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主神挂了》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一章 干草埔 深夜,干草埔。 客栈的床上躺着一对男女,忽地,男人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茫然地嘀咕:“什么情况,这次不是原身进入吗?就算是替代模式,为什么身体素质也变成常人了,而且这里好像不是生化危机世界。” 没错,陈胜是一名轮回者,非主流伪资深轮回者。 前期只强化了射击精通一个技能,然后点满了基础属性。 目前正在攒贡献点,打算兑换一个强力血统。 不过大老板主神爸爸貌似出问题了。 主线任务:逃离浣熊市(已完成)。 是否回归主神空间?是/否 主神面板上只剩下这两行字,连个人属性都无法查看。 按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这个世界应该是双旗镇刀客世界,低武中的低武,以他为生化危机做的准备,在这个世界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这具身体原主人名叫沙里飞,是电影中的一个配角,小有名气的刀客,贪便宜爱说大话,实力一般,人品也不怎么样。 陈胜有沙里飞的全部记忆,一个人的完整记忆,实在太多太杂,一时间也整理不过来,也没心思整理。 现在陈胜就关心一件事,虽然他没去成生化危机世界,但是主神面板默认主线任务已完成。 回到主神空间,这任务奖励能不能领? 主神这种大老板,不能黑底层轮回者这点血汗钱吧,虽然完成方式有些特别,但是总归是完成了嘛。 就算没有功劳苦劳,也是有危险的。 传送都能出错,谁敢说没危险? 既来之则安之,陈胜暂时不打算回归,谁知道主神空间现在是什么情况,是高级轮回者造反还是陈博士之类的在搞事,反正都不是他这个小虾米能参与的。 至于回归后主神空间时,仍是原来的时间点这种小问题,陈胜直接忽略。 而且难得来到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就当是休假了。 在主神空间,一张休闲世界任务卡价值不比血统低多少,陈胜全部身家估计也就勉强能买一张。 现在有公费旅游的机会,当然要好好享受了。 思考着一些之后的打算,时间渐渐过去,困意袭来。 ...... 第二天陈胜醒来时,身边的女人已经离开。 某些想法落空的陈某人简单吃过早饭便骑马出来,寻了一处远离人烟之地。 把马拴好,陈胜自个人空间取出一把手枪,开始试验枪法。他在主神空间除了基础属性,只强化了射击精通这一项技能,现在换了一副身体,自然要看看是否受到影响。 打光一个弹夹之后,陈胜一边装弹,一边与自己之前的枪法做对比,虽然刚刚陈胜指哪打哪,弹无虚发,但明显能感觉到枪法的退步。 毕竟陈胜原来的身体基础属性已经加满,达到了超凡之下的巅峰,几乎可以忽略手枪的后坐力。而沙里飞虽然自幼习武,距离人体极限依旧有很大距离。 陈胜站在原地想了想,将手枪收回个人空间,也没有取出步枪继续试枪。 刚才试手枪时能感受到,射击精通的技能效果还在,枪法的退步主要还是身体素质的原因,这不是靠练习就能弥补的,而且现在的枪法也够用了。 安抚了下受到枪声惊吓的马,陈胜从马背上拔出长刀,回忆着沙里飞的刀法,练习起来。 陈胜有着沙里飞全部记忆,虽然感觉像是隔了一层屏幕,不过加上沙里飞常年练刀形成的肌肉记忆,陈胜手中的刀很快就变得流畅起来。 沙里飞的刀法放到主神空间自然不值一提,不过在这个世界还是能用一用的,尤其是在被人近身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陈胜一边梳理沙里飞的记忆,一边熟练刀法,等刀法练的纯熟时,记忆也差不多捋清了。 如今民国年间,丙子年末,但具体是民国几年,又是公元多少年,沙里飞记忆中就没有了,陈胜也不会换算。 沙里飞三年前艺成出师,来到干草埔,靠着高大威猛的外形和一手不俗的刀法,立住了自己的名号,威慑流匪强盗,享受方圆百里村镇的供奉。 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白天喝酒吃肉,晚上挥汗如雨。 奈何好景不长,半年前一刀仙等人落户附近,几次杀人立威,出手比沙里飞狠辣的多,更多几分匪气,一刀仙的名头也渐渐盖过大游侠沙里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收入直线下降,消费上却没降下来,陈胜来时沙里飞手中已经没什么钱了,正准备出去找机会捞一笔。 陈胜个人空间装满了枪支弹药,金银却半点也没,末日世界也用不到这个,如今也要为钱财发愁了。 这一天陈胜刚刚回到客栈,叫了些酒菜,就听外面街上一阵喧哗,不一会一个半大孩子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死...死人了,老歪叔让人给...给杀了。” 陈胜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骨头,偏头问道:“谁杀的?为点啥?” “不认识,是两个外乡来的刀客,拦住老歪叔想问点什么,老歪叔喝多了,见有人挡路就推了一把,然后就被外乡人抹了脖子。”小孩年岁不大,条理却很清晰,几句话就把事情讲明白了。 老歪是个酒鬼,平日里不是在喝酒,就是在醒酒,没想到这次把命搭进去了。 这事陈胜得管,这属于被人欺到头上了,他若不出头,以后大游侠沙里飞的名号也叫不响了。 陈胜寻了块抹布擦了擦手,提上刀就出了客栈。 街面上除了几个胆大的闲汉缩在一边,就两个陌生刀客牵着马向这头走来,他们身后一具尸体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大滩。 陈胜双手拄刀站在路中央,学着沙里飞的语气道:“流沙角锋,大游侠沙里飞,听过没有?你们在我的地头杀人,这事打算怎么解决?” 两个刀客一老一少,年轻的二十出头,老的四十左右,都穿着西北常见的羊皮坎肩,白布包着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两人走到沙里飞身前站定,老刀客把缰绳交到年轻人手里,看了看陈胜拄在地上的刀,开口道:“见过一个叫一刀仙的刀客没有?” 很好,根本没把之前的人命当回事,这很刀客。 巧了,作为一个轮回者,不拿剧情人物当人也是常规操作。 “砰”“砰” 枪声过后,两人齐齐倒地,对于这等匪类,就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陈胜一边摸尸,同时也想起了这两人是谁,原剧中就有两个刀客见人就问见过一刀仙没有。两人花了好几年时间辗转数地,找一刀仙寻仇,最后在双旗镇遇到一刀仙,然后就送了人头。 陈胜在老刀客身上摸到一个钱袋,就拎着刀回了客栈,其他零碎以及被枪声惊走的两匹马,自会有人帮他弄回来。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章 双旗镇 陈胜回到客栈继续吃饭,期间老板娘过来一趟,两个刀客身上的东西收拾好了,两匹马也牵了回来,问他怎么处理。 陈胜不想浪费精力在这些事情上面,所有东西都折价卖给了老板娘,他只要银子,至于老板娘从中挣多少,他不关心。 吃过饭,陈胜骑马直奔双旗镇而去,两名刀客的出现,证明剧情已经开始。 双旗镇规模和干草埔差不多,三两条街,几十户人家,自从一刀仙来了之后,双旗镇就成了一刀仙的势力范围,沙里飞就再没来过了。 到了双旗镇,陈胜按着记忆来到瘸子的饭馆,饭馆门口一个梳着小辫的少年正在拆骨取肉,这就是本世界的主角孩哥儿了,初出茅庐,刀法极好却不自知。 “呦,沙大侠,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我整点拿手菜,喝两盅?”进了店,陈胜还没开口说话,瘸子就迎了上来。 “不用了,我找你有点事。”陈胜摆摆手。 “什么事,您说。”瘸子立刻忐忑起来,却不敢不应。 “一刀仙的弟弟刘二刀,瞧上你闺女了,这事你知道吧?”陈胜问。 瘸子点点头,无奈地道:“可...可是,孩子还小。” 这事大家都知道,瘸子怎么会不知道,也想过舍了家财请沙里飞帮忙说和,可是自从一刀仙来了,沙里飞就缩在干草埔不出来,恐怕也不是一刀仙的对手。再说好妹年纪还小,这事不算迫在眉睫,瘸子也就一直装作不知道。 “是啊,你闺女还小,那刘二刀也不介意再等两年。”陈胜点点头,接着又道:“可这不是听说你女婿上门了吗,刘老二就坐不住了。” 扑通一声瘸子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沙大侠,您行行好,救救好妹,孩子还小,孩子还小啊。瘸子我...我倾家荡产报答您。” “钱是个好东西,可是为了钱去和一刀仙拼命就不值当了。”陈胜话锋一转道:“听说你年轻时,和大风刀是生死兄弟?他的紫之镜神功你会不会?要是有这紫之镜神功,我兴许愿意跑一趟。” 这紫之镜神功是本世界陈胜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居然能隔空拔刀,简直玄幻。 “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孩哥,将一册泛黄的小册子递到陈胜跟前道:“我是大风刀的儿子,这是我爹传给我的。” 陈胜接过小册子,随手翻了翻就放进怀里,道:“行,这买卖成了,我既然收了你们东西,那一刀仙几个死期就近了。瘸子,给我准备个屋子,我休息一晚,明早去杀一刀仙。” 房间很快收拾好,陈胜关上房门,从怀里取出小册子观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点上油灯,陷入思考。 这紫之镜神功好像并不是内家练气之术,其中呼吸吐纳的功夫更像是辅助,为的是沉心静气调整状态。 这门功夫的关键其实是其中的观想之法,心神观想一面紫镜,于大日初升之时,摄取一丝朝阳紫气。 这功夫在陈胜看来并不难练,耗时也不多,只是每日朝阳升起时那一刻功夫而已。 却有一处难点,那就是起不来怎么办? 看来只能让瘸子帮忙联系个技师了,应该能提供叫醒服务吧。而且神功大成之前都离不了技师了,要不说穷文富武呢,古人诚不我欺。 练武,不磕碜。 ...... 第二天,天还没亮,睡在身旁的技师就把陈胜推醒,然后就自顾自的穿衣服。 陈胜迷糊地睁开眼,黑暗中女人朦胧的曲线让他精神一振,以绝强的毅力移开视线,双膝盘坐,掌心向天,按照秘籍所载调整呼吸,同时心神观想紫镜。 一吸一呼之间,心中杂念很快散去,心念之中只剩一面紫镜。 镜面之中慢慢浮现一轮大日轮廓,轮廓渐渐清晰,直到大日完全呈现之时,光芒一闪,又变成了古井无波的镜面。 床上盘坐的陈胜缓缓睁开眼,感觉世界都变得清晰了很多,甚至闭眼时都能模糊的感应到周围的环境。 这是神识,精神跨入超凡的一种表现。 陈胜的精神属性本就是凡人能达到的极限,虽然换了副身体,但精神没变,现在稍有进步,就跨过了那条界限,达到了超凡层次。 这紫之镜神功根本不是内功,而是修士用来锤炼精神孕养神魂的。 孩哥也不是以气御刀,而是精神御物。 陈胜首次修炼结束,发现女人已经离开了,毕竟是兼职,还要回家做饭的。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隐约能听到叮叮当当锅碗碰撞的声音,是瘸子一家在准备早饭。 陈胜放弃了睡个回笼觉的打算,这也算修炼紫之镜神功的一个弊端吧,修行之后精神奕奕,一点困意都没有。 吃过早饭,拿上瘸子准备的酱肉和酒水,陈胜翻身上马留下句“安心等着,一刀仙活不过今晚。”便打马而去。 一刀仙一伙人原本是流窜四方的马匪,在西北这片刀客和马匪属于同义词,像沙里飞这样号称大侠的才是异类。 如今一刀仙有了安家立业的心思,在距离双旗镇百余里的地方盖屋建房,有了固定的驻地。 有方圆五百里的村镇供养,一刀仙的房子修的要比双旗镇的房屋高大敞亮的多,还修建了围墙和大门。 听到陈胜到来的马蹄声,一个瘦高刀客出来查看情况,一刀仙名声响亮,但仇家众多,时常会有人上门寻仇,所以这伙人警惕性不错。 “流沙角锋,大游侠沙里飞,叫一刀仙出来见一见吧。”没等对面开口,陈胜便自报家门道。 瘦高刀客闻言跑了回去,没多久一刀仙就走了出来,脚步不紧不慢,标志性的左臂夹刀。 一刀仙打量一阵陈胜,缓缓开口道:“要和我比划比划?” 陈胜翻身下马,走到一刀仙身前五步之地,回道:“方圆五百里名声最盛的刀客就是你我了,早晚要有一战,不等了,就今天吧。” 一刀仙诧异地笑了笑,沙里飞这人他是知道的,实力一般,平日里都是躲着他走的,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敢上门挑战,不过也无所谓,左右不过一刀的事,点头道:“行,既然活够了,我成全你。” 说罢,一刀仙缓缓拔刀。 “砰” 陈胜绝技:藏枪破刀式。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一刀仙还是不够快。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章 人在上海 一刀仙的弟弟和手下都被陈胜送去陪一刀仙了,只剩下几个女人,都是一刀仙等人从附近抢来的,各有去处。 陈胜搜刮了此地的金银钱财,就骑马回了干草埔,没再去双旗镇,四散离开的女人会把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双旗镇也没了让陈胜惦记的东西,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回到干草埔,陈胜恢复之前的生活节奏,白日里出门练刀,晚上回客栈休息。 只是又多加了一项,每天日出之时打坐观想,吸纳朝阳紫气,当然也少不了叫醒服务,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几个月,如今已是第二年的初春时节。 几个月的时间,大游侠沙里飞的名声越来越大,已经不限于方圆几百里,而是整个西北路都有了些名声。 这就要感谢一刀仙了,一刀仙纵横西北各地几十年未尝一败,所有敌人都是一刀致命,从来不用第二刀,属于西北路的传奇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初到此地就吓得沙里飞不敢冒头。 他这一死,诺大的名声自然就归了陈胜。 所以这几个月时间,陈胜什么也没做,名声却越来越大,钱也越花越多。 虽然也有人暗地里说他动用火器,不讲武德,只要没人当面指责他,陈胜就当不知道。 讲道理,沙里飞是刀客不假,可他陈胜也是正儿八经的枪手,只有一个射击类技能,不是枪手是什么。 这天,陈正正在客栈喝酒,一个长衫礼帽的中年走了进来,直奔陈胜而来。 陈胜见他好似与沙里飞相识,努力回忆,片刻后,试探地道:“师兄?” 中年人摘下礼帽拿在手里,回道:“是我,沙师弟,如今你可是好大的名声,幸好如此,不然我也找不到你。” 陈胜:“我暂时没有西天取经的打算。” “什么?” 陈胜摆摆手:“没什么,师兄好些年没有音讯了,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房里谈。” 两人去到陈胜房间,关好房门,师兄这才道明来意。 原来师兄在军阀混战时期就去投军了,想搏一个富贵,奈何队伍早早就被打散了,辗转落魄数年,前些年才跟了现在的金主郑老板。 如今郑老板在上海滩与人斗法,需要绑几个人,但是又不能让人发现是他做的。 这样身边的人手就不能动用,而对头在上海滩势力颇大,用本地人也不安全。 师兄就揽下这桩事,在他西北老家多的是亡命之徒,管那对头在上海多大的势力,没人在乎。 “怎么样?要不要走一趟,这可是肥差,光安家费就有一百大洋,事成之后郑老板还有重谢。”师兄问道。 听了师兄的话,陈胜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绑票这种事对大部分刀客来说属于常规业务,本就是刀口舔血的职业,沙里飞这样以侠客自居的才属于刀客中异类。 至于需要去上海,那就更没问题了。 在干草埔这破地方,每天除了肉还是肉,吃的陈胜满嘴的口腔溃疡,而且技师的质量有点低了。 陈胜早有去中原繁华地的打算,奈何工科狗,初中地理就没及格过,再放到民国时期。 陈胜现在出发,半年后在印度吃咖喱,就很合理。 想了想,陈胜也没啥好留恋的,遂痛快答应师兄的邀请,并约定了出发时间和会合地点。 师兄风风火火地走了,他还要去联络其他人。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好说的,到了会合的时间,陈胜一人一马出发,马背上放着铺盖和长刀,几个月积攒的钱财和师兄留下的一百大洋都收进了个人空间。 会合之时,十几名神情彪悍的汉子,具是成名刀客,互相之间就算没见过也都听过对方名号,所以气氛还算不错。 不过大部分人都对陈胜有些排斥,想来是觉得他在刀客对决中动用火器,不是好汉。 师兄在一边缓和气氛,他是打过仗的,又见过世面,知道如今是火器的时代,刀客那一套,出了西北就不好用了。 不过这次只是绑几个普通人,用不着与人火拼,只要身手够好胆子够大就行,这条件刀客都满足。 都是练武的,聚到一处,免不了要以武会友,交流一下。陈胜没有参与,现在大家是一伙的,他不好动用破刀式。 等众人热闹够了,师兄拍拍手引起众人关注,道:“各位能来,都是看赵某人的面子,赵某谢过。时间紧急,就不多说了,到了上海我做东,好酒好菜管够。” 众人齐齐应好,上马东行。 一路上先是骑马,然后转乘火车,最后坐船进入上海地界,于夜间悄悄进了上海某处隐秘的宅院。 一路舟车劳顿,众人具是疲惫不堪,各自选了房间便沉沉睡去。 陈胜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叫醒,换上送过来的长衫礼帽,随大家一起出门。 师兄带着大家左拐右拐,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进了一座酒楼,上到二楼,在一个临窗的隔间,师兄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这才推门领着大伙进去。 隔间里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满各色菜肴,主位上坐着一个国字脸中年人,面目很是和善,甚至略显憨厚,应该就是此次的雇主,郑老板了。 “不用拘束,都坐。”郑老板开口道:“这次请大伙来上海,是有一桩事情要麻烦各位,具体情况赵老弟应该说过了,我就不重复了。各位只需要按我提供的消息,在特定的时间地点,绑走我需要的人,然后看住他们,不要出人命,也别让人跑了。” “几天之后,我的事办完了,你们放人,我付钱。拿了钱之后,想回西北老家的,我摆酒送行;想留下来跟我发财的,也绝不让各位失望。请,郑某先干为敬。” “请。”众人一同举杯。 陈胜也跟着一起举杯,正事聊完,接下来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看着郑老板一副正面人物的形象,却在暗地里做着拉人绑票的事情,果然人不可貌相,活该人家发财。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章 漂到失联 距离和郑老板一起吃饭,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都是好酒好肉的招待,只是不让上街,门口有郑老板的人守着,师兄也一直没有露面。 其他人还好,毕竟才两天时间,待遇也不错,只是不能出去而已,而且大家都明白,这是怕漏了风声。 可陈胜却有点着急了,这两天再算上路上耽误的时间,他已经好些天没练功了。 所以这天吃完晚饭,各自回屋休息时,陈胜又偷摸溜了出来,没走正门,翻墙出了小院。 陈胜走出两条街,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 待他坐稳,黄包车夫问道:“先生,去哪?” 陈胜想了想道:“带我去拜访一位独居的女士,要年轻漂亮的,最好是上门拜访,不需要带礼物,只需要带钱的那种。” 黄包车夫没接话,只是点点头,然后默默拉起了车。 黄包车穿梭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在这座如今与伦敦、巴黎并称于世的国际化大都市里,陈胜见到了楼房别墅,也见到了茅草搭建的破旧棚屋;见到了歌舞厅的绚烂霓虹,也见到了油灯的那一抹昏黄;见到了衣冠楚楚的灿烂笑容,也见到了破衣烂衫的麻木挣扎...... 看到这些,陈胜渐渐的...渐渐的有些困了。 饭后容易犯困,这不是绕口令,这是正常现象。 “先生,到了。”黄包车夫指着一栋楼道:“三楼,左手第二间。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很年轻,刚搬来没多久。我在下面等您,要是不满意,我拉您去别处。” 陈胜下了黄包车,弹过去一个大洋:“懂事儿,不用找了。” 上楼,左转,第二间,敲门,搞定。 第一次主动上门,还有点小忐忑。 开门的是个穿浅蓝色棉布旗袍的年轻姑娘,曲线玲珑,留着齐耳短发,额前齐刘海,看气质像是涉世未深的学生。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姑娘轻声问道,吴侬软语,闻之欲醉。 陈胜忽然有点慌,怀疑是不是走错了门,实在是这姑娘的气质和他想象中差距有点大。 不过考虑到,就算丢人也沙里飞丢,和我陈胜有什么关系。 索性递过去一把大洋,问道:“今天方便吗?”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我煲了汤,先喝点暖暖身子。”姑娘很自然地接过大洋,把陈胜让进了屋里。 陈胜木愣愣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汤碗,看着姑娘把粉色的窗帘拉开,又从另一边拉过来蓝色的窗帘拉上,然后就听到了黄包车夫远去的脚步声。 这城市套路真深,我再也不回农村了! 尝了口碗中的汤,味道很不错,陈胜边喝汤,边看着蹲在他脚边帮他换鞋的姑娘,开口问道:“怎么称呼?” 姑娘讶然抬头,有些幽怨的道:“我是文玉呀,再忘了我可不依。” 文玉帮他换好鞋,站起身,一边帮他解长衫的扣子,一边道:“这长衫有些不合身,晚些我再改改。” 长衫是陈胜在小院随便选的,确实有些不合身。 脱去长衫,摘下礼帽,文玉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卧室。 ...... 次日早上,陈胜练完功,刚睁开眼就见文玉拿着长衫向他款款走来,笑着对他道:“昨晚我改了一下,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昨晚?昨晚我就没停过,你哪来的精力去改衣服,难道那些求饶和抽泣都是骗人的? 陈胜想到了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只有屌丝才在乎女人是不是装的,有钱人自己爽到就行了。 陈胜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哥们现在是有钱人。 衣服很合身,文玉帮他整理着衣服的褶皱,问道:“今天还要出去吗?” 像极了关心丈夫行程的妻子,温柔小意。 这还怎么走?肾还在,人就在。 陈胜在文玉这里一连住了七天,他是日渐消瘦,文玉却越发的光彩照人。 这七天时间里,文玉从未张口向他要钱,陈胜主动给,她就接着,不给,她也不提。 所以陈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价格,他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又递给文玉一个钱袋,反正他钱来的容易,不能叫人家姑娘吃亏。 “你在外面做事,要注意自己身体,不用担心家里,事情办完就早点回来。”文玉送他出门时依依不舍的嘱咐道。 陈胜下楼坐着黄包车远去,不经意回首,只见三楼阳台上,那个姑娘依然默默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这服务,这细节,陈胜心中就一个字:下次还来。 也不怪那些有家室的大老板在外面还要弄个小家,这不是他们想弄,而是人家姑娘直接就给了你一个家,你能怎么办,只能被迫接受了。 陈胜这次离开绝对不是身体受不了,而是忽然想到他来上海是有正事的。 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做成了没有,不过不管成不成,陈胜的尾款不能拖。 反正那个郑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敢拖他的尾款,就顺手把他抢了。 陈胜回到之前住的小院时,发现小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就很无奈了。 人在上海,漂到失联,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人生地不熟,陈胜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各处溜达,希望运气好,能碰到师兄啥的。 “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吃饭!” “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吃饭!” “提高工人工资,改善工作环境!” “提高工人工资,改善工作环境!” 上百号人打着条幅,喊着口号,正在游行。陈胜左右无处可去,就混进了游行队伍,算是体验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一路跟着游行队伍来到一处繁华的街道,对面走来另一支游行队伍,也是打着条幅,喊着口号。 不过口号不一样,他们喊的是:“恢复交通,供水供电!” 两伙人交汇之时,自然少不了争吵,陈胜从他们争吵之中了解到,两伙人都是工人,之前还在一起游行,要求提高工人待遇。 不过事情越闹越大,发展到阻断交通,断水断电的程度,有些工人就受不了了。毕竟他们也是要生活的,待遇可以慢慢谈,没水没电,眼下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好在两伙人只是争吵,没有动手,各走各路,继续游行。 陈胜继续跟着原来的队伍往前走,只是没多久就听身后的队伍传来一阵惨叫和呼喝声。 回头望去,只见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冲进游行队伍,见人就打,不一会就把队伍打散了。 之后开过来几辆小轿车,打完人的凶徒押着游行队伍领头的几个工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章 郑夫人 陈胜认出行凶者,正是和他一路来上海的西北刀客,可是这伙人动作太麻利,打人绑票上车走人,一气呵成,陈胜刚想起他们是谁,人就走没影了。 郑老板交代的买卖看样子是干成了,不过绑这些苦哈哈的工人有什么用。 如果郑老板是站在工厂主一边,这些被绑走的工人明显是温和派,剩下的强硬派只会越闹越凶。 如果站在工人一边,就更没道理了,这么做对于工人的诉求也没有任何帮助。 要是郑老板两边都不站,就想看热闹,倒是合情合理,可是好处呢?大老远的从西北花钱请人,就为了当个搅屎棍,有钱人的生活都这么朴实无华的吗? 兴许是动手的人弄错了,要绑的是强硬派,结果绑走了温和派。 游行的队伍有好几支,不可能只有这里动手了,十几名刀客只出现了几个人,其他人应该是去了别的队伍那里。 到时打听下其他队伍的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胜没心思再跟着游行队伍瞎转,找了家档次不错的酒楼,打听消息,顺便解决下午饭。 “你看着搭配几个菜,再来一壶酒,就我一个人。”陈胜向着小二弹过去一个大洋。 陈胜也不清楚现在上海的物价,反正对面是男的就扔过去一个,女的就递过去一把。 没一会小二就端来两份热菜并一壶酒,给陈胜倒上一杯酒,小二道:“先生,您先用着,还有四个热菜和一个汤,马上就好,这是剩下的一角七分,您收好。” “赏你了。”陈胜摆摆手道:“我有事问你。” “谢您赏,有什么事您说。” 陈胜喝了口酒,道:“路上见着有人绑票,绑的还是群苦哈哈,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二帮陈胜把酒添满,想了想道:“您还真把我问住了,这事透着古怪,今天好几处都有人被绑走,被绑的都是些反水的工人。” “反水?” 小二点点头,道:“罢工这事不新鲜,上海滩每年都要闹几次。以前每次罢工,都能得点好处,所以工人们也很抱团。今年也不知怎么了,闹着闹着就有一伙人唱起了反调,突然间就反水了。今天被绑走的就是那些反水的工人。” 陈胜点点头,明白了,郑老板还是搅屎棍,接着又问道:“那就这么闹下去,最后怎么收场?” “陆先生会处理的,两边都要给陆先生面子。”小二语带崇敬的道。 “陆先生?” 小二点头:“青帮的陆先生,真正的大人物,上海滩的传奇。” “那杜月笙呢?” “杜月笙?没听说过,做什么的?”小二回答道。 陈胜没有回答,冲小二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上海的和自己记忆中的历史不一样,不过也没什么,诸天万界,不同之处太多了,也没必要寻根问底。 出了酒楼,街面上乱糟糟的,上午的事开始发酵,警察和青帮马仔都在查,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结果。 陈胜也息了寻找师兄等人的心思,现在全上海的人都在找他们,肯定藏的更严实了。 索性叫了辆黄包车,找文玉去了。 到了文玉的街区,文玉正好下楼,不过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相貌憨厚的中年人,正是陈胜苦寻不得的郑老板。 两人手挽着手,显得很亲密。 这情况...陈胜上还是不上? 上,是抓奸还是讨薪? 要是抓奸,文玉这职业属性,陈胜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要是讨薪吧,总有种女友跟大款跑了,陈胜跑过去要分手费的既视感。 “小心点,跟上前面的黄包车。”文玉和郑老板上了一辆黄包车,陈胜也不再纠结,先跟上再说。 黄包车最终停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陈胜在门口等了会,大堂处没了文玉和郑老板的身影,这才走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跟上来干什么,反正来都来了,先开个房,至少住宿问题解决了。 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陈胜也没想好之后该怎么办。 许是晚上睡得比较早的原因,陈胜早上天没亮就醒了,练完功稍坐了一会,等天光放亮,便去大堂吃早餐。 陈胜刚坐下没多久,就见郑老板一个人急匆匆地出了酒店,早饭也没吃。 这情况,陈胜可就不饿了。 没费多大工夫,陈胜就凭借钞能力问到了文玉的房间。 “是有什么东西忘.....怎么是你?”房门打开,文玉见到陈胜,很是惊讶。 “我来偷人。”陈胜笑呵呵地递过去一把大洋。 文玉瞬间领会,一手收起大洋,一手捂着胸口,恳求道:“我求求你,不要再来见我了,每一次见你都让我的心更痛。我已经是郑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们之间注定是有缘无份,这是天意。” “我不要天意,我只要你。”陈胜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不,不要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对不起老郑。” ...... 云雨过后,陈胜正搂着文玉闲聊,就听到钥匙打开房门的声音,之后两个长衫礼帽的年轻人就闯了进来。 “这老郑不讲嫖德,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居然还派人捉奸,这好吗,这不好,很不好。”陈胜气急败坏的道:“虽然这是他的钟,可我也是付了钱的。” “这秃瓢啥意思?”愣头愣脑的年轻人问身边的瘦子。 “这儿没你的事,管好你的嘴,滚。”瘦子拉开衣襟亮了亮腰间的手枪,然后对文玉道:“郑夫人,陆先生派我们拿回他的东西。” “在...在我这,我这就摘下来。”说着,文玉急忙去摘手腕上戴着的一枚玉镯子。 “不用这么麻烦,郑夫人。为了说服郑先生,最好是连手一起带回去,得罪了。”瘦子摸出一把短刀,向着文玉走去。 “噗呲”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愣头愣脑的青年低头看着心口冒出来的一节刀尖,伸手想去摸腰间的手枪,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陈胜松开刀柄,一个箭步窜到瘦子跟前,左手捏住他拿刀的手腕,右手握拳中指突起,打在瘦子喉结,又迅速在太阳穴补了一拳。 瘦子左眼暴突,眼白迅速充血,嘴巴大张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几下,就没了声息。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章 处境 “他们口中的陆先生,和我想到的那个陆先生是同一个?”陈胜问道。 文玉没有大喊大叫并且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点头道:“应该是的。” “你们这行风险这么高的吗?青帮大佬都敢惹。”陆先生此人,从小二只言片语中就能知道,这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类似杜月笙的人物。 “昨天郑先生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扮他夫人一段时间,就是陪他见见朋友喝喝茶之类。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要见的是陆先生,后来...后来...”说着,文玉看向了手腕上的玉镯。 “懂了。”陈胜点头,女人嘛,遇到珠宝首饰等邪物,SAN值狂掉就很合理。 “我们先离开这,这两个人长时间不回去,肯定会有人来查。别穿你的衣服,穿他的。”陈胜指着地上的瘦子道。 文玉没多问,很听话的换上了瘦子的长衫,她清楚陆先生在上海滩的能量,所以知道陈胜救她冒了多大风险,她不能拖后腿。 “记得走路时弯着点腰,帽檐再低点。”陈胜看着她的胸口,无奈摇头。 出了酒店,上了在门口等客的黄包车,陈胜对车夫道:“文昌路,万国饭店。” 陈胜拿出在酒店特意打碎的镜片,观察身后的情况,可能陆先生的人认为对付一个女人,不需要大张旗鼓,所以没有安排人盯梢。 没发现尾巴,陈胜暂时松了口气,开始思考如今的处境。 陆先生的镯子没能拿回去,还死了两个手下,这事肯定不会善了,人命不重要,镯子也不重要,但陆先生的面子很重要。 而陆先生一声令下,上海滩很多人都愿意为他做事,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会动起来。 拉车的车夫,饭庄的跑堂,街边的大烟鬼都会成为陆先生的眼线,所以如果待在外面,陈胜和文玉很快就会被找到。 现在趁着事情还没暴露,他们需要尽快找到一处容身之地。 急切之间陈胜只想到两处地方,都不是很完美,各有利弊。 第一处就是刚到上海时郑老板安顿他们的小院,那里够隐秘而且现在也没人。坏处就是现在绑架事件闹的很大,这种隐秘又能藏匿很多人的地方反而受到更多关注。 第二处就是文玉的住处,有麻烦的人是郑夫人,而文玉只是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妓女,没人会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但这里同样有个漏洞,那就是郑老板,他会为文玉保密吗? 郑老板这个人,陈胜一直都没看透。 首先,他不求财,请人绑票花了一大笔,却不为赎金;价值连城的镯子,随手就给了文玉。 其次,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手下是雇来的,妻子是妓女假扮的,自称是他亲信的师兄,把他们介绍给郑老板后就再没出现过,表现的更像是个掮客。 最后,他不怕死,用绑架这种手段去威胁一个黑帮头子,无论成败,他都很难走出上海。 身份不明,不求财,只求死。这种人会怎么做,陈胜也预料不到。 一九三七年的上海果然是风云汇聚之地,黑帮、政府、东瀛人、西方列强、革命者都在这里汇聚,郑老板到底是哪一方,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先生,万国饭店到了。”车夫的声音打断了陈胜的思绪。 陈胜带着文玉进了万国饭店,在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慢悠悠的吃着。 文玉其实很疑惑,不是逃命吗,怎么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但她很懂事,没有询问,陈胜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陈胜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能在高档酒店门口等客的黄包车夫肯定有青帮背景。 而他身形高大,文玉胸肌发达,这么扎眼的特征车夫一定记忆深刻,所以想要消失还要再想办法。 没让陈胜等太久,罢工队伍的口号声由远及近,很快队伍就到了万国饭店外面。 陈胜带着文玉出了饭店,很自然的融入了队伍之中。 小孩子才做选择,陈胜选择蒙,两处地方,队伍先到哪处附近,他就去哪。 最终,游行队伍帮他选择了文玉的家。 关上门的瞬间,文玉明显轻松了很多,但很快又变的不安,问道:“之后怎么办?陆先生不会放过我们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胜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观察着楼下,头也不回的道:“你先收拾好行李,一个小包袱就好,只拿钱和贵重首饰,再加几件换洗衣服,以不影响行动为准。” 陈胜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一边留意楼下的动静,一边思考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情况。 只要郑夫人和文玉之间没画上等号,这里暂时就是安全的,之后是否安全,也许很快就会有结果。 陆先生派人对郑夫人动手,明显是要撕破脸皮,国人向来讲究祸不及妻儿,虽然只是嘴上讲讲,但是真对家人动手,那就代表着不死不休,不会留余地了。 既然如此,此刻郑老板面对的就该是陆先生的严刑拷打了,陆先生手下不会缺少这方面的高手。 那么郑老板能坚持多久呢? 文玉收拾完包袱,默默坐在陈胜身边,头靠在陈胜肩头,此时只有呆在陈胜身旁,她才有些安全感。 陈胜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危机四伏的环境对轮回者而言只是日常,最不济他也能选择回归。 他只是想保下这个日久生情的姑娘,而且难得脱离主神的管控,他还没浪够,不想这么早回归。 “要不我们走吧,离开上海,去乡下,去外面,去哪都好。” 陈胜摇摇头:“走不了的。” 这年代交通不像后世那么发达,当天买票就能走,就算买到票,出发也是几天之后了。 搞辆车倒是可以,问题是这种古董级别的汽车,陈胜未必开的走。 “聊聊天吧,你是怎么做这一行的?第一次见你我还以为走错了。”见文玉一直很不安,陈胜主动开口道。 虽然问题有点扎心,但确实挺好奇的,文玉没有风尘气,谈吐气质都是上佳,要不然也无法骗过陆先生。 大概是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文玉笑了笑,道:“听过扬州瘦马吗?” 陈胜点头:“懂了,后面的苦难故事就不用讲了。” 文玉被噎的难受,白了他一眼,害怕的情绪倒是消散不少。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章 红姐 两人午饭吃的很简单,家里没什么菜,之前陈胜连住七天,文玉也没机会出去买菜,陈胜走后,文玉又被郑老板请走假扮郑夫人,一直没机会补充家里的食材。 好在主食充足,还有些腌制的小菜。 饭后陈正依旧坐在窗边,楼下行人稀疏,没什么变化。 扫了眼对面楼的情况,陈胜忽然问道:“对面挂粉色窗帘的,是你同行吗?” 文玉凑过来看了眼,道:“是,那是红姐家。” “换上你平时的衣服,这一身烧掉,拿上包袱,我们去对面。”陈胜想了想,又道:“反正就是客人要玩情调,需要再加一个人,故事你自己编。” 文玉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就换好衣服烧掉长衫。两人下楼,趁着街上行人稀少的时机,进了对面楼。 “阿玉,你这是?”红姐是个三十来岁的成熟妇人,对文玉拿着包袱又带着男人上门的行为,很疑惑。 “姐姐,我是偷跑出来的,父亲不同意我和姐夫的婚事。真是老顽固,你都和姐夫离婚了,他凭什么反对。”文玉冲着红姐眨眨眼,陈胜也适时的递过去一把大洋。 “这...父亲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过两天他自己就想明白了。这两天你们就先住在姐姐这,正好你新姐夫去苏州谈生意,你们在也省得我一个人无聊。”红姐也是老艺人了,马上读懂了剧本,姐夫和小姨子加旧情复燃再加姐妹双收,安排。 红姐见多识广,更变态的客人她都遇到过,这种的只能算小儿科,最后也不过是床上那点事。 在红姐家一连住了三天,红姐每天晚上都给他留门,可惜陈胜一次也没去过。 不是陈胜不想去,实在是有心无力,也不知道上海的六味地黄丸正宗不。 ...... 第四天晚上,楼下来了一辆黄包车,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 “就是这儿了吗?” “对,大概十天前,我拉过一个客人来这里找姑娘,北方口音,身材高大,看气场就不是普通人。”车夫回道。 “还气场,你当这是在茶楼说书呢。”跟在车后跑步过来的两个青年中个子高些的没好气道。 另一个青年这时也道:“十天前拉过的客人你都记得,你拉什么车,去百乐门当经理好了。” 车夫讪讪陪笑道:“小人记性还凑合,主要是那客人出手就是一块大洋,我就是想忘都难。” “哇,给这么多,你还出卖人家,你这人坏透了,有没有兴趣出来混?”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跟我上去看看。”汉子制止了两人继续戏弄车夫。 “我说师傅,就算这人真是陆先生要找的那个,也是十天前的事了,我们现在上去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上去才知道,想出头自然要辛苦些。”汉子边往楼里走边道。 “师傅,看窗帘就知道,人家现在有客,不好打搅人做生意吧。”高个徒弟站在文玉门前道。 “别废话,敲门。”汉子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高个敲了两下,门自己就开了。 “师傅,好像没人。” 汉子进了屋,简单扫了几眼,就一拍手,兴奋道:“中奖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合该咱们师徒出头。” 半掩的柜门,未及合拢的抽屉,化妆台上空落落的首饰盒,还有那浅浅的一层灰尘,说明主人几天前离开的,而且走的很匆忙。 这些痕迹陈胜知道,也没想过去遮掩,在他看来,能查到这里,说明文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无所谓留下什么痕迹。 然而文玉的身份没暴露,却是他引来了追兵。 他的特征太明显,而此时的上海,太多人想出头,车夫想巴结青帮成员,青帮底层想获得陆先生的青睐。 “你们两个跟附近的住户打听下情况,我去问问对面的红姐有没有线索。” “我们干活,你去玩女人,真是...”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师傅,红姐人很好的,又明显对你有意思,娶回家喽,人财两得。” ...... 此时陈胜三人正在吃饭,红姐一条腿搭在陈胜膝上,陈胜左手一直放在桌下。 “咚咚咚”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红姐起身整理了下旗袍。 “咚咚咚” “怎么了?”文玉见红姐站着不动,疑惑道。 “这个...鞋...” “咳咳,吃饭的时候脱鞋,不是好习惯。”陈胜用脚把鞋扒拉到红姐脚下。 文玉:......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当然是在做生意喽,不接客你养我啊?”红姐没好气道:“有事快说,我还要招待客人。” 门外汉子的视线越过红姐,落在陈胜和文玉的身上,瞳孔一缩,装作随意的问道:“你还接女客?” “滚,是对面楼的阿玉啦,人很好的,有生意还肯带我一个。我和你提过的,刚搬来没多久,让你照看着点,一看你就没往心里去。”红姐解释了几句,随后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陈胜夹菜的手一顿,随后不在意的笑笑。 汉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正好在附近做事,本想来照顾你生意的,谁知道你有客人。” “你盲的啊,没看到我窗帘是蓝色的吗?”红姐砰的一声关了门,刚一转身就见陈胜两步就窜了过来把她推开,然后开门,凭着感觉一刀劈出。 “啊,小心!”红姐尖叫。 陈胜出刀的瞬间,心头一寒,身子猛地后仰,一道寒光擦着额头飞过。 接着便感觉门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刚站稳身形,门外的汉子就欺到身前,短刀当头劈下。 陈胜右手长刀横架,左手蓦然翻出一把手枪。 汉子变招奇快,短刀一晃,正握变反握,刀尖戳向陈胜胸口。 陈胜无奈只得后退,却见汉子短刀又变成正握,仍是直刺陈胜胸口。 陈胜再退,汉子却紧追不放,屋内空间有限,而且退的再快也比不上正面突进,短短几招,陈胜就被逼入绝境。 艹,陈胜心头发狠,脚步定住,右手长刀下劈,左手枪口上抬,就打算来个极限一换一,大不了老子回归。 却见汉子手腕一抖,短刀瞬间飞出,正中陈胜左手手腕,然后双手合十,竟生生夹住了陈胜劈下来的长刀,接着一脚踢中陈胜小腹。 陈胜被踢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才勉强站住,同时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汉子身形一晃就跟了上来,左手拿住陈胜右手手腕,右手搭在陈胜肩头,一拉一推,陈胜右臂耷拉下来。 汉子不再理会陈胜,任由他靠着墙壁慢慢滑落,自顾自地捡起陈胜掉落在地的手枪。 “家伙什不错,就是身手差了点。”汉子摆弄着手枪,道:“陆先生原话是‘生死不论’,不过我想活的总比死的强,虽然你可能会死的艰难点。” 说着,汉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喊道:“阿明、阿海,回去报信,人被我抓到了,让人...” “砰” “沙雕,老子枪多。”陈胜垂下左手,以枪拄地,道:“而且正相反,我打算让你走的痛快点。”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八章 密室 “行了,松手吧。”陈胜右臂搭在文玉肩头,慢慢尝试,总算把关节复位。 陈胜活动了下右手,疼痛是难免的,但总算恢复了些战力。果然,枪手就不该玩近战。 陈胜一开始选择用刀解决,是不想弄出大动静,谁能想到这家伙这么恐怖。 这是陈胜第一次被顶尖武者近身,留下的记忆绝对够深刻,如果不是他精神超凡,灵觉示警,在他出手偷袭的那一刻就被反杀了。 接下来更是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他能感受到危机提前躲避,然而对方出手和变招实在太快,陈胜思维跟得上,身体却跟不上。 最后能赢,也是对方大意,背对陈胜,给了他打黑枪的机会。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随时都会有青帮的人过来,文玉扶着陈胜向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陈胜转身一枪打在红姐心口。 文玉的身子明显颤栗了下,不过仍旧什么都没问。 “抱歉,或许你们交情不错,但她那句‘小心’不是对我喊的。” ...... 街上多了不少人,好在都是出来看热闹的,汉子的两个徒弟,矮个的不在,大概是回去通知陈胜被抓的消息,只剩高个在楼下等他师傅出来。 此时见到文玉扶着陈胜出来,他师傅却不见踪影,立刻就慌了,问道:“你们...你们...我师傅呢?” “砰” 陈胜手动回答,送他去见师傅。 冲天开了几枪,陈胜冲周围人道:“不想死的就滚回家去,青帮的人我都敢杀,也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街面上很快空无一人,只是窗帘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对此陈胜也没办法,只能确保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跟在后面。 文玉扶着陈胜离开,专挑僻静的街道走,至于最终的目的地,陈胜本打算去郑老板安顿他们的那个小院,然而走了几条街后,两人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陈胜腹部挨了一脚,如今每走一步,小腹便一阵绞痛,走到这儿已是痛的满身大汗,绝走不到那小院的。 也不知是否伤到了内脏,那一脚力道极大,被踢断了肠子都有可能,想象了下肚子里大便横流的景象,陈胜打了个冷战,差点直接回归。 不过看了看身边柔弱无助的文玉,陈胜决定再坚持下,男人嘛,为了下半身那点事,啥苦头都能吃。 让文玉扶着他走到附近一处上了锁的大门前,示意文玉帮忙望风。 在文玉转身的时候,陈胜握着的门锁瞬间消失,被他收进了个人空间,招呼文玉进了门后,陈胜手从栅栏门空隙中伸出,锁头又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两人走过庭院进了主屋,才发现里面的装修竟是日式风格,这就没啥好客气的了,可劲造。 文玉把陈胜扶到床上休息,就进了厨房,红姐家晚饭吃到一半就被打断,然后就一路逃到这里,两人的肚子都不算饱。 让文玉疑惑的是,明明闻得到油烟味,却没发现任何吃的,甚至连粮食都没有,灶台也没有生过火的样子。 满心疑惑的出了厨房,文玉想到陈胜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迹,便打算拿件屋子主人的衣服,给陈胜换上。 就在文玉打开衣柜挑选衣服时,不经意间发现,衣柜木板拼接的缝隙中透出一丝极微弱的光线,若不是两人伪装成屋内无人,没有开灯,其他时候是很难注意到的。 没有自作主张,文玉立刻将她的发现告知陈胜。 两人挪开衣柜,发现后面是一扇上了锁的半人高铁门,光亮正是从门缝中照了出来。 在文玉惊讶的眼神中,陈胜轻轻一伸手,就将锁拿了下来。 打开门,门后是一道蜿蜒向下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日式推拉门。 进入之后,是日式的房间布局,脚下铺了木制地板,两侧是隔间,前方尽头仍是一道推拉门。 陈胜两人先是检查了两侧的隔间,一间全是木柴,一间堆满了粮食和方便长时间储存的蔬菜。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继续向前,仍旧是同样的布局,不过这次两个隔间,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则是厨房,位置和地面上的重合。 没有心思仔细查看,两人继续打开第三道门。 门后竟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此时正跪坐在木桌前吃饭,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机械的夹菜扒饭,姿态优雅却又毫无生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制作精良的人偶。 文玉扶着陈寿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子也贴在了陈胜身上。 “你滴,羊没爹...米西,那啥,咱唠唠。”此刻陈胜十分怀念主神的翻译功能。 女人闻言转身,怔怔的看着陈胜和文玉。 这是个极美的女人,神态优雅,容颜精致,只是眼神空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少了常人身上的灵动。 “你们...渡部让你们来的?”女人像是很少见到外人。 “渡部?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见到对方是人不是鬼,文玉绷紧的精神放松下来,此时在陈胜耳边小声道:“是陆先生的妹夫,东瀛人。” 卧槽,罗曼蒂克消亡史。一九三七年、上海、密室、美女,怪不得陈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前世他看过这部电影,不过是快进着看的,主要是为了某些号称未删减的片段。 眼前的女人叫小六,是陆先生结拜大哥王先生的小老婆,与人偷情被发现,为顾全王先生的体面,陆先生安排自己妹夫渡部,偷偷送她和情夫离开上海。 渡部是个潜伏上海多年东瀛间谍,送人途中杀了司机和情夫,把她囚禁在这里,当作热兵器,如今已有三年多了。 “我们和渡部没有关系,只是得罪了他大舅哥,被追杀到此,无意中发现了这处密室。” 小六听他这么说,眼中绽放出浓烈的光彩,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外跑去,然而跑到出口时,却又猛地停住,犹豫不决。 三年前她是以染病暴毙的名义消失在上海的,此刻出去被人认出来,会是什么下场? 三年过去,陆先生对她的情意还有几分,囚禁她的是陆先生的妹夫,当年正是陆先生安排渡部送她离开的,他真的不知情吗,上海滩又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耳目。 迟疑之中,刚刚燃起的希望迅速消退。 “是渡部把你囚禁在这里的?” 小六木然的点点头,又恢复了之前了无生气的模样。 “他一般什么时候过来?平时会有其他人过来吗?”这里是东瀛间谍的安全屋,用来躲避青帮的追杀很不错,问题是屋子的主人大概不会欢迎他们。 小六摇摇头:“我没见过其他人,渡部偶尔才会来一次,两天前运来很多粮食,大概是很久都不会过来了。” 小六以为这些粮食是为她准备的,其实是她和渡部两个人的。 电影中此时陆先生和东瀛人的冲突升级,渡部打算借火并的时机诈死脱身,然后隐藏在这,等东瀛占领上海后再出去。 回忆起剧情的陈胜已经不再担心陆先生的追杀令,和东瀛人火并之后,陆先生如果没死,很快便要逃往港岛,来自青帮的压力会小很多。 然而此刻陈胜和文玉闯进了东瀛间谍的安全屋,出去要面对青帮的追杀,留下等待陆先生逃亡又要面对东瀛间谍。 好像无论怎么选,都免不了麻烦。 既然注定麻烦缠身,陈胜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索性搞个大新闻,兴许把主角和反派一起干死,世界就清净了呢。 “我们要在这儿躲几天,之后会找机会离开上海,你若是无处可去,到时可以和我们一起走。”陈胜特意安抚小六,给她几分希望,免得她绝望之下搞出什么事来,当然馋她身子也是有的。 从双旗镇开始 第九章 重逢 第二天醒来时,陈胜腹部的伤好了很多,一大块青紫色皮肉,看上去吓人,走动之时已经没了明显的疼痛。 汉子是传武高手,对力道的掌控很准,当时已经占据了上风,那一脚为的是让陈胜失去反抗能力,却没打算取他性命。 “会用吗?”陈胜拿出一把枪交给文玉。 文玉摇头,疑惑的看着陈胜。 “我要出去几天,把我们身上的麻烦做个了结,能不能活着回来,我也没把握。”陈胜解释道,接着便要教文玉怎么开枪。 文玉仍是摇头,又把枪塞回陈胜手里:“你能回来我们就一起走,如果回不来,一把枪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胜想想也是,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出了密室,锁上密室的铁门,又在衣柜里装了个诡雷。 这是一道保险,如果最后来的是渡部或者其他东瀛人,就算炸不死他们,手雷造成的动静,也会引起其他人注意,逼他们离开。 ...... 福清路,盛隆理发铺,门前树立着红白蓝相间的旋转灯柱,夜里十分醒目。 门口迎客的小学徒熟练的接过客人抛来的大洋,笑容洋溢的道:“先生,您里边请,您......” 学徒的笑容僵了僵,来人中山装戴眼镜一副文化人打扮,这没啥,可是锃光瓦亮的脑壳让学徒犯了难,不知该怎么招揽生意。 “您有事?”铺内正坐着喝茶的老师傅迎了上来。 “来这自然是要理发。”来人正是陈胜,此时点头道:“就一个要求,帮我换个发型。” “恕老朽手艺不精,实在难以达到您的要求,要不您换一家试试?”要不是见到徒弟手里的大洋,老师傅都以为这人是来捣乱的,头发都没一根,还换个发型,换头还差不多。 “哗啦啦” 一把大洋洒在桌上,陈胜笑道:“再想想,可能也没那么难。” 这时期理发店里聘用的顶级理发师,拿的不是死工资,是能和店主谈分成的,而且大多都能拿四成左右,所以面对陈胜拿出的大洋,老师傅很心动。 “倒是真有个法子,以特制的软胶涂抹头皮,再将头发一根根粘上,或许可行,以往有人这样做过假胡子。可是这样一来耗时良久,二来就算弄好之后,也用不了几天。”老师傅终归还是无法抵抗钞能力,硬是想出来个办法,算是初级假发工艺。 “有办法便好,你们准备准备,我明日再来。”陈胜笑了笑,这事成不成的他不在意,只是寻个由头多来几次。 渡部的日料店就在这条街上,他要探查情况,不好去茶楼酒馆这些人多眼杂的地方,理发铺够清净,而且真能做成假发,陈胜也多了层掩护。 陆先生和东瀛人最终交涉的地点就是渡部的料理店,陈胜只知道是在晚上,具体是哪一天,电影中也没有交代。 不过渡部已经做好了假死的准备,那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陈胜出了理发店,从料理店门口路过,见店里照常营业,便知不是今天,双方谈判那天店里肯定会清场。 出了福清路,陈胜去熟食铺子采购了几十斤酱牛肉,又买空了包子铺的肉包,再弄了几坛酒,全放进了个人空间。 作为一个处女座,个人属性点满后,不把个人空间拓展到精神能触及的极限范围,就总感觉差点什么。 所以陈胜个人空间空余地方不小,放这些东西完全没问题,而且个人空间时间静止,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刚放进去的样子。 ...... 郑老板的宅院,依旧是铁锁看门。 陈胜把锁收进个人空间,这里是老式的红漆木门,没办法从里面把锁挂回去,其实最好是翻墙进去。 不过陈胜如今双臂都有伤,剧烈运动有可能加剧伤势,陈胜宁愿承受些风险。 选了间距离街道最远的房间,陈胜刚要开门,就听到房间内利刃出鞘的声音。 “谁在里面?” “你又是哪个?” “你在我家,问我是谁?”陈胜想也没想就回道。 里面的人大概是懵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放屁,这家主人我认识。” 两人僵持中,不远处一间房门打开,一个粗壮汉子拎着刀走了出来。 “程兄弟?”看清汉子的容貌后,陈胜惊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这是受了伤?” 汉子左肩用布条包裹着,布条浸着血迹。 “你是?” 陈胜摘掉眼镜,走近了两步道:“我,老沙,干草埔的沙里飞。” “沙兄弟,你怎么这副打扮?” “等会再说这个,里面是?”陈胜指了指最开始要进的房间。 “里面是刘兄弟,走,咱们进去说,刘兄弟也受了伤,行动不便。” 进到房间,床上躺着个精瘦汉子,脸色有些发白,但是精神还好。 三人聚到一起,各自把经历讲了一遍。 当日陈胜溜走之后,郑老板的人发现少了个人,怕走漏消息被人找上门,连夜就换了地方。 之后安静等了几天,见没什么风声传出来,才安排他们在大街上绑了抗议的工人,藏到北郊的一个仓库里。 众人做成了活计,在仓库耐心看着肉票并等郑老板发钱。 哪知几天前忽然来了一伙枪手,围了仓库,让他们交出肉票,否则性命难保。 一众刀客都是老江湖,哪里会信这些,驱赶肉票冲出仓库,他们则混在其中,趁机逃跑。 最终除了几个倒霉鬼,大多逃得没了踪影。 程千钧和刘三就属于比较倒霉的,两人跑的一个方向,因刘三有一手飞刀绝技,杀了对方几个人,所以被重点照顾,程千钧也跟着倒了霉,肩膀上挨了一枪。 好在这时期手枪的威力也就那样,离得远了就更没啥伤害,两人只是些皮肉伤,刘三严重些,伤在了腹部。 听完两人讲述,陈胜感慨难怪西北刀客这么大的名声,郑老板不顾几千里的距离招募人手,被枪手围上都能跑的掉,受了伤的都算是倒霉,那一刀仙死的是有多憋屈。 之后,陈胜也大略讲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程刘二人听的目瞪口呆,他们想过陈胜失踪的各种原因,就是没想到这兄弟只是出去嫖,嫖到把正事给忘了不说,还和雇主嫖了同一个女人,并且为了这个女人正准备和青帮大佬死磕。 同样是一身伤,两人没有半点同病相怜的感觉,甚至都想在他身上补两刀。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章 动手 见二人面色不好,陈胜还以为是伤势的原因,假装从怀里掏出两包伤药:“你们运气好,刚弄到的伤药,我才用了一副。” 药是在渡部密室里找到的,考虑到左手的伤势,随手就收进了个人空间。 用在这两人身上也不错,这年代乡党关系是一条不错的信任纽带,要不然师兄也叫不来这么多人,当然人多了总会有些不靠谱的,还是师兄...... 想到师兄,陈胜随口问道:“对了,有我师兄的消息没有?” “不知道,那天见完郑老板,赵兄弟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程千钧拿了药,正一脸欣喜地给刘三上药,他们两人躲在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出去寻摸些吃的,身上的伤就没办法了,陈胜的伤药正是他们急需的。 听他语气,对师兄似乎没什么怨气。 回忆之前的情况,似乎也合理,此行的危险大家都知道,对头是上海滩大佬,这是提前讲明了的,安家费出发前就给了。 郑老板许诺的好处没拿到,是因为事情没成,没什么好说的。 师兄从这件事上得到多少好处,那是他的本事,大家根本不在意。 至于郑老板是不是有意坑人,陈胜无从得知,他从没看透这个人,而且估计已经凉了,和死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们把伤收拾利索,我出去搞点吃的回来。” 陈胜出去转了一圈,提着一坛酒和几斤酱牛肉回来,两人已经裹好了伤,正在等他。 见到有酒有肉,都很高兴,根本没有受伤不能喝酒这个概念。 三人边吃边聊,很快就熟络起来。 说起来三人都不算正统刀客,陈胜名传西北用的是枪;程千钧天生神力,靠的是势大力沉,对敌时往往连人带刀都劈成两半,得了个“断刀客”的名号;刘三诨号“仙人指路”,虽然用刀,却以暗器成名。 “沙兄弟,要我说你就别管那女人了,养好伤,想办法回西北老家才是正经。” “程兄弟说的对,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裤裆里那点念想还有啥放不下的。” 陈胜往嘴里灌了口酒,摇头道:“你们不懂,这世上有人好钱,有人好名,我独好嫖...不对,我独好女人。而且我不准备回西北,西北的日子太苦,擦屁股居然用草,连手纸都没有,更别提抽水马桶了。没出来也就算了,既然出来了,我就没打算再回去。” “那你打算去哪?咱们都得罪了青帮,上海滩是不能待了。”刘三靠在床上,一边用手抓肉吃,一边问道。 程千钧也好奇的看着陈胜,外面的生活确实比西北老家好的多,反正两人都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如果陈胜有好去处,他们也打算跟去看看。 “我打算去港岛,那里虽然比不上上海,但是也很繁华,而且街面上都是洪门的势力,青帮想要追究也不容易。” “港岛我听过,是个好地方,不过咱们想出上海滩可不容易。”刘三道。 “玛德,不行就干,不给咱们活路,他们也别想好过。沙兄弟的主意不错,把领头的都弄死,剩下的人就没心思找咱们麻烦了。”几杯酒下肚,刚刚还劝陈胜不要死磕的程千钧,这会又支持了。 三人边吃边聊,直到酒喝干肉吃尽才作罢,陈胜和程千钧各自寻了房间去休息。 ...... 接下来几天,渡部的料理店一直没什么动静,陈胜不放心密室那边,回去过一次,或许是有了希望也可能是文玉的开解,小六的精神好了很多,没了刚见到时的那种麻木。 程刘二人的伤势好了很多,伤势比较轻的程千钧已经没什么影响,与常人无异,刘三腹部伤口已经结痂,能够正常走动,只是不能剧烈运动。 以两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小心点是有机会溜出上海的,不过三人几顿酒喝下来,交情日渐深厚,又说好一起去港岛,所以两人都没离开,而是准备陪陈胜疯狂一把。 又过了几天,陈胜的假发套都改版好几次了,终于这天傍晚,生意还算不错的料理店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门外站了一排长衫礼帽的青帮成员。 “沙兄弟,你怎么就能断定青帮一定会和东瀛人打起来,只是谈判而已,没准姓陆的就投了东瀛人呢。而且就算打起来也不会两败俱伤吧,东瀛人在上海才几个人。”理发店里,刘三小声问道。 此时理发店已经关了门,老师傅和小学徒都堵住嘴捆在一边,陈胜和刘三猫在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管他呢,有机会咱就上,没机会就溜,左右就是耽误点时间。”陈胜回道,他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剧情吧。 天色渐渐完全黑了下来,大约晚上七点多,双方的重要人物都来了,青帮这边是陆先生,东瀛人领头的是两个人,一个军装老头和一个戴眼镜中年人。 两伙人进了店里,青帮人手开始肃清街道,禁止行人进入。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两辆汽车驶入福清路,街口拦截行人的青帮帮众没做任何阻拦,站在料理店门口的一伙人还笑着向汽车打招呼。 来的是陆先生的结拜二哥张先生,按计划是来支援的。大哥王先生退隐之后,青帮的事务一直都是陆张两兄弟打理,相互之间多有配合,这次陆先生打算对东瀛人动手,照例请了二哥来压阵。 汽车在料理店门口停住,却没有熄火,也没人下车,车窗打开,一只只枪管伸了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 陆先生的手下毫无准备,冲锋枪扫射之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连枪都没拔出来就成片的倒下。 “这...这...这...”刘三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完全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别这那的了,很明显姓张的投靠了东瀛人。抓紧时间,到了你展示绝技的时候了。”陈胜见冲锋枪打空了弹夹,赶紧拉着刘三出了理发铺。 刘三到底是刀口舔血多年的人物,惊讶归惊讶,却没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住。 从怀里拿出陈胜几天前就交给他熟悉手感的手雷,咬掉拉环,双手齐齐一抛。 只见两颗手雷打着旋,稳稳地飞进几十米外的车窗内。 “轰”“轰” 车身猛地跳动了一下,一团火光在车内绽放,车窗的玻璃夹杂着残肢碎肉向着四周爆散开来。 捅了捅嗡鸣声不断的耳朵,刘三兴奋的冲陈胜喊道:“沙兄弟,还有没有?这玩意太带劲了。” “省着点用,这东西我存货也不多。”陈胜又摸出两个手雷交给刘三,然后便让他去和程千钧会合,打通后路,免得被赶来的青帮成员包了饺子。 他则是留了下来,扫清最后的首尾。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一章 各方 料理店外,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体,血迹连成了一片,路中央两辆汽车燃烧的火光,照出四周散落的残肢断臂。 陆先生的贴身保镖“车夫”走出料理店,看着眼前的景象,本就绷紧的神经更加敏感,握枪四处扫视。 在他眼神转移的瞬间,一枚子弹从侧后方射来,打穿了他的脑袋。 陈胜推开身上的尸体,从尸堆中站了起来。 “陆先生是体面人,你自己出来,还是等我进去找你?” 一个瘦削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镇定的道:“阁下......” “砰” 抱歉,咱不是体面人。 只是打惯了黑枪,怕贸然进去被偷袭而已,既然人出来了,就不用废话了。 解决了陆先生,陈胜这才小心翼翼地进了料理店。 料理店内,硝烟味还未散尽。 渡部靠坐在酒柜旁装尸体,一个腿部中枪的东瀛人正在包扎伤口,陈胜将手枪调成连发,一梭子将两人打成筛子。 换了弹夹,在两人脑袋上各自补了一枪,然后迅速离开。 街口会合了程刘二人,看了眼地上倒着的几具还在流血的尸体,没有多话,冲两人一点头,表示一切搞定。 三人不敢耽搁,马上按计划好的路线撤离。 这么大的动静,又是冲锋枪扫射,又是手雷爆炸的,大量的青帮成员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陈胜等人选的路线避开繁华街道,也免不了遇上几波。 好在青帮帮众也不可能人人配枪,那是心腹精锐的待遇,三人又都是刀客出身,用刀迅速解决,没有引来更多人手,安全回到了藏身的小院。 之后几天三人一直呆在小院没有出去,可以预料到外面肯定会闹翻天,在陈胜的预想之中,青帮的人最开始一定疯狂追查他们,但是只要躲过最初的几天,危险就会过去。 群龙无首,帮大佬报仇可以取得大义名分,但是哪有到手的利益实在。 出来混要讲义气,在陈胜看来属于缺啥补啥,一群社会渣滓,真有那么高的道德节操也不会入这行了。 所以接下来,青帮内部争权夺利,互相火并才是主流,报仇只会成为一个口号,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喊一喊,真的去执行那就是犯傻了。 事情的发展一开始确实如陈胜设想的那样,追查几天没有线索之后,青帮各堂口主事人都将目光瞄向陆张二人死后留下的权力真空。 其他不说,只说上海滩的大烟生意,此时上海滩明面上的烟草生意都是被青帮垄断的,也是陆张二人最大的财富来源,各堂口平时也能分润些好处,大头却是陆张二人的。 二人身死,手下心腹也一起归了西,烟草公司没了主人,一块大蛋糕就这么摆在眼前。 围绕烟草公司的明争暗斗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暂时没人明目张胆的动手,只是各方互相忌惮,谁都不想做出头鸟。 但利益动人心,烟草公司每天都有大量钱财收入,放在那越积越多,迟早会有人忍不住的。 一旦动起手来,青帮就此分裂都很有可能。 ...... 青帮总会。 宽敞的大厅内,左右两列椅子坐满了人,都是青帮各个堂口的主事。 只剩下祖师画像下,两把椅子还空着,本是陆先生和张先生的位子。 房门打开,一名面容沉素的老者走了进来。 “王先生”“王先生” 两侧安坐的青帮主事,纷纷起身问候。 王先生,陆先生和张先生的结拜大哥,也是两人的领路人和伯乐,青帮仅存的“大”字辈元老,上一任青帮霸主。 是霸主,不是帮主。 上海青帮组织严密,传承有度,相较于此时港岛洪门势力,更团结,联系更紧密,却没真正统一。 王先生当时辈分最高,势力最大,上海青帮都以他马首是瞻。 王先生坐到主位,摆摆手示意众人安坐,端起茶杯,道:“请茶。” “请” “王先生,请。” 饮了口茶,放下茶杯,环视众人,待众人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王先生道:“都是些熟面孔,我就不客套了。按理说王某既已退隐,便不该再插手青帮事务,免得大家说我闲话。” “王先生哪里话,不会的。” “我看谁敢,撕了他的嘴。” “王先生......” 王先生抬手压了压,等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我这一辈子大概是前半生造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惯,女人不少却无一儿半女,就连养子都早早夭折,算是绝了王家的香火。” “如今半截眉毛入土,什么都看开了,只有倾注了大半生心血的青帮终究还是放不下。眼下出了这档子事,青帮绝不能乱,面子怎么丢的就怎么拿回来。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搞内讧,老头子带他一起走。” 屋内气氛一滞,片刻后才喧闹起来。 “王先生放心,青帮兄弟是一家,绝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都是自家兄弟,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王先生......” 不理会众人虚情假意的表态,王先生拍拍手,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拿着一摞画像推门而入,将画像发到各位主事手里,然后站到王先生身后。 “凶手已经查到了,是三个西北来的刀客,之前闹罢工那个北方佬的手下,我不管他们是为北方佬报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三个人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上海。” “你们要争就在这件事情上争,谁报了仇我就扶谁上位,烟草公司空出来的份额也都归他。” ...... 深夜,福清路料理店。 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背着手站在店中央,道:“仔细搜查过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中年人身前整齐的站着一排人,都垂着首,听到问话,队首一人出列道:“少佐阁下,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所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渡部君是帝国最精锐的谍报人员,不会在日常生活的地方留下任何疑点的。” “是啊,就是太精锐了,所以我们想要找到他留下来的资料,也变得十分困难。”中年人思考了一阵,又道:“当日的情况查清楚了吗?为了对付陆静庵,先遣组制定了多重预案,甚至不惜暴露张玉林的立场,为什么会失败,甚至全员玉碎?” “具体情况没人知道,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活口。从买通的警局探长口中得知,凶手为三名西北刀客,不过可疑的是,他们当日所用的手雷威力巨大,远超市面上已知的任何型号,非常先进,属下猜测或许有西方势力插手。” 中年人眉头一皱,道:“这件事先放一放,反正陆静庵也死了。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帝国军队占领上海,渡部留下来的资料更加重要。” “嗨。”手下重重点头,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不确定的道:“渡部君好像申请筹建过一处安全屋,不过一直都是小林君和他单线联系,不知是否建成,而且小林君也已玉碎。”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现在才上报?”