陈商:“什么装备?” 那几个人笑了笑,缓缓说出一句,“天眼”。 伴随着这句话的流出,陈商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一股外力推出了宇宙飞船。 “明天见,我们的老伙计!” 这是陈商这一世留下的最后一丝意识,之后,陈商的记忆再次被一道光抹平。 正文 第2章人生必有酸甜苦辣 , 长年以寒冷著称,且夏短冬长,每年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积雪皑皑的最北方大良国,今日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因为普天同庆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凌寒梅大婚。 人们在欢庆的同时对那个一夜之间从草民变成医官,又一夜之间从医官变成驸马的陈商有着各种猜测。 “听说那陈商擅长房术,所以大公主才被他迷惑,将开国元老陈老将军的儿子都给退婚了,非要下嫁给他。” “也许不只是医术,可能还有妖术,勾人魂魄,吸人精血的那种,听说那大公主每晚都必须紧搂陈商才能睡觉,不然就会浑身发抖,邪病发作,不能自制。” “那陈商可真可怕啊!该不是狐妖变的吧?好担心我大北国的公主啊。” 实际上的陈商呢? 凤冠霞帔披在身,柳眉凤眼艳绝世的大公主,微笑着站在一身大红喜服的陈商身边,而陈商呢?此刻被御林军五花大绑,还按着头让他跟大公主拜堂。 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啊。 没错,他接近大公主是另有所图,可他没想跟大公主结婚呀,因为他心里有他的小师妹,他只是想借助大公主的实力完成自己的目的,可没想,竟被大公主给赖上了。 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一拜天地!” 陈商不愿拜,可他身后的御林军却一把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二拜高堂!”又按一下,得,礼成。 陈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是抬头看看坐在自己上头的九五之尊,陈商也只能在内心里咆哮,“我要合离、休妻。” “驸马你该醒醒了,天亮了。” 陈商睁开惺忪的双眼,大脑慢慢恢复记忆,自己当上真正的驸马已经一月有余了,可他还是有点没适应,犹记得一年前,他与公主刚刚认识…… 那是大良国八年冬月初九,是陈商在师傅府中生活的第九个年头,这一年,他二十有余了。 被称为都城神医圣手的白须老者深夜招他在府中密谈。 古檀色调的堂屋正厅,薄雾缭绕的檀香冉冉飘散,微弱的烛光下,草蒲团上一边坐着的是五官清俊的青年……陈商,他习惯了一身黑色装扮。 而另一边则坐着的是脸上神情严肃,且充满褶皱的白须老者。 老者的声音沧桑却不失霸道,“陈商,我养你十载有余,教你毕生所学,今日终到了你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陈商跪在草蒲团之上,双手覆于额间,匍匐在地,给老者磕了个头,声音温和却又透着几分力道,“养育之恩无以言报,此生任凭师傅差遣。” 陈商十岁之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伙土匪,将他的父母杀死,他就变成了一个流浪在大街上的可怜孤儿。 在流浪了十几天之后,有一天他因为太饿偷了馒头,差点儿被馒头铺老板打死,幸得白头翁及时出手救下,将他养大成人。 而白头翁救下他的当日,就对他说过,他要培养他的目的。 陈商那时只有十岁,为了可以活命,他什么要求都答应了,他把自己卖给了白头翁。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商似乎对黑色情有独钟。 而且,他的嘴角还练就了一抹低调的似有似无的微笑。 那只是他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看出他真实的情绪,伪装出来的一张面具。 也是从那时候起,陈商再苦再难,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说他心已经死了吗?其实也不是,否则他就不需要用黑色来掩盖什么了。 郎中府是民间府邸,是跟太医院合作,专门给皇宫里培养太医的,此次陈商进宫,是因为宫里在为大公主殿下的怪病征集全天下有能力的郎中。 皇帝对大公主爱之深,责之切,为其寻尽医中能者,可却不尽如人意。 此次进宫,是陈商人生反转的唯一机会,不成事……则成仁,坐在轿子里的陈商如似想。 正当娇子被抬起时,府中传出一个娇声呼唤。 “师兄,你等等!” 陈商掀开轿帘,看到身着大红锦缎斗篷,金黄貉子毛领,娇媚小脸儿看起来就可人的女子,正袅袅婷婷走向自己的轿子。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白头翁的小女儿白如雪。 昨夜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以往小师妹那穿着翻毛绣花棉靴的三寸金莲,踩在雪地上发出的“擦擦擦”的声音,陈商每一次听到都觉得是美妙的韵律,可今日,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平日里,他叫她雪儿,两人本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可陈商感觉到,白头翁似乎总是暗戳戳的阻止,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师兄,你此次进宫,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府上等你”白如雪眉眼有光,爱意深深。 陈商看了一眼娇滴滴的小师妹,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用冷漠眼神在暗示他的白头翁,他深吸一口气,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垂眸,终说了一句,“此次进宫,未来难测,师妹勿等!” 说完这句,陈商便把娇帘放下,于此同时,白头翁一招手,娇子就被人抬走了。 “回去吧,他非良人!你的终身大事,爹已经为你有了更好的安排。” “不,爹,我只要师兄……” 白如雪娇滴滴地哭声传到还未走远的陈商耳中,却没能追赶过来,而陈商,终也只是红了红眼眶,咽下了一口气。 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未完成,不光是要为师傅报仇,他也要查出当年杀害他父母的人是谁,大仇不报,此生枉为人! 轿子径直被抬进了宫门内。 陈商望着皇宫里的雕龙刻凤、金碧辉煌都极尽之华丽,却只给他一种寒冷的感觉,这寒冷不是来自昨夜皑皑大雪覆盖之下,而是来自人心。 他被宫里的太监引进公主的宫殿时,已经有十几位年轻俊美的郎中在那里排队给公主悬丝诊脉了。 陈商到的时候,正巧也有一位郎中赶来,与陈商并肩而行的时候,他故意撞了陈商一下,直接把陈商撞到了他的身后。 正文 第3章慧眼识病 , 陈商嘴角淡笑不变,可紧接着后面又冲上来两位年轻的郎中,这两位也学着先前的那般模样,一个一个都欺负陈商,把陈商挤到了最后。 陈商站稳后,嘴角的笑容弧度却又大了些:越是急着表现的人,往往越是实力不够的人。 其他郎中各个着装华丽,色彩缤纷,只有陈商一袭黑色,还被置于人后,简直低调得还不如来回走动的奴仆。 可他偏偏被身后站着的一位老太监注意到了。 那是大公主的贴身太监张公公,他挑起识人无数的老练双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商,笑着问,“陈公子为何不争?今日若得公主赏识,必将开启荣华之路。” 陈商看向老太监,笑着答,“草民认为,有理不在声高,有志不在年高,有本事不在争竞”。 老公公又笑了笑,看似随意说了句,“公子俊才。”说完这句,他就转身走了。 正在给公主悬丝诊脉的郎中叫魏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还是吏部侍郎的侄子。 此刻他娓娓道来,“回公主,您脉弦细,且弱,是肝郁血虚证,你时常会有头晕眼花,两胁作胀,情志抑郁,多梦健忘,面白,舌淡紫且爱发脾气的症状。” 这年轻郎中话音刚落,月洞床里青纱帐内便传来公主泼辣的声音。 “胡说什么?本宫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些症状,一个两个,都是庸医,个个说我气结肝郁,我哪里气结肝郁了,我好得很,我也没有爱发脾气,我脾气也好得很,滚滚滚!全都滚,本公主不医病了。” 公主说着,一把掀开青纱帐,走出来抓起墙边的古董瓷瓶就开始朝着年轻郎中们砸来。 陈商站在最后,自然祸不及身,其他人被砸得四处逃窜。 陈商低头轻笑,心说:这脾气,还说不是肝郁气滞。 再看大公主的姿容,柳眉杏眼艳绝世,螺髻凝香晓黛浓,斜插金镶碧玉簪,花容月貌赛貂蝉。 然而,即便是这些,依然掩饰不住她那高级脂粉修饰下的脸色苍白。 空有花容月貌,却没一个好底子的身体,“咳!”陈商轻叹一声。 就这么小小的一声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轻叹,便成功引起了隔着人群的大公主的注意。 “你!” 大公主砸场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伸手朝着陈商指来。 这一举动让全场的人都如静止一般,情不自禁把目光关注在了这一身黑色,长相俊美,言行却十分低调的陈商身上,一时间,陈商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陈商环顾一周,看出这瞩目的人中,有互相使眼色勾心斗角的,有阴险偷笑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心……从不缺乏险恶。 大公主缓缓走向陈商,语气冰冷,“你因何叹气?” 毕竟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并且传言她生性狠戾、暴躁,此前还听说她想要灭了谁,连尸首都能让你见不着。 所以,在她如此质问陈商的时候,陈商内心也是有几分波澜的, 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门不但深,而且充满艰难万险、若不能 随机应变、步步为营,他恐怕活不过今晚。 “不敢隐瞒大公主,草民轻叹了声,着实是因为大公主怒了,致使草民这一身医术无了用武之地而感到惋惜。” 陈商微微勾唇,一双有些上挑的凤眼眼梢此刻也跟着微末眯了眯:该低调时低调,不该低调就得拿出些脸皮厚的精神,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儿来。 这下大公主倒是一愣,继而冷笑着说,“你这一番看似温和的话语中,却透着不一般的自大,本宫若不给你个机会,怕是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来人,重新拿一条丝线来,今夜你若能用医术征服于我,其他郎中可安全离宫,你若是个只会说大话的骗子、小贼,建宁宫就以你的血来铺路,其他人陪葬。” 大公主话音一落,其他郎中各个脸色变得惨白。 “大公主这不公……” 其中一年轻郎中不服,只是他那个“平”字还未出口,张公公手里的马尾浮尘便猛得抽到了那人的脸上。 “啊!”那人捂着嘴巴发出惨叫。 “一介草民,竟敢质疑大公主的旨意,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张公公语调阴柔、缓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阴森、冷厉。 张公公身兼保护大公主的伟大职责,是先皇后万里挑一选出来的武功高手,内功更是了得,因此,那年轻郎中当场牙齿崩裂两颗,嘴角流出鲜血。 杀鸡儆猴,所有年轻郎中脸色更加没了一丝血色,一瞬间,全都匍匐在地,苦语求饶。 “大公主息怒!我等草民一切都听大公主的命令,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造次。” 带头的这一位敢说句话的,是朝廷命官吏部侍郎的侄子魏深,他一这样说,其他郎中立刻跟着惊恐附和。 大公主这才算消了气焰。 此刻已有丫鬟重新拿了蚕丝线来,一头绑在公主的手腕上,一头递给了陈商。 若说诊脉,自然是手指接触脉搏才更精准,可大公主身份高贵,一介草民怎配触碰大公主的玉臂。 陈商五指修长,平日里除了偶有弹奏古琴,便是终日在白头翁的监督下,没日没夜的研习悬丝诊脉。 此刻,他五指轻弹与丝线之间,手指的柔韧和纯熟之感,硬是被他舞动出了一种韵律之美。 再加上他沉着思索的眼神,让人情不自禁有一种被他牵引的感觉,他可是三世为医者的人,天赋与专业程度不容其他人小觑。 片刻后,陈商收了手指,放开了丝线。 张公公立刻追问,“如何?大公主的身体可是有恙?” 陈商站起身,给大公主和张公公行了礼,嘴角那似有似无的一笑,依然在说话前固化的流淌出来,“回大公主,回公公,以草民的诊断,大公主……并无大恙”。 “哦?”大公主看着陈商,突然意味深长的出声,“那本宫是否有肝郁气滞之症?是否因肝郁气滞导致本宫脾气暴躁,乖戾狠绝?” 陈商立刻答,“大公主并无肝郁气滞之症,自然不是因为此症导致大公主脾气暴躁?” 话音落,那抹淡到极易被忽略却又真实存在的笑容也落回嘴角。 “哦?那到底是什么导致我脾气暴躁、乖戾狠绝的呢?” 大公主突然朝着陈商走近了几步,一伸手,从身上拿出一把镶有五彩宝石的弯月匕首,拔下刀鞘,刀尖抵上了陈商的下巴。 正文 第4章母虎与公狼 , 陈商身子一僵,看着大公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谨慎,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个臭婆娘,真是难搞! 周围所有的年轻郎中都吓得后退三步,又不敢离开,只能挤在门口双腿瑟瑟发抖。 怕是正常的,不怕才不正常。 而陈商,偏偏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除了因为他曾经历过生死瞬间,日后再面对刀光剑影对他都构不成威胁,还因为,他心里自有几分思量。 大公主虽然狠戾,却不是无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等小事杀他,如若大公主是那等草包,恐怕早就死于这皇宫的机关算尽里了。 凭着这番分析,陈商脸色淡定自若,当然脸也不敢随便动,毕竟刀尖可没长眼睛,万一大公主手滑呢? 他平静地对大公主说,“回大公主,草民并没觉得大公主脾气暴躁、乖戾狠绝,大公主所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 所有人又替自己捏了把汗,陈商这个蠢货要死赶紧去死,不要连累他们就好,大公主是这种被无脑奉承几句就能蒙过去的人吗? 果然,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大公主手上弯刀刀尖微微一动,陈商的下巴瞬间流出一柱鲜血。 陈商自然感觉到疼了,可他内心强大到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面对心理战术时,比的就是看谁沉得住气。 大公主或许在试探他的城府,陈商想。 他嘴角的固化微笑纹丝不变,淡定开口。 “大公主只是平日里有一个怕冷的毛病,夜间更甚,草民以为,大公主并不希望草民当众说出这一……” 陈商的语气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公主眯了眯眼,张公公神色异常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 “在草民看来,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症状。” 最后一句陈商说得意味深长,大公主也晦涩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弯刀飞快收起。 陈商嘴角的弧度大了一点点:很好,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明白些做女人的道理,动不动就拔刀,真的一点也不像个女人。 大公主给张公公使了个眼色,张公公立刻会意,冲着挤在门口还在瑟瑟发抖的那些郎中下了一道命令。 “时间已经不早了,各位郎中今日就不必回府了,大公主早已为大家准备了客房,请随下人们下去歇息了吧。” 几位年轻郎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再多言语,离开犯案现场,总比靠近鬼门关有安全感多了。 等众人一走,张公公立刻关了房门,大公主犀利如刀的目光让陈商无所遁形。 陈商没用大公主逼问,主动打破了这冷凝又危险的气氛。 他抹了一把下巴处微微渗出的血迹,情绪未变道。 “大公主一定很疑惑,这寒冬数九、大雪封门的时月,每个人都穿着厚重,我是如何看出大公主你怕冷的?” 张公公眯眼看看陈商,又看向大公主。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的默契,非一朝一夕而成。 大公主微微扬起她那天鹅一般的美丽脖颈,睥睨陈商的目光尽管满是傲气,却透着几分让他继续说下去的纵容。 识人眼色,透彻人心,也是陈商这些年的必修之课。 拿捏准了大公主的微表情意思,他又大声地继续说,“大公主的怕冷,非一般的气温引起,而是大公主的身体,幼时就深受寒毒侵害。” 一句“幼时”让大公主和张公公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公主的脸色变得复杂难懂,张公公却好像压抑着一丝隐晦的窃喜。 陈商眼角扫了一眼两人的神情变化,便继续不动声色地娓娓道来。 “别看大公主白日里靠着一个炭炉就可以安然度日,到了夜晚,阴时之际,寒毒便会难以控制,从进入子时胆经当令,寒症会开始发作,而这种发作,无急救药可控。 逐渐进入丑时肝经当令时,大公主的病症会越发严重,到了寅时,肺经当令时,大公主不但会从内而外浑身冷得打哆嗦,还会伴有咳嗽,再往后到了卯时……”。 “停!不用再说了。” 好好的,大公主突然强势打断了陈商的话。 陈商眼珠转了转,这是他难得的没有外人在的表现机会,所以…… 他装作没听到大公主的话,继续说着,他以为只要他诊断精准,必然能得到大公主的赏识。 “卯时是大肠经当令……”。 “我叫你闭嘴!” 大公主因为陈商的自做主张恼羞成怒,伸手抓了一个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着陈商砸了过去。 陈商看似反应迟钝地躲了躲,却没躲开,额头结实挨了一下,顿时泛出一块青来:刚刚好! 大公主下意识瞪了他一眼,冷声嘀咕了一句,“手无缚鸡之力的笨蛋。” “张公公,今夜本宫乏了,令人送这位郎中去客房与其他郎中一起歇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议。” “是,公主殿下!” 张公公恭敬地领了旨,面对陈商的时候,微笑着说,“陈公子跟我来。” 陈商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已经用一个冷冰冰的后背面对他的大公主。 这只骄傲又危险的孔雀,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她不是急于找到良医给自己医病吗?为何突然对他说得话不感兴趣了? 难道他的诊断有误吗?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又不像啊?怪不得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此后他要加倍小心才行。 “请吧陈公子!忤逆公主大人的意思,可不是聪明的行径。” 陈商笑了笑,“公公说笑了,草民岂有那个胆子,草民只是想再从背后多看大公主几眼,想从她有些许扭曲的脊柱来进一步判断出她是否还有别的病症。” 张公公脸色又变了变,晦涩地看着陈商。 大公主说了一句,“快去吧,三日后再议。” “是!” 等张公公带领陈商出了门,大公主下意识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柱。 张公公与端着茶点的丫鬟一起将陈商送到客房的时候,郎中们正聚在餐厅里进食,张公公叫人给陈商加了椅子和碗筷。 然后张公公态度非常友好,笑呵呵地对大家说,“今日大公主有些气息不顺,让各位公子受委屈了,不过呢…… 幸得陈商公子机灵,能够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哄住了大公主的怒气,令得大公主转怒为喜,也解救了各位公子免受于难。 所以,各位还是要感谢一下陈商公子的,不过呢,大家也不用气馁,因为大公主说,三日后她会再次召见各位郎中。 到时候,她说会选择你们其中的三位郎中,允许接触她的手臂为她诊脉,毕竟,悬丝诊脉还是会容易出现误差的。” 陈商目光晦涩地看着张公公,张公公的这番话可谓信息量真的很大啊。 正文 第5章前有母虎,后有豺狼 , 第一,他的意思是,他陈商不是凭着医术征服大公主的,而是花言巧语。 第二,大公主只是因为他陈商的巧言舌簧而微微对陈商有一点点另眼相看,这并不代表大公主选中的是陈商,所以,大家还有机会,大家都要各自再接再厉的“努力”啊! “努力”有着更深层的含义。 果然,众郎中在听到张公公这番话后,一个个双眸都重燃出了欲望的火苗。 陈商的眼神中也油然而生出了几丝阴冷。 这是一个比拼阴险狡诈和心狠手辣的世界,局中人,有谁能逃得过? 其实大家原本对一个大公主的贴身太医不应该这么拼的,可这里面却有一些隐晦的好处。 大公主招选太医人员,一年比一年年轻,虽不敢确定大公主的意思,可司马昭之心也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伴大公主如伴虎,可总比一辈子当个小太医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晋升出更高的前途,所以大家才这么拼。 陈商觉得自从张公公和小丫鬟都走了以后,众郎中就时而用异样的眼光偷看陈商,陈商便识趣地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时分,西厢房魏深的房间里传出两人的对话声。 “如果断了他的右手手指,看三天后他还拿什么给大公主诊脉?我要让他连装模作样的机会都没有,任凭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再难入大公主的眼。” “魏兄说得没错,我支持你的想法,此前我已经调查过了,白头翁是个贪财逐利之人,培养陈商,目的就是为了利用陈商攀龙附凤的。 但陈商毕竟不是白头翁的亲生儿子,白头翁还是防备了他几分,所以,并没有教他武功类的手段,我想,我们对付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说这话的,是平日里跟魏深家族有利益关系的周郎中。 外面突然传来打更的声音,“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天了,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陈商躺在床上原本因为心有防备睡不着,可是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动静,他便有些迷迷糊糊了。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轻轻划开门栓,慢慢推开门,偷偷摸摸走了进来。 他耳朵动了动,还不只一个人。 陈商一动不动,也不睁眼。 这两人身轻如燕,有些内功,一看就是练过的。 陈商依然不动声色,他是侧身睡的,两只胳膊随意交叠地搭在床上,这样的姿势恰巧给了两人好机会。 只是今晚天气有些阴沉,月色并不明亮,他们也得摸索着来。 陈商只感觉到突然间上空传来一股劲风,他猛然睁眼,看到两个黑影,随之一抹银光如闪电朝着自己的手掌而去,另一抹银光也随着夜色划过眼前。 他们的动作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却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陈商一个翻身坐起,转身,下床,身子严丝合缝地挡住了窗口本就微弱的的月光。 屋内猛然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瞬间,陈商凭着有光时看到的记忆,抓住魏深拿刀的手,猛得朝周郎中那只没拿刀的手扎去。 只听得瞬间一声惨叫,“啊!” 这声音是周郎中的,“魏深,你疯啦,为何伤我啊?啊……” 周郎中的惨叫声连连,引来了其他也没有睡觉的郎中们,有人看到这情景,不怕事大地去找来了张公公,毕竟少一个竞争对手,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不管少的是谁。 魏深想从窗口跑,窗口也已经聚集了人群,他只能先做贼心虚地躲到角落,而他的刀还扎在周郎中的掌心处。 陈商的屋内点起了明亮的火烛,张公公走到正中央,看了看大家,冷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周郎中坐在地上嗷嗷地叫着,“张公公,我受伤了,请公公先找个郎中来替我包扎、止血、止疼,啊!救命啊!” “这满屋子都是郎中啊,还找什么郎中啊,既然是陈商的屋子,那就请陈商给你止血、医治吧”。 陈商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憨憨地说,“是,是,公公说得是,我这就给他诊治。” 陈商急急忙忙从床边拿出自己的医药箱,打开医药箱之后,陈商先是拿出几根银针,走到周郎中身边。 周郎中惊得直往后退,声音嘶哑地说,“张公公啊,是陈商害我受伤的啊,你此刻又要他给我诊治,我岂能安心啊!” 听到这话,陈商立刻问,“你怎会这样认为呢?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周郎中说,“别装好人了,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多死一个对留下的人自然有好处。” 陈商突然笑了,淡淡地说了句,“那也得是把对方当成竞争对手才会那么做啊……”。 周郎中,“……”他什么意思?不屑把他当竞争对手? “好了好了,众目睽睽之下,更何况还有咱(za)家在这里,任何人也不敢做出伤害你的事,陈郎中你赶快开始吧。” “是,张公公!” 陈商毕恭毕敬地领命,然后便不再看周郎中警惕的眼神,开始在他手掌周围施针,周郎中也不敢反抗。 围观者中叫陈康的郎中提出质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用布带把手腕绑住,控制住血流量,然后拔下刀尖,再上金疮药吗?怎么还施上针了?” 大家也都一脸质疑的神情。 陈商给周郎中的手掌施了一圈针之后,为大家解释说,“我正在为他止血。” 大家更不可置信了,有人流露出不屑地目光,有人流露出等着看笑话的眼神。 也有人仔细看着他的手法,总觉得,他动作很纯熟,行云流水,不像是会犯傻的郎中。 陈商不再解释,就在大家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陈商一把握住周郎中手上的刀柄。 “使不得,此刻拔刀,必然大出血……啊!” 陈康大叫的时刻,陈商丝毫没有受他的干扰,一个猛劲儿直接把周郎中手掌上的刀拔了下来。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下意识蹙眉躲避,甚至站在近处的人做出夸张的捂脸行为,深怕血喷到他们脸上似的。 正文 第6章看谁的锅甩得好 , 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他们睁大眼睛,看到的是,只有零星几滴血珠从刀锋上滑落下来。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周郎中竟然一点也没叫喊,因为害怕还沉寂在扭头的动作当中,不知道自己的刀已经被拔了下来,没有痛感似的。 “这就拔下来了?” 等周郎中回过神,震惊地来回翻看自己的手掌,不解地说,“我的手好麻,麻得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太神奇了。” 周郎中一这样说,所有人都震撼地看向陈商,似乎在他们惊恐的眼神背后,都意识到了一个新的信息。 陈商,并不似他们想得那样没用,甚至,医术可能超过他们这里的所有人。 陈商垂眸从药箱找寻纱布时想,是时候初露点锋芒了,不然谁都想踩他一脚。 “周郎中你不要乱动,如果银针掉了,你就会血流不止,疼痛难忍,待我给你上好止疼、止血的金疮药,便可以把银针拔下,再给你包扎好后,你就可以适当活动了。” “真的这么神奇吗?”周郎中看着自己手上那五六根颤颤巍巍闪着星点银光的小银针,还一脸的不可思议。 陈商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用实际行动给大家上了一堂课。 片刻后,陈商就把周郎中的手掌包扎好了,周郎中果然没有再喊痛。 他的医术是好的,他的药,似乎也不同凡响,怎么会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就在大家还沉寂在不甘当中,张公公说话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张公公看了眼周郎中,审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才问。 周郎中眨了眨眼睛,瞄了一眼躲在人后的魏深,似乎不确定又犹豫着指了指陈商说,“是他,是陈商伤我的,虽然他戴罪立功为我包扎了手掌,但恕我还是不能原谅他。” 所有人彼此对视,窃窃私语。 张公公冷冷地目光看向陈商。 陈商嘴角依然露着代表淡定的似有似无地微笑,立刻说,“回公公,草民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这一点公公和大公主都可以为我作证,这深更半夜,何以在我自己的房间……用他们的刀子伤到了周郎中呢?” 是啊,疑问太多了,要不是陈商这温柔的化被动为主动的四两拨千斤的一番话语,其他人似乎没人关心过程,只想知道结果。 张公公看向周郎中,“你深更半夜来陈商的房间做什么?” 周郎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与魏郎中就住在陈郎中的隔壁,我们睡到深夜的时候,突然听到陈郎中这边传来一声惨叫。 我们两个以为这边陈郎中遇到了什么刺客或者危险,于是就随手拿了桌上的水果刀来了。 我们本是好心来帮陈郎中的,却没想,我会遭此劫难,我的右手废了,不能再做郎中了,还请公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周郎中说着便潸然泪下,以后再也不能做郎中了,这是事实,所以,他心里也着实是难过的,但难过归难过,这个锅得甩出去,郎中生涯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生性如此,就像毒蛇,被砍断了身子,舌头也要咬人一口的本性是一样的。 张公公一脸认真听的样子,而后转头看向三个人,疑惑地问,“那到底周郎中是怎么受伤的呢?刀是你们拿来的,一直在你们手上吧?陈郎中又是怎么伤到你的呢?老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张公公看似有模有样地用中指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陈商就觉得,这个老匹夫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他和大公主更像是庄家,而这些郎中,包括他自己,就像赌徒。 