中年人大声训斥道:“我早就说过,不要放过任何线索,渡部留下的资料对帝国占领和统治上海非常重要。” “嗨”手下的头低低垂下,以示知错。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二章 埋伏 在小院藏了几天,程刘二人还好,有陈胜预备下的酒肉,吃喝有了着落,便不觉得如何憋闷。 做下这么大的事情,按着江湖经验,怎么也要多躲些日子,才能把风头避过。 陈胜却有些呆不住了,他要是有这耐性,当日就不会一个人溜出去了。 而且好久都没有练功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自从得了这紫之镜神功,只有最开始几个月技师没断,啊呸,是苦练不辍。 自从来了上海,时不时就要断一下,虽然技师...生活质量提高了,功夫却落下了。 陈胜做好伪装,便不顾程刘二人的劝诫出了小院。 然而就在二人担心陈胜会不会出事,连累到他们时,就见刚出去没多久的陈胜,又恹恹地回来了。 陈胜肾力无处发泄,没心情说话,把拿回来的报纸往桌上一扔,就坐在边上,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沙兄弟,你拿张报纸回来做啥?上面的画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字太多,看的人头晕。”程千钧和刘三都不识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报纸上画的小人挺有意思,三个小人拿着刀,凶神恶煞的,边上倒了一地火柴人。 “西北三凶猛龙过江,青帮高层死伤惨重。标题就是这个,那三个拿刀的画的就是咱们。”陈胜灌了口酒,意兴阑珊的道:“上面还有青帮登的重金悬赏,买咱们的消息,估计全上海的人都在瞪大眼睛找咱们。” “西北三凶?这名号起的一般,还不如我的仙人指路好听呢。沙兄弟,这报纸不都是文化人写的吗,这名号怎么没什么文化,是不是他们做事不用心?这群读书的一直都看不起咱们练武的。” “报纸上都登了,那咱们的名头是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我这算是光宗耀祖了吧?上面写没写清楚我断刀客程千钧的名头?”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姓张的是我杀的,姓陆的是沙兄弟杀的,你就是个凑数的。”刘三抢过报纸,小心叠好收进怀里。 “怎么没我的事,街口那群人不是我砍死的?一群拿枪的,全让我用刀砍死了,还不够威风?”程千钧红着脸争辩道。 “那算什么,我对付的可是拿冲锋枪的,冲锋枪见过没?哒哒哒枪口冒蓝光,子弹跟下雨似的,能把人打成筛子。你是没看到,那场面老凶残了,结果全死我手里了。”刘三扬着脖子道。 陈胜看着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脑壳有点疼。 关注点是这个吗? 被青帮悬赏追杀一点也不在意的吗,青帮几十万帮众一点排面都没有吗? 这就很刀客。 为了一百大洋的安家费,就敢来上海和地头蛇做对;和陈胜几顿酒的交情,就敢帮他一起弄死青帮大佬。 在他们这里,人命是小事,无论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上了报纸,名传天下才是大事,以前职业巅峰就是威震西北,现在被他们拉高了上限,就很兴奋,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陈胜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他同样不怕危险,大不了就是回归,只是不能快乐的练功,他憋得难受。 这种事开了荤,再想戒就很难,而且手动和自动差别真的很大。 陈胜向来都是个安分守鸡的人,干草埔那种环境,他都能宅几个月不挪窝。 要是他现在呆在渡部的密室,他也能老老实实藏很久,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边是俩妹子,这边是俩糙汉子。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无眠的陈胜换了身深色衣服,一个人出了小院。 一路避开所有亮着灯光的街道,尽量让自己一直行走在月光的阴影里。 好在深更半夜街面上一个行人都没遇到,顺利来到安全屋附近。 刚想走出阴影区域,淡淡的危机感传来,陈胜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陈胜的精神步入超凡,虽然没有如同孩哥那样觉醒念动力,可以神魂御物,但是五感变得无比敏锐,闭上眼睛都能模糊感知周围的环境,而且有了类似野兽的直觉,对危险有本能的警觉。 陈胜拿出枪,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腿都快站麻了,也没发现危险到底来自哪里。 对于自己的直觉,陈胜还是很信任的,没有贸然前进,而是小心的向后退去。 直到退出街道,陈胜才停下来思考。 有危险说明附近有人埋伏,埋伏的谁?哪方势力的人手? 这里是东瀛人的安全屋,能率先找到这里的大概率是东瀛人。不过陈胜在屋内设置了诡雷,这种陷阱如今还很新鲜,被识破的可能很小。 所以找到这里的东瀛人应该是触发了诡雷,手雷的爆炸声会引来很多人。 而张先生正是死于这种大威力手雷,所以势必会引起青帮的关注。 那么密室肯定会被青帮打开,文玉和小六也就落到了青帮的手里。 文玉和我的关系,青帮应该是知道的,当日在红姐处,汉子是来追杀我的,听到文玉的名字却明显很激动。 所以这里的埋伏是针对我的,人手是青帮的。 想清楚这些,陈胜还是决定抓个舌头,一来这些都是陈胜的推测,二来他也需要确定文玉的生死,活着的话,人在哪等情报。 陈胜小心的围着街道转了一圈,终于在街道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一个埋伏的家伙。 这人靠着墙一晃一晃的,明显是在打盹,若非如此陈胜很难走到这么近的距离。在此之前,对方就能先一步发现他。 对方所处的位置非常巧妙,可见安排这次埋伏的绝对是个高手。 可惜再完美的布置,执行者不给力也是白瞎。 “别乱动,否则我手一抖,你下半辈子就得蹲着撒尿了。”陈胜一手捂住他的嘴,手枪顶在他两腿中间。 对方明显有点懵,刚打个盹,牙都没刷,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吗。 “我松开手,你别出声,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问完我就走,绝不伤你性命。要是同意你就眨眨眼,要是想当好汉,我也成全你。” 陈胜等了片刻,诧异道:“你这一直闭着眼,又不反抗是啥意思,非暴力不合作?” “呜呜呜,呜呜...”(我眨了,眼小...) 埋伏者欲哭无泪,只能努力把眼睁到最大,再闭上,再睁到最大...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三章 王公馆 “怎么称呼?”陈胜松开手问道。 “细眼,大哥我细眼就行。”细眼死里逃生,赶忙回道。 陈胜点头,够贴切,又问:“这里埋伏了多少人,谁安排的?” “是佛爷安排的人手,都在这条街上,有二十多个枪手,都是好手。” “佛爷是谁?和我有这么大仇吗?”陈胜有点挠头,从哪又冒出来个佛爷,手下人手这么精锐,明知道有埋伏,他找了一圈,也只发现一个。 “佛爷是王先生开香堂收的顶门大弟子,通字辈大佬。王先生退隐之后,佛爷一直在身边伺候,不怎么在外行走,所以没什么名声。”细眼解释道。 “那他为什么针对我?是王先生要给他两个结义兄弟报仇?” 按着青帮的传承规矩来说,这个佛爷作为王先生的顶门大弟子,是有资格接手王先生的势力和人脉的。 不过陆先生突然崛起,接过了王先生的位子,他就只好低调做人,免得碍了陆先生的眼。 按理说陈胜杀了陆先生,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这么积极的给陆先生报仇。 “王先生是要报仇的,不过让人在这埋伏应该是佛爷自己的主意。”细眼有些不确定的道,接着又补充道:“王先生许诺,谁杀了你们,就能接陆先生的位子,佛爷好像是动心了。不过佛爷人手不多,只能安排我们在这碰碰运气。” 陈胜大概明白了,废太子想上位。 不过王先生大概也是支持的,陆先生倒了,再扶一个自己人上位,保住自己超然的地位,也很合理。 “里面的两个女人呢,是杀了还是抓走了,抓到哪了?”陈胜又问道。 “没杀,没杀,人被带走了。”细眼赶忙道:“人现在在哪我就不知道了,大哥,我只是个马仔,这种事没人会特意告诉我的。不过...” “不过什么,别卖关子,赶紧说。”陈胜枪口往上顶了顶,威胁道:“否则你下半辈子,就得换个活法了。” “大哥,你手可得稳着点。我不是卖关子,只是有些不确定。”细眼一个机灵,立刻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其中一个女的看着像是王先生的六姨太,六姨太喜欢演电影,她的长相大家都认得,据说三年染了急症死了,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敢打听。不过若真是六姨太,那是一定要送到王公馆的。” “行了,转过去,面朝墙。”陈胜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 “大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绝对没有隐瞒,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死啊。” “放心,我们西北刀客一诺千金,说过不杀你,就一定放你条生路。”陈胜肯定的道:“转过去,数到一千,慢慢数,不数完不许转身。” 细眼听到后面的话,才放下心来,十分听话的转过身去默数:“一...” “咔嚓” 细眼的脑袋被陈胜扭了一百八十度。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陈某人出了名的不讲道义。 即使选择灭口,留给陈胜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陈胜没有多做停留,直奔王公馆而去,一路上也不再隐藏行迹。 这大概是陈胜本世界最后一战了,王先生身为青帮顶级大佬,他的府邸无异于龙潭虎穴。 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干,能杀几个是几个,要是能干掉王先生就算是赚到了。 其实陈胜完全可以选择一走了之,他对文玉没那么深的感情,总共认识也没几天。 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额...这么算的话,感情是挺深的,日了好多次呢。 不过陈胜完全没把握能救出文玉,只当作是回归前疯狂一把。 ...... 平江路,王公馆。 这是一座中西结合的三层联排洋楼,楼不高但面积很大,临水而建,一道石桥正通大门,桥头有人把守。 桥后是青石垒起的围墙,好在墙上没人值夜,只是在墙头围了一圈电网。 地方不大,建筑精巧,易守难攻。 这里说是住宅,但是当成堡垒也没差别。 陈胜打消了潜入的想法,直接拿出步枪一发榴弹将大门和守卫一起炸飞。 这榴弹发射器是早就装好的,榴弹也是特制的,原本是为复仇者准备的,用来打门可谓是大材小用了。 没有犹豫,迅速通过石桥,进入院内。 并没有预想中的枪林弹雨,只有几把手枪从楼内向他射击,被他凭借危机感应很容易就躲过。 没想着去找文玉,就算找到,也只是添个累赘,让对方知道他对文玉的重视,处境只会更艰难。 借助院内的假山喘息片刻,然后飞快窜出,直奔主楼,耽搁的时间越久,楼内反应过来的人就会越多。 楼内受空间限制,能一起攻击他的人反而不多。 一楼客厅占了大半面积,两侧是佣人和保镖的房间,陈胜刚进来就感到危险,马上一个侧滚躲到一边,原本的位置赫然多了几个弹孔。 陈胜半蹲还击,连续三个点射解决了走廊口的敌人。 不等陈胜松口气,走廊墙后又伸出一直手枪,人没露头,只是胡乱的向着陈胜方向射击,同时楼上一阵脚步声传来。 陈胜知道不能再和走廊的敌人耗下去,否则等楼上的人手下来,他就要两面受敌,而且还有从两侧副楼赶来的枪手需要防备。 一楼大厅太过开阔,对他不利,必须想办法上到二楼或三楼。 取出一颗手雷,咬掉拉环,向着走廊方向抛了过去,然后飞快向左侧的佣人房跑去。 最里侧的房间,陈胜拧了拧把手,没开,被反锁了,一枪打掉锁芯,然后肩膀撞上去。 门后一声痛呼,门只开了一半,隔着门几个点射,声音消失。 陈胜侧身进门,没理会门后的尸体,迅速搬来床铺将房门卡住。 关掉步枪保险,解开枪带一端,扣在手枪扳机的护圈上。 陈胜打开窗户站到窗台上,甩动步枪,将手枪从二楼阳台护栏的空隙中甩入,卡在两根护栏之间。 借力翻上二楼阳台,二楼的人手都向着一楼去了,房间空无一人。 陈胜收起手枪,打开步枪保险并换了个弹夹,然后悄无声息的来到通往一楼的楼梯转角处,耐心观察一楼情况。 让陈胜疑惑的是,两侧副楼赶来的人手并不多,此时会合了主楼的保镖,慢慢向佣人房逼近。 这王公馆外面看着可怕,可内里守卫似乎并不怎么样,王先生身为青帮顶级元老,就算退隐,也应该有些压箱底的好手才对。 多想无益,对陈胜而言,这里守卫当然是越弱越好。 此时楼下的枪手大都汇聚到佣人房走廊附近,陈胜放轻脚步下楼。 “撞门,撞门,刺客就在这间房里。” “撞不开,门被从里面堵住了。” “别都堵在这,去几个人从外面......什么东西...” 轰 手雷抛出后,陈胜立刻趴在沙发后面。 顾不得自己也被震得七荤八素的,迅速爬起,对着人群扫射。 以防自己被手雷弹射的钢珠伤到,陈胜把手雷扔到了走廊深处,走廊外的枪手死伤不多。 不过他们毫无准备的遭到手雷袭击,室内爆炸的震荡和声音刺激的头脑一阵空白,又是背对陈胜,还没清醒过来就被扫倒一片。 打光弹夹,一楼只剩陈胜自己还站着。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四章 王先生 陈胜故技重施,藏在尸体之中当老银币,等了十来分钟,硬是一个人都没来。 话说能对抗老银币的,果然是怂逼。 感觉王公馆完全不在状态,保镖人数不多,实力一般,根本配不上王先生的江湖地位。 战斗结束这么久,都没人出来查看情况,总不能全死了吧。 起初陈胜还能听到房间里有人挪动重物,堵门的声音,现在则是落针可闻,连大声呼吸的都没有。 “文玉,文玉,听到吱一声,我来救你了。”陈胜大喊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怂,那他可就嚣张起来了。 没人回答,陈胜正想是不是抓个人出来问问,就听到楼上杯盏落地的声音,之后不断有东西落地打碎的声响。 陈胜循声往楼上走去,直接来到三楼的一间客房前。 “文玉,是你吗?” “呜呜呜...” 是女人的声音,是不是文玉暂时还无法确定。 如果是啊啊啊,陈胜还能判断一二,不过没什么把握,文玉表演成分太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用假声。 “离远点,我要破门了。” 陈胜没有直接站到门前,先是在一侧等了片刻,见没人从屋内偷袭,才打掉锁芯把门踹开。 这房间不是陷阱,没有枪手埋伏。 房间内只有被捆成一团的小六,桌椅板凳翻倒,杯盏花瓶碎了一地。 知道小六被青帮的人带走,陈胜其实没替她担心过,毕竟是王先生的女人,青帮的人既然认识,就绝不敢动她。 只是可惜没了一亲芳泽的机会,却没想到她的处境和陈胜想的完全不一样。 “文玉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解开她身上的绳子,陈胜问道:“还有你不是王先生的女人吗,怎么被绑起来了?” “文玉被邹怀的人带走了。”小六答道,对于后面的问题却只是摇头。 她是王先生的六姨太不假,可是六姨太三年前就染病死了。 当年是有陆先生的求情,她才能活下来,如今陆先生也死了,王先生为了自己的面子,是不可能再留她性命的。 这也是她当初不敢出密室的原因,一旦被人认出,她就是死路一条。 “这个邹怀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她带走文玉做什么?” “笑面佛邹怀是王先生的心腹弟子,他带走文玉当然是为了拷问你的下落。”小六有些怨气的道,她和文玉相处时间不长,感情却极好。 在密室的这些日子,文玉一直陪她说话,开解安慰她,让她死灰一般的心境渐渐恢复。 所以文玉被带走的时候,她拼命阻止,这也是她被捆住的原因。 “笑面佛...佛爷?”陈胜问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问:“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天了。” 这么长的时间,文玉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关键是两人关系亲近到负距离,但是文玉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想招都没什么可招的。 “你现在什么打算,是留下还是跟我一起走?” “我跟你走。”小六的回答很干脆。 “跟我走也未必安全,找到文玉之前我是不会退的。我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给你们报仇的,所以根本没有准备后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陈胜提前讲明道,接着又问: “只是没想到王公馆的防御这么弱,是王先生不在吗?总不可能就这么几条臭鱼烂虾吧。” “王先生没出去。”小六摇头道:“是邹怀把人派出去做事了。” 陈胜终于搞明白王公馆守卫这么空虚的原因,好手都去密室那里埋伏了。 主力都在草丛蹲人,奈何敌方直接偷家。 “知道王先生在哪个屋子吗?”陈胜知道王公馆里还有不少活人,都反锁了房门,躲在房间里。 之前没有一一清理,是以为王先生不在。 而且破门进入危险还是很大的,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比如屋内几个人,有没有武器,藏在床底下还是衣柜里。 保不准就会有人在他进屋的瞬间偷袭。 这些会耗费陈胜极大的精力和时间。 “阳侧右边第三间就是王先生的房间,如果这几年没换地方的话。”小六道。 “跟在我身后,但是不要跟的太近。” 两人来到王先生门外,陈胜手势示意小六别出声在一旁躲好。 正要破门而入,却听屋内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进来吧,门没锁。” “卧室这么私密的地方,我就不进去了,要不你出来?”陈胜没傻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等了片刻,王先生没有回话。 “王先生?出不出来给个答复啊,你这样突然不说话,场面很尴尬的。”陈胜又等了会,王先生仍是没说话,他便道:“你再不出来,我可真进去了。” 还是没声音,陈胜心中嘀咕,这场面有点像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这货不会是从窗户跑了吧。 侧着身子向门内一阵胡乱扫射,等了会见屋内没什么反应,才踹门而入。 让陈胜意外的是,屋内只有王先生一个人。 此时王先生正背手站在窗前,听到陈胜破门的声音也只是简单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望向了窗外。 似乎根本不在乎陈胜之前的扫射,表情淡漠的很。 “你叫沙里飞是吧?枪可以先收起来了,这里就只有我一个糟老头子。”王先生背对着陈胜道。 哒哒哒...哒哒哒... 陈胜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扫了一遍,这才一脸坦荡的道:“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大游侠,沙里飞。” “是不是很奇怪,你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到现在青帮都没人过来支援?” 陈胜点头,不过想到这货背对着自己,出声道:“是有点,当初弄死陆先生那次,可是四面八方来了好多人。” “此一时彼一时啊,人心这东西实在是太善变了。别说是来救我了,现在就算是有人想来支援,也会有其他人阻拦。”王先生叹息一声,指着窗外道:“看到那几处火光了吗?想来是已经打起来了。” 陈胜顺着王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多了几处火光,而且隐约能听到几声枪响,被勾起好奇,不由问道:“为什么?”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五章 老奸巨猾 王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讲述:“我幼时家境不好,早早就去裱画店里当了学徒。起初加入青帮也没什么大志向,和很多人一样,就是不想受欺负,能安生过活。” “后来因着还有几分机灵,受到帮中赏识,安排我进了巡捕房。我挖空心思结交人脉,各方讨好,在巡捕房一步步往上爬,在青帮中也有了几分体面,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说过我从来就没什么大志向,我就是不想受人欺负,可是我爬的越高受的欺负反而越多。清廷官老爷的话要听,洋人拿我当狗使唤,帮中前辈更是要敬着,同门兄弟的面子要给,跟着我讨生活的手下兄弟要照顾。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详,那就免不了要委屈自己。” “清廷之后,各路军阀打来打去,无论谁来都要踩上两脚。青帮混混嘛,一群下三滥,踩了也就踩了,敢扎刺打死也没人在意。” 王先生闭上眼似是陷入回忆之中,半响才继续道:“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不过世道如此,哪里都没有安生日子。我只能继续向上爬,爬到总华探长的位子,青帮更是被我拧成一股绳,成了上海滩举足轻重的势力。我也成了各方势力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大人物,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欺负,所以我退了一步。” 说到这里王先生眉梢一挑,似是很得意:“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几个是活着退位的,我一个黑帮头子居然敢退位让贤。这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几件事之一,陆静庵身上有一股英雄气,这是我没有的。他说他能让更多的人有安稳日子过,我信。” “静庵也没让我失望,接了我的位子后,青帮的势力越来越大,帮众也各自有了生计,街面上却越来越安稳。就算两拨人有什么矛盾,也都是先找静庵调解,而不是直接开打。” 故事是挺有趣,可是和没人来救你有啥关系,这楼歪的有点远吧,陈胜皱眉。 王先生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陈胜的表情,见他皱眉,知道不能再远里扯了。 他也很无奈啊,救兵一直不来,他嘴皮子都要说干了,还不能表现出来。 语言要合适,故事要吸引人,情节不能让对方反感,能引起对方共鸣,暂时打消杀念就最好了。 这种脑力活动对于近些年一直养尊处优,马上七十高龄的老头来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王先生定了定神,继续道:“可惜静庵死在了你手里,未免青帮分裂内讧,我只能以复仇为名选择继任者。这个位子当年就该是邹怀的,邹怀心智、谋略、胆识都是上上之选,唯一不如静庵的,便是面热心冷,杀伐心太重,少了些仁恕。是不是很可笑,混混头子竟然嫌弃他的传人心不够善。” 王先生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如今邹怀想争一争那个位子,我是支持的,由他主持青帮,好过大家一盘散沙,互相火并。我知道各个堂口的主事会不满,不过有我压着,再加上邹怀的手段,很快就能平息下去。” “只是没想到你会直接闯到我家来,还杀了个人仰马翻,让其他人看到了机会,选择借你的手除掉我。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步下错,满盘皆输。” 艹,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扯了这么一大圈,拖延时间的目的太明显了,陈胜下意识地抬了抬枪口。 王先生见状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赶忙继续道:“都是我在说,沙先生可不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算是让我死个明白。” “你问。”陈胜点头 “沙先生和青帮到底有什么过节,连杀我两位结拜兄弟不算,还要冲进王公馆来杀我?”这确实是王先生疑惑的地方,什么仇什么怨啊,命都不要了,也要搞死他们三个。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陈胜直接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听完陈胜的讲述,王先生反应之激烈还在程刘二人之上,都忘了小命还在别人手上,脱口而出道:“你特么搞这么大的事,就特么为了一个女人,还特么是个认识没几天的妓女?” 王先生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去世。 这情况用无妄之灾,都难以形容。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只是个借口,你特么是直接来真的啊,戏文里都没这么演的,特么的臭傻比,小瘪三,看戏看魔怔了吧。 这么一个傻子,居然搞得青帮差点四分五裂,还杀进他家里,站在他面前。 活了快七十岁的王先生,瞬间感觉这世界一点都不真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种情况。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陈胜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工作不分贵贱,技师只论美丑。” 刚才王先生激动的时候,身子动了一下,露出了身前窗台上的几个弹孔。 现在陈胜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老货分明是在陈胜扫射之后,才跑到这里凹造型的,之前都被他一脸淡漠的表情给骗过去了。 亏陈胜还以为这货不怕死,想要威胁他交出文玉恐怕不行,得另想办法,耐着性子和他聊了半天。 居然想靠脑子解决问题,陈胜也是想瞎了心。 一两句话就被对方把控了节奏,生生拖延到现在,好在老家伙犯了众怒,想他死的人更多,到现在也没人能赶来救他。 能站到高位的人物就没几个简单的,心智机变根本不是陈胜这种刚毕业,散伙饭上直接喝到主神空间的小年轻能比的。 仅仅因为一个大游侠的名号,就能现编一个故事,把自己包装成一心想过安稳日子,只是被逼无奈才当上青帮大亨的角色,博取好感。 可惜陈胜完全没有侠义之心,王先生是摆眉眼给瞎子看了。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毕竟是现编的故事,其实漏洞不少。 青帮头子贩卖烟土,逼良为娼怎么可能是好人。 说是看重陆先生人品,所以退位让贤。 把废太子邹怀养在身边不说,还扶持了能和陆先生分庭抗礼的张先生,摆明了不想陆先生做大。 陆张二人一死,又立马要推身边的邹怀上位,这明显是个幕后黑手老银币。 就算没能骗到陈胜,他也成功拖延了时间,如果不是看到弹孔,陈胜现在都还被他牵着鼻子走。 对付这种人,还是白枫老师的经验最管用。 不要管他说什么,先揍一顿,打完再要好处,不给就继续揍。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六章 邹怀 陈胜不再给王先生说话的机会,把他踹翻在地,对着脑袋就是一顿乱踩。 当然陈胜控制了力道,不可能用全力,万一把老头打死,文玉还怎么救。 虽然只是侮辱性的殴打,也把王先生打个够呛。 更让王先生难受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之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停手...哎呦...停手,有话好好说...哎...你怎么还打...” 陈胜也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一直揍,直到王先生再也没心思说话,只是蜷缩着身体一个劲惨叫。 “别废话,一命换一命,把文玉交出来,我不杀你。”陈胜道。 “咝...文小姐...文小姐被邹怀带走了,不在王公馆。哎呦...是真不在...怎么又动手...哎呦...别打了...小六,小六,我知道你在外面,你帮我作证,文小姐真的不在王公馆。” 小六看到王先生的凄惨模样,眼中多了几分快意,不过还是如实道:“人确实被邹怀带去外面了,我亲眼看到的。” 陈胜之前就从小六那里知道文玉不在王公馆,就是找个由头揍他,是对王先生忽悠他的报复,又踩了几脚,道:“我问的是在不在吗?我是问你交不交人。” “交交交,我交人,我交人。”王先生连忙道。 “早这么痛快,不就免得挨揍了,你放心,我大游侠沙里飞一向说话算话,只要文玉没事,你就一定没事。不过如果文玉死了,那你肯定要陪葬。”陈胜把王先生从地上拽起来道。 “沙大侠放心,邹怀带走文小姐,只是想打听些消息,或许会吃些苦头,性命是无碍的。” “对,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就是吃些苦头,命是能保住的。”陈胜点头,接着又道:“既然谈妥了,就别磨蹭了,走吧,文玉被带到哪了你总该知道吧。怎么不动?是不是还想挨揍?” “沙大侠,现在外面这么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趁乱杀我,我出去恐怕走不了几步,就被人打了黑枪。我死事小,只是杀我的罪名一定会被人推到沙大侠的头上,到时候文小姐怕是要受牵连。”王先生一副为陈胜考虑的口吻。 “那你说怎么办?你这王公馆里应该还有不少活人,要不你安排几个,去把文玉接来。” “剩下的都是些佣人仆役,吓破了胆,不顶用的。我看还是等邹怀来了,让他自己把人送来,更稳妥些。”王先生当然不肯就这样交出文玉。 现在交出来,自己就没了活命的筹码,只有等自己的人手赶到,双方都有忌惮,才有交换人质的基础。 陈胜也明白这个道理,对于王先生不信任他的人品十分气愤,但也无可奈何,只是道:“那就这样死等,万一邹怀不来怎么办?” “他一定会来的,他在上海滩的一切权势地位都来自我,我死了,他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 此时,邹怀心在滴血。 得知王公馆遭到袭击,他只能放弃在密室附近的埋伏,带人来支援王公馆。 只是没想到一路上不停被人偷袭,人手损失近半不说,现在还被堵在路口,前进不得。 要知道他手下这批人可都是精锐,是王先生交给他,用来接手陆张二人势力的心腹。 等他权势稳固,这批人肯定会慢慢换掉,但是现在这些人手对于他能否顺利掌控青帮可是至关重要的。 “佛爷,你带人换路走,我们几个留下挡住他们。”一个手下道。 “好。”邹怀也是果决之辈,知道不是心疼人手的时候,王先生要是死了,他就是把人全带回去,也没用了。 等他冲破层层阻碍来到王公馆时,身边已经汇聚了近百人,都是路上遇见赶来支援的青帮马仔,可惜他身边的心腹只剩了十来人。 一群人急慌慌的冲进王公馆,见王公馆一片寂静,没人活动的样子,邹怀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 “别开枪,别开枪,我是王宗哲。沙大侠,你也停手吧,咱们不是都谈好了嘛。”王先生被顶在窗口,步枪架在他肩膀上,冲着院内的青帮马仔疯狂扫射。 陈胜根本不理会王先生的话,枪口不断变换方向,哪里人多就打哪里,向外跑的不管,敢往楼里冲的就重点照顾。 “停手,停手,大家都别开枪,沙大侠,楼下都是我的人,不会乱来的。”王先生倒不是心疼人手,马仔死一批无所谓,总会有其他想出头的年轻人补上,关键是陈胜躲在他身后,万一楼下有人反击,打在他身上怎么办。 陈胜才不管是谁的人,反正不是他的人。 直到所有人都找到掩体,不敢露头,陈胜才罢手,冲着楼下喊道:“邹怀,笑面佛邹怀死了没有?” “邹某还算命硬,没死在阁下枪口。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找邹某有什么吩咐?只要王先生没事,一切都可以谈。”假山后,一个声音回道。 “流沙角锋,大游侠,沙里飞。”陈胜报了名号后道:“听王先生说,文玉在你手里。我曾答应过她,要带她离开上海。西北刀客,一诺千金,邹先生不会让我失信于人吧。” “沙大侠为了一个承诺不惜孤身犯险,颇有古传奇中豪侠风采。文小姐酷刑之下守口如瓶,亦是巾帼不让须眉,没有辜负沙大侠这份豪气。”邹怀的语气激昂,似乎真的十分钦佩,而后又真挚的道: “我青帮也是江湖中人,最佩服沙大侠这样的豪杰。不如这样,你我两方罢手言和,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你放了王先生,我领沙大侠去接文小姐,送二位出上海,若有人为难,我来负责,如何?” “哎呦...怎么又打我...停手...哎呦...你同不同意的倒是和他说,打我做什么...”王先生正等着邹怀来换他呢,哪想到又莫名其妙的挨顿揍,完全没道理,他连话都没说。 “笑面佛,听名号就知道你是两面三刀的手子,你打什么注意,我猜不到,也不想猜。咱们还是简单点的好,半小时之内,见不到文玉,我就一枪打爆王先生的头。”陈胜把王先生拽起来,再次按到窗台上道:“计时开始。”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七章 识破 一刻钟后,一辆汽车驶入王公馆,浑身是血的文玉被扶了下来。 看样子文玉是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性命无忧,勉强还能自己站着。 对陈胜的情况一无所知,既害她受了不少罪,又保住了她的命。 如果她真知道些什么,受不住交代出来,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沙大侠,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接来了文小姐,你是不是也该放了王先生?”假山后面,邹怀道。 “别动手,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王先生赶忙道。 陈胜取出一颗手雷,撤掉拉环道:“这手雷我特意调短了引信,离手就炸。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深陷绝境,拿来和人同归于尽,没想到会用到这里。威力你应该了解,张先生就被炸碎了。” “这这这...你要是真想打我,也不是不行...”王先生简直要疯,这特么完全是个神经病吧,都按你说的把人带来了,还玩什么同归于尽,活着不好吗? 陈胜当然不是要和他同归于尽,右手持枪,左手握着手雷,手臂夹着王先生的脖子,道:“下去的时候,最好管住你手下的人,谁要是打黑枪偷袭我,那咱们只好一起下黄泉了。” 转头又对小六道:“这次要跟紧了,不要离我太远。” 楼下,陈胜和王先生先出来,小六紧随其后。 “所有人不要乱来,小心手雷,小心手雷,松手就会爆炸的。”一出门,王先生立刻约束枪手。 此时活下来的枪手都走出掩体,围了上来,枪口对准陈胜。 听到王先生的喊话,再看看陈胜手里的手雷,恨不得再缩回去。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这个时候真要躲了,以后也不要混了。 这么多人来支援王公馆,王先生不可能记住每个人的好,但是此刻躲起来的那个,他肯定能记住。 “沙大侠,这是什么意思?文小姐已经请来了,按照约定,你是不是该放了王先生?”一个面貌和善的中年开口道,正是笑面佛,邹怀。 陈胜没理他,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文玉,道:“还撑得住吗?” 文玉没说话,只是虚弱的对他笑了笑。 “王先生,不介意再送我们一程吧?”陈胜挟持着王先生,向着文玉走去,边走边说:“你说我现在开枪扫一圈,他们会不会打死我?” 王先生刚想挣扎,听到很面的话,立刻老实下来,这种事他相信这疯子真做的出来。 真发生这种情况,肯定有人忍不住对陈胜开枪。 这和在楼上时不一样,那时陈胜躲在他身后,马仔们只能打到他,却打不到陈胜。 “慢着。”邹怀排开人群,走到前面道:“王先生年纪大了,又受了不少伤,不宜奔波,我来送沙大侠离开如何?” 邹怀这话一出,原本不知该如何行事的马仔,立刻找到主心骨,将陈胜前进的方向堵住。 “既然你这么有孝心,我成全你,你来开车,陪王先生走这一路好了。”陈胜道。 “沙大侠,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不要得寸进尺,王先生必须留下。有我一条命,足够保证你们安全离开上海。”邹怀强硬的道:“不是只有你的手雷能吓唬人,我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摆设,沙大侠还是想清楚的好。” “如果我非要...”陈胜话只说到一半。 砰! 站在邹怀身后的一名马仔应声倒下。 不是陈胜打偏了,他的枪法是主神出品,还是很有保证的。 只是没想到这邹怀看着斯斯文文的,居然是个高手,陈胜调转枪口的瞬间,他就先一步躲回了人群里。 刷刷刷 所有马仔都抬起枪口,手指摸到扳机上。 只要他再敢动作,肯定会有人开枪,毕竟之前就被他扫射过,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陈胜没有再开枪,不是被他们吓到了,而是惊诧于邹怀的身手。 躲子弹有木有?这是什么反应速度。 红姐家遇到的那个汉子就够猛了,没想到遇到个更猛的。 要知道陈胜刚才可是偷袭,还故意说话吸引他的注意,这都能躲开。 虽然陈胜单手持枪,用的还是步枪,也足够惊人了。 怪不得一直想要代替王先生,换他来当人质。 就凭他的身手和欺骗性的外表,陈胜大意之下,被他反杀还是很有可能的。 到时邹怀不仅救出王先生,还当众杀死陈胜,为陆张二人报了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主青帮了。 这正是邹怀的打算,刚来到王公馆发现王先生被挟持,他就想到这个办法破局,变坏事为好事。 其心智、胆魄、机变确如王先生所说,都是顶尖。 奈何陈胜不按套路出牌,觉得他碍事,随手就是一枪。 这一枪虽然没打死他,却暴露了他的身手和图谋,他想代替王先生就不可能了,之后陈胜也会更警惕他,不会给他偷袭的机会。 “邹先生好身手,既然不想当司机,沙某也不强求,还是刚才的司机就好。”陈胜道。 邹怀知道,陈胜不会再给他近身的机会,也不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躲在人群中道:“沙大侠不会就像这么离开吧?到时你们安全了,王先生的安全怎么保证?” “我大游侠沙里飞的名声就是保证,西北刀客,一诺千金,从不食言。”陈胜凛然道:“我说过要带她们离开,就一定做到,王公馆龙潭虎穴照样闯进来。我说会放王先生走,就一定会放他走,绝不伤他性命。” 不管陈胜信誉如何,他的话王先生和邹怀都不会当真。在他们看来,陈胜的精神明显不正常,谁知道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邹怀仍旧躲在人群中,他怕自己一露头,陈胜就开枪打他,他也没把握次次都能躲过,此时开口道:“沙大侠相信名声,我们这些人却是不信的。要么我们大队人马跟着,要么就拿出个我们能接受的办法来。” 居然可以不跟的吗?陈胜乐了,他还以为这群人都会跟在后面呢。 原本陈胜打算出了上海,就把手雷往王先生怀里一塞,然后把他踹下车,后面就爱咋咋地了。 手雷当然是正常版,调短引信这手艺陈胜是不会的。 不过其他人好像都信了,只怪陈胜装的太像,那种毫不在意生死的亡命气质,实在太到位。 没办法,他是真不怕死。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八章 了断 陈胜想了想,把枪背在肩上,又摸出一个手雷,塞到王先生手里。 “这样就好了,大家都有顾忌,要死一起死,几百颗钢珠四面八方弹射,想跑也来不及。”陈胜在王先生懵逼的眼神中,顺手拔掉引信道。 王先生心惊肉跳的握紧手雷,心思转了转却道:“不行,我要拿你手里那颗。” “咦?老王,你话又开始多了。两颗手雷一样的,换来换去,很危险的。”陈胜道。 王先生只是盯着陈胜手里的手雷,并不改口,在他看来,还是陈胜手里的那颗更保险些。 陈胜无所谓,换就换呗,反正都是吓唬人的。 换过手雷,陈胜、文玉、小六、王先生上了一辆车,陈胜坐在后排中间位置,文玉和王先生在他两侧,小六坐在副驾驶。 “为了救你,我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快点养好伤,将来做牛做马报答我。放心就是骑一骑,不让你拉车。”陈胜扭头对文玉笑道。 文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丝笑意,把头靠在陈胜肩上,心中安宁了许多,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司机见众人都坐好,发动汽车,正要出发,陈胜忽然喊道:“等一下。” 见陈胜看向自己,王先生心里直突突,实在是被陈胜一顿骚操作弄的有点怕,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挤出丝笑容道:“沙大侠,还有什么吩咐?” 陈胜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搞事,只是一见到文玉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然后就想到钱。 他没钱了,从西北带来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这绑票,要点赎金不过分吧。 “王先生,你看文玉伤成这样,这药费你们得出吧?”陈胜道。 “应该的,沙大侠打算要多少?”一听是要钱,王先生反而松了口气,钱是小事,烟草公司一天的利润都能把人给埋了。 “我也不讹人,手头就有多少就拿多少吧,金条、银元、英镑、美钞都行,存折就算了。还有文玉的首饰都被拿走了,再来点手镯、项链、戒指、耳环啥的不过分吧?” “行!”王先生没想到陈胜胃口这么大,不过好在都是些浮财,相对于他的身家而言,也不算什么,不想在这事上横生枝节,直接吩咐前排的司机道: “三楼书房,东墙,《细雨图》后面的保险柜,密码83,91,45,33。” ... 上海百余里外的田间小路上,朝阳初升,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着。 一处三岔路口,陈胜开口道:“停车。” “你们两个在车上等我。”陈胜推着王先生下了车。 跟在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邹怀和四个心腹马仔走了过来。 “停,走的太近,我会忍不住打死你的。”陈胜枪口对准邹怀,松开王先生道:“好了,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王先生可以走了。” “慢!”邹怀阻止道。 “又怎么了?”陈胜不耐烦道,手指下意识的摸到扳机上,吓得邹怀赶紧躲到马仔身后。 “沙大侠行事往往出人意表,我们可不敢就这样把后背留给你,还是留个保险的好。”邹怀边说,边示意其中一个马仔上前。 那马仔双手高举,缓缓走到王先生跟前,并接过王先生手中的手雷。 “这是不相信我的信誉了,我堂堂大游侠...” 还没等陈胜说完,邹怀便打断道:“沙大侠在西北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刀客对决中用枪偷袭,我们当然也要防着点。” 不是说这年头通信不畅,消息传播缓慢吗,就这点破事都传到上海了? 肯定是同来的刀客嫉妒他,暗地里败坏他的名声,这让他以后还怎么骗人。 王先生和邹怀等人上了车,汽车缓缓后退。 陈胜看着留下的马仔,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打趣道:“如果我现在开枪,你真的会松手吗?我不太信,毕竟命是自己的,我不信你不怕死。” “你可以试试。”马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死死盯着陈胜,仿佛早就做好了和陈胜同归于尽的准备。 陈胜皱眉:“有仇?” “杀师之仇!”此时车子已经退出几十米外,开始掉转车头,马仔不再掩饰自己的敌意。 “你师傅又是哪一个?”陈胜追问。 “螳螂门,双刀螳螂庞万林。” “没听说过,小脚色吧?” “我师傅武艺出神入化,将来必定能在上海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若非背后开枪偷袭,以我师傅的本事,岂会死在你这种人手里。”马仔愤然道,不过很快就诡异的平静下来,淡然道: “师傅和师兄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下去陪他们。好在老天待我不薄,能拉着你一起死,到了下面也有个交代。” 说完,马仔手一松,手雷坠落,夹片弹开。 和马仔想的不一样,陈胜没有半点慌张,一枪打穿马仔眼眶,才从容捡起手雷,收入个人空间。 此时车子才开到两百米外,车上的邹怀一直关注着后面的动静,见陈胜打死马仔,捡起手雷,就知道不好,大声道:“快快快,加速。” 噗噗噗 子弹轻易打穿汽车外壳,没一会不能趴下躲避的司机就中弹身亡。 司机尸体压在方向盘上,汽车歪歪斜斜的又向前行驶一段,一头扎在田边的引水渠上,熄火了。 陈胜回头对两女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向前走去。 看出马仔不对劲,陈胜还愿意和他聊那么多,就是让邹怀他们走远点。 毕竟对方也有枪,近距离无障碍对射,陈胜活下来的机率不大,对方人多是个大优势。 距离拉开就好办多了,就凭对方手里的小手枪,两百米之外就算打中陈胜,也很难致命。 走到距离汽车大约三十米左右的地方,陈胜停住脚步,对着油箱的大概位置不断射击。 没多久,这个车身都燃烧起来。 嘭 车门被踢飞,一道身影窜了出来,身上的火苗都顾不得扑灭,之字形走位,向陈胜杀来。 哒哒哒...哒哒哒... 迅速移动的身影一顿,身上冒出大片血花,一头栽倒,正是邹怀。 这邹怀真是个厉害人物,陈胜感叹。 看起来斯文和气,却是顶尖高手;被陈胜无意中识破后,很快就能找到决心复仇的马仔,并安排其和陈胜同归于尽;身陷绝境,没有选择逃跑,把后背留给陈胜,而是耐心等陈胜靠近,俟机反杀。 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被陆先生压了一头。 关键那个陆先生傻乎乎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被陈胜一句话就诓出来打死,更是被他的东瀛妹夫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能就是因为邹怀太有本事了,不好控制,王先生才不给他出头的机会吧。 算了,不想了,陈胜摇摇头。 以后遇到这种人物,还是直接打死吧,省心。 从双旗镇开始 第十九章 鹅城 “搞定。”回到车上,陈胜对两女笑道。 这次是真的搞定了,有资历和势力整合青帮的大佬都死了。 青帮的分裂已成定局,互相火并,争抢地盘才是主流,没谁会关心陈胜他们的去向。 报仇? 上一个这么干的王先生,已经就地火化了。 知道陈胜不好惹,又跑出了上海,没有直接利益冲突,谁会自讨苦吃? “开车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文玉的伤养好,苏州就不错。可惜红姐死了,不然去找新姐夫也有个照应。”摆脱麻烦,陈胜感觉轻松了很多,乐呵呵道。 见到王先生身死,小六最后的心结也解开了,闻言白了陈胜一眼,道:“我可不会开车,以前出门都是司机开的。” “不是,咱们三个就你混过上流社会,连开车都没学会吗?”陈胜抱怨道。 “你也说是上流社会了,有人伺候,干嘛还要自己学?”小六反驳道:“说这么多,既然自己不会开,为什么还要把司机打死。” 文玉靠着椅背,含笑听两人斗嘴,觉得以后的日子大概会很热闹。 “谁说我不会开了,我只是开不惯手动挡而已。”陈胜上大学时犯懒没考驾照,毕业直接进了主神空间,在任务世界倒是当碰碰车开过几次。 坐到驾驶位,没发现安全带,陈胜想到这玩意好像还没问世,缺钱的话,搞个安全带专利能不能发家? 貌似没什么搞头,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档口,安全驾驶这种事谁在意。 好不容易发动汽车,正要出发,陈胜忽然想起,好像把程千钧和刘三给忘了,算了,不重要。 又不是第一次溜号,他们应该能习惯。 程千钧:“......” 刘三:“......” 晨光之中,汽车一窜一窜的向前行驶。 “喂,你到底会不会开,能不能开稳点?” “不懂就不要乱说,这车我第一次开,肯定要磨合一下嘛,熟悉熟悉就好了。” ......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几个戴着牌九头套的土匪拦在路中间。 哒哒哒哒哒 陈胜熟练的摇下车窗,开枪扫射,完事一边开门下车,一边对两女道:“咱们是进了土匪窝了吗,这都第几波了?” “是啊,土匪死的老惨了,话都不给人家说完。”小六回道。 “喂,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吗?” “那麻烦救命恩人,把瞄在我胸口的目光收一收。” “语气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陈胜小声嘀咕着下了车。 翻了翻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如今有了王先生那里弄来的钱,一些零碎陈胜已经看不上眼。 把土匪的枪收到个人空间,过程没瞒着两女,路上陈胜就拿出过酒肉和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这种神异手段,自然会引起两女好奇,只是陈胜不愿多说,她们也就默契的没有追问。 此时封建迷信还是很有市场的,神仙鬼怪没人见过,但传闻不绝。 陈胜这一手纳物的本事虽然神异,但是没到摧毁两女三观的程度,属于十分好奇,但能够接受的层次。 就像现代人见到智能机器人,惊讶于科技发展,但也就惊讶一下,生活依旧。不会想着自己也造一台,那根本不现实。 把尸体拖到路边,正巧发现不远处立着一块碑。 陈胜以为是路牌界碑类的东西,就上前打算看看这是什么地界。 把碑上藤曼扯掉,发现居然是块木制墓碑,风吹雨淋有些年头,墓碑腐烂的厉害。 碑文依稀还能辨认,只有两三行字: 好友汤师爷马邦德之墓 张牧之立 ...后面的字就彻底看不清了。 这碑的风格,很麻子。 虽然不是界碑,陈胜也弄明白到哪了,这里离鹅城应该不远了。 张麻子可谓是鹅城时尚界的弄潮儿了,这牌九头套,十多年过去了,还在流行。 发现《让子弹飞》里张麻子和马邦德的痕迹,陈胜并没有太过惊讶。 在西北是《双旗镇刀客》,到了上海是《罗曼蒂克消亡史》,如今出了上海遇到《让子弹飞》,也合情合理。 不过《让子弹飞》的剧情发生在民国八年,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现在的鹅城是什么情况,陈胜无从得知。 从路上遇到的几波土匪来看,不是很太平的样子。 ...... 陈胜开车到达鹅城时,已是黄昏十分。 电影中城门处浅浅的水潭,此时被挖成了护城河。 吊桥尽头,一队保安团的大头兵,七扭八歪的站着,头前几个正在排查入城的人。 出城劳作的居民排成长长的一列,正老实的接受排查,熟面孔打个招呼就能进去,大头兵和和气气也不为难他们。 生面孔的待遇就差了很多,不仅要问清来历,入城做什么,还要里里外外仔细搜查,手上的老茧更是要仔细甄别,是不是长期拿枪造成的。 就算一切正常,如果不是城内居民,也免不了要给些好处才能进城。 嘀嘀嘀 按响汽车喇叭,陈胜把手伸出车窗,一枚银元在手中抛了抛。 见到银元在空中闪耀的光芒,领头的大头兵颠颠地跑了过来,接住陈胜抛来的银元,俯身在车窗边,恭敬的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想进城的话,还需要等等。”大头兵语气为难道,不是装的,是真为难。 在别的地方,为了一块银元给陈胜开路,驱赶排队的居民不算什么大事。 可鹅城与别处不同,此地民风十分“淳朴”,家家有枪,过不下去就出城投匪,临走前杀个把人,既能报仇,又能当投名状。 所以面对本地人,他们这些大头兵,也存着些小心,实在是他们这种狗腿子的角色最招人恨,死的最多的就是这类人。 “不急,打听点事。”陈胜摇头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吗?进城还需要排查。” “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至于这排查,鹅城常年如此,是惯例。为的是防备土匪混入城中,里应外合,侵扰县城。本地匪患严重,您一路过来应该感受到了。” 大头兵对陈胜这么恭敬,有银元的原因,也有陈胜一个人带着两个漂亮女人,还能完好无损的来到鹅城的原因。 鹅城周围土匪多如牛毛,省城派来的县长,有着卫兵保护,好几任都死在了路上,就更别提其他人。 “原来如此。”陈胜点头,又问:“城内医术最好的大夫是谁?” “是回春堂的许大夫,平日里就在回春堂坐诊,很好找。您进了城,随便找人打听,就能问到路。” “最后一个问题,这里距离苏州还有多远?” 大头兵诧异地看了看陈胜来地方向,不解道:“您这是打哪来?” “上海。” 大头兵更迷糊了,小心道:“先生,这个...我见识浅。不过鹅城在上海南边,苏州在上海西边,您这...”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章 许大夫 回春堂。 许大夫四十出头,两鬓略有了些白发,长相普通,气质儒雅。 双目有神,透着医生特有的淡然,又有种寺庙里老和尚看破一切的从容。 见到文玉明显酷刑折磨所造成的伤势,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更没追问缘由,只是正常的开方抓药,交代每副药内服外敷的注意事项。 许大夫作为回春堂的招牌,虽然每日都在医馆坐诊,但除非遇到其他大夫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是不用他出手的。 文玉能得到许大夫的亲自诊治,当然是陈胜金钱开路的结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没白花,此时许大夫讲着,一旁的医馆学徒就提笔记下,每副药用法禁忌,分门别类,清晰明了。 “外敷的我拿走,内服的留下,每日按时煎好送来,一天一块大洋,做不做?”陈胜道。 学徒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希冀的看向许大夫,待得许大夫点头,才一脸狂喜的道:“谢谢先生,我做,还请先生留下住址。” 每天的一块大洋肯定要交到师傅手里,能分多少还要看师傅的心情,不过就算再少,肯定也比他每天的工钱高。 “住的地方还没定。”陈胜想了想道:“今天就先送到城里最好的酒店,以后换地方会通知你的。” 文玉的伤势需要静养,不宜长途奔波,陈胜三人会在鹅城停留些时日。 日子应该不会短,一直住酒店不方便,最好是租个房子住。 不过今天天色不早,来不及找房子了,先在酒店住一晚。 付过诊金,陈胜和小六扶着文玉便要离开。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喊道:“爹爹,爹爹。” 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姑娘,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姐,慢点,慢点,小心摔倒。” 许大夫张开双臂蹲下,静待女儿投入怀抱。 却见小姑娘在小六面前停下,睁着大眼睛道:“姐姐,你好漂亮。” 小六的美是祸水级的,男女老少通杀。 混江湖的勾引大嫂是大忌,陆先生依旧难以掩饰对小六的情意。 渡部是东瀛派到上海的死间,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把小六留下。 那些和小六偷情的,都知道她丈夫是青帮大佬,被发现就是沉黄浦江的下场,照样把持不住。 自从进了医馆,无论医生还是病人,不时都要偷瞄两眼,现在就连小女孩都被吸引了。 小六对这种场面极为熟悉,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此时对小女孩笑笑,像是很满意姐姐这个称呼,温声道:“你也很漂亮。” “那我长大以后,会和姐姐一样漂亮吗?”小女孩天真的童音问道。 “那要看你听不听话了,乖孩子长大了就漂亮,快去找你爹爹吧,姐姐要走了。” 小女孩不舍的看了眼小六,才小跑着扑进许大夫怀里,在许大夫耳边小声道:“爹爹,我要当乖孩子。” 许大夫哈哈笑道:“好好,我家小琼儿是最乖的,那告诉爹爹为什么一个人跑来医馆,你娘亲呢?” “娘亲又去听戏了,不带我去,小琼儿不高兴,就来找爹爹了。”小女孩撅着嘴道。 许大夫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片刻就恢复如初,目光愈发古井无波。 陈胜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许夫人够骚啊,大晚上的丢下孩子不管,跑去听戏,许大夫可以考虑转行建牧场了。 这绝对不是幸灾乐祸,这是病友之间发自内心的共鸣。 穿越者难啊,尤其现在这种魂穿状态,根本不敢付出感情。 自己绿自己有木有,用别人的身体睡自己的女人。 不能付出感情怎么办?当然是付钱啦。 所以不是陈胜想要嫖,是形势所迫,目前穿越条件有限,只能如此了。 这不是陈胜把两女送到酒店,就一个人去了万花楼的原因。 陈胜在酒店开了两间客房,本意是文玉需要静养,自己一间,他和小六挤挤就好。 奈何姐妹情深,小六非要留下来照顾文玉。 陈胜能怎么办? 当然是忍痛浪费一间房,留下来一起照顾,他陈胜也是讲情意的,总不能落后于人吧。 可惜,两女不识好人心,把他赶了出来。 酒店太大,陈胜一时不查,迷了路,走到万花楼,就很合情合理吧。 讲真的,这年代全职的就是比干草埔那种兼职的强,至少早上练完功不用担心人没了。 而且晨练还不二次收费。 中午,吃完早饭,陈胜从万花楼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琢磨着去哪租个房子。 “先生,您还记得我不?昨天,城门口您还赏了我一块大洋来着。” 闻声,朝旁边撇了一眼,正是昨天那个大头兵,陈胜随意道:“是你啊,昨天忘了问了,怎么称呼?” “小人赖长贵,先生叫我阿贵就行。” “行,阿贵。”陈胜点头:“那你也别叫我先生了,怪生分的。我姓沙,咱们入乡随俗,到了你们这种小县城,就叫我沙老爷好了。” 赖长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这就是你说的别生分? 好在是当惯了狗腿子的人物,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笑道:“是,沙老爷。您初到鹅城,身边也没带什么人,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可以吩咐小人。小人熟悉本地各种门路,虽办不成什么大事,跑跑腿还是没问题的。” 陈胜眼前一亮,道:“正巧要租个房子存身,租期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周围环境要好,不能有麻烦事,搬进去就能住,最好带个小院,有没有合适的?” 赖长贵想了想才道:“倒是有几处,最好的那处,是当年鹅城首富黄老爷安置外室的,不知道沙老爷是否忌讳这些?” “这有什么好忌讳的,走,就去看这个最好的。”陈胜摇头,接着又道:“黄老爷是说的黄四郎吗?” “沙老爷也听说过?黄老爷死了有些年头了,那时我才十几岁。” “听过一些,主要是听过张麻子的故事,顺带知道了黄四郎。”陈胜笑道,又问:“那张麻子后来到底去了哪?都说去上海了,可我刚打上海来,也没见到这号人物啊。” “这种奇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能说的准呢。” 陈胜也不着急,刚吃完饭,就当消食了,一边走一边和赖长贵闲聊,对鹅城的近况倒是了解不少,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一章 租房 “到了,就是这里。”赖长贵指着前面一栋二层花园式小洋楼道。 “王妈,王妈,我是长贵,带人来看房子,快开门。”赖长贵上前叫门,又回头对陈胜道:“这里现在是沈家的产业,王妈是沈家的下人,年纪大了,在这看房子,算是养老的活计。” 很快大门打开,走出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婆子并不显老,眼不花耳不聋,行走带风,看得出是个爽利人。 也对,说是养老,也不可能真安排个走路都费劲的。 “是长贵啊,你个皮猴子,今天终于干了件正经事,改天王妈请你吃茶。” “吃茶还要改天,一听就是在敷衍我。” “知道就好。”王妈一把推开赖长贵,笑着对陈胜道:“怠慢客人了,客人里边请。” 接着王妈便领着陈胜入内,四处观看,并不时讲解这房子的各种好处,说的天花乱坠。 王妈极力推销,并不怕房子租出去,自己没地方养老,她是沈家老人了,还算有些体面,没了这里的活计,也会有其他轻省的差事。 这里的日子虽然清闲,但终日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她又是个极爱热闹的,这差事并不合心意。 但主家一片好意,体恤她年老体衰,安排的差事,她也不好央人调换,伤了主家颜面。 所以王妈对于陈胜的到来很欢迎,希望陈胜能租下这处房子,她也从这里脱身。 陈胜随着王妈转了一圈,表示对这房子很满意。 其实他也看不出好坏来,王妈说啥他就点头,反正房子外表看着挺漂亮,内里装饰也不错。 “行,就这处吧,其他的就不看了。”陈胜对赖长贵道,然后又对王妈道:“叫能作主的人过来一趟吧,最好今天处理好,晚上就能搬进来。” “好好,先生您稍坐,我这就去打电话,叫何管家过来一趟。”王妈应和一声,忙不迭地跑去打电话叫人。 “先生,您请用茶,何管家马上就到。”王妈打完电话,端了茶过来。 陈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对身边的赖长贵道:“一事不烦二主,房子是你介绍的,如今还缺一个厨娘,两个佣人,同样是要最好的,薪水按鹅城的行情加三成。” 往桌上丢了几枚大洋,陈胜接着道:“赏你的,用心做事,不要找些破落户的闺女糊弄事。” “断然不会,沙老爷放心,我一定精挑细选。只是这厨娘和佣人都有了,护院是不是也一并招了?” 陈胜想了想道:“护院若是有女的就招来,男的就算了。” 护院的忠诚性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全看个人操守,遇到居心不良的,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以陈胜的实力,倒不怕护院起什么坏心,就算是偷袭,灵觉示警之下,他也能反杀。 就怕他们对文玉和小六有什么想法,两女手无缚鸡之力,陈胜又不是每天都在家,晚上还喜欢出去浪。 女的就没那么多担心了,最多偷些东西出去换钱,想给陈胜戴帽子也没有作案工具。 只是女护院就不是那么好找了,看赖长贵的本事吧。 赖长贵拿着钱喜滋滋的走了,才走没多久,一个身着唐装戴着圆框眼睛的干瘦老头就来了,正是何管家。 何管家进门作揖道:“小老儿何安见过先生,请问先生贵姓?” 何管家动作和语气还算有礼有节,神态上却没有太多恭敬,镜片后的目光也是审视的态度。 鹅城三大家族,黄、谢、沈,如今黄家和谢家都倒了,只剩下沈家一家,是鹅城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作为沈家的管家,他何安在鹅城也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何管家心态如何,陈胜没有留意,又不是美女,何必多费心思,此时大咧咧的坐着,随口道:“我姓沙,大号沙里飞。房子的事你能作主?我租半年,租金多少你报个数就行了。” “租金的事不急。”何管家摇头,走到对面的椅子坐下,笑道:“沙先生来鹅城是走亲还是访友?” 陈胜知道老头是在盘道,后世租房时房东也要问一嘴有没有正式工作,白班还是夜班,此时也是一样,总要打听清楚,才能放心。 知道归知道,陈胜却不打算按着正常路数来,总不能告诉对方,他是西北来的亡命徒,在上海惹了事,跑路跑错方向来的鹅城。 陈胜倒是敢说,也得对方敢信才行。 往桌上丢了跟金条,陈胜起身道:“西北人,刚从上海过来,名字已经告诉你了。其余的不方便说,说了此时你也未必会信。想知道就自己查去,鹅城离上海不远,应该不难。” 说着,陈胜就向外走去,话却没停:“租金我留下了,你们把屋子收拾好,我去接人了。” 陈胜行事出人意表,何管家自问见识够广,也没遇到过这么办事的,此时见陈胜要走,急忙道:“慢来慢来,沙先生其他都好说,这契约文书总要签了吧。” “不必了。”陈胜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停了下,回头道:“我沙里飞行走江湖,靠的是两样东西,第一样你已经见识到了,就在桌子上;这第二样用在了上海,希望在鹅城不需要再用一次。” 说完,便不管何管家如何反应,径直出了大门,去酒店接文玉和小六了。 既然打定主意暂居鹅城,陈胜也要为日后的生活做些准备。 以小六的容貌,只要出现在人前,就免不了麻烦。 这种女人,没点本事的男人根本保不住,古语有言:皮肤无罪,花臂其罪。 王先生是青帮顶级大佬,所以他能保得住。陈胜也不差,青帮大佬,他弄死好几个。 只是这事才发生没多久,陈胜的名声还没传开。 刚才陈胜在何管家面前一番表现,就是要引起沈家注意,发动力量,查探他的底细。 等沈家查到陈胜在上海的所作所为,自然不敢轻易得罪陈胜。 沈家是鹅城的土皇帝,沈家都不敢招惹的主,其他人只要有脑子,就更不会招惹了。 这会让陈胜以后在鹅城的日子,少很多麻烦。 至于会不会因此暴露踪迹? 陈胜根本就没想过隐瞒行踪,有能量的仇人差不多死干净了,一些小虾米就算想报仇,估计也走不到鹅城。 土匪可不管你是来报仇的,还是报恩的。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二章 身世 酒店客房内。 文玉倚着枕头,靠坐在床头。 小六放下药碗,用手绢帮文玉擦了擦嘴角,温声道:“要不要躺下睡会?” 文玉摇头,道:“不了,睡足了,还不困。小六姐,你坐,咱们聊会天。” “好,你想聊什么?” 文玉想了想,道:“一直都是小六姐小六姐的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说到这,文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就像沙大哥一样,那些人把我抓去,逼问沙大哥的消息,我说不知道,疼的受不了,还是不知道。动手的人还特别佩服我,说没想到这风尘之地,还真有性情中人,都不忍对我下重手。我哪里是不肯说,我是真不知道,沙大哥的名字都是从他们口中听说的。” 小六握住文玉的手臂,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要怪就怪姓沙的。” “不怪沙大哥,本就是露水姻缘,早起各奔东西的,只是没想到后面发生这么多事。沙大哥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一诺千金,五岳为轻,性命生死浑不在意。” 小六也点头:“确实是豪侠做派,传奇故事里才有的人物,就是好色了些。” “那是你颜色太好,我一个女人都想多看两眼,何况男人。真英雄自风流,哪有男人不好色的,只要不是薄情寡义之辈就好。”文玉很看的开。 “姓沙的确实不是喜新厌旧之辈,对你明显更亲近一些。” 文玉笑道:“所以昨晚,你才故意气他?” “别瞎想,都这般光景了,我还吃什么飞醋。只是总不能留你一个人,没人照顾,我们两个去颠龙倒凤吧?” “好好,是我不识好人心,小六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小六脸上的笑容暗淡下去,叹了口气,道:“我本是北方一个大家族出身,家中长女,下面还有个妹妹,母亲早亡,父亲管的很严。我打小就喜欢听戏,也喜欢唱,无论身段还是嗓音,都不比台上的角儿差。” 小六顿了顿,继续道:“可惜,父亲不许我登台,认为戏子是下九流,我去唱戏有辱门楣。我那时年轻,脑子转不过来弯,一气之下就偷跑出来,坐火车来了上海。” “还没下车,身上的盘缠就被偷光了。下车之后,无处可去,只能四处乱走。无意中走到片场,被导演看中,做了演员。就我这张脸,只要能出镜,哪有不火的道理。” “可是人红,是非也多。上海滩两个有名的衙内,为了我闹得不可开交,还差点闹出人命,把我也吓到了。闹到最后,有人请了王先生出面调解。呵,调节来调节去,我就成了王家的六姨太。” 小六的语气低沉下来:“后来,大概是得了信,父亲来看过我一次。他告诉我,宫家的大女儿死了,得病死的,人已经埋了。我明白他的意思,父女情绝,宫家不能出戏子。所以之后我从不报姓名,旁人也只以六夫人相称。” “小六姐,我...”文玉急忙道。 小六拍拍他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在意,继续道:“我只是不愿说,又不是不能说。我是东北宫家的大小姐,国术宗师宫宝森的长女,宫若雪。只可惜,前半生一心只想当个戏子,有名不肯提,有家不能回。” 文玉的手臂动了动,安慰道:“戏子怎么了,我还是风尘女子呢,你要是太高贵,我可高攀不起。” “不必故意这么说,我没这么脆弱,这些事早就过去了,该流的泪也早就流过了,现在也只是些回忆罢了。” 两人正聊着,陈胜推门走了进来,笑道:“什么流泪,是不是良心发现,觉得不该让救命恩人独守空房,想要以身相许了?” “呸,以身相许都找不到人,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我们还以为你死在外面哪个女人身上了。”小六没好气道。 “放心,我就是死,也一定死你身上。”陈胜郑重承诺道。 小六无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大游侠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当日在王公馆的豪气都去哪了?整日里就想着下三路。” 怎么来的?当然是自己吹出来的,这种行业机密当然不能随便说。 “也不是非要下三路,曰嘴也是可以的,我都行。” 日字此时还没有特别涵义,但是两女都不是小姑娘,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内涵,齐齐怒视陈胜。 “不愿意就算了。” 陈胜干笑一阵,不再提姿势的事。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水到渠成,而且是逐个击破。 当着两人的面一起说是个败笔,女人嘛,脸皮薄,没准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同意了呢。 到时候上三路,下三路,后三路,嘿嘿。 咦,好像一共就三条路,水路、旱道、咽喉要塞。 就是算上双峰大峡谷的山路,也才四条而已。 下三路这词是怎么来的?一点都不严谨。 走到床边,陈胜挨着小六坐下,撞了撞她的肩膀,道:“又到了展现你上流社会出身的时候了,我雇了几个佣人,到时候你把把关,看看是不是伺候人的料。” “佣人?咱们都还在酒店住着,要佣人做什么?”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出去租了个宅子,今天就能搬进去。”陈胜表功道:“还真当我出去花天酒地了,爷出去是办正经事的。” 小六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不去苏州了吗?”文玉问道。 “苏州?去苏州做什么,老姐夫玩够了,又惦记上新姐夫了?咱们的目的地一直都是鹅城。”开了句玩笑,陈胜正色道:“苏州鹅城都一样,只是找个地方给你养伤。伤好之后咱们就离开,去港岛。” “港岛?” “对,不久之后,中原大地就会烽烟四起。乱世人命如同草芥,国战一起,个人武力不值一提,我也没把握能护你们周全。其实港岛也未必安稳,只是全世界都会卷入这场大战,实在没什么安全的地方。”想了想陈胜继续道: “就算去了中立国,咱们人生地不熟,又是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也少不了麻烦。算了,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伤养好。” “这种事,你作主就好。”文玉道,小六也点头没有反对。 陈胜说的严重,又是国战又是世界大战,两女根本没感觉,世道虽乱,也没发觉要打仗的样子。 只是陈胜这样说,她们也没反驳,陈胜是她们今后的依靠,小事上可以耍耍脾气,大事还是要陈胜作主。 既然陈胜已经做了决定,到时她们跟着就好。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三章 搬家和护院 “沙先生,您来啦,哟,两位夫人可真漂亮,跟画里面的仙女似的,不,比画里的仙女都要漂亮。老婆子活这么久,这次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沙先生好福气。” 陈胜三人来到小洋楼时,王妈正在门口等着。 “都收拾好了吗?”陈胜没理会王妈的奉承,直接问道。 “不敢怠慢,早就收拾利索了。”王妈道,又递了一串钥匙过来:“沙先生,这是各屋的钥匙,您要是觉得不保险,也可以差人把锁换了。” 陈胜接过钥匙,挥手道:“行了,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哎,好,那老婆子就先告辞了。” 王妈走后,陈胜带着两女参观新住处,把之前王妈对他讲的那些漂亮话,原样照搬又对两女讲了一遍。 也不知是陈胜说的好听,还是房子真的不错,两女看完都很满意,各自在二楼选好自己的房间。 “我的眼光不错吧,这房子是以前鹅城首富的,不对,现在也是鹅城首富的。”陈胜得意道。 “这房子小巧别致,环境幽深静谧,外表低调,内里温馨,确实不错,是那什么首富用来养外室的吧?”小六评价道,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上流社会这么讲究的吗?房子还分外室的还是小妾的。那刚交的女朋友用什么姿势...不对...是住什么房子?”陈胜惊讶道。 “你是不是和上流社会有仇,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上流社会头上?通过房子的格局、装饰和家具档次,猜测房子主人的身份,很简单的,属于常识。” 陈胜日常被怼,然而无法反驳,草根出身,大学里也不教这个啊。 只能小声自言自语:“还常识,我长是一定的,湿不湿就得看你了...” “你在那嘀咕什么?” 陈胜忙摇头,岔开话题道:“不要闲聊了,文玉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快扶她去房间休息吧。” 小六扶文玉去休息,陈胜一个人拎了把椅子下楼,坐到小院的梅树下。 此时花期还没过,不时会有片片粉色花瓣飘落。 难得清闲下来,陈胜靠在椅背上,双腿微微发力,椅子向后倾斜,两条椅腿支撑着,前后慢慢摇晃。 