赢了,一切皆有可能,输了……也一切皆有可能,只不过方向不同。” 张公公这一问,把周郎中给问住了,本来就没计划自己会失败,此刻随机应变的能力没跟上。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魏深,原本魏深是不打算出声的,大家都当他不存在才最好。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陈商心里冷笑,开口语气平静地说了句,“我看周郎中手疼令他糊涂了,不如让魏郎中解释一下吧。” 经此一提,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了魏深身上,他想躲也躲不掉。 “那个……这个,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们两个以为陈郎中受到了偷袭,于是就很快拿着水果刀跑了过来。 可没想到,刚才陈郎中的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跑到他床边时,我就感觉突然有一股蛮力抓着我的手甩了出去,然后我手上的刀就刺入周郎中的手掌上了。” 说完这番话,魏深立刻先发制人般问陈商,“陈郎中,你何以会在我的身后啊?” 他这是把球踢给了陈商,跟周郎中配合默契地想把这个锅甩给陈商。 陈商看着魏深,突然笑了笑说,“如你们所说,你们会听到这屋里传出一声惨叫,是因为,我看到有人影拿着银光闪闪的刀子进来了……”。 陈商没有否认他们的说辞,而是半真半假地顺着他们的说辞继续编,因为他们是两张嘴,他是一张嘴,硬杠的话,大家更容易相信多数人的说法。 更何况,这屋里并没有人关心真相。 “我当时被吓得发出了一声惨叫,所以,我自然是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了,然后……”。 陈商意味深长地看着魏深,似乎……故事编不下去了,那就让魏深替他编好了,反正,他断定魏深一定会把故事编下去的。 魏深眼珠转了转说,“然后过了一会儿,我跟周郎中就来了,我们来了吓跑了歹徒。 可你把我们也当成了歹徒,朝着我撞来,这一撞,就把我手上的刀,撞到了周郎中手上,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你对周郎中做出的伤害,是误伤?” 魏深瞬间化身神探一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眼神和表情都挺到位的。 陈商眨了眨眼睛,似乎寻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只诧异地问了句,“是……吗?” 魏深立刻说,“请你把那个“吗”去掉,就是这么回事。” 魏深立刻精神抖擞地开始做结案陈词,似乎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案情真相了。 正文 第7章 尽在掌握 , 他转身对张公公礼貌地鞠了一躬,说,“请张公公做主,我想陈郎中他真的只是误伤了周郎中,还请张公公不要给予陈郎中太重的惩罚。” 所有人都看戏一般,大家其实都不是傻子,谁都看出这场戏有猫腻,但没有一个人会为陈商说话。 张公公问陈商,“你不要争辩的吗?你也觉得是你误伤了周郎中吗?” 陈商一脸茫然又眉头紧锁地说,“刚才屋里着实黑暗,我只记得我的身体确实冲撞到了人,但是,是不是那么巧,刚好冲撞到了魏郎中手中的刀? 又那么巧这刀深深地扎到了周郎中手掌,而且力度那么大?周郎中受伤那么重,这幸亏是扎到了手上,这要是扎到了周郎中的腹部,那恐怕,周郎中是要当场毙命的吧?这些都是我所疑惑的”。 此刻所有人都看不懂陈商了,尽管目前的形式看起来是他误伤了周郎中,可他怎么那么实在,净说大实话,那一刀,要真扎在周郎中的腹部上,还真得要了周郎中的命。 所有人只把目光都关注到了陈商身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周郎中在听到陈商的话后,浑身猛得一僵,继而蹙起眉头目光慌乱的游离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一些想不通的事情。 魏深立刻警惕地看着陈商,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般地说,“这大概就是巧合了,不然真没法解释。” 屋内静默了一会儿,没有人再发声,陈商也是沉默的。 所有人都逐渐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缓缓地把目光看向了张公公,仿佛都在等着张公公做最后的裁决。 张公公眨了眨眼睛,看似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说,“既然是误会,那也不必要追究什么了。” 说完,张公公就要走了。 所有人都一脸无语,竟然这样就完事了?期待的大戏一点也没上演啊? 而有一个人自然是更加不甘心的。 “公公,我受伤这么严重,以后都不能做郎中了,更不可能做太医了,难道这毕生损失就白受了?”周郎中话语凄凄,让人听起来着实有几分可怜的。 可张公公却淡淡地说,“周郎中既然受伤那么严重,就早日回府上歇息吧,免得继续折腾下去,再把左手也折腾废了,那可真就可怜了,老夫都是为着周郎中着想呢。” 周郎中的脸色白了又白,张公公的这句话中有两个信息,第一,他已经出局了,没有资格再竞选大公主的太医了;第二,继续身在这虎穴狼窝里,很有可能他会再次受到伤害。 对了,提起这个,他又不禁疑惑起来,他的伤,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周郎中走神之际,其他人都跟着张公公走出了房门,走进了院子,而魏深走在那些人的最后一个,回头急切地小声招呼周郎中。 “走啊,周郎中!傻站着干什么?” 魏深是最希望这件事不了了之自己立刻消失的人,可他见周郎中不走,他还有点不放心。 周郎中犹豫着,缓缓迈出了脚步,别人走了是回客房了,他走了,就是断送了自己的前途,他的心情跟别人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就在他与陈商插肩而过的时候,陈商突然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些话。 “周郎中你平日里可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却以为别人不知道的事呢?如果有,你可要小心了,人好对付,小鬼儿难防,不然我想不通,我与周郎中哪来那么大仇恨,会想要一刀,要了周郎中的‘命’!” 最后一个“命”字,如同带着魔音刺穿了周郎中的耳膜,直抵他的心尖,让他浑身惊恐地激灵了一下。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叫门,做过亏心事的人,当有鬼来叫门的时候,必然是要心虚、恐惧的,可周郎中还在强作镇定,淡淡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商嘴角的那一抹固化的似有似无的笑又出现了,只是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阴森,他立刻低声跟了一句,“听说魏家小夫人色艺双绝,在一众小姐、夫人中艳压群芳,并且心高气傲,却唯独对周郎中你另眼相看……” 周郎中眸光倏然变得犀利,微微收紧,脸色冰冷地看着陈商。 此刻魏深察觉到不对劲儿,翻身走来想要拉周郎中离开…… 陈商微微一笑,在魏深到来之前,立刻再添一把火,声音压得更低,“这事,连我都知道……” 一瞬间,周郎中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脚下如灌了铅,走不动了。 这时,魏深已经来到了周郎中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要走,他还小声在周郎中耳边抱怨,“赶紧走啊,你还在这磨蹭什么,难道想真相大白啊?” 这话,更加刺激了周郎中,他冷冷地看着魏深,双眼中猛然间迸射出骇人的光,咬牙说,“你当然希望不要真相大白。” 魏深一愣,“什么意思?” 下一秒,令他没想到的是,周郎中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把抓住了陈商放在桌子上又恰巧离他站得位置不远的那把曾扎在他手掌上的水果刀,冲动之下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魏深的腹部。 两人都是有武功的,如果魏深有所防备,一定能躲得过去,可他没防备,便被刺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陈商刚好走出房门去找张公公,好像并未察觉到屋内发生的一切。 周郎中内心其实有点疯狂,大概也是他做贼心虚,跟魏深心爱的小妾有一腿,所以才会深中陈商那些引导话语的剧毒,完全相信,魏深早就知道自己绿了他,却不动声色设下一起害陈商的陷阱,实则为了伺机要他的命,如果能伤了陈商,更是他魏深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啊! 他周郎中也不是吃素的,先前警惕不够,毁了自己的前程,此刻醒悟过来,那必然是要睚眦必报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魏深疼得快要晕过去了,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被周郎中推得直朝后退去。 周郎中那只受伤的手,经过陈商的包扎、医治,似乎一点也没耽误他下狠手。 “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的手真不是我伤的……”魏深脸色苍白地解释。 “到现在了还在装?虽然是我染指了你的小妾有错在先,但你要我以命相抵,那便恕我不能跟你讲仁义道德了,一定要你死我活的话,我当然选择……你先死!反正我的前途没了,我过不好,你怎么可以好?” 说着,周郎中手上的刀子又加大力道,再下狠手,将刀子插进魏深腹部的更深之处。 正文 第8章 以恶制恶,借刀杀人 , “啊!”魏深终于在惨叫一声后,缓缓倒下,闭眼之前,他气若游丝地嘀咕了一句,“你跟玉兰?竟然……” 这时,院子里本就没有走远的张公公一干人等听到动静又转了回来。 “大胆周郎中,竟敢在大公主府第杀人,来人啊,送去大理寺关押,等待大理寺主审判。” 周郎中以为张公公他们已经走了,此刻才终于从冲动是魔鬼的情绪中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而此刻,也似乎有点反应过来,好像他会冲动全是陈商害的。 他愤怒地看向陈商,可惜明白的太晚,下一秒,人已经被士兵强行押走了。 那一刻他心里想得是,他一定会回来,他爹的财力,以及他家与朝廷几位重要官员的关系,一定能把他捞出来的,他不用怕。 魏深怎么说也是吏部侍郎的侄子,而吏部侍郎魏忠仁明面上是朝廷命官,背地里却是太子的爪牙。 当今太子的舅舅振国大将军正掌握着朝廷一半的兵权,此刻被皇上派去镇压胡莽边境,虽然大将军人不在都城,可他的势力却不容小觑。 大公主向来跟皇后不和,因为大公主的母亲先皇后就是被现任刘皇后用计害死,刘皇后才会登上皇后宝座的。 跟皇后不和,也就等于跟太子一党不和,因为太子是刘皇后所生的。属于他们一派的利益集团都跟大公主势不两立。 所以,问题就来了,魏深在大公主的府上被刺杀,难免会让大公主惹上麻烦,如果刘皇后和太子借题发挥,恐怕还会引发暗斗转化成明斗厮杀。 那情景是大公主一派如今不想见到的,因为,大公主身子病弱,翅膀也不够硬,还不到与太子一党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张公公对魏深格外紧张。 “陈商,快救魏深,他不能有事,快快!”张公公慌忙叫着。 “是!” 陈商领命,走到他的医药箱面前,拿出一些银针、止血的药和棉纱布,刚走到魏深面前想要施救,却见魏深猛然睁开眼睛,惊恐地用着气若游丝地声音喊叫。 “不,我不要他医治,他是……最毒的,我要太医院最好的太医给我医治,我要太医。” 魏深目光中的坚决,令得陈商拿着施救用品的手,停在半空中。 张公公说,“陈商,你要努力保住他的命啊,不用听他的……” 没等张公公说完,陈商便打断了他的话,“回公公,我见这刀刃插入有三寸之深,怕是已经伤及了魏郎中的腹内脏器,魏郎中如今不让我诊治,我倒觉得他切实是为了我好。 否则,他若在我手上丢了性命,我是否还要担上一个医治不力,致其死亡的污名啊!所以,请公公见谅,在下不才,还请公公另请高明。” 张公公没想到陈商会拒绝得这么直白,此刻他的脸色也不好了。 他急忙问了一句,“陈郎中你跟我说实话,如果魏郎中交于你来医治,你有几成把握将他治愈?” 陈商毫不犹豫地回答,“回公公的话,陈商不才……只有一层把握。” “啊?这……是不是说明……”人没希望了? 后半句张公公用眼神询问陈商,陈商便用点头来回答了他。 张公公立刻下了命令,“来人,魏郎中要求太医院的太医给他医治,老夫看在他叔叔魏忠仁大人的面子上,遵从魏郎中的要求,立刻将魏郎中抬去太医院。” 马上有人抬来担架,将魏深抬去了太医院。 “大家都散了吧,此事不宜宣扬。” 张公公说完就走了。 其他郎中面面相觑,又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盘算自己的心机去了。 陈商落得一个清闲,心情还不错,关上自己的房门,伸了个懒腰,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抹布,擦了一下地上混合着周郎中和魏郎中的血迹,尽管血迹已经干了八九成,靠近了却还是能闻到那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 陈商没有任何反应,在人吃人的环境里,他必须适应血的味道。 等地擦好了,他便无事一身轻地躺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 隔壁东厢房内陈康跟他的室友又在窃窃私语。 陈康看着室友王郎中,意味深长地说,“王兄,实话跟你说,我陈康没什么大志,要不是我姨母逼着我来竞争这个大公主贴身太医的职事,我个人真的没兴趣参与这趟浑水。” 王郎中认真听着他的话。 他继续说,“可能正因为我不在意,所以,我更能做到旁观者清,在我看来,原本王郎中你的胜算最大,谁知道半路杀出了陈商这个程咬金。 今晚这一出,足以看出,陈商非善类,倘若让他这样的人一朝得势,想必我们这些平日里跟他没什么来往的同僚,必定会遭到他的碾压,尤其是王郎中你……我们中,你的才华和医术对他的威胁最大。” 这一番话,说得王郎中原本就躁动的心越发蠢蠢欲动。 但他已经不是愣头小子了,所以,明面上他一脸淡定地说,“陈郎中你过奖了,你是不必多虑的,你有贵妃娘娘这个姨母做靠山,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我嘛,反正从小就命运多舛,运气从不站在我这边,也只能认命了!咳!” 王郎中感叹一声,便看似不在意陈郎中的话一般,洗漱一下上床休息了。 陈康看着他,没再说什么,也默默上床休息了。 “铛铛铛铛!”此刻外边传来四声打更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床上的人都各自翻了个身,今晚注定难以入眠。 大概不到五更天的时候,陈商的房门口传出一声压抑着的极痛惨叫声。 “啊!” 很多人都听到了这叫声,于是大家又快速起床聚集到了陈商的房门口,只是,所有人都出来了,唯独主角陈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康看了一眼跟他一起跑出来的王郎中,一脸疑惑,刚才的惨叫声是谁?难道是陈商吗? 他立刻敲响陈商的门,“铛铛铛!陈郎中,你没事吧?我们听到你房门口有惨叫声,怎么回事?大家都很关心你啊。” 屋内的陈商微微勾起凉薄的唇,语气困顿,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事都没有啊,好困啊,各位同僚都去睡吧!” 正文 第9章 随处陷阱 他说着又翻了个身睡去了。 “哦!那我们回去了。” 其他人没戏可唱,也只能走了,只是杨康还是发现他们一众人中缺了一个姓高的郎中,所以,陈商又不动声色收拾了一个姓高的郎中吗? 确定其他人都走了,陈商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幔帐里堆放着的一个被扎了一身银针的香蕉,香蕉一共有五只,刚才被踩烂了一只,还剩下四只。 他把银针取走后,剥了一只香蕉的皮,把香蕉塞到嘴里吃了起来。 嗯!听说是海南皇室进贡来的香蕉,确实比普通的香蕉好吃。 半个时辰前,原本想睡觉的陈商觉得想要睡个安生觉,恐怕还需要他再做点什么,所以,刚躺下几秒钟,他又立刻起来了。 他借着微弱的月色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桌子中央摆放的一盘香蕉上。 他将银针一排排扎到香蕉上,直到把五根香蕉都扎满,然后把香蕉摆放到了房门口,摆了一圈,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八卦阵,只要有人偷偷进来,就算一瞬间看见了地上的香蕉,一般的人都来不及躲开。 上床之前他又从自己的百宝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自制的布罩,然后从一个装有药水的壶里倒出一些药水浇在布罩上,最后戴到了自己的嘴、鼻之上,这才安心地睡去了。 害人之心暂时他没有,但防人之心他有一万个,身为郎中的他,更加知道下毒手段的防不胜防,所以,未雨绸缪。 吃完香蕉,天已经蒙亮,陈商没了困意,他走到窗前,推开雕着石榴果枝的红木镂空窗棂,入眼的尽是怒放的梅花。 此刻正值腊月寒冬,大雪连连,没有绿叶的衬托,遗世而独立的寒梅越发显得坚韧、绝艳,仿佛透着一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任何风吹雨打、岁月蹉跎,都无法阻止它在漫天严寒之下的华丽盛放。 大公主府上随处可见梅花,哦,对了,陈商想起来了,大公主名为……凌寒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想来,大公主的名字应该是取自这首诗吧? ……………… “大公主有请,各位郎中需衣冠整洁,洗漱干净,一刻钟后大公主将在后花园宴请各位郎中赏花、饮酒,一并细谈选拔太医之事。” 六更天刚过,张公公就来宣布大公主的命令了。 关于昨夜的那一声惨叫,第二天大家都默契地没再提及,而那位昨夜没出现在大众眼中的高郎中也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了公主的宴请之中,只是,他那谨小慎微的走路姿势,多少还是能看出几分微瘸来。 寒冬白雪,所谓后花园没有百花争艳,独有寒梅傲立,尽管其中不乏片片花瓣零落成泥碾作了尘,却依然飘香如故! 香味,嗯!沁人心扉,陈商这样觉得! 郎中们都经过一番打扮,锦缎棉袍加身,墨黑长发飘逸,大概是学医的,所以,每位郎中的发质都很好。 长相会让大公主难受医术又不突出的,都被张公公筛掉了,所以,这些个郎中们,可谓各个称得上面如冠玉,只是,那象征身份的束发装饰,每个人还都是一条代表庶民身份的方巾丝带。 大公主今日身着一身藏蓝锦缎镶嵌金边儿棉裙,斜襟处一颗曼陀罗花茎蜿蜒而上,延伸出一前一后两朵绝美欲滴的曼陀罗花。 世人皆知曼陀罗花绝美,却时常忘记此花有剧毒,亦如大公主的美,时常会让人忘记她是有毒的,不可妄想。陈商这样提醒自己。 其他郎中看着大公主的双眼都快直了。 “各位郎中快请入座,今日大公主心情甚好,所以才突然来了兴致,请大家来吃酒、赏梅,今日各位郎中可放宽心的娱乐,就不必拘束了。” 听完张公公的话,几位郎中又看了看大公主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心里想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样的大公主面前放宽心? 陈商只是淡漠地眨了眨眼,嘴角始终保持着微微的弧度,情绪并不在脸上显山露水。 只是,陈商突然发现大公主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白须飘逸,看起来六旬有余的老者:他怎么会来这里?看来我要格外小心才行。 在场的人都认识这位老者,是太医院现在的当家人,人称至尊仙医的尊贤。 太医院原本分成仙医和圣手两派,仙医以尊贤为首,圣手以白头翁为首,两方一项明和暗不和,都想争做老大,可却势均力敌,尽管勾心斗角、彼此围剿多年也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 终于在半年前,尊贤用了一计,害得白头翁被罢免了官职,他那一派的徒弟、徒孙也都被赶出了宫,白头翁便带着大家回家专心培养后辈去了。 如今,白头翁派陈商出战,表面上是为了让陈商替自己到太医院以雪当年之辱,实际上却还有更大的目的。 大公主转头目空一切的视线环视一周,而后落在尊贤身上,淡淡地说,“仙医不是要跟这些郎中们交通一番吗?你大可不必在意我,我今天就是来吃酒、赏梅、旁听的,你们尽可以畅所欲言。” 尊贤立刻向大公主行礼,恭敬道,“多谢大公主恩典,我也是求贤若渴,惜才爱才之人,听说了咱们今年太医选拔班人才济济,我就忍不住先来看看,若是有合适的人选,我便可以走大公主一个后门,选些门生到我太医院加以培养,日后定让他们成为为皇家效命的栋梁之才。”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身黑色锦缎长袍,默默吃茶的陈商,那是一个不仔细找都看不到人的很不起眼的位置。 “有劳仙医了!”大公主客气了一下,但气度还是高冷不减。 尊贤赶忙说,“大公主折煞老夫了,这是老夫的职责,都是老夫应该劳心的。” 大公主终于露出礼仪似的微微一笑。 尊贤这才转头对着大家笑了笑说,“大公主宅心仁厚,允许老夫我前来献丑,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不如我们就来交流一些医家常识,大家就像平日里闲聊即可,不必拘谨、胆怯,放开了发挥,才能得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尊贤说完,举起酒杯,笑着对大家说,“我先敬大家一杯,以示对大家的欢迎,愿我们太医院每年都能选拔出更多出类拔萃的传承后生。” 话落那一刻,尊贤将手中的酒一仰而进,先干为敬。其他人不敢怠慢这位太医院主人,都跟着端起酒杯一仰而进。 原本是很和谐的闲聊话酒之际,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正文 第10章 锋芒再现 , 有十位郎中在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的那一刻,应声倒地。 这一幕震惊全场。 “酒里有毒?”杨康既疑惑又震惊地大喊。 站在他旁边的高郎中吓得一脸惨白,此刻庆幸自己因为喝酒中毒,所以抗拒喝酒,因此只是拿起酒杯做了做样子,并没有真喝。 一共十五个人,这一下就倒下了十个,而尊贤看着没有倒下的剩下五位郎中,笑了笑,尤其又多看了一眼陈商。 此刻挡在陈商前面的人已经倒地,尊贤才真正看清楚陈商的样子。 白白净净的一个俊美书生,眉眼间透着谦逊和内敛,表面上看,是个不起眼的人。 大公主淡然说了句,“将倒下的人送回府上去吧,日后不得再参加太医竞选。” 刚才还一副君臣祥和的画面,一转眼,这就淘汰了十位,最可气的是,刚才他们一再强调要大家放松下来,合着放松下来就是为了干扰他们的警觉性,方便下药的。 陈商垂了垂眸,掩住脸上的情绪:就说皇家人不可信,各个都是诡诈之人,大公主尤甚。 “哈哈哈哈!还请各位郎中见谅,想要成为保护皇家的太医,除了医术高超,首先抵御技能不可少,玩儿药之人,自然要有时刻被别人下药的警觉,否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皇室家族。” 跟杨康一间房的王郎中立刻握拳附和,“仙医的教导令晚生受益匪浅,晚生铭记于心。” 尊贤笑了笑说,“老夫早已在酒中下了蒙汗药,能留下的,说明你们的防御技能过关了,不过谈起这个下毒,老夫有一事想跟大家探讨一下,这世间草药万千种类不尽绝,大家可否说出一百种毒药和一百种解药来?” 经过上一次的事,这回剩下的几位郎中更加警觉了,这分明又是一份不简单的考题。毒、解各一百种?光报药名也都要说上个半天呢。 除了陈商依然面不改色,情绪不动外,其他四个不是在思索,就是在扳手指数数。 高郎中甚至让旁边的丫鬟拿来笔墨纸砚,这就开始写上了。 高郎中写的时候,王郎中已经开始背诵了。 “毒药的品种有:曼陀罗、细辛、雷公藤、天仙子、马钱子……”王郎中背得很溜。 其他郎中也都忙活着,终于在王朗中背了几十种,开始卡顿的时候,徐郎中接着背。 “天南星、竹夹桃、相思豆、雪上一支蒿……”徐郎中又是背了几十种。 等他再卡顿的时候,那个高郎中已经写好了,便开始读了起来,他写得最多,所以也就读出来的最多。 等他们把能想到的有毒的草药都想尽了,又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有解药作用的草药,又是一番背诵。 杨康也跟着背了一会儿,只是他的目光时常好奇地看向一声不出,稳如泰山般只顾喝茶的陈商。 “陈郎中,别人都在努力的背诵这毒药和解药,你为何一声不吭,难道是对仙医出的题目有所不满?还是你不屑争取本宫贴身太医这个职事?” 大公主也观察陈商很久了,此刻是终于忍不住了,才用着清冷的语气开了尊口。 陈商立刻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先向大公主行礼,又向尊贤行礼,嘴角固化的微微一笑,一切就绪后,他才开口。 “回大公主的话,草民并没有大公主所说的那些意思,草民层层闯关,深入囫囵,为的就是能成为大公主的贴身太医……”。 这话让大公主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只是嘴角有些倾斜,这弧度意味不明,陈商琢磨不透。 陈商接着说,“故此,草民一定会尽心尽力尽意来争取这个机会……”。 “哦?那你为什么又毫不做声呢?难道是在欲擒故纵,为了引起大公主的注意?”尊贤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对陈商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目光。 原本他还以为白头翁培养出来的一定是万里挑一,不会是个只懂得做表面功夫的花架子吧?花架子欺骗平民百姓家还可以,在这皇宫之中,没有真材实料,休想出人头地,甚至随时会丢了脑袋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陈商依然微笑着说,“也并非仙医想得那样,晚生没有吭声,实在是不知道哪些草药是毒药,哪些草药是解药!” 一句话,站在他旁边的几位郎中差点笑出声来。 他真的是个郎中吗? 杨康好奇,追问道,“陈郎中你不可能一味毒药,一味解药都不知道吧?这也太奇葩了吧?” 大公主和张公公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再次注视在陈商身上。 陈商又谦和地说,“在下确实不知。” “哈!哈哈哈!”杨康发出轻狂的笑声。 王郎中和高郎中、徐郎中也跟着笑,都是带着几分隐晦地嘲笑。 尊贤看着陈商觉得奇怪,可也觉得他怕就是在卖弄花招。 张公公一脸疑惑地看向大公主,大公主也有些疑惑。 也就是在大家都各怀心思的时候,陈商又开口了,“在下认为,草药虽然万千种类不尽绝,但是,却没有一味草药是绝对的毒药,也没有一味草药是绝对的解药,在晚生看来,药吃对了,不管是什么都是解药,食物若吃错了,不管是什么也都是毒药……” 在场的人脸色各异,各自分析着陈商的话。 陈商接着说,“比如说全株都有剧毒的曼陀罗,用药得当,不但不会中毒,还能治疗风湿、寒喘、惊厥、镇痛、顽痹、脚气等病症。” 陈商这话说完,几位郎中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王郎中不甘心地问,“你说食物吃错了就是毒又从何说起?难道吃个馍馍,喝口水还能中毒了不成?” 陈商接着他的话,双眸放射出一抹不容置疑的自信光芒,“王郎中所言甚至,人若是在本就噎着的情况下再吃馍馍,就是剧毒,人的体质若脾胃虚弱,脾湿运化不能,肾湿无法排除,那多喝一口水,就是多喝一口毒药。” 大公主看着陈商的目光垂了垂眸,张公公忍不住抿唇笑,尊贤眯了眯眼,其他郎中一个个脸色灰败。 从古至今,学医者哪个不是从毒药、解药分类开始尝,开始记的,今天陈商的这一番理论,绝对是打破传统,违背医常的。 正文 第11章难缠的太子 可是,他们却找不到理由来推倒他的这一番理论,硬是被他给说服了。 大公主心情不错的喝了口自己桌前的酒。 就在这时,尊贤身后的徒弟被场外的一个小太监叫了去,不一会儿,那徒弟回来在尊贤耳边说了几句话,尊贤脸色一变,便跟大公主行礼、告辞了。 尊贤急匆匆走了之后,大公主刚想说大家可以用膳了,却还没开口之前,园外传来一声公公的传令。 “太子驾到!” 所有人心中都紧了一下,大公主微蹙眉头,张公公一脸紧张…… 只有陈商,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万年不变面无表情温和、低调脸。 “给太子请安!” 在大公主的带领下,所有人给太子请安,大公主弯身,其他人下跪。 正常情况下,太子应该回一句,“平身!”,大家就站起来了,可此刻身穿四爪五龙锦缎黄袍,头戴紫金冠,满脸萧杀之气的太子一声没吭,就这么凉着大家了。 大公主挑起漂亮杏眼,微微眯了下,在过了那回应的时刻后,她便先松懈了姿态,站直了身子,而后对她身后的一众郎中下令。 “大家都起来吧,太子日理万机,怕是忘记宫中礼节了,这一声‘平身’我替她说了。” 大公主一句话,郎中们面面相觑,一脸为难,这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似乎这起来与不起来里面所蕴含着更深层的意思……站队。 起来,就是听了大公主的话,相当于站队了大公主。 不起来,那相当于听命于太子的指令,就如同站队了太子。 可是,两人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主啊! “嘶!”陈商深吸一口气,琢磨了一下,他还是先跪着吧,再观察一下,就算真的要站队,也不能跟另一方这么直接对着干呀,那不如同鸡蛋怼石头吗? “皇姐你真是放肆至极,皇上宠你,不代表你可以在这宫中无法无天,再怎么说,我也尊为太子,比你位分高些,我没有宣平身之前你站起来已经大逆不道了,你竟然还替本太子宣旨,简直目无法纪。” 这时,张公公压低声音在大公主耳边小声说,“公主小心,切勿着了太子的道,看来他是来找茬的。” 张公公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大公主,太子是带着魏深的叔叔吏部侍郎魏忠仁来的,显然是因为魏深而来,也显然是有备而来。 大公主心领神会,而后依然对着太子淡淡地说,“身为父皇的女儿,我自然会尊守父皇定下的规矩,只是,父皇也跟我说过,对于那些故意找茬的人,可以不予理会,自有他这个做父皇的为我做主,无论是谁……” “你……” 太子刚想气愤出声,又被大公主截断了。 “太子这一大早的就到我大公主府找茬,搅乱我太医选拔赛,居心何在啊?” 太子用着鄙视的眼神看向大公主,“皇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宫身为太子,平日里忙于帮着父皇处理政事,倘若不是你嚣张行为出了格,本宫才懒得找你。” 就在这时,太子身旁的魏忠仁顺势哭喊着跪了下来,“有劳太子殿下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呀,老臣的侄子魏深,本有大好前途,只因一心想为皇家效命,于是来参加大公主的太医竞选…… 可怎知竞选个太医还惹上了危险,如今危在旦夕,请太子殿下一定要为我侄儿讨回公道啊!呜……” 魏忠仁趴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太子借此刻的形势发飙,横眉竖起,容颜冷凝,目光犀利对峙着大公主,仿佛齿缝间都暗藏着致命的锋芒。 “皇姐,魏深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魏大人的侄子,他在你府上出了事,你总得要给个合理的交代吧?魏大人效忠朝廷几十年,倘若因为痛失爱侄而伤了身心,那恐怕也是朝廷的损失。 到时候,父皇未必不会怪罪于你,倘若父皇包庇于你,你恐怕还得害父皇背负上对臣子不仁不义的骂名……” “呵!”大公主冷冷一笑,“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告诉我,如果这件事我处理得不好,魏大人很有可能会从忠臣变成奸臣吗?” 这话一出,太子脸色一变,而魏忠仁吓得四肢发抖,立刻高喊。 “冤枉啊大公主,大公主言重了呀,老臣生是朝廷的人,死是朝廷的鬼,不管老臣的家人遭受怎样不公平的待遇,老臣对朝廷,对皇上都一直会保有一颗至死不渝的心呀! 正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今日我那苦命的侄儿是死是活,臣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请大公主一定要相信老臣啊……” “好了好了,啰嗦死了”大公主不耐烦地用她的纤细手掌在眼前扇了扇风,而后依旧淡然地开口。 “魏深受伤后,不是按照他自己的要求,送去太医院了吗?还要我怎么交代?难不成魏深如果死了,还要我这个大公主给他偿命不成?” 张公公立刻接话说,“大公主这话可真的叫言重了,别说魏深并非大公主所伤,倘若魏深冒犯了大公主,大公主一怒之下直接砍了魏深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哦?是这样吗?”大公主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气势不凡地看着张公公明知故问。 张公公立刻低头答,“那是自然的,大公主身份高贵,不是谁都可以冒犯的。” 陈商看着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觉得甚是好笑,只是,当看到太子阴沉的脸后,便又笑不出来了,他想,太子应该没那么好打发。 “哎呀大公主,张公公,你们误会老臣的意思了,老臣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那也不敢让大公主为我侄儿偿命啊,只是……只是侄儿魏深,打小在我身边长大,我一向视他如己出。 如果他死了,老臣伤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他爹娘交代啊,今日老臣请着太子来陪我一起找大公主,也只是跟大公主商量如何在这最后的时机救我侄儿一命啊,老臣真的别无所求啊……呜……” 正文 第12章生死关卡,听说有异类 大公主冷漠看着趴在地上呜咽的魏忠仁。 张公公淡淡地说,“魏大人,咱za家这就不懂了,太医院可是整个大北国医者高手如云的地方,如果太医院都没办法,那大公主能有什么办法啊?” 魏忠仁立刻抬起头来,急切地说,“太医院三朝元老连夜会诊,什么针灸、火罐、草药、麻药、各种方法试了个遍,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在今晨六更天时宣布我深儿无药可救,现在我深儿还剩下一口气,躺在床上慢慢等死呢,呜……” “哎呀!”大公主叹了口气,“太医院都没办法,那可能真的就是没办法了。” “大公主呀!”魏忠仁突然激动地大喊一声,给大公主扣了个头,急切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大公主一定要帮忙啊……” 这回还没等大公主接上话,魏忠仁又立刻开口。 “我听闻这一届大公主招来的青年郎中里不乏医中能者,现在老臣也只能希望大公主借老臣一些郎中,让老臣可以再为深儿的命争取最后一线希望,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呜……” 魏忠仁哭得悲伤无助。 太子紧跟着一句,“大公主,事情是你惹出来的,魏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倘若魏大人把这件事禀告给了父皇,那父皇为了服众,也未必不会惩罚你这个亲生女儿。” 太子适时添油加火,主臣二人软硬兼施。 大公主微微蹙眉,说,“当初张公公是让陈商给魏深做急救的,结果魏深信不过陈商,自己要求一定要去太医院医治,那我们也就只能把他送到太医院去了,现在人被宣布无药可救了,你们又来找我的人,这样,真的合适吗?” 大公主的最后一句话阴阳怪气,隐晦着另一层意思。 身为最默契的仆人,张公公立刻解读,“这人如果救活了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倘若人……去了,那我们大公主是否要担上责任呢?” 魏忠仁一脸恳切地立刻表白,“老臣知道人不能跟天争,倘若大公主这边的郎中也都尽了力,那老臣也无话可说了,老臣定然不会让大公主受连累,老臣会跟皇上说清楚的。 请大公主快快下令,让那个叫陈商的郎中去为我侄儿医治吧,再耽搁下去,怕是就来不及了啊!” 站在不远处的陈商,看到太子阴恻恻地看着大公主,那双隐晦的眼睛里似乎闪着不可告人的诡诈。 陈商觉得,救与不救,似乎都能让太子找到理由上皇帝那里告大公主一状,而此刻,怕是大公主最需要他的时候。 就在大公主为难之际,陈商主动走了出来,“禀报大公主,草民愿意一试。” 大公主转头看向陈商,她深吸一口气说,“你可知,此番一行非常凶险,若是成功,你可名声大噪,若是失败,必是凶多吉少,本宫……也未必保得住你。” 陈商都明白,魏忠仁嘴上说一旦失败了,也不追究大公主的责任,可他没说不追究他陈商的责任。 更何况,太子一定会借机找茬,他们完全可以说我没有尽力,故意害死魏深,甚至还可以说这都是大公主主谋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太子身边的势力,有理有据,百口莫辩。 所以,陈商不但肩负着为自己的命一拨的重担,还承揽了大公主劫难守护者的责任。 “大公主,事到如今,看太子和魏大人的态度,我不医也是不成的,所以,草民就拼死一搏吧。”陈商一脸坚定,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万年不变的微末弧度。 “也罢!”大公主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似乎只能答应,“你可需要帮手?叫几个郎中跟你去?” 剩下的四个郎中立刻脸色惨白,一个个都开始抢白。 “禀报大公主,草民自知没有能力医好魏郎中,草民就不去逞那个能,给大公主丢脸甚至惹祸了。”杨康才不要掺和这趟浑水呢。 “杨郎中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王郎中紧跟着。 “我,我也同……他们一样”高郎中指了指杨康和王郎中,只是说到最后,还是有些心虚。 都是些贪生怕死之流。 陈商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对大公主说,“草民一项喜欢独来独往,医病也是如此,更何况,没有人比自己更可靠!” “本宫懂了,你去吧!”大公主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转身,背对向了陈商。 太子的嘴角勾了勾,似乎目的达到了。 魏忠仁焦急地带着陈商等人前去太医院。 剩下四位郎中被张公公打发回了客房。 等他们都走了,大公主小声问张公公,“陈商会死的概率是多少?” 张公公语气淡漠地说,“以老奴来看,太医院都宣布即将死亡的人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出现过一次偏差,除非……陈商那小子真的是个神医,是真的神那种,并非人封的如尊贤那般的仙医。” 大公主绝望地闭了一下眼睛,语气低沉地说,“那就是说,满分的概率了?” “是这个意思!”张公公低头回答。 “还有,近几个月,东宫那边不时传出太子养了一批异人。” 大公主蹙眉,“什么叫异人?” 张公公答,“就是跟我们人不太一样的异类,有那边的宫女传出,有人半夜三更,看到过人面蛇身的妖怪…… 上身跟人一样,是有胳膊和手的,下身却是一条蛇的大尾巴,着实吓人得很,见到的宫女无疑不第二天精神失常惨死,所以,这事迟迟没有得到证实,加上也没有人敢去证实。” “肯定是太子装神弄鬼!”大公主不屑地说。 “咱家觉得,无风不起浪,还是小心点好,咱家还听说,太子养得一个小妾就是……异类,听说大家从来没在白天见到过她,可经常能在晚上听到太子的房里传出‘那种’声音。” 大公主越发蹙眉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陈商背着自己的药箱,被太子和魏忠仁直接带到了太医院。 陈商在要进入魏深的病房时,有几个太医院的郎中要跟着,这其中除了尊贤和徒弟,还有太医院的另一位郎中,是太子的眼目。 只是他们刚要跟进去的时候,陈商伸手拉住了门。 陈商笑着对他们说,“晚辈给人看病,向来不喜被人打扰,独来独往惯了,所以,还请各位给我一点空间。” 尊贤一听,便有些不高兴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如果魏深死了,你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吗?还得连累我们太医院。” 正文 第13章牢狱之灾 , 陈商微微一笑说,“太医院不就是因为担当不起这份责任,才请我来的吗?既然魏大人请我来了,那就应该听我的,一切的责任自然也是由我来担当,否则,如果耽误了魏深的病情,那又是仙医你承担不起的责任了。” “你……” 尊贤被怼得哑口无言。其他人更是不敢说什么,各自退去了。 太子的眼目向太子和魏忠仁汇报此番情况。 太子一脸冷厉地说,“无论如何你要去窥视到那个小郎中医治的整个过程,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太子要找机会,如意算盘打得好,并且他已经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因为他觉得,魏深已经奄奄一息根本到了弥留之际,无药可救了。 魏忠仁知道太子借自己侄子的事想要借题发挥的目的,他一项是太子一派的,只是想到这一次竟然搭上魏深的命,他不免还是有些难掩伤心。 太子看出他的情绪,便出言安慰道,“你且不必太过伤心,这事过了之后,我赐你三房小妾,各个美貌如花,年轻可人,到时候,每个小妾都给你再生上三个、五个儿子,还怕你魏家后继无人吗?” 魏忠仁立刻弯身行礼答谢太子,“老臣多谢太子殿下体恤,一切以太子的旨意为重。” “嗯!”太子笑了。 魏忠仁暗自叹了口气,谁能知道他的苦衷,其实他早年因为荒淫过分,如今不到半百就已失去了人道的能力,就算太子再赏给他一百个小妾,他也不可能生出儿子来了,而魏深,却是他年轻时跟嫂子私通,留下来的唯一的亲生血脉,如今却…… 咳!总之,这一次的事件,他真的是亏损太大了,儿子的命保不住了,那就更得要听太子的,把责任推给大公主。 如果皇上不舍得惩罚大公主,为了安抚朝野上下的人心,必然就会给他魏忠仁升官加爵或是重赏,同时皇上也会对大公主又失望一次,太子就会高兴,太子一高兴,自己的好处也少不了,那样,也算捞回一些。 陈商进了魏深的病房之后就关了门,看着躺在床上的魏深整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几乎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了。 陈商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眉头倏然蹙了起来,神色有些发紧:真的是快死了呀! ……………… “太子殿下,不好啦,真让您给猜着了,那个陈商果然对魏公子不怀好意呀。” 一刻钟后,有太监向太子和魏忠仁汇报情况。 “哦?快说,怎么回事?”太子冷眸放亮。 魏忠仁有些迷迷瞪瞪,听到这话浑身就冒冷汗,颤抖着身子看向那个太监。 那太监立刻说,“陈商不是不允许别人打扰他给魏公子治病吗?我奉太子之命,无论如何都要看到才行,于是,我便跳上屋顶,掀开瓦片,从上头看陈商给魏公子医治,那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那都看到什么了呀?”太子急切地问。 那探子说,“奴才看到……哎呀,简直残忍无比,毫无人性啊,我看到陈商在魏公子原本受伤的刀口处又割了几刀,顿时魏公子的肚子便血流成河了,整张床上全都是血呀,看得奴才真是触目惊心、心惊肉跳…… 我估摸着,此刻的魏公子,应该……已经走了,好人这么折腾也得死,我便赶紧跑回来向您和魏大人禀报,我想着,这魏公子临走,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羞辱,至少也应该保他个全尸啊!您说是不是魏大人?” 那太监说话时,情绪是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他眼圈都红了,就更别提魏忠仁了,那可是他还未公开的亲生儿子啊! “儿啊!我儿啊!叔叔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魏忠仁激动、愤怒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老泪纵横又怒发冲冠地朝着魏深的病房而去。 等魏忠仁到的时候,陈商已经忙活完了,正在收拾药箱,以及床上满是血染的床单。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魏忠仁和太子带着士兵走进来。身后尊贤等太医院的郎中听到风声也都跟过来探听情况。 陈商微蹙了一下眉头,而后冷凝视线看向魏忠仁,厉声道,“魏大人,你知不知道魏公子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很有可能会被你这一声踹门的声音吓得直接断了气。” 一听这话,魏忠仁又有些无措了,“难道,深儿还没死吗?” 他看向陈商的那双充满血红的双眸中,似乎努力在绝望中寻找一丝希望。 “别信他,你侄儿原本就已经气若游丝,经过他那一番折腾,怎么可能还活着,我看他分明是有目的而来,怕是受了大公主的指使,要魏深死得屈辱,要魏大人活得不甘,可谓恶毒至极,其心可诛! 来人,把陈商压入大理寺,稍后与那个凶手周郎中一同审讯,都应该判他们个斩立决,大公主也难辞其咎。” 太子没想到陈商会做得这么绝,这不正好给她创造理由找大公主的茬吗? 太子都这样说了,士兵们立刻上来捉拿住了陈商。 “等等!我有几句话要跟魏大人说,说完我就跟你们走。”陈商淡定自若地转头看向魏忠仁。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你还想蒙骗于我,告诉我深儿还能活过来不成?” 魏忠仁目光怨怒地看看陈商,又悲悯无比地看看床上脸色白纸一样的魏深。 陈商语气平淡地说,“你可以去探他的鼻息,至少他现在还是活着的……”。 看起来跟死了一样的人,魏忠仁原本都不敢去探鼻息,此刻被陈商这么一说,他便去探了。 “真的还有气息!”他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魏深接着说,“我已经给他医治过了,以我的预估,他大概会在三个时辰后醒来,你们要抓我可以,但三个时辰后必须放我出来,魏深需要换药,倘若我不能及时来到他的身边给他换药,那他真的就必死无疑了……” 魏忠仁听得一愣一愣,“难道,我深儿真的还有希望?” “有!”陈商给出肯定答复,“只是……” “只是什么?”魏忠仁的心又提了起来。 正文 第14章 囫囵中还有囫囵 , 陈商目光晦涩地看向魏忠仁,在离太子比较远的地方小声说了一句。 “你若真的希望你侄儿能活过来,你就亲自守在他身边,哪怕如厕也不可离开半步,不可打盹一眼,魏大人是聪明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陈商说完就抬步走了。 魏忠仁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太子走到他的身边,“你难道真的要相信这个陈商的话,她可是大公主的人,怎会真心救你侄儿?” 太子这句话里的深意,是在说,两派相斗,陈商是在替大公主战斗,那自然就不会救活魏深,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魏忠仁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儿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向太子行了个礼,“请太子成全老臣的心愿,老臣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如今年岁已高,所求的也无非是侄儿能够保住这条命,倘若陈商他骗我,我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碎尸万段。 倘若他真的是受了大公主的指使,老臣就算丢了官,拼了命,也一定帮助太子……灭了她。” “好!有你这句话,不枉本宫这么多年一直重用你,那本宫先回去了,等你消息,需要动用权利的时候,本宫愿意为你亲自出马。” “老臣叩谢太子殿下。” 魏忠仁一脸感激,眼含泪水地给太子磕了一个头,恭送太子离开了。 之后,他便真的如陈商所说坐到了魏深的床边,一步也不离开,看着魏深的脸色,他总是觉得很可怖,于是每过一会儿,他就要探一下魏深的鼻息,总觉得下一刻魏深就会断气…… ……………… 陈商被抓进了大理寺地牢,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公主这里。 雪上加霜的是,被关进大牢里的那个捅魏深刀子的张郎中,大概是受了家人的引导,在看到陈商后,拼命在地牢里喊着,他会杀魏深,完全是因为中了陈商的圈套,是陈商一箭双雕的诡计,他还把之前陈商怎么引诱他动怒的话跟狱长说了。 整个朝廷各方势力的眼线多得如墙缝里的蚂蚁,这话很快传到了魏忠仁、太子、以及皇上的耳中,皇上体谅臣子不易,下了一道圣旨,此事全权交给魏忠仁追查、处置。 种种迹象,让太子感觉到陈商是个人才,并预感他不会为自己所用,日后如果真的成了大公主的人,治好大公主的病,那对自己是百害无一利的,所以,他特别想趁着这次机会除掉陈商。 魏忠仁也恨陈商,他也分明感觉到,陈商绝非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但在魏深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还想再给魏深留一线生的机会,倘若魏深真的死了,他不管陈商是不是阴谋主宰,他都会将陈商千刀万剐以泄他失去亲儿的心头之痛。 所以说,如今魏深和陈商的命是绑在一起的,魏深命悬一线,陈商也就命悬一线,魏深一断气,那陈商……不一定会怎么样。 ………… 大理寺地牢是北国的一级残酷地牢,被关进来的人不是被判了死刑,就是还没判之前便在大刑之下一命呜呼了。 陈商坐在阴暗、潮湿不见阳光,只有几根火把的地牢里,幸运的是牢中央有人给了他一些稻草供他坐着,也不知道是谁打点的。 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走神。 他的隔壁就关着周郎中,周郎中正用一双愤恨的眸子瞪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窈窕,走路飘香的女子,手腕上挎着篮子朝着陈商的牢房走来。 陈商双眸一亮,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师妹白如雪。 陈商立刻语气温和地训斥道,“你一个女子家的,不该来这种地方。” 白如雪一见到陈商便杏眼通红,梨花带雨,声音娇凄地说,“师兄,你受苦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没有我白如雪去不得的。” “师妹!”陈商目光深邃地看着白如雪。 白如雪伸出纤长白嫩的手指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杏花村酒和叫花鸡,在这里你一定吃不到好的,你快吃。我花了不少银钱才说服狱长通融一下,但也只让我逗留一刻钟,等你吃完了我就离开。” “如雪,你有心了,我陈商不会忘记这一刻。” 话落,陈商垂下晦涩的眸子,伸手穿过铁栏之外,拿起烧鸡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刻,陈商是动容了的:人在最危难的时刻,大部分相熟的人都会避而远之,深怕喷身上血,能有几个这样深情厚谊的主动贴上来?并且还来的这样及时,可见师妹她是一直关着我的动向的,此情,值得我陈商珍惜,我的小师妹,没有让我失望。 他一边吃着香喷喷地叫花鸡,一边喝着酒,而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小师妹的那张娇俏小脸。白如雪也深情地望着他。 两人虽身在地牢之中,却彼此对望出了世界只剩下你我的情义。 等陈商吃饱喝足了,白如雪收拾完碗筷,握着陈商的手说,“师兄,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啊,我等你为爹爹报仇之后回来娶我。” 突然提到“娶”这个字,陈商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就算反应过来了,他也没有出声,因为他现在不敢给予任何承诺。 白如雪不禁又深情地流下了一滴眼泪,而后才恋恋不舍地将手从陈商的手上拿开,陈商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白如雪的手背,想安慰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嗯!” 白如雪深重地点了一下头,而后挎着篮子走了出去。 就在白如雪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后,陈商眯着眼看着一路以无声的高超武艺,杀出血路朝他们走来的四个蒙面黑衣人。 周郎中看到杀手一样的人,武功极高,心狠手辣,眨眼间就杀光了四、五个守卫,地上瞬间血流成河。 他趁乱钻进地牢的稻草里面,想以此掩住自己,竭力控制着抖如筛糠的身体,抖着抖着就尿出来了,他努力憋着,可在这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下,闸门开了就收不住了。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问另一个说,“是在这里杀,还是带到外边杀。” 正文 第15章在哪里杀 , “主子说了,要做得干净到一个人凭空消失没有任何痕迹,不能让别人觉得他被杀了。” “那就先带出去吧,我带了五毒化骨散,保证让他一瞬间化成一滩水。” 两人话音一落,周郎中更抖了,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是隔壁陈商的地牢铁链被蒙面人一刀砍断,下一秒他听到陈商慌张地大叫。 “可否请求两位好汉给我留个全尸,待我师傅和师妹他日也好给我收尸、下葬。” 陈商故意这么问的,不管说什么话,总要说几句,当对方回答他的时候,他才能企图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这种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他内心也是慌乱的,他谨慎、小心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蒙面人,只可惜…… 其中一个蒙面人一把抓住陈商的胳膊,陈商愣了一下,紧接那黑衣人着又伸出一掌砍在了陈商的脖子上,陈商登时晕倒。 那蒙面人还不屑地嘀咕了一句,“太子爷要杀的人,还想有全尸?到地下去求阎王爷吧。” 话落,四个黑衣蒙面人便扛着陈商走了。 半响周郎中才从稻草里钻出来,此刻他已经恢复了镇定,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愣神,慢慢转化成了阴笑。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呀陈商,小爷我还相安无事呢,你倒是比小爷我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大理寺有人劫狱,而且手段血腥凶残,这事情如风一般迅速传到了整个皇宫里。 魏大人领了皇上的命令,本应该亲自来大理寺查案,可他放心不下魏深,派了人来。 狱长被毒晕在门口一直昏迷不醒,里面一路守卫全部被杀光,最后,魏忠仁的属下只得提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周郎中去见魏忠仁。 魏忠仁是在太医院的一间柴房里审讯的周郎中,原本周郎中还不配合,还想威胁魏忠仁,只要魏忠仁答应放过他这个“无辜者”,他就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告诉魏忠仁。 结果魏忠仁根本没走那个吓唬的过程,直接把大理寺的一整套酷刑都给周郎中用上了,首先是拶指刑,接着是竹签钉指甲缝,最后是烧红的烙铁。 整个过程周郎中一直在大汗淋漓、撕心裂肺地求饶,并答应会说出真相,可魏忠仁就那样面色如铁地睨着他,一双老朽的眸子中迸射出的恨意光芒,都快要将周郎中万箭穿心了。 他可没有忘记,魏深身上的那一刀,就是他周郎中捅的,原本他魏家和周家还有几分交情,可此刻,魏忠仁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灭了周家全族,那样,魏深今天就不用遭此一劫了。 魏忠仁留了周郎中半条命,让周郎中说出来他所看和所听到的,这种情况下,周郎中已经没有了说谎的力气,全盘托出,一毫不差。 魏忠仁听完周郎中的话眉头深蹙了起来,因为他一时无法肯定地判断出,到底是谁要杀陈商,是为了灭口?还是另有目的? 如果是为了灭口?那是大公主的可能性比较大,陈商是大公主的人。如果不是为灭口,那就是……陈商死了,魏深也就没救了。而那个蒙面人的话语中,也带了一声太子爷。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这事是太子做的。身在朝廷,他见识过的阴谋手段不计其数,自然是要找些有力证据才能断定的,更何况事关他儿子的性命,这更令他比平日里还要小心谨慎百倍。 “来人啊,全城封锁,全力寻找陈商郎中,一个时辰内必须找到,并且要保证他完好无损的来到这里,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是魏深唯一的希望,没错,魏忠仁有那么一点点对陈商抱有希望了,因为魏深那眼看就要断了最后半口气的样子,却就是迟迟不断,就算不能让一个人很快康复,能让一个人不断这口气,那也绝非一般的医术能做到的。 下完了这道命令,魏忠仁就赶紧回去魏深的房间了,因为他还没有忘记陈商叮嘱他的话,一定要他亲自看守魏深。 当他回到魏深房间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太子和尊贤在魏深的屋里,尊贤看似在给魏深做检查。 魏忠仁一下就吼了起来,“你干什么?” 尊贤连忙解释,“我是奉太子之命来给魏深做检查的。” 太子是来看魏深死没死的,预估早就应该断气了。 一听是奉太子之命,魏忠仁满心不高兴但也不敢太放肆,便收了戾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给太子行了个礼说,“陈郎中被带走之前叮嘱老臣,深儿需要好好休息,不宜打扰……” 太子刚想说,魏深说得话你还信…… 只是还没出口,魏忠仁就接着说,“既然魏深还没有断气,那我就想要再信他一信,不然,这偌大的太医院已经没有老臣可信的太医了。” 魏忠仁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更何况魏忠仁如今手握皇上的圣旨,太子若再反驳,他的别有用心就太明显了,于是,只好温和地对魏忠仁说,“那好吧,我尊重魏爱卿的决定,那我和尊仙医就不在此打扰了。” “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一走,魏忠仁立刻将手指放到了魏深的鼻下试了试,还有呼吸,魏忠仁松了口气,而后又一脸焦急了。 按照陈商说得时辰就要到了,魏深还没死,那就该是给魏深换药的时候了,如果陈商不出现,或者死了,那岂不是……哎呀,魏忠仁急死了。 ……………… 陈商醒来的时候,是坐在马车里的,一个蒙面人驾马车,三个人面对面跟陈商坐着。 陈商一脸谨慎地看着他们,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地正襟危坐,只是眼睛是闭着的,似乎在闭目养神。 陈商想:这看来是真没把我当根菜啊!这是要带我到深山老林里把我化成水吗? 正当陈商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句,他会被带到哪里屠宰时,突然间其中一个蒙面人乍然睁开眼睛,下一秒,“嗖”的一声,一根利箭闪电般刺中了马屁股,“嗷”的一声,马儿惊厥,嘶鸣尥蹶,失控地狂奔起来,马车撵过山石,颠簸飞起,三五下之后,车内的人全都被甩出马车,滚落在地上。 正文 第16章死了? , 等几个人站稳之后,已然被一队拿着刀箭的士兵包围了,为首的头目是一个姓刘的都尉,他手拿长刀指着几个蒙面人。 “我乃朝廷命官,皇上委派魏大人侦办魏深被刺一案,如今我奉魏大人之命带陈郎中回府,不得让陈郎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尔等识相的,放下武器投降,我可在魏大人面前保你们不死。” 看得出,刘都尉并不想开战,大概也是知道这几个蒙面人实力不容小觑。 只可惜,蒙面人头目并不领情,江湖道义,他伸手向刘都尉抱了一下拳,而后说,“你我效命的主子不同,你的主子要留人,我的主子要杀人,今日只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 话音未落,黑衣人首先甩出武器,一人拿的是长链飞镖,一人拿的是长链铁球,这两人负责远攻,剩下两人一人拿着大刀,远攻之后,与敌人近距离时,这两人近守。 紧密的搭配,高超的武艺,四对二十,一时间兵戎相见打作一团。 在他们打斗的过程中,陈商悄悄往刘都尉那边跑,只可惜,一瞬间的事,长链飞镖如蛇一般从后背飞来缠住了他的脖子。 陈商立刻伸手抓住铁链,先保住脖子要紧:看来是装不下去了,必须得出手了。 就在他打算反攻之际,一转身,看到刘都尉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对着钳制陈商的那蒙面人突袭地来了个回马枪,一枪扎中那人的胸口。 正所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四个蒙面人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二十几个士兵一起功上来,他们也是毫无胜算。 剩下三个蒙面人见其中一个伤得不轻,再打下去恐怕他们三个也得死,于是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头目一点头,三个蒙面人分别飞身上了树。 士兵中的弓箭手立刻跑出来朝他们一阵乱射,三个蒙面人磕磕绊绊还是逃走了。 只剩下一个受伤的蒙面人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不少。 有个士兵见那蒙面人还要反抗,便抬起大刀要砍他。 “留个活口!” 没想,那蒙面人一听到刘都尉这话,便立刻流露出一脸狠绝的神情,而后一咬牙,下一秒嘴角流出鲜血,很快人就闭上了眼睛。 士兵去探他的鼻息,然后对刘都尉汇报说,“他服毒自尽了。” 刘都尉蹙了蹙眉头,“该死!” 想了想,刘都尉又说,“先带陈郎中回去再说,救魏公子的命要紧。” 回太医院的一路上,陈商受到的是最高礼遇,他们把陈商保护得很好,就连马车颠簸,都有人坐在他旁边护着他。 