仰着头,闭着眼,日光透过花瓣的空隙打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想着以后可以在树下摆张桌子,再泡一壶茶,文玉和小六陪在左右,他左亲一口,右捏一把,真是神仙日子,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他本就是个普通人,性别男,爱好女。 美女安处,即是吾乡。 杀伐果断什么的,那是职业属性,轮回者嘛。 拿职业属性来评价一个人,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吗,反正陈胜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至于别人信不信,反正谁信谁倒霉... 想想还挺感谢主神空间的,白捡一条命不说,还能见识各个世界的美女。 前世他就是个农村出来的普通大学生,学校一般,成绩中下,长相普通,毕业差不多就失业。 对未来的念想就是三十岁之前能娶个媳妇,当然喜欢年轻漂亮的,可真正的要求无限接近:女的、活的。 若是侥幸被当成老实人,接个盘啥的,就算是中奖了。 哪能像现在这么逍遥,美女,还俩! 就是有点对不起前世的父母,练了二十多年的号,被官方给删了。 幸好家里还有个小号...弟,你要争气啊。 想着想着,陈胜就这么睡着了,大概是昨晚输出过猛,白天犯困,合情合理。 跟肾没有关系,真当所有女人都是榨汁文啊,那女的昨晚叫的老惨了,肯定不是装的。 职业的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特娘的正规军。 ... 陈胜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身上也多了条毯子。 睁开眼睛,身前是一条恐怖的身影,身高接近两米,豹头环眼,周身肌肉鼓起,胸前那两坨更是恐怖,看着就像是女人的奶汁... 仔细一打量,貌似还真是个女的。 想到性别,再看长相,陈胜不由自主就想离远点,身子往后一仰,椅子就往后倒。 幸好赖长贵就站在身边,一把扶住,笑道:“沙老爷,您睡醒了?” “是你啊,不是让你找厨娘吗,怎么找来个屠户?我们买肉吃就行,不用现杀,没那么多讲究。” “沙老爷,这位不是厨娘,是我找来的护院。厨娘和佣人,夫人已经看过了,正在楼里做事。这护院夫人说她不懂,让老爷您验看。”赖长贵解释道。 “不用验了,就她了。”陈胜痛快道。 就这身形,这长相,都快赶上老郭相声里,那个硬要拉着绑匪结婚的奇女子了,哪个坏人敢来,让他来的了走不了。 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啊,这世上还真有土匪不敢劫的色。 陈胜仔细打量自己新招的护院,初看以为是男的,现在看来,还真是一条好汉。 女汉子也是好汉,咱不搞性别歧视。 算了,还是不看了,刚睡醒不适合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前世他还是太年轻,女的、活的范围还是太大了,最起码前面得加一个“像”字。 陈胜伸了个懒腰,起身把毯子搭在椅背上。 弹过去枚大洋,对赖长贵道:“说说吧,这护院什么来历,是不是本地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没有什么麻烦?” “本地人,武举人的闺女,家里就她一个了,靠卖苦力过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逼急了就去城外,脱光了往路边一趟,有土匪被骗来就一把摁死,弄些钱财果腹。” “吃了上顿没下顿都能长成这样,吃饱了还得了。”陈胜感叹一声,又好奇问道:“还真有土匪下得去嘴...不是,我的意思是,土匪来了是直接摁死,还是完事再弄死?” “这...”赖长贵啥都打听清楚了,就是没想到陈胜居然关心这中细节。 “不知道就算了,武举人...说的是武智冲吗?” “对,正是武智冲,当年武智冲是给黄四郎做事的,黄四郎失势却背主求荣,在鹅城名声不好,弄得他女儿也不受人待见。” “叫什么?既然是武举人的女儿,应该练过武吧?” “大号武青惠,据说是当年黄老爷给起的,平日里大伙都叫她虎妞。武举人死时,她已经不小了,武艺是学全了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一根筋,不过有桩好处,就是端谁碗听谁管,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护院是顶好的。” 陈胜点头,就这身板,这体型,再会些武艺,遇到红姐家那汉子都能打一打。 而且也不算太傻,至少饿急了,知道去城外色诱土匪,能想出这么高明的主意,怎么能说傻呢,关键还真有土匪上当,至少比土匪聪明吧。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四章 邀请 “停停停,今天就到这了。”陈胜大声喊道。 对面虎妞意犹未尽地收回拳头,感觉这沙老爷什么都好,待人和气,吃饭管饱,就是有些不禁打。 陈胜揉了揉发麻的手臂,接过香草手中的毛巾,擦了把脸,问道:“用了几成力?” 虎妞挠头想了想才回道:“没怎么用力,约莫着五成?” 切,陈胜翻了个白眼,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打的老爷我没有还手之力,还敢说什么没用力,怎么也要用了十二成的力道才对。 把毛巾递给香草,顺便在她白皙的小手上摸了一把,问道:“饭好了没有?” 春兰和香草是两个佣人的名字,春兰长得一般,香草则清秀可人,有些小家碧玉的意思。 陈胜觉得长得漂亮做事一定不用心,所以坚决留在自己身边,打发春兰去照顾两位夫人。 “都好了,就差老爷的腰花还没出锅。” 看看,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什么叫老爷的腰花。 老爷我就不爱吃腰花,是刘妈非要做,做了还没人吃,为了不浪费吃的,陈胜只好一个人吃光。 大早上的,爆炒腰花,这厨娘是要疯。 “走了,吃饭去。”陈胜招呼一声,向楼里走去。 陈胜对香草只是占些手头口头的便宜,没有真的收进房里。 虽是佣人,却是雇佣制,和古代那种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不一样。 真上了床,说不得要摆桌酒席,给个三姨太的名分。 香草倒是挺乐意,这些天相处下来,两位夫人待人和善,都是能容人的性子,老爷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是他有钱啊,正所谓一富遮百丑。 真能当上三姨太,以后就能享福了。 然而陈胜暂时没这个相法,有了春兰照顾文玉,小六就不用晚上守在文玉房里了。 第一晚陈胜就很自然地摸进了小六房里,成就了好事。 小六什么都好,身材、样貌、嗓音甚至技术都是顶尖的,就有一点陈胜不是很满意。 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节制!!! 又不是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吗,陈胜的肾又不是铁打的。 所以,香草还有的等,等到榨汁文伤养好了,这个等待的期限会更长,没准等着等着就习惯了呢。 话说古代那些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一个人能忙活的过来吗,御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方子? 进了楼内,小六和刘妈已经坐到桌边等着陈胜来了开饭,文玉不下来吃饭,在房内由春兰喂饭。 大半个月过去,文玉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行走坐卧都没有影响。 只是双手指骨的伤比较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慢慢调养,需要人喂饭。 挨着小六坐下,陈胜道:“人齐了,开饭吧,香草你坐那么远干嘛,来,坐老爷边上。” 小六把腰花挪到陈胜跟前,笑道:“老爷,多吃点,以形补形。” 小六并没有给香草脸色看,香草觉得两位夫人能容人,文玉可能是真的,小六是根本不在乎。 都是男人争着讨好她,根本不用她费心思去争宠。 “什么以形补形,老爷我是练武不小心扭到了腰,这腰能和腰子一样吗?腰是腰,腰子那是肾,不学无术。” 陈胜一天三顿吃腰花是真的腻,奈何主神掉链子,要不然以他满点的体质,分分钟让小六哭着叫爸爸。 现在,也就只能想想了。 “行,我不学无术,你晚上也这么硬气才好。” 刘妈和香草低头扒饭,不敢插话。自己坐了一个小桌子的虎妞,则大口大口的吃的过瘾,没感受到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日常互怼。 虎妞自己一桌,倒不是区别对待,这货吃饭的家伙比几人的饭盆都大,上了桌她也不自在,都不好意思夹菜。 后来陈胜就安排她自己一桌,肉管够,饭管饱,爱咋造咋造。 几顿饭下来,虎妞的忠诚度直接刷满,这么好的伙食,还管饱,没说的,老爷让打谁就打谁。 刘妈和香草她们是拿工钱的,虎妞当日要求的待遇就是管饭,不过照这个吃法,好像比工钱还高些,怪不得以前老挨饿,卖苦力还真挣不上她吃的。 陈胜还是很满意虎妞这个护院的,心思简单,不怕被人收买。 脑子里就装得下两件事,一个是吃饭,一个是练武。 好好的家传武氏八极,内外兼修的上乘功夫,被她硬生生练成了横练,也算天赋异禀,自成一派了。 早上和陈胜对练,对虎妞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还要收着些力道,以免伤到陈胜。 吃完饭,刘妈和香草还在收拾碗碟,陈胜就向外走去,对跟上来的虎妞摆摆手,道:“你留下看家,门外那些闲汉要是有不检点的,你就打人。” “老爷,要打死吗?” “你怎么这么残忍,打残就行了,夫人让你打死谁,你再下狠手。”陈胜教育道。 小六这大半个月都没怎么出过门,在家里闷得发慌时,让虎妞陪着逛了次街,名声就传扬了出去。 引来不少闲汉,守在街对面,希望能看上一眼。 也有自认风流俊逸的地主家傻儿子,时常假装路过,打算挥个锄头,挖个墙角什么的。 恃强强抢的倒是还没遇到,大概是沈家已经查明了陈胜的身份,知道陈胜不好惹,知会了其他人。 出了门,陈胜就见到在路边候着的赖长贵。 这些日子,赖长贵在陈胜手里得了不少好处,吃到了甜头,只要不当值,就会在门口候着,风雨无阻。 “走着,万花楼。” 大早上的去逛青楼,除了陈胜也没谁了。他也没精力吃鸡,就是去听个曲儿。 实在是这年代娱乐匮乏,除了造小人也没什么乐子,万花楼算是鹅城不多的娱乐场所,至少能听曲儿不是。 “何老头昨天送来了请柬,说是今晚沈老爷做东,在酒楼请我吃饭。你们这的礼节我也不懂,这别人第一次请吃饭,我需要带礼物吗?”陈胜问道。 沈老爷请吃饭这事,在陈胜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时间会这么晚。 陈胜作为过江龙,到了沈家的地盘,沈老爷结交一下,打探打探陈胜来鹅城的目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只是沈家的动作比陈胜预想中,要慢的多。 按理说,鹅城距离上海也就二百多里地,以沈家的能量,早就该查清了陈胜的底细才对。 陈胜不知道的是,在他来到鹅城的第二天,沈老爷就查到了他的身份。 当年黄四郎掌握着民国大半的烟草买卖,上海方面就是主要的买家。 黄家倒了,这生意自然落到沈家手里。 虽然随着刘都统的倒台,沈家手里的市场份额也都交了出去。 但联系的人脉渠道还在,打听陈胜的消息还是很简单的。 不仅打听到了,而且上海方面的人还要求沈老爷做掉陈胜,对方必有厚报。 然而沈老爷也是聪明人,没给人当刀的使的打算,青帮那么大的势力,都被干翻了,他一个乡下土财主哪有本事掺和,打定了主意两不相帮。 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对陈胜敬而远之,这次邀请陈胜是情况有了变化。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五章 名声 “这个沈老爷请客,是在酒楼吗?” 陈胜点头道:“对,和悦楼。” “那便不用带礼物,若是去家里拜访,就得带些礼品。”赖长贵回道。 两人闲聊着向万花楼的方向走去,这赖长贵是个奸猾性子,不过什么人有什么人的用处。 赖长贵消息灵通,惯会看人眼色,办事也算得力,当个狗腿子最合适不过。 “沙大侠”“沙大侠” 一路上不时有人和陈胜打招呼,陈胜大多都不认识,只能点头算是回应。 陈胜往日里出门也会有人主动打招呼,都是看在钱的份上,陈胜花钱大手大脚,手头宽松的很,被他照顾过生意的掌柜伙计,路上遇到打声招呼很正常。 不过叫的多是沙先生、沙老板、沙老爷之类,大游侠的名号他是没报过的。 今天却是有些奇怪,叫的大都是沙大侠,而且也不是什么熟面孔。 “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怎么都叫上沙大侠了,我侠义道的身份什么时候暴露的?”陈胜诧异,穿越至今,咱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啊。 最接近慈善的,大概就是青春少女专项定点扶贫... 赖长贵茫然的摇头道:“我也是一头雾水,没听到什么消息,要不小人去打听打听?” “算了,到了万花楼再打听也是一样。” 明显是出了什么事,不过看样子是好事,那就不用急,还是青楼听曲重要。 到了万花楼,老鸨芳娘见到陈胜眼前一亮,扭着小蛮腰迎了上来。 这万花楼也是有意思,向来老鸨比姑娘漂亮,以前是花姐,现在是芳娘。 “沙大侠,您来啦。您可是瞒得我们好苦,若非看了报纸,都不知道您是这样的英雄人物。” “报纸?什么报纸,鹅城有报纸吗?我怎么不知道。”陈胜惊讶道。 “有的,就是不常有,城外土匪太多,商路不通,只有沈老爷的商队偶尔会带回来一些。”芳娘招招手,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芳娘吩咐道:“去我房里,把报纸取来。” 小姑娘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就拿着一小摞报纸跑了回来。 陈胜接过报纸,翻了翻,直接被标题惊大了嘴巴。 “风尘三侠,为国锄奸。” “怒火冲冠,沙大侠独闯王公馆。” “红颜薄命,狗汉奸送妻献妹。” “王宗哲众叛亲离,大游侠手刃国贼。” 配图有陈胜等人的火柴人画像,更多的却是小六以前电影剧照和宣传海报。 陈胜仔细看了起来,事情还是那个事情,报纸的立场却不一样了,与陈胜在上海看到的报纸,完全是两个版本。 想想也可以理解,上海的报纸要顾忌青帮的脸面,免得被烧了报馆。 外地报纸可不管这些,不会给青帮面子,这帮子文人平日里对自己人都各种看不起,对青帮的流氓混混能有什么好话。 报纸上,陆先生王先生等人直接成了大汉奸,卖国贼。 冤枉? 陆静庵一直与东瀛人冲突,那晚是在谈判。 和东瀛将军一起吃饭能解释,把亲妹妹嫁给东瀛人怎么解释? 王宗哲六姨太假死,送给东瀛人玩弄怎么解释? 汉奸,必须是汉奸。 关键是读者爱看,时值战争前夕,东瀛人强占青岛,霸占东三省,又屡屡制造摩擦,正是国人反感抵制的对象。 故事里有侠士,有汉奸,更有倾国倾城命运多舛的美女,不把故事写出花来,编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工资。 各地舆论一起,文人墨客口诛笔伐,青帮就难受了。 剩下的青帮大佬一琢磨,没必要帮死人解释,把自己摘出来就好了。 纷纷表示王宗哲等人投敌卖国,起初他们是不知情的,知道之后便立刻与其决裂。 为国锄奸,他们也是出了力的,沙大侠独闯王公馆那晚,他们负责阻拦援兵,和王先生的手下打的不可开交。 他们的嫌疑洗清了,王先生三兄弟汉奸的帽子也戴稳了,青帮内部都出来作证,还能有假? 随着事情的逐渐发酵,陈胜名传天下,成了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这是沈老爷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好像还是不太对劲,报纸的日期是好多天以前的了,沈老爷得到消息的日子应该更早。 而且商队出去是做生意、进货,不应该带这么多报纸回来,除非是沈老爷特意要求。 从一路上不停有人打招呼来看,很多人都拿到了报纸。 这是沈老爷有意帮他传扬名声,那么目的呢? 素来消息灵通的赖长贵毫不知情倒是好解释,一来他不识字,二来他的身份地位也没资格从沈家拿到报纸。 把陈胜送到常用的房间,临出门前,芳娘道:“差点忘了,送报纸的人还交待,沈老爷说了,他最佩服沙大侠这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沙大侠能来万花楼,是万花楼的荣幸,怎么能收钱,以后一律免费。” 万花楼以前是黄家的,现在是沈家的,这又是一重示好。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沈老爷所求为何? 以后再来万花楼,就是白嫖了吧,怪难为情的。 这大侠真不白当,可惜,男人为什么只有两个肾,家里的都安排不明白... “坐吧,又不是头一回陪我听曲,杵那儿做什么。” 赖长贵闻言坐下,伸着脖子好奇问道:“沙老爷,这报纸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些我在上海滩做的事,青帮的陆先生知道吧?” “知道知道,山海滩的传奇,听人说陆先生在江湖帮派这个行当里,算是几百年一出的人物,名声大的很。” “陆先生的结拜二哥张玉林投靠东瀛人,做了汉奸,正巧我当时和姓陆的结了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把他们三兄弟都给料理了。”陈胜一脸风轻云淡的道: “报纸上写的大体就是这些,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不想为名声所累,才从上海跑到这小小鹅城,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唉,这些办报纸的,还真是无孔不入。” 赖长贵瞪大眼睛,一时间难以消化,觉得可能是自己还没睡醒,有些幻听。 要不就是沙老爷没睡醒,在说胡话... 三兄弟...还顺手...你怎么不上天。 可是看看桌上的报纸,字不认识,可小六夫人的长相是没错的,再想到一路过来,旁人的态度。 所以,沙老爷说的...可能...也许是真的? 这么说,老赖家祖坟冒青烟,他赖长贵这次是抱到大金腿了。 我赖长贵这是要发啊。 作为沙老爷来到鹅城认识的第一个人,兼头号狗腿子,以后出门是先迈左腿好,还是先迈右腿好?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六章 猜测 “那玉夫人身上的伤?”半晌,赖长贵回过神来,问道。 “青帮的手笔,为了逼问我的下落。” 两人正聊着,唱曲的姑娘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沙老爷。”姑娘行礼道:“不知道今儿个想听什么?” “前些日子让你练的《枉凝眉》,学的怎么样了?” “已经练会了,正等您来呢。之前练习时,被许先生听到,很喜欢,照着调子给谱了曲,您听听合适不?” “许先生,回春堂的许大夫?”陈胜讶然。 姑娘点头,开始拨弄琵琶。 这许大夫夫妻还挺前卫的,两口子各玩各的,老婆会戏子,丈夫逛青楼。 “许大夫看着端方古板,没想到还是同道中人。”听着曲儿,陈胜乐呵呵对赖长贵道。 赖长贵摇头:“许大夫来万花楼,出了名的不点姑娘,不留宿,据说是为了悼念亡人。” “悼念亡人?”陈胜来了兴致,这里面有故事啊。 赖长贵看了眼唱曲的姑娘,小声道:“这回春堂原本是谢家的祖产,许大夫学徒出身,人勤奋肯吃苦,天分还高,得了谢家青眼,倾力栽培,传授医术,还打算许配谢家姑娘给他。” “只是十年前鹅城大乱,谢家阖府遭难,百余口都成了亡魂。本来要许配给许大夫的谢家姑娘,也落到万花楼,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受了谢家大恩的许大夫却带头投靠了沈家,入赘做了沈家的上门女婿,沈家能安安稳稳的接手回春堂,许大夫是出了大力的。” “许大夫医术是没得说,这人品嘛...” 赖长贵说着还摇摇头,以示不屑:“他说是悼念,谁信呢?” 又是个复杂人物,不知戴了几层面具。 不过这些和陈胜没关系,十年前的旧事了,就当听故事了,只是提醒着陈胜,剧情人物不是NPC,人性复杂不要光看表面。 说起来沈家的产业还真多,陈胜住的地方是沈家的,万花楼是沈家的,连回春堂也是沈家的,这鹅城还有什么不是沈家的吗? 鹅城三大家族,如今只剩了沈家一家,财富势力都到达了巅峰。 这种情况,沈老爷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要求到他头上? 一曲唱罢,陈胜没听进去几句,还在想着沈老爷的事,只是信息太少,没有什么头绪。 “鹅城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特别的事,哪方面的?”赖长贵被问的摸不着头脑。 “哪方面的都行,主要是大事,最近几天发生的。” “鹅城这小地方,若说大事,最近就一件。”赖长贵想了想道:“最近城里不少人鼓噪着要让白无常一伙人加入保安团,负责剿匪,保境安民,闹得挺凶的。” 白无常谢珅,这人陈胜以前听赖长贵提过。 本是谢家大少爷,谢家遭难时,才十几岁,被忠仆护着逃了出去。 十年前鹅城大乱,土匪进城,不少人动了贪心,跟着一起动手。 张麻子当年起的头,杀大户,抢碉堡。 不过张麻子当时是县长,事后也没人追责。 抢谢家领头的可是土匪,这些动手的人怕秋后算账,土匪退时,也跟着跑了,去城外做了土匪。 谢珅长大后,据说是文武双全,矢志复仇。在城外拉了一票人,都是有亲人死在土匪手里,要报仇的,专门和土匪作对。 为了和土匪区分开来,这伙人都在手臂系着白色孝带,所以人称白无常。 黄、谢、沈三家当年都是为刘都统做事的,贩卖烟土、拉壮丁贩卖人口,坏事做尽,算不上好人。 只是谢家医药传家,自诩书香门第,还要些脸面,比起其余两家要收敛的多。 平日里也做些扶危济困,收养孤儿的善举,因此名声是三家里最好的。 现在谢珅做的又是打土匪的事,城里支持的人不少。 “这事定下来了吗?”陈胜问道。 “没呢,这鹅城的事,沈老爷不表态,旁人闹得再凶,顶什么用。”赖长贵明显是不想谢珅等人进保安团的,新人来了,他们这些老人岂不是要靠边站。 沈老爷没表态,那就是不支持喽。 保安团的军费是全城募捐来的,所以保安团的事情上,城里居民也是有发言权的,沈老爷不好强压,不表态就是很明显的态度了。 城里人都想剿匪,那沈老爷想剿匪吗? 答案是否定的,保安团就是个摆设,募捐来的军费贪掉,有本事的人拉进自己护卫队里,保安团留几条臭鱼烂虾充数,这是沈老爷的一贯做法。 保安团实力不济,无法出城剿匪,城外匪患严重,商路不畅,只有沈家的商队能够通行,这垄断的买卖它不香吗? 要是谢珅进了保安团,成为保安团团长那就不好操作了。 谢珅一心剿匪,这军费肯定要拿来招兵买马,壮大保安团的实力,沈老爷就少了一笔收入。 谢珅手下本来就有一票敢打敢杀的人手,再让他得了保安团的军费,到时有人有枪有饷,那就势大难治了。 而且谢珅因为剿匪的关系,在城内人望不低,再加上谢家残留的人脉,对沈老爷的权威也是一众挑战。 沈老爷反对剿匪,却又不能明说。 弄来这么多报纸发给城里人,帮陈胜扬名,这是在抢热搜? 不止如此,陈胜抿了口茶默默想到,沈老爷未尝没有抬陈胜出来,和谢珅打擂台的意思。 上海的事情上,就能看出陈胜是个爆裂性子,和谢珅对上甚至结仇都很有可能。 到时两人打生打死,沈老爷躲在一边看戏,所费不过一些报纸和言语吹捧,岂不是很高明。 陈胜虽然刚出校门,没什么社会经验,但是见识并不低,毕竟来自后世,这种套路电视剧小说里面常有。 例如江湖上出了什么大魔头,正道老前辈不出手,而是推一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侠客出来。 送秘籍送宝物,外加传扬名声,让其与大魔头对抗。 和沈老爷的手段是不是很相似? 不过不对啊,这谢珅分明是正面人物。 大家族出身,全家死绝,身负血海深仇,二十来岁文武双全,这妥妥的主角模板。 所以,我才是反派? 不对,沈老爷才是反派。 陈胜挠头,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这是又到了要把主角和反派一起弄死的环节?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七章 姿态 和悦楼,沈家祖产,百年老字号。 鹅城三大家族,黄家的万花楼,谢家的回春堂,沈家的和悦楼,各自从事不同行业,如今都到了沈家名下。 和悦楼前站了一排人,各个衣冠楚楚,都是鹅城小有资产的体面人,为首的正是沈家家主沈老爷子。 “沈老爷,是不是太隆重了些,这沙大侠再大的名声,也是后生晚辈,咱们这些老家伙等他一个,是不是有些...”有人忍不住道。 “咱们这些老家伙也就空有些年岁了,没必要倚老卖老,沙大侠为国锄奸,侠肝义胆,我们等一等又何妨?”一个戴着眼睛,一副老学究模样的老者反驳道。 “秦老说的在理,等等无妨,等等无妨。”一脸富态的沈老爷道。 沈老爷发话,其他人具不再抱怨,这些人看着体面,其实都是靠着沈家吃饭的,根本不敢得罪沈老爷,要不然也不会沈老爷一句话,就乖乖跑来作陪。 之前那人也不是真心抱怨,只是提醒沈老爷姿态是不是摆的太低了些,没必要做到如此程度。 同样秦老也未必多看重陈胜,只是更懂沈老爷心意而已。 不多久,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和悦楼前,边上等候的酒楼伙计小跑着过来,拉开车门。 车上下来个高大汉子,大光头,五官端正,相貌粗豪,正是陈胜。 “沙大侠,久仰久仰。” “沈老爷的名字,沙某在鹅城也是多有耳闻。” “两位夫人没有同来吗?” 陈胜诧异道:“光吃饭吗?后面没有安排?亏我还觉得带着女人不方便找乐子呢。” 沈老爷是连小六和文玉一起邀请了的,只是派车去接,只有陈胜一个人来了,谁也没带。 倒不是为了方便饭后找乐子,只是觉得有可能话不投机,吃着吃着就翻脸。 没有累赘,他好动手。 陈胜已经打定主意,沈老爷要是真敢算计他,陈胜也不惯他毛病,当场就准备送他归西。 虽然自认已经看清沈老爷的打算,陈胜却没想过和他斗心眼,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合他心意。 要懂得发挥自己的长处嘛。 “这个...有有有,都安排好了,一对并蒂莲,还是处子之身,保准沙大侠满意。”沈老爷心头滴血道,同时对一边的何管家隐晦的使了个眼色。 何管家得了暗示,立刻吩咐司机去沈家大宅接人。 “来来来,沙大侠,我来给你介绍,这是绸缎庄的林老板,这是万象书屋的秦先生,这是本地乡绅李老爷,李老爷家二公子,如今在南京交通部供职,这是...”沈老爷一一给陈胜介绍面前这些人。 陈胜和众人互相见礼问候,待互相都认识了,沈老爷道:“沙大侠里边请,为了招待沙大侠,今天和悦楼盖不接待外客,就咱们这些人。” 上到三楼雅间,沈老爷吩咐厨房上菜,又亲自给陈胜倒茶道:“今春杭州新采的明前龙井,放在以前是要送到宫里的贡品,乾隆皇帝就颇喜此茶,沙大侠尝尝合不合口味。” 陈胜依言尝了口,闻着香气扑鼻,入口却寡淡的很,就这还贡品,沈老头是不是在糊弄他。 见陈胜眼中的疑惑之色,沈老爷暗骂一声乡巴佬,白瞎了他的好茶,却不得不解释道:“沙大侠请细品,西湖龙井便是如此,初入口,或觉淡而无味,但细品之下,回味绵长,意境最是悠远。乾隆皇帝题词‘无味乃是大味’,道明了此茶特点。” 还细品,我品你个头,糟老头子还挺会拱词。 陈胜又灌了一大口,还是没什么味,比水苦点,他还是比较适合十几块的竹叶茶,这种几十万一宿的绿茶他是真玩不转。 奈何一桌人都眼巴巴的瞅着,陈胜也不能掉面,不就是些诗词嘛,吧唧吧唧嘴道:“凑合着能喝,自古以来,富豪皆爱绿茶,予独爱菊,不用强求。” 陈胜所说每个词沈老爷都懂,可连到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知该如何接话。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当然尴尬的是别人,陈胜是无所谓的,又不是他听不懂。 老学究秦先生强自接话道:“语出北宋濂溪先生的《爱莲说》,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沙大侠化用此节,妙语连珠,文采斐然,实是文武双全。” “对对对,文武双全。” “沙大侠文武双全。”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秦先生抹了把额头,甭管如何他是把话头接上了。 爱莲吗,不是爱菊?为什么我记忆里一直都是爱菊。 不过这群人如此硬舔,姿态有些低过头了吧。 陈胜一直把沈老爷带入黄四郎的角色,进了和悦楼一直都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动手,几次试探,对方好像真的是在刻意讨好他。 沈老爷要是知道陈胜的想法,一定觉得自己冤枉。 黄四郎嚣张霸道,那是有刘都统撑腰,惹了麻烦,派人报信,自有军队相助。 可如今刘都统早就倒台了,他沈老爷不过一乡下土财主,如何敢招惹陈胜。 沈家碉堡守卫再严,还能比得过王公馆? 王宗哲堂堂青帮顶级大佬,门下走狗无数,都被陈胜单枪匹马闯到家里给弄死了,他能不怕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喝的酒酣耳热之际,沈老爷放下筷子,拍了拍手。 陈胜面上不动声色,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多了一把手枪。 片刻后,一个侍者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沈老爷接过木盒,打开,放到陈胜面前。 陈胜留意四周,见没有其余动作,稍稍放心。余光扫了一眼盒内,见木盒里放着的是一张纸。 “沙大侠乃是名传天下的英雄人物,如今到了鹅城,怎能没有一处安身之地,这是沙大侠所住小楼的房契,沈某一点小小心意,万望不要推辞。”沈老爷笑道。 “明人不说暗话,沈老爷礼下于人,是有所求?”陈胜直截了当道。 “有。” “讲。” “两件事。” “但讲无妨。” “这第一件事,沈某也是受人所托,帮忙传个话。青帮的人想要和解,以前的事都是误会,他们也被蒙在鼓里,双方在诛杀国贼王宗哲时,有联手之谊,希望能罢手言和。” 说到此处,沈老爷看了看陈胜脸色,没得到什么信息,便道:“此事沈某只是传话,最终如何,沙大侠自行决断。” “知道了,说第二件。”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八章 保安团 “这第二件事,鹅城匪患严重,阻塞商路,以致民生凋敝。老朽厚颜代全城父老,拜请沙大侠出任鹅城保安团团长,解决城外匪患,还本地安宁。”沈老爷起身抱拳道。 其他人也跟着起身行礼道:“请沙大侠出山,保一方平安。” 来了来了,糟老头子果然没安好心,先是传扬名声,现在又以民生相挟,陈胜无论是真侠客还是伪君子,此时为了名声都要考虑答应沈老爷的请求。 奈何陈胜根本不吃这一套,什么钱财、名声、权势在轮回者面前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此时陈胜已经在考虑,干掉沈老爷之后如何撤退,跳窗是不行的,好歹是三楼,这楼单层高度不低,跳下去怕是会受伤。 那就只能杀出去了,好在这里还有不少乡绅,到时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跑,既是盾牌又是人质,出去不难。 只是这鹅城就不能呆了,又要换地方。 陈胜正准备动手,敲门声响起,何管家在门外道:“老爷,人接来了,是散席之后,还是...” “直接领进来吧。”沈老爷回了一句,又对陈胜道:“沙大侠,不是老朽吹嘘,这对姐妹花...这这这...沙大侠,这是何意?” 沈老爷一转头,就见陈胜手中多了一把枪,枪口正对着自己,吓得差点一屁股做到地上。 陈胜淡定的收起枪,面上没有半分尴尬,胡诌道:“沙某得罪了青帮和东瀛人,最近有些敏感,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紧张,可见这英雄也不是好当的。失礼之处,沈老爷不要介怀。” “不敢不敢,沈某心中只有敬佩。” 这时何管家领着两个姑娘走了进来,这两个姑娘是一对双生子,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发饰、穿着完全一摸一样,就像两人中间有着一面镜子。 “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见过沙大侠。”沈老爷招呼两女走近些。 “沙大侠。”两女行礼。 “沙大侠,我来为你介绍,这是玲珑,这是琉璃...” “老爷,您认错了,我是琉璃。” “老爷,她骗您的,她是玲珑,我才是琉璃。” 两女巧笑嫣然,一对水晶耳坠两人各戴一枚,灯光之下熠熠闪亮,清纯的面孔,此时也显得有些魅惑。 若是单独一人,或许算不上绝色,两人站到一起,反倒有种别样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去想,两人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一模一样。 “不要调皮,以后跟了沙大侠,要守规矩,用心服侍。”沈老爷教训了两句,又对陈胜道:“两人自小在沈家长大,沈某一直视若己出,舍不得太早许配人家,如今得遇沙大侠,实乃天赐良缘。正所谓,宝剑赠侠士,美女配英雄。” 陈胜看了看两女,再看看沈老爷,果然,女人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此时再想杀沈老爷,就有些下不去手了。 算了,今天改日,日后再杀。 两女入席,坐到陈胜左右,陈胜忍不住来回仔细端详。 作为一个处女座,遇到实景连连看,不找出点差别来,饭都没心思吃了。 沈老爷见此,以为陈胜是急色之辈,倒是放心不少,心头不舍也散去大半。 本来养着两女就是为了关键时刻,送到大人物身边,拉关系攀交情的,送给陈胜也能接受。 之前还担心陈胜有了小六那等绝色,两女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白白浪费了,现在看来却是多虑了。 是男人就免不了喜新厌旧,家里的再漂亮也没用。 “沙大侠,不知这保安团的事?”自认已经投其所好,拉近彼此关系的沈老爷道。 还真有急着投胎的,陈胜挑眉道:“沈老爷,我要是当了保安团的团长,那可是真的要剿匪的。” “剿,必须剿。”沈老爷斩钉截铁道。 “沈老爷可要想清楚,这匪患一除,沈家的独门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独门生意不能长久,赚够了,正好收手。” 陈胜惊讶道:“壮士断腕,沈老爷好魄力。” “不瞒沙大侠,沈某也是逼不得已。”沈老爷苦笑:“如今城内民怨沸腾,就怕有人高喊一句‘杀沈郎,抢碉堡。’,沈家就要步了黄、谢两家的后尘。若不早日解决,沈某睡觉都睡不踏实。” 看样子沈老爷是真心剿匪,不是单纯推陈胜出来和谢珅斗法,心中疑惑更重,陈胜问道:“既然如此,沈老爷何不顺水推舟,让谢珅担任保安团团长。那谢珅一心剿匪,手下还有着一班人马,岂不是比沙某孤家寡人更合适?” “沙大侠有所不知,谢珅一伙人一直在城外活动,说是剿匪,具体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民是匪,难有定论,实不敢将全城安危托付于此等人。”沈老爷解释道: “城内对其一直都是有防备的,入城缴械不说,还要专门安排一队人盯着,且不可留在城内过夜。” “沈老爷所说似乎与传言不符,城内如今不是有许多人嚷嚷着,要让此人接手保安团吗?” “这正可见谢珅等人居心叵测,若真是民意如此,又怎会等到如今才有人提出。而且短短数日便造起声势,必是有人暗中勾连,蓄谋已久。” 到也有几分道理,陈胜点头。 只是沈老爷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对谢珅的敌视和防备,两人有仇? 好像没有这方面的传言,不然今早万花楼聊起此事,赖长贵不会不提。 真要有仇,以沈老爷在鹅城的权势,谢珅也活不到这么大,不对,谢珅一直在城外活动,莫非也是在防着沈老爷? 两人互相防备,外面却没有消息流传,这就有点意思了。 陈胜转念一想,十年前土匪进城,鹅城大乱,重演黄家旧事,杀大户抢碉堡,名声更好的谢家,一夜之间近乎死绝,沈家反而成了最大赢家。 这里面只怕有事,土匪进城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和土匪勾结,这就解释的通了。 乡绅大户勾结土匪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年黄家还养着一伙土匪呢。 只是这种事能做不能说,引匪进城更是大忌,所以沈老爷不能明目张胆的斩草除根。 谢珅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只怕就算知道也不敢表现出来,免得沈老爷肆无忌惮的对付他。 如今大概是翅膀硬了,打算进城和沈老爷过过招。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二十九章 入局 两人之间的恩怨和陈胜无关,只是身在局中,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旁观者倒霉的例子可不少,而且他也不是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双方都会考虑到他的存在。 最麻烦的是信息太少,一切都基于他的推测。 没了剧情的先知优势,陈胜做事难免有些畏首畏尾。 在西北杀一刀仙就很简单,上海滩的事,回忆起剧情后,解决陆先生也很容易。 现在面对一个乡下土财主,陈胜却感到麻烦。 说到底,没了上帝视角,陈胜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比起剧情世界的风云人物,心智和谋略都有不小差距。 唯一的优势就是,轮回者行走于诸天万界,条条框框很难束缚他,而且随时能脱离这个世界,没有性命之忧,也给他很大底气。 既然躲不开,那就主动参与其中,陈胜打定主意,道:“保安团的事我应下了,这军费怎么说?” “沙大侠随意取用,旁人不得过问。” “若有不足?” “自有沈某设法筹措。” 看来沈老爷的诚意还是很足的,并非只是简单的利用。 如果只是想让陈胜和谢珅对上,沈老爷只需要继续传扬陈胜的事迹,火候到了,把两人摆到一起,让人议论谁更适合当保安团的团长。 到时这一比较,两人难免站到对立面,稍一挑拨,就可能结下梁子。 现在沈老爷表态全力支持陈胜入主保安团,如果能说到做到,陈胜会少很多麻烦。 一旦陈胜理顺保安团内部,彻底掌控,瞬间就能成为鹅城的实权人物。 得到沈老爷的再三保证,陈胜饭后带着玲珑和琉璃两姐妹坐车回了住处。 小六见到陈胜吃顿饭的功夫,就带回来两个女人,自然少不了冷嘲热讽几句,吩咐刘妈明早腰花加倍,再买些虎骨泡酒。 陈胜也不在意,说两句而已,又不是柴刀,不疼不痒的,就当是男女之间的情趣了。 不过陈胜虽然情商不高,但也不是负的,当晚仍旧睡在小六房里,没急着去钻研同卵双胞胎成长过程中,生命个体基因表达的差异。 ... 和悦楼,陈胜走后,又送走其他乡绅,沈老爷坐在楼内喝茶,何管家站在一边。 “老爷,这沙大侠看样子不是个好相处的。” 沈老爷把茶盏放到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叹道:“不服老不行,多喝点酒就险些去了半条命。” 沈老爷缓了缓,继续道:“不好相处才正常,要真是个好脾气,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连杀青帮三位大佬。青帮光是在册门徒就有几十万,当年刘都统大权在握,兵强马壮,大烟运到上海,也要给青帮过上一手。” “真的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给,不管他是真剿匪,还是自己贪了,他要我就给。这种人吃软不吃硬,只能顺着来。” “老爷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一条命。而且咱们和他又没仇,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 沈老爷摇头:“你是没看到,席上他就拔枪了,我都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幸好是个好色的,玲珑和琉璃算是救了我一命。总之小心没大错,左右不过是损失些钱财,沈家又不缺这些。” “老爷,钱财事小,可真让他掌控了保安团,鹅城怕是要变天。” “无妨,浅水难养蛟龙,真要有野心,不会在鹅城这个小地方待太久的。以他如今的名声,无论去到哪个大城市,都是座上宾。现在要靠他压下谢珅,先供着无妨。” “既然老爷已有成算,我就不多嘴了,只是玲珑和琉璃的事,四少爷回来...” 沈老爷皱眉:“兆安那里...给他去信,让他在外面多待些日子,姓沙的不走,不许他回来。” ... 这几天鹅城比往日多了几分喧嚣。 先是有传言谢家大少爷要进保安团,鹅城要剿匪。 剿匪的事大伙是支持的,土匪可是把鹅城百姓给害苦了,商路不通,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谢家大少爷谢珅,岁数大些的鹅城人都知道,那可是和土匪有着灭门之仇,这些年都在城外和土匪过不去。 他要是进了保安团,肯定用心剿匪。 这事热乎劲还没过去,又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鹅城来了位大英雄,大豪杰,诛国贼杀汉奸的大游侠,沙里飞沙大侠,来鹅城了。 这沙大侠可不是一般人,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为人最是嫉恶如仇,在西北就是出了名的大侠客。 前些日子在上海,得知青帮有人当了汉奸,投靠东瀛人。沙大侠一怒之下,单枪匹伐把汉奸连同东瀛人杀了个干净,做下好大的事。 如今这沙大侠到了鹅城,见本地土匪猖獗,民不聊生,义愤之下,决定出任鹅城保安团团长,为鹅城百姓出一份力,扫平土匪,还本地安宁。 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酒楼茶馆,街头巷尾都有人在议论。 沙大侠的事迹没人怀疑,报纸上都登了,还能有假? 此时百姓心思单纯,对白纸黑字的报纸信任有加,更对上面的消息深信不疑。 沙大侠愿意出手剿匪,大家当然支持,甚至欣喜若狂,有的人都开始放鞭炮庆祝了。 至于剿匪能不能成?根本没人怀疑。 青帮的王先生和陆先生,那是什么人? 放到水浒里,那就是梁山泊的晁盖和宋江;放到隋唐演义里,那就是瓦岗寨的翟让和李密。 这么厉害的人物,沙大侠说杀也就杀了,鹅城的土匪相比之下就是土鸡瓦狗,还不是挥手即灭。 陈胜很顺利就当上鹅城保安团团长,就职仪式上,陈胜一出场就引起阵阵喝彩,实在是陈胜的外形太符合大家对于大侠的想象了。 高大威猛,五官端正,相貌粗豪,真正的老天爷赏饭吃,在西北沙里飞能混个大游侠的名号,这外貌条件也是很大原因。 “...下面,有请沙团长给大家讲几句。” 木制高台上,在底下百姓的欢呼声中,陈胜接过沈老爷手中的喇叭,手往下压了压,待欢呼声停下,陈胜朗声道: “我沙里飞西北刀客出身,平生最重承诺,既然答应帮鹅城父老剿匪,那没说的,土匪的好日到头了。”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 “杀人这事我没手软过,尤其作奸犯科之辈,更是绝不留情。只是考虑到城外的土匪也是穷苦出身,和鹅城父老多有沾亲带故,没了生计过不下去才当了土匪。” “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下子都杀了,怕有伤天和,沙某也于心不忍。所以,我意先行招抚。” “只要手上没有鹅城父老血债,愿意弃恶从善,改过自新的,都可来投。” “来了之后,愿意拿枪的可以加入保安队,拿军饷;不想再摸枪,想过安稳日子的,保安团出钱修路,路上每隔十几里再建一座小碉堡,他们可以做工,拿工钱。” “碉堡建成之后,由保安团驻扎,保证商路畅通。若有匪情,两侧驻扎人员一同支援,必让土匪有来无回。沙某的想法就是这些,大家以为如何?” “好” 底下一片叫好声。 当然好,不用他们出去拼命,至于可能会出钱,以前募捐的军费也没少过,连个响声都听不到,这次至少能看到新路和碉堡。 若真能做到十几里一座碉堡,还有保安团驻扎,哪还有土匪活路,这匪都不用剿,自己就得散了。 招降土匪大家也没意见,就如陈胜所说,乡里乡亲的,只要没有血仇,能不杀最好。 下了高台,沈老爷急忙寻了过来,磕磕绊绊的道:“沙...沙大侠,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这...这...” 陈胜转头,死死盯着沈老爷,直看的他后背一阵发凉,才缓缓道:“怎么,沈老爷觉得我的办法不好?” “好是好,就是这耗费...” 陈胜一摆手,打断沈老爷的话,沉声道:“剿匪的事我负责,钱粮的事你负责,这是早就说好的,沈老爷莫非是要反悔?” “没有没有,可这又修路又建碉堡的,就是搬空沈家也不够啊。”沈老爷为难道。 “不急,又不是要你一下子全拿出来,可以慢慢筹措,能赶上工程进度就好。而且钱花了可以再赚,实在不行,还可以卖房子卖地嘛。沈老爷你要想清楚,这干活的可都是土匪,工资是不能拖的。” “这...这...沈家的百年家业就完了啊。” “沈老爷,我的话你要记清楚,西北刀客,最重承诺,说到就一定要做到,我是这样,和我相处的人也得这样。总之钱粮的事你负责,你搞不定钱,那我就搞定你。” 说完陈胜也不理会沈老爷变幻的脸色,转身离去。 根本不怕沈老爷狗急跳墙,以前没有动他,现在陈胜名声大噪就更不能动了。 还真当他陈胜是吃软不吃硬?错,他软硬都不吃。 既然非要把他搅合进来,那大家就好好玩玩好了。 以为出点钱就行了?笑话。 当日王先生听到陈胜要钱,也不当回事,还问他要多少。 这是要多少的事吗?这分明要看你有多少。 我陈胜论算计是比不上你们这些老狐狸,行走诸天靠的就是:人狠,还不讲理。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章 赖副官 半个月后,鹅城,如今陈胜的洋楼小院。 院内,梅树底下摆着一张木桌,两张椅子。 陈胜坐在椅子上,身后玲珑正给他按肩膀,琉璃在一边泡茶。 当然也可能反过来,这两姐妹到底谁是谁,到现在陈胜也分不清,而且两女年纪不大,性子跳脱,经常玩换名游戏,就更难分辨了。 “坐吧,赖副官。”陈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 “不敢,不敢,团长您还是叫我阿贵吧,听着亲切。”赖长贵小半边屁股挨着椅子边缘坐下,恭敬道。 这几日赖长贵可谓春风得意,陈胜刚一上任就提拔他做了自己的副官,然后就当起甩手掌柜,如今保安团日常事务几乎都是赖长贵在负责。 招降土匪,修路建堡,忙是忙了些,不过大权在握的感觉,让赖长贵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让他一个大头兵,几日之间就成为了人上人。 以前需要低声下气讨好的人,现在反过来都要讨好他,那感觉,简直比到万花楼耍姑娘还要过瘾。 赖长贵难免就有些飘飘然,走路都感觉轻了二两,不过面对陈胜的时候,依旧恭敬有加,甚至比从前更加小心。 “招降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乱子?” “多谢。”赖长贵刚接过玲珑泡好的茶,听到陈胜问话,立即放下茶杯,回道:“一切顺利,按照您的吩咐,只要肯来投降的土匪,一律没有为难,当兵的当兵,做工的做工。” “做的不错,继续努力,多做点实事,树立自己的威信。”陈胜吹了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 “我以前跟你说我,在鹅城我最多待半年。我走的时候,如果你能服众,那保安团团长的位子就是你的。到时土匪应该已经剿清,沈家也伤筋动骨,你手握势力大涨的保安团,就是鹅城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多谢团长栽培,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团长丢脸。”赖长贵激动的起身道。 陈胜始终记得,他留在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享受,可没心思真去当什么团长。 好在众多职业之中,当官是最容易的一个。 陈胜只需要把口号喊的漂亮点,具体的事交给手下负责。事情做的好,功劳是自己的,出了岔子,把手下推出去背锅,完美。 不过想要手下用心做事,大饼一定要画好。 “不用太激动,这事能不能成,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争不争气。”陈胜挥手示意赖长贵坐下,问道:“招安来的土匪,做工的多,还是当兵的多?” “最开始都是选择当兵,现在每天来的人大多选择做工,当兵的越来越少。” 陈胜点头,这是正常现象,头一批来的人胆子大有魄力,再者因为不信任,当兵有枪拿,心里更安稳些。 后面来的人,都是观望过后,发现真的既往不咎才来的,已经有了几分信任。 加上传统的观念,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选择做工就很正常了。 只有那些不想吃苦,又开过枪见过血,不在乎危险的,才会选择当兵吃饷。 接着又听赖长贵道:“其他都好办,就是这几日,来的人越来越多,甄别起来很麻烦,到底手上有没有本地人的血债,不太好查。” “为什么要查?”陈胜像看傻子似的看了赖长贵一眼,道:“所有接受招安的土匪,只要肯来,就当他们是清白的。以后真有哪个倒霉蛋,被仇人认出来,就直接枪毙,谁能说什么?没准寻仇的人还要感谢你,秉公执法,替他报了大仇。” “这...这...啊,我明白了,团长英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赖长贵这些日子做事太用心,身份转变之后,差点把偷奸耍滑的老本行给忘了。 手上没有鹅城血债这个条件,是陈胜故意提出来应付鹅城百姓的,以求更多人同意招抚的策略。 真正实施的时候,摆个样子随意糊弄下就行了。 而且真想甄别也很麻烦,后世那么多摄像头,不照样很多案子破不了,更何况现在。 荒郊野外,半路上劫道,杀了人,只要没活口,自己口风严实些,谁能查的出来。 说白了,招抚只是分化土匪的一种手段,肯定是来的人越多越好。 城外土匪太多,仅凭保安团那几条臭鱼烂虾,陈胜枪法再好都没有用。 只能先行招抚,削弱敌人,同时壮大自己。 当然光招抚没用,到最后肯定还要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土匪也分混的好坏。 小股土匪几个人一伙,饥一顿饱一顿,既要防备其他土匪黑吃黑,还要避开对土匪恨之入骨的谢珅。 日子并不好过,所以会被陈胜开出的条件吸引。 混得好实力强的土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自在惯了,生活的也不错,当然不会来鹅城做工当苦力受人管束,就只能武力消灭了。 不过陈胜不着急动手,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有利,拖到最后甚至不用打,都能逼死他们。 不过那样的话,耗时太久,东瀛人都打过来了。 “修路的时候,保安团负责警戒,就用新招的那批人,他们熟悉土匪的路数,免得有土匪来捣乱。出去做工的,也让他们带上枪,怎么说都是当过土匪的,真遇上麻烦,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是,团长。” “对了,咱们招了这么多土匪,谢珅那边什么反应?” “谢珅?这段时间挺安分的,一直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陈胜皱眉,安分才有问题,这谢珅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一副,和土匪不共戴天的模样。 现在陈胜把大量土匪招安成了良民,他就没什么动作? 就算他真是圣人,大局为重,愿意牺牲小我,这段时间也该加紧剿匪才对。 既能报仇,又能挤压土匪的生存空间,逼着他们来接受招安。 现在却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以前的表现都是装的? 脑壳疼,又是个城府深的,陈胜不得不多加小心,毕竟走了对方的路,导致人家无路可走。 ... 东北,奉天,宫家老宅。 “姜叔,老爷子醒着呢吗?” 正在门边靠墙打盹的老姜睁开眼,看了马三一眼,道:“老爷今天精神头不错,晌午吃过饭眯了一阵,这会已经起来了,正在大厅喝茶。” “我进去给老爷子请个安。”马三对老姜点点头,掀帘走了进去。 “师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马三问候道。 “来啦,这个点过来,是有事?” “是,师傅,不过不是我的事,是师妹...” “若梅?她又闹什么幺蛾子,还是亲事吧?这可由不得她,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也怪我自小教她练武,性子太倔,气焰太盛。”宫宝森放下茶碗皱眉道。 “不是若梅,是若雪。”马三从怀里摸出一叠报纸,上前几步,双手递到宫宝森面前,道:“师傅,您请看。” “若雪?不是三年前就没了吗,葬礼还是你代我去的。”宫宝森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砰 片刻之后,宫宝森一巴掌拍到桌上,将茶碗震落到地上,厉声道:“王、宗、哲,欺人太甚,他死的太容易了,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师傅,您息怒,这事还得您拿个主意。” 宫宝森闭眼缓了缓,半晌才道:“你走一趟上海,我会和中华武士会还有上海精武门都打好招呼,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是,师傅。” “记住,我宫家的人,可以穷,可以死,但是不能受辱。”宫宝森补充道。 “是,马三记下了。” “你去吧,我乏了。”宫宝森靠在椅背上,有些虚弱的道。 马三又行了一礼,倒退几步,转身出了屋。 出了宫家大宅,马三没有回家收拾行礼,而是左拐右拐进了一座酒楼。 对侍者报了一个名字,被领着进了里间。 房间内,一个和服中年人跪坐在桌前,见马三进来,问道:“马桑,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在我师傅那里过了明面,我会走一趟上海,可以借助中华武士会和精武门的力量。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马三坐到中年人对面道。 “这事详情我也不清楚,到了上海会有人和你联系的。” “这是信不过我?那还找我做什么?”马三不满道。 “请不要多心,帝国对马桑还是很看重的。”中年人安抚道,想了想又补充道: “具体如何是真的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上海的人手损失惨重,负责人集体玉碎。请马桑过去是为了追查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对帝国接下来的行动非常重要。目前华夏民众对帝国非常敌视,我们的人只能暗中调查,而调查的关键人物就是宫家大小姐,由马桑出面,更加名正言顺。” 中年说到最后,鞠躬道:“马桑,这份名单一定要找到,拜托了。” “师妹的事,三年前我提过一嘴,就被你们记住了,这情报工作还真厉害。放心,如果名单真在我师妹手中,我会拿回来的。”马三起身道:“安心等信吧。”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一章 喜事 回春堂。 “玉夫人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记得保护好双手,暂时还不能提重物,另外平日里可以多活动活动,长期卧床对身体并不好。” 许大夫检查过文玉的伤势后道:“双手外敷的药还要再用一阵,其他的都可以停了,以后以食补为主。” “好的,多谢许大夫,日后我会监督她运动的。” 陈胜付过诊金正要离开,想了想又把小六拉过来道:“许大夫顺便也帮小六瞧瞧,这女人最近脾气大的很,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脑子才有病。”小六立刻怒视陈胜道:“我打生下来就这脾气,喜欢温柔小意的你找别人去,我又没拦着。” “许大夫,你看你看,就这症状。刚才还恹恹的,一吵架就来精神了。”陈胜嘿嘿一笑,又补充道:“而且口味也变了,刘妈的菜做的好好的,还都是她爱吃的,也提不起食欲。整天没精打采的,晚上睡完,白天睡,还是睡不饱。” 听着陈胜的描述,许大夫基本上已经有了判断,不过还是道:“先号号脉吧。” “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毛病?”见许大夫收回号脉的手,陈胜急忙问道。 “恭喜沙团长。” “喜从何来?”陈胜一脑门子问好,纳闷道。 “为人父母之喜,小六夫人的脉象是喜脉,怀胎已有月余。”许大夫笑道。 月余?来到鹅城才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所以这是首发命中? 我果然不是武者,是个射手。 这个重磅消息砸的陈胜有点懵,他留在这个世界是度假,没打算待多长时间。玩够了,安顿好文玉她们就会离开。 目前主神空间出了状况,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时间限制,但是他不可能待上几十年,那和自杀没区别。 真待上几十年,他的心态难免会随着身体老去,而发生变化,同时也会受到时代和世界的影响。 无论他再自信,他对世界的改变,也大不过世界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到时再回主神空间,肯定会不适应,他不是新人了,主神空间也不会再给他安排试炼任务,去调整心态,结局可以想象。 所以,意外怀孕怎么办? 当然是,先生下来再说,以后的事,慢慢再想办法。 “小六姐,你怀上了。”小六羡慕的道,明明她更早跟的陈胜,可惜受了伤,最近才养好。 “我...我...”小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曾是王先生的六姨太,还是上海滩著名的十三点,更被渡部囚禁在密室三年,一直都没有怀孕,她还以为自己身体有问题,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呢。 “许大夫,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陈胜回过神来,问道。 “那要注意的可多了,首先,近期不能行房;还要注意不能吃辛辣生硬的食物...”许大夫耐心的一条条讲了起来,一旁很有眼色的学徒提笔记下。 等许大夫说完,学徒阿和吹干墨迹,将纸张折好,交到随行的春兰手里,春兰在陈胜示意下,塞了两枚大洋给阿和。 陈胜又摸出一把大洋,放到桌上道:“请大家给喝茶,许大夫莫要推辞。” 许大夫笑着点头,遇到这种喜事,富贵人家请些茶点很正常,只是陈胜给的多些,请回春堂所有人连吃几顿顶好的席面,都用不完。 小六的家庭地位直线上升,陈胜和文玉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一起向外走去。 “你躲远点,我脑子有病,免得传染给你。”小六耍小脾气道。 陈胜当然不能走开,听她语气,早不生气了,此时撒娇的成分更多。 陈胜轻轻搂住她的腰,笑道:“那不是为了让许大夫了解你的情况嘛,一个小玩笑,怎么还当真了,你整天污蔑我肾不行,我都没生气过。” 小六斜了他一眼,道:“我可没污蔑你,你不生气,是自己理亏。” “切,乱讲,老爷我肾不好,能这么准?咱们在一起才多久,这都怀上一个来月了。”陈胜神气道。 “哼。”小六哼了一声,没有反驳,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老爷,你少说几句。许大夫刚才不是说过,这女人怀孕了,脾气都会变大,得顺着来。”文玉教训完陈胜,又对小六道:“小六姐,你月事没来,之前没发现吗?” “以前就不准,我也没当回事。” “对了,孕妇不都是会吐的吗?你怎么不吐?”陈胜忽然问道。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小六在他腰上拧了一把,道:“我怎么知道,我以前又没怀过。” “咝,你轻点,老爷我这腰可金贵着呢。” “我让你金贵,让你金贵。”小六手上越发用力,道:“反正我最近也用不到,最好别人也没法用,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 几人笑闹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正巧外面也走来一伙人,生面孔,气质冷硬,神情彪悍。 两伙人都是几人并排,就这样在门口堵在一起。 陈胜是不打算让路的,先下后上,先进后出,这不是开车,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规矩有利于自己的时候,陈胜一般都很守规矩。 对方也不是硬要堵路,看样子是被两女的容貌所摄,失神了。 尤其小六,得知自己怀孕,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本就国色天香的容颜,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醒醒,醒醒,没看够的,回家抱着自己媳妇慢慢看去。”陈胜心情正好,少了很多戾气,加上对方不是很好惹的样子,所以他的语气温和了很多,没有直接让对方回家看老娘。 当然语气温和是他自认为的,对方是什么感受他就不在意了。 如今招降土匪大有成效,保安团实力大增,鹅城百姓对他推崇备至,沈老爷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可以说在鹅城这一亩三分地,现在他才是最大的,只有别人怕他的份。 对面一个面向凶恶的汉子嘿了一声,不怀好意道:“爷们没媳妇,要不把你女人借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队伍里,一个不起眼的老头突然咳嗽起来。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二章 胎教第一课 汉子听到咳嗽声,急忙转身去关心老者的情况。 “大当...”汉子刚一开口就被老者的眼神制止,立刻改口道:“大...大叔,是不是一路上累着了,再坚持会,许大夫医术传的这么神,肯定能治好你。” “还不赶紧让开,没见到我们急着瞧病吗,耽误了我叔看病,小心我...” “老四,你闭嘴。”领头的青年这会才舍得,把目光从小六脸上移开,喝止住汉子,对陈胜抱拳道:“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市面,为令夫人美貌所摄,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说着,主动吩咐手下人,让开了道路。 姿容俊逸,举止从容,态度诚恳,纵然之前失神,也很难让人产生厌恶的感觉。 再加上主动认错和让路,更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嘴上说着失礼,却只提了众人失神的事,凶恶汉子言语得罪之处只字未提,轻飘飘揭过。 若非陈胜心胸狭窄,不对,是心思缜密,还真被他骗过去了。 不过陈胜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在心里记上一笔,总不能胎教第一课就是和人干架吧。 反正鹅城就这么大,随便找人打听下,就能知道这群人的底细,到时候捏扁捏圆还不是随他心意,总有机会让他们知道得罪他陈胜的好处。 “老爷,要打死他们吗?” 陈胜几人刚走出医馆,在外面等候的虎妞,急忙跑过来问道。 “暂时不用,小角色而已,以后再说。” 听到陈胜的话,凶恶汉子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嘿,小角色,要不是在城里,老子早特么弄死你了,也让你知道知道双峰山四当家是不是小角色。” 汉子声音极低,连身边的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奈何陈胜五感敏锐,远超常人,汉子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到。 双峰山这个名字陈胜可不陌生,这些日子鹅城一直在招降土匪,而这双峰山的土匪就是最不可能被招降的。 这伙土匪是当年黄家余孽和黄四郎在城外养的假麻子,两伙人联合在一起组成的,因为与鹅城所有人都有仇,所以平日行事狠辣,从不留活口,名声坏的很。 双峰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他们人数不少,大部分都是黄四郎生前招揽来的好手,枪法不差,所以一直逍遥到现在。 只是这群人是怎么进城的? 保安团那群人再垃圾,城门执勤的时候也是会用心的,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 暂时想不通,陈胜也不去纠结,在虎妞耳边道:“我送夫人她们回去,你去通知赖长贵,就说双峰山的土匪进城了,让他带人把刚才那群人拿住,生死不论。” “老爷,你说他们是双峰山的土匪?不用叫赖副官,我就能把他们打死。”虎妞大咧咧道。 这尼玛!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不是说好了脑子一根筋,吩咐什么就干什么吗,怎么还自己拿上主意了! 合着你就惦记着打人呢是吧! 正要进回春堂的一伙人齐齐停住脚步,豁然转身,为首的青年喝道:“不好,暴露了,一起动手,这人来头应该不小,先拿下他们做人质。” 砰砰砰砰砰 陈胜双手各多了一把手枪,连续开火。 青年口号喊得不错,只是看到陈胜手里多了两把枪,嘴一闭,借着手下身体的遮掩,猫着身子窜进了医馆里。 其他人面对陈胜的枪口,有的后退,有的想往前冲,挤作一团。 逃跑的不管,谁靠近陈胜就打谁。 虎妞直接冲进对方中间,根本不怕被陈胜误伤,当然也可能是还没想到。 不过有了虎妞这个前排,陈胜从容了很多,毕竟距离太近,对方真要一股脑冲过来,陈胜有枪也不一定顶的住。 说虎妞傻吧,也不尽然,战斗的时候还是很明白的,直接就奔着被几人护在身后的老头去了,一拳锤开挡路的汉子,把老头扯到身前。 “大当家!丑八怪,放开...”见之前咳嗽的老头被虎妞拿住,凶恶汉子目眦欲裂。 虎妞一把捏碎老头的喉咙,随手抛到一边,继续追杀其他人。 “大当家!我要你们陪葬!”见到老头死在虎妞手里,汉子面上闪过一丝狠色,扯开上衣,露出胸前绑着的炸药,狠狠拉开引信。 陈胜淡漠的一枪将他爆头,两三步窜到尸体前,一桶水浇了下去。 然后便不再理会,继续射杀其他人。 很快,这伙人就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老爷,领头的那个跑了。”虎妞用袖口抹了抹脸上的血道。 别理我,老爷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枪声停歇,医馆学徒阿和在门内探了探头,见战斗已经结束,这才慌忙跑出来,道:“沙...沙团长,师傅让我来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发现一伙土匪,顺手料理了。跑进医馆那个青年呢?” “青年?沙团长说的是谢珅少爷吧,不知道有什么急事,火急火燎的从后门跑出去了。”阿和回道。 谢珅,居然是谢珅,怪不得能把土匪带进城来。 常年在城外打土匪,谢珅的手下凶悍些很正常,因为会招纳新人补充人手,所以多了几个生面孔也没人在意。 只是,这双峰山的土匪,当年可是谢家灭门的主力,这两伙人怎么可能混在一起。 暂时没什么头绪,陈胜也懒得费这个脑筋,既然结了仇,直接弄死就好了。 “怎么样,没被吓到吧?”陈胜走过去,环住两女的腰问道。 两女具是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文玉和小六手虽是弱质女子,但是精神足够坚韧。 文玉经历过酷刑折磨,小六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三年,都挺过来了没有崩溃。 今天这点小场面,和当日王公馆满院子尸体相比,还差点意思。 只有春兰被吓的不轻,两腿颤栗不停,大腿根湿了一大片,又羞又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之相对的是虎妞,这货见陈胜不搭理她,自己跑到尸体间,这边扒拉一下,那边踢一脚,希望能找出个活的来,再让她过过瘾。 这时一队保安团的大头兵从街头跑了过来,背着枪,队伍稀稀拉拉,七扭八歪。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三章 谢珅 留在城内执勤的保安团成员,大部分还是原来的老人。新加入进来的土匪更多的,是留在城外,负责修路队附近的巡逻警戒任务。 只有一部分有家室拖累,表现良好的才会安排进城里。 大家都能理解,相互之间的信任,需要时间慢慢建立。 “立定,向团长问好。”跑在前面的小队长拉着长音大声喊道。 面前这人陈胜有些印象,叫刘大头,是赖长贵的狐朋狗友。赖长贵一人得道,这个鸡犬朋友也跟着升了官,当上了小队长。 “行了,少整这些没用的。刘大头,我问你,谢珅一伙进城,按例不是要有一队人负责盯着吗?我怎么没见到。”陈胜板起脸来问道。 “回团长的话,是有人盯着,负责的正是...正是我们这队,只是...只是...这个...”刘大头支支吾吾道,半天也没想好怎么推脱。 陈胜闻到他们身上一股子浓烈的酒味,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然道:“只是谢珅用二两酒就把你们打发了,全跑到酒馆执勤去了是吧?” “团长恕罪,团长恕罪,属下知错了,请团长从轻发落。”刘大头脑门冒汗道。 陈胜居然不怎么生气,甚至还觉得挺正常。 这群货色好吃懒做,惯会磨洋工偷奸耍滑,执勤时间放着任务不管,跑去喝酒太正常了。 本来对这群人就没报过什么希望,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确实该罚,不过暂时没工夫理你这茬。谢珅一伙勾结双峰山的土匪,掩护土匪进城,在城内图谋不轨,被本团长发现。大部分人手已被本团长击毙,只有谢珅等少数几人侥幸逃脱。”不理会这群咸鱼惊讶的表情,陈胜吩咐道: “立刻通知城门的兄弟,封城,许进不许出,直到抓到谢珅为止。” “是,属下这就去。”回过神来的刘大头,急忙道。 “停下,我还有事吩咐你,随便派个人去就好了。”陈胜在小队里随意指了一个,道:“你去,速度快点。” “是,团长您尽管吩咐。”刘大头站回陈胜面前,等候吩咐。 “虎妞,你脚下轻点,别把脸踢花了,老爷我还有用呢。把那个老头和身上绑着炸药的汉子拎出来,对,就是这两个。”陈胜指挥虎妞把两具尸体单独拎出来,对刘大头道: “这两个人,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双峰山的大当家和四当家,找城里的老人问问,看有没有认识的。如果属实,拉去游街示众,揭露谢珅的真面目。并悬赏一千大洋,无论是谁,只要杀了谢珅,就能到保安团领赏。”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炸的这小队保安团士兵脑子七荤八素。 一向和土匪不共戴天的谢珅,居然勾结土匪,还是有着灭门之仇的双峰山。 这消息还没消化完,又听到纵横本地小二十年的双峰山土匪,大当家和四当家这么简单就死了。 不过想想自己团长,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事迹,随手杀几个土匪,好像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在听到悬赏一千大洋的时候,什么谢珅,什么双峰山统统抛到脑后,脑子里全是大洋在飘,这一千大洋得是多大一堆? “团长,要是...要是咱们自己兄弟,杀了谢珅,这个赏金?”刘大头眼巴巴的问道,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甭管做不做的到,有个念想总是好的,万一撞上大运呢。 “都一样,谁杀的这赏金就归谁,真要是咱们自己兄弟得手了,我再提拔他个大队长当当。”陈胜随意道,对这群人的表现没任何期待。 “多谢团长,兄弟们一定不给保安团丢人。”刘大头兴奋道,待兴奋劲过去,想了想道:“团长,据说这双峰山的大当家,是当年黄四郎的心腹,负责暗地里帮黄四郎经营烟土生意。若真是他,城里应该还有人认识,最不济,沈老爷肯定是见过的。” “那正好,带过去让沈老爷认认,顺便让他把沈家的护卫队派出来,协助保安团搜捕谢珅,这事他肯定乐意。”说着,陈胜又在小队中指了一个人,道:“去通知赖副官,让他从城外调一队好手,去家里找我,我有事吩咐。” 分派完任务,陈胜赶紧带着几女回家,其他的事倒是不急,春兰换裤子要紧,再不走,小姑娘该哭出声来了。 回到小楼,春兰红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洗澡换衣服,小六和文玉上楼休息。 陈胜一个人坐到树下的椅子上,招呼琉璃和玲珑出来泡茶,虎妞站在一边的空地上瞎比划,大概是在回忆总结刚才战斗的得失。 陈胜一壶茶没喝完,赖长贵就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团长。”三人齐声道。 赖长贵不必说,其他两人陈胜也算熟悉,都是招降来的土匪里面比较出众的,陈胜亲自任命的队长。 年纪大一点的外号老鬼,好算计,心思诡诈;年轻一点的绰号三头雕,为人机警,枪法也不错。 这些招降来的土匪,对陈胜还是比较信服的。 一个是陈胜的名声够大,上海滩做下的事够他吃一辈子;再者,发饷日都是陈胜亲手发饷,保证准时、足额。 旧时代的军队不知道为何而战,当兵就是为了吃饷。 长官按时发饷,不从中克扣,那就是好长官,值得忠心追随。 陈胜冲他们点点头,问道:“带了多少人手过来?” “两个小队,二十人,都是敢拼命的好手。”赖长贵赶忙道,一路上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具体情况,谢珅个狗东西居然勾结土匪,还带进了城里,这可是保安团的严重失职。 团长把保安团交到他手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赖长贵心里慌的很。 陈胜没心情关心赖长贵的心里活动,放下茶盏,起身道:“赖副官,你带一队人留下,保护好夫人她们。其他人带好家伙,跟我出城。” 不管谢珅有没有机会出城,陈胜打算在城外再加一道保险。至于城里的搜查,交给沈老爷就好了,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名正言顺斩草除根的机会。 ... 回春堂,许大夫的私人休息室。 许大夫推门而入,在屋内扫了一眼,回身关好门,坐到案几旁,道:“出来吧,沙里飞和保安团的人都走了,暂时不会有人来回春堂搜查。” 谢珅从床底爬了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像是个调皮捣蛋被大人抓到的孩子,小声道:“许叔。”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双峰山的土匪混到一起,难道你已经忘了谢家的灭门之仇?”许大夫质问道。 “从不敢忘,不过土匪该杀,沈老贼更该杀。土匪只是一把刀,沈老贼才是握刀的那个人。” “这就是你把土匪带进城里的理由?”许大夫肃然道。 “既然是刀,沈老贼能用,为什么我不能用?”谢珅不服道。 “混账,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谢家书香门第,医药传家,你作为谢家仅存的香火,绝不能做出勾结土匪的事,谢家的百年清誉不能坏在你手里。”许大夫怒道。 “声誉?声誉有什么用?十年前谢家遭难,我只见到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那些受过谢家恩惠的人,一个站出来伸出援手的都没有。”