陈商心里暗笑,只是笑了一会儿,他那双看似沉静的眸子就眯了起来:到底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呢? 一行人快马加鞭把陈商带回了太医院,直奔魏深的房间。 魏忠仁一见陈商完好无损,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地一半。 “陈郎中,你总算来了,按照你说得约定,刚好现在是三个时辰了,你快来看看我深儿,他怎么样了?” 陈商看着魏忠仁那红彤彤的眼眶,便能体会到,那种舔犊之情真不是能伪装出来的:看来是亲生的没错了。 陈商立刻说,“我先来摸摸他的脉搏。” 陈商说着走向魏深的床边给魏深把脉,魏忠仁寸步不离地跟着。 “怎么样啊?” 过了一会儿,魏忠仁急不可待地问。 陈商看着魏忠仁笑了笑,笑得魏忠仁一脸懵,却听陈商云淡轻风地说了一句,“醒了。” “什……什么?哪里?”魏忠仁慌忙去看躺在床上的魏深,这不还是一动不动跟死人一样的吗? 然而,就见陈商突然托起手臂,伸出大拇指径直按住了魏深的人中穴,他的力道表面看不出,可内劲儿却按得魏深直接被疼醒了。 “嗯!”魏深发出呻吟声。 “天哪!”魏忠仁震惊得感叹,“这……我深儿真的活了吗?这太神奇了吧,太医院的人说我深儿伤及了五脏内腹,陈郎中你竟然真的治好了我深儿,神医,真的是神医啊……深儿你吓死爹……叔叔了。” 魏深目光无距,还很虚弱地看着魏忠仁,气若游丝地问,“我真的不会死了吗?” 这个问题也是魏忠仁想知道的,他立刻看向陈商。 陈商说,“只要后续能保证按照我的安排,我便可以保证魏公子活着。” “一定一定,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安排行事的,陈郎中你尽管施展你的医术。” “好!”陈商微微勾唇,那满脸的自信,让他看起来,他说得话是那么可靠。 “你……真的是你救我?不是你害我?”魏深的神志还有点浑浑噩噩,但不忘问了陈商这么一句。 陈商精锐的眼睑垂下,一边打开药箱拿药品,一边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我早说过,我与你无冤无仇,何以要害你?之前也是周郎中拦着我的去路不让我走,也问我为何要害他,对周郎中我也是同样一句话,我跟他也无冤无仇,何以要害他? 大公主贴身太医这个职事是值得我们争竞,但八字还没一撇就整出人命案子来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这样鲁莽,您说是吗?魏公子?” 在陈商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在给魏深拆伤口上的纱布了。 魏忠仁在旁边看着,他看到陈商动作轻柔且熟练,更让他心里连连称奇的是,魏深的伤口竟然只渗出一点点血,好像三个时辰前的那个血流成河的场面不是魏深流得血似的,虽然魏深现在看着还是很弱很弱,但很明显是活过来了。 他见魏深一点被触碰后的反应都没有,便问,“深儿,你疼吗?” 魏深虚弱地答,“我也奇怪着呢,伤口那么重,为何不疼?是不是我要死了,没知觉了。” 父子俩又一起把紧张地视线看向了陈商。 陈商淡笑着说,“我刚才给魏公子上了我自己调制的麻药,所以他感觉不到疼很正常,放心吧,我说他没事了,就是没事了。 这七日内,魏公子不得下床,要静心养着,今日可喝水,明日开始喝软烂猪瘦肉丁加青菜丁的稀粥,三日后猪肉丁换成牛肉丁,猪肉易消化,牛肉更补气血,我每天会来给魏公子换药,七日后魏公子便可小心下床走动了。” “啊?真的这样神奇啊!”魏忠仁还是不敢相信。 “水!我想喝水!”魏深声音沙哑地说。 魏忠仁立刻跑着到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就要给魏深喝。 只是,他刚想要扶起魏深之时,陈商一伸手阻止了他。 “等等,我先来试一试。” 正文 第16章 迷雾蒙蒙,妖?仙?神? 陈商说着便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而后插进杯子,结果吓得魏忠仁手一抖,“啪”的一声,一杯茶打翻在地,因为银针变黑了。 “是谁?是谁要害我深儿?”魏忠仁惊恐地问。 躺在床上的魏深也紧张地呼吸急促起来,“竟然还有人要杀我?” 陈商却淡定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杀魏公子,但我知道,魏公子死了,谁受益最大,谁就是想害死魏公子的真凶。” 一句话让魏忠仁心思阴沉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想起此前发生的总总,多次证据都指向了那个人,而且那个人之前还来过魏深的房间。 这时,魏深突然红着眼看向陈商说,“陈商,你若能保我这次不死,不管之前你我之间有何矛盾,我魏深今日在此发誓,日后,你陈商再也不会是我的敌人,只要你有用到我之处,我定然义不容辞。” 陈商看着魏深笑了笑,然后给他盖好被子说,“我记着你的话了。” 之后陈商又交代了几句,便收拾了他的药箱,离开了。 在他关上门的时候,听到屋内魏忠仁还在嘀咕,“深儿,这一次的事情,叔叔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 魏深醒了,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和朝廷上下。 太子和他的随从也都不敢置信,他叫来了尊贤。 “尊仙医,你们太医院给魏深查验伤情的时候,你确定刀子是真的伤及了五脏六腑吗?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回太子,臣确定,是臣和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一起亲自查验的,魏深确实伤及了五脏六腑,我们整个太医院的几名太医连夜会诊,大家都得出了无药可救的结论,臣不敢有半句隐瞒。” 尊贤说出这翻话的时候,额头都渗出汗了。 “哦?”太子更加疑惑了,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这时他的贴身太监李公公也说,“说来这事也真是奇了,我也亲自看着陈商他用刀子再次划开了魏深的肚子,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也做不了假啊?” 这话让尊贤紧张地情绪放松了一点点,他擦了擦额头地汗说,“太子莫急,虽然魏深他醒了,但不代表他一定会活过来,也许只是回光返照,陈商他还傻小子一般当成自己的功劳,待到明日如果魏深死了,陈商必遭千刀万剐。” 太子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下来,他心里想得是:如今也只能希望如此。 但嘴上没有说出来,毕竟魏忠仁可是为他效命的“爱卿”。 ………………………… 太子回到自己寝室后,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悄悄从他的身后以漂移的步伐来到他的身边,一只玉白的小手伸进了太子的胸膛,而后给太子脱下四爪龙袍。 那女子见太子深眉紧锁,便娇滴滴又妖娆地说,“太子为何不愿把那件事交给蜥蜥来处理?太子知道,蜥蜥有本事,想让谁死谁就死。” 太子看着眼前叫蜥蜥的女子,眉眼清秀、娇媚,令他心动得很。 他伸手摸了一下女子的脸,笑着说,“我知道蜥蜥对本宫好,只是,蜥蜥你的那些通天的本事,我担心一旦使用了,要是被发现了,会惹来麻烦,以现在人们的浅薄见识,会把你当邪恶的巫师,暂时还是先藏着点,到了我实在处理不了了,再请你出山。” 那女子莞尔一笑,艳丽又妖娆,一伸手,手掌处多出一朵圣洁又美丽的白莲花,声音娇滴滴,“说得也是,人家可是修炼千年的白莲花仙子呢。” 太子深吸一口气,满眼宠溺,“本宫何德何能,今生竟受到白莲仙女的垂爱。” 那女子又神秘一笑,一伸手搂住了太子的脖子,将他拖向床边,“人家就是喜欢你的颜嘛,快来啊,太子,咱们一起玩耍。” “就来,就来,我的小妖精。” 太子已然陷入了人间温柔乡的境遇里。 ……………… 陈商从太医院走出来,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时,天空又飘起了漫天的雪花。 雪花飘落在红瓦金墙的宫殿之上,白雪反光,月色宜人,此番景色将公主府映衬得好似被包裹了一层柔光,让整座宫殿有了一种海市蜃楼般的美轮美奂之感。 路过公主府正殿时,陈商看到一群孩子在堆雪人,一个个都是穿着华丽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 陈商喜欢小孩子,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只有真正的小孩子的内心才是纯净的,长大后的人,再无纯净。 他站在那里微笑地看了一会儿孩子们,突然有一个小皇子拿了一个雪球朝着陈商砸了过来,小皇子大概有八、九岁,力气还挺大,陈商觉得有点疼,但他不动声色看着那位小皇子。 只见那小皇子并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反而趾高气昂地指着陈商说,“你,站到那里别动,给我们当靶子。” 说着,小皇子就又弯身开始搂雪球。 他在几位皇子、公主中年龄最大,所以,他起着带头作用,别的皇子和公主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搂雪球想要朝着陈商打。 他们把陈商当成玩物,一个个脸上还露着嚣张又得意的笑容。 陈商为刚才的结论后悔了,原来孩子,也并不都是纯净的,也许,真的是人之初,性本恶,而日后能长成好人还是坏人?还得看父母的教导以及环境的影响。 他正在想,要怎么不动声色教训一下这些乖戾、蛮横的熊孩子时,却见其中有一个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小公主。 她没有去抓雪球,反而跑出来挡在陈商面前,然后奶凶奶凶地对那些孩子说,“我母妃说了,不可以这样欺负无辜的人,会遭报应的。” 那位带头的皇子一脸豪横地瞪着这位小公主,不屑地说道,“你母妃算个屁,在我母后面前,她的身份卑微到给我母后提鞋都不配,下贱的狐媚玩意,只会勾引我父皇,你长大了也不是好东西。” 虽是孩子,却声声恶毒,陈商真的很想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只是,他当然有所忌惮,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三皇子,在没有好的计策前,不能轻易出手。 小公主被那位小皇子骂得“呜呜”哭了起来,陈商看得出,她其实也想骂回去,可似乎母亲对她的教导不容许她那样,一方面对于她的身份会失了修养,另一方面,唯恐遭来杀身之祸。 陈商伸手抱住哭泣的小公主,温柔地安慰道,“小公主别哭,你是好孩子。” 那小皇子看着陈商和小公主不怕自己就很生气,于是拿起手里的雪球就朝着陈商和小公主身上打来。他一出手,其他小皇子也跟着出了手。 小公主看着那些雪球飞来不但没有躲开,反而伸手护着陈商。 那一瞬间,陈商有所动容,这么可爱又暖心的小公主,怎么能忍心让她受到伤害呢? 下一秒,陈商一伸手臂,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五、六个雪球,继而又把小公主揽进怀里,他自己转到了小女孩的身后。 于此同时,他的动作用了内力,那些雪球从他的袖子上弹了回去,不偏不倚,每个雪球正好打中一个孩子的脸。 力量不大,但足以让孩子们知道了陈商的厉害。 正文 第18章来自大公主的灵魂拷问与交通 为首的皇子揉了揉疼痛的脸,倒是没哭,但红着眼走了,其他人都随着他。 “你没事吧?” 陈商蹲下来去摸小公主的小脸,深怕她受伤。 “叔叔好厉害啊,我没事。” 小公主眨着晶莹的大眼睛,一身红色翻毛斜襟小皮袄,被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之后,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只雪宝宝般可爱。 话落时,她还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给陈商抹了抹他额头上沾染的一抹雪花,这下更是把陈商暖到了,陈商有些羡慕她的父母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位公公跑来,急切地说,“哎呀七公主啊?你怎么跑到大公主这里来了?奴才找你半天了。” 七公主说,“王公公你莫着急,我这就跟你回去了,刚才玩雪的时候,这里的雪最白最多,我们一路寻着雪就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用膳吧,回去晚了贵妃娘娘要惩罚奴才了。” 小公主一边拉着王公公的手走,一边奶声奶气地说,“不会的啦,我会跟母妃说,你把我照顾的很好,是我自己跑来玩儿的。” 陈商看着七公主的小小背影,嘴角的笑容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果然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孩子,要是我将来也有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 就在陈商站在那里深吸新鲜空气,感受大雪与寒梅相融的夜色美景之时,张公公走了过来。 “陈公子,大公主有请。” “是,张公公!” 陈商转身跟着张公公朝大公主的正殿而去,脸上的柔和也在一瞬间换上了原本那张公式化的似笑非笑的脸。 紫檀香炉里的熏香将整个议事厅熏得香味浓郁,令人一走进去就有一种放松警惕,甚至昏昏欲睡的感觉。 陈商咬了一下牙齿,崩住了神经,无论是面对大公主还是面对太子,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拜见大公主”陈商行礼。 大公主语气平静,但也看得出,她心情不错,一伸手,温和地开口,“不必多礼,你今日可算是一鸣惊人,同时也给本宫解决了大麻烦,可谓功不可没。” “谢大公主厚爱!草民能这么顺利的解决这件事,还要多谢大公主的出手相救。” 大公主一愣,随即笑了,“哦?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派人劫狱救你?” 陈商垂眸,微微勾唇说,“一,那几个暗卫来势汹汹,杀人如麻,这一点在外人看来,非常逼真,会让别人相信,他们就是来杀人的…… 可只有我能感觉到,他们在抓我和打晕我的时候都控制了几分力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要演得真一点而已。当然,我是装晕的,我不可能陷自己与昏迷中的危险境地; 二,那四个暗卫都是武功高手,即便二十个臭皮匠一起上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可他们都没有尽全力,有一个还牺牲了,可见,这是早已安排好的。” “咳!”听到这里,大公主叹了口气,“没错,为了让这场戏更真,我牺牲了一个精心培养的暗卫,可惜了。” 陈商眨了眨眼睛说,“这个……也可惜,也不可惜,如今便没有人怀疑这是一场戏了。” 大公主看了陈商一会儿,而后又问,“我倒是有许多疑问,那魏深,真的是五脏六腑都受损了吗?你真的有如此神仙般的医术?” 陈商又淡笑了笑,坦然地答,“回大公主,草民不敢有所隐瞒,虽说即便是伤了五脏六腑也有办法治疗,只是更艰难一些,但这一次,魏公子他,并未伤及五脏六腑,所以,草民才能在三个时辰后让他醒过来。” 大公主斜眼睨着陈商,“噗嗤”突然就笑了,“我就说嘛……这计策嘛……其实本没有多高明。” 陈商,“……”低头垂眸不语,怎么滴?还瞧不起他呗? “不过却是用得巧。”大公主终于对陈商流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目光。 陈商神情不变,淡笑依然,只是眼中多了一抹光:承蒙夸奖,在下笑纳了。 大公主看出他眼中光芒代表着什么,睨了他一下,接着问,“那你再次给魏深开膛破肚、血流成河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公主,臣那是把伤口周边已经腐坏的皮肉割掉了,割肉拆皮必会流出不少新鲜的血液,而血流成河,则是因为魏深的病情耽误了一夜,腹腔内积蓄了不少陈血,那些血我给他用红色药水冲洗出来,血液混合着药水,便形成了血流成河的假象。” 大公主一脸恍然大悟,想了想,嘴角斜勾地说,“原来如此,你真的是心思缜密、医术高超,最重要,心机……够深重。” 陈商:嗯?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总觉得不简单。 大公主漂亮的杏眼又转了转,彻底地想明白了,“你在给周郎中医手的时候,小露了一下锋芒,让大家知道了你拥有着非一般郎中所及的医术…… 你之后又说魏深伤了五脏,还一副深怕担责的样子,你这一出欲盖弥彰加欲擒故纵,令得太医院那些贪生怕死的老匹夫,甚至连打开魏深满腹鲜血的伤口,清洗一下来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了,深怕沾了责任甩不开,因此就深信了你的话…… 这便成就了你一夜成名的神医名声,我推测得对吗?” 陈商低头给大公主行了个礼,“大公主聪慧过人。” 大公主斜眼白了陈商一下,“少拍马屁,我可不需要一个拍马屁的太医。” 陈商:那要是既会拍马屁,医术又好呢? 心里想得是一回事,做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陈商举手行礼,“大公主英明,草民知错了。” “不过还有件事我要问问你,那魏忠仁是否已经‘清楚’明白了是谁要害他的侄子?” 大公主意味深长的咬文嚼字,陈商要是连这都不明白,他就没资格站到大公面前,更别说什么贴身太医了。 陈商立刻神情严肃地说,“大公主如此劳心,我自然不会让大公主白费功夫。” 大公主一下放松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商说,“跟聪明人办事就是轻松,如此懂得配合的人,真是难得的人才。” “大公主又过奖了,草民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草民努力争竞大公主贴身太医这份职事,便表明了草民的立场,既是大公主的人,必应配合大公主为大公主出谋解忧。” “哈哈哈,好,很好,本宫今日甚是欣慰,你且回去休息吧,今晚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明天一早本宫会给你一个惊喜般的奖赏。” “谢大公主。” 会是什么奖赏呢? 正文 第19章成功第一步,自己解锁前世潜能 陈商再次给大公主行了个退下礼,心想:应该是留他做贴身太医了吧?努力那么久,几经算计,多番折腾,不就是为此一朝嘛。 回到自己房间的陈商心情很不错,有大公主的话,他的心也放松了很多,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如同紧绷的一根线松懈了一下,他躺到床上就熟睡了过去。 夜晚高空中飞行着一艘一闪一闪的飞船。 地上走动的百姓们看到天上的闪烁的飞船的灯,便说,“你们看,天空有四颗星星在飞行,不知道又是哪方要降生达官贵人了,这种人都是顶着星星来的,不是一般人。” 飞船里首领涛有些生气地对他的属下甄用意念说,“甄,我不是说了再等等再给他开启非人类的异能吗?你怎么违背我的命令,提前给他了呢?” 下属甄一脸懵懂,同样用意念回答,“我没有帮他解锁啊?” 涛,“什么?那是谁帮他的?” 甄依然一脸不解,“除了我们,海奥华星球没有别人在这里,除了我们别人不可能帮得了他,他的天眼是我亲自写的代码锁住的呀。” 涛突然一脸震惊,“那就是他自己解的了?” “啊!哈哈!”甄的神情很复杂,“这家伙,果然两世前是高手,经过两世,锁住了他的所有能力,也锁不住他的本事,他的灵魂深处看来还有意识。” 涛,“是的,这都是他下意识的,他的灵魂正在企图解锁他所有的潜能,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开,只解开了一个透视眼,再等等,我看他接下来还能解锁什么?或许根本不需要我们帮他。” 甄,“嗯,他要是凭个人的能力解锁了一切他以前具备的能力,那就代表我们的程序是有bug的”。 涛想了想又说,“你在查找一下,我们的程序哪里有问题,尽可能修复,否则会天下大乱的。” 甄,“是”。 …………………… 第二天一早,陈商还没睡醒,大老远便被外边传来的另一个公公的声音吵醒 “圣旨到,陈商接旨。” 陈商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连滚带爬的找衣服开始穿。 快速穿好之后,陈商又理了理头发,觉得可以见人了,他才打开房门,外边的公公也一直在等着他。 “给公公行礼!”陈商说了一声,见到的正是皇上身边的赵公公。 赵公公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商医德兼备,故朕特此下旨,封陈商为大公主贴身太医,官职为正五品,望爱卿日后尽心为大公主调养身心,使朕心爱之女得以安康、幸福!朕必将重重有赏。钦此!” “臣谢主隆恩!” 一夜之间,陈商从草民变成了臣子,而且还获得了太医官员中的最高品阶。 赵公公一边将圣旨递给陈商,一边用他那阴阳失调的声音笑呵呵地对陈商说,“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像您这样一朝从庶人升到正五品官阶的人,咱家在宫里当差了一辈子也没遇着几个,陈大人运气真的好呀。” 陈商忙说,“公公说得是,在下是遇到贵人了,皇上是在下的贵人,大公主也是在下的贵人,在下心里不胜感激。” “嗯!瞧着,还是个会说话的主,以后,在太医院,你可以横着走,需要什么药品不用知会尊贤那小老儿,因为他争竞半生,也才是个正五品官阶,你跟他如今平起平坐,哈哈哈哈!” 赵公公说完这番话就走了。 “恭送公公!” 陈商看着手中的圣旨,短暂的高兴已经过去,此刻只觉得这圣旨有些沉甸甸的。 他这勉强算是成功了第一步,第二步,该是要拿下太医院,把他师傅请回来掌管太医院才好。 那样,由他们师徒二人在太医院行事,想来更容易达成师傅的目的,还了师傅的债,他便可以全力去追查当年杀他爹娘的凶手。 陈商升为了正五品医官,这喜事必然传到了白头翁的府上,郎中府一时间张灯结彩、高朋满座,一个个都是来阿谀奉承、拍马溜须的。 白头翁派人给陈商传话,叫他晚上回去一趟,他是主角,若不到场,那是驳了白头翁的面子,更何况,他除了有一些话要对白头翁说,也想回去见见他温柔的小师妹。 陈商这一次回府,全府上下都恭敬地出来迎接他。 白头翁笑得溢于言表,慈爱有加地伸手行礼,“拜见陈大人。” 白头翁带头给陈商鞠躬,他身后一众人也都只能跟着鞠躬。 陈商赶忙走上去扶住了白头翁,“师傅您这是折杀我了,没有师傅,哪有我陈商的今天。” 这话陈商是发自内心说的,不管他跟白头翁之间的关系,是怎样建立的,毕竟白头翁把陈商养大,并培养成了人才,这些都是陈商无法抵赖的恩情,必须得回以恩报。 白头翁欣慰地笑笑说,“还是你给为师的争气啊,你今日的成就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白头翁说着红了眼眶。此情此景一片师慈徒孝。 大家一起走进正屋,已经有很多宾客等着了,一个个一见到陈商,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都恭喜、奉承几句。 陈商也没有摆架子,一一回敬之后,便回到了他们师徒这一桌。 小师妹白如雪也在这一桌,整顿饭两人情不自禁地眉来眼去、深情款款。 虽然陈商一项有所收敛,但感情的事,有时候会在言行举止间难以控制地流泻出来的,所以,还是不难被别人看出来。 师兄们也很活跃,一个个的恭喜陈商,跟陈商喝酒、干杯。 酒过三巡,眼见着宾客都一一离开,他们自家师徒这一桌也吃喝得差不多了,有个叫文俊的师兄,神情上有了七八分醉意,他晃晃悠悠走到陈商身边,主动又给陈商添了一杯酒。 “五师弟,三师兄我再敬你最后这一杯酒,祝你日后步步高升,大展宏图,建立丰功伟业,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师兄弟啊。” 白头翁笑着说,“文俊你不用担心,陈商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今晚他就可以拒绝回来了。” 因为白头翁的打断,文俊又把酒放下了。 “是是是,我陈商师弟是最有良心的人了,不然师傅和师妹也不会都喜欢他了,来,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了几句有点酸的话,文俊师兄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如雪一眼,而后才又端起酒杯,将手中的酒一仰而进。 出于礼貌,陈商也干了这一杯。 之后,大家便离开饭桌,有人提议师兄弟们去庭院里坐坐,可以叙叙旧,聊聊医术,还可以附庸风雅的吟诗作对。 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大家悠然自得、有说有笑地散步之时,突然的,陈商脚下一软,身子晃了两下,恰逢白如雪就在他的身边,一把搂住了他,否则他就要摔倒了。 “师兄你怎么了?”白如雪担心地问。 陈商稳了稳心身,呼吸有些喘,“可能是酒喝多了,胃痛,心跳快得难……” “啊!师兄,你嘴角怎么流血了,啊……” 在白如雪叫喊的时候,陈商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众多师兄弟都一脸担心地跑过来看他,虽然不知道哪个是真担心,哪个是假担心,可只有一个,他远远站着,始终没有走过来。 陈商脸色惨白,眼神有些茫然,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位师兄。 “文俊师兄……是你那最后一杯酒,给我……下了毒?” 正文 第20章嫉妒就能使一个好人成魔 他们都常年累月跟药打交道,用毒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信手捏来的事。 “文俊师兄,真的是你?为什么啊?”白如雪震惊得大叫。 这时,那个文俊才一步一步走过来,只是,他脸上仿佛染着暴风雨前的黑暗一般,有些渗人。 其实他也有点喝醉了,可似乎他内心里压抑的事情,带来的激动,已经超越了他的酒劲儿,酒,便成了他的帮凶。 “为什么?陈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陈商虚弱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自认为,我与文俊师兄向来无冤无仇,平日里文俊师兄也非常的照顾我,我内心里念着文俊师兄的好,可今日文俊师兄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我真的不明白。” 陈商说着,眼圈都红了。 “哈哈哈哈,行,既然你真的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师兄弟十几人,你排行老五,既不是先来的,凭什么师傅最看重的是你? 就像这次去参加大公主贴身太医的应征,师傅凭什么连个考验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直接选了你去?就算排队那也应该从大师兄排到我,之后才轮到你连小五,这不公平……” 文俊借着酒劲嘶吼着,身上的斜襟棉布衫已经被开了半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癫狂。 “即便这样,就值得你对我下毒手吗?我记得小时候,我因为一次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里,是你拼了命把我拉上来的?”陈商说到这里,眼泪触不及防就流了下来。 “不要跟我提那件事,每每想起那件事,我就懊悔的整夜睡不着觉,当年我就不应该救你,你若死了,我们师兄弟都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痛苦…… 师傅只看重你,师妹也只喜欢你,要是没有你,师妹一定会是我的,所以,陈商,别怪我心狠,你本来就是无父无母,多余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听着文俊师兄这诛心一般的话语,陈商怔怔的,眼泪含满眼圈,却再也没有落下来。 他只是低声感慨,“嫉妒,真的会把人变成魔鬼吗?” “你才是魔鬼,你抢了师兄弟们所有的光芒,今天你一朝得势,当了五品官员,还跑回来大摆宴席地炫耀,你让我们师兄弟的人生,都活在了灰败里面,所以,你最该死,师傅总说你是医学奇才,可今天你不还是死在我的手上了吗?哈哈哈哈……” 文俊正笑得癫狂而得意时,白头翁突然出现在了人群中。 “你太小看你师弟陈商了,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能被你下毒,他连皇宫都出不来。” 文俊一怔,忙问,“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次还没等白头翁回答,突然的文俊感觉到胃里一阵极致绞痛,他腿脚发软地后退几步,下一秒,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啊!陈商,你也给我下毒了?” 陈商怔怔地看着倒地的文俊摇了摇头,“我没有。” 白头翁脸色冷厉地对文俊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派陈商去皇宫,不会派你去的原因。” 已经很虚弱的文俊眼神迷茫地看着空气,似乎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这时,陈商已经站起了身,他抹了一下嘴角,刚才是他自己把嘴角咬破了一点,这不但能让大家看到他嘴角流血,也能让大家看到他因疼痛而脸色变得惨白。 没办法,他想知道有人要杀他的真相,只能出此策略引蛇出洞。好看对方不打自招。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他的师兄会这么恨他?是一个师兄这么恨他,还是所有的师兄都……陈商不敢想。 他走到白头翁身边急切地说,“师傅,师兄还有救吗,我并不想他死。” 白头翁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毒是他自己下的,无色无味,无药可解的鹤顶红,必死无疑。” 陈商的心猛然间抽痛了一下,他的心思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该妇人之仁,还是该一狠到底?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俊那快要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白头翁,他不甘心啊,刚才还得意万分,一眨眼那个迈进地狱之门的怎么就变成他自己了呢? 白头翁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陈商发现你在给陈商倒酒的时候,利用你的长指甲给陈商下了毒之后,他就将目光看向了我。 他都看出来有问题,我更加不会不知,我知道他这是还顾及一分师兄弟间的情分,所以要我做主,而我,利用宽袖,趁你喝酒、说话、看向如雪走神的时候,把那杯毒酒换到了我的面前,而后又从我这里,换到了你那里。” 文俊听完白头翁的话,原本就惨白无色的脸,更加灰败了下去,如今不单虚弱,还带了满满地绝望,“原来师傅还是那么向着陈商,竟然对我下毒手,我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啊!” 文俊的眼泪流了下来,身子也再支撑不住,完全躺到了地上,只是眼睛还不甘心闭上,茫然地看着白头翁。 白头翁却再次冷冷地说了一句,“是我养大的没错,我可以容忍你的平庸,但不能容忍你的愚蠢,明知道我对陈商如亲生儿子一般看中,你却偏偏要动我的底线,这般的愚蠢,想来活着以后也只会给我增添麻烦,那不如早点离开,就当我白头翁眼瞎,没养过你。” 白头翁说完,又转身看了看其他徒弟,徒弟们一个个都惊魂未定,灰败地低着头。 陈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文俊,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师兄!”白如雪想要跟上去。 陈商推开她的手臂说,“我想静一静。” “好吧!” 白如雪答应一声,陈商自己走了。 “大家都散了吧,子玉,你派人来收了文俊的尸体。” 被叫子玉的是白头翁的大徒弟,平日里都是他替白头翁打理琐事,“是,师傅!” 白头翁一声令下,大家各自忙活去了,虽然突然死了一个师兄弟,其实在大家心目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可谁都不敢表现出来。 夜晚,睡在郎中府,陈商睡得很不踏实,他做了一个噩梦。 正文 第21章 大公主重病,有异物缠身 梦见这郎中府就是地狱,掌管地狱的人就是白头翁,而白如雪就是一个帮着白头翁做事的女鬼。 半夜里白如雪来敲他的门,他起床打开房门,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白如雪,当这样的白如雪进屋之后,他看到她把脸上的画皮撕掉,露出面目狰狞、血肉模糊的女鬼。 “啊!”陈商被恶梦吓醒。 住在隔壁的白如雪听到声音,很快来敲门。 “铛铛铛!师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给你拿来了参茶,你喝一点能安神。” 陈商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神,确定是自己做噩梦后,才冷静下来,然后才走到门口,拉开门栓,打开房门,此时刚好午夜。 映入眼帘的白如雪穿着得体,妆容精致,说话间,眉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哪有女鬼的样子,若一定要说,那也是迷人的妖精啊。 陈商想:大概因为文俊师兄的死,令我做了噩梦,怎么能把这份情绪牵扯到小师妹身上呢。 “师妹,谢谢你。” 陈商接过白如雪手上的茶杯,而后一伸手把她拉进屋里。 “来坐一会儿。” 深更半夜,若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又何以会这般不避嫌地同处一室? 白如雪略有些羞涩和拘谨地坐到了椅子上,这也是懂规矩的表现。 陈商看着白如雪,两人一边喝着暖暖的参茶,一边夜话闲聊,陈商的心情好多了。 只是聊着聊着,陈商突然有意无意般说了一句,“日后我如果做完了该做的事,师妹你是否愿意跟我离开京城,去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过着与世无争、安乐平稳的生活。” 正喝茶的白如雪一怔。 “怎么?师妹你不喜欢吗?”陈商紧着问。 白如雪立刻放下茶杯,深情地看着陈商说,“师兄,如雪这一辈子都随你,你说去哪就去哪,只要有你的地方,如雪觉得在哪里生活都会很幸福。” 也许是气氛太好了,暖暖的参茶配上温情的话语,陈商有些动容,一伸手,把白如雪抱在了怀里。 白如雪微微僵了一下身子,继而也反手抱住了陈商的腰。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白头翁地咳嗽声。 白如雪立刻笑得娇羞地从陈商怀里出来,然后在陈商耳边用着调皮又轻柔地语气说,“我得走啦,让别人发现我半夜来你房间,他们肯定要说我不守妇道了。” 关系女儿家的名声,陈商立刻点头说,“嗯,你快回去吧,明早……我六更天就回宫里。” “好的,到时候我送你。” “嗯!” 看着白如雪端着茶壶离开的背影,陈商笑了:总算,这世上还有一个能温暖她的人。 陈商以为能让他睡到六更天,可张公公二更天就派了娇子来接陈商,并叫他即刻动身回大公主府,因为大公主寒症又发作了。 陈商立刻领旨,简单拿了几件衣服,随身走到哪里都背着自己的小药箱,然后他就跟着张公公的人走了。 到了门口,陈商没有选择坐轿子,而是要了一匹马,跟着几个随从骑马,飞快地回了大公主府。 半个时辰的路程,陈商用了一刻钟就回到了大公主府。 一进内庭,张公公已经焦急地等在那里了。 “陈大人你终于来了,大公主今晚病症的发作好似比以往都来得要凶猛,三床厚厚的棉被硬是没让她暖合起来。” 陈商一边快步跟着张公公走,一边说,“她是体内的五脏六腑寒气邪湿,外边捂多少被子也无多大果效。” “那可怎么办呀?眼看着大公主的身体每况日下,陈大人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啊,大公主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我知道了张公公,我这就给大公主把脉,随即马上开药方。” “诶!” 张公公急得手忙脚乱跟着陈商跑。 陈商知道自己的责任,既然成为了大公主的贴身太医,他就有责任为大公主调病,并且日后他要走的每一步,大公主可都是她的靠山,自然慢待不得。 两人一路走进了大公主的闺房,直奔大公主的床边。 陈商从自己的药箱拿出一根丝线,刚想要去绑大公主的手腕,就听躺在紫檀月洞床里,因冒冷汗而虚弱、发抖地大公主,有些颤音的说话了。 “你既是我的贴身太医了,就不必再用悬丝诊脉,直接接触我的脉搏,诊断岂不是更精准?” “回大公主,那是自然的。” 见大公主已经把手腕伸了出来,陈商立刻按手上去。 就算手腕那么一点肌肤部位,陈商都感觉到了一分寒气,她的整个手臂也是湿漉漉的,流的都是冰凉的冷汗。 而真正让陈商震惊的是,他看到围绕在大公主周身的,是几条正在蠕动的,缠绕在大公主身上的大蛇,蛇身上的鳞片散发着晃眼的冷光,看得陈商心里一阵阵发紧,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看了看颤抖的大公主以及一脸无助的张公公,确认,他们看不到那些如梦如幻的大蛇。 陈商伸手抽了一把匕首出来,试探性地朝着那些大蛇划了一下,结果那些蛇便一下就消失了,可大公主周围的寒气却依然存在。 这在外人眼中,就会觉得是大公主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陈商沉思了一会儿,开始给大公主开药方。 大公主本身确实内寒也严重。 张公公走到他的身边,急切地补充说,“近来大公主发病之时,还会有手脚发麻,行动受阻的症状,足膝也偶有疼痛。 “嗯,我知道了,寒湿阻滞了经络,血液不能畅通,正所谓痛则不通,痛则不通,大公主病症已经非常严重,若再耽搁一年半载,真有可能疾入骨髓,那就很难治了,所以,我们要跟时间赛跑,半年之内必须将大公主体内的寒毒湿邪祛尽才好。” 以上诉说都是真的,但陈商没有提他看到的大蛇的事。 “敢问陈大人有几成把握啊?”张公公依然很是担心大公主的样子。 正文 第22章祛蛇酒,还是言欢酒 如果没有大蛇,陈商觉得有十层把握,现在…… 陈商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那得看大公主的配合程度了。” 这时,躺在床上还在发抖的大公主插话道,“我一定会配合的。” 这说话间,陈商已经把药方写好了。 黄耆3钱,白术3钱,苍术3钱,干姜10钱,木瓜3钱,防己3钱,猪苓12钱,腹皮3钱。 陈商一边将药方递给张公公,一边说,“这是寒湿相连汤,以平常人用的剂量,我给大公主加了三倍的量,因此,抓药时,不得再多一分,也不得再少一分,多一分容易中毒,少一分容易药效不足。 煎药需一个时辰,时间不可过长,也不能过短。煎药时,有劳张公公亲自盯着,决不能有一刻的散失,因为就算没有人使坏,哪怕是糊了一点点,也会大大的影响药效。” “陈公子请放心,咱家明白了,咱家一定亲自盯着,熬好了亲自端过来,绝不经过他人之手。” “如此这般最好。” “那大公主这边也要有劳陈大人盯着了,你知道的,此刻的大公主不便被别人照顾……” “张公公不必多说,在下都懂。” 世人都知道大公主有疾,可疾到了什么程度,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个人知道,大公主就多一分被动和危险。 交代完一切,张公公拿着药方走了。 “水,我想喝热水。”大公主发出喃呢娇声。 陈商赶紧从烧得极旺的火炉上拿下铜壶,将开水倒进桌上的紫砂杯里。 “快点啊,我想喝热水,要热的。” 见大公主催促得急,他便环视一圈,找来一把装饰用的扇子,死劲对着杯子扇了一会儿。 终于在大公主催促了无数次后,陈商觉得水温合适了,才端到大公主跟前。 陈商看到大公主嘴唇有些干裂,他一伸手,把自己的胳膊伸进大公主的后脖颈下,然后轻轻一抬,就将她轻盈的身子撑了起来,将水喂到她的嘴边。 大公主刚饮了一口便说,“水太凉了,喝得腹部都不舒服了。” 陈商摸着茶杯,哪里是凉,正好的温度,就是大公主体质寒凉,喝多热的水都感觉不到温暖。 “再给我倒杯更热的水吧,我想喝。” 此刻虚弱的大公主,丝毫没有了白日里的那份霸王之气,完全变成了一个瘦弱无力又无助的小女人。 陈商一手还在撑着她的身子,情不自禁语气轻柔了一些,“回大公主,不能再热了,再热会把你烫伤的,你别急,等药煎好了,你喝下去,便能缓解很多了。” 大公主像似太虚弱了,身体不住地发抖,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商把大公主放回床上,给她盖好三床大棉被,然后把火炉拉到离大公主稍远一些的地方:这么个烤法,早晚会把人烤成肉干了。 屋里只有陈商一个人,所以,陈商也不敢离开,便一直在这等着张公公。 无聊之际,他才环视了大公主的闺房一圈。 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屋内的陈设自然是最华美金贵的, 可谓花弄影,月流辉,水晶宫殿五云飞;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果然这样的装饰,才配得上大公主高贵的身份,只是,身处这样空旷、华美的环境下,为什么陈商也有一种孤冷寂寥无的感觉呢? 时间如流沙,一眨眼,一个时辰就到了,张公公急颠颠地把药端来了。 天寒地冻的时月,张公公端的药碗从膳房走到这里,温度凉的刚刚好。 陈商接过药碗,这一次已经轻车熟路地将手臂插进大公主的后颈窝,将她托起,然后给她喂药。 大公主刚喝了一口便蹙起眉头。 “这药确实比一般的汤药更苦一些,可良药苦口,大公主你要忍耐、要坚强。” “嗯!”大公主答应一声,眼角有晶莹闪出,下一秒她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吞咽苦药。 然而,事与愿违,她越努力,好似现实越跟她们作对似的,大公主勉强把一碗药刚喝完,却在下一秒“呕”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 得,一晚药白喝也白熬了。 “这……这药喝不下去可怎么是好啊?我记得上一次尊仙医开的药也是这样的,也因此尊仙医就束手无策了。” 大公主虚弱地坐了起来,喘着粗气,看着吐了一床的汤药,不禁感慨道。 “难道是天要亡我凌寒梅吗?其实我死了也没什么,反正此生,我也没体会过什么快乐,可是,我母后的大仇未报我不能甘心,真若到了必死那天,我也要跟她来个同归于尽。” 她说着,牙齿被她咬得“咯咯”作响,想来是对那个人恨之入骨的。 张公公一见大公主那决绝的神情,绝望的语气,他就担忧地红了眼,紧张地说,“大公主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老奴一定会帮你的,陈大人也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是不是陈大人?” 他们主仆二人把希望的目光都看向了陈商。 陈商一时有些不适应,他完全没想到,夜晚的大公主竟是这般的的狼狈,跟白天那个大公主简直判若两人。 回过神之后,他立刻说,“大公主不必太过悲观,你身体娇贵,一时间适应不了强效的药味儿实属正常,倘若你们真的信得过我,我可根据自己琢磨出的偏方来试一试。” “哦?是什么偏方,陈大人快说来听听。”张公公立刻问。 “不必说了,你直接做就好了。”大公主用着坚定地目光看向陈商,“如今本宫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不信任你,本宫也没有其他人可信了。” 这一句大公主发自内心的坦诚话语,多少打动了陈商几分,他在内心发誓:他既然这般信任于他,他便不能让她失望。 “张公公你去准备一坛上好的白酒,要烈但不能上头,要浓稠但不伤肠胃,口感也要绵柔可口,另外……” “什么?”张公公是当听药方来认真听的。 陈商思索一下说,“往酒里加入上等的雄黄药材,十斤酒放一斤雄黄。” “没问题。”张公公说着就要走。 陈商对着他的背影又说,“还要准备些大公主平日里喜欢吃的下酒菜。” “啊?”张公公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陈大人你今晚这是要与大公主把酒言欢吗?好,这个方法好啊,吃酒大公主绝对不会吐的,大公主从小就喜酒味儿,只因近年身体虚弱,太医们都要大公主戒酒,大公主这才许久不曾沾酒了。” 陈商淡笑着说,“快去吧!” 张公公再次出去,大公主又躺回了床上,床头有新被子,陈商给大公主又盖好了干净的被子,可大公主还是冷得瑟瑟发抖,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张公公办事非常牢靠,几乎没用上一刻钟,张公公就带人送来了三坛子上成对了雄黄粉的白酒。 陈商挨个试喝了一杯,选了其中一坛,那坛子上面有贴条,写着:西域进贡。 他对张公公说,“这坛西域酒正合我意,以后,张公公你每晚都要准时为大公主准备一坛这样的酒,我每晚都要……与大公主把酒言欢。” 张公公又一愣,“每晚……都……一坛子酒?”别说每晚,就算一晚,这两人要是把这十公斤的一坛烈酒都喝完了,恐怕明天都得双双醉亡啊。 正文 第23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如何? , 心中有太多疑惑,可张公公并未多问,反而大声配合地说,“大公主有兴致与你把酒言欢,老奴看着也高兴,证明大公主身体并无大恙。” 这句话,他说得很大声,似乎是想给门外跟着来送酒的小太监们听的。 陈商微微勾唇,“有请大公主,咱们开始吧,不过,在开始之前,还得请张公公回避,因为我与大公主的把酒言欢,不便让别人看见。” 这话一下让张公公变了脸色,立刻反驳道,“这怎么可以?你们既然是把酒言欢,老奴在旁边伺候着便是,怎会有……不便之处。” 陈商依然微笑,抬手捏了捏眉心,宽大的黑色锦缎衣袖遮住了他半张脸,他既不反对张公公的话,也不回应他。 张公公,“……”。 张公公无语,只能看向大公主,此刻大公主也已经坐了起来,她对张公公说,“你且听他的安排吧,不必担心,我量他还不敢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 张公公看了垂眸不语的陈商一眼,而后说了一句,“大公主说得也对,陈大人平时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 说完这句,张公公便离开了。 陈商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公主:他是老实人?哼,好,今晚就让她见识一下他不老实的一面。 大公主穿好厚厚的棉斗篷之后,陈商走过去将大公主扶到了八仙桌前。 桌上摆的都是大公主喜欢吃的食物,人在寒冷的时候体内热量会消耗的格外快,更何况大公主一项是寒冷的,所以,此刻倒真的是有些饿了。 陈商对大公主说,“大公主想吃就尽情地吃,就着这美酒,今晚不醉不罢休。” 看着多日未尝的美酒,大公主双眼放亮,豪气地说了一句,“好!不醉不罢休,你陪本宫喝,本宫一个人喝多无趣。” “臣遵旨。” 陈商给两人分别满上一大杯酒。 “干杯!”发丝虽有些凌乱,整张小脸看着也有些病态,满满的我见犹怜之感,可大公主一见到酒,似乎那浑身的霸气又回来了,完美的掩盖了此刻她形象上的狼狈。 陈商微抿的薄唇有淡淡的弧度,默默地看着,觉得她……有那么点特别。 “干杯!” 两人一仰而进。 “哈!” 酒太烈了,陈商赶快给大公主夹了一块牛肉,而后他自己也吃了几口菜。 “真是好酒,难得我可以放肆地喝,来,再干一杯。” 大公主越喝越开心,三杯酒下肚之后,大公主的状态越来越好,似乎身体真的没有刚开始那么寒冷了。 “本宫真是爽快极了!”大公主笑着喊了一声,看向陈商。 这一眼正好与看着她的陈商对视上了,两人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光线碰撞了一下,都立刻躲开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气氛有些耐人寻味。 深吸一口气后,大公主触不及防问了陈商一句话。 “你那么拼命来到我身边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陈商微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大公主突然变得犀利的目光。 “你别跟我说你是为了报效朝廷的,在这宫里,本宫见的形形色色的人比你能想到的种类还多。” 陈商想了想:实话……是万万不能随便说的,师傅的仇家,可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还是与大公主交好的,一旦泄露,恐怕不但他自己会有生命危险,还会连累郎中府被灭门。 公主这个物种,就跟皇上一样,可没那么好掌控,别看她今日跟别人“爱卿爱卿”的,可能一转眼就把人五马分尸了也说不定。 “我说是为了钱大公主信吗?我从小父母双亡,白头翁虽然对我不错,可我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小时候,我需要什么东西从来不敢跟白头翁说,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我一定要有钱,要有很多钱。” 陈商看着大公主说得一脸真诚。 大公主眨了眨眼睛,“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是为了钱,咳!没想到你的心境竟然跟我一样。” “呵呵!”陈商不以为然地笑了,“这怎么可能啊,大公主怎么可能缺钱?” 大公主垂下眸子,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酒才说,“我从小是在刘皇后手里长大的……” 就这一句话,便让陈商明白了大公主为什么一下就红了眼眶。 大公主继续看似云淡轻风实则撕裂旧伤一般地说,“小时候我不懂事,以为刘皇后对我笑就是对我好,给我吃的就是疼我。 可长大后我才知道,她每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是因为背后拿了一把‘刀子’,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捅死我,她给我吃的,是为了方便给我下毒。我的身体,也就是在她养我那几年做下的病根儿。 后来我长大一些,知道是她害我,可我却说服不了父皇替我惩治她的时候,我便暗自发誓,我要权力,以后我一定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原来如此,大公主莫难过,以后会好起来的。”陈商没有再多问,再次递给大公主一大杯酒。 大公主接过酒杯,似乎是带着悲愤的情绪,一仰而进。 不知不觉,大公主已经喝了五大杯白酒了,她整个人有点飘,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摊趴在了桌子上,但偶尔还能眯眼、喃呢。 “再来,喝,我还能喝,今日真是太过瘾了,本宫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陈商,本宫心仪你,本宫明早一定会再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又有惊喜?陈商眨了眨眼睛,心里美滋滋:不如趁热打铁,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大公主!大公主!我可不可以把你说得惊喜,变成我想要的。” 也不知道大公主听没听清楚他的话,反正是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满口应承。 “行啊,只要你给本宫把病治好,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本宫能办到的,本宫什么都可以给你。” “真是太好了”陈商很是高兴,“我想要……太医院,我想让我师父白头翁做太医院的最高医使。” 没等陈商的话音落下,大公主便一拍桌子,满口答应说,“没有问题,包在本宫身上,明早见喜。” 陈商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唇,而后他端起酒杯,抬起大公主的下巴,又往大公主的嘴里灌了半杯酒,感觉大公主彻底醉得睡过去了,陈商这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大公主,我们该上床了。” “大公主?” 确定大公主不再回应了,陈商起身扶起大公主,朝着床上走去。 到了床边,陈商把大公主的身子摆好,陈商看着大公主醉意朦胧、绝色无比的小脸,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一秒,他一把撕了大公主的衣服,伸手朝着大公主的身体摸去。 正文 第24章痛还是舒服? , 张公公虽然被赶出了门外,可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陈商,所以他一直坐在门口偷听。 坐着坐着,原本把酒言欢的声音没有了,安静了,他便有些着急。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这个陈商,不会是太子那边的细作,想借机把大公主给害了吧?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 他刚想推开大门,却突然听到屋里传出一声女子娇憨地呓语,“嗯……”。 咦?张公公站住了脚步,这是大公主发出的声音吗?好奇怪啊? 即便是个太监,听到女人发出这种声音,也不免会有一些联想,更何况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这个……还要不要闯进去看看呢?有点小纠结,大公主出声了,代表她没事,还是等等吧。 “嗯……” 这声音实在有点上头,张公公退开几步,远离了大门一些距离。 “啊……疼,你弄疼我了。” 这一次大公主发出的声音更加明显的带着娇媚和难耐,听得张公公脸热心跳。 难不成,这大公主还真的跟陈商……这到底是酒后乱性还是你情我愿啊? 会不会是陈商把大公主灌醉了,趁虚而入了?不然大公主怎么可能跟身份卑微的陈商…… 总之,张公公想不通,万一陈商那个狗贼真的胆大包天,那大公主岂不是要吃亏,不行,还是应该进去看看。 张公公返回身,刚想抗旨强行推门进去,却又听大公主唏嘘地叹了口气,发出更加令人羞涩的声音,“啊,好舒服啊,啊,又疼又舒服……” “这……”张公公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落,想要强行进去的脚步又停住了。 大公主从小过得就不舒服,无论是身还是心,张公公从来都没听大公主说自己舒服过,今天难得能从大公主的嘴里说出一句“舒服”,张公公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什么伤风败俗、礼义廉耻,都没有大公主的舒服重要。 张公公又退回了脚步,这回躲得更远了一些,因为大公主时不时传来的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叫声,真是太折磨他这个老太监的身心了。 “啊!”突然大公主传来了一声嘶喊的大叫,“痛死啦!痛死啦,来人啊,把这个狂徒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大公主都这样喊了,张公公这回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见张公公闯进来了,陈商扯过一床被酒浸湿的被子三绕五绕,三推五推把大公主的身体裹成了一个粽子。 “大胆陈商,你对大公主做了什么?”张公公从墙上抽出一把宝剑指向陈商。 结果还没等陈商回答呢,这个时候大公主又开娇腔了,“嗯……又好舒服了,啊,太舒服了。” 大公主从被子中伸出两只手臂死劲地伸懒腰。 张公公,“……” “大公主,您看,我还要把陈商拖出去五马分尸吗?” “咳!说什么呢!”大公主闭上眼睛,一副慵懒到如蚕宝宝一般的样子,连语气都慵懒、缓慢至极。 “我刚才只是太痛了,乱喊的,他只是脱光了我的衣服给我用了大量的烈酒按摩全身的穴位,并未有不轨之举。” 陈商也立刻解释说,“医者父母心,在郎中的眼中,患者不分男女老少。”都是一坨子肉而已。 最后一句,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还有,大公主的身体,也并非他说得那样,跟其他病患一样,陈商又不是太监,他想:会动心很正常,因为他是正常的男人,但只要他没那个非分之想,没做出越轨的动作,他便无愧于心。 “就是……”大公主接着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就是什么?”张公公紧张地问,而后防备地瞪着陈商。 “有时候他手劲儿有点重,烈酒又灼烧我的皮肤,弄得本宫痛得时候痛不欲生,而痛过之后,舒服的时候又犹如飘在了云端,哎呀…… 本宫这身骨头架子就好像是被拆解了,之后又被重新组装了似的,如今啊,是比之前舒服多了,还有这酒的运用可真够巧妙的,我真的不像之前那么寒冷了,只是,陈商,你是把本宫当人参泡了吧,我这整张床都被酒给浸透了呢。” 陈商笑笑说,“跟大公主的身体比起来,酒不算什么,床褥也不算什么,从今往后,我每夜都要来给大公主用这种方法治疗寒症。 烈酒炙热,内外双攻,配上我的独门按摩手法,能很快让烈酒吸收,通过皮肤毛孔进入血液,这样,寒湿被逼着运行走起,大公主的经络就会慢慢通畅起来,血液在人体内运转的活跃了,人也就暖和起来了,我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把大公主全身的寒症都逼出去的。” 还有,就是陈商得保证那实属阴凉之物的大蛇,不能靠近大公主才行。 “好,好啊!本宫这回可真的相信你有真本事了。”大公主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但似乎还没有跟陈商说够话。 “陈商,人身上一共有多少个穴位啊?” 陈商站在床边恭敬地答;“回大公主,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一共七百二十个穴位。” “那你是不是把我身上的穴位都摸了个遍,我感觉一块地方都没剩下。” “嗯……”陈商眨了眨眼睛,有点晦涩地说,“回大公主,是这样的,有些穴位,臣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触的。” 大公主,“……”全身都摸遍了,还非礼勿视?非礼勿触? 张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陈商也暗自抹了一把汗,她是真没想到大公主酒量这么好,酒醒得这么快,还这么多问题? 他只有应着头皮解释,希望早点蒙混过去,“人体那么多穴位当中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位采用点按、揉搓等不至于伤害人体,其余三十六个穴位是致命穴,俗称死穴,那个臣也是绝对不会碰的。” “这样啊,中医真的是博大精深啊,本宫感觉身体真的好多了,接下来本宫要做什么?换个床睡觉吗?”大公主觉得床上湿漉漉的,满满的雄黄酒的味道,真不知道弄那么多雄黄干嘛。 “大公主暂且不可换床,我已经用烈酒把被褥都浸透了,虽然大公主感觉潮湿,可这炙热的湿气,却能辅助除去你身上的寒湿,以及……” 陈商想了想,还是没有提他们都看不见的蛇,改口说,“当然也不是让大公主在这床上睡一晚,只要在这被褥里薰蒸上一个时辰,便可回干爽的床褥去安心睡觉了,只是,睡觉时,还缺一物……” “哦?还缺什么?老奴去给大公主寻来。”张公公立刻追问。 “能给大公主取暖的物件。”陈商说。 张公公想了想,“能取暖的物件就是手炉了。” 陈商摇了摇头,“手炉不行,手炉里面是碳火,大公主若抱着睡觉容易伤到她,并且手炉温度不稳,碳烬手炉也就凉了,更加不能温暖大公主的全身。” “那……还能是什么呢?” 陈商想了想说,“身体,年轻力壮,阳刚气足的身体是最好的取暖工具,壮年身体温度够高,并且能保持恒温,不会变凉,也不会变热,可长时间捂暖大公主的身体,又不会烫伤了大公主。” 正文 第25章 到底谁是陪睡? , 张公公一听,蹙起眉头一脸为难,“这个时候上哪找年轻力壮阳刚气足的身体啊?大公主府上不是丫鬟、婆子,就是像我一样的老太监,阳气什么的真没有,阴阳怪气倒是有不少。” 陈商想了想,刚要说,不如找大公主的未婚夫来。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大公主就先抢白说,“谁说没有了……” 陈商一愣。 张公公眼珠一转,果然是主仆默契,没等陈商反应过来,一个反手点了陈商的静止穴道,陈商动不了了。 “张公公,你这是干什么?”陈商察觉出不对来了。 大公主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她看他的双眼都比之前亮多了,她的嘴角流露着一丝似笑非笑,那笑却看得陈商心里异样。 大公主走到陈商的身边,抬起食指和中指支起了他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刚才你折腾得我好不难耐啊,这回,轮也该轮到你了吧?” “大……大公主,你不要乱来啊,这事并不是谁都行的,你只能找未来驸马的人选,免得给人留下个淫乱后宫的话柄就不好了,身为未来驸马,为你做这点事,我想他应该是会甘之如饴的。” 陈商苦口婆心,突然有点后悔用这个偏方了:他该不会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了吧? 不会的,大公主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他的,她怎么可能让他这个身份卑贱的人陪睡呢? 她的未婚夫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开朝元老陈老将军的的儿子,身家背景不容忽视,手里也握着一定的兵权呢,大公主不会那么傻的自掘坟墓,所以不用担心。 然而,大公主却说,“本宫不喜欢那个未婚夫,那个未婚夫迟早是要被本宫休了的,咦?那不如就现在可好?” 大公主古灵精怪的神情,让陈商摸不透她真实的想法。 “什么意思?”陈商问。 大公主突然笑了笑说,“你不用管那么多,只管享受就好了。” “享……享受?大……大公主,你要对我做什么?”陈商一脸小惊恐。 大公主意味深长看着陈商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啊?”陈商正想怎么个还治其人之身呢?就见张公公在大公主的示意下,拎了剩下的半坛酒来到陈商身边。 “别……别……”。 “都给他灌下去,这样他的身体一定会更热,就能更好的给本宫取暖了。” 张公公笑着说,“确实,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喝足了烈酒,那还不是跟火炭一样啊,大公主果然英明,眼光独到。” 大公主微微一笑,表示对自己这个提议很满意。 可陈商就笑不出来了,“不不……呕……” 张公公手劲儿有点大,一捏陈商的下巴,半坛子酒就那样“咕咚咕咚”灌进了陈商的肚子里。 陈商喘着粗气,被灌得“咯噔咯噔”的,可张公公没打算放过他,又继续灌,直把他灌得脸红得发紫,醉得脖子都抬不起来了,张公公才放过他。 