谢珅也跟着提高了音量,接着又转为低沉: “我也想堂堂正正的报仇,我等了十年,在城外东躲西藏,拼了命的习文练武。终于等到你说的时机成熟,可偏偏不知从哪冒出个沙里飞,打乱所有计划,老天都在帮着恶人。” “那也不能勾结土匪,十年你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能再等几年?”许大夫厉声道。 “许叔,你知道吗?很久了,不喝醉我都不敢睡觉,我怕一闭眼,谢家的百余口亡魂就围在我身边,不停的问我,为什么还不给他们报仇,还不报仇。”谢珅脸上表情渐渐扭曲,双眼通红,带着哭腔道: “许叔,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怕他老死啊。” “我知道这些年你的日子不好过,我也一样。背主求荣,忘恩负义,做了处处遭人白眼的上门女婿。女人还是个私通戏子,珠胎暗结的荡妇。帮人养孩子,还要表现出一副喜爱有加的模样。”许大夫起身按住谢珅肩膀道: “我就不恨吗?我恨不得一碗药送那个荡妇和野种归西,可是我不能。我要忍,你更要忍,你不能光想着报仇,你还要重建谢家,复兴家业,所以名声一定不能丢。” “呵呵。无所谓了,许叔,我们吵了这么多年,今后都不用再吵了。”谢珅的神情诡异的平静下来,冷笑一声,索然道: “这沙里飞还真是我的克星,我都把黄九功带到医馆门口了,还是被他给破坏了。本来带黄九功来看病,就是为了取信双峰山,现在人死在城里,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勾结土匪了,以后只能按你的办法来。” 许大夫见谢珅平静下来,问道:“为什么会和沙里飞起冲突?我给你看过报纸,你就算认不出沙里飞,也该能认出他夫人才对。” 想到小六的容貌,谢珅表情变得痴迷,喃喃道:“她太美了,和报纸上一点都不一样,真人比报纸上要好看十倍,不不不,好看一万倍。” 说着,谢珅露出讨好地笑容,如同问大人要糖吃的孩子,恳求道:“许叔,你不是一直催着我娶妻生子,为谢家延续香火吗,我同意了,我就要她,我就要她。” 许大夫暗自叹息一声,谢珅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他虽然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对这种药石无用的精神疾病却毫无办法。 谢珅十几岁目睹家人惨死,之后一直东躲西藏担惊受怕,仇恨淤积心底无处发泄,没完全疯掉就不错了。 好在只在他面前这样,面对外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世家公子模样。 许大夫整理好心情,道:“这事以后再说,你留在城里不安全。沙里飞一千大洋悬赏你,这城里多的是见利忘义之辈,很多人都信不过了。你换身衣服,做好伪装,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四章 伏杀 出了鹅城,想要进山,有两条路。 一条正在施工,四周随时有保安团的小队巡逻,此时一千大洋的赏金已经传开了,连负责做饭的伙夫都把子弹上了膛。 陈胜带人在另一条路上埋伏。 谢珅会不会留在城里,出了城会不会不进山直接远走他乡,就算回山会不会不走大路,选择在山林里穿行。 这些陈胜都不知道,他只是习惯动手就用尽全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就算是浪费时间,他也认了。 “都藏好了,有情况。”陈胜忽然道。 众人屏息等了一阵,向着来路方向观望,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不解的看向陈胜。 陈胜不理会他们,检查好枪械,感受风向,估算风速。 又过了一会,三眼雕神情一动,定睛往远处看去,待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忍不住赞道:“团长好眼力,亏我还叫三眼雕,和团长一比,简直就是个瞎子。” 众人听了三眼雕的话,不由仔细看去,果然隐约能看到一个骑在马上的身影,对陈胜和三眼雕的眼力,具是佩服不已。 尤其陈胜,简直火眼金睛。 “瞄准了,听我口令,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开枪,放心,赏金是你们的,人人有份,我说话算话。”陈胜道。 “团长的话,大伙信得过,钱财方面,从没出过差错。”老鬼想到一千枚大洋在招手,高兴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一趟出来,跟白捡钱一样。而且都是土匪出身,虽然现在从良了,但是对于一直和他们作对的谢珅,有机会给他一枪,都不会手软。 “三......二......一,打。”陈胜等到对方距离众人藏身地百米左右,再靠近就有可能发现他们,立刻喊道。 砰砰砰砰砰 十三杆长枪打过去,马背上的身影冒起一朵朵血花,整个身体像是被撞到一样,从马背上脱离,重重落在地上。 惯性之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就不动了。 众人从藏身地爬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向着尸体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三眼雕脚一拨,把尸体翻倒正面,弯腰扯掉面上的黑布,皱眉道:“团长,好像不是谢珅,我听说谢珅俊俏的很,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这个明显对不上。” “嗯?”陈胜上前看了一眼,就知道根本不是谢珅,想了想道:“衣服没错,谢珅在城内穿的就是这一身。这人是探路的替身,谢珅很可能就在附近,大家向着来路散开搜查,有发现就鸣枪报信。” “是,团长。”众人应了一声,扇形散开,各自选了一个方向。 陈胜呆在原地耐心等待,没什么负面情绪,谢珅难杀,他有心里准备。 真这么容易,沈老爷早得手了。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西北方向一道枪声传来,陈胜正要动身,东北方向也响起枪声,接着正北方向同样有枪声传来。 陈胜笑了,还真是厉害,走一步看三步,永远有着后手,三选一吗? 换成别人很有可能会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在三个方向里选一个。 不过陈胜从来不喜欢在别人的框架里答题,他赌谢珅一定还有选项四。 陈胜又回到了原本藏身的地方,重新埋伏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马匹奔驰而来,一道身影紧贴在马背上面,躯干和头部都没露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 陈胜步枪扫射过去,打在马身上,奔跑中的骏马身子一顿,前腿无力弯下,跪倒在地。 马上的身影,顺着马身翻倒的方向,翻滚出去,四肢着地,手脚并用,如同狸猫般迅捷地窜入路旁的密林。 陈胜紧追着身影转动枪口,扣着扳机不松手,打的野草树皮乱飞,也不知有没有击中目标。 换了个弹夹,陈胜刚起身,打算追击,又猛地趴下,一个子弹从头顶飞过。 “沙团长非要赶尽杀绝吗?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给条活路如何?”密林之中,谢珅的声音传了出来。 “沙某嫉恶如仇,天性如此。你敢勾结土匪,被我遇上,只有死路一条。”陈胜在土坡后拿出一面小巧的化妆镜,根据声音的方向,找寻谢珅的踪迹。 “沙团长误会谢珅了,我与双峰山仇深似海,怎会与之勾结,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日后,谢珅定会给沙团长一个交代。”谢珅的声音变换了一个位置。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错杀无辜。你现在立刻出来,弃械投降,随我回城内解释清楚。待我查明真相,若真如你所说,沙某必昭告全城,还你清白。沙某行事向来一言九鼎,这你总听说过吧?”陈胜人品不怎么样,但名声是真的好,不讲道义的事没少干,奈何没人信。 “沙团长,容谢珅考虑考虑。”好吧,谢珅的精神虽然有点问题,脑子还是很聪明的。 陈胜听到他要考虑,就知道谢珅要溜。 不再说话,借着土丘的掩护钻入密林中,向着谢珅最后说话的位置摸了过去。 陈胜仗着心灵预警不怕偷袭,密林中穿行速度并不慢,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只在一颗大树后面发现一些血迹,没有看到谢珅的身影。看到血迹,陈胜明白谢珅和他交谈拖延时间,是为了包扎伤口止血。 陈胜之前就想到谢珅是在拖延时间,他也乐的如此。 这里枪声响起,老鬼和三头雕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赶来支援,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 现在谢珅暂时跑了,不过他受了伤,以陈胜的嗅觉,闻着血腥味,很容易就能追上去。 “团长。”“团长。” 密林外传来手下的呼喊声,陈胜走出密林,冲他们招手:“都过来,谢珅逃进了林子里,跟我一起追。” “团长,小心为上,谢珅故布疑阵,不惜牺牲手下也要闯过来,只怕这边会有人手接应。我们贸然追上去,会不会中了圈套?”老鬼犹豫道,他最爱算计,也最怕被人算计。 “老鬼说的有些道理,逢林莫入,穷寇莫追,两样都占齐了。”三头雕点头道,他也是谨慎的。 其他手下则是紧张的看着陈胜,他们也知道两位队长说的有道理。但是富贵险中求,为了一千大洋的赏格,冒险又如何,搏命的事他们以前也没少干。 不过他们的想法不重要,两位队长也只是建议,真正做决定的是陈胜。 陈胜闭目想了想,谢珅的表现确实有些古怪。 既然已经出了城,危险已经降低了很多,没必要这么急才对。 替身被杀,通过手下故布疑阵,分散敌人,自己从空隙中逃了出来,应该在密林中潜行才对,为什么非要走大路? 所以谢珅就算安排了人手接应,也绝不是在林子里。 想到这,陈胜拿定主意,道:“不必多说,今天事发突然,就算有埋伏,人也不会太多,咱们十几个人就算不敌,想走还是没问题的。”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五章 三方 密林中没有路,藤蔓遍布,行进速度很慢,还要小心脚下头上,随时可能遇到毒蛇毒虫。 同样谢珅的速度也快不起来,又受了伤,只会更慢。 有陈胜指引方向,时不时的还能发现有人刚走过的痕迹,对手下的士气也是一种鼓舞。 正走着,林中传来一阵枪响,正是追踪的方向,可能是谢珅遇到了麻烦。众人精神一振,不由的加快脚步。 这可是一千大洋,要是死在别人手里,岂不是白忙活了。 没过多久,枪声停了,众人更急,再次加快脚步。 急行了大概盏茶世间,陈胜神情一动,一抬手停住队伍,侧耳听了听,道:“前面有人过来,人数不少,大概三、四十。” 没人怀疑陈胜的判断,之前比所有人都先发现替身,赢得了大家的信任。 “会是谢珅的人吗?”三头雕疑惑道。 “不太像,要真是谢珅的手下,没必要故意开枪,演戏给咱们看。”老鬼想了想道。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不是自己人,不走大路钻林子,大概率是土匪。你们上树埋伏起来,我留在下面,看能不能把他们引入咱们的包围。别急着开枪,等我命令。”陈胜吩咐道。 陈胜选了颗大树,在树根的空隙处藏好。 ... 前方密林中,一队人正朝着陈胜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谢珅正在其中。 不过谢珅此刻的情形不怎么好,被捆得严严实实,脸上也多了几块淤青,面色苍白,肩膀上的伤口不停向外渗血。 大路上被陈胜一枪擦到肩膀,草草止了血,便仓皇逃命,又遇到双峰山的土匪。 双峰山大当家进城里治病,手下人当然不会放心谢珅这个老对头,几十个好手留在城外接应。 谢珅为表诚意,根本没带多少人,这也是谢珅为何非要走大路,不想在密林中穿行的原因,大当家黄九功死在城里,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遇上了不好解释。 奈何陈胜堵路,不得已只好跑进密林,正好被双峰山的土匪逮到。 一把小手枪,面对几十把长枪,谢珅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就弃械投降,之后自然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新伤加旧伤,又失血过多,双腿越来越乏力,此时在队伍中间,被人推搡着前进。 虽然身处绝境,但谢珅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大脑急速运转,想着脱身之策。 “三当家,听我一句劝。大当家被抓,谢珅拼死杀出来报信,可不是让你这几十人冲击县城的,这么做不仅救不出大当家,还会把大伙都搭进去。此刻我们应该马上回山寨,通知二当家,一起商量个对策。”谢珅情真意切道。 “二当家?莫非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故意把大当家陷在城里,好让老二掌控山寨?”三当家瞪眼道。 我勾结你妈啊,谢珅心中暗骂一声,留二当家一个头领坐镇山寨,这人不应该是老大的心腹吗? “绝对没有,我是真心想和大当家合作,病都给瞧好了,谁知道出城的时候遇到沙里飞。”谢珅急忙解释道: “这沙里飞有多厉害,三当家应该也有耳闻,一个照面就在四当家身上看出了破绽,这才功亏一篑,导致大当家也受了牵连。不过三当家放心,大当家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保安团只当是普通土匪给抓了起来,性命无忧。” “我就说老四不靠谱,他非要抢着去,不让他去还吹胡子瞪眼的。这回好了吧,把老大也连累了。”三当家抱怨几句,皱眉道:“这狗日的沙里飞,还真特娘的难缠,修碉堡的主意就够损了,眼睛还这么毒。玛德,早晚弄死他。” “确实难缠,我肩膀上的伤就是他打的。都跑了这么远,还跟狗皮膏药似的,在后面死命的追。”谢珅附和了句,又劝道:“三当家,真不能再往前了,再走就和沙里飞正面撞上了。” 保安团的人和双峰山的土匪打起来,谢珅心里只会高兴,不过他有伤在身,需要尽快治疗,要知道流血也是会死人的。 就算不能回自己的老巢,能去双峰山也是好的。 “沙里飞追来了?他带了多少人?”三当家神情亢奋道。 谢珅听他语气就知道,不打上一场,是不会离开的,只好道:“大概十来个,不过沙里飞追的太紧,跟手下分开了。” 鹅城的事,谢珅可以随便编,这群人暂时也没办法求证。眼跟前的情况,他必须实话实说,免得被发现。戳穿后,就算不会立刻被杀,以后说话对方也不会信了,他想脱身会更难。 “好机会。”三当家兴奋的一拍手,吩咐道:“大黑,憨子,你们两个各带十个人,从两侧包抄,堵住他的后路,把其他人挡住,我要活捉沙里飞。” “三当家是想用沙里飞交换大当家?”谢珅凑趣的问道。 “不错,保安团团长和双峰上大当家正好对等,谁也不吃亏。”三当家得意道,又问道:“你觉得这事靠谱不?鹅城那边能同意吗?” “三当家妙计,这事指定能成。大当家在保安团手里,现在保安团能说得上话的,都是沙里飞的亲信,拿沙里飞换大当家,他们绝对愿意。”谢珅肯定道,然后又建议: “不过沙里飞性子刚强,怕是不好活捉,得先废了他的双手才好,免得他自杀。” 三当家想到传言中沙里飞的形象,觉得确实如此,心里采纳了谢珅的意见,嘴上却道:“还用你说,这么简单的事,我会想不到?” ... 陈胜凭借远超常人的视力和听力,早早就发现了对方,也注意到了人群中间的谢珅。 只是谢珅走在最中间,加上树木阻隔,陈胜一直没有找到射杀他的机会。 不能再等了,对方分兵陈胜是知道的,长枪碰到一起,金属交击的声音,不时从两侧传入陈胜耳中。 再等下去,对方落入己方包围的同时,陈胜他们也会被对方堵了后路。 不再犹豫,陈胜找准机会,对着走在最前排,可能是对方头领的家伙,开了一枪。 没有关心战果,开枪之后,陈胜迅速转移位置。 走在前面,神情得意,时不时回头和谢珅聊两句的三当家,就在他脚步慢下来,回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左眼突然爆开,一颗子弹从他后脑射入,又从眼眶穿出。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六章 击溃 “三当家!”队伍慌乱之中,谢珅伏低身体,喊道:“一定是沙里飞,不用怕,他就一个人,大家一起上,给三当家报仇。” 陈胜听出了谢珅的声音,但等他换了各位置,再去找时,根本找不到谢珅的人影。 暂时顾不上谢珅,对面的土匪正借助树木的掩护,迅速接近。陈胜一枪将冲在最前面的土匪干掉,将土匪推进的势头止住。 不过陈胜的位置也暴露了,十几杆枪都对准了他的位置。 “不要怕,留几个人盯死他,其余人分散靠近,他不敢冒头的。”谢珅的声音再次响起。 剩下的土匪都是小喽啰,两个头目大黑和憨子,被三当家派了出去,现在这十几个人没一个能拿主意的,听到谢珅的话,下意识地就照他说的去做。 陈胜确实不敢冒头,被十几杆枪瞄着,他刚有出去的想法,心底就危机感大盛。 收起枪,手中多了两把短刀,陈胜双刀反握,钉到树干上,借力爬到树冠上。 对面土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树两侧,根本没想过陈胜居然能用这种方法上树。 陈胜透过枝桠的空隙,观察对方的情况。 正前方四个土匪举枪瞄着这里,其他人分散开来,谨慎地从两侧不停靠近。 不过刚刚说话的谢珅,依旧半点踪迹也没有。 将枪口对准正前方四个土匪,他们站的比较集中,为了保证视界,没有站到掩体后面。 陈胜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静静等待。直到分散开的土匪,差不多和他处在一条直线上,再往前就能看到树后的情况。 哒哒哒哒哒哒 全自动模式下,每秒十二发的射速,仅仅两秒多的时间,陈胜就将弹夹打空。来回扫射之下,将四人打成了筛子。 分散开的土匪没有第一时间还击,还差几步距离就能观察到树后的情况,双方就要面对面交火,正是精神紧绷的时候。 听到枪声的第一反应,就是陈胜垂死挣扎,打算临死前拉个垫背的,所以立刻缩回掩体后面。 等他们冒头观察的时候,陈胜已经收起枪,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翻滚卸力,低着身子飞快的向前方窜去。 往前跑了一段,感觉到危险不断加剧,陈胜猛地一个变向,在一颗大树后面停下。 噗、噗、噗 几颗子弹打在树干上。 情况又变得和之前一样,陈胜躲在树后不敢冒头,对方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是双方的位置交换了一下。 “怎么办,谁拿个主意?”对方有人忍不住道。 “不要藏了,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冲过去,他顾不过来的。”一个性子烈的土匪提议道。 “好啊,那你先冲,我们跟着。”有人怕死,被陈胜的身手枪法吓到了,不想冒险。 “贪生怕死,那你说怎么办?”之前的声音道,性子烈归烈,送死的事是不干的。 “我们看住他,等黑哥他们过来,让黑哥拿主意。” 砰 突然的枪声,将正在讨论的土匪吓了一跳。 陈胜听到土匪之间的讨论,知道他们想等最开始就绕到后面的两伙人。 这正合陈胜心意,对方现在的位置,距离老鬼等人藏身的地方很近,后面两伙人赶来,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不过陈胜不能表现的太安静,那样不合理,开几枪试图逃走,才是正常反应。 砰砰砰 对方还击。 “盯紧了,姓沙的想逃。” 陈胜用小镜观察对方的具体位置,有了发现也不露头,只把枪口伸出去,凭感觉开枪。 虽然没打到人,但是子弹从身边飞过去,也把对方吓得不轻,躲到掩体后,胡乱反击,让人感觉战况很激烈的样子。 双方就这样你一枪,我一枪的瞎打。 直到大黑和憨子两伙人从后面包抄过来,只见到自己人背对着他们开枪,却看不到敌人是谁。 “什么情况,三当家呢?” “黑哥,憨子哥,三当家被沙里飞打死了,我们...” “动手。”陈胜不等他说完,立刻喊道。 砰砰砰砰砰 陈胜带来的这些人早就瞄准好了目标,之前因为陈胜的嘱咐,都忍着没动手,现在听到陈胜的命令,立刻扣动扳机。 土匪那边加起来也就还剩三十多人,这一下偷袭直接倒下十多个,减员三分之一还多,而且大黑和憨子也在其中。 大黑和憨子一看就是头目,老鬼他们肯定重点照顾。 负责绕后的两伙人,刚刚听到三当家的死讯,正是心神大乱的时候,紧接着又被偷袭,直接就崩溃了。 中了埋伏,头领死了,己方伤亡近半,这种情况下,正规军都得崩,何况土匪。 没人还想反击,所有土匪都忙着逃命。 陈胜他们只需要在后面,从容射杀就好,胜负已分。 “团长,跑了几个,大部分都打死了。另外还抓到个活口,被流弹打到腿,跑不了,直接跪地投降了。”老鬼汇报道。 陈胜没有参与追杀,底层土匪而已,多杀几个少杀几个,改变不了什么。 他一直记得自己的目的,就是追杀谢珅,所以留在原地,找寻谢珅的踪迹。 听到老鬼的话,陈胜抬头问道:“问清楚了吗,这伙人什么来头?” “已经简单问过了,是双峰山的土匪。双峰山大当家黄九功进城看病,这些人留在城外接应,领头的是山寨的三当家,一开始就被您打死了。”老鬼回道。 “有关谢珅的事,他知道多少,有没有交代?” “也说了,最开始是谢珅主动联系的双峰山,想要联合他们打沈家。谢珅负责开城门,只要攻破沈家,金银财富他一概不要,全部归双峰山,还会把谢家老库奉上。只是双峰山的土匪信不过谢珅,这次带黄九功进城看病,就是谢珅在表达诚意。” “那沈老爷可要好好感谢咱们,咱们可是相当于救了他沈家满门,这次怎么着也得出点血。”陈胜笑道。 “团长,这个俘虏怎么处置?” “处置?老鬼,你就这点不好,没有慈悲心。”陈胜批评道:“腿部中枪,咱们还要追杀谢珅,不能送他回城治伤,他自己又走不了,让他慢慢等死也太残忍了,给他个痛快吧。”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七章 分歧 等所有跑去追杀的手下都回来,陈胜指了两个方向道:“这边有人跑过不小心碰到树梢,留下的血迹;这边也有,不过被人草草擦掉了。这谢珅还真有意思,总喜欢给人出选择题。” “团长,那咱们分开追?” “是要分开追,不过不是分两路,是十二路。所有人以我为中心散开,每个方向都要有人,咱们来的方向也不要放过。谢珅受了伤,又被捆着,跑不远的。搜仔细了,特别注意能藏人的地方。这么谨慎的人,一定很怕死,他肯定会先躲起来,想办法解开绳子,给自己止血。”陈胜吩咐道: “老规矩,有情况就开枪报信。无论你们之中谁杀了谢珅,赏金都是你们十二个分,所以专心负责自己的方向就好。” 陈胜呆在原地没有动,一场战斗过后,到处都是血腥味,逃跑的土匪什么方向都有,痕迹太多,陈胜的嗅觉和眼力派不上什么用场。 还不如留在原地等消息,免得谢珅再次躲过搜查,跑回来装尸体。 等等,尸体... 陈胜心中一动,拿出枪,从附近开始,挨个补枪。 刚跑出去的老鬼等人,听到枪声,又都跑了回来。 “团长,您这是?”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回来的正好,一起动手,在所有尸体的脑袋上都补一枪,补完再去搜。”陈胜道。 “团长您怀疑谢珅混在尸体里?这不太可能吧。” 虽然不太相信谢珅会留在这里,但是没人会为此违抗陈胜的命令,所有人立刻按陈胜的吩咐,在尸体的脑袋上补枪。 不过三十几具尸体,他们十三个人一起动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手下人刚参与进来,不远处,两具倒在一起的尸体动了动,上面的尸体被推开。 谢珅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手里的枪丢掉,语速飞快地喊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沙团长,谢珅知错了,愿献上谢家老库赎罪。” 听到谢家老库,老鬼等人抬起的枪口又慢慢放下。 一千大洋是不少,但是谢家老库好像更多,鹅城一直流传着“谢家老库,金银无数。”的说法。 谢珅能拉起一票人,在城外跟土匪拼命,更是从侧面证实了这个传言。 谢珅见到众人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他是不想投降的,尤其是见识到陈胜的慈悲心之后,虽然他伤的是肩膀,但是也怕被人解脱痛苦。 如果只有陈胜一个人,谢珅还想拼一把,看有没有机会偷袭干掉陈胜。 现在陈胜所有手下都在,他就算能拼死一两个,最后也是被乱枪打死的结局。 他不想死,只能投降,而且光投降没用,谢家老库才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谢珅刚松了口气,不过看到陈胜皱起的眉头,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赶忙道:“沙团长来鹅城的时间不久,可能不知道,鹅城三大家族,谢家的底子是最厚的。我谢家雍正年间就开始发迹,到如今已有两百余年。历经几十代人,积攒了无数财富,都存在谢家老库里。” 停顿了下,谢珅见其他人都听的两眼放光,陈胜却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立刻补充道:“谢珅这几年取用的钱财,不过是我父亲和祖父存进去的一些银元和大洋。历代先祖留下的金银珍宝,古董玉器,半点没有动用。谢珅年少无知,犯下大错,愿献上老库的财富,只求沙团长从轻发落。” 说完,谢珅紧紧盯着陈胜,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不爱财的人,只是财富的多少而已,而谢家老库的财富足以让所有人动心了。 只要动了贪心,暂时就绝不会杀他,甚至还会帮他治伤,保住他的命。 可惜谢珅不知道,陈胜根本不在乎钱财,轮回者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放到个人空间不占地方吗。 再说了,真缺钱他不会去抢吗。 在上海滩有王先生,到了鹅城有沈老爷,这世上好心人多的是,他根本不用为钱发愁。 让陈胜皱眉的是手下的态度,自从谢珅说出谢家老库四个字,手下就以老鬼和三眼雕为首,分成了两派,悄悄挪动位置。 两拨人看似都在盯着谢珅,但眼角余光一直都注意着对方和陈胜的方向。 而且因为见识过陈胜手中连发步枪的威力,挪动位置时,故意站的很散。 没有思想的军队就是这点麻烦,忠诚经不起考验,陈胜可以通过发饷收拢人心,手下遇到更大的财富,也会选择改变立场。 这谢珅还真是厉害,都到了这副田地,山穷水尽,穷途末路,还能凭借一张嘴,搅风搅雨。 他刚出来投降的时候,因为位置的关系,陈胜被手下挡住了视线,没能第一时间干掉他。 等他把话说完,陈胜再想动手,就不太好办了。 手下人对谢家老库起了贪心,肯定不想现在就干掉谢珅。甚至没真正见到谢家老库的财富之前,都不会让谢珅死。 谢珅是聪明人,心里清楚老库的位置,是他保命的唯一筹码,肯定不会轻易交代出来。 而陈胜恰恰不想拖太久,时间越久变故越多,以谢珅的心机手段,不知要搞出多少事来。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力以赴,一下打死。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强行动手,说不定就是一场火并。 陈胜虽然不讲道义,但那是对敌人,自己人他还真没杀过,今天看样子是要破例了。 “团长,谢珅虽然有心为恶,但总归没有酿成大祸,现在又愿意交出谢家老库,不如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见陈胜迟迟没有表态,三眼雕忍不住出声道。 陈胜眉毛一挑,看了三眼雕一眼,没说什么,转头看向老鬼,问道:“你呢,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感觉陈胜的语气有些怪,老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贪欲占了上风,看了看左右,手下人的态度给了他不少底气,眼神闪烁的道:“不止我们两个,兄弟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是吗?”陈胜环视一圈,问道。 没人回答,不过沉默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八章 谢珅,卒 “这谢珅,我是要杀的。”陈胜抬起枪口,斩钉截铁的道。 谢珅表情惊恐,一脸的不可置信。 众人也是一阵躁动,手指都扣到了扳机上,虽然没有直接瞄准陈胜,但是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 看到手下的表现,陈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恢复了平时乐呵呵的模样,收起枪笑道:“不过嘛,想到杀了谢珅,谢家老库的秘密从此无人知晓。那么多财富从此长埋地下,岂不是很可惜。” “对对对,钱这东西就是拿来花的,埋在地下不是白瞎了吗。”老鬼松了一口气,顺着陈胜的话头道。 “就是不知道谢少爷身体还撑不撑得住,咱们是直接去谢家老库取宝,还是先送他回城治伤?”陈胜一脸笑意的问道。 手下人齐刷刷看向谢珅,他们自然不想回城,夜长梦多的道理大家都懂。而且回到城里治伤,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谁能保证消息不走漏。 就算消息不走漏,回到城里,陈胜肯定会再叫人,不会只带他们去,到时候他们能不能喝上一口汤都成问题。 “我...”谢珅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目光灼灼,想要先回城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见谢珅双眼一番,身子晃了晃,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脚边的尸体上。 既然知道不会杀自己,谢珅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的身体状况,对方就算想要严刑拷打,逼问老库的位置,也做不到。 陈胜看着手下这群人,一副对谢珅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模样,心头无语。就这水平,还敢贪图谢家老库的财富,被谢珅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胜都能想像到,这些人被谢珅领着去寻宝,然后三言两语被挑拨的内讧,谢珅借着老库脱身的画面。 更夸张的,没准直接被领到谢珅的老巢,然后集体成了谢珅的俘虏。 不过那是没有陈胜参与的情况,现在嘛... 陈胜笑了笑,说道:“下一步如何,可以等会再商量,你们先把他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免得流血流死了,咱们空欢喜一场。” 说着,陈胜走到一边,靠着树,一脸大战过后的懒散模样。 在所有人听到陈胜的话,关心起谢珅的伤势时,陈胜的手中多了一枚手雷,出现的瞬间,陈胜就抛了出去。 这枚手雷正是最初被王先生拿着的那颗,后来交给手下马仔,马仔想用它和陈胜同归于尽,给师傅师兄报仇,快要爆炸的时候,被陈胜收进了个人空间里面。 后来陈胜懒得处理,就一直放在空间里面,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手雷抛出,陈胜脸上的懒散消失,换成一副冷漠的面孔,转身躲到树后,双手捂住耳朵。 轰 爆炸刚过,气浪吹歪的枝条还未弹回原位,陈胜就从树后出来,双手持枪扫射,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倒下的,通通没有放过。 弹夹打空,步枪消失,陈胜手中又多了两把手枪,对着地上的尸体或是伤者,挨个补枪。 “咳咳,别杀我...别杀我...”尸堆里,谢珅咳着血,人已经只剩了半口气,却还是挣扎着嘶吼道:“我还有大仇没报...我不能死...不能死啊...你放过我...我...” 砰砰砰 陈胜向着声音的方向,连开三枪。 “放过我...放过我...老库的财富都给你...我给你当狗...大仇未报...不能死...不能死...”谢珅处在迷离状态,不停呢喃道。 尼玛,这都不死,陈胜心里都有点麻了,走过去,踢开谢珅身上的尸体,对着脑袋又开了三枪。 你要是还能活过来,老子立马回归。 谢珅报仇的执念确实挺吓人的,这世界但凡有点灵异因素,这货怕是都能诈尸。 不过陈胜动容归动容,却没有放过他的想法,越是这种人越要弄死,更不会收他当小弟。 他又不缺手下,赖长贵、刘大头、虎妞... 算了,不提了。 主要是性情不合,报个仇都能等十年,玩不到一块。 谢珅最终没能再次活下来,头都打烂了,意志再坚定也没用。 林中天色此时已经暗淡下来,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野兽,不知是孤狼还是野狗,在四周不断逡巡,只是大概见识过火器的威力,知道两脚兽不好惹,忍着食物的诱惑,不敢上前。 头顶乌鸦不断盘旋,发出“哇...哇...”叫声,声音粗劣嘶哑,难听的很。 陈胜松了口气,看着四周遍布的尸体,鲜红的血液连成一片,慢慢渗进泥土里,来年这里的草木肯定会茂盛很多。 这谢珅还真是个丧门星,以前陈胜最多就是把主角和反派都弄死,这次升级了,把敌人和自己人全杀光了。 这绝对是谢珅的锅,和他陈胜没有半毛钱关系。 至于谢珅一直在逃跑,是他一直死命追着不放,才搞成现在的局面,陈胜直接忽略了。 这货一个劲盯着孩子他妈猛瞧,完事还毫不尴尬,一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模样,关键是长得还挺帅,不杀他杀谁,完全是死有余辜。 想到孩子他妈,如今陈胜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话说这孩子生下来姓啥?姓沙,还是姓陈? 姓沙,自己不乐意;姓陈,估计小六会和他拼命。 要不就随母姓,姓... 咦,孩子他妈姓啥来着? ... 陈胜回到鹅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不过门口执勤的手下,知道陈胜出了城还没回来,所以没急着关城门。 “团长,您回来啦。”这队人的小队长凑到陈胜跟前,一脸殷勤的道。 陈胜冲他点点头,想了想道:“不用封城了,谢珅已经伏诛。” “啊?谁杀的?”小队长一脸失望的道,一千大洋没戏了。 陈胜懒得回答,指了指马背上的两具尸体,吩咐道:“一个是谢珅,一个是双峰寨三当家,明天和双峰寨的大当家和四当家一起,都挂到城门口示众,让全城百姓都看看咱们保安团剿匪的成果。” “是。”小队长立刻道,接着反应过来,这谢珅的尸体是团长从城外带回来的,急忙解释道:“团长,您相信我,城门这里我盯的死死的,绝对没放一个人出城。” 小队长的话陈胜是相信的,这些人对陈胜未必有多忠心,但是对一千大洋绝对够忠心。 至于谢珅是怎么跑出去的,陈胜没打算追究,谢家扎根鹅城两百余年,有一条出城的密道很正常。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三十九章 影响及来人 鹅城这几天又热闹了起来。 先是谢珅勾结土匪,保安团一千大洋悬赏,引得全城沸腾。 当所有人磨拳擦掌准备搏个富贵时,第二天谢珅和双峰山三个当家的尸体,就挂到了城门口。 城内百姓失望之余,又都很高兴。 双峰山的土匪可是城外土匪里面,势力最大,人数最多,手段最凶残,也最不可能投降的一伙。 这伙土匪总共四个当家,如今三个都死了,还死了四、五十个土匪枪手。 还有传言说,双峰山因为几个头领的死,内部火并了一场,死了不少人,实力大损,鹅城匪患肃清有望。 土匪的威胁变小,已经有胆子大的商人,组织了商队,外出交易。 这是大好事,商路畅通,本地产出的东西能卖出去,外面的商品能运进来,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对于谢珅,大家的感情很复杂,这两年谢珅一直在城外和土匪拼命,名声还是不错的。 加上全家死绝,身世悲惨,也有不少人同情。 没想到他居然会勾结土匪,还打算开城门,放土匪进城,让全城百姓感觉受到了欺骗的同时,以前的同情也都化作怨恨。 与之相比,陈胜的名声则是更上一层楼。 密林中发生的事,他只说追杀谢珅时,受到了几十个土匪的埋伏,手下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并且杀光了埋伏的土匪。 没人怀疑陈胜的话,能单枪匹马闯进王公馆,诛杀王宗哲,杀几十个土匪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同的是,大游侠独闯王公馆的事,发生在上海。大家只是听闻,或者从报纸上看到。 这次的事可是发生在鹅城,就在自己身边,参与感更像,和人吹牛的时候,也可以说一句,那天我是看着沙团长出城的... 老鬼和三眼雕十几个人的死,根本没人在意。他们本就是城外巡逻的人手,属于孤家寡人那一类,死了也就死了,除了相熟的几个土匪,都没人记得他们。 除了这些大事,最近鹅城还出了件小事。 附近最有名的神医许大夫,在回春堂晕倒,醒来后大病一场,具体什么病却是谁也不知道,连许大夫自己都说不上来。 文玉拉着陈胜去探望过一次,许大夫人清减了很多,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古井无波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看的人瘆得慌。 ... 这天,陈胜吃过早饭,一个人在大街上瞎溜达,狗腿子赖长贵没有跟着。 陈胜密林中一杀几十的战绩传到土匪耳朵里,加上双峰山三个当家的死,城外的土匪人心惶惶,不敢再继续观望,这几天来投降的土匪成倍增加。 赖长贵负责主持保安团具体事务,狗腿子真的累成了狗,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在陈胜跟前晃悠。 陈胜最近心情不错,小六有孕在身,文玉的伤没好利索,都不能实战。 在他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走通了咽喉要塞,进行军事演习。 两路都通了,第三路还会远吗? 走在路上,不时有人热情的和陈胜打招呼,还有人想送礼物给他,陈胜或是点头回应,或是摆手拒绝。 “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哪里有洞戳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媳妇了,搜衣贼!”陈胜哼着旁人听不懂的小曲,正想着这几天精力还算充沛,是不是找个时间,和双胞胎玩一局大家来找茬。 这时一个保安团的手下,背着枪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团长,团长。” “什么事?”陈胜停住脚步。 “呼...团...团长,城外来了一伙人,看样子都是练家子,还带着枪,领头的姓马,叫马三,说是来找您的。”来人喘着粗气道。 马三?没啥印象,沙里飞的记忆里也没这么个人。 “什么来路,问清楚了没有?” “这个...”来人支支吾吾道:“练武的脾气都不好,他们看着都挺凶的,刘头儿没敢问。” 刘头?是刘大头吧,不生气,合情合理。 记得自己来鹅城的时候,赖长贵同样什么也没敢问,现在刘大头至少把人拦在了外面,有进步。 都是练家子,难道是西北刀客,知道他发迹了,前来投奔,带着枪是在模仿他? 想不明白,陈胜也不在意,去看看就知道了,调转方向,向着城门口走去。 “团长好!”隔着大老远,刘大头就喊道:“团长,这伙人说是来找您的。” 陈胜顺着刘大头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路边上听着两辆汽车,十几个紧身短打的汉子站在车边,听到刘大头的喊声,同时望了过来,和陈胜的目光撞到一起。 “形意门马三、精武门霍存义,见过沙大侠。”一行人走过来,领头的两人抱拳道。 “五虎门沙里飞,有礼了。”陈胜抱拳回礼。 沙里飞的刀法,是拜了西北一个老刀客为师学到的,所学正是大名鼎鼎的五虎断门刀。 五虎门虽然早就烟消云散,但其绝学五虎断门刀却流传甚广,因着招数简洁狠辣,尤擅实战,不少刀客都会学上几式。 老刀客闯荡江湖时,曾有意搜集整理过这门刀法,费了不少精力,共收集到三十一式。 五虎断门刀总共有六十四式,好几式都已经失传,三十一式已经接近一半,陈胜自称五虎门门下也说的过去。 人家都是有传承的武林人士,陈胜也不能落了气势不是。 “我与两位素未谋面,两位来见沙某,不知所谓何事?”陈胜问道。 这一行人个个带着黑眼圈,明显是连夜赶来的。 马三上前一步道:“沙大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胜点点头,主动向一边走去。 马三对身边的霍存义行了一礼,道:“事涉恩师家事,不好公之于众,霍师弟见谅。” “迷踪拳霍家和形意门几代人的交情,马师兄不必如此客套。”霍存义摆手道。 “师弟高义。”马三又行了一礼,这才朝着陈胜离开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百来步远,确定没人能听到两人谈话,陈胜问道:“马师傅,现在可以说了吧,找我什么事?” “沙大侠,马三此来,是为了寻亲。”马三郑重道。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章 若雪 “寻亲?”陈胜仔细打量了下马三的长相,再回忆沙里飞的相貌,不太像啊,试探道:“直说吧,是你姓沙,还是我姓马?” “我姓...不是,沙大侠误会了。”马三愣了一下,摇头道:“与沙大侠同行的两名女子,有一名正是在下的师妹,也是家师的大女儿。” “不早说,吓我一跳。”陈胜翻了个白眼,松了口气道:“小六还是文玉?” “小六。” “你师傅是?” “家师姓宫,讳上宝下森。” 陈胜一脑门子问号,小六还有外国血统?复姓不可能这么长吧,不解道:“别光说姓,全名呢?” 马三无奈,只好不再避讳,直白道:“家师全名宫宝森,身兼形意、八卦两门传承,乃是闻名南北的国术宗师。沙大侠口中的小六,原名宫若雪,是家师的大女儿。马三此来,是奉了师命,接师妹回东北老家。” 宫宝森,国际章,马三...这是《一代宗师》。 陈胜回忆了下剧情,按现在的时间点,剧情已经发生了大半。 剧中人物好像就马三一个有名有姓的反派,投靠东瀛人,气死师傅,在火车站被师妹宫二打死。 要不要现在就打死马三,省得他三年后把便宜老丈人气死,陈胜琢磨着。 而且想把孩子他妈接走,陈胜铁定是不同意的。 马三汉奸的身份还没有暴露,现在动手不太好解释,当然这是小问题,以陈胜的脾性也不太在乎这个。 关键是电影里,马三的功夫不低,在这个世界的武者里,处于金字塔顶端偏下的位置,应该比红姐家遇到的那个汉子还要厉害些。 这么近的距离,没遮没掩的不好偷袭,要是偷袭没打死他,那陈胜就危险了。而且他们一伙人都是练武的,其他人水平怎么样不知道,精武门姓霍的,光听这个姓,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还有四个带枪的,神情冷漠,行走间下意识地整齐划一,不像武者,更像军队里出来的精锐士兵。 陈胜这边算上刘大头他们,人数倒是相当,当然也就凑个人头,真打起来,指望不上他们,别帮倒忙就行。 “原来是中华武士会的宫老先生,沙某虽是西北草莽出身,宫老先生的大名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小六还有如此身世,既是如此,都是自己人,咱们也别在城外站着了,走,进城,去家中叙话。”陈胜爽快道。 两人回到城门口,马三对霍存义点头,示意事情顺利,正要招呼其他人一起进城。 陈胜却看向带枪的四个人,道:“这四位也是形意门下?怎么还带了枪?” “都是马三从东北带过来的弟子,只是听闻鹅城附近不太平,临时找了几把枪防身。”马三解释道。 “原来如此。”陈胜点头,忽然冲四人问道:“泼棱盖卡秃噜皮了,是什么意思?” 四人面无表情,没说话,甚至眼神都没有变化。 “沙大侠,这是?” “没什么,以前听到的,听你提到东北,随口就问了出来,不必在意。对了,他们怎么不说话?” “形意门门规森严,这些弟子还未出师,在外行走需要谨言慎行,以免招惹是非。”马三道。 “原来如此,那先把枪交给保安团保管,咱们就一起进城吧。” “沙...”马三正要再说什么。 陈胜一挥手打断:“马兄弟不用多说,既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让他们在城外等着,只要缴了枪就行,沙某在鹅城,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马三张了张嘴,他哪里是不想让这四人进城,他是不想让他们缴枪,只是听陈胜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吩咐四人把枪交给城门的保安团。 陈胜本想对谢珅进城那天,去找赖长贵的那个手下,吩咐句“去找赖副官,还是前几天那句话,让他速度快点”。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想还是算了,有了虎妞的前车之鉴,陈胜对手下的智商,已经不报什么幻想。 到了小楼,马三和霍存义随陈胜进了院里,他们带来的手下都留在门外。 “沙大侠,我就不进去了,劳驾把我师妹叫出来,我们就在院中交谈就好。”马三道,接下来他和师妹的谈话,不想被别人听到,楼内不好防备,在院中有没有人偷听,一眼就能看到。 “也好,霍兄请随我进屋喝茶。”陈胜道。 霍存义点头,跟着陈胜来到楼内客厅。 “玲珑,琉璃,泡茶,就用沈老爷送的茶叶,叫什么西湖龙井的。”陈胜吩咐道,然后对霍存义道:“霍兄,失陪片刻,我去楼上叫小六下来。” “沙大侠自去,不必管我。” 小六吃过早饭,又跑回房间睡觉,也不知道就她这样,还是所有孕妇都这么困。 “小六,小六,醒醒,别睡了。”陈胜捏着小六的鼻子喊道。 “走开,别烦我,困着呢。”小六在陈胜作怪的手上狠狠掐了一把,睁开迷离的双眼,没好气道:“我刚睡着,你又折腾什么,楼里这么多女人,想做坏事找她们去。别想再让我用嘴,还骗我说美容养颜,难吃死了,我犯了一天恶心。” “这种事怎么能叫骗呢,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再说了,孕妇犯恶心是正常现象,和那个没关系,吃多了就习惯了。”陈胜尴尬的笑笑,道:“别睡了,真有正事,我问你,你是不是姓宫,你爹是国术宗师宫宝森,你叫宫若雪?” “你怎么知道,阿玉告诉你的?”小六睁大眼睛道。 “阿玉?你都告诉阿玉了,怎么没跟我提过?” “不是阿玉,那你从哪知道的?”小六疑惑道。 “你师兄说的,人现在就在院子里等你。” “师兄...马三?” 陈胜点头道:“对,就是这个名字。” 小六起来,正要穿鞋,想到什么,身体突然僵住,慌乱道:“师兄来找我,难道是我爹...” “别瞎担心,你爹好着呢,就是他派马三来的。”陈胜赶紧道:“说是要接你回去。” “回去?我怎么可能还回的去。”小六一边穿鞋,一边喃喃道,神情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香草,香草,去找件外套给夫人披上。早晨天凉,别吹着了。”陈胜冲门外喊了一句,想到什么又冲小六问道:“对了,我问一嘴,你和你师兄的关系怎么样?” “问这个干嘛,师兄比我大三岁,从小在宫家长大,被我爹当成衣钵传人培养,父亲对他比对我们两姐妹都好,我小时候挺讨厌他的。加上我又不爱练武,和他们玩不到一块,所以感情不深,妹妹和他的关系要更好一些。”小六随口道。 陈胜点头,那我就放心了,等会万一当你面打死他,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心里阴影吧?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一章 武者和戏子 两人下楼的时候,虎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客厅,站在一边,直愣愣的瞅着霍存义,拳头捏紧又松开,捏紧又松开。 “虎妞,你干嘛呢?不要总盯着客人看。” 虎妞吓了一跳,听到陈胜训斥她,立刻慌乱的道:“老爷,我没想打他。” 不错,都学会撒谎了,可是你说的这么直白,老爷怎么帮你解释? 心头无语的陈胜把小六送到门口,回身对霍存义笑道:“让霍兄见笑了,这是家里的护院,脑子不太好使,又酷爱习武,见谁都想打一架。” “哦?”霍存义年岁不大,听说虎妞也是习武之人,来了点兴趣,问道:“不知练的什么拳法?” “八极拳,跟她父亲学的。” “还是家学渊源。”霍存义兴趣更浓了些,仔细在脑海思索了下,道:“鹅城,八极拳,莫非姓武?” “霍兄居然听说过?没错,正是姓武,她父武智冲,当年还曾中过清廷的武进士。” “那就没错了,武氏八极算是八极门里不弱的一支,鹅城武家也称得上是武学世家。可惜太平天国时,遭遇战乱,从而没落下来。”霍存义惋惜的道: “上一辈还有武进士武智冲扛旗,这一代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江湖上都以为武氏八极就此失传,没想到还有传人,也是华夏武林的一件幸事。” 陈胜见他如数家珍,侃侃而谈的模样,一副武学世家子弟的做派,知道不是普通霍家子弟,极有可能是霍家嫡脉,跟马三一起杀了不太好吧。 见他对武式八极很感兴趣,陈胜顺水推舟道:“虎妞好武成痴,等小六她们谈完,可否能请霍兄指点两下?” “没问题,正想见识下武氏八极的精妙。不过谈不上指点,霍某资质愚钝,家传武学只学到了皮毛,勉强交流一二尚可,万万没资格说什么指点。”霍存义欣然同意道。 “老爷,是要打架吗?”虎妞听懂了个大概,兴奋道。 “不是打架,是切磋,切磋你懂不懂?” “知道知道,不拼命那种,老爷你放心,他是客人,我不会打死他的。”虎妞连忙点头道。 陈胜尴尬的笑笑,对霍存义道:“我这护院脑子里,就装的下吃饭和练武两件事,是个不省心的,等下切磋,还请霍兄手下留情。” “哈哈,沙大侠过谦了,习武之人,心无杂念,赤字丹心,最易勇猛精进,霍某还真未必是贵护院的对手。”霍存义毫不在意道。 “团长。”正说着,赖长贵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陈胜看过去时,给了陈胜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陈胜的吩咐已经安排妥当。 陈胜之前上楼,不只是叫了小六下来,还趁机打了个电话,让人通知赖长贵调派人手到小楼附近。 马三,陈胜是确定要杀的。 既然知道他是汉奸,三年后会气死自己便宜老丈人,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不趁机杀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霍兄,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赖副官,鹅城本地人...” 陈胜陪着霍存义闲聊的时候,小院梅树下,小六和马三相对而坐。 “师兄,你急着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父亲没事吧?”小六急切的问道。 “没事,师傅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但是年轻时打下的底子,身体还算硬朗。”马三道:“我这次来,就是要接你回去,父女哪有隔夜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 “接我回去?是你自作主张的想法吧,我了解他,宫家的大女儿早就死了,他不会开这个口的。”听到父亲身体没事,小六安心的同时,沉淀多年的怨气冒了上来。 “师妹,你要理解师傅的苦衷,当年的事,师傅也是迫不得已。你一个人跑到上海,还拍起了电影,胶片都卖到了东北,为了宫家的名声,师傅只能出此下策。” “这些话你不用再重复,当年他来上海,已经对我说过一遍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句话——宫家不能出戏子,这句话我能记一辈子。”小六冷笑道:“呵,戏子,练武的能比唱戏的高贵多少。” “师妹你还是不懂,练武之人,凭的是胸中一口气,讲的是义气,存的是骨气,行的是正气。戏子,以声色娱人,下九流的勾当,怎可相提并论?”马三正色道。 “说的好听,东三省都挂上了膏药旗,也没见到你们这口气吐出来,你们的气节去哪了?就是放个屁,还能听到响儿呢。”小六不屑道。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种国家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 小六厌烦的摆手道:“行了,不用和我讲什么大道理,以前讲不通,现在也一样。直说吧,来找我做什么?接我回家这种话就不用说了,你做不了主。” “确实是师傅让我来的,上海发生的事,所有报纸都在写,师傅在东北看到报纸,很担心你,就吩咐我过来看看。”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过的很好,不愁吃不愁穿,有人关心有人疼,还有佣人伺候。仔细看,看清楚,看完你就可以回去了。”小六起身道。 “师妹,等一下。”马三急道。 “怎么,着急了?”小六听到马三喊她,笑了笑,又坐回椅子上,道:“师兄,你的性子我了解,做什么事都有目的,从不做多余的事。如果只是父亲让你来看我,你绝对不会说这么多,更不会自作主张要带我回去。说吧,到底什么事。” 被小六说破,马三也收起了兄妹情深那套,脸上的情意消失不见,语气冷淡:“我确实没怎么变,你倒是变了不少,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苦头吃的多了,人自然会变聪明。” “聪明点好,世道不太平,聪明人才能活的更久。”马三身子前倾,盯着小六的眼睛,道:“渡部留下的那份名单,是不是在你手里。交给我,我有大用。” “名单?什么名单?没听说过。”小六被突然问到,眼神闪烁了下,才做出疑惑的表情道。 这小小的细节,没能逃过一直盯着她的马三的眼睛,重新靠回椅背上,马三道:“不用装了,师妹,你骗不过我的。你既然说自己是聪明人,就该知道,这东西留在手里,只会引来祸端,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二章 名单 “留在我手里是祸端,到了你手里是什么?”既然没能糊弄过去,小六也不再浪费表情,直接承认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拿到东西我就走,你继续过你的小日子,以后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再来找你。” “不对,名单的事只有东瀛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来找我要名单,你...你竟然为东瀛人做事,你做了汉奸?”小六不可置信道。 她虽然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师兄,但马三毕竟是自己父亲一手教导大的,品行方面一直都没有问题。 国术传承,师傅选弟子,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品行,马三是她父亲的衣钵传人,从小到大,不知经过多少考验和教导,现在居然当了汉奸? “汉奸?这要看怎么说了,为异族人做事就是汉奸,那以前大清国的顺民,是不是都是汉奸?照你这么说,四万万人生下来就是汉奸。”马三满不在乎道。 “你你你...你这是狡辩,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父亲对你的教导吗?”小六气急道。 “老爷子年岁大了,很多事看不明白。找靠山当然要找最大的那一个,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不投靠东瀛人,八卦、形意两门的上千弟子怎么保全?宫家在东北家业怎么保全?这事所有人都明白,下面的弟子知道,上面的师叔师伯知道,只是瞒着老爷子一个人而已。老爷子爱名声,那好,恶名我来担。”马三理直气壮的道。 看着马三这不以为耻,发以为荣的作态,小六想到远在东北的父亲,如果看到这一幕,不知该作何感想,苦笑道:“这世间事还真是好笑,宫家不能出戏子,形意门大弟子却带头做了汉奸。以前总觉得人生如戏,却没想到,这世上的事远比戏文里演的要荒诞可笑的多。” “世事确实荒诞无常,渡部是大东瀛帝国最顶级的谍报人员,这份名单如此重要,他根本不可能让你知道。若非涉及此事的其他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几乎没人会想到你身上。”马三道。 “他的确想瞒着我,可我在那个小小的密室里,整整住了三年,无聊到要发疯,地板上的一小块花纹,都能看上一整天。他就算藏的再隐秘,又有什么机关暗格,能瞒过一个无聊的疯子呢。”小六自嘲的笑道。 “我知道前几年你受了不少苦,那你就更应该珍惜眼下的平静生活。你也不想,现在的好日子被破坏吧。把名单交出来,对大家都好。” “交不出来了,那名单我早就烧了。” “烧了?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烧掉?”马三怀疑道。 “就是知道它重要,我才烧的,渡部越重视,我越要烧。”小六恨声道。 “真烧了?”马三再次问道。 马三回忆这几天了解到的情况,从买通的青帮马仔口中得知,他们第一时间就搜查了密室,确实找到了暗格,不过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两女被抓的时候,也搜过身,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文件。 在青帮之前,进过密室的,除了渡部只有三个人,两个女人身上没有,会不会是被姓沙的拿走了? 不过以情报中沙里飞的性格,真到了他手里,早就闹得天下皆知了。 而且从之前的短暂接触,马三也确定沙里飞就是个江湖草莽,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所以,真的烧了? “当然烧了,不烧,难道要留给你们这些汉奸卖国贼,去向东瀛主子邀功请赏吗?” “不对,名单你肯定看过,烧之前你把上面的内容下来了对不对?肯定是这样,你还真变聪明了,知道自己保不住,所以记在了脑子里。只是一份名单而已,刨除具体细节,只需要记几十个名字,还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马三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探过身子,一把抓住小六的手腕,急切道: “把你记下的名字告诉我,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宫家,一直都想回去对不对?你清楚我在老爷子心里的分量,只要你把名单告诉我,我一定帮你重回宫家。” 在东北的时候,马三根本没把这份名单当回事,到了上海,了解到具体情况,才知道这份名单的重要性。 东瀛计划三个月占领华夏,为了这个宏伟的计划,东瀛人已经准备了十多年,如今已经到了快要发动的时候。 上海正是计划中的一个关键点,迅速占领上海,切断西方列强支援华夏重要渠道,并以之为桥头堡,进逼南京,迫使当局政府投降。 上海在整个计划中的作用非常重要,占领上海海后,如何稳定局面,安抚各界人士,迅速统合上海的人力物力,为帝国所用,都有着详细的计划。 渡部是被派到上海的死间,只有一个单线联系的紧急联络员。 原本是要等到,东瀛人占领上海后,才会启用渡部的。到时以他在上海经营多年的人脉关系,就能成为东瀛人和上海本地有力人士沟通的桥梁。 只是没想到,渡部会在东瀛人和陆先生的谈判中,死在陈胜的手里,好在他还留下了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记录了上海各界人士的立场态度,哪些是有意投靠的,哪些是摇摆不定的,哪些是坚决抵制的。 其中还有这些人的喜好、弱点甚至是把柄。 现在渡部死了,这份名单就变的更加重要。 在马三看来,这份名单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晋身之阶。 只要他能拿到手,交给东瀛人,就是大功一件,甚至整个负责这个计划的东瀛高层,都会记住他的名字。 立下如此大功,等日后东瀛人占据华夏,他马三在东三省,也会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放开我,我让你松开,你听到没有?”小六挣扎道:“别说我根本就没去记那个名单,就算我真的记住了,也绝不会交给你这个汉奸。” “师傅对我有大恩,看在他的面上,我不想对你用强,但是你也不要逼我。”马三语气森冷道: “不要指望那个沙里飞能够保得了你,他名声不小,功夫却不行。行走之间我就能看的出来,他下盘不稳,没下过苦功。就算他枪法不错,在我面前,他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三章 我拔枪很快的 一楼客厅内,陈胜陪着霍存义闲聊的同时,一直都有留意院内的情况。 小六和马三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以陈胜的耳力,两人的交谈,一字不差的都落入他的耳中。 听到马三说他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陈胜笑了笑,对霍存义道:“霍兄,失陪片刻,让赖副官陪你喝茶,我出去看看,这师兄妹两个聊的怎么样了。” “沙大侠请便,不必特意留下来招待我。” 陈胜对他抱了抱拳,起身出了小楼。 陈胜走过来的时候,小六和马三都下意识的闭上了嘴,马三也松开了小六的手臂,不想让陈胜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你们师兄妹才一见面,怎么还吵起来了。”陈胜牵起小六的手,揉搓着她手腕上的红印,笑道:“不就是要接你回去吗,你要是想回去,我就陪你走一趟,要是不想也没人能逼你,有什么好吵的。” “没什么,我们从小就这样,见面就吵,沙大侠不必在意。”马三若无其事的道。 他根本不怕,小六会说出他汉奸的身份,她不敢。 师妹也许不在乎他马三如何,但她一定会在乎她父亲的名声。 老爷子一辈子不爱财,不贪权,就看重名声。 为了宫家的名声,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一辈子兢兢业业,为中华武士会奔走,两次促成南北武术界的交流。 退隐之时,看似把名声送了出去,给的还是南方武术界的一个后进晚辈。 却在武术界留下了一段佳话,足以被后人称颂。 这样一个人,如果他的大弟子,衣钵传人是个汉奸,那一辈子的名声就都毁了,会成为洗不掉的污点。 这就是在要老爷子的命,还是死不瞑目的那种。 所以门内很多人都知道,他马三投靠了东瀛人,也有不少人反对,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事传出去。 老爷子的性命和名声,就是他马三的护身符。 “聊了这么久,累了吧。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要强撑,累了就去楼上休息,我陪着师兄就行。”陈胜把小六手腕上的红印揉开,温声道。 “哦?师妹怀孕了,那更应该小心才对。”马三一语双关的道,同时也对自己能够拿到名单,多了几分信心。 小六深深看了马三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要离开。 “师妹,我和你说的事,你可要考虑清楚。有些事,不要等发生了,才知道后悔。”马三冲着小六的背影道。 小六的脚步顿住,因为渡部的原因,她对东瀛人恨之入骨。但是现在她有了孩子,有了疼她的男人,有了对未来的希望,所以她犹豫了,她不想破坏这一切。 “什么后不后悔的,说的这严重。所有事都交给我,指定给你们摆平。”陈胜乐呵呵道。 小六回首,看到陈胜含有深意笑容,突然就安心下来。 作为枕边人,她太了解陈胜了,他这么笑,肯定是要搞事。 枉她还担心因为名单的事惹来麻烦,真是瞎操心,和陈胜想遇的这些日子以来,什么时候少过麻烦,这男人没事都要搞出事来。 而且所有人都被陈胜外表给骗了,他虽然相貌粗豪,做事也的确很冲动,不顾后果,但却不是没有心机。 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多事他只是不在乎,却不代表他不知道。 马三的语气暗含威胁,根本瞒不过陈胜。 现在陈胜又故意这么对她笑,就是在告诉她,他会解决,不是解决事,而是解决人。 怪不得之前在楼上,陈胜会问她和师兄关系怎么样,想必那时候就想动手了,也不知道师兄哪里得罪他了。 “那你解决吧,我去楼上睡觉了。”小六说完,便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马三死在这里也好,汉奸的身份没有暴露,父亲的名声也能保全。 衣钵传人身死,父亲肯定会很伤心,但总比传人是个汉奸要好。 小六走后,陈胜坐到椅子上,端起小六的茶杯喝了一口,对马三道:“师兄也尝尝,这可是好茶,乾隆皇帝都说味大,不对,是没味,也不对,算了,不管了,反正是好茶。” “确实是好茶,正宗的西湖龙井,御前贡品。”马三抿了一口道。 “好喝就多喝点,大口喝,不用给我省着,喝完还有,用你们东北话说就是可劲儿造。”陈胜爽朗道。 马三摇摇头,心里鄙视,面上却笑道:“越是好茶,越要细品,免得糟蹋了。” 估摸着小六已经回到了房间,陈胜故作神秘道:“师兄,正好小六走了,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看什么好东西?”马三问道。 砰 藏在桌下的左手扣动扳机,陈胜冷笑道:“让你看看,我拔枪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与此同时,院外也响起了枪声和叫喊声,还夹杂着受伤后的惨叫声。 “你...”马三捂着小腹,一脸的不可置信。 砰砰砰 “有话下去说吧,我就不听了。”陈胜没等他说完,又是连开三枪。 马三不愧是顶尖武者,小腹中弹的情况下,还能通过小范围的移动躲避子弹,陈胜三发子弹只打中两发,还都不是要害。 一枪打中马三手臂,一枪擦到左肋。 “别开枪,马三若有得罪之处...”马三闪避的幅度不大,但是这一运动,小腹伤口加速流血,自知撑不了多久,立刻服软道。 “玛德,最烦你们这群练武的,一个个都能躲子弹,这么牛逼,你咋不破碎虚空呢。”陈胜右手也多出一把手枪,骂骂咧咧道:“老子不但在你面前拔枪,还拔了两次,有本事你再躲躲看。” “住手!”这时霍存义几人从楼内跑了出来,见到院内的情况,霍存义急忙喊道。 陈胜才不理会,直接双手扣动扳机,在马三身上开了几个窟窿。 马三中枪倒地,陈胜正要在他头上补一枪的时候,心头一寒,猛地闪开,一道寒光擦着陈胜手臂飞过。 若非躲避及时,此时陈胜已经被飞镖射中后心。 后怕的同时,陈胜转身就想先把霍存义给解决掉,就见一道人影向他扑了过来。 来不及开枪,陈胜借着转身的摆动,一腿扫了过去。 霍存义人在空中,双腿一提踏在陈胜腿上,双手握拳,锤了过来。 陈胜腿被他一踩,身子忍不住前倾,脑袋不由自主迎向他的拳头。 “吼,你找死。”危机时刻,就听虎妞大吼一声,身体如同会移动的小山般撞了过来,将霍存义连同陈胜一起撞飞了出去。 陈胜被撞了个七荤八素,在地上滚了几圈,等脑子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时。 就见虎妞捏着霍存义的脖子,站在一边,一脸认真的道:“老爷,这个要打死吗?” 看来打架这种事,根本不用和虎妞说太多,能动手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四章 尸体 “噗”霍存义口中不停吐血,听到虎妞的话,挣扎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精武门霍家嫡传,我二叔是霍东阁,你们杀了我,精武门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胜原本是不打算杀霍存义的,精武门霍家无论是在真实的历史中,还是影视剧里都是正面人物,陈胜不太想招惹。 不过也仅仅是不太想而已,别说正面人物,拯救世界的主角他也不是没杀过。 霍存义的飞镖射的是他后心,后面交手双拳也是杀招,陈胜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随口道:“打死吧,然后看看地上躺的那个,要是还活着,也一并打死,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团长,团长,我陪您一起去。”赖长贵这时才敢凑过来,陪笑道:“团长,您没受伤吧?外面的情况您放心,我带来的都是好手,保证不会出岔子。” 院外,战斗已经结束,保安团的人手正在搬尸体,清洗街道。 二十多个从城外调来的好手,每人两把手枪,对付十来个缴了枪的敌人,还是偷袭,比陈胜在院里的战斗可轻松多了。 “都解决了,没人跑掉吧?”陈胜叫过来一个手下问道。 “回团长,都打死了,有两个脚下功夫不错,想跑来着,被兄弟们堵住了。不过这两个人身上都带着飞镖,有个兄弟冲的太靠前,胸口挨了一镖。” 陈胜想了想,那两个应该是精武门的人,霍家迷踪拳讲究腰腿功夫,闪转腾挪、蹿蹦跳跃很是灵活,陈胜刚才在霍存义身上已经见识过了。 “受伤的兄弟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伤势不重,运气好,没伤到要害,已经送去回春堂了。”手下回道。 “那就好。”陈胜点头,看着他们搬运尸体,忽然想到马三带过来感觉像是士兵的四个人手,总感觉的有点不对劲,叫住抬起尸体就想离开的手下道:“先等会,把尸体放下,我要检查一下。” “团长,人都死了,兄弟们检查过,不用您再亲自看一遍了吧?” “我知道他们死了,我要看的是其他东西。”陈胜摇头:“把他们的鞋都脱了,袜子也扒掉,什么也别问,照做就行。” 手下们一头雾水,不知道陈胜这是要干什么,没听说过杀完人还要看脚的。 陈胜说了不让问,他们只好闭嘴,按照吩咐把尸体的鞋袜全部脱掉。 陈胜扫了一眼,果然有四个人的脚趾和其他人不一样,大脚趾和其他脚趾间空隙很大,是常年穿木屐留下的痕迹。 这四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形意门弟子,而是东瀛军人。 名单的事,小六之前没提过,陈胜也是从她和马三之间的谈话中知道的。从马三急切的态度,可以看的出来,这份名单一定很重要,东瀛绝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去港岛的事,要早做准备了。 只是小六怀孕刚刚一个多月,胎儿还没稳定,不宜长途奔波,否则流产的危险很大,至少要等孕期满三个月后再动身。 “行了,拉出去埋了吧。”陈胜烦躁的挥挥手。 “团长,出什么事了?”赖长贵见陈胜脸色不好,小心问道。 “不用打听,你帮不上忙,替我把保安团管好就行了。城门口的检查不要放松,不要因为土匪快剿清了,就松懈下来。带枪的,尤其是外乡人,一个也不要放进来。” 赖长贵不停点头,一副唯陈胜之命是从的模样:“放心吧,团长,我会留心的。” “另外,安排一队人在附近巡逻,发现陌生人窥探小楼的,直接抓起来。” “是,这事我亲自负责。”赖长贵立刻表忠心道。 “交给手下人就行,选个做事用心的。你尽快把保安团的人心,收拢到手里,最多两月,我就会离开,以后混成什么样,就看你自己了。”对于赖长贵这个头号狗腿,陈胜还是挺满意的,临走前给他交了个底,让他有所准备。 “这...这么快,要...要不我也跟您一起走得了。我不会收拢人心,他们也不服我。”以前陈胜说,半年后让他接替团长的位子,赖长贵很兴奋,现在变成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反而有点慌了。 虽然现在保安团的事都是他在负责,但是他能指挥的动手底下那帮人,完全是因为背后有陈胜撑腰。 陈胜要是走了,恐怕立刻就会有人闹事,他可镇不住那些土匪出身的家伙。 陈胜摇头,他没打算带上赖长贵,在鹅城这狗腿子还有点用,到了港岛能干嘛,人生地不熟的,陈胜反过来还要照顾他。 “收拢人心这种事还不好办?手下人当兵就是混口饭吃,和卖苦力的伙计没啥区别,只要日子过得去,没人会闹事。以后发饷的事,你代替我去,他们从你手里拿钱,怎么也要给你几分面子。”拍了拍赖长贵的肩膀,陈胜安抚道: “还有像今天的事,等会你给每个动手的兄弟,发二十大洋,受伤的五十,你亲手发。然后带他们去吃顿好的,再喝点酒,交情自然就有了。有交情,还有好处,以后你再想干什么,这些人肯定会听你的。” 陈胜说的简单,赖长贵听完也有了自信,确实没啥难的,发钱谁还不会,喝酒套交情他更拿手。 然而这么办的前提条件是有钱,当老大最难的,其实是怎么带着手下搞钱。 好在现在可以从沈家搞钱,陈胜离开后,会留下些钱,足够保安团再支撑一段时间。 等钱花完,差不多东瀛人也打过来了,到时候就不用赖长贵操心了。 赖长贵这种货色,抵抗是肯定不敢的,带着保安团一起当伪军还差不多。 把赖长贵留给东瀛人当伪军头子,也算陈胜为抗战事业做出的一份贡献吧。 毕竟猪队友这种生物,你永远也不知道,关键时刻他会有什么骚操作,让东瀛人去慢慢体会吧。 打发走赖长贵,陈胜就想先去看看小六的情况的怎么样,马三怎么说也是她师兄,从小一起长大,肯定会有些感情。 刚进小院,就见虎妞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陈胜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咧嘴一笑,脚上发力,从地上挑起霍存义的尸体,猛地撞了过去。 尸体被她撞的横飞出去几米远,撞到梅树上,震的花瓣哗啦啦往下落。 “虎妞,你又发什么疯?”陈胜皱眉道。 “老爷,这人的功夫真有意思,身上没几两肉,我一下居然没撞死,爬起来还能反抗,锤了两拳他才老实。”虎妞嘿嘿笑道,露出一嘴大黄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功夫,不过我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下次再遇到他,我肯定能一下撞死。” “行,真能遇到,你想怎么撞就怎么撞。”陈胜无力吐槽,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既然想明白了,就别折腾了,把尸体弄出去,交给外面的人手,让他们拉走。” “噢。”虎妞答应一声,拎起两只脚,扯着尸体向外走去。 看着小院地上两道长长的血迹,陈胜无奈摇头,算了,眼不见心不烦,朝楼里走去。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五章 就是不能姓沙 小六房内。 陈胜进来的时候,小六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陈胜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了,为你师兄的死伤心?你其实有机会劝我放过他的,虽然我肯定不会听就是了。” “如果我劝你,你真的一点都不会犹豫吗?”女人果然最关心这种话题。 “切,当然不会,这种汉奸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你家老爷岂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置家国天下于不顾的人。” 小六非常肯定的点点头:“你是,为了女人你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好人。”陈胜反驳道:“不信你让东瀛人,派几十上百个肤白貌美的女特务过来,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还几十上百个,家里这几个,你先喂饱了再说吧。”