陈商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大公主,求你放过我吧,你不能侵犯我呀,我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啊……” 大公主白了醉猫一样的陈商一眼,不予理会,而是对张公公说,“我身上的湿被子已经熏得够久了,你去给我换上新的被褥,本宫要和陈商一起……”大公主深吸一口气,似乎心情不错,“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是,大公主。”只要大公主活得好,张公公什么都会顺着大公主的意思。 张公公拿来干爽的被褥,先把陈商扛起来扔进床里,然后他在脱陈商衣服的时候,问了句,“大公主,那个……渎裤得留着吧?” “你说呢?”大公主冷脸瞪人。 张公公憋笑,“奴才知道了。” 等张公公忙活完陈商,他便告退了,把现场留给了大公主。 陈商迷迷糊糊看着一个身子两个头的大公主一步步朝自己走了,她脱了身上的被子,掀开他的被子,一点点钻了进来。 “倏的!”一只冰凉的小手覆到了陈商滚烫的身体上,陈商觉得自己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了,“别,别乱来……大公……嗯……” 陈商咬牙憋着,闭上了眼睛:干脆让他睡死过去吧,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还有感觉啊,并且他还模模糊糊听到大公主满意地嘀咕了一句,“是个好暖炉。” 老天,快让我醉死过去吧。 “好暖和!好温暖,确实比手炉好用多了,手炉掌握不好就会烫到,这个真的不会诶。” 在陈商进入九霄云外之前,还听到大公主嘀咕了这句话,睡到后半夜的时候,陈商又做梦了,他梦见自己掉进了盘丝洞,盘丝洞里有一堆的蜘蛛精缠着他的身体,一整夜也没让他消停。 就这样,迷迷瞪瞪到了五更天,陈商缓缓有了转醒的迹象。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对上的正是大公主那张酣睡娇美的脸,像是因为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平日里大公主那惨白的脸色有了几丝粉润。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陈商猛得一激灵,一个翻身就要坐起来,结果却被大公主一伸胳膊给搂了回去。 “大公主使不得啊,你这是陷臣于不忠不义啊,我得赶紧起来,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中,臣怕是狗命不保啊。” 陈商真的苦恼了,虽然他昨夜睡得比死猪还死,什么都做不了,可谁会相信啊? 他死劲想起身,结果大公主一较劲,他整个身子又倒了回去。 他若跟大公主硬来,自然是能起来的,可他不能暴露自己武功高强的秘密,那样日后行事会有很多不便,低调装弱,有时候非常好用。 他又捂着脸躺下了,如今只能看着趴在他身边,搂着他胸口的大公主软声苦求。 “大公主,你就放过我吧……” “嗯……”大公主摇头娇声拒绝。 “咳!”随之大公主又感叹了一声,“本宫十几年来都没有像昨晚睡得这么好过,你身为一个合格的暖炉,不应该再陪本宫睡上一个时辰吗?” 正文 第26章 各取所需,还是另有情窦 , “臣并不想做暖炉啊。”陈商一脸无奈。 “嗯?难道你想抗旨?”大公主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臣……不敢。”陈商内心一万匹马在飞奔,可面上还得一脸淡定的装怂,谁让他未来要仰仗大公主呢? “嗯……”大公主又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本宫不威胁你了。” “多谢大公主圣明。” 陈商说着就要起身,结果再次被大公主按回了床上。 陈商,“……”一脸小绵羊的样子。 “大公主,臣害怕啊,臣只是一个五品小官,有些责任承担不起啊。” 大公主微微一笑,睡舒服了,整个人心情都比以往要好,“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不得不说,这句话多少还是有点触动了陈商的,只是…… 大公主伸出掌心在陈商的心口处转圈圈般的抚摸,又笑着说,“本宫不忍心威逼你了,但是本宫可以利诱,你忘了你想要的惊喜般的赏赐了?” 陈商,“……” 陈商看着大公主的那双美艳的眸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感觉,下一秒,他一伸手,把大公主搂在了怀里,面无表情地说,“谨遵大公主的命令……” “哎呦,这就对……” “睡觉!”陈商严肃出声,“请不要影响我做一个合格的暖炉。” “噗嗤!”大公主笑了。 就这样,两人又搂在一起睡了两个时辰。 只是,这一次是大公主自己睡的,陈商始终保持这清醒的状态。 他早就发现,在大公主的床周围,一直坚守着一群蛇,这依然只有他能看到。 他冲那其中一只蛇龇牙、瞪眼,没想到那蛇也冲他龇牙瞪眼。 陈商这才明白,原来那蛇也能看到他。如今不敢靠近他们,想来是怕这雄黄的味道。 陈商轻轻起床,从桌子上抓了一把之前张公公拿来的雄黄粉,一伸手朝着那群蛇撒了一把,那些蛇一个个立刻出现了东倒西歪的状况,零零散散,一条条扭头乱爬着逃开了。 陈商想,看来这蛇,并非幻境,可一般人就是看不见,那也就不是普通的蛇了。 “圣旨到,陈商接旨。” 熟悉的公公的声音在七更天传来。 陈商立刻穿好衣服,大公主也跟着起来穿衣服了。 两人穿衣服时,倒是互相避讳了对方。 陈商就觉得,咳,该看的不该看的,不想看也看了,避不避的也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样子还得装一装。 等两人都穿戴好了,陈商打开了房门。 陈商的内心是欣喜的,他觉得一定是大公主安排的,他猜想应该是大公主派张公公去跟皇上求了一个情,把太医院赐给了他陈商,因为这是大公主答应他的惊喜般的赏赐。 他满心觉得,就应该是这个惊喜,因为这是他最想要的,大公主要用他的身体当暖炉,想来是可以满足他的要求的。 然而,现实却是那样的……啪啪打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体恤儿女情怀,应寒梅大公主请求,解除寒梅大公主与陈老将军长子陈文彬的婚约,赐大公主与两情相悦之陈商婚配,七日后完婚,朕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钦此!” “还不快快接旨谢恩,陈大人。” “这……怎么会是这样?”陈商一时无法接受,转头看向大公主。 大公主姿态端庄、淡定地走过来,下一秒令陈商震惊的是,大公主竟然跪了下来,并大声回应着,“儿臣谢主隆恩!” “大公主,你这是……闹哪一出?”陈商太迷惑了。 赵公公不高兴了,“陈大人,圣旨面前岂容儿戏,你这样的行为是想抗旨不成?” 陈商没有吭声,因为他真的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变化。 “陈大人!”赵公公怒了。 陈商一直看着大公主,她希望大公主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大公主真的出面了,只是,跟陈商想得不太一样。 大公主伸手接过赵公公手里的圣旨,而后笑着说,“赵公公息怒,商,他只是昨晚太累了,也怪我啦……” 暧昧不清的话语令赵公公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再看陈商那张委屈的冷脸,还真有点像被那啥给那啥的。 “原来如此啊!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不耽误你们小夫妻温存、恩爱了。” “送赵公公。”大公主一脸幸福笑容地将赵公公送走了。 一转身,陈商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陈商紧着说,“大公主,我真的不适合当驸马,请你让皇上收回成命吧。” 大公主看着陈商,眼神突然闪过一抹复杂的光,“陈商,你觉得我是看上你了吗?” 陈商立刻答,“臣并没有这种想法,臣身份卑微,配不上大公主,或许……大公主确实看上了臣这个暖炉,我可以答应大公主做你的暖炉直到你的身体全部康复为之,但驸马的身份,臣承受不起啊。” 陈商苦口婆心,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大公主,因为他想到了一直在等他的小师妹。 结果,又令陈商出乎意料的是,大公主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刚才还对他态度平和,此刻,突然冷下脸来,只对陈商说了一句。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那本宫决定的事,岂容你改变?” 陈商,“……”好想打人,但是她是公主,他不能。 “接受现实,白日当你人前显贵的驸马,夜晚负责给我暖床……” 陈商,“……”哼! “或者抗旨受刑……五、马、分、尸。”说到这句的时候,大公主脸色越发阴沉得可怕。 陈商,“……”真是的,动不动就五马分尸,吓唬谁呢? “既然驸马没什么要说的了,那就准备准备,七日后大婚,你可以写一封家书向郎中府告知你的情况,以免遭惹麻烦,这段时间,郎中府你就不必回去了,该有的赏赐一分也不会少了那边。” “可是……”陈商还有点不甘心。 “我对你警告有三……”大公主严肃地看着他。 “第一,从今日起,你不可与其他任何女人有所暧昧,丢了我凌寒梅的脸,就是给我找麻烦,不会有你和郎中府以及那个小师妹好果子吃。” 陈商一怔:连小师妹她都知道?看来是调查过了,那他日后更得小心行事了,不能连累了小师妹和郎中府。 “第二,你虽为我的驸马,但你也是男人,男人的面子有多重要,我懂,所以,人前我会给足你这个驸马面子,人后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第三,为了不让有心人趁虚而入,人前我们必须恩爱有加,人后,你要做一个尽职的暖炉助我快快把身体养好,我会以太医院作为你的回报。” 正文 第27章大公主的狠,有时候妥协也是一种胜利 , 虽然陈商还是觉得委屈,可听了大公主的这三条,又觉得大公主好像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明白了,大公主需要用他! 想明白了之后,陈商便不再说反对的话,主要他也是明白了,他反对也没有用。 “我们这个协议婚姻的期限是多久?”他想法有了转变,问了这么一句。 ………………………………………… 大家都知道推荐票、好评、打赏对于一本新书有多么多么重要,在这里我就不多废话了,看到这里的都是我的亲人、家人、我的人了,所以,忍心不多多支持吗?我都在后台看着呢,╭(╯^╰)╮嘿嘿! 大公主转头看向陈商,“待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会提前知会你的。” 陈商,“……” 陈商:就是没有自由,没有自主权了呗?没关系,只要能帮他达成目的,他不介意跟她各取所需,只是……愧对了他的小师妹。 咳!大丈夫要做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师妹,对不起了,以后倘若他有的选择,能补偿再补偿她吧,如今他是真的没有选择,同时,这也是能让他快速达到目的中最捷径的一条路。 “大公主,大公主真是英明啊!”就在这时,张公公从外边走了进来。 “如何?”大公主似乎又恢复了白日里的冷漠,好似昨晚那个柔弱、娇嗔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陈商有点疑惑:女人,怎么那么善变啊? 张公公低头回大公主,这事也没背着陈商,似乎已经不把陈商当外人了。 “幸亏大公主有先见之明,叫我一大清早守在皇上的寝室门口,赶在皇后娘娘告御状之前见到皇上…… 奴才先把你和陈郎中同寝的事跟皇上禀告了,皇上刚开始有些生气,可想了想,如果怪罪于你,那就等于承认他皇家子女霍乱后宫,丢的也是皇家的脸,所以…… 皇上只能宁愿得罪陈老将军家,顺了大公主你的意思,而皇上刚下完圣旨,皇后娘娘就到了,果然她是向皇上告你淫乱后宫的状…… 皇上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直接拿砚台把皇后娘娘打走了,还说陈商是他安排给大公主你的,若不是皇后跑得快,皇上恐是要定她个污蔑罪了…… 哎呀,你不知道大公主,看得老奴那叫一个爽快呀,大公主真是英明啊,此番先斩后奏可谓是一箭双雕,既理所当然的把陈商留在了身边,又解决掉了陈文彬那个麻烦,若不然,皇上为了拉拢陈家父子,说什么都不帮公主你解除婚约呢。” 陈商听下来,在内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起大公主的智谋,他看到大公主微微笑了,她似乎对这个结果也是很满意。 “对了大公主……”张公公突然神情紧张了起来,在大公主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大公主听后,眨了眨眼睛,站起了身,冷冷地说,“走吧,驸马陪我一起去看看。” 张公公随即拿来厚厚的毛领皮草大氅给大公主披上。 陈商不知所以,也没有多问,便与张公公跟在大公主的身后走出了大公主府。 清晨的阳光照在满地的白雪之上,明亮的反光刺得人眼目微痛亦睁不开。 张公公引路,陈商上了大公主的轿子,他们一起到了一个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的跑马场,这里人烟稀少,显得空旷而荒凉。 陈商跟着大公主站上塔楼之上,往下那么一望,那场景让陈商心里一惊。 一个小丫鬟四肢和头颅被绑着绳子,而五根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五匹马的身上。 “行刑!” 旁边的行令官手拿的小旗落下的一瞬间,五匹马被骑马人狠狠甩了一鞭子,“驾!”下一秒…… 陈商扭头躲过了那血腥场面,现场的一些行事人员一个个都跟木桩子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陈商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只看到那广阔的白色跑马场之上,星星点点洒了几朵殷红的梅花似的,看起来诡异又阴森般的谲艳,好似刚才那个丫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人生有时候如闪电一般,说没就没了。 陈商脸色微白地看向大公主。 他一直知道大公主是个狠毒的人,可今日见到这样的事,陈商还是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只是,余光一撇的时候,陈商看到那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地上一滩玫红的地方,突然聚集来很多长相怪异的蛇虫鼠蚁,他们享受地吸食那血液散发出来的甜腥之味道。 陈商心里暗忖,原来其实异类无处不在,只是凡人看不见而已,看不见的东西很多,却不代表没有。 正在陈商沉思的时候,大公主冰冷的声音传来。 “不想有这样的下场,就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说完,大公主就站起身走了。 身后的陈商眨了眨眼睛,唇角淡笑了下,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为夫……知道了。” 他这算是妥协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是把命搞没有了,那还能做个屁呀,首先得把命保住,其次,混上个驸马的身份,确实更能帮他行事。 陈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告诉白头翁,他被大公主看上当了驸马,并答应他会尽快想办法把太医院抢过来送给白头翁。 第二封信,他是写给白如雪的,意思是,如果白如雪遇到了心仪的对象,就不要错过了,他的一生,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希望白如雪等他,可他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他的人生暂时还不配谈儿女情长。 ……………… 七日后,皇上给大公主办了举世无双的奢华婚礼,朝野上下都知道一个草民陈商一夜之间成了五品官员,又过了一夜,就成了大公主的驸马。 所有人在陈商面前都是一副羡慕、恭维的样子,而背地里,其实大多数人都在瞧不起陈商,都觉得他一定是用了某些床第间拿不出台面的手段,把大公主迷惑了,不然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成了驸马了? 陈商本来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大的冤枉,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冤枉,因为他给大公主出的偏方,要是说出去,确实会让人觉得……是他刻意而为之? 攀上大公主他确实有心,但是当上驸马,他真的无意,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无力逆转,那就只能欣然接受。 令陈商没想到的是,白头翁和白如雪没有来参加他的婚礼,他想可能是大公主干预了,但白头翁让人送来了贵重的礼物,同时也带来了一封祝福的回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白头翁恭喜陈商,知道他的孝心,耐心等着陈商之后的喜报,白头翁还提了白如雪,说白如雪哭得很是伤心,三天没有吃饭,不过叫陈商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劝好她的。 看到白如雪这里的时候,陈商的心还是跟着痛了一下,这份痛来自愧疚。 终是他负了小师妹! 算了,什么人言可畏,什么儿女情长,陈商决定通通抛到脑后:明日起,他就是驸马,他要以驸马的身份重启人生,大杀四方。 正文 第28章 人精们的对峙,各有谋略 , 大公主婚礼举国欢庆了三日,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是就算有人诸多不满,也都憋着了,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就连皇上也都顾及着大公主的婚礼,而婚礼一结束,皇上便召见了大公主和陈商,以及太子和魏忠仁。 身穿刺绣九龙五爪龙袍,头戴黄金冠冕,玉旈飘逸于眼前的皇上,年岁四十有余,剑眉细眼,目光如炬,坐在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之上,自有一番不怒而威。 他睥睨一切般看着下面站着的大公主和陈商,以及太子和魏忠仁,不缓不急地开口。 “朕,今日收到了一封密报,明指魏深受伤,是太子所为。” “皇上,儿臣冤枉啊,魏大人一项对皇上和儿臣尊重、效忠,儿臣没有动机做这样的事啊,这话说起来,倒是有些人,一项跟儿臣不和,又得知魏大人与我舅舅交好…… 此人想要谋害儿臣身边的人,还反咬儿臣一口,将罪行诬赖给儿臣,请皇上明鉴,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 陈商看了看太子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又看了看皇上眯着眼探究的神情,总觉得,各个都有自己的算计。 “寒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皇上突然把球踢到了大公主这里。 大公主先是礼貌的给皇上行了礼,而后不急不躁地说,“父皇,儿臣以为,做坏事的人,绝对不会承认坏事是自己做的,父皇以这样的方式问话,是问不出真相的…… 当然,儿臣也知道父皇一片好意,秉持着以和为贵,家丑不外扬的苦心,才召集我们到此的,既是这样,那儿臣认为,不如让魏大人来说说,他都查到了些什么,一切以证据来说话。” 陈商觉得大公主这一招实力甩锅干得非常漂亮,如果此刻她像太子一样指责对方,那就会有一种狗咬狗的感觉。 如今让魏大人来说,就显出了大公主的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尤其,魏大人可是太子那边的人。 所以皇上也没有对大公主的这番话提出质疑,于是,便对魏深说,“魏大人,你案情查得如何了?受伤的是你的亲生侄子,朕相信你一定会秉公办理,更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回皇上,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受伤的是臣的亲侄子,臣还未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但是查案上,臣也谨遵皇上旨意,不敢怠慢,日夜追查,层层审讯……” “哦?那你都查到什么了?”皇上问 “回皇上的话,臣所查到的真相,所有证据都指明……” 魏忠仁突然分别看了大公主和太子一眼。 太子一脸坦然。 大公主面上平静,但陈商还是看到大公主身后紧握的拳头彰显了她的紧张。 “所有证据都指明,谋害魏深的主谋就是周郎中,他的动机其一是针对大公主贴身太医之争,其二,这事说起来,老臣都觉得无颜面圣啊!” “到底是什么事呢?”皇上越发好奇。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魏忠仁,只有陈商暗自笑了,因为他已经猜到魏忠仁要说什么了,很好,果然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日后会很好用。 “那周郎中与我侄儿魏深有私怨,说来羞愧,那周郎中他勾引我侄儿魏深的一名小妾,他们为了能天长地久在一起,于是对我侄儿起了杀心…… 开始周郎中是想借魏深之手先除掉驸马爷,等大公主追究魏深的责任,这便是一石二鸟之计,只可惜,第一计不但失败了,周郎中还害得他自己废了手,失了前途…… 于是他脑羞成怒,直接捅了魏深刀子,请皇上为我那苦命的侄儿做主,一定要严惩周家上下,为我侄儿报仇雪恨。” 魏深的身体在陈商的医治下已经逐渐转好,魏忠仁自然是要问魏深事情的来龙去脉,魏深便把真实情况跟魏忠仁说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番有理有据,令人找不出破绽的说辞。 谎话携真伴假,皇上无可质疑,“原来如此,看来是冤枉太子和大公主了,既然这样,那太子和大公主今日就握手言和,以后大家以和为贵,也免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太子立刻表现出顺服,“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大公主也说,“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 原本的一场审判,在魏忠仁的一番谎言中结束了。 三个人远离了皇上的寝宫之后,大公主便一边走,一边冷声问陈商,“你不是说魏忠仁已经非常清楚明白谁是主谋了吗?为何今日会出现这一出‘真相’?” 陈商淡漠勾唇,低头,“回大公主,你觉得魏忠仁如果说出是太子主谋,太子能否受到严重的惩罚?” 大公主眼珠转了转,“不会受到太大惩罚,一来,这事对父皇没有什么伤及,二来,父皇一项顾及太子的舅舅振国大将军刘彦,所以才对皇后和太子格外宠爱的。” “这就对了,既然不能搬倒太子一党,又何必得罪他呢?魏忠仁这样说是明智之举,凡事留一手,日后好办事,同时,他又可以借这次机会彻底把周郎中全家搬倒,此番举动不得不说,实在是高明啊!” 大公主恍然大悟,只是,她还有一些顾虑,“那你觉得魏忠仁可靠吗?能说他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吗?毕竟,他也没有向着太子来指证我们。” “嗯!大公主你完全可以放心的把魏家父子当成是我们的人来用,未来,他们父子都会是我们非常好用的棋子。” “哦?”大公主原本忧郁的眼神在听到陈商的这番话后,闪出了一丝光亮,“你到底是拿到了什么底牌,让你这么有底气的认为,魏家父子会是我们的忠实棋子?” 陈商依然淡笑,“回大公主……就是……” “快说,不要卖关子。”大公主有些许着急。 这真的太让人好奇了,要知道,魏忠仁在朝廷里那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皇上都会给他几分薄面,要是这样的人,真的如陈商所说,可以忠实的为自己所用,那就等于是如虎添了翼。 “就是……” …………………… 今天你投票打赏好评了吗?(*^▽^*) 正文 第29章 莲蓉糕计,蜥蜥是个什么物种 , 陈商又笑了笑,而后说,“天机不可泄露!” “滚!” 大公主一转身走了。不过转过身之后,她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因为,她信陈商,既相信,又何必追问原由呢。 陈商看着她的背影也笑了,跟聪明人合作,就是有一种心心相映又棋逢对手的感觉,有点小小的过瘾。 这件事,以周郎中家被满门抄家入狱,周郎中因为被魏忠仁用了大刑而身子受不住,死在了牢中告终。 陈商给魏深又医治了半月有余,魏深便下地行走了,陈商每一次去,魏家父子都是对陈商一番感谢。 如今陈商是驸马爷了,魏家父子对他更是客气有加,也颇有想要攀势之意。 无论是魏家父子的奉承话,还是魏家父子以医病之名送给陈商的大量钱财,陈商都全盘接受了。 毕竟钱这个东西,对谁都是有用的,关键时候还能救命,而且若是不要,倒显得拒魏家父子于千里之外,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魏深好了之后,朝廷内外看似平静,其实震动还是不小的,尤其是太医院,只是,大家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陈商身为驸马,按部就班地每日给大公主调理身体,每日搂着大公主睡觉,一段时间之后,陈商发现那些蛇不再来了,大公主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了。 空时他在琢磨,下一步从什么地方找突破口。 恰逢陈商找不到机会的时候,听闻太后娘娘也就是大公主的皇祖母要过八十大寿了,大公主在他跟前念叨,正愁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给皇祖母才好。 陈商立刻见缝插针,他对大公主说,“皇祖母的寿辰礼物,就由我亲自准备好了,一来,我是新晋驸马,总该给皇祖母留个好印象,二来,亲自准备的礼物,更显孝心和诚意。” 大公主说,“亏你有心了,皇祖母是最疼我的,你一定要精心准备,到时候在众多公主和驸马面前,惊艳全场。” “大公主请相信我,为夫不会让你失望的。” “切!”大公主笑着一扭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害羞的感觉。 ………… 皇太后过大寿,自然奢华、热闹,只是,这些也无非是皇上以及亲眷为了显示自己的孝心铺张的,按着皇太后自己的心思,就想一切从简,她都一把年纪了,只想清静,可现实不允许。 一场宴会,明着,是对老太后尽孝,暗着,是查验人心,以及互相勾结、站队、攀龙附凤的好机会,而得势者,也需要招兵买马和奉承自己的人,来显出自己存在的更大价值。 各位太子和皇亲国戚们一一给老太后献上自己的名贵礼物,在得到了老太后的奖赏后,便去宴会桌上觥筹交错、攀谈一方去了。 太子和大公主明和暗不和,场面话彼此说了一下,便笑着不理对方了,似乎深怕招惹上对方惹一身腥似的。 只是,太子领来的众多妃妾中,有一个小妾长相明显更精致、出色,太子也明显对她宠爱有加。 周围人看热闹的看热闹,阿谀奉承的不遗余力地夸赞太子艳福不浅,好眼光得此美人。 太子的其他女人们个个流露出嫉妒的眼神。 只有陈商眯着眼看了半天那小妾下半身那条长长的带有鳞片和黏液的大尾巴,因为太过丑陋,他的心都有点发麻,但他此刻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别人看不见,他说了也没人信。 轮到各宫公主驸马献礼的时候,二公主和三公主都带着自己的驸马给老太后献上名贵的礼物。 三公主和驸马给老太后拜寿,三公主满脸笑容地说,“孙女祝皇祖母如同这玉如意一般,晚年生活万事如意,体康心悦!” “寒雪有心啦,皇祖母很是喜欢呢。” 雍容华贵的老太后,从旁边的一个盛放红包的玉盘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了三公主。 老太后脸色不太好,看起来疲倦、不舒服,她对这些珠宝玉器已经不稀奇了,但还是体谅着孙女们的感受,微笑着回应他们。 “叩谢皇祖母!” 三公主和驸马退下后,二公主和驸马来到面前。 二驸马手捧一尊金佛。 二公主笑着说,“皇祖母,这是我专门为你从佛祖庙请来的金佛,请了大师做了开光法事,孙女祝皇祖母佛光附体、永保安康!” “好好好,寒霜也是有心人啊,皇祖母心领了,来,拿红包!” 接下来是大公主和陈商叩拜老太后。 老太后看大公主与看别的公主的眼光是不一样的,大公主从小失去母后,老太后格外心疼她. 她也是真心的孝顺,不像其他妃子和皇后生的公主、皇子,都只是为了讨皇上欢心,才孝顺她这个祖母的。 也正因为她疼爱大公主,所以皇后巴不得她早死,老太后面上老糊涂,心里什么都清楚得很。 陈商拿出一个,很普通,很素净,只写着一个寿字的糕点盒子。 大公主说,“我与大驸马商量很久,大驸马说,皇祖母什么金银玉器都不缺,大驸马就另辟蹊径,今年他亲自下厨,为皇祖母做了这一盒莲蓉糕。” 原本大家都对大公主的礼物好奇,深怕大公主的礼物把他们的礼物比下去了,一听说是莲蓉糕,二公主、三公主当场就笑出了声,丝毫不掩嘲笑的意味。 当陈商把莲蓉糕打开来给老太后看的时候,老太后瞬间流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大驸马是如何把这小小的莲蓉糕,能做出这晶莹剔透般的感觉呢?” 陈商笑着对老太后说,“回皇祖母,这是我专门给皇祖母调制的,工艺有些复杂,具体怎么做,改天皇祖母要是有兴趣,我把方法写出来给您…… 我送这莲蓉糕的目的,是想告诉皇祖母,当皇祖母感觉肠胃不适,体虚无力的时候,可吃上几块这莲蓉糕,方能即刻给皇祖母增强体力。” “哦?”老太后眼前一亮,“那快给我拿来,我尝尝。” 老太后如此喜欢大公主的礼物,让周围几位公主心怀嫉妒。 有人小声嘀咕,“哼,那个大驸马,就是喜欢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做点破莲蓉糕就能哄老太后开心了,真不要脸。” “哎呀,二姐不要生气了,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不然怎么会爬到大公主床上的呢?不过那大公主不就是吃这一套吗?” 正文 第30章找茬 , 第30章找茬 “咱们可比不得,一盒莲蓉糕而已,还能怎么样,皇祖母又不是没吃过。” 陈商和大公主对别人的闲言碎语一律自动屏蔽,如同没有听到,这点本事若没有,那怎么在这宫里度日? 这时,老太后已经开始吃莲蓉糕了,“嗯!好吃,甜而不腻,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儿,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香,口感也跟以往吃的莲蓉糕不同。” 老太后说着,又吃了第二块。 陈商没再多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皇祖母喜欢就多吃几块,回头我再给您亲自做。” “好好,你们这些孩子啊,一个个的都孝顺我,我知道,好了,你们自己玩去吧,寿宴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我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儿,这人老了啊,体力就跟不上了。” “恭送皇祖母。” 大家一起行礼送老太后,老太后在临走时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又看了一眼那盒莲蓉糕,嬷嬷心领神会,所有礼物中只拿了那盒莲蓉糕。 众人自然是看到了,一个个嘴上不说,心里嫉妒,偷偷瞪陈商和大公主。 