小六转头白了他一眼,道:“别转移话题,为什么非要杀我师兄,就算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知道他是汉奸,那也是之后的事,你好像一开始就打算杀他。” “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想杀自然就杀了。”陈胜胡诌道,总不能说他知道剧情吧。 “你一开始想杀他,就是因为看他不顺眼?” “这理由还不够吗?你们东北人不都是瞅两眼就能打起来吗?我们西北刀客也一样。” “我们东北人才不...”小六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转头瞪他:“你又故意逗我。” “心情好点没?”陈胜笑道:“一个汉奸而已,不值得为他伤心,你怀着身子,心情低落对孩子不好。” “我没为他伤心,我是在担心我父亲。”小六刚刚缓和的情绪,再度低落下来: “宫家只有两个女儿,我是个不孝的,跟没有一样;妹妹继承了宫家的武艺,可她终归是要嫁人的。 师兄是我父亲的衣钵传人,自幼便被父亲当成亲生儿子来养,倾注了无数心血,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形意八卦两门,将来都会交给他继承。 现在师兄死在这里,父亲年纪大了,没时间也没精力再重新培养一个传人。我怕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会接受不了。到时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还真有这种可能,杀人的时候,陈胜只想着免得马三,三年后把便宜老丈人气死,早早的料理了。 却没想到,他这么做,可能会直接要了老爷子的命。 陈胜皱眉思索起来,怎么才能避免最坏的结果出现,老丈人的面他都没见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死不死的他不在乎。 但是自己女人的情绪他得管,最初他只想当个没有感情的输出工具,可惜他不是硅胶制品,难免日久生情。 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不是。 更别说小六还怀着孩子,心情低落,对孩子也不好。 孩子... 陈胜心中一动,笑道:“这事好办,你按我说的做,保证老爷子没事。你给老爷子写封信,先别提马三的事,就说说咱们的事。告诉他你怀孕了,咱们打算让孩子姓宫,可惜孩子他爹没文化,取不好名字,让老爷子帮忙给想一个。” “姓什么?”小六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道。 “姓宫啊,不止你现在怀的这个,以后要是再怀上,还是姓宫。阿玉她们也一样,谁生的就跟谁姓,都随母姓。”陈胜肯定的道。 孩子的事,陈胜已经想开了,该生就生好了,这年头避孕太麻烦。 套子居然是用羊肠做的,这你敢信? 戴着这玩意,你是在干人,还是在干羊?反正陈胜是不肯戴的,总觉得自己戴了,就和羊的菊花有了接触... 当然材质也可能是猪肠,那画面陈胜更不敢想。 吃药也是个办法,不过陈胜想想还是算了,这时候的药对女人伤害极大,甚至会损伤寿命,这种事他做不来。 两个办法都不行,那就只能在外面发射了。 但是男人前期努力那么久——当然可能也没多久——不就是为了最后那一哆嗦吗,在外面有啥意思,又不能弄到脸上。 所以陈胜最后的决定就是,敞开生,爱咋咋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孩子生下来不姓沙吗?”小六再次确认道,这时代的人对家族血脉、香火传承是极其看重的。 像是许大夫那种有名的神医,做了上门女婿,断了自家香火,那也是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陈胜居然让孩子随母姓,在小六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根本就没向这方面想过,所以才再三确认。 让她的孩子姓宫,宫家的血脉香火有人承继,这件事确实能让老爷子开心,马三的死会被淡化不少。 “不姓沙,姓什么都不能姓沙。赵钱孙陈,周吴郑陈,就是姓陈,也不能姓沙,我最讨厌姓沙的了。”陈胜摇头道。 “老爷...”小六抱住陈胜,头靠在他胸口上。 “先别急着感动,我还没说完呢。你就在信里写,咱俩都不是啥正经人,不对,是都没啥经验,不会教育孩子。等孩子稍大些,就会送到宫家,请他老人家帮忙教导。”陈胜笑道: “衣钵传人死了,他会觉得没时间再教一个出来。嘿嘿,为了教导亲孙子,老爷子就是咬牙硬挺,也得多活几年。孩子没长大之前,他舍不得死的。有了这些铺垫,就算以后知道马三的事,老爷子也不会想不开的。” “老爷,谢谢你,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可是日后,老爷你的名声只怕会受影响。”小六为难道,一边是自己父亲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男人后半生的名声,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切,名声,啥缺德事我没干过?如今还不照样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上海滩无意中赚下的名声,够我吃一辈子了。再说了,你觉得老爷我是在乎名声的人吗?” “老爷,你不用故意这么说,来宽慰我。”小六抱的更紧些,道:“老爷,我以后再也不耍小性子了,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陈胜还想再解释解释,他是真的不在乎名声,而且本来就没打算让孩子姓沙。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他觉得小六误会的好啊,他岂不是可以借机... 脑海中想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陈胜在小六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六章 阿玉,你变了 “姓沙的,你给我滚,用嘴还不够,你还想让我...让我...我都说不出口。你从哪学的这些糟践人的法子,是不是万花楼?”小六听完陈胜的话,红着脸推开陈胜,羞怒道:“去去去,我不想理你,你爱找谁找谁去。” 女人就是不讲信用,刚才还说什么都听他的,话音还没散去呢,立马就变卦了。 “小六,你听我解释,这怎么能叫糟践呢。偶尔清洗肠道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可以刺激肠子蠕动软化,还能清除体内毒素,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我跟你谈的是养生,你不要老往色情方面想。”陈胜没有轻言放弃,努力争取道 “滚滚滚滚滚,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上次你就是这种语气,我不会再上当了。”小六立刻怒道。 唉,失策了,应该先骗她把准备工作做完的,洗完之后,还不是随便他怎样,无非就是软磨硬泡呗。 陈胜总结着失败的经验,知道是他过于急躁了,凡事都要一步步来,不能急于求成,要记住这次功败垂成的教训。 “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刚才小六情绪激动,声音忍不住大了些,小楼面积不大,又没关房门,同在二楼的文玉听到,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阿玉,姓沙的不是好人,他居然想...想...”小六满脸通红,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六姐,老爷想要做什么?”文玉好奇的问道,她和小六的关系一直不错,彼此也算了解,知道小六在房事方面是很开放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六红着脸说不话来的样子。 就算上次那件事,小六也只是笑骂几句,当面就说了出来,没什么难为情的,这次怎么还害羞了。 小六瞪了陈胜一眼,把文玉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描述起来。 文玉听完之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胜,道:“老爷,多恶心啊,你不嫌脏吗?” “放心,我不会嫌弃你们的。”陈胜保证道。 “我们嫌弃你。”两女异口同声地道。 “阿玉,你变了,跟着小六学坏了,再也不是我印象中,那个对我千依百顺的贤惠女人了。”陈胜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跟你做...做那种事就是贤惠?是你变了才对,老爷,你以前虽然好色,但是也没荒唐到这种程度。”文玉反驳道。 “看看,看看,都学会教训人了。”陈胜说笑几句,忽然一脸正色道:“阿玉,许大夫说了,你的伤势想要尽快恢复,需要多运动。但是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外面的情况很复杂,城内不知有没有谢珅的暗手,东瀛人也随时都有可能再派人过来。这段时间,你们尽量都少出去。” 文玉点头:“我知道了,我在院里活动活动就好。” “不行,院里能有什么运动量。”陈胜摇头道:“鉴于目前的情况,我决定牺牲一下。” 才说两句正事,忽然又转到床上去了,文玉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妩媚的横了陈胜一眼,道:“那贫尼就多谢沙施主了,需不需要我打扮一下,扮成菩萨的样子?” “对对对,仪式感很重要,阿玉,你还是这么有灵性。”陈胜夸赞道。 “呸,你想的美。我自己会运动,不用你监督。” “阿玉,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你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影响了,之所以不肯同房,就是不想我看到你身上的疤。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让你可以穿着衣服,你要体会老爷我的一片良苦用心。”陈胜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模样。 “是用心不良吧,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裤裆里那点事。阿玉,咱们不理他。”小六戳穿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在这胡搅蛮缠,这次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不要忘了写信。”陈胜被两女赶了出去,关在门外,隔着门喊道。 这女人之间要是彼此不和,整日里勾心斗角,上演修罗场,男人会很难受。 可是关系太好也不行,她们会联合起来抵制你,还没法各个击破。 小六和文玉两女跟陈胜相处的时间长了,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不会为这种事生气,平时也吵吵闹闹的惯了,不会什么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 虽然陈胜难免会有在两女面前吃瘪的时候,但是相互之间也多了几分自在和情意。 ... 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文玉的手只是不能提重物,自己吃饭已经没问题了。 “老爷,我特意让刘妈做的溜肥肠,放心,都洗干净了,您随便用。”小六从刘妈手里接过盘子,摆到陈胜面前。 “扑哧。”文玉在一边笑出声来,而且根本止不住,笑个没完,都快笑岔气了。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奇怪的看向文玉。 “别问我,我说不出口,想知道怎么回事,自己问老爷去。”文玉见大家都在看她,勉强止住笑意道。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陈胜,期待他能解释一下。 “老爷我今晚睡在阿玉房里,她这是高兴的。” “才没有,我是笑...”文玉刚要解释,院外又人摇响门铃。 “肯定是阿和又来送药膳了,我去开门。”春兰起身,小跑着去开门了。 满屋子女人,虎妞和刘妈不算,春兰是唯一一个对陈胜没什么念想的,知道自己容貌一般,老爷不可能看得上自己。 不像香草,还在做着姨太太的美梦,半路遇到玲珑、琉璃两姐妹插队,也没打消她的积极性。 医馆学徒阿和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来送药,春兰负责服侍文玉,跟阿和接触的比较多,一来二去就有了些感情,尤其最近几天,更是亲近了许多。 小学徒能在医馆出头,惯会看人眼色,讨人欢心,不知这短短几步路说了什么,春兰进来的时候,小脸微红,心情雀跃。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七章 药膳 “沙老爷,今天修路队有人在外面打到一头鹿,卖到了和悦楼。我请师傅开了方子,让和悦楼的大厨照着做了一锅药膳,主材就是鹿血鹿肉。这药膳补血益气,还能保胎安眠。听说上午的时候有些响动,这药膳不仅对玉夫人的伤有好处,还能给小六夫人压压惊。” 阿和介绍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做的多了些,鹿血鹿肉本就大补,又加了药材,不能多喝,两位夫人喝小半碗就差不多了,再多了容易虚不受补。” “知道了,分开几次喝就好了。”陈胜点头道,然后示意春兰去拿些赏钱给阿和。 至于春兰会不会因为两人关系,故意多给一些,这种小事陈胜根本不在意。 阿和以前来送药,陈胜也不是按约定好的就只给一个大洋,有时候心情好就会随手抛两三枚过去。 除了一枚是固定要交给师傅的,其他都落入他的口袋,所以阿和对送药这事特别上心。 这几天文玉不用喝药了,阿和也没有放弃,自己掏钱,请和悦楼的大厨做好药膳,每天送过来,就为多赚些赏钱。 看阿和接过赏钱,还站在原地没动,陈胜奇怪道:“怎么,还有事?” “这个...这个...这次的药膳有点多,而且不能放,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大减,就白搭了。”阿和站在原地,搓着手,不好意思的道,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我当什么大事,不能放就不能放,一顿喝了就行了,正好大家都补补。”陈胜无所谓道:“我看有不少,要不你也喝点?刘妈,去给阿和拿个碗。” “不用了,不用了。”阿和连忙摆手,然后又眼神闪烁的补充道:“刚出锅的时候,我就尝过了,再喝怕身体受不了。” “沙老爷,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去照看师傅。”见刘妈要去拿碗,阿和赶忙道。 “许大夫的病怎么样了?”陈胜随口问了句。 “好多了,已经能下地走走了,就是身子还有些虚。” “那就好,行了,回去好好照顾你师傅吧,我就不留你了。” 文玉接过玲珑盛好的小半碗药膳,放到陈胜手边。 闻着药膳的香气,陈胜对阿和摆摆手,道:“帮我给你师傅带个好,我改天再去探望他。” “一定带到。”阿和余光扫过,见所有人都分到了药膳,就连独自一桌的虎妞也有一碗,回了陈胜一句,便离开了。 这药膳安眠的效果确实不错,刚吃完饭,陈胜就有些犯困,倒床上就睡着了,连要监督文玉运动的事都忘了。 ... 深夜,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居。 一伙人从院中的水井里爬了出来,头一个上来的是个独眼的汉子。 “姓谢的口风还真紧,老子给他卖命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他手里还有这么条秘道。”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汉子冷笑道。 “也不算太紧,要不然许绿帽是怎么知道的。姓谢的对咱们这些外人口风紧,对自己人可是大气的很,就连谢家老库都没瞒着姓许的。”第二个上来的是个阴恻恻的老头。 “外人就外人吧,反正都要便宜咱们了。以后有了这条密道,咱们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汉子笑道。 老头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是不是傻,眼瞎心也瞎吗?拿到谢家老库的钱财以后,还留在鹅城这破地方干嘛?当然是直接去大城市过好日子。要不是老万家就剩下你一颗独苗,我...” “你要不是我二叔,敢拍我的头,我早弄死你了。”汉子梗着脖子道。 “我让你弄死,让你弄死...”老头看着侄子就生气,一边说,一边继续打侄子的头。 “老大,别打了,正事要紧,弄出动静来,被人发现就不好了。”陆续有人从井里爬出来,见到自家老大又在打侄子,赶忙拉开两人,劝道。 “又打我头,我就是变傻,也是被你打傻的。”汉子犹自不服气道:“要我说,咱们干嘛非要帮那个绿毛龟做事,直接把他抓起来逼问谢家老库不行吗?反正咱们也进了城。去招惹沙里飞那个狠人多不划算。” “知道咱们进城,姓许的会没防备?你知道他在哪吗?此刻在不在城里都不一定。”老头举手又想打,不过想到还有正事,忍了下来,道:“我也不想招招惹沙里飞,不过姓许的说了,沙里飞他搞定,咱们帮着把人弄出去就行。” “人齐了吧,出发。”老头等所有人都爬了上来,挥手道。 说罢,领头出了院子,向沙里飞小洋楼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城门处。 当值的一队保安团士兵,大部分都跑到角落去睡觉,只留下两个受气包站在城墙,拄着枪打瞌睡。 “喂,城外是不是有动静啊,我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刚眯了一会的同伴被吵醒,没好气道:“能有什么动静,你们这些新来的就是事多,这是城里,不是山寨,还能有人来攻城吗?安心呆着吧,咱们执勤就是做个样子,让城里人觉得军费没有白捐就行了。” “不是,我真觉得外面有人。” “你那是有病,我劝你...” 砰砰砰砰砰 正交谈的两人身上多了几个血洞,直挺挺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在墙角躲懒的其他人也没能逃过,睡梦之中就上了西天。 一伙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合力打开城门。 城门外,一行百余人向着城门走了过来,来到城口的时候,为首的刀疤汉子停住脚步,看了眼开城门的这些人,笑道:“没想到谢家灭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有你们这些死忠。” “黄家灭的更早,不也有你们这些余孽吗?”开城门的人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 “当年我们救不了谢家,现在能帮谢家报仇也是好的。二当家不用防备我们,你身上的血债,我们会讨,但不是今天。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攻破沈家吧,鹅城人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谁赢他们帮谁。” “哈哈,这就不劳费心了,毕竟不是第一次,这事我们有经验。”二当家回了一嘴,招呼手下兄弟道:“兄弟们,跟我进城。” “吼,进城。”手下们举枪怪叫着跟随二当家进城。 没多久,城内就响起了让鹅城百姓记忆犹新的口号:“枪在手,跟我走,杀沈郎,抢碉堡。”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八章 复仇者 城外,谢家祖坟,一处新坟前。 阿和扶着许大夫站在墓碑前,身后陈胜一家子一个不落的,被捆着躺在地上。 “姓许的,人我们已经帮你弄来了,是不是该把谢家宝库的位置告诉我们了?”独眼汉子迫不及待的道。 “我们说好的是两件事,这只是其中一件,也是最简单的。只是运几个睡死过去的人出城而已,苦力都能干的事,就想换到谢家两百年积攒的财富?”许大夫头也不回,语气平静的道。 “谁说是换了,我这是抢,你当我跟你做生意呢,还要讲信用。你既然露了面,那就别想走,赶紧把谢家老库的位置说出来,省的受皮肉之苦。”汉子威胁道。 “身上痛一些,心里或许能好受点。”许大夫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麻木毫无生机,嘴上却笑着道:“需不需要我告诉你,打哪里最痛,人却不容易死?” “老子还用你教?”汉子被他看的不自在,避开许大夫的目光道。 “你闭嘴。”看到汉子的威胁没起作用,老头站出来道:“许大夫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们肯定会做到。人手早就埋伏在城外,等双峰山的土匪和沈家火并一场,出城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不止你和双峰山有仇,我大哥和我儿子命,还有我侄子的一只眼都是拜双峰山所赐,就算不为了钱,有机会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那就等有了结果再说。”许大夫不再看他们,回过头继续盯着墓碑,问道:“铁锹带来了吗?” “还用你特意嘱咐?挖宝当然要带着铁锹。”不用面对许大夫的目光,汉子感觉轻松了不少。 “呵呵,你以为谢家老库就是一口埋在地下的铁箱子?还要用锹挖?我让你们带铁锹过来,不是挖谢家老库的,是挖坟。” “挖坟?” “对,就是前面这座,大少爷的坟。”许大夫指着面前的坟墓道:“少爷生前,就两个念想,一个是灭了沈家和双峰山,给谢家百余口报仇;还有一个就是地上那个叫小六的女人,生前没能得到,那就让他们埋在一起吧。” “活埋?你这人看着随和,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我们这些人算的上是杀人不眨眼,但是也讲究给人个痛快。” “少爷的死,她也有责任,就当是赎罪吧。”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活埋了多可惜,要不先让我们乐呵乐呵?”汉子舔了舔嘴唇道。 “这个女人不行,其他的你随意,不过要等沙里飞醒了以后,让他亲眼看着。”许大夫无所谓的道。 “原来你好这一口,怪不得会给沈家当上门女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老婆和那个唱戏的勾搭在一起?许绿帽,你还真...” “闭嘴,你当年怎么伤的是眼,不是舌头呢。”老头赶忙打断道:“不要多话,干活去。” 老头打发独眼汉子和手下去挖坟,然后转移话题道:“怪不得你非要我们把人活着弄出来,原来是想当面折磨。” 许大夫对汉子之前的话没什么反应,这些年早就习惯了。 “少爷的家仇,我帮他报了,可惜少爷看不到。这杀身之仇,我要当面报,就在少爷的坟前。我要沙里飞亲眼看着,他家里所有人,一个个受尽折磨而死,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埋进少爷的墓里,最后再杀他。”许大夫描述着残忍恶毒的报复手段,语气却依旧平静,毫无波澜,仿佛世上的事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在意的了。 老头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有点被许大夫平静话语中,所蕴含的狠毒和怨恨吓到了,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老头之前就看出许大夫心存死志,再加上许大夫表现出来的对谢珅的感情,真的会把谢家的财富交给他们吗? 许大夫看不到老头的脸色,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因为还要用到他们,便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放心,事成之后,谢家老库肯定会交给你们。我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谢家祖坟在这里,少爷的尸首也在这里,你们总有能威胁我的地方。” 老头想了想,确实如此,放下心来,笑道:“咱们之前也没少打交道,那傻小子的眼伤还是许大夫给治的,然后又把我们介绍给谢少爷,在他手下混口饭吃。许大夫的承诺,咱们还是信得过的。” 许大夫没再理他,对身边的阿和道:“你该走了,我一身医术都在交给你的手稿里,没时间慢慢教你,只能靠你自学了。走吧,再不走,等见到谢家老库,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师傅,我是您养大的,世上也就您一个亲人了,我能往哪走?还不如留下来,陪着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也不枉您的养育之恩。” “对对对,这小伙子留下正好来照顾你。许大夫放心,咱们是讲究人,只要谢家老库到手,绝不为难你们。”老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学徒阿和看好了,不能放走。 有这个许大夫养大的传人在,老库的事就多了一层保险。 “也罢。”许大夫轻轻叹息一声,道:“谢家人死绝了,老库的财富买了仇人的命,谢家传下来的医术失传就失传吧,什么都不剩,干干净净。” 陈胜是被虎妞的叫骂声吵醒的,还没睁眼,嘴里就骂道:“虎妞,你特娘的就不能消停会,这才几点...” 然而等他睁开眼,发现天还黑着,不远处插着几根火把。 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出这是一片坟地,近处一个坟头,坟前两人背对他站着,两人前面还有人在挖坟。 另一边站着个阴恻恻的老头,身后还有四五个手下。 他的一家子则是被捆了,在地上躺着。 啥情况?新世界吗? 还是盗墓类的,边上站着的是剧情人物,还是资深者? “老爷,你终于醒啦,咱们被捆住了,我弄不开。老爷,你快想想办法。”虎妞听到陈胜的声音,急忙道。 被捆着陈胜倒是不在意,第一时间就用匕首割开了,之所以躺着没起来,是还没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听到虎妞的话,随意应付道:“不错,你是这批新人里面,体质最好的一个。” 从双旗镇开始 第四十九章 反杀 “姓沙的终于醒了,许绿帽...许大夫,你不会再拦着了吧。”独眼汉子扔下铁锹淫笑道,又对还在挖坟的几个手下道:“你们继续挖,放心,都轮的上。” “熊哥,你先挑。”老头身后的手下也走了过来,对独眼汉子笑道。 “回春堂的许大夫?”陈胜惊讶道,看背影确实有些像。 阿和扶着许大夫转过身来,许大夫死死盯着陈胜道:“不用惊讶,就是我。我是为谢家大少爷谢珅报仇,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你只需要知道,你会死的很惨,你的女人会受尽折磨,死在你的面前,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和,不用扶我,你过去,如果他闭眼,你就帮他睁开。” 这时,地上的女人也陆续醒来。 “老爷。”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众女都惊慌无助的看向陈胜,当然也有例外。 春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和,无措道:“阿和,你怎么...你不能...你昨天还说你喜欢我,攒够钱就会娶我过门,咱们两个一起过日子,你...” “你没照过镜子吗?一个姿色普通的佣人,你觉得你能配的上我吗?骗你的而已。本来觉得会有些用处,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阿和不再维持往日里的谦恭温煦伪装,一边走,一边冷漠的道。 看着几个汉子淫笑着向几女走去,陈胜知道伪装不下去了,本来还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动手的。 他现在属于魂穿状态,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对女人的贞洁不是很看重,漂亮就行,但是他可没有当面被人戴绿帽的癖好。 陈胜正想动手,就听虎妞大吼一声:“小崽子,你找死,我要捏死你!” 春兰心地善良,人又勤快,经常帮虎妞洗洗衣服,缝缝补补,虎妞脑子不聪明,但是谁对她好,还是知道的。 听了阿和羞辱春兰的话,虎妞发狂般的挣扎起来,全身青筋暴起,本就鼓胀的肌肉更是高高鼓起,整个仿佛猛地大了一圈。 只听“嘣”的一声,拇指粗的绳子竟然被她硬生生绷断,壮硕的身体从地上弹了起来,朝着阿和扑了过去。 虎妞看着体形笨拙,速度却是极快,阿和惊慌的表情都没来的及浮现,人就被虎妞捏着脖子,撞到了墓碑上。 “快开枪,打死她。”一旁的老头这时才反应过来,掏枪的同时,急忙喊道。 虎妞的实力,这老头也是了解过的,说句女暴龙也不为过,要是不动枪,他们这些人加到一起,都不够她一个人打的。 虎妞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阿和砸向独眼,自身却继续向前,冲进放下铁锹正要拔枪的几人中间。 此时机会正好,所有人都被虎妞吸引了注意力,没人关注陈胜。 迅速抖开身上的绳子,双手多了两把手枪,陈胜也不起身,直接躺在地上射击。 砰砰砰砰砰 陈胜双手急速扣动扳机,不求打中要害,只瞄准躯干。 老头、独眼再加上五个手下,总共七个人。 老头离得最远,独眼离陈胜最近,却是在两个方向,剩下五个人站得最集中,和老头一个方向,但是距离更近些。 陈胜先打站在一起的五个人,全部命中躯干。 趁着中枪的五人还没倒下,能够遮挡老头的视线,陈胜左手迅速调转枪口,将被阿和砸倒的独眼爆头。 然后转头,右手举枪瞄准,五人倒地的同时,老头惊讶的望了过来,一颗子弹射穿他的眼眶。 陈胜没有放松,立刻起身,虎妞那边,四个敌人已经有两个倒地,一个被虎妞扭住脖子,最后一个掏出枪来正要射击,却被虎妞顶着同伴的身体撞飞了出去。 看了一眼陈胜便不再关注,将枪口对准许大夫。 “我做g...”许大夫张口欲言。 砰 “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不管杀人还是被杀,动手之前总喜欢讲两句,杀完再讲不好吗?”陈胜吐槽了句,没有耽搁,转身在五个身躯中枪的敌人头上各补了一枪,这才松了口气。 空旷环境下,一对七,陈胜也没把握一定能赢。 真发展成双方对射的局面,就算陈胜靠着危机感应能躲开一两枪,还能一直躲吗? 就算他能躲开,地上的女人也躲不开,流弹都能要了她们的命。 所以虎妞又立功了。 只是绷断绳子这种操作,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练武能练到这种程度? 陈胜极度怀疑是虎妞天赋异禀,牺牲脑子,把营养都供给了肌肉。 陈胜拿出匕首,把几女身上的绳子割断。 “都没事吧?” 众女摇头,都没有受伤,就是有些吓到了。 文玉和小六还好,自从跟了陈胜,隔段时间就会遇到一次这种场面,已经习惯了。 就是这次的间隔有点短,早晨才在家里打了一场,晚上又在坟地里打一场。 其他几女就有点难以适应,尸体躺了一地,血液脑浆流的到处都是,又是在坟地。 要不是人多,还都是自己人,这场面能把她们吓晕过去。 这时虎妞也解决完敌人,走了过来,见春兰的脸色发白,拎起阿和的尸体就锤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说:“春兰,你别伤心了,看我给你出气。” 沉闷的击打声在坟地里响了起来,现在的环境,再加上虎妞的行为,愈发的瘆人。 “行了,虎妞,别锤了,想吃肉松饼,回头让刘妈给你做。”陈胜缓和气氛道。 就是效果不太好,刘妈几个当时就吐了起来。 “哈哈,吐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陈胜尴尬的笑笑,避开小六怒视的目光,转移话题道:“你们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鹅城多远,咱们怎么回去?虎妞,都说了别锤了,春兰已经不生气了,不信你问她。” “对,我没事了,虎妞,你停下吧。”春兰急忙道,有过一次尿裤子的经历,春兰比刘妈她们好点,只是干呕,没真吐出来。 刘妈止住呕意,掏出手帕擦擦嘴,道:“老爷,这里是谢家祖坟,离鹅城十几里,往前走一段就是大路,顺着大路就能回去。” 这时虎妞听了春兰的话,停了下来,大概是还有些气愤,把阿和的尸体抡了两圈,远远的扔了出去。 阿和的尸体在空中飞了二三十米远,砸到一块墓碑上,墓碑竟然被砸的转了个方向。 之后便听到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碑后的坟包向两侧移开,中间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章 进入 “啊,这不会就是谢家老库吧?鹅城一直有谢家老库的传说,没想到会在坟地里,还是一座新坟,怪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谁也不会怀疑一座新坟...”说到这,刘妈突然顿住,有些慌乱的对陈胜道:“老...老爷,我发誓不会说出去的,我...” 春兰和香草的心也提了起来,这可是谢家老库,鹅城顶尖家族积攒了两百余年的财富,她们不是陈胜的女人,陈胜会冒着走漏消息的风险,让她们活着离开吗? “自己吓自己,是不是谢家老库还不一定呢,哪怕真的是,我干嘛要杀你们,老爷我是在乎钱的人吗?就算我要独吞谢家老库的财富,也没必要杀你们封锁消息,现在鹅城这地界,难道还有人敢跟我抢不成?”陈胜安抚道。 听了陈胜的话,刘妈几个松了口气,稍稍放心了些,老爷真要灭口,不用和她们说这么多,直接开枪就行了。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虎妞,把火把带上。”陈胜率先向那边走去。 站到洞口边上,借着火把的光亮,看过去。 只见洞后是一条通道,青砖铺就的台阶斜斜向下,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到十几米远。 洞口有微风,空气是流通。 “这通道以前有人走过,台阶的尘土上能看出脚印,正好,咱们踩着脚印走,就不用怕碰到机关陷阱了。”陈胜观察了一会道:“给我个火把,我走前面,虎妞,你殿后。你们不要跟的太近,记得和我保持距离。” “老爷,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咱们又不缺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小六劝道:“不如先回城,然后叫手下过来查看。” 小六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又怀了孩子,不想冒险。而且也知道自家男人根本不在乎钱,也不缺钱。从王宗哲那里搜刮来的钱财,虽然只是浮财,但是也够几人挥霍一辈子了,谢家的财富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也花不完。 “你们仔细听,是不是能听到‘噼啪’声,那是打枪的声音,许大夫既然要帮谢珅报仇,没道理会放过沈家,鹅城现在热闹着呢。咱们现在回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还是等枪声停了再说吧。”陈胜对众人做了个侧耳倾听姿势道。 “那也不用非要进这密道里去打发时间吧,咱们先离开,随便找个地方等着就行了。”小六还是不同意。 “外面也未必安全,那个独眼叫许大夫许绿帽,带枪的这帮人和许大夫不像是一伙的。许大夫能在沈家隐藏这么多年,明显是个心思深沉的,不可能不防备他们,肯定还有后手,说不定附近就有人埋伏。我们现在离开,很可能和他们撞上。” 陈胜说出自己的判断,接着又道:“至于密道里的危险,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跟着我的脚印走,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陈胜是真不怎么在乎里面的机关陷阱,触发式的机关陷阱正好被他的危机感应克制,只要他走慢点,留给自己足够的反应时间,根本不会踩中陷阱。 “真的没问题?”小六还是不放心。 “放心,老爷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说完,见小六还是有些担心,只好道:“你和文玉两个跟我经历了不少事,自己想想,从来都是我偷袭别人,何曾有人能偷袭到我。老爷我天生的感官敏锐,尤其是第六感,总能提前感知到危险。就算里面有什么机关,我也能察觉到。” “说的自己多厉害似的,还不是被人一碗药膳就放倒了。”小六心里已经信了陈胜的话,不过嘴上还是习惯性的怼了句。 “这能一样吗,药膳里又没下毒,我上哪感知危险去?”这个事陈胜也是无奈,要是有毒他早就察觉到了,可惜药膳真的只是附带安眠的作用,就是效果太好而已。 通过这次的事也给陈胜提了个醒,以后吃东西得注意点,不能太依赖危机感应。 话说陈胜修行紫之镜神功的时间也不短了,却连个小纸片都挪不动,感知方面倒是越来越强。 或许精神超凡之后,精神的质变也是因人而异。 孩哥心心念念的就是以气御刀,所以觉醒了精神念力,能够隔空拔刀。 陈胜是轮回者,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感知得到了强化,能够提前察觉到危险。 按照这种思路,陈胜这段日子,满脑子都是女人,如果体质跨入超凡,会不会变得更硬、更粗、更长、更持久? “老爷,不是要进去吗,你又发什么呆?” “不是发呆,我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你们更性福。”随口回了句,陈胜接过虎妞手中的火把,率先走进密道。 “你们先别进来。”陈胜刚进入密道,就见左手墙壁上一个铁质拉环,对众女嘱咐了句,陈胜试着拉动拉环。 没费什么力气,也没感知到危险,拉环就被陈胜拉动,然后便听到机关运行的声音,洞口的坟包自动合拢。 “老爷...” “没事,我试一下关门的机关。”坟包刚刚闭合,很快又自动打开,陈胜在洞口笑道:“行了,都进来吧,进来后拉一下边上的铁环,就能把洞门关上。” “记得只走我走过的地方,其他地方都不要碰。”见所有人都进来,陈胜边往前走,边嘱咐道。 一行人顺着台阶往下走,这一走居然走了半个多小时。 通道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斜斜向下,看不到尽头。 虽然走的不快,但是半个小时下来,三、四里路还是有的。 垂直方向,就算通道的坡度不大,怎么也有几百米了,谢家就是个县城的豪绅之家,藏点家财用的着刨这么深的坑吗? 好在一路走来,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倒不是没有机关,隔一段路就能看到地上已经生锈腐蚀的箭头,毒水侵蚀发黑的台阶,还有巨石落下阻断道路又被重新开凿的痕迹。 好像所有机关都已经被触发过,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若非一直能看到不同的陷阱,在这一成不变的通道内,众人恐怕会认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 “老爷,怎么停下了,是要往回走吗?”跟在后面的小六,见陈胜举手示意队伍停下,立刻问道。 小六早就不想继续向前走了,其他人也一样。 在通道里,因为回声的关系,她们连说话都不敢,因为话一出口,声音就仿佛自己换了个腔调,变得怪异阴森,而且不断回响重复。 就算不说话,走路的脚步声,也会不停回响,仿佛身前身后都有队伍在通道内行进。 “再坚持会,我好像听到了流水声,应该距离不远。”陈胜倾听片刻后道。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一章 地下空间 听了陈胜的话,众人虽是不太相信,但是陈胜执意要往前走,她们也只好跟随。 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果然见到了出口,一直烦恼众人的回声也不见了,只听到潺潺的水声。 走出通道,入眼居然是一片广阔的地下空间,空间内有细微的光亮,勉强可以视物。 前方的石壁和洞顶上长满石花、石笋和钟乳石,色彩斑斓,形貌各异,在微弱的光芒下,有种朦胧的美感。 从阴森恐怖的通道出来,见到如此美景,众女都是一阵失神。 “老爷,那边好像有人。”虎妞忽然道。 顺着虎妞指的方向看去,前方是一条地下暗河,宽十来米,河上有一座白色石桥。 似乎有一人伫立桥上,向着众人的方向做着招手的姿势,只是光线太暗,距离又远,看不真切。 “走,过去看看。”陈胜也看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似乎不是真人。 脚下青石铺就的道路,正是通向石桥的方向,仍旧是陈胜在前,众女隔着一段距离在后跟随。 一路上没再看到陷阱的痕迹,加上越往前走光线越充足,队伍的行进速度也越来越快,没多久就走到石桥跟前。 桥上的人影确实不是真人,而是一尊黑色雕像,雕的是个老婆子的形象,所做姿势并非陈胜之前以为的招手,而是向着来人递碗。 雕像前面是一口大锅,老婆子的另一只手拿着大勺做出盛汤的姿势。 “老...老爷,这雕的是孟婆吧,这桥是不是象征着奈何桥,咱们还要往前走吗?”刘妈小声问道,似乎是怕声音大了,惊动了桥上的雕像。 陈胜看了看桥对面,再回首看看身后,笑道:“刘妈,不用怕,不过是些死物而已,又不会动。而且传说中,过了奈何桥便是阴曹地府,可是你看看前面,色彩斑斓,再看看身后,阴森森一片,哪边更恐怖一些?” 陈胜这话是对刘妈说的,其实也是在安抚众女。 他对这个所谓的谢家老库越来越好奇了,这种地下暗河的奇景都是天然形成的,非人力所能及,身后的洞壁上本应也长满石花石笋的,现在却没有,应该是人为清除了。 这么大的空间,这工程量可不小,而且这么做似乎只是为了某些象征性的意义,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怎么看也不是谢家能够做到的。 而且通道内陷阱被人为破除的痕迹,谢家似乎更像是发现者和闯入者。 想到通道内遇到的陷阱,好像总共有十八处。 结合眼前的孟婆像和奈何桥,十八处陷阱应该是象征着十八层地狱。 而光线的变化,似乎是在隐喻闯过十八层地狱,走过奈何桥,便会得见光明。 按照这个思路,前方应该是一片坦途,没有危险了。 陈胜把自己的想法和众人说了,这才略略减轻众人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所带来的恐惧。 一行人过了石桥,继续往前走,脚下的道路也变成了白色的大理石,验证了陈胜的说法,众女这才有些安心。 果然一路上什么危险都没遇到,光线愈发充足,火把已经用不上了。 石路两侧多了很多散发着微黄色荧光的植物,个头不大,呈伞状,密密麻麻,长满了洞壁。 壁上钟乳石和各种结晶矿石,在植物荧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绚烂的色彩,景色变得奇异和美丽。 与此同时,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 又往前走了大约四五里,转过一道弯,陈胜突然停住脚步。 “老爷,怎么了,是有危险吗?” “没有,你们过来吧。”陈胜头也不回的道。 等众女也转过弯,来到陈胜的位置,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神停下。 面前是一道长长的白色石阶,石阶的尽头是一片建在石壁上的宫殿,连绵的水汽从下方蒸腾而上,远远望去,宫殿如同矗立云端。 上方洞顶不知如何布置的,一道光芒照下,正落在主殿之上,愈发仙意盎然,望之如见云中仙阙。 昏暗的地下空间中,出现如此壮丽景象,任谁见了,都会失神。 “走,上去看看。” 众人拾阶而上,台阶很长,加上这里温度又高了很多,出了一身汗才走到尽头。 来到宫殿近处才发现,连绵的宫阙大部分都是假的,只是在石壁上凿出楼阁的大概轮廓,然后上色了事。 只有主殿正门是打开的,可以进入。 进入殿内,空间比想象中要小一些,不过想到是在洞壁上开凿出来的,也不是个小工程了。 殿内空旷的很,只在中间摆着十几口大铁箱子,和建筑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倒是大殿顶部镶嵌着几百颗荧光石,一眼望去如同繁星,还有点仙意。 一路走来,越到后面越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从十八道机关的悠长通道的阴森诡异,到奈何桥孟婆像分割两界,再到云中仙阙瑰丽震撼。 哪成想宫殿竟然是样子货,唯一真实的大殿里面就摆了十几口大箱子,有点烂尾楼的感觉,不会是建到后面没钱了吧? 虽然感觉这么大的工程,最后只有这些箱子有些掉价,但毕竟到了开宝箱环节,陈胜还是很好奇里面有些什么的。 试了一下,没感觉到危险,陈胜便将箱子全部打开。 结果有些失望,十四口箱子,三口是空的,八口里面全是金条,两口里面是些古董玉器,最后一口竟然只放了一个小木匣子。 没管黄金和古董,陈胜拿起那个小木匣子,入手微沉,还有淡淡的香气。 打开之后,里面是两册古书,书名分别是《五行五脏医论》和《针灸还阳详考》。 取出两册古书之后,底下还有着一份绣满小字和图画的锦帛,也有个标题,叫《尸解升仙秘术》。 陈胜随手翻了翻,繁体字他认不全,连蒙带猜,大概明白了写的是什么东西。 《五行五脏医论》写的五行在人体五脏上的体现,这没什么稀奇的,阴阳五行理论在医术中经常被提到。这本书奇特的地方在于,虽然名为医论,写的却都是些怎么破坏人体五行的法子。 《针灸还阳详考》倒是名副其实,主要两大类针灸术,一类讲的是如何激发人体生机,让将死之人清醒片刻,大概就是手动的回光返照;另一类则是说如何把重伤垂死之人,保留住一线生机,多活一段时间。 《尸解升仙秘术》和两册医书一脉相承,写的却是如何以针灸的方式破坏身体五行平衡,以损伤身体为代价,强化自身精神,以求达到精神超脱身体束缚,化虹飞升的目的。 两册医术对陈胜没什么用处,倒是锦帛上的秘术,陈胜有点兴趣。 他完全可以在回归前试一下,意外魂穿到这个世界,身体是沙里飞的,精神却是自己的,真能增强精神,他就赚到了。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二章 老巢 看完木匣里的东西,陈胜差不多明白这地下建筑的风格为什么是这样的了。 完全是按照《尸解升仙秘术》来的,总的来说就是向死而仙,用了这秘术最后肯定会死,死后却不是下地府,而是飞升成仙。 这里原本的主人属于修仙界的科学怪胎,无魔世界幻想流修仙者里面的实干派,走的是医学修仙的路子。 只是不知到底是谁,能在地底下打造这么大的另类坟墓,虽然烂尾了,但在历史上应该也是有名号的。 肯定不是谢家就是了,这里年代要早的多。 谢家应该是两百多年前发现了这里,搜刮了这里的财富,这才开始发迹。 只是财富应该不多。 这里原本的主人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工程没能完工,最后只是个样子货,尸身也没能在这里下葬,只放了两册医书和一份锦帛。 谢家凭借两册医书,有了医药传家的名声,这里也变成了谢家存放家财的地方。 正想着这些,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合上木匣的瞬间将医书和锦帛收进空间,然后向着大殿深处走去。 一行人刚进入大殿,就被放在中间的箱子吸引了注意,没发现墙角阴暗处的墙壁上,居然有着一个大洞。 洞口直径一米五左右,人为开凿的,洞壁坑坑巴巴,很粗糙。 站在洞口能感觉到偶尔有微风吹过,夹杂着只言片语交谈的声音。 正是交谈声引起了陈胜的注意,发现了这里。 只是话语声很模糊,时断时续,就算以陈胜的耳力也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老爷?”众女也跟着走了过来,她们听不到交谈声,只是惊讶又发现一处通道,而且和来时的通道相比,这个明显差了很多。 “我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里应该能出去,而且通道没多长。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陈胜解释了句,就弯着腰钻了进去。 通道一直向上延申,坡度很陡,好在每隔一步的距离,就有一个开凿出来的凹坑,并不是很难走。 只是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陈胜没有点火把,通道内黑漆漆的一片,陈胜只能摸索着小心前行。 向上走了大概三四百米的距离,坡度消失,空间略微宽阔起来,可以直起身子行走,而且前面也有了些许亮光。 又往前走了百十米,就到了亮光处,陈胜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口水井的井壁处,探出身子抬头向上望去,透过井口恰好可以看到天空的弯月。 此时,外面的交谈声,也终于清晰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散伙吧,仇不报了?”一个雄壮的声音怒道。 “报仇报仇,就知道报仇,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少爷要报仇,结果把命搭进去了;许先生要帮少爷报仇,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死在了少爷的坟头上。我们这些人是比少爷厉害,还是比徐先生有本事,能斗得过姓沙的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 “斗不过也要斗,谢家对咱们有大恩,老爷临死前把少爷托付给咱们,现在少爷死在姓沙的手里。咱们没保护好少爷,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吗?”雄壮的声音提高了音量。 “谢家是对咱们不错,可十年前咱们这些人连家人都不管,拼了命把少爷救出来,还不够报恩的吗?这十年时间躲在这山谷里,把少爷养大,又为他鞍前马后地奔走,不够报恩的吗?非要把命还给谢家吗?”沙哑的声音也激动起来。 “鞍前马后不应该吗?咱们本来就是谢家的下人。况且这些年,少爷给你的金子都喂狗了吗?” “这破地方金子有什么用,能买酒还是能买肉?就是喂狗,狗都不吃。” “跟少爷进城的时候,万花楼你可没少去。” “说起我来了,你去的比我少吗?” “好了,安队长,李账房,你们两个不要吵了。现在少爷和许先生都没了,咱们这些人没了主心骨,更要团结,不能内讧。”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那刘管事你拿个注意吧,是走是留,是报仇还是散伙,总得有个章程,这里数你岁数大辈分高,我们都听你的...” 听到这里,陈胜已经大致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情况了。 这里应该就是谢珅的老巢,这些人是当年护着谢珅逃出来的谢家仆人和护卫。 他们就是许大夫安排好的后手,只是等他们赶到谢家祖坟的时候,陈胜等人已经进入了地下通道,谢家祖坟那里只剩下了一地尸体,这些人只好回到老巢商量对策。 后面的话已经没必要听下去了,陈胜从通道进入井内,双手双脚交替支撑,悄悄向上爬去。 到了井口处,陈胜微微一探头,观察了下情况。 二三十米外有一排建在一起的木屋,一共五间,只有中间大一点的那间点着油灯,人影被灯光照在窗户上。 纸糊的窗户被根木棍支着,但是打开的角度不大,陈胜的位置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所以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人。 但是同样的,屋内的人也无法通过窗户观察到水井这边。 陈胜悄无声息的出了井口,挨着身子躲在辘轳和水桶后面。 水桶还湿着,应该是刚才有人打水,从井口提桶的时候,面对井口说话,这才被陈胜听到。 陈胜没有贸然向着房子方向前进,而是慢慢向后退去,退到几十米外,然后绕了半圈,首先来到左侧的黑着灯的房子外面。 小心的在窗纸上开了个洞,向内观察,确定没人后,便是左手第二间,重复之前的操作。 然后退回去,从房后绕到右侧的房子,也查看了一遍,直到确定两侧的房子都没有人,陈胜这才来到中间屋子的窗外。 “...刘管事,许先生之前有没有和你提过谢家老库的事?没有钱财支撑,咱们这些人别说报仇,怎么活下去,都成问题。”此时,屋内沙哑的声音道。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刘管事身上。 陈胜没错过这个好机会,一颗手雷从窗户打开的空隙中扔了进去。 “什么东西...” “不好,是手雷...” 轰 陈胜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抖落身上的尘土木屑,站在外面,从被气浪吹飞窗扇的窗口,向内射击,不管有没有死,都在头上来了一枪。 解决完屋内的人,陈胜又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漏网之鱼,这才回到水井边上。 计算好距离,把水桶上的绳子在辘轳上绑好,顺着绳子滑了下去,重新返回通道内。 大殿内,陈胜出来的时候,几女都围在洞口外,焦急的等待着。 “老爷,怎么样?”小六因为曾在地下密室被囚禁了三年,对于这种地下封闭的环境非常不喜欢,陈胜一出来,就急忙问道。 “确实是出口,通道不长,就几百米,出去后是谢珅的老巢,遇到了敌人,所以耽搁了点时间。”陈胜点头道:“这里没什么好待的,咱们先出去再说。虎妞,这次你走前面,出口在一口井里,你上去后,用水桶把夫人和春兰她们拉上去。” “好的,老爷。” 等众女依次进入通道,留在最后的陈胜将大殿内金条古董都收进了个人空间,这才追了上去。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三章 情况 鹅城,洋楼小院内,陈胜和赖长贵坐在梅树下谈话。 昨夜出了水井,因为天黑,再加上谢珅的老巢太隐蔽,谁也没来过,众人都不认识回鹅城的路。 几间木屋年头有点久,风吹雨淋的,被陈胜一颗手雷炸的都成了危房,众人只好在水井边坐到天亮。 天亮后,出了山谷,上了大道,这才在刘妈的指引下,回到了鹅城。 草草吃过早饭,几女都回了房间休息,陈胜却不行。 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鹅城现在就他一个能拿主意的人,一堆麻烦等着他呢。 “说说吧,有消息没有,昨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土匪是怎么进城的?”陈胜问道。 打听消息这方面,赖长贵是专业的,当了副官后,消息就更灵通了,听到陈胜问话,立刻回道: “已经打听清楚了,据住在城门附近的住户说,谢珅手下的一群老人不知怎么进了城,杀了咱们在城门当值的一队人手,打开城门,把双峰山的土匪放了进来...” “老人?是十年前护着谢珅逃出去的那批人吗?”陈胜打断道。 “对,团长您怎么知道的?”赖长贵惊讶道,然后又补充说:“有人认出领头的那个,正是以前负责给谢家收药材的刘管事。” “那就没错了,这批人不用在意,我已经都杀了。”陈胜若有所思的道。 这些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城,还有之前谢珅在封城的情况下,依然能够逃出城区。 发生一次是意外,连续两次... 看来谢家还真有一条联通城内外的密道,只是现在谢家人包括许大夫等人差不多都死绝了,这条密道很可能已经没人知道了。 陈胜不打算去查,想查估计也查不到。 他现在思索的是,许先生为什么非要安排自己人开城门,而不是把密道直接告诉土匪? 许大夫的仇家一共两个,一个是陈胜,一个是沈老爷,两人都不好惹。许大夫要报仇,就必须同时发动,如果只针对一个,他的立场暴露后,另一个就不好杀了。 如果把密道的存在告诉土匪,土匪哪天进城,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只有让自己人打开城门,才能保证是他想要的时间点。 “团长?”见陈胜愣神,赖长贵喊了一声。 “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土匪进城后,喊着‘杀沈郎,抢碉堡’的口号,想按着十年前对付谢家的路数,在沈家身上再来一次。只不过这次土匪打破沈家大门之后,城里没什么人相应。土匪和沈家的护卫打了一场,损失了不少人手,杀红了眼,沈家的人都给杀绝了,比谢家还惨,连佣人和厨子都杀了。” “没人响应?城里没人跟在土匪后头,去沈家抢东西?”陈胜惊讶道。 “有肯定是有,就是没多少,只有零星几个人,这也是团长您的功劳。”赖长贵恭维道。 “我的功劳?”这次陈胜是真惊讶了,他陈胜做好事从来都是无意的,做完自己都不知道。 “对,您招抚来的土匪,很多都是当年跟着双峰山一起抢了谢家,才出城当土匪的。这些人在城外的经历都没瞒着,城里人听过后,都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加上您修路建堡的方略,现在土匪都没什么活路。所以城里人除了实在活不下去的,没人愿意冒着风险去抢沈家。”赖长贵解释道。 赖长贵马屁拍的不错,陈胜听懂了自己的功劳,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的功劳就不用多说了,说说后面发生的事。” “后面土匪杀光沈家人,搜刮了钱财,就出了城。只不过走了没多远,就中了谢珅手下另一伙人的埋伏。双峰山的土匪刚在沈家拼过一场,损失不少人手,加上又中了埋伏,一下子就处在下风。只不过这双峰山的土匪也是狡猾,城外还留了几十个人手接应,这时冒了出来,两面夹击,又把局面扳了回来,两伙人打了个热闹。” “那两拨人最后谁赢了?” “谁也没赢,咱们赢了。”赖长贵满脸笑容的道:“也是赶巧,两拨人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听到城里动静的修路队和巡逻队都过来了,把他们给围了,一个都没跑掉。” 修路队和巡逻队因为信任关系,都是驻扎在城外的,路修到哪,他们就住到哪。 怪不得赖长贵高兴,出了土匪进城这档子事,保安团是要负责任的,以陈胜的声望,肯定没事,他就不好说了。 现在进城的土匪一个没跑,全被保安团收拾了,不说功过相抵还是功大于过,至少不用背黑锅了。 “城里的损失怎么样,除了沈家,还有其他人家出事吗?”陈胜问道。 “没有,咱们鹅城的情况,团长您也知道,当年张麻子为了对付黄四郎,不知在城里撒了多少枪支弹药。鹅城的枪怕是比人都多,虽然谢家和沈家都组织保安团收缴过,但是谁家不留几把防身?土匪犯不着为了小家小户的那点钱财,跟人拼命。” 说到这,赖长贵想到什么,顿了下道:“就是许大夫家的夫人和孩子都死了,是毒死的,许大夫人也不见了。” “应该是许大夫下的毒,许大夫一直想为谢家报仇,这次土匪进城就是他谋划的,开城门的人手也是他安排的。不过这事你不用管,许大夫已经被我杀了。” “为谢家报仇不是应该杀双峰山的土匪吗?怎么还联络土匪,把他们放进城里?”赖长贵疑惑道,同时也很惊讶,怎么跑了的人,好像都被团长给杀了。 而且一家子都是从城外回来的,这出去杀人还带着女眷? 被一碗药膳放翻了这事太丢人,影响他的光辉形象,陈胜当然不会说出来,只说是听到动静,追了出去。 “一两句解释不清楚,总之你知道是许大夫把土匪放进来的就行了。”陈胜懒得多费口舌,一句话带过,随意道:“既然土匪都死了,除了沈家也没人遭殃,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就是些善后的活,你安排就行了。” “就是善后才麻烦,沈家没了,但是沈家留下来的宅子、店铺、田产,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我哪敢作主,还得您拿主意。”赖长贵急忙道: “沈家碉堡不算,光宅子就有几十处;鹅城最繁华的街道,整条街的店铺都是沈家的;田产就更不用说了,鹅城大半田地都在沈老爷名下。这么大一笔财富,如今成了无主之物,谁都想吃上一口。一早上就有十几家人找上我了,我是真顶不住。”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四章 分蛋糕 还真挺麻烦,陈胜想了想道:“宅子归保安团了,以后沈家的碉堡就是保安团的驻地了。另外这次修路队和巡逻队立了大功,允许他们进城居住,巡逻队跟你们一起住碉堡,把那几十处宅子分给修路队住。” “团长,那可都是上好的宅子,给这些个糙汉子住,是不是太糟践了?”赖长贵忍不住道。 “能有什么糟践,房子再好也是给人住的,这么多房子,咱们又住不过来,还不如用来收买人心。我跟你说过,当老大的就是要带着手下多弄好处。到时这些人有大房子住,有工钱拿,想保住这种好日子,就得跟咱们一条心。” “是,团长,我记住了。”赖长贵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店铺和田产呢?店铺好说,咱们都拿了也没什么。可是这田产不好办,下面村子里的农户,大部分都是沈家的佃户,只怕会闹起来。” “也不能什么好处都被咱们得了,田产不好办,那就不要了,分给那些佃户,谁在种着的地,以后就归谁。” “团长,沈家的田地,租给农户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都被沈家雇人种上了罂粟,这些地怎么办?”赖长贵提醒道。 “罂粟?这些地多吗?”陈胜皱眉道。 “很多,占沈家田地的一半还多。” 怪不得鹅城的日子不好过,好多人活不下去跑去当土匪,这么多田地都种罂粟,粮价能低才怪。 沈家这是刘都统倒台后,做不成经销商,改行当生产商了。 “那就都分了吧,所有人都有份,按人头分。就一个要求,必须把罂粟铲了,种上粮食。” “是,团长。”赖长贵有些舍不得,一是舍不得把这么多地都分出去,二十舍不得地上的罂粟,那可比粮食值钱多了,不过陈胜发话,他也只能照办。 “至于店铺,算了,省的麻烦,谁租的就归谁了,但是以后都要要交一成的利润给保安团当军费。沈家自营的铺子就归掌柜和伙计好了,每月交五成的利润给保安团。”现在鹅城就陈胜一个强力人物,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这都有好处了,就是团长您自己呢?” 沈家这盘大餐,确实都吃到了,小民、富户、掌柜和伙计甚至招安的土匪,都拿到了好处,就是陈胜好像什么好处也没有。 “我大游侠沙里飞,那是天下知名的侠义人物,怎么会贪图他人家财。出任保安团团长,是为了保一方平安,不是用来给自己捞好处的。” 陈胜对沈家的家业没什么想法,都是些不动产,弄到手里也带不走,没啥用处。 最多是卖了换成金银,可是他才得了谢家的八箱金条,还嫌弃放在空间里面占地方呢,懒得费心思去变卖沈家的产业。 赖长贵正心生敬仰的时候,就听陈胜补充道:“记得把我说的这几句话传出去。” “是,团长,保证全县人都会知道。” “不要大张旗鼓的去传,要自然而然,无意中透漏出去。” “是,属下明白。” ... 接下来几天,陈胜也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他把所有事情都推给赖长贵去办,但是一来狗腿子能力有限,这不是用不用心就能弥补的,二来涉及到钱财好处,赖长贵威望不够,根本没人鸟他。 他手下保安团的老人更是没一个顶用的,新加入的成员倒是有几个有能力的,但是他们是土匪出身,和城里百姓有着隔阂,需要慢慢融入,现在还派不上用场。 分田分地分宅分铺,这里面少不了争执和冲突。 就说分田的事,按人头分也算公平,再说这是陈胜定下的,没人敢反对。 但是具体操作的时候,离家远近的问题都能打起来,更别说薄田和肥田了。 打架的事不会闹到陈胜跟前来,但是出了问题怎么解决,需要他给出个章程来。 分铺子的事更是麻烦一大堆,沈家自营的产业他只说分给掌柜和伙计,可是谁占多少却不好定。 就比如说万花楼,业绩好的和业绩不好的总不能一样吧,按业绩来也不行,因为业绩是一直变动的。粉变黑,业绩肯定下滑... 陈胜还是想简单了,以为把好处一分就行了,却没想到这分好处的事比抢好处更麻烦。 这天,陈胜刚清净一会,赖长贵又领了两个人找了上来。 见这两人衣着体面,陈胜直接道:“是铺子的事?” “对,这位是裁缝铺的李老板,这位是卖胭脂水粉的刘老板,两位之间有些争执,属下...” “别废话,直接说什么事?” 赖长贵知道陈胜不耐烦管这些,不敢再墨迹,长话短说,简单把两人的事说了一遍。 事情不算复杂,裁缝铺李老板是租的沈家的店面,但是生意不好,已经不打算继续租下去了。 刘老板正相反,生意红火想再开一家分店,相中了李老板那间铺子,已经和沈家签过契约文书,就等李老板租期到了,他就搬进去。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铺子的归属就有争议了。 按陈胜说的,谁租的就归谁,李老板租期没过,刘老板同样交了租金签了文书,现在两人都说铺子应该归自己,谁也说服不了谁,谁都有理。 陈胜听的脑壳疼,正发愁该怎么解决时,一个手下跑了进来,汇报道:“团长,城外来了三个练家子,自称是上海精武会的,想要见您。” 又是一桩麻烦,陈胜的脑壳更疼了。 当时杀人太利索,什么事都没问清楚,陈胜也不知道霍存义和马三是什么关系。 是和马三一样投靠了东瀛人,还是出于江湖同道的情面,只是带个路。 “报名号了吗?” “报了,领头的叫李少华。”手下回道。 李少华?没听说过,不是剧情人物,陈胜也不清楚这个李少华是人是鬼,精武门里可是有叛徒的,霍元甲就是被毒死的。 如果来的是霍东阁或者是陈真,陈胜还能把来龙去脉仔细说说,看能不能化解双方恩怨,对这个李少华却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见还是要见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不见岂不是心虚。 “知道了,去领来吧,记得搜身,精武门的人惯爱带飞镖。”说完,陈胜又看向赖长贵领来的两位小老板,这两位还眼巴巴等着他裁决呢。 “沙团长,要不您先忙,我们的事改日...”李老板很有眼色的道。 “对对对,您忙,我们的事不急。”刘老板也赶忙道。 陈胜摆摆手,对二人道:“你们这事哪天说都一样,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把铺子隔开,你们一人一半;要不你们两个抓阄,谁赢归谁。你们自己商量去吧。”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五章 交代 陈胜的办法肯定不符合两人的心里预期,他们都觉得铺子应该是自己的。但是陈胜的决断,他们不敢反驳。 这几日下来,陈胜在鹅城的威望越来越高,尤其是赖长贵把陈胜的话“无意中”透漏出去之后,陈胜大公无私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别说是这种两不相帮的解决办法,便是明显偏帮一人,另一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否则不用陈胜做什么,全城人都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 而且陈胜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来到鹅城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杀了有近百人了,再加上传说中在上海也杀了百多人,这可是手上有着数百人命的狠人。 是大侠不错,可这样的大侠谁敢招惹? 两人只好按着陈胜给出的办法解决,抓阄是不可能抓阄的,万一运气不好,岂不是什么也好处都没了。 两人一合计,干脆合伙开店算了,胭脂水粉和衣服一起卖,没准生意会更好。 来时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走时已经抢着要请对方一起去喝酒了。 “团长,您真是高明...” “别拍马屁了,去安排人手吧,说不定会打起来。”陈胜打断道。 “是,团长,我这就去。”赖长贵听后急匆匆的走了。 知道有客人要来,玲珑重新泡了壶茶端了过来。 见她脚步轻快,心情不错的样子,陈胜问道:“怎么沈家没了,你们两个一点都不伤心,反而心情越来越好,你们不是沈家养大的吗?” “老爷有所不知,我们虽是沈家收养的,但是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也是沈家。当时我们只有四岁大,沈家以为我们年纪小,不懂事,其实我们什么都记得,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玲珑恨声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跟了我,怎么不和我说,老爷帮你们报仇还不简单?” “哪里敢说,我们是沈老爷送给老爷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而且老爷表现的,也不像是个正经人,在和悦楼那眼神,恨不得当场就扒光了我们姐妹。”玲珑毫不客气的道。 哎,女人呐,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记得刚来的时候,双胞胎虽然调皮,但是对他还是挺恭敬的。现在相处时间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六学的,偶尔也会怼他两句。 “不懂就不要瞎说,老爷那纯粹是欣赏的眼光。”陈胜反驳道,接着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四岁就会骗人了,晚上叫那么惨,不会也是装的吧?” 玲珑:“......” 两人闲聊着,没多久,手下领着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精武门,李少华,见过沙先生。”领头的年轻人开口道,他身后的两个人则只是抱拳行礼,没有说话。 陈胜看着面前的三人,心中有些奇怪,精武门怎么派了三了小年轻过来,三人里面李少华年纪最大,二十五六的样子,后面两个看着更是比他还年轻些。 以陈胜的江湖地位,就算不是霍东阁亲自过来,也该派个能做主的人过来才对。 或许这青年只是传话的? “不必多礼,三位请坐,玲珑,给三位倒茶。”陈胜道。 “不急着坐,还是先分清敌我的好?”李少华毫不客气地道。 “敌我?你能代表精武门?” “沙先生不会以为杀完人,把尸体一埋就万事大吉了吧?杀了我精武门的人,总要给个交代。”李少华目光直视着陈胜道:“霍师兄究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惹的沙先生痛下如此辣手,全身的骨头都打碎了。” 陈胜皱眉看着对方,青年的语气和姿态不像是要好好谈的样子,而且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当然这种情况,陈胜也有心里准备,你都杀人了,还指望人家态度能有多好,这不现实。 麻烦的地方在于,杀人的原因陈胜不能随便说出来,小六虽然没提过,但陈胜明白,她肯定是想保全父亲的名声的。 马三是汉奸的事不能说,至少不能告诉太多人,要是来的是霍东阁或者是陈真还没什么,陈胜看过电影,了解两人秉性,不怕他们四处宣扬。 现在面对这么个愣头青,陈胜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想要交代,让霍东阁亲自来,你还不够资格质问我。”陈胜收敛起笑容,冷声道。 既然没有好办法,那就按最坏的情况打算好了。 “你...”李少华怒道:“没想到侠名远播的沙大侠居然是这种做派,你杀人在先,我作为同门,难道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就算你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但我精武门的人,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陈胜皱眉,这人是真愣头青还是装的? 一开始陈胜以礼相待,已经表明愿意谈,但是他却咄咄逼人,一副来寻仇的架势。 或许这个李少华和霍存义的关系很好,所以才会如此? 可是他表现出来的愤怒,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亲朋好友被杀,誓要报仇的样子,对陈胜有敌意不假,但是没有恨意。 现在陈胜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和他谈,要他通知霍东觉过来。 作为一个无法做决定的传声传声筒,此刻应该做的就是回去传话就行了,偏偏却赖着不肯走,一副我精武门也不是好惹的的模样,根本不怕两方因此敌对。 以此时陈胜的名望,比之当年精武门开创者霍元甲老先生也不差什么,霍东阁见了他也得客气几分,这个李少华就一点顾忌也没有吗? 要知道就算是以陈胜的脾性,当日杀马三的时候,若非霍存义背后下杀手,他也没打算为难霍存义。 就是因为他姓霍,霍元甲老先生虽然死去多年,他的名声依旧能够庇护后人。 陈胜可是活着的传奇,他身上的传奇故事才发生没多久,热度还没过去,正是名声响亮的时候。 沈家被陈胜敲骨吸髓,几代家业都要完蛋的样子,沈老爷也不敢使阴招下杀手,就是顾忌陈胜的名声。 “好,你要交代,那我就给你个交代。”既然对方是这种态度,那陈胜就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两颗子弹“当啷”一声扔到桌上,沉声道“不过沙某人的交代向来只有两种规格,一种.45,一种5.56,你选哪种?”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六章大发商行 李少华最终什么也没选,便带人离开了。 陈胜没杀他们,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老规矩了。 只是他们出城没多久,遇上土匪,死于非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鹅城地界土匪就是这么猖獗。 倒不是因为李少华态度恶劣,陈胜就要杀人。 而是他们走后,陈胜越想越不对劲,又回忆起李少华带来的两个年轻人,他们的行为习惯,神态表情,都和马三带来的那四个东瀛军人类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有了怀疑,当然要验证一下,活着的时候查看他们的脚,他们一定不乐意,打死再看也一样。 事实也证明,陈胜的眼力不错,又是两个东瀛人。 话说这练武的都怎么了,一个个的,先是马三和霍存义,现在又来了个李少华,都和东瀛人有牵扯,练武的不是最讲气节吗? 东瀛人的动作也很迷,干嘛一直派军人过来,这特征也太明显了,间谍都死光了吗。 上海的东瀛人要是知道陈胜的想法,一定很委屈,间谍是没死光,但是高层全死了,下面潜伏的间谍暂时联系不上... 让陈胜烦恼的是,和精武门的仇越结越深,恐怕是难以善了。 后面的日子,陈胜处理日常事务的同时,一直在防备着来自精武门的报复,小楼附近巡逻的人手也增加了一队。 只是一连半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让陈胜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个月的时间,沈家的家业终于分配完毕。 商人有了自己的铺子,小民有了田地,掌柜和伙计变成了半个老板,每个人都在沈家的尸体上吃到一大口,忙着消化。 就连投降来的土匪都分到了房子,慢慢融入鹅城之中。 双峰山和白无常两伙城外最大的武装势力的覆灭,使得城外最顽固的土匪都不再心存侥幸,要么跑来投降,要么远走他乡,鹅城匪患彻底肃清。 土匪没了,商路自然畅通,已经陆续有消息灵通的外来商队跑来鹅城。 修路还在继续,但是碉堡已经不用建了,省的日后便宜东瀛人,已经建好的两座小堡,陈胜也下令拆了。 这种败家的行为,居然没有任何人反对。 困扰鹅城几十年的匪患,在陈胜手中终结,再加上分配沈家财产时,表现出来大公无私,陈胜在鹅城的声望真正达到了顶峰,无论他要做什么,不管合不合理,所有人都会照他说的做。 这也是陈胜对精武门的报复,只是防备,却不怎担心的原因。 如今在鹅城范围内,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线,他只需要放话注意外来的练家子,真有情况,肯定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这不,陈胜刚吃完晚饭,坐在院里消食,想着晚上去谁房里。 门铃响起,身后给他捶肩锤的快要贴到他背上的香草,小跑着去开门,领着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老爷,这是万安客栈的伙计阿贵,说是来报信的。”香草道。 陈胜点头,看向阿贵道:“说吧,什么消息?” “沙团长好。”阿贵问了声好,恭敬的道:“您不是让大家留意外来的练家子吗,今天从上海来的商队里面,就有三个人挺可疑的。” “怎么个可疑法?” “这三个人既不像管事,又不像伙计,商队的人说是护卫。但是商队管事面对他们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给他们住最好的房间,还生怕他们不满意的样子。三个人里面做主的是个老头,看着挺和善,手下两个年轻人却吓人的很,目光跟刀子似的,而且口音怪的很,说话也只说一两个字,听不出来是哪里人。” 阿贵解释道,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道: “商队管事还特意花钱,打听城里的消息,尤其是对您的消息特别上心,问完之后就跑到了那三个人的房里。” 上海来的练家子,身份不低,打听他的消息,还真有可能是精武门的人,就是不知道来的是谁。 “哪一家的商队?” “大发商行,是最早一批来鹅城的商队,这是第三次来,前两次都没见过这三个人。”阿贵立刻回道。 “大发商行...这名字有点耳熟,我好像在哪听过。”这种明明知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最难受,陈胜站了起来,在树下来回转悠,转了好几圈,忽然停住脚步,拍了下脑门道:“大发商行,是不是周通的大发商行?” “是不是叫周通,小人真不知道,不过听商队里的人交谈,东家确实姓周。”阿贵回道。 “那就没错了。”陈胜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来的不是精武门,而是东瀛人。 大发商行周通,是渡部拉拢的汉奸,早就投靠了东瀛人。 正如马三猜的那样,小六在烧掉名单之前,已经把上面的内容记了下来,不过不是只有名字,而是大部分内容都记了下来。 渡部在上海活动,依靠的便是陆先生妹夫这个身份,而陆先生的人脉继承自王先生,小六是王先生的六姨太,又是出了名的爱交际,所以名单上的人她大部分都认识。 脑海中有具体形象,再记名单上记载的内容,其实并不难。 马三的事情之后,小六跟陈胜提过名单的事,还以举例的方式,描述了名单的具体内容。 大发商行的周通,正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沙团长,这消息有用吗?” “做的不错,这消息对我很有用。”陈胜拿出一把大洋,递过去道:“这是赏你的,以后继续留心这样的消息。另外,往后要是遇到麻烦,可以报我的名字,也可以找保安团帮忙,我会和赖副官打好招呼,让他照顾你。” “不用,不用,小人不是冲着钱来的。”阿贵连忙摆手道:“这消息对沙团长有用就好,沙团长的善政,小人也是受益者,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打心底里感激沙团长。能给您帮点小忙,小人就很高兴了,不敢再要您的赏钱。” “拿好了,不许推辞。”陈胜把大洋塞到他手里道:“有功就要赏,你是知恩图报的,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只有看到你拿了赏钱,其他人才会更用心替我做事,这才是帮我。” “是是是,那小人就厚颜收下了。”听陈胜这么说,阿贵不敢再推辞,把大洋收进袖口里。 “香草,你去外面随便喊一个巡逻的进来,我有事吩咐。”陈胜转头对香草吩咐道。 “是,老爷。”香草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不一会便叫了个保安团的手下进来。 “团长,您有事吩咐?” “你跑一趟驻地,让他们派两队好手到万安客栈抓人,大发商队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跑。若有人反抗,不必手软,格杀勿论。商队里面有三个人,是东瀛人派来的刺客,直接杀了,不用抓活的。具体是哪三个,到了客栈阿贵会告诉你们。”陈胜指着边上的阿贵道:“阿贵这次立了大功,你们行动的时候,注意保护好他。” “是,团长,我这就去,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七章打头 手下和阿贵离开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城里响起了枪声。不过只是零散的响了几下,便平息下来,看样子抵抗并不激烈。 陈胜估摸着时间从楼里出来,重新坐回树下,等手下来汇报消息。 时间算的很准,陈胜刚坐下没多久,头号狗腿子赖长贵就来了。 赖长贵最近也清闲了不少,手下去驻地传达陈胜的命令的时候,赖长贵正在驻地请手下人喝酒,联络感情。 听到有东瀛人混进城里,想要刺杀团长,赖长贵不敢耽搁,立刻放下酒碗,从巡逻队里挑了两队好手,把万安客栈给围了。 现在办完差事,又跑过来向陈胜复命。 “坐。”陈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出了点岔子。”赖长贵小心的道:“咱们动手的时候,刺客里面那个老头没在客栈。” “动手之前没问过客栈的人吗?”陈胜皱眉道。 “问过了,客栈的伙计都说三个人进了房间就没出来过。我这才动手的,谁知道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两个年轻人,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避开所有人离开了。”赖长贵解释道: “不过团长您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全城的人,留意老头的行踪,绝对跑不了的。他一个东瀛人,人生地不熟的,藏不了多久。” “其他人呢,都解决了?”陈胜不再想老头的事,以鹅城现在的情况,得罪了陈胜就是全城皆敌,老头本事再大,也藏不了多久。 “按您的吩咐,两个刺客当场就杀了,其他人也全部抓了起来。商队的管事我带过来了,就在外面,您要见见吗?” “带进来吧。” “冤枉,冤枉啊,沙大侠,您可要为我做主。小老儿就是个商队管事,在鹅城一直都本本份份,从来没做过什么恶事,这保安团怎么能随便抓人呢。”商队管事被五花大绑,两个手下押着他一进来,立刻喊冤道。 “哦?认识我,看来你是知情人,那抓的就不冤。”陈胜玩味的道。 “我...我是从报纸上认识沙大侠的,上海滩的报纸全都是关于沙大侠的内容,我就是想不认识都难。”管事顿了一下才道。 “报纸上可没有我的照片,最多是画像,这你都能一眼认出来,眼力是真的不错。青帮悬赏我的时候,要是遇到你,那我可就惨了。”陈胜笑呵呵的道。 “小老儿可不敢捋沙大侠的虎须,就算认出来...” 砰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管事被陈胜一枪打掉左耳,惨叫道。 “还跟我装上瘾了,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我好糊弄?”陈胜冷笑道:“你可以继续装,右耳留着也不好看,两只耳朵都打掉,兴许看着更顺眼些。” “我交代,我交代,绝不敢再有隐瞒。”管事惊慌道:“是他们出钱,让小老儿带他们进城,小老儿一时贪心才...” 砰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当汉奸当到你这个程度,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行,我成全你,下一枪我会照着头打。”将管事右耳也打掉,陈胜杀气腾腾的道。 “沙大侠饶命,我说,我全说。”管事不敢再心存侥幸,急忙道:“是...是日租界驻军大佐找到周老板,让商行的商队把这三个人带进鹅城。” “他们来鹅城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小老儿也不知道。”见陈胜的枪口又抬了起来,管事惊慌道:“是真的不知道,沙大侠你相信我,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三个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只知道来头不小,尤其是其中的老者,大佐对他说话都是用敬语。不过他们肯定是冲着沙大侠来的,一到鹅城就催我打探沙大侠的消息。” “只有这些吗?” “小老儿真的只知道这些,没有半点隐瞒。沙大侠您想啊,我只是个小人物,他们就算有什么阴谋,也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除了你,商队的其他人,知不知道队伍里有东瀛人?”陈胜想了想问道。 “没...应该是没人知道,周老板只叫了我一个人过去,一路上我也没和他们说。不过...不过都是商行里的老人了,应该也能猜出点来什么。”管事不确定的道。 陈胜点头,然后一枪打爆了管事的头。 说了下一枪打头就一定打头,陈胜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拉出去埋了吧,商队里的其他人都送到修路队去干活,严加看管,有逃跑的,就地枪毙。另外,让今晚巡夜的兄弟警醒点,别让那个老头逃出城去。明早全城大搜查,把他给我抓出来。”陈胜吩咐道。 “是,团长。”赖长贵点头应下,见陈胜没有其他吩咐,便告辞离开去做事了。 听了商队管事的供述,陈胜对东瀛老头的身份有了点兴趣,没准是条大鱼。 大佐这个军衔在东瀛军队不算低了,再往上就是将军衔。 正常情况下,在日租界的驻军中,大佐差不多就是最高指挥官。 这样的身份权势,面对老头的时候,都很恭敬。老头在东瀛人中的地位一定很高,陈胜是绝不会放他离开鹅城的。 不过陈胜不急,明天全城大搜捕,不仅仅是保安团,全城的人都会参与进来,无论他躲在哪都没用。 然而,根本就没等到明天,夜里陈胜就见到了老头,只是见面的方式,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半夜,陈胜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感觉脖颈一凉。 迷迷糊糊睁开眼,陈胜就见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正抵在他的咽喉。 今晚天气不错,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让陈胜可以看清来人的长相。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年纪应该很大了,不过神情坚毅,眼神锐利,没有寻常老人那种迟暮的感觉,身上反而透着一股活力。 “东瀛人?” “知道沙先生在找我,所以我就自己来了。”老者点头道。 “中文讲的不错,怎么称呼?”陈胜仿佛根本不在乎喉间利刃,语气轻松的问道。 没有提前惊醒陈胜,说明老头暂时没有杀意。 而且陈胜被子里的左手已经握着枪,枪口对准老头,正在调整角度,务求一击致命。 “多谢沙先生夸奖,我的中文是和一名华夏留学生学的,这是他的功劳。老夫船越文夫,不知沙先生有没有听过?”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八章 小正野菊丸 “船越文夫?东瀛第一高手?你还没死?”陈胜惊讶道。 这次陈胜是真的惊讶了,在《精武英雄》这部电影里,船越文夫隐约是全片里的第一高手,主角陈真也只是仗着年轻体壮,才能和他打个平手,武道修为上要差上一节。 当时船越文夫就已经很老了,现在过去了十几年,居然还能跑到这活动。 “十分荣幸,沙先生居然也听过我的名字。老夫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离死还远。”对于陈胜咒他死的事,船越文夫似乎并不在意,神情依旧从容。 “你不是一向不掺和军方的事吗,怎么这次居然听从那个大佐的指派,来鹅城找我的麻烦?” “看来沙先生是真的很了解我,不是只听过这个名字。”船越文夫叹息一声,道: “我确实不愿意管军方的事,我是一名纯粹的武者,追求的是武道升华。但是正如你们中文里的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可以不理会军部的命令,但是我有家人朋友,有门人弟子,我总要为他们考虑。 军部的命令,我可以拒绝一次,拒绝两次,但是不能一直拒绝。很不幸,沙先生,这次正是我不能拒绝的时候。” “那军部给你的命令,是要我的人头还是那份名单,或是两者都要?” “名单果然在你手里。”船越文夫神情激动,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语气和善的道: “军部确实让我拿到名单的同时杀了你,不过沙先生既然了解我的情况,就该知道我是不用严格执行军部命令的。两个任务完成一个就能应付过去,我无意杀人,沙先生把名单交给我,我保证立刻离开。” “名单对我没什么用,用它换自己一条命...” “沙先生动作最好不要太大,我手上的刀可是很锋利的。”船越文夫刀刃往下压了压,止住陈胜抬手的动作,威胁道:“小正野菊丸,玉山大匠封炉之作,沙先生动作大了,也许感觉到疼痛的时候,脖子已经断了。” 听人劝,吃饱饭,陈胜右手的动作停下,被子里的左手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过被子,从船越文夫的下颌射入,后脑穿出。 陈胜和武者交手的经验多了,渐渐知道这群人的底细,顶尖武者反应是快,但是也没到躲子弹的程度,只要在他们视线范围外开枪,照样一杀一个准。 船越文夫大概也没想到,有人能从被窝里掏出枪来。 “啊...怎么...怎么回事?”睡在里侧的文玉被枪声惊醒,猛地坐起来,惊慌道。 文玉昨晚被他监督着做了几百个蹲起,双腿酸麻无力的时候,锻炼了十几分钟腰力,最后又活动了一阵颈椎,运动量很大。 所以夜里睡得很熟,陈胜和船越文夫的交谈没能吵醒她。 “杀了个东瀛刺客,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陈胜坐起来,搂住文玉,安抚道。 这些女人跟了陈胜也是倒霉,隔几天就要被吓一次,心脏不好的,怕是能吓出毛病来。 “怎么...啊...老爷,你流了好多血。”文玉把头埋进陈胜怀里,刚镇定下来,就感觉脸上有些湿热,抬头一看,陈胜的胸口一大片血迹。 “嗯?”文玉的动作碰到伤口,陈胜这才感觉到疼,伸手打开床头灯,就见从脖子到前胸,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看来船越文夫没骗他,他的刀真的很锋利。 好在只是尸体倒下时,顺带着划出来的,入肉并不深。 “不要紧,只是小伤,血已经自己止住了。”陈胜松开文玉,从床上下来,掰开船越文夫死后还紧握的手指,把刀拿了起来。 这是一柄短刀,刃长四十多公分,刀身遍布暗青色纹路,灯光照耀下,只有刃口闪亮,刀身只发出朦朦青光。 真是一把好刀,陈胜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拿在手里不停把玩,可惜刀法一般,耍不出漂亮的刀花来。 “老爷,先别管刀了,我给你上药。”此时文玉也已下床,取了药箱过来。 文玉给陈胜裹伤的时候,楼里其他人也都披着衣服跑了过来,见到房内多了一句尸体,俱是吓了一跳。 稍稍解释了两句,让虎妞把尸体拖出去交给外面的巡逻队,便打发她们回去睡觉了。 “哎呀...老爷。”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再乱动,就自己包扎,我不管你了。” “阿玉,腿不酸了吧?”陈胜笑道。 文玉没理他,绷带穿过腋下,在肩膀处系了个漂亮蝴蝶结,才道:“这屋里刚死过人,怪膈应人的,我去找小六姐了,老爷自己在这睡吧。” “我和你一起去。”陈胜心中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急忙道:“你别看老爷我杀人挺痛快,其实在这屋里待着,我心里也不自在。” 陈胜想的挺好,以为趁着这个时机,正好实现心中某个想法,奈何两女不给他机会。 小六见到他跟在后面,文玉刚进屋,她就把门反锁了。 真是的,大家关系都这么好了,三个人一起睡多亲近。再说了,他刚受伤,又不会真做什么,大家一起聊聊天不好吗。 吃了闭门羹,陈胜没去找双胞胎,一个人回了文玉的房间。 躺在床上,胸前隐隐作痛,一时间难以入睡,不由得思考起名单的事。 半个多月的时间,东瀛人就连续派了三拨人,以后肯定还会有第四拨、第五拨... 陈胜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份名单,按他的性子,汉奸都该死,全都杀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他之前在上海滩闹的动静太大,如果再回去,不等他做什么,身份和行踪就会暴露,正好给东瀛人对付他的机会。 陈胜有想过把名单送出去,可是给谁呢? 给当局政府,只怕他们还没重视起来,名单就到了东瀛人手里。青帮头子身边都有藏了十几年的间谍,政府部门里只怕更多。 给其他党派,行倒是行,可是陈胜没有渠道。 公布于众,就更不行了,不说别人信不信,东瀛人现在不怕这些人暴露,反正马上就要开战了。他们想知道的仅仅是那些有意投靠,但是还没投靠他们的人是谁。 胡乱想着,胸口的疼痛渐渐褪去,困意上涌... 从双旗镇开始 第五十九章沈兆安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陈胜又恢复了每天和家里女人调笑玩闹的悠闲日子。 万花楼他已经不去了,姑娘们都不肯收钱,没啥意思。 而且也影响人家营收,万花楼现在是炮房模式,收入都归技师自己,老鸨和伙计只分房费和茶水费。 悠闲归悠闲,暗中鹅城的戒备又增强了很多,城门的检查更加严格,外来人想要进城,不仅要缴枪,连匕首都不能带进城。 小楼附近的住户也暂时安排去了别处,都换成了保安团内的精锐枪手。 陈胜最终也没想好怎么解决名单的事,只好加强自身防御。 好在小六的身孕已经两个多月,再过一二十天就满三个月,到时陈胜就会带她们去港岛。 港岛现在是绅士国说了算,二战之前,绅士国世界霸主的虎皮还没被戳破,东瀛人在港岛的力量有限,也不敢闹出大动静。 这天,陈胜正和虎妞在院子里对练,还是老样子,虎妞收着大半力量,还能把陈胜打成狗。 陈胜练武的天分倒是不差,尤其精神超凡之后,反应要比常人快的多。 不过这个反应是指脑子方面,身体想要跟得上,需要下苦功,把招式变成本能,这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 功夫两个字就很说明问题了,是需要时间慢慢磨的。 想要成为顶尖武者,天分和毅力缺一不可,陈胜差的是毅力,他还是觉得主神空间加点的方式比较适合他。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和虎妞对练,能有点长进就行,就算啥进步没有,权当锻炼身体了。 身体好了,晚上也能监督文玉多做几个蹲起不是。 陈胜正处于下风,马上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赖长贵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喊着:“团长,出大事了。” 陈胜一个走神,被虎妞的拳头,锤中胸口。 虎妞打中他的时候,已经收力了,不过陈胜还是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陈胜对虎妞摆摆手,结束了对练,接过玲珑手中的毛巾,擦了把汗,又走到树下,倒了碗茶喝。 这才转头看向赖长贵,道:“现在鹅城还能出什么大事,东瀛人打过来了?” “不是东瀛人,是沈家四少爷回来了。咱们把沈家的祖产分了,现在正主回来,恐怕不太好交代。”赖长贵急忙道。 “从哪又冒出个沈家四少爷,你不是说沈家人都被双峰山的土匪杀绝了吗?”陈胜皱眉道。 “这...这...沈家四少爷十几岁就去国外留学,回国后又一直在外面疏通关系,想要谋个军官的差事。多年没在鹅城露面了,大家都把他给忘了。”赖长贵心虚的道。 忘了?怕是所有人都心有灵犀故意没提吧。 沈家要是有后,大家还怎么心安理得的分人家的家产。 不过陈胜没有戳破,已经发生的事,再追究也没意义,想了想道:“事已至此,这个沈少爷要是安分,就不用理会;要是想闹事,就送他和沈老爷团聚。” “这个...这个...怕是不太好杀,沈少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上百人的护卫。”赖长贵为难道。 “上百护卫...是沈家商队的护卫?”陈胜略一思索,恍然道。 之前沈家被陈胜放血放的有点很,保安团每天都有大笔的花销,要沈老爷负责。 沈老爷看着祖辈积攒的财富不断缩水,难免有些着急,就想趁着土匪还没剿灭,多做几笔独门生意,派了好几支商队出去。 所以沈家灭门的时候,其实沈家大部分护卫都在外面。 双峰山的土匪,正是抓住了沈家力量空虚的时机,才能攻破沈家碉堡。 要是沈家护卫都在,不说剿灭来犯土匪,依仗着碉堡,将土匪打退还是很轻松的。 沈家灭了之后,也没人关心这些流落在外的护卫,没想到都被沈家这个四少爷收拢去了。 “对,就是那些商队的护卫。”赖长贵点头道。 “枪缴了吗?” “沈少爷是...是拿着...拿着县长委任状来的,咱们...咱们...”赖长贵吞吞吐吐的道。 怪不得赖长贵为难,按级别陈胜这个保安团团长,是要比县长低上半级的,更别说赖长贵这个副官了。 而且保安团是属于民间自发武装,虽然合法,但是不属于正规军序列,县长却是正儿八经的政府官员,不能相提并论的。 当然,若是仅仅是名义上的差别还没什么,现在这世道,有人有枪说话才顶用。 关键是这个沈少爷,不仅有着政府大旗护身,还有上百人的队伍。 当局政府在地方上统治薄弱,但是基本的威信还是有的,鹅城距离上海才两百余里,不是什么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县长死在土匪手里,那是当地治安问题,要是死在保安团手里,那可就是大事了。 保安团火拼县长,和扯旗造反也没啥区别了。 “你他娘的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非要我问一句,你才说一句?这沈少爷除了委任状和护卫,还带了什么没有?”陈胜骂道。 “没...没了...不对,有有有,沈少爷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很漂亮的女人。”赖长贵陪着小心道。 我特么的问的是女人吗,谁关心她漂不漂亮,陈胜怒道:“有多漂亮?” “非常漂亮,全鹅城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的。”赖长贵回道,说完觉得不对,又解释道:“我说的是鹅城本地女人,沈少爷带回来的这个,肯定是没小六夫人漂亮的。” “你的意思是,这女人比玉姐姐漂亮喽,等会我就告诉她去。”玲珑插话道,全鹅城的女人自然也包括她,玲珑听了当然不高兴,是女人就没有不在意这个的。 “是我嘴拙,是我嘴拙,我的意思是除了几位夫人。”赖长贵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赶忙解释道。 “那我可不管,听到的是什么,到时我就说什么。除非...哎呀,上次逛云翠楼,有对镯子可真漂亮,正好我和琉璃一人一只,当时没舍得买。要是有人送我的话,兴许能忘记点什么。”玲珑故意道。 陈胜没理会玲珑捉弄赖长贵,他身边的几个女人怎么可能缺钱,他又不是守财奴,玲珑身上的钱别说买镯子了,买首饰店都没问题。 几人正说着话,门铃声响了起来。 小院的门,白天是不关的,陈胜的手下有事汇报,都是直接进院子,只有外人才会按门铃。 “团长,我去看看。”赖长贵赶忙道,再待下去,他怕下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 不一会,赖长贵领着一对年轻男女进来了,男的俊朗女的妩媚,珠联璧合,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没等赖长贵介绍,男子便非常自然的道:“在下沈家四子沈兆安,见过沙团长。兆安贸然登门,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章侄媳妇 “原来是沈县长亲临,有失远迎,该是我去拜访沈县长才对。”陈胜正要抱拳行礼,就见沈兆安右手已经伸了过来。 还是新派人物,行的是握手礼。 “沙团长千万不要这么说,不怕您笑话,兆安这县长其实是买来的,不值一提。”沈兆安握着陈胜的手,坦然道,松手后,又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何莹玉。” “见过沙团长。”何莹玉嫣然笑道,也是主动伸出了手。 “何小姐好漂亮,沈县长好福气,我可是听赖副官说了,何小姐初到鹅城,就让全城百姓看花了眼。”陈胜笑道。 说话时陈胜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动,刚刚握手时,何莹玉悄悄在陈胜手心挠了挠,这女人好像有点骚啊。 话说,挠手心这暗号,这时候就开始流行了吗。 看着毫不知情的沈兆安,陈胜心中打定主意,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沙团长过誉了。”何莹玉冲陈胜眨眨眼,笑道。 “实话,都是实话。”陈胜没敢当面回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光顾着说话了,快里边请,咱们进屋聊,玲珑,泡壶好茶来。” 大厅内,几人分宾主落座。 “请用茶,这茶...”陈胜刚要卖弄从沈老爷那里听来的典故,想到对面坐的是人家儿子,好像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干咳一声,故意叹息道: “这茶还是令尊送我的,没想到...唉,我与令尊相交莫逆,沙某初到鹅城,多受令尊照顾。这茶、这宅子、还有玲珑和琉璃两女,都是令尊所赠,便是这保安团团长的位子,都是令尊帮忙运作的。沙某没能保护好他,煞是惭愧。” “没想到沙团长与家父还有这等关系,是小侄失礼了,小侄拜见叔父。”沈兆安起身施礼道:“至于家父的死,叔父不必介怀,家父死于双峰山土匪之手,还是叔父手下精兵强将杀光土匪,为家父也为沈家,报得大仇。家父在天有灵,想必也是感激叔父的。” 卧槽,这就叫上叔父了,我再勾搭侄媳妇是不是有点不好? 沈兆安说话的时候,陈胜正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何莹玉,这女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眼波流转间,媚意自生。 似是察觉到了陈胜的偷看,何莹玉身子微微前倾,胸前沟壑若隐若现,让人想看看不着,移开目光又舍不得。 不行,沈家就剩下沈兆安这一根独苗,绝不能让这妖女吸干了。 既然沈兆安叫他一声叔父,陈胜就是拼着不被世人所理解,也决心帮他分担一二。 “剿匪的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不敢奢求令尊感激。不过贤侄你如此一说,我心里倒是好过不少。”陈胜移开目光,将注意集中到沈兆安身上,正色道: “只是还有一桩事,让我心中委实难安。之前我受人蒙蔽,不知沈家还有贤侄在,将沈家几代家财都散给了全城百姓,就连沈家老宅也成了保安团的驻地,实在愧对贤侄。” “这事叔父不必放在心上,叔父全然一片公心,未谋半分私利,行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小侄也是佩服的。”沈兆安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依旧恭敬有礼,说道: “至于沈家家财,虽说子不言父过,但沈家这些年来确实做下不少恶事,鹅城百姓日子艰难,沈家有着很大的责任,万贯家财之中,不知有着多少人的血泪。如今全部散给了城中百姓,也算稍做弥补,消减沈家罪孽。就算叔父不这么做,小侄也会做的。” “没想到贤侄竟有如此胸襟,如此气量。”陈胜赞叹一句,又道:“不过散给全城百姓的财富可以不要,但是沈家的祖宅贤侄一定要收回去。贤侄回乡为官,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我这就让保安团搬出来。” “叔父莫要如此,保安团为沈家报了大仇,兆安无以为报,沈家祖宅正好酬谢一二。况且沈家蒙难,只剩下小侄一人,住进去难免睹物思人,徒增伤感。”沈兆安立即推辞道。 祖宅都不要了,大侄子你这么败家,你爹知道吗? “那贤侄住哪里?总不能住客栈吧,没有自家宅子不住,住客栈的道理。”陈胜道。 “叔父不用操心,小侄出任这个县长,正好住在县衙里。”沈兆安回了一句,而后语气诚恳的道: “这次沈家遭难,小侄深感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正是沈家坏事做多了,才落得如此下场。不瞒叔父,小侄特意买了鹅城县长这个缺,就是想为家乡父老做些事,以赎沈家罪孽。住在县衙,正好全心全意处理公务,甚合小侄心意。” “也罢,那我就不多劝了,你能一心公务,这是好事。沈兄有子如此,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沈家如今虽然败落,但只要有你在,早晚必能重振家业,甚至更上一层楼也未可知。”陈胜颔首道。 “叔父谬赞了,小侄年轻识浅,日后行事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叔父看在家父的份上,多多提点,以免小侄行差踏错,酿成大祸。” 两人正说着,一个手下不停在门口张望,有事汇报的样子。 “东张西望的,有什么事进来说。”陈胜给了沈兆安一个抱歉的眼神,对着门口喊道。 “团长,有人求见。”手下道。 “不见,不知道我在招待沈贤侄吗,什么人也不见,让他改日再来。” “不好因为小侄耽误叔父的正事,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相聚,小侄定会常来聆听叔父教诲,叔父不要嫌烦就好。”沈兆安起身道:“今日就不打扰了,小侄告辞。” “也好,那就改日再聚。”陈胜起身相送。 何莹玉跟在沈兆安身后向外走去,忽然回头,正抓住陈胜偷看她臀部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陈胜一眼,便回过头去。 只是向外走的时候,臀部扭动的幅度更大了。 还真是个极品炮架,什么都没干,就是简单的几步路,就看的陈胜有了反应。 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一章会面 送走两人,陈胜回道大厅,问手下道:“是什么人要见我?” “精武门的人,自称霍东阁和陈真。”手下回道。 “霍东阁和陈真...他们带了多少人来?”陈胜皱眉道。 “没带人,就他们两个。” 就两个人,又主动求见,应该不是来报复的,看样子还有的谈,陈胜眉头舒展开,问道:“人现在在哪?” “还在城门口,队长没放他们进来,让我来报信,问问您的意思。” 陈胜的意思当然是要见,对方光明正大的求见,陈胜也不能失了礼数,没让手下去请,而是直接亲自去了城门口迎接。 出了城门,便见两名中年人站在一旁,就是霍东阁和陈真了。 霍东阁的样子陈胜不记得,不过杰哥他太熟了,不会认错。 相比电影中,二十多岁陈真的锐气逼人,现在的陈真沉稳收敛了很多,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象。 “不知霍兄和陈兄两位来访,沙某有失远迎。”陈胜率先抱拳道。 “精武门霍东阁、陈真,见过沙大侠,是我们来的唐突,与沙大侠无关。”两人抱拳回礼。 “此处人多眼杂,两位请随我去家中叙话,请。” “沙大侠请。” ... 一楼客厅,玲珑和琉璃送上新泡好的茶水,便退下去了,只留虎妞站在陈胜身后。 虎妞是陈胜之前特意吩咐要她留在客厅的,万一谈不拢打起来,有虎妞这个顶级肉盾在,陈胜也不会怕了他们两个,只要能拖住几息时间,外面的手下就会冲进来,将两人乱枪打死。 “两位请用茶。”陈胜端起茶杯道。 “请。” 饮过茶后,陈胜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两位是为了贵门霍存义和李少华的事来的吧?” 然而,霍东阁和陈真的反应,却出乎陈胜的预料。 听了陈胜的话,两人具是惊讶的看向陈胜,霍东阁疑惑道:“存义和少华,沙大侠和他们有什么误会?存义是霍某大哥之子,自小顽劣,缺少管束。若是做了什么错事,沙大侠可以直言相告,霍某回去,定不轻饶。” 饶不饶的无所谓,反正他们也回不去了。 看两人的反应,不像是装的,可是侄子和门人死了二十来天,霍东阁这个门主毫不知情,可能吗? 精武门的管理也太松懈了点。 陈胜却是不知道,精武门和传统的武林门派不同,当年霍元甲老先生创办精武门的初衷,便是抛弃门户之见,将武术传播给更多的人,以求达到强国强种的目的。 所以精武门又称精武体操会,名字上就有别于传统门派,门人弟子来去自由,管束并不严格。 而霍存义虽是霍东阁的侄子,两人年岁却相差不大,霍东阁对其不好太过严厉,加上平日里忙于门内事务,没时间教导侄子,霍存义又是个浪荡性子,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影是常有的事。 所以两人死了大半个月,霍东阁却毫不知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见霍东阁和陈真都在等自己解释,陈胜思索片刻,却道:“这事牵扯不小,一两句解释不清楚,还是先说你们的来意吧。既然不是为了两人而来,那霍兄和陈兄此行?” “我们此行并无要事,日前精武门接道来自东北宫家的电报,宫老爷子这几日便会南下,托精武门转告其弟子马三,在上海等候。我们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马师傅来了鹅城。正巧从报纸上看到,沙大侠隐居鹅城保一方平安的事,便有意拜访沙大侠,顺便给马师傅传个信。” 说到这里霍东阁想起马三的事,又问道:“对了,不知道马师傅是否还在鹅城?” “在倒是还在,可这信却只能烧给他了。” “烧给...难道马师傅已经...”霍东阁惊讶道。 “没错,马三已经死了,而且是我亲手所杀。”陈胜坦言道。 “这...这...沙大侠为何...为何...”霍东阁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到身上都恍若未觉。 马三在武术界可不是小人物,形意门下一任门主不出意外便是马三了,这样的人居然死在了鹅城,还是如今声望如日中天的大游侠所杀,霍东阁自然感到震惊。 “马三的事和贵门霍、李两位弟子的事,其实是一件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本不想多说。不过,相信霍元甲老先生的后人和弟子,绝不会是汉奸走狗之辈,我就不瞒两位了。”陈胜停顿一下,故作沉吟状,然后装作下定决心的样子,肃然道: “大半个月之前,马三和霍存义两人联袂来访,两人明面上的借口宫老先生家事,我不便多说。关键的问题是,两人随行的十余弟子中,竟有四人是东瀛军人假扮的,被我一怒之下,全部格杀。 数日之后,贵门弟子李少华,自称受霍兄你的指派,前来质问霍存义死因。然而他带来的两名弟子,竟也是东瀛军人假扮的。这也是两位在城门口自报家门,却被拦在外面的原因。” “怎么会...存义虽然顽劣,但大是大非还是分的清的。”霍东阁不可置信的道,而后狐疑的看着陈胜,问道:“就算他们真的做了错事,沙大侠杀人之后,为何不传信精武门,反而一直掩盖消息?” 毕竟亲疏有别,比起第一次见面的陈胜,霍东阁当然更相信自家侄子,而且陈胜的做法确实很可疑。 “觉得死无对证,我的话并不可信,对吧?”陈胜问了一句,没等霍东阁回答,陈胜继续说到: “我没给精武门传信,是因为这里面还牵扯着一件事。世人皆知沙某人在上海滩,杀了不少汉奸和东瀛人。却不知道,我从东瀛间谍手中还拿走了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记录着那个东瀛间谍十几年时间,在上海拉拢腐蚀的汉奸的名单。这也是东瀛人对我紧追不舍的原因,先是马三和霍存义,之后是李少华,最后更是派来了,东瀛武道第一人船越文夫深夜刺杀。若非沙某独门绝技,正好克制刀术,只怕早就被劈成两半。” 说到这,陈胜一把扯开上衣领口,露出脖子到前胸那道长长的伤口。 这伤其实一点不严重,但是看着非常唬人。 “不可能!船越老师一向反对战争,是东瀛人中难得的和平主义者,怎么会为军方做事。沙大侠,你是不是弄错了?”一直没说话的陈真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道。 陈真因为与东瀛同学河田光子相恋,受了不少非议,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但是陈真始终坚信,东瀛人中也是有好人的。 船越文夫是他为数不多的东瀛朋友,这些年来一直有书信往来,关系不错,所以听到陈胜的话,反应才会这么大。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二章 锄奸 “听陈兄的语气,似乎与此人相熟,那他的随身佩刀,想必陈兄应该是认识的。”说着,陈胜手腕一翻,一把短刀出现在手中,短刀反持,刀柄向前,走到陈真跟前,递了过去。 “这是...小正野菊丸,怎么会...怎么会...”陈真有些难以接受,他一直视船越文夫为至交好友,所以才会失态,但陈真毕竟不是寻常人物,心性足够坚韧,很快就平复下来,镇定道:“尸身可还在?我想亲眼确认下。” “就埋在城外乱坟岗,几天时间,应该还没烂,稍后我让当日埋尸的人领你去。”陈胜回道。 此时霍、陈两人都对陈胜之前的话信了几分,霍东阁沉声道:“沙大侠说的事,我回去后会仔细调查,若真像你说的那样,精武门的门风,是该要好好整顿一下了。但是若沙大侠所言不实...” “不用但是,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推卸杀人的责任。沙谋行事,向来不在乎旁人感受,我认为该死的人就一定会杀,为此惹下多大的麻烦也无所谓。”陈胜打断道: “和你们说这些,其实是为了名单的事,我们之间的恩怨,在家国安危面前不值一提。既然你要查,那就顺带查查大发商行的周通好了。” “周通?”霍东阁皱眉道。 “怎么,霍兄和此人熟识?” “算不上熟识,见过几次,点头之交。周通此人买办出身,后来自己开了商行,和洋人走的很近,在上海滩颇有些势力。沙大侠让我查此人,莫非这周通是汉奸?”霍东阁道。 “霍兄猜的不错,名单上就有周通的名字,而且之前船越文夫就是借着周通的商队,混进了鹅城。”陈胜点头道,而后肃然问道:“若是查清此人是汉奸,不知两位会如何做?” “汉奸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自然是要手刃此人。” “好,等的就是两位这句话。”陈胜拍手道:“我不方便回上海,冒险告诉两位此事,就是希望借两位的手,杀尽名单上的汉奸。” “义不容辞。”霍、陈两人郑重道。 “等你们除掉周通,我会给你们下一个名字。不是信不过两位,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小心谨慎。” “理应如此,如果沙大侠所说都是真的,那就是再小心也不为过。”霍东阁回道。 陈胜并不是谨慎起见才这么做的,无论是电影还是正史,两人都是正面人物,陈胜不担心他们把名单交给东瀛人。 只是三人才第一次见面,陈胜不能直接就把名单交给他们,那不合常理,只有合作过几次之后,互相有了信任,才好把名单托付给他们。 “沙大侠,听到这些消息,霍某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立刻赶回上海,查清此事,实在无心久留,请恕霍某师兄弟先行告辞。”霍东阁起身道。 “也好,早日查清,也能早日铲除汉奸。”陈胜点头道,然后又对陈真道:“乱葬岗的位置,正好在你们离开的方向,我命人带着铁锹和两位同行,到时陈兄自行查看。” “好,沙大侠请留步,不必远送,我二人就此告辞。” “稍等,两位离开的时候,最好装作与我不欢而散,十分气愤的样子。”送到门口,陈胜想起什么,忽然道:“回到上海后,也要散出消息,精武门弟子死于我手,两位上门理论,我却什么交代也没给。” “沙大侠此话何意?”霍东阁疑惑道。 “这是为了麻痹东瀛人,否则你们见过我后,汉奸接连身死,东瀛人恐怕会怀疑到你们身上。我知道你们不怕,但是被东瀛人盯上,锄奸之事会凭生很多麻烦。”陈胜解释道。 “只是这样一来,沙大侠的名声只怕会受影响。”霍东阁犹豫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与家国大义相比,个人荣辱不值一提。我既然自认大侠,那这些本就是我该承受的。”陈胜凛然道。 “沙大侠高义。” ... 送走两人后,陈胜坐在大厅,回忆之前的谈话,应该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只有东瀛军人这件事,他是先杀人,杀完之后才发现的,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无论他们怎么查,都不会有太大出入。 总算解决了一桩麻烦,精武门那边以后就不用操心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只需要小心东瀛人就好。 而且只有一、二十天的时间,日子一到,直接躲到港岛。 去港岛之前,把名单交给霍东阁和陈真两个就行了,他们不会放过那些汉奸。 精武门的事放下,陈胜又开始思考起沈兆安的事来。 这个沈家四少爷表现的太过大度了,家产的事毫不在意,甚至祖宅都不要了,今后还打算一心为家乡父老谋福祉,活脱脱一个圣人。 沈兆安要是表现出不满,陈胜会觉得头疼,现在这种表现,陈胜又觉得他有问题。 说来说去,这人就不该回来,回来无论怎么做,都很碍眼。 当然,侄媳妇还是不错的。 叮 茶碟和茶杯碰撞的声音。 是知道客人走了,玲珑出来收拾茶具。 “先别弄了,过来陪老爷聊聊。”陈胜对玲珑招招手。 “老爷想聊什么?”放下茶具,走到陈胜跟前,玲珑问道。 陈胜伸手把玲珑揽进怀里,让她做到自己腿上,另一只手非常熟练的从衣襟缝隙处伸了进去,嘴上道:“你是在沈家长大的,对之前来的沈兆安了解吗?” “老爷。”玲珑拉长声音喊道,扭动着身躯想要躲开陈胜作怪的手,没能如愿,红着脸嗔怪道:“这是客厅,大白天的,被人看到怎么办?” “看到怕什么,又没露出来。”陈胜稍微用力捏了捏、,笑道:“严肃点,老爷问你正事呢,到底了不了解?” “还算了解吧,四少爷是沈老爷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受宠的一个。”玲珑回忆道: “我们姐妹在沈家寄人篱下,有机会当然要巴结他。幸好年岁上有着差距,等我们姐妹长大,他就去东瀛留学了,回来后一直在外面谋差事,否则我们姐妹也等不到老爷。”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三章二小姐驾到 “那这个沈兆安的性情怎么样,之前说的那些话,在你看来可信吗?”陈胜问道。 “可能是假话吧。”玲珑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 “为什么?” “四少爷从小就很聪明,心智早熟,城府比同龄人深的多,旁人很难猜到他的心思。长大以后,就更没人能看透他了。我是从一件小事上,觉得四少爷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玲珑回忆了下,解释道: “记得我们姐妹刚到沈家的时候,有一次遇到四少爷,他正拿着一只烧鸡在啃。我们姐妹年纪小,之前家里穷,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嘴很馋。看到烧鸡就挪不动步了,站在一边眼巴巴的咽口水。 四少爷那时年纪也不大,十来岁的孩子,吃了几口就饱了。然后就把烧鸡拆开,一块块的喂了狗,扔一块就看我们一眼,那眼神我一直都记得,好像是在说,你们还不如我养的一条狗。” 一只烧鸡能记这么久,你们姐妹也是够可以了,陈胜心中吐槽,同时想着以后是不是要对双胞胎好点,免得她们把自己也记到小本本上。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想法,很快就抛开了,他对身边的女人一直都很不错。而且玲珑把这些都说给他听,很明显是敞开了心扉,对他是不设防的。 “就这一件事,还有其他的吗?”陈胜问道,十来岁的熊孩子,还是地主家的小少爷,仅凭这件事说明不了什么。 “没有了,他是少爷,我们是外来的小丫头,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后来我们姐妹稍大一些,出落的也越来越漂亮,接触的机会才多了起来。那时候四少爷十四、五岁,心思已经很深了,只是见我们姐妹颜色好,被他预定成了未来的妾室。”玲珑摇摇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后来他对我们倒是不错,我们为了在沈家生存,也一直刻意巴结讨好他,只是心里从没把他当作好人。” 玲珑对沈兆安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时期,留学这么多年,变了多少,谁也说不准。 陈胜只见了一面,也摸不清楚此人秉性,索性不再纠结。 “不就是一只鸡嘛,他不给你吃,老爷给你。”陈胜抱起玲珑,朝房里走去。 ... 半个月后,城门口。 四辆汽车在城外停下,从车上下来二十余人。 当一个身穿黑色紧身旗袍的漂亮女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当值的小队长吃了一惊,赶忙跑过来,躬身道:“小六夫人,您怎么从外面回来了,没见您出去啊,这些人是?” “我不是...”女人刚要解释。 “不用和他多话。”身边一个面上带着病容和疲色的老者打断她,而后对小队长道:“去通知沙里飞,就说宫宝森来了,让他来客栈见我。” 说完便领头向城内走去,小队长话都不敢多说,更别提搜查了,再说了小六夫人带来的人,有什么好查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一行人正是从东北赶来的宫宝森、宫二,以及宫宝森门下十余名门人弟子,还有老仆姜叔。 宫宝森等人几天前就到了上海,只是听霍东阁说了马三的事之后,宫老爷子直接就病倒了。 在上海养了几天,没什么大碍后,便立即让精武门安排车,送他们来了鹅城。 传人死了,而且死的很不光彩,宫老爷子伤心之余,对大女儿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孙子,越发看重,一刻也不想多等。 不过孙子的事也不好办,一旦这孩子姓宫,那孩子母亲的身份就是不打自招,加上小六的经历全国报纸都报道了,一旦身份揭开,那宫家的名声就全毁了。 但是让他放弃孙子,他又舍不得。 一边是香火血脉,一边是家族名誉,老爷子两头为难。 这也是他只说让沙里飞来见他,却只字未提小六的原因,这事上他还没拿定主意。 陈胜接到手下汇报的时候,正陪着几个女人打麻将。 文玉、玲珑、侄媳妇和陈胜四人坐了一桌,琉璃趴在玲珑背上支招。 陈胜的座位原本是小六的,只是玩到一半,小六犯困,回房间睡觉去了。 这些日子,沈兆安和何莹玉两人常来家里拜访,不过沈兆安毕竟是县长,经常有事要忙,渐渐来的少了,倒是何莹玉来的愈发勤快。 家里女人只当她是刚来鹅城,没有朋友,一个人无聊,所以来的多些。 只有陈胜知道,这女人是馋他身子。 这不,打麻将也不老实,小腿一直在陈胜腿间摩挲。 奈何两人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陈胜还没能让她见识一下人间大炮的威力。 说起这事,陈胜也挺着急的,再有几天他们一家子就要离开了,走之前不试试新款炮架,像是损失了一个亿。 “知道了。”听完手下的汇报,陈胜暗叹一声,今天又没机会了,左手在桌下白嫩小腿上捏了一把,起身道:“我有事出去一趟,琉璃你来打吧。” 宫老爷子的到来,陈胜并不惊讶。 这些日子陈胜和精武门一直有消息往来,陈真乔装改扮往鹅城跑了许多次,送来刊登了汉奸死讯的报纸给他看,然后陈胜就会告诉他另一个名字。 上次陈真来的时候,就说过宫老爷子已经到上海了,不过正在养病,病好些才会来鹅城。 陈胜没有直接出去,而是来到小六房里。 小六还没睡着,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见是陈胜,便闭上眼道:“怎么不勾搭侄媳妇了,跑来我这里干嘛?” “你怎么知道...没有的事,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陈胜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立刻改口道。 “那是我们看的紧,要不然你们这对奸夫**,早就滚到床上去了。”小六冷哼一声道。 “你们?还有谁知道...不对,还有谁误会我了。”陈胜死不承认道。 “除了虎妞没脑子,大家都不瞎。”小六白他一眼道。 “合着这些天,全家人都在演我?”陈胜哑然道。 小六坐起来,正色道:“老爷,我们不是拦着你找女人,你领回家里多少都没关系,但是有夫之妇,还叫你声叔父,这要是传出去,对老爷你的名声不好。” 我不要名声,我要乃汁... 上面的话,陈胜只是心里想想,没厚着脸皮喊出来,干咳一声道:“这事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宫老爷子来了,你先起床,咱们一起去见他老人家。”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四章 婚事 “什么?我爹来了?”小六急慌慌的穿好鞋,刚站起来,又颓然地坐回去:“算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不是一直都盼着你爹来吗?”陈胜奇怪道。 宫老爷子要来的消息,陈胜早就告诉小六了,这些日子小六一直心心念念的盼着,没想到真来了,她却打起了退堂鼓。 “我爹的性子,我了解。他要是打定主意想认我,会直接到家里来,而不是住在外面。他既然不想认我,我过去做什么,沙夫人去拜访宫先生吗?” 小六的语气中,有伤心,有失望,有气愤,但更多的还是平静,父女俩的心结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早就过了情绪激动的阶段了。 “什么认不认的,老爷子着急忙慌的,从东北大老远赶过来,还不是想要孙子,这事怎么着也绕不过你这个当妈的,他不认也得认,放心好了。”陈胜安慰道。 “所以我不急,你去见好了,不用管我,我现在就是去了也没用,还是等我爹想明白再见吧。”小六说着,又重新躺会床上,闭上眼补觉去了。 见小六说的坚决,陈胜只好一个人去了客栈。 客栈外,一个腰间挎刀,肩上蹲着只猴子的老者,正在门口等着。 老者的长相陈胜没印象,但是这造型陈胜记得,笑着对老者点点头,道了声:“姜叔好。” “姑爷认得我?”老者仔细打量陈胜一阵,才道。 “常听小六...常听若雪念叨,说姜叔多好多好,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哪能认不出来。”陈胜笑道。 陈胜说的当然是假话,小六很少提以前的事,不过老姜却是信了,叹了口道:“大小姐还好吗?她以前最喜欢逗元宝玩,可惜元宝已经老死了。” “若雪很好,最近怀了身孕,每天睡了吃,吃了睡,赶上哪天精神了,就拉着家里人搓麻将,逍遥自在着呢。”陈胜耐心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姜连连点头,而后想起自己是在门口接人的,忙道:“人老了就是话多,咱们别在这说了,老爷还在里面等着呢,姑爷随我来。” 陈胜随老姜来到二楼一间客房外,老姜敲了敲门,道:“老爷,人来了。” “进来吧。”宫宝森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客房内只有宫宝森和宫二两个人在,陈胜进来的时候,宫二正在倒茶,看位置应该是给他倒的,倒好后便站到宫老爷子身后。 “晚辈沙里飞,见过宫老先生。”陈胜行礼道。 “坐吧。”宫宝森指着宫二倒好茶的位置道。 待陈胜坐下,宫宝森直视着陈胜道:“马三是你杀的?” “亲手所杀。”陈胜毫不避讳的道。 “马三真是汉奸?” “确认无疑。” “唉。”叹息一声,宫宝森闭目缓了缓,才道:“如果你是因为杀了我弟子,才想还我一个孙子,那大可不必。我可以保证,形意门弟子绝不会因此事,找你寻仇。” “老爷子未免太小瞧我了,沙某手上人命数百,何曾在意过仇家是谁。”陈胜嗤笑一声道:“若雪不是特例,我的孩子都是要随母姓的。” “你这么做,沙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就是要让它断。” “断自家香火,这名声可不好听。”宫宝森不理解的道。 “那又如何,名声再坏,有谁敢当我面讲吗?沙某活的就是个逍遥自在,行事从无顾忌,若为名声所累,岂不是笑话。”陈胜故意道。 “为名声所累,为名声所累。”宫宝森喃喃道,又叹息一声,道:“倒是没你看的通透,老头子一辈子都为名声所累。罢了,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衣钵传人又是个汉奸,还要哪门子名声。” “老爷子,您想通了?”陈胜听出老爷子话里的意思,问道。 “想通了,宫家的根要是断了,名声再好也没用。”宫宝森道。 其实还是在意名声的,只是在宫宝森这样老辈人的心里,孙子要比名声重要罢了。 “那晚上到家里吃,一家人聚一聚,给老爷子接风洗尘。”陈胜邀请道。 “好,就去家里吃。”宫宝森也是果决人物,既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痛快答应下来,而后问道:“若雪的身子几个月了,胎儿可还稳定?” “再有几天就满三个月了,胎儿稳的很,若雪除了嗜睡,其他一点不适都没有。”陈胜回道。 “那就好,三个月...七个月...”宫宝森嘴里念叨着,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半晌,下定决心道:“沙小子,我把若梅也许配给你如何?” 宫宝森为了要孙子,也是拼了,既然已经不要名声了,那索性更彻底一点,再加一道保险。 毕竟大女儿肚子里那个,没法保证一定是男孩。如果是女孩,下一胎至少要等到两年以后了。 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当然是越早见到孙子越好。 其实这几年,宫宝森不是没动过给二女儿招赘的想法,实在是这年代肯做赘婿的,都是些没骨头没本事的,根本配不上宫家的女儿,老爷子也不忍心为了孙子,就把女儿一辈子都给毁了。 许给陈胜就没问题了,虽然不是招赘,但是孩子姓宫就行。 陈胜名传天下,隐为当世第一侠客,绝对配的上宫家的女儿。 “全凭老爷子做主。”陈胜当然不会反对,自从知道这世界包含《一代宗师》的剧情,陈胜就在琢磨怎么勾搭小姨子。 宫二和小六长得一摸一样,肯定要弄进家里才行,要不然万一跟了别人,总有种被绿的感觉。 奈何陈胜完全不会泡妞,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想电影里演的那样,和宫二打一架吧,问题是他也不一定打的过啊。 感谢封建包办婚姻,陈胜不用再发愁了。 “你...”宫二本以为陈胜会拒绝,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狠狠瞪了陈胜一眼,对宫宝森道:“爹,我不同意。” “闭嘴,其他事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但是婚姻大事,没你插嘴的份,这事就这么定了。”宫宝森呵斥道。 “爹,他是大姐的男人,我再嫁给他,你让别人怎么看宫家?”宫二劝道。 “我既然要认回若雪,宫家的名声就保不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宫家的香火。”宫宝森不为所动。 “大姐不是已经怀...”说到一半,宫二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不再多说什么,冷着脸出去了。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五章 疑心 回到小楼,陈胜把消息一说,家里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小六也不困了,一边指使着春兰香草打扫清洁,一边和刘妈商量晚上的菜品,还派人去和悦楼,问有没有擅长北方菜的厨子。 这种事陈胜是不掺和的,一个人回了房间躲懒。 陈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门把手转动的细微声音。 自从被船越文夫深夜刺杀之后,陈胜警觉了很多,对于门窗开启的声音很敏感。 把手转动的速度很慢,十几秒才转到一半,若非陈胜耳力过人,又特别留心这种声音,根本察觉不到。 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是在自己家里,陈胜没有贸然开枪,只是把被子里的枪对准门口的方向 把手终于转动到头,,一个身影倒退着缩了进来。 看到来人臀部曲线的第一眼,陈胜就把手中的枪收了起来,光着脚跑过去,把来人抱住,屁股一拱关上房门,道:“大胆女贼,偷东西偷到沙大爷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来人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但很快就自己捂住了嘴。 来人正是何莹玉,陈胜以为家里忙碌起来,她就走了呢,没想到她居然抓住所有人忙碌的时机,悄悄来到自己房里。 女人都这么主动了,陈胜当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反锁房门,抱起何莹玉扔到床上,恶狠狠道:“说,偷了什么东西?” “我...”何莹玉见是陈胜,放下心来,媚眼如丝的看着陈胜,道:“叔公冤枉好人,侄媳没偷东西,我是来偷人的。” “撒谎,胸前这么鼓,肯定藏了东西,我要仔细检查一下。”说着,陈胜扑了上去。 后面的情况,就没啥好描述的了。 云消雨歇之后,陈胜往床上扔了一把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脸上余韵还未褪去的何莹玉愕然道。 “没事,你不用在意,就是减轻一下心里的负罪感。” “负罪感?刚才你不是很起劲吗?提上裤子倒有负罪感了。”何莹玉鄙视道。 “这个你要理解,男人嘛,完事之后,道德水准都是很高的。”陈胜心不在焉的道。 “那你当我是什么人,青楼里卖身的窑姐吗?”何莹玉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气呼呼的走了。 何莹玉走后,陈胜一个人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他这么对待何莹玉是有原因的。 刚才两人鬼混的过程重,陈胜无意中发现何莹玉脚趾间的缝隙很大,和那些东瀛军人一样,也是穿木屐留下的痕迹。 据沈兆安介绍,何莹玉和他是在东瀛留学时认识的,穿过木屐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陈胜是回想起何莹玉进门之前的表现,那种悄无声息打开房门的动作,两相结合,才有了些怀疑。 这种怀疑很牵强,女人偷情,当然要小心翼翼了,也能解释的通。 不过既然有了怀疑,没有置之脑后的道理,而且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这是陈胜前世看影视作品得出的经验。 陈胜刚才那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表现,斩断两人关系的同时,也算是一种试探。 都这么对她了,如果何莹玉还是贴上来,那就有问题了。 当然,也可能是陈胜想多了,那就太可惜了,这款炮架真的是极品。 ... 晚饭之前,陈胜和小六一起去客栈接宫老爷子,父女、姐妹多年未见,如今重逢,免不了哭上一阵。 好在有陈胜在旁劝解,父女三人才止住泪水,姐妹俩整理好妆容,一起坐车回到小楼。 一路上宫二都没给陈胜好脸色,好在也没跑开,陈胜也就不担心了。 电影里,宫二就在宫老爷的安排下,跟人定了亲。宫二虽然性子刚强,但是和小六不同,父亲宫宝森的话,她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会遵从。 可能正是小六的反面教材,宫二不想让父亲再因女儿的违逆而伤心,才会如此吧。 在小楼,一家人吃完饭,其他人都很自觉的回了各自房间,把空间留给父女三个。 陈胜也来到小院,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可能是下午在侄媳妇身上太卖力气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所以不太想动弹。 也不知坐了多久,宫二一个人从楼里走出来。 “我不想嫁给你。”宫二直接说道。 “我知道。”陈胜懒洋洋的回答,同时趁机细细打量面前的女人。 这张脸他很熟悉,有前世的印象,也有这几个月来和小六朝夕相处的缘故。 同样的一张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与小六相比,宫二要冷清的多,时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面对陈胜肆无忌惮的目光,宫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平静的道:“我心里有人了。” “那我就更要娶你了,你们姐妹长得一模一样,你要是嫁给别人,我心里多膈应的慌。”陈胜也坦言道。 如此无耻龌龊的心思,毫不遮掩的说出来,听的宫二一阵惊愕的同时,也对这个现在是姐夫,以后可能是丈夫的人,有了些了解。 正如他之前在客栈说的那样,这是个无所顾忌,只求自己心里痛快的人。 宫二默然无语,陈胜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似乎是想用目光逼迫对方改变想法。 最终,还是宫二忍不住,开口道:“我可以不嫁人。” 啥意思,宁肯不嫁人,都不肯嫁给我,瞧不起谁呢,陈胜还非娶不可了。 “我也可以不当人。”陈胜坚定的道。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六章 比试 “你...”宫二一阵气结,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既然你非要娶我,我可以嫁。不过想要让我进你沙家的门,你得先打赢我,我宫二的男人不能是弱者。”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要打,陈胜一阵头疼,皱眉道:“谈婚事怎么还谈到打架上面去了,再说了,我擅长的是兵器,伤到你多不好。” “能伤到我再说这话不迟,想用什么兵器随你,我就一双手一双脚,打赢我,我就是你的人。”宫二坚持道。 “说话算数?” “宫二虽是女子,却从无虚言。”宫二点头道:“但是如果你输了,婚事不许再提,放心,我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宫二此生不嫁人。” “时间、地点,你定吧。”陈胜道。 “此时,此地。” “那我可动手了。” 宫二摆出八卦起手式,口中道:“请。” “你输了。”陈胜撸起左手袖口,露出左手握着的手枪,笑道:“媳妇,你可不能耍赖,咱们提前说好的,什么兵器都随我用的。” “...”宫二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又加深了一点,无耻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要反悔吧?”陈胜收起枪,起身走到宫二面前,问道:“你不服气?” “哼。”冷哼一声,宫二别过头去,懒得看他得意的笑容。 “我用枪,还是偷袭,你觉得胜之不武对不对?”陈胜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对面的道: “沙某自出道以来,杀人都是用枪,能偷袭就绝不明着打,这是我赖以生存的本事,也是我的绝技,比武用绝技没什么不对吧?而且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功夫底子不好,根本不是武者。我也从不和人比武,我擅长的是生死搏杀,我的世界里没有输赢,只有生死。你就算比武赢了我,难道我就服气了?” “我没逼你,你可以不同意的。”宫二淡淡道。 “对,我自愿的,我想娶你嘛。”肯说话就好,没反馈我还怎么忽悠,陈胜松了口气,复又打起精神道:“你说你的男人必须要比你强,那我问你,你师兄马三比你如何?” “伯仲之间,互有胜负。”宫二答道。 “马三是我亲手杀的,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用枪偷袭吧?”宫二虽是在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陈胜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服气,那好,我们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宫二惊讶道,对刚被她贴上无耻标签的男人,稍稍有了些改观,她宫二说到做到,虽然之前近乎耍赖的方式赢了她,她也是准备履行约定的,没想到陈胜提出再比一场。 “对,这次让你先手,请。”陈胜退后两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二也不犹豫,一个箭步窜了过来,起手就要拿住陈胜的手腕。 蓦地陈胜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刀,刀尖正对宫二手心,左手手枪也冒了出来,枪口对准宫二小腹。 宫二早就防备着陈胜左手的手枪,右脚猛地踢了过去,同时手上变招,错开刀刃,仍旧拿向陈胜手腕。 陈胜左手的手枪消失,一柄短刀出现在手中,短刀反握,刀刃正对宫二小腿,右手长刀一闪一现,再出现时,也变成反握,向着宫二撩了过去。 宫二眼瞅着就要踢到刀锋上,就见原本迅捷无比的一踢竟然生生顿住,变踢为踏,重心也跟着移了过去,身子一转,到了陈胜身侧,躲过陈胜反撩的同时,右手成刀,斩向陈胜脖颈。 两人就这样在院中交起手来,宫二功夫精深,八卦功夫最善抢宫攻,身法灵巧,侧面近身,防不胜防。 不过陈胜也没有落入下风,长短刀不停变幻,还有不时出现在手中的手枪,宫二应对起来也不容易。 陈胜几次在顶尖武者手里吃瘪,也不是一点长进没有,尤其是防备精武门报复的时候,预想过很多对付武道高手的办法。 特意加长的袖子,只是其中之一。 生石灰他都没好意思用,毕竟是自己媳妇... 长短刀交替,正反握变化,才是用来对付武者近身的。 他的思维念头不比顶尖武者慢,甚至要更快,只是身体反应跟不上武者的招式变化。 所以他用了取巧的办法,利用个人空间存取物品的方法,加上小幅度的招式,来应对武者的攻击。 这是陈胜第一次用出来,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不过终归是取巧,长短刀、正反握和手枪,总共也没多少变化,一开始宫二手忙脚乱一阵,熟悉之后,陈胜很快就处在下风。 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会输,陈胜双刀脱手,当作飞刀射了过去,同时身体向后仰倒。 宫二下意识接住双刀,正要上前抢攻时,就见躺在地上的陈胜手中多了两把枪,枪口正对准了她。 “我输了,我嫁。”宫二停住身形,死死看了陈胜一阵,咬牙道。 “你还是不服气,我那我们再比一场。”陈胜知道这一场他虽没有偷袭,但最后关头却是使诈赢的,在武者眼里,依旧是胜之不武。 “不必了,宫二不是输不起的人。第一次是我没防备,第二场仍旧输了,不管你用的什么办法,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宫二技不如人,我服。”宫二语气清冷的道。 “你嘴上是服了,心里却没服,我要的是你口服心也服。”陈胜笃定道。 “呵”宫二轻轻冷笑一声,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这种打法,打多少次她都不会心服。 “既然要你心服,那这第三场,咱们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听闻老爷子在第二次退隐大会上,和人搭手时,比的就是想法,咱们不妨效仿一二。这比想法,你总不能说我胜之不武了吧?”陈胜回到树下,坐到椅子上,对宫二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宫二坐到陈胜对面,用略带些疑惑的眼光审视着他。 这男人无耻的坦荡,行事之间却透着一股大气,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做事只遵循自身的心意,说好听点叫洒脱,难听些就是肆意妄为。 按他表现出来的性情,只要能娶到她就好,过程无所谓,她愿不愿意也没关系,只要满足他的占有欲就好,第二场比完,她已经松口了,陈胜的目的也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比第三场,难道他有把握一定会赢? 想到这,已经认命的宫二被激起了好胜心,她宫二虽是女子,却自认不比任何男人差,无论是功夫身手,还是眼界想法。 “好,比想法就比想法,你出题吧。”宫二干脆地道。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七章 想法 “咱们不说别的,就说这功夫。如今已经到了火器的时代,枪械大行其道,功夫的没落已成必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苦练十余载方能有所成就,却敌不过一颗子弹。在这种情况下,愿意习武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少,你认为功夫的出路在哪?”陈胜问道。 宫二皱眉道:“你就这么肯定功夫会没落?” “当然,功夫的本质只是用来杀死敌人的一种技巧,但是现在有了更高效、更简洁的杀人方法,功夫被抛弃不是理所当然吗?”陈胜回道:“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就当我说的是一种假设,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功夫不只是用来杀人的,更能强筋健骨,磨练人的心性意志,身强则胆雄,意定而神坚。枪械能替代功夫杀敌,却永远无法让人真正变强。功夫的出路不用我来找,功夫的本身就是出路。”宫二道。 “所以面对枪械的大势碾压,你选择了退让,任凭枪械替代功夫的地位,只守着强身健体的作用,勉强保住传承。在你看来,功夫的未来就是这样的吗?这算是你的回答吗?”陈胜问道。 “算。”宫二点头,而后道:“如果你的想法更好,为功夫传承找到一条出路,便是我输,宫二心服口服,甘愿嫁你,绝无二话。” “那我娶定你了。”陈胜笑道:“听好了,在我看来,功夫的出路是枪械。” “枪械?” “对,就是枪械。”陈胜点头道:“枪械也是兵器的一种,既然是兵器,自然可以吸纳到功夫的技艺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任何一种兵器都有对应的功夫,为何不能添加一门用枪的功夫?你宫二小姐心气如此之高,就没想过自开一派,为华夏功夫再添一门传承吗?” “再添一门传承?”宫二轻声自语道。 宫二声音虽小,但是陈胜却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宫二已经听进去了,再接再厉道:“为什么要把枪械放到武者的对立面,武者用枪就是胜之不武?枪械相较于其他兵器,只不过是威力更大而已。在我看来,枪械反而是最公平的一种兵器,谁来用威力都是一样的,看中的只是技巧。武者最擅长的不就是技巧吗,枪械才是最适合武者的兵器,缺的只是一门用枪的功夫。” “可是用枪的武者,真的还是武者吗?”宫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不是,剑客是武者,刀客是武者,用暗器的也是武者,怎么到了枪械就不是了?武者的心胸就这么小吗,连一件兵器都容不下?”陈胜反问道。 宫二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许久,宫二看向陈胜道:“你是随口说的,还是早就有了成熟的想法,武术用于枪械,你有可行的思路吗?” “当然有。”陈胜非常肯定的答道:“我给这门武功取名枪斗术,意为用枪战斗的武术。一些想法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只是我本身的武艺不高,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进展。现在老天把你送到我面前,咱们夫妻二人,你是顶尖武者,我是用枪高手,正好共同钻研。” “说你的思路吧,不用提醒我婚约的事。我承认你的眼界心胸比我开阔,这第三场比想法还是我输,连输三场,宫二心服口服,我嫁。”宫二点破陈胜的心思道。 被点破心思,陈胜也不尴尬,直接说道:“枪械有别于其他兵器的地方有两点,一是威力巨大,二是攻击距离远。威力不用多说,枪斗术首先考虑的就是距离。 远距离互射,比的是准头。 中近距离除了准头,还要注重眼力和身法。靠眼力判断敌人的攻击意图,提前躲避,且身法变幻,假动作迷惑敌人,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击杀敌人。 在被人近身的时候,首先考虑的自然是如何拉开距离,如果做不到,或贴身放枪,或以枪柄为武器,锤击敌人。 主要的就是这些了,我擅长的是射击和眼力,近身站和身法上就差了很多。” 听了陈胜的讲述,宫二沉吟片刻,点头道:“或许可行。” “自然可行,我的藏枪术你见识过了,我也是刀客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藏刀术。之前施展的藏枪术,就是我把刀术化用到枪法的结果。”陈胜忽悠道。 眼见为实,宫二之前和他交手,陈胜那诡异的刀枪变换手法,让她记忆十分深刻。 有了这个例子,宫二对枪斗术也多了几分信心。 “在你看来,除了藏刀术,哪门功夫最适合化用到枪斗术之中?”宫二问道。 “我见识过的功夫不多,不过你所学的八卦掌就很合适。八卦尤擅身法,既可抢攻,又可避敌。八卦的手刀和劈掌招式,正好可以化用到枪柄攻击的招式里。”陈胜回答道。 至于叶底藏花变成叶底藏枪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陈胜就不关心了,兴许更犀利呢。 枪斗术这功夫确实有,陈胜也不算骗人,他在主神列表里就见过。 这个世界怎么说也是包含武侠元素的,虽然是低武,但武力值比现实世界要高,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枪斗术的要点是他瞎编的,他只看过技能效果介绍,具体怎么练他是不知道的,让宫二去琢磨吧。 