寿宴很快开始了,在寿宴之前,大公主被老太后叫去说体己话了,于是就剩下陈商一个人,被管事的安排在了各位公主和驸马的一桌。 宴席之间,一个个在看陈商的时候,眼神都比较异样。而陈商偶尔看向那个太子的小妾蜥蜥,那小妾发现陈商看她,她以为陈商是觊觎她的美色,还冲着陈商挤眉弄眼搔首弄姿,陈商躲开视线,内心一阵作恶,不知道太子如果有朝一日看到了那蜥蜥的真面目,会不会吐死。 那又粗又大又黏的……咳,还是不要想了。 坐在陈商身边的三驸马,突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趴在陈商耳边说话,打断了陈商的思绪。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全桌人听到。 “听闻大驸马智慧过人、手段高明,一夜之间就能俘获大公主的芳心,不知大驸马可否传授于我们一些经验啊?” 很明显,这个三驸马是想取笑陈商的,所以,其他公主驸马就配合着嘲笑。 陈商也淡笑着看向三驸马,语气平和地说,“难道三公主嫌弃三驸马不行了?不然三驸马为何要求教这方面的经验呢?” 一句话,怼得三驸马不敢再说话,再说任何一句都显着是他不行似的。 可陈商也不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依然云淡轻风地笑着说,“此事可大可小啊三驸马,你我身为驸马,都知道公主们身娇体贵,身份非凡。 若是伺候得不周,近年来被休掉的驸马也不少呢,二驸马不就是二公主休了第一位驸马而上位的吗?” 越说越扎心,而且在坐的各位一个都不放过。 “经验方面,我觉得你可以跟二驸马请教,毕竟大公主只是解除了之前陈家的婚约,而二公主是直接把第一位驸马休了。 想来二驸马比我心得要深……但你若是身体不足,那你便可以来找我,三副药下去,我定能让三公主这辈子都离不开你……” “哈哈哈哈……”三驸马被说得尴尬万分,“那个,我是开玩笑的啦,大驸马你别当真,吃饭,吃饭,哈哈哈哈!” 二公主和三公主一脸不悦,瞪了陈商一眼,却没敢再说什么,因为他们已经领教了陈商的厉害,日后再见到陈商,说话也得小心点了。 此后这一桌饭吃得安静了不少,可就在宴会中场时分,坐在陈商这一桌下方隔三桌的地方,突然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猛得倒在了地上,引起了一阵骚乱 “啊,不好啦,陈老将军的孙子出现意外了。” “来人,有太医吗?救命啊!”这是陈老将军陈辉喊的。 有人立刻回答,“这里没有太医,但是大驸马在此,请大驸马过来给看看吧。” 大驸马这个词汇是比较敏感的,陈辉就是被大公主退婚的陈家老将军,他看了一眼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大驸马,本是不甘不愿的,可为了救孙子的命,也只能舍出这张老脸去。 “老臣求大驸马帮个忙,来看看我孙儿,他这是吃了一块肉骨头卡到了,怎么也吐不出来,看起来是要断气了。” 陈老将军是名武将,一辈子在战场上也没少建功立业,可面对孙子被卡住了,刚才用了很多蛮力,也没有让他孙子把骨头吐出来。 陈商走过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孩子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应该是堵塞气管,窒息了,再多一分钟,不是死亡也会变成痴呆。 来不及多想了,陈商一下跪在地上,一手托住孩子的身体,猛得一反手,把孩子的身体翻了个个儿,让孩子趴在地上,他双手伸进孩子的脐上三寸,胃俞穴部分一秒不耽误,猛得一用力往上推抬。 “噗”的一声,孩子的嘴里被挤出一块肉骨头弹到了地上。 随即孩子深吸一口气,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是被吓得,“哇……” 陈辉擦了擦额头的汗,一颗心总算落下来。 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陈商身后突然冲上来一个人,一把抓住陈商的衣领,“啪”的一声,反手就给了陈商一个耳光。 “你对我侄子做什么了?” 此人正是被大公主退婚的陈文彬,陈辉的二子。 陈商没防备,被打得一个趔趄没站稳,又刚好在退后的时候撞到了身后看热闹的太子和小妾蜥蜥。 蜥蜥如果肯拦他一下,他定能站稳,可蜥蜥不但没拦,反而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这令他直接撞翻了桌子。 一盆油汤正好洒在了陈商的衣服上,如此便显出陈商特别狼狈。 如果他是一介郎中,可能没人会觉得怎样,可他如今是身份高贵的大驸马,为了救那孩子,被孩子的叔叔给打了,这多少有点能让人看好戏的劲头儿…… 陈文彬就是故意的,大家都知道大公主是为了陈商而解除跟他的婚约的,且不说他的损失有多大,身为男人的面子,也是被什么都没对他做的陈商,碾压到了十八层地下一般,自尊全无,更是外人眼中的笑柄。 此刻看见陈商,没的说,就想抽他,不管他是不是救他侄子,看到他侄子没事了,先揍了他,出一口恶气,夺回一点面子再说。 正文 第31章虽然有点霸道,但是好喜欢 , 大驸马怎么了?他陈文彬不怕他,他父亲还功高盖主,与太子的舅舅振国大将军刘彦交好呢,皇上都得给几分面子,他会怕一个靠不入流手段上位的驸马吗?打的就是他。 陈商站稳后,没有第一时间反击,因为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低调之人。 然后,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公主从老太后的房里走了出来。 她看见陈商身上的油汤,淡漠、冷静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嗯……”陈商正在想要怎么解释呢? 陈辉先说话了,在大公主面前,陈辉是有几分忌惮的,但确实因为大公主退婚,让他们陈家颜面尽失,陈辉也是怀恨在心了,加上他功高盖主,所以,内心自有几分狂傲。 他走到大公主面前,淡然地解释了一句,“误会了大公主。” “哦?怎么个误会法?” 似乎陈辉想一句带过,可大公主却不依不饶。 陈商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此刻越发显得他是个低调、宽容的人。 陈辉无奈,只能回答大公主,“是我儿文斌误会大驸马了,刚才大驸马救了我侄子,他以为大驸马伤害我侄子,所以,打了大驸马一个耳光,望大公主见谅,我儿会做出如此鲁莽行为,也是有前因的。” “嗯?什么前因?公报私仇?退婚是我的主意,跟大驸马无关,若是对大驸马都如此怀恨,那对我这个始作俑者岂不更加怀恨在心吗?” “大公主……你何以这样咄咄逼人?”陈辉有些怒了。 大公主神情突然也变得凌厉了,“我咄咄逼人?是你们欺人太甚了吧?都欺负到我皇家人身上了…… 今日这事,不单单是驸马被欺负的事,这代表着我们整个皇室家族你都可以想欺负就欺负啊,今天我若不为皇家争下这面子,日后提起来,我皇室的脸面何在?” 大公主突然提高了嗓音,“陈老将军你功高盖主,你是真的想盖主啊!” 这话说浅就浅,说深那就有的研究了。明着是指着陈辉狂妄,暗着那就是指着陈辉有谋反之心。 若是一般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恐怕会当场吓得跪倒在地,可陈辉却依然直挺挺站着。 陈辉脸色是变了,可也没有服软,忍着气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公主要这么认为,老臣也无可奈何,老臣对朝廷和皇上的忠诚苍天可鉴,日月为证。” “陈老将军如此忘恩负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说得话,又何以可信?”大公主言辞激烈。 陈商低头淡笑:果然说话从来都能说到点子上,不愧是狼窝虎穴里长大的大公主。 陈辉立刻反驳,“大公主何出此言?” 大公主突然目光凌厉起来,“敢问陈老将军,你孙儿命值几何?” 陈辉立刻说,“我陈家的孙子,自然是无价之宝。” 大公主冷笑,“很好,今天若没有大驸马,你陈家的无价之宝就没了,敢问陈老将军你要如何回报大驸马的救命之恩?” 陈辉,“……”他对陈商只有恨,早就忘了这份恩。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耍无赖也不能,那就真的应了大公主的话,他是一个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人,那日后他的威信力何在?谁还会尊重他。 “老臣不会忘记大驸马的救命之恩,明日便派人送黄金万两,以感激大驸马的救命之恩。” “很好!”大公主表示很满意,一步一个坑,把老将军圈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陈商内心里也觉得很满意,很很满意。 大公主又说,“恩情说完了,为显陈老将军公允,再来说说惩罚的事吧?” 陈辉体验了大公主的厉害,便有心服点软,“大公主息怒,是老臣教子无方,回去以后定替大公主好好教训犬子。” 陈文彬一脸不服气地站在一旁露出不屑地表情。 大公主云淡轻风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想用什么方式教训吗?如何替我教训?” 这…… 陈辉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冷声地语气咬牙道,“那……大公主,想用什么方式来教训犬子呢?老臣倒是也很好奇。” 他一副不惧大公主的样子,她以为大公主即使退了婚,也不敢对他们父子真的怎么样。 大公主突然就笑了一下,而后转过身问陈商,“他是哪只手打你的?” 陈商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左……好像是右手。” “打了几下?”大公主的语气很淡。 陈商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一下。” “哦!那你就也用右手打回他十下吧。”大公主语气更加淡了,淡得好像在说,喜欢就多吃点吧。 陈辉怒了,“大公主你今日一定要与我陈家为敌吗?” 大公主依然不怒自若,“陈老将军说得哪里话,我一直在体恤你们陈家的颜面,若不然,按我大北国的律法,殴打皇亲国戚,是要被下监至宗人府的。” “你……大公主你想好了,今日你的决定,说不定将决定明日你和大驸马的命运。” 威逼不行,开始威胁。 大公主唇角冷冷一勾,“来人啊,将陈文彬压住。” 大公主就是大公主,如今在皇宫里自然她还是要比其他臣子权力大的,立刻有御林军出来将陈文彬压住了。 大公主看向陈商的时候,声音又温柔了几分,“现在,你就打回去,十个耳光。” “我……怕。”陈商低下头。 “怕什么,一切有本宫给你做主,我看今晚谁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陈商看着大公主的眼睛,差一点就被骗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怎么就看出了大公主的浓浓深情了呢?扯蛋,肯定是错觉。 就在大家都惊叹于大公主对陈商如此护短和深情时,令大家更震惊的是,大公主竟然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子递给了陈商,然后用坚定地语气说,“十、倍、打、回、去。” 陈商看了一眼鞋子,接住了,然后转头面对被几个人押着的陈文彬。 陈文彬到了现在还是很狂妄,看着唯唯诺诺的陈商威胁道,“你敢打我?” 陈商眨了眨眼睛,小声小气地说,“刚才是不敢,十个耳光的话,我怕手疼……” 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的鞋子,又补了一句“现在不怕了……” 众人,“……”一万头羊驼从大脑里划过。 正文 第32章太后吃了莲蓉糕奄奄一息,死罪 , “啪!啪啪啪啪啪……” 所有人还回味在陈商怕手疼的那句话里时,陈商已经干净利落地用鞋底扇了陈文彬十个耳光,一下都没手软。 好爽!谁让他欺负他,他不要面子的吗? “你……陈商你给我等着。” 就在陈文彬一边脸被打得肿起来,愤恨地瞪着陈商的时候,突然的,谁都没想到,大公主一伸手掀翻了她旁边的一桌酒席,整桌酒席的汤和菜大部分都扣在了陈文彬的身上。 正在大家震惊不已的时候,只听大公主高声宣布,“我凌寒梅在此宣誓,大驸马是本宫的夫君,动他者如同动本宫,打他脸的就如同在打本宫的脸,对于帮助过本宫的人,本宫十倍报恩,对于伤害本宫的人,本宫必睚眦必报,也必十倍讨回。” 她在宣誓这番话的时候,周围人都被她身上的那份霸气镇住了,陈商微眯双眼看着她,内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波动。 这回面子、里子都回来了,同时也让全场的人看清了一个事实,大公主和大驸马鹣鲽情深,以后想要欺负大驸马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还有,大驸马看着好像低调、温和,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其实呢?好像是个蔫狠的人啊! 这夫妻俩,一刚一柔,女刚男柔,怎么那么般配呢?惹不起,惹不起啊!太吓人了。 这是各位公主驸马们今晚最大的感受。 陈辉内心很愤怒,儿子挨了打,陈家丢了颜面,可他毕竟现在还是臣子,也不敢在太后的寿宴上怎么样,不然现在被定个谋反罪,那事可就大了,轻则辞退官职,重则满门抄斩。 于是,他只能灰溜溜带着儿子和孙子离开,待到日后时机成熟再反杀。 ……………… 从老太后的寿宴离开,一直到坐进娇子,陈商都是搂着大公主的,只是一坐进娇子后,陈商便礼貌地松开大公主,并与她保持了距离。 大公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声道,“驸马是个合格的戏子。” 陈商听出这话语中的讽刺,只微微一笑,“应该说,彼此彼此吧,大公主今晚的这一出戏,简直超出了一般的精彩啊……” 大公主斜睨了一下陈商。 陈商依然微笑,而后说,“臣有一事不解,大公主何以敢这样得罪陈老将军?毕竟陈老将军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他还是太子一党的人,如果他跟刘彦联合,那……” 大公主打断了他,“实力确实不容小觑,是个很大的威胁,但朝中重臣和兵力还有一半是皇上的人,现在他们还不敢怎么样,所以你觉得我如此挑衅他们,跟他们斗,谁最高兴?” 陈商恍然,“明白了。” “刘皇后提议把我许配给陈文彬,就是想掌控我,在这朝廷之中,只有我是明着敢跟太子和皇后对着干的,皇上防着太子和皇后,但顾及刘彦的兵力…… 明处里,皇上处处让着皇后,暗处里,皇上希望我跟太子一党斗起来,这样他这个皇位才能坐得稳…… 此前我跟皇上请求解除婚约,皇上没有理由答应,这一次我先斩后奏,跟你同寝之后,皇上就以一位宠爱女儿的慈父形象,以维护皇家颜面为由,同意解除婚约…… 还借着这事,跟皇后半真半假地发了一顿脾气,也是想警告一下皇后,平日里不要太嚣张。” 陈商点了点头:这皇宫里,个个都是狐狸精啊,皇上啊,若没点本事,也不可能坐上那张龙椅。 两人回宫一起吃饭,一起喝茶、读书,大公主读《孙子兵法》,陈商读《伤寒论》,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只是…… 到了夜晚该睡觉的时候,每晚都会有点小尴尬。 当然尴尬也只是一会儿,因为没多久,大公主就被灌醉了,当然是她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她在晚上陈商给她医治之前就死劲儿给自己灌酒,醉得不省人事了,也就不尴尬了,剩下陈商一个人尴尬。 陈商呢,反正是躲不过成为暖床工具了,他也就不矫情了。 在给大公主用雄黄酒按摩、熏蒸之后,临到他上床之前,他躺在床上也给自己准备了一大壶酒,睡前“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下去,这样,他不但也不尴尬了,还能让他的身体增加热量,更好的给大公主取暖。 陈商清醒的时候想:他得快点把大公主的病治好,不然大公主没什么事,他可能会酒中毒而亡了。 两个人醉得都跟死猪一样,倒是每早晨醒来的时候都不知怎么搞得,必会抱在了一起,两人相视一望,各自面无表情的分开转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是这一天,陈商刚醒来,张公公就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大公主,大驸马,不好了,老太后那边出大事了。” 大公主立刻问,“出什么事了?” 张公公说,“来报的人说是老太后吃了大驸马的莲蓉糕,到了深夜就腹痛、呕吐不止。 皇上得知情况后,立刻派太医院前去诊治,尊贤亲自去的。 听说尊贤给老太后吃下了两副药后,老太后原本是有所好转的,可这后半夜突然又腹痛难忍,眼看着有点奄奄一息,着实吓人得很。” 陈商立刻起身,穿好衣服,语气有些急切地说,“快带我去见老太后。” 大公主说,“我也去。” 张公公去准备轿子,陈商却直接拎着药箱跑着去了。 大公主也跟着他一起跑,张公公后面领着轿子追赶。 陈商很快来到老太后宫里,只是到了门口老太后的贴身嬷嬷拦住了陈商和大公主。 王嬷嬷说,“老太后是吃了大驸马送来的莲蓉糕才出事的, 为了老太后的安危着想,请大公主与大驸马留步。” 陈商和大公主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大公主不客气地一把推开王嬷嬷,“狗奴才,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王嬷嬷被大公主推翻,见拦不住大公主,便大喊着,“皇上,皇上,大公主和大驸马要加害太后,请皇上做主。” 她这样喊的功夫,大公主和陈商已经进了老太后的房里,此刻皇上、太子、尊贤,以及他们身边的人都已经在太后身边守着了。 皇上一看到大公主和陈商就怒不可遏地说,“大胆,你们把太后害成这个样子,还敢放肆,来人,先将这二人押至大牢,待后严加审问,一定要查出他们如此恶毒的目的。” 正文 第33章异类在陈商面前只能现行 , 皇上一声令下,有御林军就要上来缉押大公主和陈商。 “父皇,等等,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怎么能这样冤枉儿臣?” 皇上说,“你看你皇祖母如今奄奄一息,以前她都是好好的,就是吃了你和大驸马送的莲蓉糕才变成这样的。” “有何证据证明祖母一定是吃了莲蓉糕出现的这种症状?”大公主据理力争。 “王嬷嬷说,你祖母今日肠胃不好,吃了不少你们送的莲蓉糕,根本没有吃别的食物,连一口水都没喝过。”皇上的语气冷漠阴沉。 大公主一时穷词了。她转头看向陈商,却发现陈商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皇上说什么,而是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太子的小妾蜥蜥。 大公主也仔细看向那个小妾,除了确实长得美艳一些,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啊,难道陈商真的看上她了?那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失态啊? 陈商呢?别人眼中看到的规规矩矩站在太子身后的小妾,陈商看见的却是那小妾蜥蜥伸着一根长长的舌头,舌尖处是分叉的,正朝着皇太后的嘴里输送一种黑色的液体。 “来人,带走!” 皇上已经非常不耐了,再次下令御林军来押解大公主和陈商。 大公主心里慌了,因为一旦被带入大牢,便会很被动,再想翻案没那么容易。 然而,就在这时候,谁都没想到,陈商突然从身上猛然抽出一把漂亮的匕首,匕首的柄部有一颗红色圆形的凸起,看起来像宝石,可又不是宝石,散发着红线一样的光。 他一拔刀,所有人震惊,还以为他要刺杀皇上。 “来人……护驾。” 只是皇上的话还没说完,陈商便一个箭步冲到小妾蜥蜥的身边,脚步轻驰,手舞龙蛇间,一刀……在别人眼中是划空的,可小妾蜥蜥的舌头却被他斩断成了两半。 “啊!”蜥蜥发出一声惨叫,立刻捂住嘴巴,可已经满口流血了。 所有人以为陈商要杀太子,却伤了蜥蜥。 皇上大喊,“来人,快把这个狂徒抓起来,反抗的话就格杀勿论,简直岂有此理。” 御林军一起朝着陈商而来。 只是,他们还没有抓住陈商,却见小妾蜥蜥开始撕心裂肺地喊叫,并抓自己的脸。 “啊!” 伴随着蜥蜥痛苦的撕心裂肺声,先是她的腿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带着鳞片和黏液的尾巴。 接着她身上的衣裳被她膨胀的身体撑破,露出了庞大的蜥蜴的身子,脸部还是人的轮廓,只是,她的脸蛋不再是那个绝美俏佳人,而是长满鳞片的人脸。 这回就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啊!” “啊!” 男人们震惊得傻了,就连皇上都不知所措了。 女人们吓得尖叫着到处逃窜。 最不能接受这件事的自然是太子,他一把抓住陈商的衣领大吼道,“你这是用了什么妖术,把我的小妾变成这种妖怪了。” 陈商一把推开太子,淡定地说,“我可没本事把她变成妖怪,他本就是异类,我只是割散了她使用的幻术而已,这就是她本来的面目。”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害她这样的。” 太子想要朝着小妾跑去,可一看到小妾如今吓人又恶心的脸,立刻又打了退堂鼓。 那小妾看到太子胆怯的样子,使尽浑身解数,努力地想要变成美女,可她一变成美女,陈商一挥手,赶走围绕在她身边的一股迷雾,那小妾就无法变成完整的美女,变来变去,一半人一半蜥蜴的样子。 那蜥蜴人见无计可施,便一转身腾空飞了起来,而后带着怒气用隔空传音的方式对陈商说,“陈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陈商淡然答,“你既身为异类,本就不该出现在人类之中,更何况你还是来害人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容你。” 那蜥蜴人不甘示弱,怒声道,“陈商,是我轻看你了,开始我一点也没看出你非凡类,所以对你没有防备,今天既然跟你结下这份仇恨,我爬行人一族,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你待我回去休养生息,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吞入腹中。” 说完这句,自称为爬行人的蜥蜴人便化作一股烟消失了。 大公主拉住陈商的手问,“她是蜥蜴妖吗?” 陈商看了看大公主,想了想,说,“或许,人们口中所谓的妖?并不是人们想得那种妖,或许,只是同样活在这世上的一种族类。” “你怎么知道的?”大公主此刻看陈商的目光有些复杂,既有欣赏,又有好奇。 陈商思考了一下,脸上也出现一种微末的茫然,“我也说不清,似乎是一种直觉。” “啊!”就在这时,老太后发出一声微弱的唤声。 “快救太后!”大公主立刻喊。 原本躲到角落里的尊贤,此刻跑出来,跟陈商一起来看老太后。 陈商先给太后把了脉,而后尊贤也给太后把了脉。 “大驸马有何见解?”尊贤捋着自己的胡子询问,态度比以前谦虚了很多。 陈商说,“依我的诊断,老太后有中毒的迹象,我目前虽然分辨不出是什么毒,但是紧急催吐肯定没错。” 尊贤立刻说,“对,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来人,去爪些药效最强的催吐药来给老太后催吐。” 他一声吩咐,太医院那些徒弟们便去准备了。 很快催吐药就端来了,尊贤为了邀功主动给老太后喂药,可是老太后看着要不行了,根本喝不下去. 皇上就在旁边看着他,他的手很颤抖,好不容易给老太后灌了一碗催吐药,可老太后根本就没有反应,一点也没有要吐的迹象,继续下去,恐怕老太后真的没希望了。 尊贤看了一眼脸色铁黑的皇上,急得心慌意乱,最后没办法还是把目光看向了陈商。 原本陈商是想看一会儿戏的,可念及担心老太后的身体,他便淡看了尊贤一眼后,走到昏迷不醒的老太后身边。 正文 第34章灵魂被抓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陈商只那样云淡轻风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老太后的胃脘部位看似轻轻,实则缓慢深压的那么一按。 “哇”的一声,老太后便吐了出来,吐出来的东西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就像毒物。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老太后。 等老太后把腹部的毒物都吐完了,她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却已经能睁开眼睛了。 尊贤见势,立刻说,“皇上,老太后醒了,看来是我开的催吐药起效果了,老臣马上给老太后开一剂滋补益气的药,让老太后能够快速的恢复体力,康复指日可待。” 其实尊贤知道老太后这身体不可能很快恢复健康,但他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安皇上的心,当然更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 皇上目光中有些质疑地看了看尊贤,然后转头看向陈商,开口问,“陈商,你觉得如何?” 陈商依然淡淡地说,“回皇上的话,老太后体内毒性还未全解,臣以为,还要再给老太后服几剂解毒的药,而后才能喝疏通解郁、养胃、理气的药,至于滋补,以臣看,至少也得等太后调理一月之后,才能使用。” 听完陈商的话,皇上立刻看向尊贤。 尊贤的老脸出现了猪肝色,紧张地说,“皇上,臣觉得,或许解决妖物、邪物方面,老臣不如大驸马,可医病救人方面,老臣可是在太医院看了半辈子的病了,这一点,老臣还是很有信心的。” “尊仙医既然那么有信心,为何没有早一点找到解救太后的方法?”大公主突然插嘴。 尊贤立刻辩解,“大公主,老臣已经说了,刚才太后是非凡物所害,毒也非这凡间之毒。 那样的,老臣确实不比天赋异禀的大驸马能力超群,关于异族异类的,大驸马似乎深谙此道,老臣比不得。”这话绵里藏针。 “可老太后如今已经除去了妖物作祟,那臣就非常有信心,能用臣的医术将老太后治好。” “不行,事关皇祖母的性命,我不能拿她冒险,没错,你是给皇祖母看了半辈子的病,可现在皇祖母已经年事已高。 近一年半载,皇祖母一直喝你开的药,身体也没有好转,所以,若拿你跟陈商比,我更愿意把如今的皇祖母交给陈商。”大公主一步不让。 尊贤立刻向皇上跪下,义愤填膺地说,“陛下,臣身为太医院首臣,今日不能为皇家驱魔辟邪,是臣无能。 可若医术还受到质疑,那臣今后要如何在太医院立足、建威?倘若今日臣不能救好太后,那臣也无颜再当这个太医院的首臣,请皇上将老臣辞了去吧。” 这一番言辞,令皇上有所犹豫。 皇上想了想,说,“这样吧,尊医使为太医院鞠躬尽瘁多年,朕自然是信得过的,朕就将太后托付与你,你一定要全力以赴,让太后快快康复起来。” “不行,父皇,让陈商医治吧,儿臣愿以命作保……” “寒梅,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你且放心把太后交于尊贤诊治,若尊贤没有治好太后,我也定会还你和太后一个公道。” “可是……父皇……”如果没有治好,那不就晚了吗? “好了,朕乏了,先去休息一下,你要不放心,就在此陪着太后多尽尽孝吧,太子跟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皇上的情绪明显带着压抑的愤怒,太子还处在一脸懵懵的状态中,听到命令,赶紧跟上。 尊贤领了皇上的命令,开始给太后诊治,为了不让大公主妨碍他,他把大公主请到了套间里。 大公主拉着陈商的手,眼圈红红地说,“我好担心皇祖母,我担心尊贤治不好她,我不想失去皇祖母,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来医治皇祖母好不好?” 陈商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大公主,说了句,“不如顺应天意吧。” 大公主的脸色一下就僵了,“什么意思……” 陈商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直觉。” 大公主急了,“你别跟我说直觉,我不相信直觉,我要救皇祖母,陈商,我要你救皇祖母,你必须把皇祖母给我救回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呜……” 大公主嘴上说着狠话,可却哭瘫在了陈商的怀里。 陈商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大公主的腰,给她一个支撑,有些话他也说不清,只能这样给她一点安慰。 大公主一直在陈商怀里哭得伤心欲绝,陈商怕她伤身,这好不容易调理好了一点的身体,别又哭坏了,便偷偷按了她的睡眠穴,让大公主很快进入睡眠状态中。 他带着大公主先回公主府了。 把大公主送到床上后,陈商突然一阵眩晕,抵抗了几下之后,直接栽倒在了床上。 ……………… 陈商迷迷瞪瞪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是地狱里面的一个地方。 这地方黑暗、潮湿,墙上点着一点油灯,潮湿的墙面上还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陈商探究地伸手摸了一下墙面,结果摸了一把黏液,他赶紧想用衣服擦擦,只可惜,陈商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只是一个样子,原来没有实物,原来,他这个人也已经不是实物了。 “叽叽叽叽……” 山洞里突然传出这些奇怪的声音,陈商知道,那是属于异类的语言,别人肯定听不懂,但他能听懂。 “首领,我把这个卑贱的人类的灵魂抓到这里来了,任您惩罚,让他的心永远活在阴暗的幽谷中吧。” 接着是一群声音,像喊口号似的。 “囚禁他的心!囚禁他的心!他是该受到惩罚的人。” 猛然间,整个像山洞一样的地方一下子亮了起来,呈现在陈商眼前的,是一群长着蜥蜴的身子,人型的头的异类,只是他们的人脸上是有鳞片的,这是他们的物种特征。 这时,那个站在中间的太子小妾蜥蜥,对身边看起来年长一些的老蜥蜴人说,“爹,这个人不简单,不像凡类,他凭着物质的身体就能看到我的本质,他是什么人?” 年长的蜥蜴人一脸傲气地说,“人类几百万年来就很令人讨厌,我管他什么人,今天既然被带到了我们爬行人的地堡里,就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正文 第35章前世记忆碎片 , 陈商依然淡定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他在这一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可却并没有多震惊,甚至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只是他还不能完全想清楚。 “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陈商语气淡淡的,似乎泰山压顶也不能让他弯腰。 那位年长的蜥蜴人不屑地说,“你觉得我们的生活环境很糟糕是吧?黏黏湿湿臭臭的,你问我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们才是地球原住民。 要不是外星文明星球的人参与了一群小猴子的基因改造,把他们星球人的基因融进了小猴子的dna基因里,使那些小猴子们短时间之内智慧增长与我们比肩,并完成了直立行走的进化,成为了新的人类一族,又在一场核战争中把我们爬行人类打败了。 如今应该是我们住在发达、舒适的房子里,而你们,还住在树上和山洞里吃着赖以生存的野果子,或者成为我们戏耍的对象,怎么会成为地球的主人,想想就令人愤怒极了!” 