反正新创一门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功的,是要以年为单位计算的,到时候老婆已经骗到手了,兴许孩子都有了,还能离是咋地。 况且,陈胜始终相信,日久生情,感情是需要时日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当陈胜牵着宫二的手走进客厅的时候,宫老爷子和小六都是吃了一惊。 宫二的性子他们了解,最是刚强不过,宫老爷子有把握劝她接受婚事,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成功的。 之前谈到婚事,宫二就直接出去了,抵触的情绪很明显。回来的时候,居然都牵上手了,这转变也太快了。 虽然宫二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很想把手从陈胜手里抽出来,是陈胜攥着不放,两个人看起来别别扭扭的,但这样也很难得了,至少没有一掌打过去不是。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八章 新婚之夜 “老爷子,婚事若梅已经同意了,您定个日子就行。不过要是日子靠后的话,那就得到港岛再结了。”陈胜说道。 “你打算搬去港岛?”宫宝森惊讶道。 “是的,国战在即,用不了多久,中华大地将遍地烽火,实无安身之地,我准备到港岛避一避。”陈胜回道。 “国战...东瀛人在东北厉兵秣马,蓄意制造摩擦,的确有南侵的意图,只是我华夏地域如此广阔,鹅城又在南方,不用如此急切吧?” 陈胜摇摇头,道:“东瀛海军强大,沿海地区都可输送兵力,不可能放着上海不打。而且很可能先打上海,然后直逼南京。我手中的汉奸名单,对东瀛攻占上海后的统治非常重要。我怕开战以后,再想走就晚了,只能早做打算。”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最迟六月底,也就是一周以内。”陈胜道。 宫宝森低头考虑片刻,道:“那婚事就定在三天后,到时也不用大办,咱们自家人摆一桌就行了。” 宫宝森虽然选择了要孙子,但终归还是在意脸面的,大女儿以前的事不提,两个女儿嫁个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想悄悄的办了,一个熟人都不请,连精武门等上海武术界的故交都不打算通知。 陈胜看了眼宫二,见她没有反对,便道:“好,那就三天后。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和若梅打算合力创出一门枪斗术,还请老爷子同意我修习宫家八卦功夫。” “枪斗术?”宫宝森不明所以。 陈胜把之前忽悠宫二的话,又对宫宝森讲了一遍。 枪斗术这个理念还是很有一套的,至少听起来可行性很高,宫宝森越听眼睛越亮。 “好好好,没想到你竟然会有如此别出心裁的想法,真是好胸襟好眼界。”听完之后,不由连连叫好,含笑道: “当年退隐大会上,和我搭手的叶师傅就是赢在了想法上,他把功夫传播给洋人的理念,我虽不认同,但是其跳出了华夏武术南北之争的小圈子,放眼整个世界,所表现出来的眼界和心胸,我是赞赏的。没想道,你眼界心胸比他还要开阔,已经超脱武者固有的观念,为功夫注入了新的活力。这想法好,也更合我的心意。” “老爷子这是同意了?”陈胜问道。 “同意,当然同意。你们婚后不用理会旁的事情,就专心钻研这门功夫,争取早日成功。我也想在有生之年,看看这枪斗术到底是何模样。”宫宝森激动道。 不怪宫宝森激动,这枪斗术创造出来,一定会流传甚广,陈胜和宫二将会是武术史上绕不过去的祖师级人物。 宫家丢掉的名声也能找补回来,到时两女同嫁一人也不再是丑事,反而会成成为一桩美谈。 “老爷子放心,一定不让您失望。”陈胜附和道,同时心里想着,他忽悠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这要是失败了,老爷子怕是死不瞑目吧。 ... 婚事说是不用大办,可是以陈胜在鹅城的声望,他娶亲的消息传出去,全城都轰动了起来。 自觉能在他面前说的上话的人,纷纷前来拜访,自愿帮忙操办。 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大,别说小楼了,就是沈家碉堡也安排不下。 陈胜干脆花钱,把鹅城所有的酒楼饭馆全包了下来,全城大摆流水席,结婚当天,请全城人都来吃席面。 小楼这里只简单摆了几桌,来的都是鹅城的头面人物。 沈兆安和何莹玉自然也来了,沈兆安面上都是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可能还不知道陈胜和他做了一回同道中人。 何莹玉面对别人的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看到陈胜的时候就会冷下脸来,一副愤恨的表情。 让陈胜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心了,冤枉了好人。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在脑海匆匆一过,今天这个日子他没功夫多想这些。 来的这些人陈胜都需要照顾到,每人都要喝一杯,聊上两句。家里的客人敬完一圈,全城的酒楼饭铺,街上的流水席,也要露面,接受大家道喜的同时,也要一起喝上一杯。 陈胜虽然不耐烦这些礼节上的东西,但是结婚这种事上,他也不好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这结婚还真是个体力活,等他回到小楼,两条腿都像是别人的,笑的脸都僵了,还好喝酒的时候,可以把酒水直接收到空间里。 否则就是全换成水,他的肚子也被撑炸了,宫二只是每次浅浅抿一口,现在都有了些醉意。 回到小楼,陈胜当然是直接装醉,被扶进了房里,与陪着一群半生不熟的糟老头子喝酒相比,当然是洞房花烛更有吸引力。 进了房里,反锁房门,陈胜直接就把宫二抱到了床上。 ... ... 事后,宫二明显对他亲近了不少,看来张爱玲的那句名言还是有点道理的。 尤其对于传统女性而言,从一而终是刻在骨子里的,得到她的身体,也就得到了她的心。 陈胜的人间大炮就发射了一次,没打算继续,毕竟宫二刚刚破防,不好造成二次伤害。 楼下和院内的喧嚣声渐渐散去,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陈胜也准备搂着媳妇睡觉了。 正当他睡意上涌,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而且是来回在门口踱步的样子。 “谁在外面?”陈胜有些烦躁的道,运动完刚要睡着,就被吵醒,心情当然不会好。而且看样子,他要是不出声,对方就不会停。 “老爷,是我,玲珑。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说。”脚步声停住,玲珑的话音响起。 玲珑,这个时候来找他,难道是吃醋了?不应该啊。 陈胜披了件衣服,下床过去打开门,就见门外玲珑攥着手指,一副又着急又纠结的样子,不由道:“出了什么事?” “老爷...”玲珑唤了一声,接下来却没了声音,犹豫了会,从袖口拿出一张小纸条,递了过来。 陈胜疑惑的打开纸条,上面就一行字,写着:今夜子时,后巷相会。 “谁要见我?”陈胜问道。 “老爷,不是要见你,这是写给我的。”玲珑小声道。 “写给你?谁这么想不开,想要寻死?”陈胜笑道,同时也明白了,玲珑刚才为什么那么纠结,这种事要是碰上心眼小的男人,就算玲珑主动说出来,心里也会有个疙瘩。 之前玲珑肯定是在犹豫,是把这事告诉他,还是直接把纸条撕了,当作没有这件事。 从双旗镇开始 第六十九章 助助兴 县政府。 刚刚回到住房内,沈兆安关好房门,急忙问道:“美惠子小姐,纸条送出去了吗?” “沈桑放心,我亲手塞到了玲珑的手里。”何莹玉肯定的答道。 “没被其他人看到吧?虽然我没有署名,出了事也能推脱,但是落到别人手里也会很麻烦。”沈兆安还是有些不放心。 何莹玉摇摇头,道:“绝对没有,我很小心的,临走的时候,装作牵手才塞过去的,不会有人发现。” “那就好,那就好,玲珑认得我的笔迹,看到后自然会知道是我想见他。” “只是沈桑你真的有把握,那个女人会来见你,而不是直接告诉沙里飞吗?”何莹玉问道。 “不会的,美惠子小姐,你还是对华夏女性的心思不够了解。与外男有染,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就足以毁了女人一生。她就算不来见我,也不敢把这事说出去。”沈兆安摇头道: “事情太过仓促,若非赖长贵酒后失言,咱们还不知道,沙里飞打算婚后便离开,如今只能行此险策。至于玲珑会不会来,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她跟随沙里飞的时间还短,又是自小在沈家长大,对我十分仰慕,应该还有几分情意。” “那万一她没来,或者来了之后不肯合作呢?” “那就只能强攻了,今日婚宴,全城大摆流水席,酒肉管够,很多人都喝醉了,时机正好。可惜,事先没有准备,咱们的人也醉倒不少。”沈兆安道: “其实本来由你接近沙里飞,暗中打探名单的下落是最安全,也最保险的。沙里飞好色成性,你又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美女,还受过特殊训练,没道理会失败才对。”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事前还好好的,提上裤子他就翻脸了,难道他很讨厌荡妇?”何莹玉疑惑道。 沈兆安摇头:“文玉一个妓女,他都养在家里,荡妇怎么也比妓女强吧。而且你最开始表现出来的就是个荡妇,他不是同样很感兴趣吗?” 两人就这样交谈着,梳理现今情况的同时,也是打发时间,等待子时到来。 却不知道,县政府附近的小巷内,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每个人都背着枪,放轻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县政府正门对面的一处阴影里,二十多人静静的站着,为首的正是陈胜。 听完玲珑讲述后,陈胜没有犹豫,直接下令包围县政府,准备强攻。 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结婚这种日子最容易出事,陈胜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早就交代过了,所有好手都不准喝酒,夜里保持警惕,为此每人都发了一个月的饷银作为补偿。 流水席上喝醉的那些保安团成员,全是本事稀松的。 至于沈兆安约玲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误会,陈胜根本不关心,犯了他的忌讳,直接弄死就好了。 一道身影顺着街道的阴影走了过来,正是赖长贵,他来到陈胜跟前道:“团长,人手差不多齐了,不过,咱们真的要打县衙,杀县长吗?” “不杀不行,别看他说的好听,但是据我得到的消息,沈兆安回鹅城就是要收回家业的,之前的表现都是装的。这人心思深沉,我在的时候还能压的住,我离开后,你们斗不过他的。只好走之前,把他给料理了。”陈胜道。 陈胜当然不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那对玲珑的名声不好。 现在这个理由也不错,对于沈兆安回到鹅城,还当上了县长,全城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自在,弄他没人会反对。 “怪不得团长特意嘱咐,所有好手都不许喝酒,原来早就打算好了。”赖长贵自己脑补道,接着又道:“可是今个是您大婚的好日子,这时候见血不太好吧?” “就是因为今天我结婚,他们才会没防备。而且我也不忌讳这个,新婚夜里,正好杀个县长助助兴。”说完,陈胜对拿着炸药包的手下挥挥手,示意可以动手了。 这炸药包是之前炸碉堡用剩下的,现在用来炸县政府大门也算废物利用了。 轰 炸药的威力很足,大门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连带着院墙都炸塌了一节。 陈胜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冲手下一挥手,大声喊道:“冲进去,反抗者,杀无赦。” “反抗者,杀无赦。”手下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 爆炸声就是信号,四周的人手也翻墙进了县政府大院。 陈胜没有进去,有这么多手下在,冲锋陷阵的事用不到他,他留在门口等消息就好,同时也防备有人从正门逃走。 不仅是这里,其他街口,陈胜同样安排了人留守,今夜县政府的人一个都别想走脱。 酒后,夜里偷袭,人数上还占优势。 陈胜这批手下都是土匪出身,杀过人见过血,下手狠辣,见到站着的,不管手里有没有武器,都是一排枪打过去。 枪声,喊叫声,痛呼声,求饶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过来十多分钟才慢慢停歇下去。 又过了一会,一队人押着沈兆安和何莹玉走了过来,何莹玉是自己走的,沈兆安说成是拖更合适。 之前那个风度翩翩,姿容俊秀的沈县长,如今狼狈不堪,腿上挨了一枪,头也被枪托砸破了,满脸的血。 被拖到陈胜面前后,沈兆安激动起来,大喊道:“叔父,小侄冤枉,不知何事...” 砰 沈兆安额头上多了个弹孔,话说道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就是真冤枉,也不可能放过他了,所以还是不要听的好。 看了眼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何莹玉,陈胜用枪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的道: “不用害怕,我从不杀女人,尤其是和我睡过的,就算你是东瀛人也是一样。回去后,帮我给你的上级带句话。名单就在我手里,想要就凭真本事来拿,派女人过来,只会让人耻笑。你们不是信奉武士道精神吗,只要他能打赢我,名单我双手奉上。” 何莹玉缓了缓,深吸一口气道:“嗨,沙桑的话,美惠子一定带...” 砰 带你玛个比啊,还真是东瀛人,可惜了这极品炮架。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章 赴港 “团长,有敌意的都打死了,投降的那些怎么处置?”赖长贵跑过来问道。 “老规矩,送去修路队干活,严加看管,逃跑的就地枪毙。”陈胜随意的道,既然何莹玉是间谍,这些人就也有可能投靠了东瀛人,问是肯定问不出来什么,还不如直接送去修路。 看着还在县政府大院里忙活的手下,陈胜对赖长贵道:“回去后每人再发一个月的饷,受伤的加倍。另外从这里搜刮到的钱财,你们自己分了吧,公道点,别让自己兄弟寒心。” “放心吧,团长,我也跟您这么久了,这种事上不会出差错的。”赖长贵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话陈胜信,这狗腿子就一个优点,那就是听话,只要把话说明白,不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执行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沈兆安死在咱们手里,这事瞒不住,政府肯定会派人来查。到时我肯定已经走了,不管来的人是谁,你们统一口径,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陈胜想了想,嘱咐道。 “是。”赖长贵答应下来,有些不舍的问道:“团长,您一定要离开吗?” “不走不行,你也看到了,东瀛人连女特务都派过来了,再加上之前的军人和武道高手,前前后后来了有四波人了。如果我不走,肯定还有第五波、第六波。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久守必失,上次那个刺客摸到了我房里,这次的女特务爬到了我床上,再有下次,我能不能躲得过就不好说了。” 陈胜拍了拍赖长贵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阿贵,我走之后,保安团就是你说了算。但是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自己清楚。不要想着作威作福,更不要吝惜钱财。各家铺子每月交的钱,多给手下兄弟分点,把他们笼络住,你的位子才能坐的稳。” “团长放心,您之前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赖长贵道。 “记得就好。”陈胜点头道:“日后如果鹅城来了什么过江龙,不要想着硬顶,该服软就服软,保住命就好。反正无论来的是谁,有手下这批兄弟在,他们都要给你留三分余地。” “这种事,团长您不用替我操心。”赖长贵嘿嘿笑道:“伏低做小这事我拿手,到时不管上面派下来的人是谁,我一个劲的装孙子就行了。” 赖长贵以为陈胜说的是政府的人,其实陈胜指的是东瀛人,他是怕赖长贵脑子犯抽,和东瀛人对着干。 到时候赖长贵死了不要紧,东瀛人换上来个有能力的汉奸,那就不好了。 话他不能说的太透,好在以赖长贵的秉性,这种可能性很小。 ... 五天后,港岛码头。 克洛蒂娜号英国豪华客轮,从杭州驶到港岛,在维多利亚港靠岸。 身穿白色制服的船员在悬梯的尽头,站成两列,作为乘客离开的通道。 船上乘客提着大包小包的行礼,陆续下船。 船靠岸的时候,陈胜正抓紧时间,进行本次旅程的最后一次船震,耽搁了些时间,等他们这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下船时,其他乘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了陈胜一家子,还多出来不少人。 陈胜从巡逻队里,选了四个有家室,且身手枪法都不错的手下,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一起带到了港岛。 另外还有刘妈一家,厨子还是用熟人的好,熟悉自家口味是一方面,用着也放心。 虎妞自是不必多说,春兰家里父母亡故,只剩一个大哥,关系不怎么亲近,也选择跟随陈胜来了港岛。 香草亲人俱在,家里人刚分到地,眼瞅着日子有了盼头,再加上故土难离,不想来港岛,也不想香草跟过来。只是香草还做着姨太太的美梦,执意要来。 香草想的很明白,就算做不成姨太太,也比留在鹅城,将来嫁给哪个小门小户的糙汉子强。至少现在吃的好,住的好,老爷夫人好相处,过的不比寻常富家小姐差多少。 宫老爷子则是带着门人弟子回了东北,要等处理完家业,安排好形意八卦两门的事务,才会来港岛定居。 “都好好看看,自家人有没有走丢的,咱们初到港岛,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分开可就不好找了。”陈胜回头对身后一行人道。 陈胜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文玉对着远处挥手,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到一个年轻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好奇问道:“阿玉,遇到熟人了?身材倒是不错,可惜没看到长相,跟老爷说说,漂亮不?” “不是熟人,是船上认识的朋友。”文玉白了她一眼道:“你可别打歪主意,人家是正经大学生,来港岛读书的。” “不就是大学生嘛,谁没上过似的。”陈胜嘀咕一句。 从文玉的语气中,能听出她对大学的向往,其实陈胜第一次见到文玉的时候,就觉得她的气质很像学生,此时心中一动,道:“没什么好羡慕的,等安顿下来,你真要想读书,我来想办法送你进大学。” “真的?老爷你真有办法?”文玉惊喜道,接着又有些不自信的道:“我这样的能行吗?我只是认识些字,大学里的那些书,我都没读过。听说进大学都是要考试的,我怕考不过。” “正式入学当然很难,但是肯花钱的话,进去旁听还是很容易的。反正你也不需要毕业证,就是想进大学读书而已,旁听生和正式生也没啥区别。”陈胜解释道,而后又凑到文玉耳边,小声道:“这事不急,不过学生服可以先预备几身,到时老爷帮你适应适应女大学生的身份。” 文玉听他说话语气,稍一联想,就明白陈胜打的什么主意,轻轻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不满道:“老爷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床上去。” 闲聊几句,见着各家都表示人齐了,谁也不缺,陈胜领着一行人上了电车,乘车来到尖东,寻了家酒店安顿下来。 接下来几天,陈胜在港岛四处乱逛熟悉环境的同时,也选好了今后的住处。 他没留在相对繁华和现代化的尖东,而是在观塘区买了一处三进的大宅。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一章 叶底藏刀 两个月后,观塘沙家大宅。 宽敞的大院内,一块空地被布置成了练武场,两道身影在练武场中交手,正是陈胜和宫二。 两人用的都是八卦功夫,身手高低很明显,宫二招招抢攻,陈胜只是凭着灵觉躲避后退,连招架的时候都很少。 忽然,陈胜后退的身形止住,在宫二招式衔接之间,欺了上去,中门直入。 宫二见此,像是早有防备,立刻后退,一道寒光擦着她的衣襟划过。 “不打了,不打了,我这招就是用来偷袭的,你都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我刚起手,你就知道要躲开,再打下去也是一样,没啥意思。”陈胜摆摆手道。 “老爷还不知足吗,短短两个月时间,仅凭一招就能和我打成平手,还是在我有防备的情况下。换成其他人,根本躲不开刚才那一刀。”宫二有些怒其不争的道: “老爷你习武的天赋,简直世所罕见。可是我把宫家六十四手,都教给你了,你为什么只练这一招叶底藏花?如果其他招式也练到这种程度,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就这一招对我的脾性,其他招式练不到这种程度的。”陈胜无奈道,从一个月前陈胜将叶底藏花改成了叶底藏刀,在宫二面前施展出来,类似的对话已经不知发生多少次了。 两个月前,才买了宅子安顿下来,宫二就急不可耐的要陈胜陪她一起钻研枪斗术。 不仅缠着陈胜学习枪术,还逼着陈胜练武。 陈胜也是没办法,他才体会到女武者的妙处没多久,现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说起来这女武者和普通女人就是不一样,什么姿势都摆的出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宫二在一开始的羞涩过后,也很配合,陈胜有了新想法,都会帮着实践。 陈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家晚上都那么配合了,他白天的时候当然也得配合,用心学习宫家六十四手。 练武这种事,对于习惯了靠主神强化提升实力得轮回者而言,肯定感觉既缓慢又枯燥乏味。 六十四手练着练着,陈胜就没了耐心,只有一式叶底藏花例外,这种近乎偷袭的招式,很合他心意。 而后白天练武的时候,他就只练这一式,每次练都有新的感悟和想法。 不知不觉间,叶底藏花被他改的面目全非,成了他手中的叶底藏刀,配合他的藏刀术,简直神鬼莫测。 宫二这种顶尖高手,第一次见识的时候,都没能躲开。 练到这种程度,在陈胜看来已经够用了。 在这个世界就算有人能躲开,但同时也拉开了距离,陈胜完全可以用枪干掉对方。 “那也要练,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要是不用心,晚上别来我房里,来了我也不开门。”两个月相处下来,宫二已经摸清自己男人的弱点,此时威胁道。 “练练练,我指定好好练。”陈胜赶忙道,早饭的时候他想到一个有趣的姿势,正打算晚上找她实验一下呢,不让进屋,这不是耽误他的科研进度吗。 “嘻嘻”“呵呵” 练武场响起一阵小声的偷笑声。 “笑什么笑,专心扎你们的马步。”陈胜对着练武场边上扎马步的徒弟们呵斥道。 这群徒弟是陈胜两个月时间里,陆陆续续收的,总共十人,五男五女,十到十二岁之间的年纪。 都来自附近条件比较困难的家庭,孩子太多,都快养不活了。 陈胜收他们为徒,管吃管住,半是当徒弟,半是当家人。 他们白天练武,晚上文玉上学回来,教他们读书识字。 文玉被陈胜花钱,送进了香港大学做旁听生。为此还专门买了一辆车,安排人接送她上下学。 “不要分心,练武最重要的就是专注。马步是基础,基础要是打不好,永远也成不了高手。”宫二也道。 “是,师娘。”徒弟们齐齐应道。 陈胜收徒时,就对宫二说过,这十个徒弟将来就是枪斗门的首批传人。 等几年之后,枪斗术创造出来,徒弟们也打好了基础,可以把枪斗术直接传给他们,将来由他们开枝散叶传播出去,发扬光大。 所以,宫二对这些徒弟很上心。 其实陈胜的目的只说了一半,他收徒的真正意图不是这个。 他是在为离开这个世界做准备,最多等到战争结束,也就是八年以后,他就会选择回归。 八年后,陈胜四十岁,按他这种不知节制的玩法,沙里飞的两颗肾估计也被他用的差不多了,不走也没啥乐趣了。 到时这些徒弟都成年了,而且个个文武双全,照顾几位师娘和陈胜的儿女,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虎妞背着包袱,走了过来,对宫二道:“夫人,都收拾好了,要出发吗?” “马上就走。”宫二回了一句,又叮嘱陈胜道:“你监督他们练武,自己也不能偷懒。” “知道,知道,你就放心吧,进山的时候小心点。” 虎妞包袱里背的是干粮、水、手枪和子弹,两人要去山里练习枪法,晚饭前才回来。 这里不是鹅城,在家里放枪,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麻烦,只好去山里。 一开始都是陈胜和宫二两个去,不过虎妞知道枪斗术的这门功夫后,也吵着要练枪。 山路不好走,距离又远,来回一趟要花几个小时在赶路上面。 陈胜教会她们开枪和一些射击的诀窍之后,就没再去过。 “咳咳,你们专心练功,不要偷懒,师傅有事要出去一趟。”宫二和虎妞走了一会之后,陈胜对徒弟们道。 “师傅,你又跑出去玩,我要告诉师娘。”女徒弟阿暖笑嘻嘻的道。 “知道了,桂花糕是吧,你个小没良心的。”陈胜边往外走,边道。 “师傅,千层酥。” “师傅,我要吃奶糖。” “师傅...” 陈胜回头,一副被你们打败的样子,道:“不是吧,你们,不用每天都重复一次这么麻烦吧?师傅我又不会忘。” “用。”徒弟们整整齐齐的回道,然后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陈胜整天没个正形,和徒弟们相处的时候也很随意,徒弟们不怕他,也愿意和他亲近。 相比陈胜,宫二则要严厉的多,徒弟们都怕她。 两人正好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二章 讲道理 从贫困女性加盟创业场所出来,陈胜内心无比失望。 初到一地,陈胜都会习惯性的,考察一下当地女性的生存现状,心灵受到触动的话,也会解囊相助。 来港岛的日子不短了,大大小小的扶贫点逛了不少,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在绅士国的统治下,港岛的人文环境受到了影响,史上最古老的职业也受到西方文化的冲击,失去了原本的精神内核,变的单调而无趣。 简单来说就是,这特么就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女人,进去就干,干完给钱,一点情调都没有。 不说给人家一般的温暖,但至少也该喝点酒,唱个曲,聊两句,培养一下感情吧。 最重要的是,质量不行,要是有侄媳妇那种水准,陈胜也不是不能将就一下。 正感慨着,一伙人把陈胜的去路堵住。 “大陆仔,我注意你好久了,整条街的马房和凤楼都被你逛了个遍,却一个女仔都不点。你想干嘛,是不是要搞事,知不知道这条街是我罩的?”为首的方脸青年歪着脖子,语气恶劣的道。 青年讲的是粤语,语速又快,陈胜听不太懂,不过看他的动作和神态,好像不太友善的样子。 陈胜这两个月在港岛过的十分惬意,不用担心东瀛人,也没有什么恩恩怨怨,每天就是练练武,开发下新姿势。 这种生活才是他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初衷,现在他不想惹麻烦。 这些人虽然冒犯了他,但是陈胜还是打算和他们讲讲道理。 一巴掌把歪着头的青年呼到地上,然后三拳两脚把他四个手下干倒。 青年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脑子嗡嗡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陈胜踩着他的胸口,弯下身子贴近青年道:“会说官话吗?” “会...会一些,说的不太好,但是都能听懂。”青年很识时务的道。 “和我有仇?” “没有没有没有。”青年急忙摇头道。 “那你拦我干嘛?我差点就掏枪了,还好最近修身养性,不想杀人,你们算是捡了一条命。” “误会,都是误会。这条街上的马房,都是我大佬开的。我看您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就想问问我们哪里做的不好,以后也好改进。”青年解释道。 “原来是这事啊,那你们要改进的地方就多了。”陈胜恍然,原来是收集客户意见的,虽然态度不好,但是这种行为是值得鼓励的,便一条条的说了起来: “首先,姑娘的质量不行,这是核心竞争力,这方面不提高,其他的都是白扯。 其次,这是娱乐行业,服务要多元化,不能太单调,其他的不说,买几身衣服总没问题吧。学生装、护士装不难搞吧?最不济穿一身白,扮成未亡人也行啊。 再者... ...马房说完了,咱们再接着说凤楼,来凤楼玩,玩的是良家,不是荡妇。不说缝缝补补,嘘寒问暖,但是总得有个贤妻良母的样子吧...” 陈胜表达完自己的意见,见青年两眼发直,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不由皱眉道:“我讲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记住了多少?” “啊...记住了,全部记住了,我们一定改。”青年愣了一下,连忙道。 “不错,那你复述一边,我听听有没有错漏的地方。”陈胜道。 青年:“......” 朽木不可雕也,陈胜失望的摇摇头,不再理会青年,转身离开,打算去别处找乐子。 陈胜走到一处街口的时候,听到边上的巷子有人叫他,转头望过去。 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躲在街角处冲他招手,口中小声的道:“沙先生,沙先生,这边,快过来。” 陈胜疑惑的走过去,问道:“你认识我?” “等会再跟您解释,您先跟我来。”说着,小男孩向巷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陈胜招手。 左右也没事干,陈胜也好奇这孩子要干嘛,便跟了上去。 陈胜跟着小男孩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绕了几圈,才在一处街角停下。 小男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没事了,应该已经甩开了。” “甩开?你是说刚才有人跟着我?”陈胜问道。 “对,是花柳强的手下扁头明,跟着您走了几条街了。” “花柳强,是那个方脸,下巴上有颗痣的青年吗?”至于扁头明,陈胜回忆了一下,刚才揍的几个人里面,确实有个看起来头有些扁。 “是,就是在马栏街被你一耳光打倒的那个。”男孩点头道。 “居然敢派人跟踪我,难不成还想报复?” 男孩一脸无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但事已至此,只好道:“当然要报复,花柳强是马栏街的话事人,被您当街打了一顿,还踩在地上羞辱了那么长时间。他要是不报复回来,以后还怎么混?” “什么羞辱,我是在和他讲道理,你一个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讲。不过,这么说,刚才你一直都在?” “对,我在等人。”男孩道。 “等人还跟着我走几条街,之后又带我跑这么远,你不怕错过去吗?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沙?” “沙先生,我住观塘的,您收徒的时候,我也去过。可惜您只收家里孩子多养不活的,我不符合条件,就没上前。”男孩解释道:“至于等人,我也不知道等的是谁,我就想等一个不怕和义盛的大人物,最好还跟和义盛有仇,现在看来就是您了。” “何义盛?是花柳强的大名吗?这名字里也没强字,为什么不叫花柳盛、花柳何,难道是他那方面很强?”陈胜问道。 男孩越发觉得自己选错了人,但还是解释道:“和义盛不是人名,是堂口的名字。花柳强是麻叔的头马,麻叔是和义盛叔伯辈大佬。” 说完又忍不住埋怨了句:“您连对方的来头都不知道,就直接动手打人吗?” 陈胜毫不在意的道:“你也说我是大人物了,杀人我都懒得问来历,更何况打人。” 这话倒是让男孩对陈胜有了些信心,希冀的道:“那您能帮我个忙吗?”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三章 雷洛 “帮什么忙,花柳强欺负过你,你想让我再揍他一顿?”陈胜问道。 “不是,和花柳强没关系,是花柳强的大佬麻叔。”男孩摇头道:“我朋友阿玲失踪了,是麻叔的手下抓了她,我想请您帮忙把她救出来?” 听了男孩的话,陈胜十分惊讶,这年代十来岁的孩子都这么牛逼吗? 朋友失踪,自己能查出下落不说,还能忍耐下来没有声张,寻找助力解决问题。 话说,为啥自己徒弟就是一群吃货。 惊讶的同时,陈胜也有些疑惑,问道:“听你口音,应该是潮州人吧,既然已经查到了下落,为什么不找同乡叔伯出面,你们潮州人的堂口应该不怕和义盛吧?” 港岛社团最初只是底层小民,因生存艰难,为了不被人欺负,自发形成的类似同乡会的组织。 虽然发展壮大后,一些高层也随之堕落,开始为非作歹,但此时性质还没变。 潮州人又是出了名的团结,这种事没道理不管才对。 “我是潮州人,但阿玲一家不是,他们是北方来的,才搬到港岛没几年,没人替他们出头。”男孩道。 陈胜仔细打量面前的小男孩,相貌清秀,眼神灵动,身上穿着浅蓝色粗布衣服,衣服已经浆洗的发白了,脚上一双黑色布鞋,脚尖的鞋底磨薄了一层。 可以看的出来家境不是很好,但是衣着整洁,脸上手上也很干净。 十来岁的年纪,说话条理清晰,行事有勇有谋,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还可以再加上句,做人有情有义。 这种评价放到成年人身上都足够高了,何况是个孩子。 陈胜有了些兴趣,问道:“救人对我来说是小事,可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叫雷洛,父亲雷世宽,母亲李杏,家住观塘区大庙街后巷,门前有一颗大柳树,对面是金记粮油铺,很好找。而且您徒弟里面阿暖、兴平、大顺,都认得我。”雷洛答非所问的道。 意思很明显,他虽然没办法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可以证明自己这个人是真的,如果陈胜以后发现被骗了,完全可以找得到他。 “雷洛?”陈胜恍然,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这么妖孽,原来是日后大名鼎鼎的五亿探长,黑白两道一手遮天的人物,想了想道:“我收徒的时候,你也来了?” 雷洛果然机灵,闻音知意,立刻一个头磕在地上,口中道:“雷洛拜见师傅。” “好好好。”陈胜笑着把雷洛扶起来,拍着他的肩旁道:“既然成了我徒弟,你朋友的事,师傅帮你做主。带路吧,正好让你熟悉下咱们师门的行事风格。” “多谢师傅,您跟我来。”雷洛高兴道。 陈胜跟着雷洛走了几条街巷,又回到距离马栏街不远的一条街上,在街口处停下。 雷洛隐蔽的指着一处民居道:“师傅,就是这里。” 陈胜顺着雷洛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一栋二层尖顶小楼,门口有两个面相凶恶的汉子守着。 “就这两个人吗?”陈胜问道。 “外面两个,里面还有,不过不知道有多少。”雷洛回答,同时探出身子,对着街里招手,口中喊道:“肥仔,肥仔,这里。” 听到雷洛的召唤,正在街上玩闹的两个小孩,径直跑了过来。 “阿洛”“阿洛” “师傅,这是我朋友,肥仔和沙皮。”雷洛介绍道,然后又对两人道:“肥仔、沙皮,这是我师傅,你们叫沙先生就行。” “沙先生。”两个孩子恭敬的道。 “肥仔,阿玲还在不在?”待两人打完招呼,雷洛急忙问道。 “还在,之前送走了一个,不是阿玲。”肥仔道。 “送走?送去哪里?”陈胜问道。 “活着的会送到麻叔那里,之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这里也会死人,死了的都沉海了。”雷洛低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耽搁了。你们要是怕见血,就在这里等着,想见识下我怎么杀人的,就跟在我后面。”陈胜说着,便向民居走去。 “师傅,我跟你去。” “我才不怕,我也去。”沙皮挺起胸脯道。 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小伙伴都去了,肥仔当然不能落后,咬牙道:“我家是杀猪的,我自己就杀过,我也不怕。” “这里是私人地方,不欢迎外人,不想惹麻烦的话,就滚远点。”见着陈胜走过来,门口的汉子警惕的道。 陈胜虽然听不懂,但也猜到大概是让他离开的意思,对着他们露出个和善的笑容,伸出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同时脚步加快,靠近两人。 “喂,你是不是聋的,我说了...” 对方话到一半,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陈胜双手各出现一把长刀,猛地刺入两人胸膛,然后手上发力,推着两人进到楼里。 “啊,救命,快来人...” 进到楼里,陈胜松开刀柄,右手又出现一柄短刀,轻轻一挥,刀刃在两人脖颈划过。 “把门关上,不要急着找人,我先把一楼清理干净。”陈胜对跟上来的三个孩子道。 不用他刻意去找,刚才两个汉子的喊叫声,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手,四个人拎着刀跑了出来。 当先一人见自己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刀,陈胜两手空空,不想给他拔刀的机会,快步跑了过来,一刀照着陈胜脑袋劈下。 陈胜侧身躲过,不退反进,欺到汉子身前,一道寒光闪过,汉子脖颈出现一圈血线,脑袋从脖子上滑落。 跟上来的两个人,见到这样的情景,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陈胜这招叶底藏刀动作实在太快,从出刀到收刀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只见到前面的兄弟停住脚步,然后头就掉了。 他们愣住,陈胜却没停,绕过汉子的无头尸体,窜到两人跟前,一捧石灰扬了过去。 在他们闭着眼胡乱挥刀的时候,陈胜轻松躲过两人毫无章法的挥砍,一人一刀送他们归西。 最后一个人只不过慢了几步路,就见到三个同伴接连身死,吓得赶忙扔掉手里的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好汉饶命,我...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您要是和麻叔有仇,可千万别牵连到我身上啊。”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四章 解救 这人说的是粤语,陈胜没听懂,皱眉道:“会不会说官话?” 汉子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陈胜。 “师傅,他说他是个小人物,让您饶他一命。”脸色有些发白的雷洛,走到陈胜身边,翻译道。 “哦,那你问问他,楼里还有些什么人,你朋友阿玲在哪?” 两人交流片刻,雷洛对陈胜道:“师傅,这里的打手都被您杀了,现在楼里除了被拐来的女孩,就只剩了三个负责调教的老婆子,都在二楼。” “让他带路。”陈胜道。 雷洛翻译之后,汉子知道自己不用死,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只是汉子的右腿刚迈出去,便觉后心一凉,短刀刀刃从胸口冒了出来。 “从刚才这一刀,你学到了什么?”看着一脸惊讶的雷洛,陈胜问道。 “不要相信敌人的话?”雷洛想了想,不确定的道。 陈胜笑了笑道:“还不错,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能偷袭就不要正面动手,哪怕对方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也不能掉以轻心。” “谢师傅教诲,我记下了。”雷洛恭敬的道。 “走,咱们上楼看看。” 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打通了,只剩下两道承重墙,将空间分割成三个部分。 陈胜踹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见二十几个小姑娘分成了三拨,由三个拿着细木棍的老婆子分开调教。 左边的隔间里,几个女孩正在读书写字;中间的隔间里,则是在练习行走坐卧的姿态;最后一个隔间里,摆着几口大小不一的水缸,女孩一个个坐在缸沿上,锻炼某个特殊的部位。 “阿玲。”雷洛进来后,目光不停搜寻,待看到左边隔间里的一个小姑娘后,惊喜道。 “洛哥,你是来救我的吗?”小姑娘听到雷洛的声音,猛地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麻叔的地方吗?”一个老婆子走过来道。 陈胜听不懂,也没打算理她,对雷洛道:“告诉这些小姑娘,认识路的可以自己回家了,让她们下楼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吓到。” 不过还没等雷洛说话,面前的老婆子就道:“等等,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她们回家?麻叔同意了吗?看在大陆老乡的份上,奉劝你一句,不要做傻事。” “阿豹他们怎么做事的,怎么随便就放人进来。” “喂,是麻叔让你来的吗?这和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他良心发现不要紧,但这些女娃子,可不全是他的,我们看中的好苗子不能放走。” 另外两个老婆子也走了过来,用上海话表达着不满。 陈胜没说话,待三人都走到了跟前,短刀出现在手中,刀尖在三人喉咙各点了一下。 “呜...呜...”三人捂着喉咙想说什么,但是气管和声带破损,根本发不出有效的声音。 “啊...”房间内小姑娘们,见到三个老婆子倒在地上挣扎,鲜血不停从指缝间流出来,顿时尖叫出声。 “不要怕,不要怕,我们是好人,我师傅是来救你们的。如果认识回家的路,你们现在就可以自己回家了。”雷洛大声道。 听了雷洛的话,这些女孩安静了片刻,不知是谁起的头,“哇”的一声,全都跟着哭了起来。 好一会,哭声才停歇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抽泣声。 几个小姑娘擦干眼泪,走到陈胜跟前,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才有个小姑娘道:“多谢恩人搭救,我们自己能回去,还请恩人告知姓名,日后若有机会报答,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雷洛转述之后,陈胜拿出一把钱交给雷洛道:“给她们分一分,让她们搭车回去,名字...算了,让她们叫我沙先生就好。” 陈胜来港岛之后没报过自己大名,实在是沙里飞这三个字太过响亮,前段时间时常登上港岛的报纸。 他来港岛的消息要是流传出去,不管东瀛人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港岛肯定有不少人来拜访结交,那他的清净日子就到头了。 几个能自己回去的小姑娘千恩万谢的离开后,陈胜看着剩下的人,对雷洛道:“问问是什么情况?” “沙先生,我们大部分都是刚来港岛的时候,在码头上被人掳来的,并不知道家人在哪,还有几个姐妹是本地人,但是离这里太远,不敢一个人回去。”没等雷洛询问,一个小姑娘主动站出来道。 “没事,既然这样,那就先跟我回家好了。”陈胜想了想,对小姑娘道: “本地人好办,等到家后,我安排人送她们回去。至于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们登报寻找家人。老家还有亲人的,可以写信回去,让老家的人帮忙联系你们父母。暂时联系不上,也不用怕,你们几个小姑娘,我还是养的起的。” “多谢沙先生。”小姑娘们纷纷道谢。 之后陈胜便带着一群孩子,回了沙家大宅。 安排人送几个本地几个小姑娘回家之后,陈胜对雷洛道:“你也送阿玲回去吧,在家待一晚,和家里人说清楚拜师的事,明天一早过来练武。” “是,师傅。”雷洛回道,正要往外走,又被陈胜叫住。 “差点忘了,那个麻叔的住处,你知不知道?”陈胜问道。 “师傅,难道您打算直接把他除掉?”雷洛惊讶道。 “不然呢?难道等他查到我,上门报复后,我才动手?”陈胜笑了笑,道: “再教你个道理,对于已经确定的敌人,不要给他伤害你的机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解决争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肉体上消灭敌对者。人死了,无论对方有多大势力,多深计谋,就都没用了。” “可是麻叔住在跑马地,那里有不少富商和洋人定居,治安一向很好,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有军警巡逻。”雷洛担心的道。 “这算是个好消息,治安很好,麻叔家里就不会留太多的人手,杀他就更容易了。”陈胜冷笑道:“至于军警,一群阿三在港岛倒成为上等人了,正好给他们个教训。”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五章 夜战 深夜,跑马地。 一行七人躲避着巡逻的军警,在夜色里潜行。 七人都是黑衣蒙面,陈胜还特意戴了顶帽子,遮住自己的光头。 本来陈胜只打算带着鹅城来的四个枪手的,不过宫二和虎妞执意要加入进来,陈胜只好把两女也带上了。 家里多了十几个小女孩,宫二回来后自然会问,然后陈胜溜出去玩的事就暴露了。 见师娘发怒,徒弟们不敢再帮着隐瞒,无情的把陈胜给卖了,以前的事也给抖落出来。 而后宫二便一直没给陈胜好脸色,直到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实战演练枪法,才和陈胜说话。 陈胜想着女武者的好处,有心平息媳妇的怒火,便答应了下来,行动的人手也从五个人变成七个人。 凭借陈胜超强的耳力,总能先一步发现巡逻的军警,提前躲开,七人顺利来到一栋私人别墅,正是麻叔的住处。 墙外的阴影里,陈胜安排道:“进去之后,先用刀解决,能不动枪尽量不要动枪,港岛不是鹅城,动静大了会很麻烦。不过如果被发现了,也不要犹豫,立刻开枪,迅速解决里面的人,然后撤退。” “知道了。”几人低声回道。 “好,行动。” 陈胜的想法不错,打算悄无声息的,在睡梦中将敌人杀死。 奈何,剧本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几人刚刚翻墙进了前院,就听到一阵犬吠,然后两道黑影就朝着几人扑了过来。 是麻叔养的两条德牧,闻到了生人的气息,示警的同时,发起了攻击。 砰砰砰砰砰 七人无奈,只能拔枪一起出手,将两条德牧打死。 “老爷,现在怎么办,要先撤吗?”宫二问道。 “玛德。”见别墅已经亮起了灯,陈胜骂了一声,发狠道:“反正也动枪了,那就搞大点,你们进去杀人,我去外面对付巡警。” 这次要是杀不了麻叔,以后他有了防备,只会更难杀,而且还要时刻防备对方的报复。 “虎妞,不要只顾着杀人,保护好夫人。”陈胜不放心,又叮嘱了句。 “放心吧,老爷。” 陈胜翻墙回到了街上,选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等待巡警的到来。 因为是富人区,还有洋人住在这里,巡警的反应很快,枪声响起不过两三分钟,一队在附近巡逻的阿三便吹着号子跑了过来。 等他们跑过去背对着陈胜的时候,陈胜从角落出来,端着步枪向他们扫射。 刚刚解决这一队人,陈胜便觉心头一紧,猛地趴到地上,数发子弹从上方飞过。 陈胜来不及还击,危机感还没有散去,迅速向一边滚去,又回到了之前的角落。 躲在墙后,枪管伸出去,凭感觉对着枪声的方向扫射一通,这才快速伸头,观察了一下情况。 是另一队巡逻的阿三,刚到没多久,在街头的位置,陈胜胡乱扫射之后,这些人躲到了街口的墙后,同样只露着枪管,往这边开枪。 陈胜的处境暂时还算安全,不过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一队人。 这一队和之前被陈胜打死的那一队,应该都是正好在附近巡逻,距离远一些的还在赶来的路上,陈胜要在其他队伍赶来之前,解决他们。 否则两面受敌,陈胜就算能活下来,等宫二他们出来,也没办法撤退。 换了个弹夹,对着街口的方向扫射几枪,将敢露头的几个人吓了回去。 陈胜深吸一口气,往外跑了几步,又迅速跑回来,借助冲力,在墙上踩了一脚,向上跃起,双手攀住墙沿,翻身进了院里。 刚刚落地,就听身边传来一声惊呼。 一个拿着双管猎枪的洋人,离陈胜只有三步远,被陈胜的闯入吓到,惊呼的同时,手中的猎枪也瞄向了陈胜。 洋人正要扣动扳机时,一柄短刀飞来,将他脖子射穿。 “玛德,吓老子一跳。”陈胜骂了句脏话,走过去将短刀收起,又迅速扒了洋人的西装,套在自己身上。 而后继续翻墙,向着阿三所在的街口而去。 陈胜翻过最后一道墙,落到街上时,居然发现墙根处缩着一队阿三。 这队人来的稍晚一些,到的时候,陈胜正和对面街口的阿三对射,他们的位置看不到陈胜,就没有开枪。 觉得冲出去太危险,绕路又怕耽误时间。 这些巡警,遇到突发情况,多长时间内赶到现场都是有条例的。 他们已经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要是绕路,万一再变成迟到岂不是冤枉。 所以这队人就这样缩在墙根下面,看着另一队人和陈胜互射。 另一队人也是在应付差事,陈胜之前藏身的地方早就没了动静,他们却仍旧躲在墙后,冲着那个角落开枪。 陈胜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前面的阿三,一队人全部转过头来看向陈胜。 不过陈胜帽檐压的很低,穿着西装,又没拿武器。 这群人没敢贸然开枪,他们的队长站了起来,开口道:“sir?” 陈胜情急之下,操着蹩脚的英语大声喊道:“沃特法克油度英,狗狗狗,克欧黑母!” “yes,sir!”小队长听到陈胜的话,立刻挺身敬礼,带着手下人冲了出去。 看到这边的阿三冲出去,再加上陈胜一直没有还击,对面的阿三也跟在后面,向陈胜之前藏身的位置跑去。 陈胜长长出了一口气,很快又打起精神,两颗手雷出现在手中,撤掉拉环,在手中停顿两秒,然后向着阿三头顶抛去。 手雷离手之后,陈胜迅速躲回墙后。 轰轰 陈胜本以为手雷会抛到两支队伍中间,可惜他还是太天真了。 阿三冲出去的时候速度挺快,可没跑几步,速度就慢了下来,手雷只炸到前面的小队。 不得不说,这很阿三。 好在后面的队伍也受到了影响,被手雷的音爆炸懵了,停在原地不知所措,被陈胜在背后扫了一梭子,全部放倒。 陈胜跑过去,扒了一身警服换上,帽子也扔了,包上了阿三的红头巾,又往脸上抹了一把血,躺在地上扮起了尸体。 陈胜又阴死一队赶来的阿三,这才终于等到宫二他们出来。 没有贸然起身,躺在地上开口道:“别开枪,是我。” “老爷?”出来后没发现陈胜的踪迹,只见到几十具尸体,宫二等人正担心陈胜的安危,听到声音后急忙望了过来。 “是我,里面的人解决了吗?”陈胜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边往街口走,边道:“边走边说,先离开这里。” “解决了,里面人不多,也没几支枪,只是房间很多,找人花了些时间。”宫二跟在陈胜后面道。 刚走没多远,前面街口出来一队阿三,陈胜步枪扫过去,打死了前面两个,吓得其他人又退了回去。 “掉头,换个方向,你们先走,我殿后。”陈胜一边开枪,一边喊道。 “走。”没多犹豫,宫二等人掉头往回走。 陈胜和这队阿三僵持了一阵,估摸着宫二他们已经走远了,最后再开了几枪,便不再停留,按照事前商量好的路线追了上去。 陈胜跑了两条街,追上宫二他们时,却见他们停在一处丁字路口,正焦急的等着他。 “怎么不走?” “老爷,前面有人设卡,要不要换条路?”宫二道。 陈胜皱眉,露出半个头,往巷子里望去。 巷子尽头横着一辆汽车,一队阿三在车后架枪瞄着这边,边上还有个洋人来回走动,不停呵斥着什么。 “换路没有用,既然这里有人设卡,其他地方肯定也一样,看来只能硬闯了,等会你们跟我一起冲。”陈胜取出一枚榴弹装到枪上,对着汽车怼了过去。 轰轰 特制的大威力榴弹,将汽车炸翻过去,然后便是殉爆。 “冲。” 七人从拐角冲出来,一边向前跑,一边开枪。 运气好没被炸死的巡警,也无力还击,刚才突如其来的爆炸,将他们都震飞出去,手中的枪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陈胜等人不停扣动扳机,等冲到关卡的时候,所有敌人都被打成了筛子。 之后便是一路坦途,跑马地巡警的人数虽多,但是也不能把所有路口都守住,冲过关卡之后,压力就小了很多,几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观塘的住处。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六章 意外的访客 接下来几天,陈胜等人深居简出,等待事情平息。 但是暗中,陈胜在隔壁街买下一套小宅子,挖了一条地道将之和自家大宅打通。 并且杀完麻叔的第二天,陈胜就将自家女人都送进了山里,只有宫二留了下来,偶尔露个面,装装样子。 一旦事情暴露,大队警察上门抓人,两人就会通过地道离开,也跑进山里去。 至于从鹅城带来的四个枪手,自求多福好了。 自从出了老鬼和三头雕那档子事,陈胜拿自己手下也不怎么当人了。 对其他人来说,短时间内,悄无声息的挖出一条几百米的地道很难,光是往外运土,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对陈胜来说根本不是事,挖出来的土直接收进空间里,进山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就行了。 山里的几个女人暂时不用担心,有虎妞在,什么野兽猛禽都是食物。 而且陈胜往山里跑了几趟,借助空间送去了大量的生活用品,除了山洞的装饰差点,其他方面跟在家也没啥区别。 那天夜里闹的动静实在太大,死了几十个阿三不说,还打死了两个洋人,绅士国的殖民者肯定会发疯。 而且这事不难查,只要和义盛配合,从麻叔身上入手,一下子就能查到陈胜。 其实陈胜考虑过,是不是马上离开港岛。 只是还没想好去哪,以此时白人对黄种人的歧视,再加上陈胜这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脾气,就算去了国外,好像也安稳不了。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想走估计也不容易。 所以陈胜决定先等等,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实在不行就在山里躲几个月,再想办法离开。 反正四二年初,东瀛人占领港岛的时候,陈胜就打算在山里躲几年,现在就当提前演练了。 出乎陈胜预料的是,这几天里居然风平浪静,那天夜里的事就好像没发生过,连报纸上都没有报道。 陈胜没等来警察,也没等来和义盛的报复,却等来了两个熟人。 来的正是仅凭几顿酒的交情,就陪陈胜一起玩命和青帮大佬死磕的程千钧和刘三。 两人还带着一个三十多岁,额头凹下去一块满脸愁苦的汉子。 “哈哈,沙兄弟,没想到会是我们两个吧。”程千钧一进门就大笑道。 “程兄,刘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港岛?”陈胜惊讶道。 “我们来的可比你早多了,你弄死王宗哲之后,青帮对咱们的追查,就松了很多。我们两个在院子里躲了几天,身上的伤也好利索了,左等右等,也没有你的消息。又想起你说要来港岛的事,索性就先一步来了港岛。”程千钧道: “刘兄弟原先还发愁,到了港岛怎么找你。这事我就没担心过,以沙兄弟你的脾气秉性,无论到哪,动静都小不了。我说的没错吧?” 说道最后,却是看向了刘三,表情十分得意。 “你那是不担心?你那叫没心没肺,每日里有酒有肉,就什么也不想了。”刘三撇嘴道。 两人此时形象大变,衣着鲜亮,满面红光,原本瘦的跟麻秆似的刘三,脸上也多了几两肉,程千钧更是胖了一圈,小肚子也鼓了起来。 “两位兄弟在港岛过的不错?”陈胜问道。 陈胜心里确实挺好奇的,两个除了砍人什么也不会的西北刀客,身上原本也没什么钱财。 到了港岛人生地不熟,不挨饿就不错了,没想到混的还挺好。 “哈哈,沙兄弟,这还多亏了你。当日在上海,你带着咱们兄弟弄死陆静庵,赚下了好大的名声。我们两个虽然只是个陪衬,但是港岛的同道给面子,认咱们西北三雄的招牌。到了港岛后,就做起了和事佬和见证人的活计,日子过的比在西北好多了。”程千钧笑道。 听程千钧说到和事佬,刘三想起了正事,接话道:“咱们三个光顾着叙旧了,都把雄哥给忘了。沙兄弟,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和义盛现任龙头,林国雄雄哥。” “和义盛林国雄,见过沙大侠。雄哥这两个字不敢当,沙大侠叫我阿雄就好。”林国雄道。 林国雄一身粗布衣服,进来后也没什么存在感,陈胜便把他当成了程刘两人的跟班,没想到居然是和义盛的龙头。 “和义盛?你是为麻叔的事来的?”陈胜皱眉问道。 见陈胜皱眉,程千钧赶忙打圆场道:“沙兄弟,雄哥这人我们打过交道,是个好样的,要不然也不会领他过来。麻叔做下的恶事,不能怪到他的头上。你看他穿着就知道,他这个龙头不是为了捞好处才当的。我们第一次见他,他就这副打扮,不是为了见你故意穿成这样。” 这话陈胜是有些信的,程千钧是直性子,对脾气的怎么都行,看不顺眼的理都不会理,不会为了几个酒钱,就帮人说话。 港岛社团,起初只是在异族统治下,生计艰难的小商贩和码头苦力,聚众取暖的产物。 和后世不一样,此时港岛,社团龙头在大家心目中,并不是反面人物,相反是为自己人争取利益,主持公道的正面形象。 直到东瀛人侵占港岛,部分社团投靠东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社团在港岛人心中的印象才迅速变坏。 “程大哥不必为我开脱,我是龙头,帮里出了逼良为娼、拐卖幼女的事,就该我负责。”林国雄非常诚恳的道。 “你打算怎么负责?”陈胜不置可否的问道。 “麻辉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做这种事的,期间一共掳来幼女113人。17人死后沉海,尸体找不到了。”林国雄沉声道: “沙大侠救下29人,已经回家的16人,我已上门谢罪,送去了赔偿;沙大侠家中的13人,我会尽快帮他们找到家人,在这之前,她们一切生活所需,都由和义盛负责。 已经被麻辉或卖或送的67人,我赎回来34人,17人还在交涉,另有16人下落不明,需要继续追查。不管今后我还是不是和义盛的龙头,此事我都会负责到底。” 陈胜惊讶的看了林国雄一眼,点头道:“倒是有些担当。” 从双旗镇开始 第七十七章 跟踪者 “沙兄弟,怎么样,我老程看人的眼光不错吧?雄哥做人方面绝对没问题,和那个麻辉不是一路人。”程千钧笑道。 “只是事后弥补而已,而且已经死了的17个女孩,连弥补都做不到。”林国雄摇头道,而后又对陈胜道:“此次前来,除了告知沙大侠,和义盛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是通知沙大侠一声,跑马地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洋人那边我已经应付过去了。” “应付过去,如何应付?”陈胜却是不太相信,林国雄只不过是个帮会头目,洋人根本就不会正眼看他。 “简单查清来龙去脉之后,为免替我和义盛铲除败类的义士,被洋人追查到,我便暗中把此事推到了国党杀手身上。”林国雄回道。 “这关国党杀手什么事?” “沙大侠有所不知,最近几个月来,上海滩的汉奸接连被刺杀,很多汉奸吓破了胆,逃到港岛避难。国党特务也随之而来,前些日子,蓝衣社的杀手一线天,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林国雄解释道: “麻辉和这些上海人走的很近,还收了个上海来的女人做情妇,稍加引导,就能将洋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而且这么大的事,洋人本就没往个人身上想,只会怀疑某个组织,引导起来并不算太难。” 陈胜听完后,重新打量起林国雄,怎么看都是一副码头苦力的样子,没有一点帮会大佬的气势。 但是做事的格局很大,有担当,有魄力,执行力强悍,确实是个人物。 “倒是我小觑天下英雄了,本以为杀了和义盛的叔伯,你们会帮着洋人追查,我做下的事必然会暴露呢。我都打算好了,正准备在港岛大闹一场,多弄死几个洋人,然后跑路呢。”陈胜坦然道。 “沙大侠谬赞了,谈不上什么英雄,只是还算知道是非对错而已。此事和义盛有错在先,后续的麻烦自然也该我们料理。”林国雄说着,苦笑道:“只是沙大侠手笔实在太大,若非时机巧合,就算把和义盛全搭进去,这事都不一定能够摆平。” “沙兄弟出手,自然是大手笔,西北三雄之首,当世第一豪侠,动静小了,岂不是很没面子。”程千钧与有荣焉的道。 “好了,既然话已说开,沙兄弟不用再担心洋人的追查,林龙头也无须害怕沙兄弟除恶务尽,把你们和义盛的高层一勺烩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刘三还记得自己和事佬的差事,将此事完结,而后对陈胜道: “正事谈完,沙兄弟赶紧把酒拿出来,咱们久别重逢,今天喝个痛快。” “三位叙旧,我就不打扰了,帮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林国雄告辞道。 林国雄走后,陈胜叫人送来酒菜,三人大喝了起来。 一顿酒,从上午直接喝到入夜,程刘两人喝的烂醉如泥,睡在了陈胜这里,第二天才走。 陈胜根本没醉,酒到杯干,但是都进了空间里。 林国雄当面说的再好,陈胜也不会直接就信了,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直到大半个月后,依旧风平浪静,陈胜这才放心,将山里的女人接了回来。 半个月的时间里,陈胜来港的消息已经流传出去,不少人都前来拜访,主要都是各个社团的大佬。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陈胜再遇到麻叔那样作奸犯科之辈,不必亲自动手,只需通知他们一声,自有帮规惩处。 陈胜很给面子,痛快答应下来,他回归主神空间之后,他的女人还要在港岛生活,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 ... 这天,陈胜又溜出来闲逛,仍旧流连于某些特殊场所。 并不打算真做点什么,就是消遣,这年代没什么乐子,看看美女就当打发时间了。 只是今天刚逛了没多久,陈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陈胜没有回头看,而是走到一家店铺的橱窗前,借着玻璃的反光观察身后的情况。 这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街上人流不息,陈胜没关注那些来往的行人,把几个停在街上没动的人记在心里。 然后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该逛逛,该玩玩。 到了另一条街的时候,陈胜再次站到橱窗前观察,这次就有了发现。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站在街上假装交谈,面向他的那个,时不时会隐蔽的扫陈胜一眼。 这个场景在上一条街,已经出现过一次。 知道有人跟踪,陈胜没有太惊讶,毕竟他得罪的人太多,有人派杀手都不稀奇,更别说盯梢了。 他现在思考的是,这两人来自哪方势力。 应该不是和义盛,穿着上就不像,和义盛的人手大都码头苦力出身,穿不惯西装。而且林国雄已经把麻叔的手下清理了一遍,跟着麻叔作恶的,一个都没放过。 东瀛人,在港岛避难的汉奸,青帮三位大佬的死忠,这三方都有可能,其中东瀛人的可能性最大。 陈胜没有直接动手,被派出来盯梢的,只是小人物,杀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关键是要搞清楚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抓住拷问是个办法,就是怕遇到硬骨头,要是东瀛人的话,遇上被武士道洗脑的疯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抓人的时候,万一弄出动静,陈胜怕他们背后的人得到消息,隐藏起来。 带着两个尾巴在附近转了一圈,陈胜选好地方,转身拐入一条巷子。 脱离两人视线后,助跑几步,翻过街边一户人家的院墙,单手挂在墙沿上,另一只手取出一枚镜子,观察墙外的情况。 没多久,两个尾巴也跟了过来,在街口伸头看了一眼,没发现陈胜的身影,其中一人道:“咦,人呢?” “这条巷子太短,咱们又不敢跟的近了,应该已经到了前面的街上,走快点,别跟丢了。”同伴说着急忙进了巷子,向前走去。 墙后的陈胜,心中一动,两人说话他听到了,上海口音。 两人走后,陈胜松手落到地上,从空间取出一身西装换上,又带上一顶礼帽。 然后回到巷子里,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曹哥和老板 这条巷子是陈胜特意选的,巷子不长,出口是个丁字路口,出去后是一条繁华的长街。 陈胜走到街上的时候,两人还在东张西望的寻找陈胜的踪迹。 陈胜换了一身装束,形象气质大变,两人几次目光扫过,都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就跟在身后。 “跟丢了,怎么办?”找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发现陈胜的身影,其中一人焦急道。 “跟丢了没什么,这次又没打算动手,就是熟悉一下他的活动规律。反正知道他的住处,改天再来也一样。怕就怕姓沙的察觉到了咱们,故意甩开的,那就麻烦了。”同伴有些担心的道。 “应该不会吧,咱们已经很小心了,而且以沙里飞的脾气,真要发现咱们,你觉得他会跑?换成咱们跑还差不多。” 同伴点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沙里飞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杀人,真要发现他们,自己两人恐怕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人最后在街上搜寻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便对另一人道:“我留下来在附近找找看,你回去通知曹哥一声,让他拿主意吧。这差事头一回就出了岔子,恐怕不好交代。” “挨骂就挨骂,老板行事谨慎,下一次应该不会再派咱们两个来了,正好躲了这个差事。跟踪沙里飞这个凶人,总觉得胆战心惊的。” 陈胜没有跟上去,留下的这个还在四处观望,跟踪他的同伴有可能被发现。 确认离开的人走的方向,陈胜回到巷子,脱离留下这人的视线范围后,便加快脚步,绕了一条路,提前赶到长街尽头的路口。 等回去报信的青年走过之后,陈胜远远的坠在后面,同时也在思考两人交谈时,透露出的信息。 两人交谈中说,这次没打算动手,很明显,是对他不怀好意。 这伙人知道他的住处,却要等他外出的时候,找好机会才动手,那么他们的实力应该不算太强,没把握强攻沙家大宅,或是没把握强攻的时候,不被他跑掉。 上海人,姓曹,陈胜记忆中没有这么个人物。 而且也不确定,这个曹哥和两人口中的老板,是不是同一个人。 陈胜跟着这人,一路从观塘走到了深水涉,到了一栋六层的住宅楼。 只是一栋很普通的住宅楼,门口没有门禁,看阳台上晾晒的衣物,楼里住户应该都是些普通的中产家庭。 这人是来见曹哥的,住在这种地方,这个曹哥很可能不是他们口中的老板。 不过陈胜只是猜测,没有下定论,如果对方是个汉奸,又是谨慎性格,藏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也有可能。 陈胜在外面等了一会,估计着刚进去的青年已经到了二楼,这才走了进去。 凭着强悍的耳力,留意青年走楼梯时的脚步声,陈胜始终和青年隔着一个楼层,不给他看到自己的机会。 陈胜走到四楼的时候,青年的脚步声变了。 陈胜加快速度,一步几个台阶,几个呼吸就来到五楼的楼梯口,露出半边脸往走廊里看去。 就见青年停在一户门前,正在敲门。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下身黑色西裤,上身白衬衣的中年汉子。 陈胜看着汉子的脸,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 不过他能确定,在这个世界,是没见过此人的。 熟悉感应该是来自前世,有可能是个有点分量的剧情人物。 两人进屋之后,陈胜放轻脚步走过去,耳朵贴到房门上。 “...明天继续?还是我们两个吗?”青年的声音。 “你们两个跟我关系最好,有好事我当然会照顾你们。这次的差事和以前不一样,有大笔的钱拿。不过这事你们两个不要说出去,免得其他人对我有意见。”汉子略显沙哑的声音。 “可是...可是...老板那边...”青年有些不情愿,钱还没看到,但危险却是实打实的。 “不用可是了,老板把这件事交给我,当然是我说了算,你不用担心。你们只要用心把差事办好就行了,这次的赏钱,足够你们花一辈子了。行了,把阿南叫回来,休息一天,明天继续。”汉子说着,打开门,便要送青年离开。 陈胜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立刻离开门口,身子贴到门边的墙壁上。 青年慢腾腾的往外走,回头还想和汉子说什么,便觉心口一凉,身子又被推回了房里,撞到汉子的身上。 汉子刚要出声,一把手枪顶到了他的脑门上,识趣的咽了回去。 陈胜进屋,用脚带上房门,把短刀从青年尸体上拔出来,抖了抖刀身上血迹,开口道:“想死还是想要生不如死?” 汉子闷哼一声,这才感觉到疼,短刀太过锋利,青年身体撞到他的时候,顺带着在他身上扎了个窟窿。 “回答错误。”陈胜冷漠的道,在汉子身上划了一刀。 “沙大侠饶命,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个帮闲,替人跑腿的,求您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汉子求饶道。 “既然认得我,就该知道我的脾气。”陈胜在汉子身上又划了一刀,继续道:“我行刑的手艺,是跟老丈人家的仆人学的,祖传的手艺,世代都是刽子手。这凌迟的手法,我学归学,还没试验过,你想试试?” “我...我...”汉子脸色发白,有失血的原因,也有对死亡的恐惧,哆哆嗦嗦地道:“求...求沙大侠给我个痛快。” “说点我感兴趣的。”陈胜活动着短刀,目光在汉子身上游走,像是在寻找适合下刀的位置。 “是花娘子让我派人盯着沙大侠的。”汉子不敢废话,直奔主题道。 怎么又冒出来个花娘子,陈胜疑惑的道:“花娘子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花娘子的真名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见陈胜握刀的手动了动,汉子急忙解释道:“花门的历代头领都叫花娘子,从不报真名。” “这个花门又是什么来头?”陈胜不记的自己得罪过这个花门,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女人的组织,他很少杀女人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易公馆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花门,前些日子,老板让我查花娘子的底细,才有了些了解。花门是下九门中的一门,由一群漂亮女人组成,专门以色相诱人,勾引地主富商骗取钱财。”汉子解释道: “因为是一群女人,没什么武力,行的又不是正道,怕被人报复。所以花娘子通常都会给权势人物当情妇,以金钱、美色、情报,换取对门人的庇护。不过也可能是反过来,能当上权贵情妇,庇护花门女子的那个,才会被称为花娘子...” 陈胜从汉子肩上削下一小片肉来,道:“你还没说,花娘子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时间越久,你受的苦头越多。” “马上说到,马上说到。”汉子痛的抽搐一阵,急忙道: “这一代的花娘子,原本是陆先生的情妇,陆先生死后,花门就失了庇护。一群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女人,还没有正经身份,立刻就遭了殃。花娘子带着剩下的门人,逃到了港岛,做了和义盛大佬麻叔的情妇。只是这麻叔又被您给...” “所以这花娘子又做了你老板的情妇,想要借你老板的手报复我,对不对?”陈胜问道。 “这...”汉子犹豫了下,坦白道:“花娘子做了老板的情妇不假,可是老板行事向来谨小慎微,接受花娘子更多是看重花门的情报能力。花娘子知道没法从老板那里借力,便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安排两个人留意您的行踪。也没说是要报复,花门不擅长武力,可能...可能只是想在您身边安插个女人。” 原来是美人计,可惜发现的有点早,没尝到甜头,陈胜略微有些遗憾,又问道:“你老板是谁,做什么的?” “老板姓易,叫易默成,老板这个称呼是来港岛后才这么叫的。易先生以前是为政府工作的,不知道沙大侠听过没有?”汉子答道,说起老板,汉子又燃起些希望,希望陈胜能看在老板的面上,给他一条活路。 “易默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陈胜想了想才道:“上海统计局的那个易默成?” “对对对。”汉子连忙点头道。 “原来是个汉奸。”这易默成是渡部名单中的一员,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不是的,不是的,沙大侠误会了。”汉子赶忙解释道:“我们是受南京政府汪先生的特别指派,假意投靠东瀛人的,绝不是汉奸,所有人都误会我们了。” “汪先生,国党的二把手?” “对,就是汪副总裁,我们是有汪先生密令的,真的不是汉奸。”汉子看到了希望,激动的道。 陈胜配合的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这就不会杀错了,不管这人是坏还是蠢,反正都该死。 接下来陈胜又问了些,关于易默成和花娘子的具体消息,汉子放松之下,有问必答,很是痛快。 陈胜收起手枪,对汉子道:“好了,到这就差不多了,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 扑哧一刀,刺入汉子胸口,面对汉子惊愕的目光,陈胜继续道:“...我决定,给你个痛快。” ... 出了住宅楼后,陈胜没有停歇,直奔易默成的住处而去。 汉子和之前的青年都提到过,这个易默成性格谨慎小心,曹姓汉子身死肯定会引起他的警觉。 想要干掉他,必须得尽快动手。 无论是真汉奸还是假汉奸,陈胜杀了他手下,还和他的情妇有仇,这人显然是不能留的。 