陈商蹙眉听着,这些话,陈商总觉得好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正当他想得感觉头痛的时候,突然的,对面那爬行人首领拿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大的长矛,他猛得将长矛朝着陈商刺来,长矛的力量不容小觑,并且还能根据陈商的躲闪拐弯。 即便这样,陈商倒是也没有害怕,似乎是下意识的轻飘移动,而转了两圈之后,陈商一伸手抓住那长矛,长矛便在他手里变成了面条一般,软软的卷卷地落地了。 陈商是飘在空中的,其他蜥蜴人站在地上。 他们震惊地看着有些高高在上的陈商,还看到他额头有白光散发出来,头上的辉光也格外明亮。 有个爬行人对首领说,“首领,我从没见过辉光这么亮的人,感觉这个人不像是一般的地球人,我们要格外小心啊。” 那首领依然不服气,“怕什么,再厉害他也是个地球人,几万年来,我们已经杀了无数地球人了,也没发生什么事,来,我们一起击碎他的灵魂。” 首领一声令下,其他无数个蜥蜴人一起朝着陈商伸出舌头,每一条舌头都卷住一块陈商的身子,这是企图将陈商的灵魂撕成碎片。 “兄弟们,撕了他。” 首领一声零下,每个蜥蜴人都在用力。 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陈商的灵魂就被撕成了碎片。 那首领开心极了,“看见没,再厉害也不过是我们爬行人一族的手下败将,他们早就应该滚出地球……啊!” 那首领正在说着话的瞬间,陈商的灵魂随即重新飞了出去,并且又朝着他们的方向弹了回去,一瞬间,如刀片刺入每个曾撕过他的蜥蜴人,瞬间蜥蜴人们倒地一片,鲜血染遍了潮湿的地面。 “爹!”小妾蜥蜥大喊着想要扶起地上的首领,可惜已经晚了,因为陈商灵魂碎片的力量太大了。 其他蜥蜴人再也不敢攻击已经恢复完整灵魂的陈商。 可此刻的陈商眼前出现了一些他有些不太熟悉的画面碎片。 那大概是在史前几万年,陈商已经记不清了,当初他是海奥华星球上的卫兵,他与同事们坐着宇宙飞船一起巡视地球。 他记得他们是为了完成一个什么任务而来,可是他想不起来任务是什么了。 他还记得,当时一个属于三级星球的人类文明驾着宇宙飞船来到了地球,改变了这地球上的一个物种,结合那蜥蜴人首领的话,可能就是小猿猴。 还有什么?哦,对了,战争。 还处在物质文明的两个级别的星球开展了一次史前核战争,他隐约记得,那时有个蛇身人头的爬行族异能女人和异能丈夫,在跟三级文明的外来文明对抗,他们大战了几天几夜,天空都被炸出了一个窟窿。 还有什么?陈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此刻,陈商觉得自己如同在做梦。 他想要醒来,回到现实中,以此证明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努力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空中那艘宇宙飞船里,涛问甄,“他的能力和记忆是不是马上就要自己解锁了?” 甄眨了眨眼睛,有些郁闷,“还没有全解,但感觉他不需要我解锁,也足以有能力解锁所有能力和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他好像只要一受到一些记忆中事件的刺激和提醒,就能让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而天眼他肯定是解锁了。”涛也有些不得其解,“这在人类中是从没发生过的。” 甄说,“是呀,要是其他人类也能解锁前世记忆,那代表我的程序有漏洞了,可我最近一直在找漏洞,并没找到。” 涛想了想说,“不如这一次我们就不帮助他,看看他能解锁到什么程度?也好做一下研究。” 甄说,“行吧,只是,我觉得自己很是失败,一项以这项程序为荣的我,突然觉得我可能被陈商这个凡人破解了。” 涛笑了笑,“哈哈哈,你不把他当成凡人就不会这么有挫败感了,想想,当初他在海奥华的时候,也是我们中悟性最高的。” 这回甄也笑了,“说得也是,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决定让他去完成任务,体验人生的。” 涛又心照不宣地笑了。 ……………… 猛一睁眼,陈商已经从大公主的闺房醒来了。 他还记得晕倒之前,他是倒在床边的,可是此刻却睡在了床上,并且大公主缩成一团,偎依在他的怀里。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心口处,毛茸茸的脑袋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一只熟睡的小猫,他摸了摸她的手,手却有些凉。 就在这时,大公主的身子又朝着陈商的怀里缩了缩,并且开始颤抖起来,嘴里也开始发出恐惧的呜咽。 陈商心中一动,额头情不自禁散发出一束白光,这白光好似能照进大公主的内心世界里。 “啊!救命,好冷,我太冷了,救命!陈商救我!” 关于科幻部分一点点揭露,但我想告诉大家,我都不是胡编乱造的,我都是收集研究了很多关于从科幻的角度看历史的资料,都是那些科学家研究出来的结果,不是我编出来的,所以,希望大家慢慢看。我只是科幻的搬运工,不是编造者。 正文 第36章报恩,瘴气笼罩 陈商天眼中能看到的画面。 那如同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之上,一个身着单薄的只有五岁的小女孩,赤脚跪在冰上。她无助的眼神看向陈商,瑟缩的身子呼喊着。 就在这时,刘皇后带领一众人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跟随她的太监一盆凉水泼到了她的身上,天寒地冻、温度极低之下,瞬间小小的身体就被冻成了冰。 周围的佣人都有些不忍心看,只有刘皇后不以为然地说,“这就是不乖的下场,冻她一小会就把她带进屋里融化,千万别直接冻死了,免得皇上怪罪于我,我可是奉皇上之命惩罚大公主的,哈哈哈哈!” 只因大公主为死去的母后说了一句话,被皇上惩罚在冰天雪地中跪着,可刘皇后把这惩罚加了百倍的码儿。 陈商看着小小的凌寒梅,心中酸涩,那些人真是禽兽不如,怎么能对一个小小的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大公主,她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孤立无援的一个小姑娘,该有多难? 陈商的前半生就是无比的艰难,可陈商却觉得,凌寒梅比他更要艰难百倍,他不禁都要敬佩起这个女孩子的坚韧和刚强了,若是一般的女孩儿,大概早就被折磨得不死也疯了。 陈商伸手给凌寒梅擦了擦额头正冒着的冷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的呼喊声吵醒了凌寒梅。 “大公主,不好了,太后她薨了……” 张公公的声音传进来的那一刻,凌寒梅浑身颤抖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她眼圈瞬间湿了,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陈商。 陈商有些心疼她,伸手将她搂紧在怀中,希望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大公主没有大哭,语气很淡地问陈商,“你早知道我皇祖母不行了是吗?” 陈商答,“是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并没有尽全力医治她啊。”大公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怒。 陈商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辉光,当时我看到皇祖母的辉光已经暗淡到即将消失,我便知道,她的肉身即将死去,但她的灵魂应该会另寻一个去处。” “我不信,你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哄骗我的,什么辉光,我怎么看不到?”大公主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陈商也很无奈,辉光真的是每个人都有,并且颜色还不一样,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多种颜色。 善良、健康的人,辉光会特别鲜亮,恶毒的人辉光会发黑发暗,不健康或即将离世的人,辉光会暗淡要消失的感觉。 可这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需要有第三只智慧之眼才能看到,陈商现在也解释不清楚。 “呜……陈商,我好难过,这世上唯一疼我的人,她死了,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她死了,从此,这冰冷偌大的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呜……” 大公主哭得撕心裂肺,却又透着满满地无奈。 陈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说太多她听不懂的话也没用,他就凭着本能,把大公主搂进在怀中,依然是云淡轻风的口气,却带着一种誓言般的承诺,“你还有我,以后我给你依靠。” 大公主一愣,似乎都忘记了哭泣,她抬起头,深深地望着陈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却又实实在在听到了。 半响,大公主才说了一个字,“好!以后,生死你是我的人,本宫不允许你后悔。” 大公主的最后一句话,陈商没有听清楚,因为他的思绪陷入了乍然出现的另一个陌生的画面里。 那是他活在现代时的一个画面。 他记得曾经看到过一个新闻,日本科学家已经研究了一种仪器,通过那种仪器就可以看到每个人头上的辉光是什么颜色。 以及,科学家还研究出来,人类的第三只眼对应的正好是人脑的松果体部位。 科学家还研究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人类的松果体功能好像被什么给锁住了,人类并没有真正发掘出松果体的真正功能,也据说有人发掘出来了,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仙人。 总之,这些还有很多谜题,是陈商也还没有搞清楚的。 出现在脑子里的画面也都是片段似的,所以,他无法给别人讲清楚,只能凭感觉做事。 ……………… 陈商一直陪着大公主把皇祖母的后事办了。 在皇祖母的灵堂上,陈商看到了皇祖母的灵魂,她对陈商笑,她无法跟陈商说话,但是她用手比划着对陈商表达意思。 陈商看明白了,她是要陈商好好照顾大公主,陈商点头答应了,皇祖母才欣慰地化成一颗原子飘在宇宙中了。 陈商知道,她在顺应宇宙的规律进行下一世的经历去了。 皇祖母死了,大公主借题发挥要皇上为皇祖母做主,皇上对尊贤大发雷霆,为了安抚大公主,撤销了尊贤太医院医使的官职。 在陈商的要求下,皇上召回白头翁,任命白头翁为太医院医使首臣。 陈商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算是回报了一部分白头翁的养育之恩,陈商最不喜欢欠人的。 一切安排好之后,白头翁七日后上任。 就是这个间隙,皇宫上空突然出现布满了乌烟瘴气,普通人觉得就是阴天和雾气,可陈商觉得这是异族身上携带的一些武器散发出来的能迷惑人的烟雾。 这种烟雾闻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神志不清,却分外开心、兴奋的情绪,吸多了甚至会亢奋得失去真实意识。 陈商用能提神醒脑的药物做了一批口罩,本是分发给了宫里所有的人,可只有大公主府里的人愿意相信陈商,戴着口罩,其他宫里的人还在嘲笑陈商,太过大惊小怪了,阴天雨雾不都是自然现象吗? 人类总是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看不到的就以为没有,这是一个很愚蠢的执念,但是没办法改变。 陈商一边安置好大公主,一边寻找这些瘴气的来源。 寻着寻着就寻到了太子府里。 陈商没有理由去见太子,只能等待时机。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那最浓重的瘴气已经从太子府转移到了皇上的宫殿。 他只好让大公主带着他面见皇上。 陈商和大公主到了皇上寝宫之外的时候,听到宫内传出皇上开怀的笑声。 “哈哈哈哈!国师真是一个幽默之人,说得话都那么好笑,哈哈哈,朕,真的是太开心了。” 有人通报大公主来看望皇上,皇上也非常开心地接见了大公主。 只是陈商一走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正文 第37章大公主拼命相救 刘皇后和太子带着新上任的国师佘天纲来跟皇上畅谈江山社稷,畅谈如何扩张国土、壮大国家,完成皇上的雄心壮志。 国师佘天纲给皇上出的一些主意,听得已经神志不清的皇上兴奋不已,觉得自己的宏大伟业就要完成了。 皇后还带来了新的美女献给皇上,皇后如此善解人意,皇上怎么能不开心。 只是心花怒放的他不知道,站在他身边的国师也好,美女也好,甚至有一些端茶倒水的奴才,都是半人半兽的样子,当然,只有陈商能看到这满屋子的异类。 “寒梅,我的大公主,你来得正好,朕今日非常开心,得此绝色美人,还得到了一位得道仙人为我大良国的国师,朕想要吞并列国的野心感觉就在眼前了。 国师给朕出主意,我们的山上有宝贵的铜矿产和铀矿产,国师说,只要我们能从这些矿产里提炼出铜和铀,就能制作出天下无敌的武器。 那时,就可以称霸列国了,寒梅,你快来恭喜朕吧。” 皇上喝得有些东倒西歪,有**份,他还端了一杯酒送到凌寒梅和陈商的面前。 “来,寒梅,驸马,咱们一起喝,朕真是太高兴了。” 大公主对于这样的皇上有些不适,“父皇,你这是怎么了?你喝醉了吗?” “唉?父皇没有醉,父皇只是太开心了,父皇仿佛看到了万里江河都被父皇收罗到了麾下一般,那种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父皇……” 大公主还要说什么,陈商伸手拉住了她。 陈商看向那些异类。 而那些异类此刻也正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因为大家都知道陈商能看到他们,他们正打算集中精神一起对抗陈商。 其中一个就是原来太子的那个小妾蜥蜥,今天她又变成了另一个美女,名字叫小蜴。 小蜴突然对陈商用意念传音,“陈商,你杀害我爹爹和我族人,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小蜴的刺激和提醒下,陈商的意念传音也被唤醒,他回应她,“我劝过你,在自己的地方好好生活,不要出来为祸人类,否则,你应该听过‘自作虐不可活’这句话。” “哼,今天我请了不同种族的朋友帮忙,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你一个肉眼凡胎。” 陈商一伸手,手心传出一束光,那光照到之处,那些异类的身子便漏了原形,可是,那光过去之后,他们又恢复了人形。 陈商眨了眨眼睛,他的能力不能破解这些异族的幻术了?难道是瘴气所致?这瘴气成了他们的保护伞,迷惑住了世人的眼睛。 怎么办? 这时,小蜴扭着身子走到皇上面前,她神神秘秘在皇上耳边说了句,“皇上,大驸马他看人家的眼神很不一样呢?奴家的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奴家觉得大驸马简直胆大包天,对奴家有非分之想,对皇上不恭不敬,罪该当诛。” “什么?”皇上的情绪非常敏感,原本还兴奋不已,一听这话,立刻愤怒地看向陈商,“大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把大驸马拖出去斩了。” “父皇,你不要受了奸人的蒙蔽。”大公主急了。 陈商也立刻解释,“皇上息怒,臣对这位姑娘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臣心里只有大公主一个人,是这位姑娘误会臣了。” 那小蜴立刻撒娇般的摇着皇上的手臂说,“皇上,奴家是最有发言权的,难道大驸马对奴家有没有想法,奴家还能不知道吗?皇上您忘了吗? 上一次奴家陪皇上在御花园玩的时候,大驸马就曾借摔倒之故,抱住了奴家的身体呢。” “什么?他还抱过你的身体,岂有此理,这怕不是娶了朕的女孩,还觊觎朕的女人啊,来人,拖出去砍了,砍了!” 皇上在说砍了这句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的亢奋,似乎杀人能使他快乐。 陈商正在思考如何让这些人现原形。 大公主为保陈商,急了,立刻跪在皇上的面前,“父皇,您不能这样啊,不看生面看佛面,怎么说陈商也是儿臣的大驸马,您怎么能事情没调查清楚就杀了呢?” 小蜴再次在皇上怀里撒娇,哭泣,“皇上,你是九五之尊,岂能被大驸马这样侮辱,你也要为奴家做主啊,奴家都觉得没脸活了,呜……” 一见小蜴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内心的杀气又沸腾了。 “杀无赦。” 皇上连续下杀令,御林军终于上来压住了陈商。 陈商确实还没想到好的办法。 大公主已被吓得豁出去了,她伸手从桌子上端了一杯酒,直接泼到了皇上脸上。 她这举动不但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陈商都被震撼得……笑了。 她这犯的可是死罪。 “大胆,找死!”皇上下意识大喊。 可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皇上倒是有些清醒了一点。 “怎么回事?寒梅,你为什么拿酒泼朕?” 大公主立刻跪地求饶,“皇上,求你别杀大驸马,儿臣刚刚失去皇祖母,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你就要杀儿臣的大驸马,你这是不容儿臣活命了呀,要杀大驸马,你不如先杀了儿臣好了。” 陈商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看得出,大公主是真的豁出自己的性命在保他,这样看来,他也是值了。 “要杀大驸马?朕有这样说吗?你们放开大驸马?朕大概是喝醉了。”皇上揉了揉额头。 御林军立刻放开了陈商。 皇上又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便下了命令,“你们都回去吧,朕有点喝多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那些人互相看看,有几个跟陈商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陈商依然很淡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那些蜥蜴人和蛇身人走出皇宫后,小蜴就对大家说,“得想个办法把陈商除掉才行,否则我们的计划都不能实施。” 国师佘天纲说,“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我们靠自己的力量杀不死他,但毕竟也是肉身凡胎,只要破坏了他的物质载体,他就会在这一世死去,不能再障我们的道路。” 小蜴,“怎么才能伤害到他的身体。” 佘天纲想了想说,“如果他被抓进了地牢,到时候我们用毒液和毒气浸入关押他的地牢,就一定能杀死他。” “那就想办法把他抓进大牢去,去查有关他的一切,找出一切他的弱点,没有弱点也要制造弱点。” 正文 第38章迷局祸乱,获取新的能力 , 皇上在国师的诱导下,开始下令全国抓壮丁到矿山上开采铜矿和铀矿,好好的山林被破坏,青年壮丁被逼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而皇宫里也好不了多少,纠纷多了起来,每个人情绪化很严重,有暴躁的,有亢奋的,无所顾忌、肆无忌惮,也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了。 宫女、太监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皇子、公主与下人淫乱后宫,以及那些异类化身俊男美女色诱皇子和公主的。 总之,皇宫里乱成了一锅粥。 可皇上却置之不理,整日迷恋开采出来的铜矿和铀矿,当国师拿着他提炼出来的铜和铀给皇上看的时候,皇上就觉得自己好像捡到了比金子还值钱的东西。 其实皇上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做武器,但是身为三级星球的天外来客佘天纲大国师,比这里文明高万倍的科技水平,他知道铜可以制作各种枪支、大炮,而铀,是提取珍贵核能源的稀有矿产,有了和能源才能制造出强大的核武器。 对于这些,陈商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却隐隐约约觉得国师这个人物不简单,这些矿产那么珍贵,国师这么急功近利地想要得到,必然不可能真的是为了皇上的江山服务,那他必然是另有目的,或者,他只是利用这里的人类为自己挖这些矿产? 陈商觉得,他应该阻止皇上做傻事。可是,皇上现在被迷惑了,恐怕语言的阻止不会起作用,那么,第一步,就是先驱散这皇宫上空的瘴气,或许到时候皇上才能听得进去他的谏言。 陈商的力量也受到了这些瘴气的影响,所以,他无法靠自己的身体力量驱散这些瘴气,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 他用木板亲自带领公主府的下人们,做了五台巨大的鼓风机,又用布匹缝了长长的袋子。 鼓风机是靠人摇的,一台鼓风机需要十个人一起摇,摇起来之后,布袋子就被吹上天空。 五台鼓风机,分别放在皇宫的四个角,以及皇宫的中间位置皇上的寝殿处,五处同时一起鼓吹,这个风力还是挺强的,用了一个时辰,上空的瘴气果然被吹散了很多。 每个人渐渐从迷醉中惊醒过来,有些人光着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跑,有些人得知自己做了不知羞耻的事,直接跳河寻死,也有人道歉认罪。 趁着皇上清醒过来,陈商陪大公主去见皇上。 “皇上,请你收回成命,京城百姓靠良知山生活的,如果山都被砍伐开采了,百姓们就会饿死,并且,皇上劳民伤财,开采出来的那些铜矿和铀矿并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去开采金矿更有价值。” 皇上虽然清醒了很多,可还没有从那份欲望迷途中走出来。 他说,“国师说,他能帮我用这些矿石做出火枪、甚至比火枪更强大的武器。” “皇上不要听信谗言,国师他不是这里……国师他属妖物,会些……法术、迷魂阵,皇上一定要小心国师,他说得话不可信。” 陈商想了想,他觉得最容易让皇上接受的说法,大概就是大众所能接受的,将那些异族称之为妖物。 皇上立刻反驳,“大驸马不可污蔑国师,国师可是皇后帮我三顾茅庐从世外桃源请来助我开疆沃土的,当年刘备要不是三顾茅庐请了诸葛亮,他怎么会打败曹操呢?” 陈商苦口婆心,“皇上,那都是局,是他们做出来的看似你去请他来的局,其实他们早已规划好来找陛下,想利用陛下的权利。” 陈商这话一出,皇上当场翻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朕过于愚蠢,是不是局,朕都看不出来吗?大驸马,我看你是太过张狂了吧?” 皇上怒目横对,杀机赫然而起,只在皇上上下嘴唇一念之间。 大公主立刻紧张地打圆场,“父皇误会大驸马了,大驸马只是太过担心父皇被奸人玩弄,才一时糊涂说了错话,父皇说得是,以父皇的智慧,怎么可能被那些乌合之众蒙骗呢?是我们多虑了,我想父皇也累了,我们不要在这打扰父皇了,儿臣协驸马告退了。” 陈商被大公主拉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子手里拿着一只信鸽,急急忙忙走进来。 在与他们插肩而过的时候,太子殿下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陈商一眼。 陈商和大公主对视一下,都觉得有点诡异的气氛。 太子来到皇上的身边,拿出信鸽上的纸条。 “父皇,今日我的密探从京城抓住一只可疑的信鸽,儿臣看了信上的内容,觉得事情非常严重。” 皇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但淡定多了,“什么内容。” “赵太子亲启。” “赵太子?谁是赵太子?” “父皇,你忘了?前朝姓赵,二十年前,父皇你带兵兵变之时,宫中有一丫鬟逃出了宫去,后来听说,那丫鬟产下一子,传言可能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如今算来,刚好二十岁左右了。” “什么?赵氏一族竟然还有皇室余孽?” 皇上神色惊慌,因为在前朝来看,他是逆臣贼子,如果前朝官员余孽联合起来,再来推翻他的王朝,那倒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能让赵氏一族留下余孽,传我的命令,全城封锁,严查姓赵的以及跟姓赵的有关的任何人,发现可疑人物……杀无赦,宁可错杀一万,不可错放一个。” “是,父皇!” …………………… 京城上下,一时间,有一种腥风血雨的感觉。 陈商想要阻止皇上的行为,可是却无可奈何,说多了,怕是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大公主与张公公单独商量事情去了。 陈商便一个人闭目打坐,想要静下心来参透一些能力。 陈商发现,当他真的做到完全静下来的时候,那是一种仿佛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就能获取一个现实中的能力,那就是他的灵魂可以脱离自己的身体飞出去了。 正文 第39章七公主出事 他正为此开心,想着灵魂飞去看看国师他们再搞什么鬼的时候,突然大公主推门进来,这声音惊扰了陈商,他的灵魂立刻自动归位。 “陈商,你在干什么?” 陈商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不能说实话,便说,“我在休息,顺便想想怎么阻止皇上乱杀无辜。” 大公主突然眼珠转了转说,“没用的陈商,父皇已经鬼迷心窍了,什么赵氏余孽,肯定是太子伙同国师那帮人整出来的幺蛾子,为的就是找机会屠杀忠良和无辜百姓,我看,是太子想把我父皇的名声搞臭了,然后他好借机拉拢人心,以便日后夺取皇位。” “哦?”陈商微微蹙眉,“那我有些不明白了,皇位早晚不都是太子的吗?他为什么还要夺取,背上一个忤逆之名?” 大公主眼珠又转了转说,“也不能这么说,我父皇还老当益壮,太子虽为太子,可说不定哪天得罪了父皇,他很有可能随时就不是太子了,毕竟皇位只有自己坐才最安全,你说呢?” 大公主看向陈商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陈商自然是明白的,大公主……也想当皇帝? 他没有接话茬,而是转移话题说,“三日后,我师父就来接手太医院了,我要感谢大公主你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我师父虽然对我严苛管教,可他毕竟是抚养我长大的人,没有他,就没有我陈商的今天。 我当他是亲生父亲一样看待,能够向他报恩,是我这些年最大的愿望,我也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平安快乐的在太医院安度晚年。” 大公主突然伸手摸了摸陈商的发髻,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同情。这个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了,陈商的心划过一丝异样,他想,可能是大公主体会到了他的情绪吧。 如今,他跟大公主都能这般心有灵犀了吗? ……………… 夜晚,陈商再次与大公主醉酒之后,抱在一起睡觉。 可今晚的陈商脑子特别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三天后师傅来了,小师妹会不会也跟着来?如果再见到小师妹,他要跟她说什么呢?她又会对他说什么呢? 陈商对大公主越动心,就越对小师妹有些愧疚。 第二天一早,陈商打算去太医院做一些迎接师傅的准备,可还没等走出大公主府,院内便传来了一个女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大公主,大驸马啊,救命,救命啊!天要塌了啊,呜……” 陈商和大公主立刻出门去看。 原来是贵妃娘娘,此刻她怀里正抱着头破血流的七公主,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快让我看看。” 陈商接过七公主,将孩子放到床上。 大公主关切地问,“怎么会这样的?” 陈商开始给七公主解开衣服,看到七公主腹部处有瘀紫的脚印,恐怕是伤到内脏了,以及头部破裂很严重。 杨贵妃哭得不能自己般说,“是五皇子,刘皇后的小儿子,据说,是五皇子和几位小皇子在一起讨论。 说大公主和大驸马是皇后的仇人,那也就是他五皇子的仇人,五皇子想要往大公主府上放蛇。 我女儿阻止他们,他们就想起上次因为我女儿被驸马教训了一顿,因此对我女儿心生怨恨。 今天五皇子在跟太子见了一面后,似乎是听太子说了什么,便带着一众皇子公主,把我女儿打成这个样子了,呜……” 陈商蹙眉看着小小的孩子,这样看来,还是他连累了七公主,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把小公主救回来。 可这外伤这么严重,光靠中医,太难了。 他看了一眼七公主的头上,辉光倒是还在,只是看着有驱散的趋势。 不管如何,他先尽力救人再说。 他拿出药箱,先用上自己善用的金疮药和止血水。 上药的时候,七公主疼得龇牙咧嘴,哼哼唧唧。 “嗯……好疼,母妃,我好疼啊……”。 “宝儿,母妃在这里,你要坚强宝儿,母妃不能没有你啊,宝儿……” “母妃,我不想活了,做人好疼,宝儿不想活了。” “不要,宝儿不要说傻话,你不能丢下母妃知道吗?” 陈商赶紧又给七公主上了一些止痛药,之后七公主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陈商在给孩子仔细检查伤口的时候,他的透视眼看到孩子的脾脏已经破裂了。 一项淡定的陈商流下了一滴眼泪,他好想救可爱的七公主,可是,他觉得他好像没有办法似的。 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不管了,先死马当活马医吧。 “大公主,你先带皇后娘娘到里屋休息一下,你们在这里会耽误我医病。” 陈商一边说,一边焦急地给大公主使眼色。 大公主立刻领会,扶着贵妃娘朝里屋走。 等他们走远了,陈商立刻给七公主开刀,满腹都积满了鲜血。 他用药水把鲜血冲洗出来,便开始给七公主在脾脏上缝针。 小小的脾脏,陈商缝的时候格外小心,可其实,他也并没有半点把握能把七公主救活。 等她刚把伤口缝好,贵妃娘娘因为太担心七公主,又闯了进来。 此刻陈商已经停住手中的动作了。 “驸马?你为什么不对我宝儿实施救治了呀?” 陈商深吸一口气,眼圈湿湿地看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什么?连你……这个神医都没把握?那我宝儿他肯定完了,完了……宝儿……啊!” 猛得情绪激动,贵妃娘娘晕了过去。 张公公赶紧把贵妃娘娘扶到床上去。 大公主也叹了口气,眼圈红红的说,“咳!宝儿还那么小,真可怜,该死的刘皇后一族,该死的太子一党,真是太可恨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对你的吧?你命大。” 大公主一愣,没想到陈商会提起这个,内心的酸楚被调动起来,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不知道是为自己悲苦的童年,还是为眼前弱小可怜的七公主。 “宝儿,宝儿……陈商,你看宝儿,她的脸色变得好白。” 陈商伸手探向七公主的鼻息,随之,他也一脸绝望了,“她没呼吸了。” “陈商你再想想办法啊,宝儿还那么小,她不应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