易默成在港岛的住处,距离汉子所在的住宅楼只有两条街,陈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赶到附近的时候,陈胜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观察易公馆的具体情况。 虽然已经从汉子口中了解过了,但是敌人的话,只能当作参考。 简单观察一阵,情况和汉子说的差不多,只是让陈胜奇怪的是,守卫明显比汉子说的要少。 少归少,但是强攻的难度很大,门口有人站岗,院里有人待命,楼里窗后也有人警戒。 “先生,有什么事吗?”门口的守卫很警觉,陈胜打量易公馆的行为引起他们的注意,立刻便有一人上前问道。 “请问这里是易公馆吗?”陈胜装作不太认识路的样子。 “这里是易公馆没错,不过老板没通知我们今天有访客,您来之前有预约过吗?”守卫嘴上客气,但是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柄。 “我叫陈山,今天才从上海过来。是南通银行的董事姚先生派我来的,来之前姚先生有给易公馆拍过电报。”陈胜道。 南通银行的姚绍良也是名单中的一员,和易默成的关系不错。 不过这人属于摇摆派,不在精武门的刺杀范围之内,应该没来港岛,陈胜拿他的名头出来用一用。 能骗得过去最好,被识破大不了就是强攻。 “您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守卫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向里面走去。 陈胜表面上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里面的人手,并在心里模拟着强攻的路线。 “陈先生,您可以进去了。”不一会,进去通报的守卫回来,客客气气的对陈胜道:“不过不好意思,职责所在,我们要先给您搜身。” “没关系,易先生的规矩我知道。”陈胜不以为意,主动张开双臂。 搜身过后,守卫放松了些,对陈胜道:“陈先生请跟我来,太太在客厅等您。” “太太?易先生不在吗?” “您来的不凑巧,老板刚出去,现在只有太太在家。”守卫回道。 “能通知易先生回来一趟吗?姚先生交代我,有些事要当面对易先生讲。” 守卫摇摇头:“老板的行踪都是保密的,联系不上,只能等老板自己回来。” 还真特么谨慎,而且命也好,居然不在家。 客厅,易太太身穿黑色旗袍,左手中指钻石戒指,双耳宝石耳环,颈上珍珠项链,四十来岁,人老珠黄,面向有些刻薄。 易太太打量陈胜一阵,道:“老姚派你来的?我没在老姚身边见过你,怎么没派小方过来?” 这女人是在诈他,姚绍良身边的确有人姓方,叫方世同,是在暗地里帮姚绍良做脏活的,知道他的人不多。 不过这姚绍良已经五十多,快六十了,根本不是什么小方。 好在渡部收集的情报很详细,这个方世同也有记载。 “同叔年纪大了,上海又在打仗,一路上不太平,姚先生便派了我来。易太太,我叫陈山,是在同叔手底下做事的,很少露面,您没见过也正常。”陈胜笑道。 正文 第八十章 易太太 易太太有疑心,主要是没听易先生提起过电报的事,不过易先生平时也有很多事瞒着她,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听陈胜这么说,易太太放下心来,指着沙发道:“原来是这样,陈先生请坐,习惯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麻烦了,易太太知道易先生去哪了吗?姚先生有些机密事,需要我当面转达。”陈胜摆手道。 “那就咖啡吧,前几天有人送了罐意国咖啡,我喝着还不错。翡翠,泡两杯咖啡来。”易太太对身边的佣人吩咐了句,才对陈胜道:“不凑巧,我先生刚出门,走前也没说要去哪里。要不陈先生在家里等等,午饭就在这吃,我先生晚饭前应该能回来。” “我...”陈胜坐到沙发上,刚要开口,不经意间看到茶几上摆放的相框,打断了思绪,没有说下去。 照片里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正是年轻时的易太太,男的陈胜就更熟悉了,电眼男神梁影帝。 易先生,梁影帝,这是又遇到了《色·戒》的剧情。 对于这种带删减片段的电影,陈胜一向记忆深刻,很快就回忆起了大致剧情。 现在的时间点,剧情才刚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 汉奸易先生才避居港岛没多久,爱国青年的刺杀计划应该还在筹备阶段,就是不知道电影里的女主角王佳芝,现在失身了没有。 “陈先生?”见陈胜看着茶几上的相片发愣,易太太笑道:“这是我和我先生刚结婚的时候照的,二十年过去了,我已经人老珠黄,我先生的相貌倒是没什么变化。” “易太太风韵犹存,而且比起年轻时的青涩,现在女人味更浓,正是有魅力的时候。”收起心猿意马的思绪,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局面,他现在身处敌营,露出破绽就只能杀出去了。 “陈先生真会说话,不过说的却是假话,我要是真有魅力,我先生也不会整天往外面跑了。”易太太听到陈胜的恭维,有些高兴的笑道。 “先生,请用咖啡。”这时女佣泡好了咖啡送了过来。 女佣弯下身子将咖啡放到茶几上,正要起身,看到陈胜帽檐下的相貌时,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将要直起的身子也僵了一下。 虽然女佣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但陈胜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这女佣明显是认出了他,此时装作没认出来,应该是怕他暴起伤人。 不能给她离开叫人的机会,陈胜迅速下定决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陈胜不敢掉以轻心。 女佣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陈胜指着相片对易太太道:“易太太,港岛空气潮湿,相片好像有些发霉了。” “是吗?”坐在陈胜对面的易太太闻言探过身子,想要仔细看看。 陈胜一记手刀砍在易太太后颈,将她打晕过去。 听到易太太倒在茶几上的动静,刚迈出脚步的女佣翡翠扭过头来观察情况,被早有准备的陈胜捂住嘴,短刀架到脖子上。 “不要大喊大叫,否则你会死,我大不了杀出去。我既然敢来,那就有这个准备。”陈胜道。 翡翠很配合,一开始就没有挣扎,听道陈胜的话,更是急忙点头。 陈胜见状,慢慢松开捂着她嘴的手,问道:“认得我?” “认得。”翡翠不敢隐瞒,点头道:“易先生有一副您的素描画像,是东瀛人送过来的,我见到过。” “认出我,居然没立刻叫出来,我差点都被你骗过去。刚才是打算去叫人?” “没有,没有。”翡翠急忙摇头,否认道:“我知道沙大侠是好人,是大英雄,易先生和易太太这样的汉奸才是坏人。” “知道他们是汉奸,还帮他们做事,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翡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陈胜无法判断。 装作不认识他,到底是想去叫人,还是故意帮他隐瞒,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个汉奸家的佣人,杀不杀都无所谓。 陈胜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他还没放弃杀易先生的计划。 等待易先生回来的这段时间,需要有个人帮忙应付突发情况,打发来请示易太太的佣人和护卫。 至于翡翠是真心帮他,还是被他用枪逼着做事,结果都是一样的。 “易先生投靠东瀛之前,我就是易家的佣人了。我不是真心帮汉奸做事的,沙大侠你相信我,我...我可以证明,对,我能证明给你看。”翡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道: “上海来的汉奸里面,易先生的地位最高。这些汉奸来港岛后,互相之间是有联系的,易先生书房的保险柜里,有所有汉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早就想偷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拿到后该交给谁,又怕被易先生发现。您来的正好,我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可以帮您打开。” “哦?带我去看看。”陈胜表情没什么变化,平静的道:“不过去之前,先帮我把这个老女人捆起来,免得她半截上醒过来,有绳子吗?” “绳子...易先生的卧室里有。”翡翠想了想,答道。 ? 陈胜收起短刀,手缩进袖子里,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故意露了一下,道:“你扶她过去,我跟在后面,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免得我误会。” “好的,好的。”翡翠将易太太的手臂搭到肩上,把易太太扶起来,只是没走几步,忽然停下,有些惊恐的道:“沙...沙大侠,太太...太太好像没...没气了。” 陈胜闻言走过去,用手在易太太鼻前试了试,而后又摸了下她脖子的脉搏,皱眉道:“的确死了,放回沙发上摆好吧,摆成靠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 陈胜以前动手都是杀人,这是第一次想要把人打晕,手上没什么把握,怕一下打不晕,所以力道用的大了些,没想到竟然把人给打死了。 反正是汉奸,陈胜早晚都要杀。 留下她,原本也只是想着手里留个人质,干掉易先生之后,方便他逃离易公馆。 照着陈胜的吩咐,将易太太的尸体摆好后,翡翠看向陈胜道:“沙大侠,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陈胜点头道:“走,带我去书房拿你说的文件。”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翡翠 易公馆二楼,书房门口。 翡翠伸手要去开门,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下,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陈胜小声道:“沙大侠,我差点忘了,易先生书房长期有人把守,要拿文件,得先解决这个人。” 翡翠的话,陈胜既意外,也不意外。 书房有人把守的事,曹姓汉子提到过,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陈胜本以为,翡翠是故意把他引到书房,想要借里面的人阴他。 是真的忘了,还是忽然改主意了? “里面有几个人?”陈胜表情依旧没有变化,问道。 “只有一个不识字的哑巴。” 陈胜点头,假装从怀里取出一个笔记本,交给翡翠,交代了几句后,贴墙站在门边。 咚咚咚 “哑哥,是我,翡翠。”翡翠敲了几下门,口中道:“上海的姚先生派人送来一份文件,夫人让我放到书房里。你来拿一下吧,先生不在,我就不进去了。” 门内响起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住。 书房门打开一个极小的缝隙,一只眼睛透过缝隙观察门外的情况。 片刻之后,大概是觉得没什么问题,里面响起门链被拿掉的声音,房门打开,露出一个沉默冷肃的面孔。 哑巴伸手来拿翡翠手中的笔记本,一道寒光闪过,手掌从小臂脱离。 陈胜一刀得手,闪身向房内扑去,作势要拿住哑巴的脖子。 哑巴反应很快,身子往后急退,同时被砍掉手掌的左臂护在颈部,右手去摸枪。 却见扑到哑巴身前的陈胜,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刀,猛地向前一刺,将哑巴的手臂连同脖颈一起刺穿。 收起短刀,陈胜回到门口,将地上的手掌踢到房间里,对还在愣神的翡翠道:“别傻站着了,找东西把门口的血擦干净。” “阿...好...好,我这就擦,这就擦。”翡翠愣了一下,连忙应道。 陈胜用余光留意着翡翠的动作,同时也打量起易先生的书房。 书房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实木书桌,上面只摆了一个相框,一个笔筒,几本书,一叠摞在一起的文件。 房间两侧分别是书架和文件柜,半人高的保险柜放在文件柜边上。 翡翠的动作很麻利,陈胜才观察完书房的布局,她便清理干净血迹,关上门走了过来。 “你知道保险柜的密码?”陈胜指着文件柜旁的保险柜问道。 这事陈胜打一开始就没相信,易先生性格谨慎,怎么可能让一个佣人知道自己保险柜的密码。 看到陈胜指的位置,翡翠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容,道:“沙大侠,这个是陷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人动了,不管密码对不对,都会触发警报。真的保险柜,在这里。” 说着,翡翠上前打开文件柜,将里面的竖着摆放的文件袋扫到一边,伸手进去摸到一个隐蔽的拉环,向外来开,露出嵌在墙壁里的小型保险柜。 “83,91,45,36。”翡翠一边念叨着,一边转动转盘锁。 转到最后一个数字,啪嗒一声,保险柜自动向外打开。 “沙大侠,给。”翡翠将里面的文件全部取出,交到陈胜手里。 陈胜接过文件,简单翻了翻。 来港汉奸的名字,仅有一部分是和渡部的名单重合的,陈胜并不意外,在上海活动的间谍不可能只有渡部一个,他只是最成功的那个。 文件上不仅有汉奸的名字、地址、联络方式,还有将来东瀛占领上海后,这些人的职务安排。 以及如何迅速稳定上海,形成有效统治的几份计划书。 这些还没什么,意料中的事。 最后一份文件的内容,则让陈胜有些惊讶,居然是来港的国党特务的具体信息和行动计划。 怪不得这些汉奸,在国党特工的暗杀下,依旧活的逍遥自在。 陈胜收起文件,对翡翠道:“我相信你的立场了,咱们回客厅,你帮我把来找易太太的人都挡回去,为我刺杀易先生创造机会。不管成功与否,事后找机会尽快离开易公馆,来观塘找我。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今后一辈子的花销。” “沙大侠,我...我不要钱,我想跟着你一起杀汉奸,我...我不敢杀人,我可以帮你望风,还可以照顾你生活。”翡翠仰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陈胜。 翡翠二十刚出头的年纪,青春正好,容貌只是中上,但是面向柔和,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一类。 青春少女,崇拜仰慕,自愿委身相随,这算是最让男人自豪的事之一。 陈胜面上有些意动,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侄媳妇的事,让陈胜对自身现在的容貌没了迷之自信,投怀送抱以身相许这种事,也是要看脸的。 假装沉思片刻,陈胜点头道:“好吧,那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真的吗?”翡翠激动道,踮起脚在陈胜脸上亲了口,红着脸退开,转身率先向客厅走去。 陈胜跟在翡翠身后,注意到翡翠走路的姿态,眼神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路过卧室的时候,陈胜把翡翠喊住,道:“把卧室的绳子带上。” “绳子?”翡翠疑惑道。 “我离开的时候,要把你捆上,免得其他人怀疑你。”说着,陈胜笑道:“不捆也行,走的时候我给你一刀。放心,我知道心脏有个位置,被刺中也不会死。” “不要,我怕疼,还是捆上吧。”翡翠摇头道,进卧室拿了绳子。 回到客厅,陈胜坐到易太太尸体对面,耐心等待。 翡翠则是守在客厅门口,准备应付来人。 一连等了两个小时,易先生仍旧没有回来。 好在期间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找易太太,只有厨娘来过一次,询问午饭的安排,被翡翠打发走了。 “沙大侠,马上就要开饭了,现在怎么办?”翡翠略有些焦急的问道。 “唉。”陈胜叹息一声,对翡翠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把你捆上,然后离开,这易先生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杀了。” 吃饭的时候,易太太不出现,根本没法解释。 “张嘴。”陈胜将翡翠绑好之后,拿抹布把她嘴也堵上。 做完这些之后,陈胜却没有离开,在翡翠惊讶的眼神下,扒掉了她的鞋袜。 果然,又是一个东瀛间谍。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借力 陈胜对翡翠一直有所怀疑,最开始认出陈胜之后,那种立刻镇定下来,掩饰自身异常的本事,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一个女佣能知道易先生的保险柜密码,就更不可能了。 再加上她走路时,偶尔有些轻微的内八字,让陈胜更加怀疑她的身份。 和华夏女性不同,东瀛女性因为长期跪坐的原因,脚尖都有些向里撇。 而且穿和服的时候,为了不碰到衣服的下摆,走路都是内八字。 翡翠应该刻意矫正过,不过心情放松之下,稍不注意,还是会有些痕迹。 易先生家的女佣是东瀛间谍,这倒没什么好意外的,易先生投靠东瀛人之前,就是上海统计局的高官,当了汉奸之后,又是所有上海汉奸首领。 这样的身份,不管是为了监视,还是方便联络,东瀛人肯定会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至于翡翠不惜用保险柜里的文件,做投名状,要跟在陈胜身边,应该还是为了渡部那份名单。 渡部拉拢的汉奸都跑到港岛避难,身份已经暴露,东瀛人现在对名单并不如以前急切,陈胜在港岛的消息传出去后,也没有派人过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那份名单就没用了。 名单上面除了汉奸,还记录着摇摆派和抵抗派,以及他们的喜好和弱点,东瀛人依旧想要拿到手。 干掉翡翠之后,陈胜便离开了易公馆。 到了观塘后,陈胜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花娘子的住处。 既然易先生命好,那就先把花娘子解决掉。 只是陈胜来到花娘子的住处附近时,发现门口停着两辆汽车,司机坐在驾驶位上,没有熄火。 其中一辆后座车门打开着,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八个黑西装站在门口附近,扫视着来往行人,腰间鼓鼓的,应该是都带着枪。 陈胜没有惊动他们,速度不变,从门口走过,绕了一圈,来到后门。 不过后门也停了一辆车,还有四个黑西装警戒。 陈胜边往前走,边思考该怎么办。 易先生应该就在花娘子这里,汽车不熄火,后门打开,这是电影里易先生的风格。 现在陈胜考虑的是怎么干掉易先生,对方这种安排,强攻的话,有可能被他跑掉。 这里是花娘子的私人住处,知道的人很少,想要混进去也没有借口。 看来只能找帮手了,凭陈胜一个人,很难做到万无一失,好在这里是观塘,人手很好找。 陈胜走进一家店铺,问老板借了电话,打给和义盛堂口。 接通之后,陈胜直接道:“我姓沙,让林国雄接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响起林国雄的声音:“沙大侠?” “是我,我有那16个下落不明的女孩的线索了。” “什么线索,沙大侠请讲。”林国雄语气有些激动的道。 陈胜将花娘子以及花门的情况介绍一边,最后道:“花娘子是麻叔的情妇,三个多月前来的港岛,麻叔也是三个月前开始拐卖幼女的,这之间一定有联系。花门在上海损失惨重,需要补充新鲜血液,那16个女孩,很可能是被花门选中,当作下一代花门中人来培养。” “多谢沙大侠的消息,我会尽快查明花娘子的下落。麻辉这个情妇,自从麻辉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要查到,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林国雄道。 “不用查了,人就在观塘,妙华街122号的公寓楼。麻叔死后,花娘子又做了一个汉奸的情妇。我也是追查这个汉奸,才查到的。不过现在汉奸也在这里,还有十几个枪手。我就一个人,怕被他们跑掉,才没有动手。不知林龙头愿不愿意帮一手?”陈胜道。 “义不容辞,洪门三百年来的宗旨,一向都是‘抵御外辱,护我中华’,遇到汉奸当然要杀,更何况还有花娘子的事。”林国雄毫不犹豫的道:“至于那十几个枪手,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在观塘,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来。” 挂断电话,陈胜随意扔了一叠钱到柜台上,对老板道:“弄些吃的来,剩下的是封口费,自然点,不要露出什么异样来。” 老板连忙把钱推了回来,道:“我能在这里安稳开店,多亏了雄哥的照顾,您既然是雄哥的朋友,这钱我不能要。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吃的,刚好家里有只烤鸭,还没动过,您凑合着吃点。” “给你就拿着。”陈胜摆摆手,而后顺着楼梯上了天台,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留意公寓楼的情况。 陈胜在天台边吃边等,十几分钟后,一只烤鸭下肚,远处的街面上也有了动静。 就见四面八方的街道,出现了一群群身穿苦力服的汉子,提着刀向这边走来。 街上其他人看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带上武器,跟在队伍后面。 越往前走人越多,等队伍来到妙华街附近的时候,已经乌压压汇聚了一两千人,将前后街四个路口堵的严严实实。 门口警戒的黑西装,起初还掏出枪来准备抵抗。 不过等上千人将街道全部站满,这些黑西装很识趣的把枪扔掉,双手举高,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街上这么大的动静,楼里的易先生当然也发现了,知道躲不过,主动下楼出来,想要和对方领头人交涉。 易先生下楼后,街上和义盛的人手向两侧推开,让出一条通道。 陈胜和林国雄顺着通道走了过来。 “两位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知找易某有什么事?”易先生开口道。 林国雄没说话,看向陈胜。 “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下语言。”陈胜向易先生跟前走去,粗犷的声音从帽檐下响起。 易先生强自镇定,对陈胜笑道:“不知易某...” 陈胜手中短刀一闪即逝,在易先生脖颈划过,在鲜血喷洒出来之前,便转身往回走。 路过林国雄身边的时候,陈胜停住脚步,道:“问清女孩的下落后,楼上那个女人你会怎么处置?” “拐卖****良为娼,当杀。”林国雄冷声道。 陈胜点头,道:“这次的事多谢林龙头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以后被我知道那个女人还活着,我会连你一起杀。” “沙大侠放心,我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林国雄郑重道。 ? 陈胜狐疑的看向林国雄,直看的对方有些发懵,也没发现对方是不是话里藏话,点点头,便离开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王佳芝 解决了易先生和花娘子的事,陈胜从妙华街离开后,又惦记起王佳芝来。 动手太痛快,忘记问易先生认不认识麦先生和麦太太了。 不过陈胜记得王佳芝是岭南大学的大学生,应该不难找。 然而当陈胜拦住路人,问岭南大学怎么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只有一个戴眼镜的文化人,像看傻子似的看了陈胜一眼,丢下句:“岭南大学当然是在岭南,走是走不到的,你得做船去。” 陈胜这才反应过来,时间不对,岭南大学还没遭到战火波及,自然不会搬到港岛来。 想要拯救爱国青年王佳芝,看来要等到一年以后了。 然而陈胜不知道的是,此时王佳芝就在港岛,而且还和他的女人在一起。 香港大学校园内。 文玉和王佳芝并排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文玉拉住王佳芝道:“阿芝,你这两天怎么了,一直心事重重的。” “我...”王佳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怎么了?什么事连我都要瞒着?”文玉追问道,两人自从在来港岛的船上相识,一见如故,而后又一起在香港大学读书,关系更加亲密,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文玉姐,你...你能不能教我些...那方面的经验。”王佳芝声如蚊蝇的道。 “那方面,哪方面?”文玉不解。 “就是...就是和男人做那种事的经验。”王佳芝红着脸低头道。 “你怎么突然问...噢,我知道了,你是和话剧社那个邝裕民好上了,对不对?”文玉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笑道,随即又正色道:“阿芝,姐是过来人,听姐一句劝。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身子。这种事最好还是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再做,我不是说你们的感情不会长久,但凡事就怕万一...” “文玉姐,不是邝裕民。”王佳芝苦涩的打断道。 “不是邝裕民,那是谁,你不是一向对他有好感的吗?”文玉疑惑的道。 “文玉姐,你别问了,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难道是李教授?你们关系是不错,可没看出来有那方面的意思啊,再说李教授是有家室的人...” “哎呀,文玉姐,你想哪去了,我和李老师怎么会...你别瞎猜了,我就是想问一些经验,你不说就算了。”王佳芝跺脚道。 “那可不行,咱们是好姐妹,我一定要帮你把把关。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反正你平时接触的就那几个人。不是邝裕民,也不是李教授,那就剩黄磊和欧阳灵了,总不能是梁润生吧。”文玉盯着王佳芝的眼睛道。 待她说到梁润生的时候,文玉注意到王佳芝的表情变了变,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会是梁润生?他那副德行,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怎么会看上他?阿芝,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文玉姐,你别问了,这里面的事,我不能说。”王佳芝急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一定是被他骗了,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姐说说,我帮你一起想办法。”文玉当然不会看着好姐妹坠入火坑,握住王佳芝的手道: “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还有我家老爷呢。我男人是谁,你是知道的,在咱们看来天大的事,在他那兴许连麻烦都算不上。” 王佳芝摇头不肯说话,但是架不住文玉一直追问,只好拉着文玉离开小路,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郑重道:“文玉姐,这件事如果我告诉你,你发誓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得到文玉的再三保证后,王佳芝才小声道:“我们话剧社的这些人,转学来港岛,除了读书,更重要的是想要刺杀避居港岛的汉奸。我的任务就是扮成已婚少妇,色诱汉奸,为刺杀创造机会。所以不能是处子之身,更不能没有任何经验。” “杀汉奸?杀敌是军人的事,你是大学生,天之骄子,最重要的事是学习。我知道你的爱国热情,可是对国家而言,你学好知识比杀死一个两个汉奸,更有价值。”文玉劝道。 “我学习知识是为了建设祖国,可如今国难当头,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只怕等学好知识,国家却没了。”王佳芝摇头道。 “那也不用搭上自己身子吧,这样,要杀哪个汉奸,你告诉我,我去求我家老爷。”文玉犹豫片刻,说道。 “沙大侠做的已经够多了,杀汉奸的事不能都指望他一个人,所有爱国之士,都要出一份力。我们来之前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命都可以不要,身子就更无足轻重了。” “可是...可是,就算这样,也不用失身给梁润生那个无赖吧?其他人呢,邝裕民不是更合适吗?”文玉替她不值道。 “他们几个里面,只有梁润生有这种经验。” “这种事还要什么经验,你和邝裕民多做几次,什么经验都有了。”文玉急道。 “我暗示过,但是他没说话,所有人都认为梁润生更合适,他也一样。”王佳芝苦涩的笑道。 “简直可笑,他脑子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是表现大公无私的时候吗,不行,我去找他说清楚。” 文玉要走,却被王佳芝一把拉住,摇头道:“你去了怎么说,难道直接说我想和他睡?那我成什么人了,既然他们都认为梁润生有经验,更合适,那就梁润生好了。” “经验,狗屁的经验,论经验谁能比的过我家老爷...” 说到着,文玉心中一动道:“你要真这么想,还不如便宜我家老爷呢,总比梁润生合适吧。梁润生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你失身给他,以后别人看你的眼光,你能受的了吗?失身给一个他们不知道的人,以后相处起来也能自然点。” 文玉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王佳芝真要跟自家老爷睡了,老爷才不会让她去色诱什么汉奸,保准先一步把汉奸弄死。 以后好姐妹变成真姐妹,那也不错。 “可是...可是文玉姐,沙大侠是你男人,我...”王佳芝心里对比着,一个是泼皮无赖,一个是闻名天下的侠士,心里有些意动,但又觉得对不起文玉。 “这有什么,我家姐妹多着呢,我要是介意这个,日子还过不过了。”文玉拉着王佳芝的手道:“走,这事就这么定了,下午你和我一起坐车回去。”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取经人 陈胜掐着饭点回到家,晚饭的时候,文玉匆匆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碗筷,坐在桌边不动。 家里其他女人见状,吃完后就都回了自己房里。 这是沙家女人暗地里的约定,谁想老爷晚上去自己房里,晚饭后不离桌就是暗号。 在鹅城的时候,是没这规矩的,以陈胜的泰迪属性,来了兴致就要拱两下,雨露均沾,也不用谁特意求欢。 不过到了港岛后,陈胜迷上了女武者,时间上分配的不太合理,才有了这个规矩。 “阿玉这是想老爷了,前两天不是还睡在你房里吗?”陈胜笑道。 “想到个新花样,老爷要不要试试?”文玉给了他个魅惑的眼神,笑盈盈道。 “新花样,有多新?先说好,要是你的花样,老爷不满意,可得按着我的花样来。”陈胜嘿嘿笑道,抱起文玉就要往房里走。 文玉却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道:“老爷你先去房里等我,我还要准备准备。” 什么花样还要单独去准备,难道终于到了菊花盛开的日子? 陈胜有些期待的来到文玉房里,一进门居然发现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伸手便要去开灯。 “你来,别开灯,也别问我是谁。”床上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陌生,不是陈胜记忆中的任何一个。 笑话,陈老爷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陈胜关上房门,走到床前,黑暗中,在女人闪亮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越过山丘,走过平原,来到丛林掩映的峡谷。 长相是看不到,不过既然是文玉特意安排的,那应该不会太差。 肌肤滑嫩,身材姣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女人身体颤抖战栗的表现,也证明她不是个老司机。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日后再说。 日后,女人起来穿衣服,陈胜啪嗒一声打开床头灯,将女人光洁的身子暴露在灯光下。 “啊...”女人惊叫一声,又飞快钻进被子里。 “王佳芝?”陈胜也是惊讶出声,世界真奇妙,白天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晚上就躺倒了自己床上。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文玉姐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你的。”王佳芝惊慌过后,有些生气的道,既有被好姐妹欺骗的气愤,也有对陈胜不遵守约定,私自开灯的不满。 陈胜惊讶过后,在心中思考起来,王佳芝居然提前一年出现在港岛,还主动爬到了他的床上。 从她事前事后的表现来看,把初夜送给陌生人,不愿意暴露身份,完事就想直接离开,这明显只是来求取真经的。 应该和原本的剧情差不多,是在为刺杀汉奸的计划做准备。 只是工具人从梁润生,换成了他陈胜而已。 王佳芝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发愣,气愤了一阵,缩在被子里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不是文玉告诉我的,是我自己认出来的。”陈胜见她要走,拉住她的手臂,连忙解释道。 这种好事,文玉能想着他,陈胜怎么能陷她于不义。 “自己认出来,你以前见过我?什么时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王佳芝根本不信。 上辈子,电脑E盘,古文赏析文件夹里... 想想而已,当然不能这么回答,陈胜脑子急速运转,片刻后心中一动,打开床头柜,假装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递给王佳芝道:“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王佳芝狐疑的接过文件,就着灯光翻了翻,翻到某一页的时候,王佳芝愣了愣,惊讶道:“你怎么会有吴干事的资料?而且还有相片,他的身份是保密的,他可是...可是...” “他是国党的特务对不对?”陈胜放下心来,笑道:“不仅是他,文件里的其他人也是国党特务,而且都是近期在港岛活动的特务。” “你是通过吴干事认识我的,他也和你联系了?”王佳芝问道。 “我不认识什么吴干事,这些文件,是我今天杀死汉奸易默成和他太太的时候,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发现的。”陈胜摇头道,而后又瞎扯道: “保险柜里不仅有国党特务的资料,还有你们这些激进派爱国青年的信息。不过当时时间比较紧,你们的资料,我只是匆匆翻了翻,感觉没什么用,就没有带回来。我能认出你,只是这些人里你最漂亮,印象深刻而已。” 王佳芝听到他说已经杀了易默成,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根本没听清陈胜之后说了什么。 好半晌,王佳芝缓过劲来,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你说你杀了大汉奸易默成?” “对啊。”陈胜点点头,装作有些奇怪的道:“你认识他?一个汉奸而已,就算是熟人,也不必为他伤心。” “你已经杀了他,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的身子...我的清白...我的牺牲,都成了笑话...”王佳芝有些失魂落魄的自语道。 陈胜趁机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提上裤子不认账的那种人,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佳芝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也就任由他抱着,不再动弹。 睡都睡过了,对于陈胜的拥抱没有太多抗拒,而且现在正是王佳芝内心无助和迷茫的时候,也需要一个怀抱寻求安慰。 在陈胜的询问下,王佳芝完完整整讲述了一遍自身的经历。 陈胜听完之后,假装思索一阵,才道:“我觉得,你很可能是被人给骗了。” “这个计划是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我也有参与。”王佳芝摇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整个计划里,只有你需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其他人付出了什么?”陈胜问道。 “我是自愿的,总要有人牺牲。易先生太谨慎,唯一的弱点就是好色,我长相最好,最有可能成功,当然是我去。”王佳芝道。 “我没说女人,我说的是你同伴里,那几个男的,他们付出了什么,就只是喊几句口号吗?别的不说,杀人是要用枪的吧,他们有练枪吗?就算你们是学生,搞不到枪,港岛大大小小这么多武馆,他们有去学功夫吗?不练枪也不学武,就算你创造了机会,他们打算怎么杀易先生,用牙咬吗?” 陈胜一连串的疑问说出来,见王佳芝面上有了些动摇,最后又加了一把火道:“嘴里喊着要杀汉奸,男生不去练习杀敌的本领,却让你一个女人去练习挨艹,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说服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王佳芝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是为了得到你的身子。”陈胜开动脑筋,继续胡扯道:“那个原本会得到你身体的梁润生,是不是很有钱?” “我不怎么了解,不过应该有一些吧,他每天都要出去嫖,消费很大。”王佳芝不太确定的道。 “是不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你朋友?” 王佳芝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头道:“我们都是爱国话剧社的成员,梁润生是后来才加入的。” “是在认识你之前,还是之后?” 王佳芝想了想,答道:“之后。” 陈胜心底松了口气,这就好忽悠了,语气笃定的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为了你,才加入话剧社的。按你说的,梁润生那家伙,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烂人,加入话剧社,肯定不是因为思想觉悟够高,而是另有所图。他买通了所有人,一起提出这个计划,就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邝裕民、黄磊他们怎么会为了钱,就配合梁润生一起骗我。”王佳芝不敢相信的道。 “那你自己想想,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话剧社里肯定有不少男生,都对你有好感吧?名正言顺和你发生关系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就算不为此打起来,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意见统一的,认为梁润生最合适吧?借口居然是可笑的经验,这种事的经验都是做出来的,谁来不一样?” 说着说着陈胜自己都有些信了,继续道: “会出现这种情况,明显是他们事先早就商量好了。只有你一个人,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帮梁润生说话,除了钱,梁润生还能给他们什么?说钱太难听了,说成爱国活动的经费,你会不会好受点?” “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这只是你的猜测,真相不会是这样的,一定不会...”王佳芝用力挣扎着,努力想从陈胜的怀抱中挣脱出去,口中道:“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冷静点,别这么冲动。”陈胜抱紧了不松手,劝道:“你也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你去问了,他们也不会承认。而且你要怎么问,是问他们有没有收钱,还是问他们为什么不抢着和你上床?问不出口的。” “那我该怎么办?不问清楚,我以后怎么和他们相处?”王佳芝停止了挣扎,身子垮了下来,摊在陈胜怀里,无助的道。 “那就不相处好了,安心做我的女人。”陈胜轻抚着王佳芝的脊背,继续上眼药道:“其实就算我猜错了,他们全都是大公无私的人,但他们对你也太残忍了。换做是我,我情愿自己去和汉奸拼命,也不舍得把你送给汉奸玩弄。” “我...”王佳芝张口欲言。 “我知道你有思想,有觉悟,还有一腔的报国之心,不想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陈胜直接打断,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正色道:“和我在一起,一样能报国,一样能杀汉奸,而且成就只会更大。” 说着,陈胜又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叠文件,交给王佳芝道:“看看这是什么。” 陈胜取文件的时候,把抱着王佳芝的手松开了,但是王佳芝依旧靠在他的胸膛上,没有离开。 有机会,这是个好现象,陈胜心中想到。 心情正低落的王佳芝,原本只是随意翻看,可是翻了几页之后,精神一振,快速翻阅起来。 看完之后,王佳芝惊讶道:“这是汉奸的具体信息和联络方式,怎么会这么详细?” “和之前那份文件一样,都是从易默成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到的。我正在想办法,怎么把这些汉奸全部干掉。你与其跟着话剧社那群人瞎胡闹,还不如留下来帮我。”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我能帮你什么?”王佳芝抬头看向陈胜,问道。 “你留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帮助,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好色。有你在,也省的东瀛女间谍爬到我的床上。”陈胜看着她青春靓丽,楚楚可人的容颜,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口,调笑了句,然后又正经道: “易默成死后,这些汉奸肯定会更换住处和联系方式,想要杀他们,还需要耐心追查。你留下来,正好帮我分析和整理情报。” “分析和整理情报?我没做过,不知道行不行。”王佳芝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没躲过去也不在意,只是有些不自信的道。 “行,肯定行。你是大学生,天之骄子,动脑子的事才是你擅长的,比冒着生命危险去色诱汉奸靠谱多了。”陈胜鼓励道,想了想,陈胜又道: “术业有专攻,杀敌是军人的事。两国交战,最终还是要着落到战场上。你有报国之心,与其想着杀汉奸,还不如利用你学到的知识,多赚些钱捐出去。多一个颗子弹,前线的将士就能多打死一个鬼子,多一支消炎药,兴许就能救活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 “当局政府的官员贪污成风,捐再多的钱,也只会便宜那些蛀虫,没用的。”王佳芝摇头道。 “那就直接换成物资,港岛这里能买到国外的各种药物,我会交给你一笔钱,你帮我筹措物资,我来想办法送到前线将士的手里。”陈胜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汉奸杀完就没了,筹措物资的事却能做很久。 八年时间,孩子都能生一窝了,有的是机会日久生情。 王佳芝想了想,这些事确实更有意义,点头道:“好,我留下来帮你。” “这就对了,时候不早了,赶紧脱衣服,上床睡觉吧。”说着,陈胜的手就去解王佳芝的衣服。 “我...我...能不能给我些时间...我...”王佳芝面红耳赤的道。 虽然已经失身给陈胜,而且也同意了以后做陈胜的女人,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难为情。 之前失身给陈胜的时候,心中有信念在支撑,紧张忐忑却没有害羞,现在关系挑明,王佳芝反而有些不自在。 “想什么呢,我说睡觉是字面意思,你刚破身,需要修养两天。这种事不用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你的手还伸进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花柳强 之后几天,陈胜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浪。 主要是他一出门就有麻烦,陈胜也想清净几天,干脆就宅在家里不出去。 王佳芝每天和文玉一起上下学,陈胜这几天都睡在她房里,擦拭身体与心灵间的通道,培养感情。 家里其他人,对于文玉帮陈胜找了个女人回来,都没什么意见。 宫二和小六是姐妹,琉璃和玲珑是姐妹,文玉找个帮手回来也正常。 自家老爷好色成性,往家里领人,好过他出去嫖,至少不用担心染上什么脏病。 汉奸的事,陈胜甩手就丢给了程千钧和刘三两个。 程刘二人尝到了当大侠的好处,对追杀汉奸这种事特别上心。 他们来港岛后,做的是和事佬和见证人的活计,整日里和不同的社团大佬吃吃喝喝,人脉很广。 港岛社团全都自称洪门正宗,杀汉奸这种事,很多人都乐意帮忙。 陈胜把汉奸的资料给出去之后,第二天就有了动静。 几个消息闭塞的汉奸,还没收到易默成身死的消息,被追查来的社团成员给堵在了家里,直接弄死了。 杀完人之后,当然要搜刮钱财,这才发现上海来的这群汉奸,一个个身家不菲,身边的人手却不多,简直是送上门的肥羊。 有大义名分,还有好处可拿,他们追杀起汉奸来就更加积极了。 不仅是程刘二人联系的人手,其他社团得到消息,也纷纷参与进来。 全港社团一起发力,汉奸根本没有容身之地,几天时间,都没用陈胜动手,汉奸就死了大半。 对于这种情况,陈胜乐见其成,王佳芝那边有筹措物资的事钓着,汉奸死光了也无所谓。 这天,陈胜正在院子里,被宫二督促着练武,一个手下跑过来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和义盛的刘炳强。” 刘炳强?陈胜记忆里没有这个名字。 不过打过几次交道之后,陈胜对和义盛的印象还不错,点头道:“领进来吧。” 来的不是陌生人,居然是马栏街的花柳强。 “沙...” 花柳强刚要开口,陈胜一巴掌把他呼到地上,踩着他的胸口道:“你不是那个麻叔的头马吗?麻叔为恶,少不了有你一份,林国雄居然没把你弄死?” “沙大侠别急着动手,听我解释。”大概是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花柳强已经适应了,没怎么愣神,听到陈胜的话立刻道: “麻叔是我拜门大佬不假,他做的那些事,我知道归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参与过。错只错在没有揭发他,不过自古孝义两难全,出卖大佬的事我做不出来,所以甘愿受罚,已经在堂口挺过三刀六洞,如今这事已经过去了。” 说着,花柳强急忙去解上衣的扣子,边解边道:“沙大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这伤还没好呢。” 陈胜嫌弃的挪开脚,就见花柳强麻利的解开衣服,露出小腹上三个已经结痂的伤口。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确实罪不致死。”陈胜点头道。 “真的,真的,保证千真万确,这事不少人都知道,很容易查证。”花柳强从地上爬起来道。 花柳强刚爬起来,还没站稳,便又被陈胜一巴掌呼到地上,道:“麻叔的事可以揭过去,但是你让那个扁头仔,跟踪我的事怎么说?知不知道派人跟踪我,会是什么下场?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我连他老板家的佣人都给弄死了。” 花柳强被吓得脸色发白,急忙道:“我没有恶意,只是那天您走以后,我越想越觉得,您说那些话有道理,可惜我脑子笨,没记全。就让阿明跟上去,看看您住哪,以后也好上门请教。” “这种话,你觉得我会信?” “是真的,您说的那些话,我就记得多买几身衣服,这法子已经用上了,您去看看就知道了。沙大侠,你的法子真好用,自从换上您说的那些衣服,马房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几倍。最受欢迎的就是未亡人,我都想把马房布置成灵堂了。”花柳强恭维道。 把马房布置成灵堂?还真特么是个天才的想法。 嫖客送上吊唁的礼金,未亡人答谢... 花柳强见陈胜面色缓和了些,这才道:“沙大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来是有些要紧的事要说。” “要紧事?”陈胜见他说的郑重,不再计较之前的事,领他走到一边道:“说吧,找我干什么?” “沙大侠,雄哥昨晚被人刺杀,侥幸逃了一命,现在藏在我那里养伤,想要见您一面。”花柳强左右看了看,估摸着两人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到,这才小声说道。 “刺杀?什么人干的?”陈胜惊讶道。 “不清楚,当时我没在,雄哥是后半夜才悄悄转移到马栏街的。听雄哥话里的意思,刺杀他的这伙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身手和枪法都很厉害,不像是一般的杀手。”花柳强回道。 “那就排除了帮派之间的江湖仇杀,又急着见我,莫非与我有关?”陈胜自语道。 和陈胜有关的话,怀疑范围就小了很多。 跑马地的事,林国雄帮他把黑锅推到了国党特务身上,同时得罪了国党和洋人。 这事虽然是暗地里做的,但是知道的人不少,其他帮派大佬多少都能猜到些,很可能会传到洋人和国党特务那里。 不过若是洋人想收拾林国雄,不用派杀手,正面手段更方便也更合适。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国党特务的嫌疑更大些。 妙华街杀易默成,和义盛出动了上千人,动静很大,早就传的全港皆知。 杀汉奸属于义举,林国雄也没想过隐瞒。 易默成身死,家中保险柜里的文件被拿走,最近汉奸接连身死,动手的又都是本地社团成员,联系到林国雄身上很正常。 这件事里,陈胜一直都是乔装改扮,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多,对方要报复,自然是找林国雄。 东瀛人,或者狗急跳墙的汉奸,都有暗杀林国雄的动机。 这两件事,惹麻烦的人是陈胜,但是背锅的人却是林国雄。 想到这,陈胜对花柳强道:“走,带我去见林龙头。”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国党特务 陈胜和花柳强从沙家大宅出来,来到马栏街一家马房。 现在是上午,马房里没什么客人,几个刚睡醒的妓女坐在大堂,边吃饭边等客。 花柳强没有撒谎,妓女都换上了各式各样的职业装,穿孝服的最多。 陈胜刚进来的时候,几个女人放下食物,想要上前拉客,被花柳强挥手赶开了。 “沙大侠,这边。”花柳强领着陈胜往里面走去。 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小隔间,花柳强停下脚步,用两短一长的节奏,在门上敲了两次。 “是强哥吗?”等了会,房间里有了回应,语调带着不安和紧张。 “是我,快开门。” 里面的人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便是搬东西开门的声音。 “强哥,你终于回来了。”房门打开,扁头明的身影露了出来。 “磨磨蹭蹭的,开个门都要这么久。”花柳强推开扁头明,对陈胜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满的瞪了扁头明一眼,道:“没见到沙大侠吗,还不喊人。” “沙...沙大侠。”扁头明低着头,不敢看陈胜,声音颤抖的喊了句。 陈胜没理他,走进房间,见里面只是堆着些杂物,根本没有林国雄的身影,奇怪道:“林龙头呢?” “沙大侠别急。”花柳强先回了句,然后对扁头明道:“你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自然点,别让外人看出什么。” 扁头明走后,花柳强关好房门,然后走到墙角,将靠墙堆放的杂物搬到一边,露出地上一个木制的盖子。 掀开盖子,下面是一条地道。 “沙大侠,这是一间密室,雄哥就藏在里面。”花柳强拿出个手电筒,率先走了下去。 地道很短,走了几步就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扇木门,花柳强按照约定好的暗号敲了几下,口中道:“是我,雄哥,沙大侠来了。”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木门打开。 密室不算太大,点了一只蜡烛,从门外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最里面,林国雄躺在一张木床上,盖着被子,还在昏睡,一个穿长衫的身影背对陈胜,坐在床边。 中间位置的两侧,还有几个粗布短衫的汉子,拿着枪紧盯着出口这里。 出口位置,虽然看不到人,但陈胜能听到两道呼吸声。 “沙大侠,您进去吧,我去上面守着。”花柳强道。 陈胜冲他点点头,走了进去。 刚走到密室的中间位置,“嘭”的一声,木门关上,四周的汉子全都把枪口对准陈胜。 “把林龙头叫醒,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没用的,几把小手枪吓不到我。”危机感并不强烈,陈胜满不在乎的道。 林国雄被他连累的受伤,他手下人有些情绪,可以理解。 “沙先生好胆识,面对枪口,面不改色。”坐在床边的长衫男人,起身笑道:“不过,叫醒林国雄就不用了,这里的事他做不了主。” “哦?这么说,做主的人就是你了?”陈胜皱眉,仔细打量长衫中年人,没看出什么,又观察起两侧的短衫汉子。 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短衫有些不合身,应该是临时换上道。 “你们不是和义盛的成员,汉奸还是东瀛人?”陈胜问道。 “都不是...”中年人摇头道,说道一半,注意到陈胜袖口突起一块,立刻道:“沙先生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慢慢抬高双臂,让我能看到你的手。” 陈胜照他说的,慢慢抬高双臂,袖口一点点滑落,露出里面的双手,和手中握着的两颗手雷。 “你猜一猜,我松手后,手雷多久会炸?”陈胜笑着对中年人道:“不让你白猜,猜对了我就松手。” “厉害,沙先生能够名传天下,果然不是侥幸,够谨慎,难怪东瀛人都拿你没办法。”中年人面色变了变,拍手赞道。 嘴上称赞,中年人心里却是在骂娘,随身攥着两颗拔掉拉环的手雷,这特娘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手雷保险失效怎么办?一不小心,失神松手了怎么办?这完全是不拿自己小命当回事。 “没办法,沙某自出道以来,得罪了多少人,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总要小心些。有备无患,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陈胜笑道。 中年人有些投鼠忌器,密室空间不大,躲都没地方躲,两颗手雷爆炸,密室里所有人,不死也要重伤。 “沙大侠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本来以为是在林先生手里,后来才知道是沙先生拿走了,只好临时想了这么个办法,把沙先生请来。” “你看我像是紧张的样子吗?”陈胜晃了晃手雷,而后又问道:“什么东西?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还给你们。” 中年人沉默片刻,才道:“国党特别行动科,在港活动人员的信息资料。这些资料对沙先生没什么用处,不如还给我们。” “国党的人?资料里可没有你们这些人...”说道这里,陈胜反应过来,恍然道:“是你把这些资料,交给大汉奸易默成的?这就说的通了,你们肯定不会把自己的信息放进去。”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关系到国党高层的布局。易默成不是汉奸,沙先生错杀好人了。”中年人摇头道:“不过不知者无罪,我们也没打算追究,只要沙先生把资料交出来,这件事就过去了。” 国党的人,想要拿回资料很正常,特别行动科的人员信息都是保密的,流传出去,对他们影响很大。 不过他们想拿回资料,直接上门讨要即可,有必要又是暗杀,又是设陷阱的吗? 他们明显没安好心,这么做,既是拿回资料,又是在杀人灭口。 想到这,陈胜懒得再跟中年人废话,直接松开了双手。 半空中,手雷弹片飞出,向下落去。 中年人瞳孔一缩,他一直留意陈胜手上的动作,但是忌惮归忌惮,心里却不怎么担心。 手雷能要了他的命,但是对方也活不了,这只是个威慑,不到绝境,没人会自己寻死。 陈胜的行为,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话还没说几句,他刚道明自己的目的,正在等着陈胜提条件,根本没想过陈胜会直接和他们同归于尽。 当啷两声,手雷落地的声音,将脑子一片空白的中年人惊醒。 顾不上理会陈胜这个疯子,中年人将木床掀翻,抱头缩着身子躲在床后。 林国雄从被子里滚落出来,露出身上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 四周几个短衫汉子不想留在密室等死,争先恐后的向着出口跑去。 陈胜脚尖一点,将两颗手雷收回空间,双枪在手,从背后将挤在通道口的几个汉子打死。 转过身来,面向木床方向,陈胜笑道:“我不喜欢受制于人,现在可以谈谈了,出来吧,这一层木板可挡不住子弹。” “好,我这就出来,沙先生别开枪,我没武器。”沉默片刻,没等到手雷爆炸,中年人知道自己上当了。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只期望陈胜忌惮他的身份,饶他一命。 两只手从床后缓缓伸出,随后,中年人慢慢站了起来。 砰 陈胜的谈话方式,一般人可能不太适应。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当然是原谅他了 滚落到地上的林国雄,被枪声惊醒,仰着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应该是被拿掉了下巴。 陈胜走过去,帮他把下巴复位,又解开他身上的绳子,问道:“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多谢。”林国雄先道了声谢,被陈胜扶着站起来之后,才道:“没事,都是些皮肉伤。这些人下手很准,东西到手之前,没打算杀我,我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却不致命。只是有些抱歉,手下人没挨住,把沙大侠供了出来。” “这种话就不用多说了,算起来,你还是替我受过,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陈胜一边扶着林国雄往外走,一边道。 “好,那就不说这些了。”林国雄点头道,走到出口的时候,看到倒在一起的几具尸体,林国雄皱眉道:“国党特务死在这里,后续肯定还会有麻烦,不知沙大侠打算怎么应对?” 陈胜想了想,道:“把自己人的信息透露给汉奸这种事,肯定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否则也不会只来这么点人。稍后我把资料给你,你派人宣扬出去,他们内部自己就会斗起来,哪还有心思找咱们麻烦。” 两人出了通道,就见花柳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 “雄哥,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看到林国雄,花柳强提着的心放下,长舒一口气道。 陈胜却是眉头一皱,按住他的肩膀道:“小子,胆儿挺肥啊,居然敢骗我,说吧,打算怎么个死法?” “沙大侠,国党特务以我的性命威胁,阿强是为了救我,才会这么做的。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留他...”林国雄急忙道。 “雄哥不用替我说话,是我对不起沙大侠。错了就要认,沙大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花柳强打断道。 “还挺有种,这次事出有因,你对我不义,对林龙头却够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你们和义盛的规矩,三刀六洞,你要是能挺过去,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陈胜考虑片刻,说道。 这花柳强是个人才,在娱乐行业方面,能跟上陈胜的思路,杀了太可惜。 陈胜还想以后多多提点,让他为港岛娱乐事业的进步,做出一份贡献。 “多谢沙大侠不杀之恩。”花柳强扯开上衣,挺起胸膛,很光棍的道:“来吧。” 陈胜短刀在手,连刺三下,一刀心口,一刀咽喉,一刀头。 三刀过后,陈胜松开捏着他肩膀的手,非常大度的道:“我原谅你了。” “沙...”看着花柳强的尸体,林国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抱歉,又干掉你一个手下。” “唉。”林国雄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花柳强可以说是为他死的,但他却没理由为花柳强报仇。 若非陈胜手段厉害,此时说不定已经被花柳强害死了。 不杀是情分,杀了也是人之常情。 刚杀了人家手下,陈胜不好多待,把记录了国党特务信息的文件,交给林国雄后,便要离开。 “沙大侠请留步。”林国雄叫住他道。 “还有事?” “是关于花门的事,花娘子已死,但是花门中的其他女子却不太好处置,想请沙大侠拿个主意。”林国雄道。 “杀了呗,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留着她们给花娘子报仇?”陈胜奇怪的道:“莫非林龙头怜香惜玉,下不去手?” “的确下不去手,沙大侠有所不知,这些女子也是苦命人,都是自小被拐来的,被花门培养成骗钱工具。”林国雄摇头道: “她们受制于花娘子,骗来的钱大部分都要交上去,所以对花娘子没什么情意,不用担心她们报仇。这些女子虽然行差踏错,但情有可原。杀了必然冤枉,放了又怕她们继续行骗,所以我才为难。” “总共多少人?”陈胜问道。 “一共十六人,都是花娘子从上海带过来的年轻女子,原本还有三个老婆子,已经被沙大侠除掉了。”林国雄回道。 十六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又从小接受特殊训练,杀了确实可惜。 “林龙头不必烦恼,花门的事是我惹出来的,就该我来收尾。”陈胜大义凛然的道:“你只管把她们送到我那里,日后,由我亲自管教。” ... 后面几天,陈胜一直呆在家里,一方面是花门女子初到沙家,需要他严厉鞭策,教导她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另一方面是在防备国党特务。 同时他还叮嘱家里人不要外出,尤其是文玉和王佳芝,暂时不要去上学。 他对林国雄说不用担心国党特务,其实心里也是忌惮的。 直接找他麻烦,陈胜倒是不怕,就怕他们抓了他的女人,来威胁他,那就麻烦了。 直到半个月后,林国雄那边传来消息,国党特务内讧,顶尖杀手一线天叛逃,过程中死了不少人。 加之汉奸几乎被杀尽,侥幸活命的几个,也都逃离了港岛,国党特务也随之退出港岛。 后面的日子就恢复了正常,不过陈胜已经习惯了呆在家里,很少再出去。 家里的女人都是绝色,燕瘦环肥,各有特色,比外面的质量高多了。 尤其是花门女子,惯会伺候讨好男人,陈胜的日子过的惬意无比。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王佳芝筹措好物资,陈胜都会出去几天,用个人空间,把物资送到大陆。 或送给前线的将士,或送给敌后打游击的队伍。 期间遇到投靠东瀛人的地主豪绅,陈胜便会做上一票,补充些资金。 偶尔地质环境合适,陈胜也会多留几天,挖一条地道,算好距离,直接挖到东瀛人的军火库。 拿走一部分军火,留下一颗自制的定时炸弹,出去的时候再把土填上,爆炸过后,什么痕迹都没有。 一九四二年,东瀛人占领港岛,早有准备的陈胜一家搬到了深山里。 五年时间,陈胜早就建好了十几处据点,存放物资和军火的山洞更是有几十个。 枪斗术初创成功,遇到进山的小队鬼子,宫二和陈胜等人便和她们打游击。 山中环境复杂,小规模的对抗之中,枪斗术初露峥嵘。 时间很快到了一九四五年八月份,东瀛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东瀛军人缴械撤离港岛。 码头上,排成长队的东瀛军人,正在等待登船,所有人都如丧考妣,情绪低落。 只有一个高出其他人一头,鹤立鸡群的汉子,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不是别人,正是陈胜。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惊喜 如今陈胜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东瀛军人,几个月前才从本土来到港岛。 来了之后,正事不干,不是在军营里打架,就是跑出去喝花酒,还时不时的消失几天。 至于陈胜的身份是怎么来的,那就要从他挖地道偷军火库的事说起了。 偷出来的军火,陈胜大部分都送给了抗战的队伍,但是有些毒气弹和细菌弹却没法送人,只好留了下来。 但是拿了人家的东西不还,太败人品。 所以1945年1月份,陈胜自讨腰包,乘坐撤侨的船只,去了东瀛京都,为了此行顺利,陈胜还专门从小六那里学会了东瀛话。 东瀛的青壮男人都上了战场,本土除了老弱病残,只剩大批的孤女怨妇。 彼时已是二战末尾,战场上东瀛尽显颓势,国内经济萧条,物价飞涨,京都的普通市民根本填不饱肚子。 陈胜仅用一小袋粮食,就能敲开某个花季少女的房门,并且直通她的心灵。 为了把炸弹送到千家万户,陈胜走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不停的敲开房门,送上粮食,挥洒汗水,没日没夜的操劳。 若非这些年宫二一直督促他练武,陈胜体质增强不少,还真坚持不下来。 两个月的时间,陈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才把炸弹送完。 陈胜做好事不留名,炸弹藏得非常隐秘,房子的主人很难发现。 只有等到灯塔国的轰炸机,用燃烧弹火烧京都的时候,木制房屋燃烧起来,惊喜才会自动浮现。 陈胜高大健壮,整日里在京都的街头乱晃,自然会被征兵处的人注意到,他便花钱买通负责人,以新兵的身份,回到了港岛。 回来后,陈胜在军营里混了几个月,就是为了等到今天,送大家最后一程。 整体悲伤的氛围里,陈胜的笑容非常刺眼,但是他所在小队的东瀛人,都被他打怕了,根本不敢指责他。 不过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他,附近其他小队的东瀛军人,就没见识过陈胜的厉害,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愤怒不已。 一个青年忍不住,指着陈胜骂道:“八嘎,帝国战败,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你不觉得羞愧吗?” “我是新来的,战败和我没关系,那是你们的责任。”又有乐子了,陈胜脸上笑意更浓,对他勾了勾手指,口中道:“至于为什么发笑,嘿嘿,你们在前线拼命的时候,我在本土睡了几百个女人,里面可能就有你的母亲、妹妹和妻子。想到回去后大家相处的场面,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混蛋,我要杀了你。”青年瞬间便被激怒,红着眼扑了过来。 不只是他,陈胜的话打击面太广,其他人也忍不住想揍他一顿,全都围了过来。 陈胜小队的成员见此,不敢掺和,立刻躲的远远的。 一对几十,陈胜根本不慌。 战争后期,东瀛后勤运输线路被切断,军队物资补给困难。 驻扎的军队龟缩在据点,根本不敢外出劫掠,食物十分匮乏,全都吃不饱,这群人现在身体虚的很,怎么可能是陈胜的对手。 “嘿,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那可怪不得我了。”陈胜咧嘴大笑,一拳一个将围上来的东瀛军人打倒。 “住手,都住手。”出了这么大的骚乱,宪兵队很快就赶了过来。 将陈胜和其他人分开之后,宪兵队长狠狠瞪了陈胜一眼,无奈道:“又是你,上杉三郎,你就不能少惹点事?” “喂喂喂,井田君,你可不能冤枉好人,这次是他们先动手的,不信你问问他们。”陈胜狡辩道,而后又对挨打的那些人道:“你们都是大东瀛帝国的军人,要有荣誉感,可不能撒谎。” “八嘎。”这群人气的大骂,还想再冲上来,不过都被宪兵拦住了。 “你闭嘴。”宪兵队长一阵头大,呵斥了陈胜一句,对两个手下道:“押他去船上,关起来。” 两个宪兵跑过来扭住陈胜的胳膊,推着他往前走。 “行了,装装样子得了,你们还真要一直押着我啊。”到了船上,陈胜挣脱出来,揉着肩膀道。 陈胜和宪兵队的关系不错,这个时期,他能搞来酒肉,就没人能拒绝他的友谊,宪兵也一样。 若非如此,他整天惹事生非,还经常无故消失几天,早就被枪毙了。 “上杉君,这次准备怎么感谢我们?”一个宪兵笑道。 陈胜往前走去,背对着他们挥挥手,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放心,我会好好感谢你们的,这次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脱离两人视线后,陈胜换上一身宪兵服,开始在船上乱晃。 等到所有人登船,船只启航,慢慢驶入公海,陈胜按照已经熟悉好的路径混到了底仓。 “开门,例行检查。”陈胜对入口的两名士兵道。 “证件。” 陈胜从怀里摸出个小红本丢给他。 “这好像不是...”士兵接过陈胜丢过来的证件,翻开看了一眼,奇怪的道,抬头正想听陈胜解释,就见一柄短刀从同伴的脖子间划过,已经来到他的咽喉之前:“敌...” 陈胜打开仓门,将两人尸体丢了进去,擦干血迹后也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甲板上靠着护栏吹风的陈胜看了看表,距离爆炸还有五分钟。 陈胜站到护栏上,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天皇陛下万岁,大东瀛帝国万岁。” 然后,身体前倾,一头扎进碧蓝的大海中。 甲板上不少沉浸在悲痛中的东瀛军人,被陈胜的行为感染,纷纷效仿,高喊着口号,跃入海中。 大海之中,跳下来的东瀛军人彼此遥遥对视,眼神中都带着解脱的释然,和殉道者的神圣感。 不过这份神圣感很快就被破坏了,其他人在窒息中等待死亡的时候,最先跳下来的陈胜却拿出了氧气瓶吸了口。 年轻人,不要盲从,会要命的... 轰轰轰 浮出水面的陈胜,回头看了眼船身倾斜,正在慢慢沉没的吉野号。 剩下的事就交给鲨鱼吧,陈胜从空间中取出一条特制的小木船,向着来时的方向划去。 正文 第九十章 回归 , 陈胜最初是打算战争结束后,安顿好家小,他就直接回归的。 不过胯下长枪还能用,也就没急着离开。 这一留,就多留了三十年,没办法,总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投怀送抱。 在绅士国的统治之下,金钱的魔力无限放大。 陈胜为了给老婆孩子留下一份家业,疯狂买地买楼,展现出了非凡的财力,自然就成了女人眼中的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 而且他家中女眷二十多个,好色的性子人尽皆知。 自认姿色出众,有机会住进沙家大宅的女人,络绎不绝。 对于这种拜金行为,陈胜当然不能惯着,能够入眼的,便领回房里好好教导,陆陆续续又娶了几十房姨太太,为此沙家大宅都不得不扩建了一次。 直到1971年,港岛政府颁布法令,废除大清律例,一夫多妻不合法,陈胜不得不停下了他诲人不倦的事业。 1975年,沙里飞这具身体70岁,长枪已经有了疲软的趋势,乐趣大大减少,陈胜这才打算回归。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骄奢淫逸的日子,回到主神空间,他只怕一个任务世界的都撑不过去,还不如留在这个世界继续享受,寿终正寝算了。 不过最终,陈胜“性别男,爱好女”的本性,战胜了他对死亡的恐惧,就算只能活几天,只要能重振雄风,那就不算亏。 写好遗嘱后,陈胜一个人进了山里。 大屿山深处的一个山洞,这是当年东瀛人占据港岛时,沙家人隐居的地方。 搬回观塘的大宅后,这里也没有废弃,每隔一段时间,陈胜都会安排专人打扫修缮。 最近几年,陈胜每年都会来山里住几天,说是闭关修行,其实只是为离开找个借口,走的自然点。 年纪大了,总忍不住回忆以前的日子。 一个人坐在山洞里,陈胜不由回想起来到这世界后,几十年间的经历。 如果以一个土著的视角来看,他这一生波澜壮阔,多姿多彩,似乎没什么遗憾了。 快意恩仇,横行无忌,侠名天下皆知。 身边美女环绕,享尽艳福,这一生到底经历了多少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儿孙数百,一个人创造了一个庞大家族。 除了没把虎妞收进房里,猎奇方面差了点,其他方面堪称完美。 摇摇头,赶紧把这个古怪的想法抛开,陈胜收敛心神,拿出谢家老库中得到锦帛,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尸解升仙秘术》上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只是一直没有试验过。 对于能否成功,陈胜其实没报太大期望,有收获最好,失败了也无所谓,就当是自杀了,省的他走之后,万一沙里飞活过来,跑回沙家大宅睡他的女人,那就搞笑了。 至于他走之后,会不会有其他人给他戴绿帽子,陈胜早有准备。 遗嘱中已经写明了,除了小六文玉这些很早就跟他的,能分到大笔财产,其他人只能按月领钱,要是不守妇道,优渥的生活就没有了。 他对后来收的这些女人,也没啥感情,就是图个新鲜,看她们自己的选择吧。 心神平静下来之后,陈胜取出银针,没有犹豫,直接按照秘术上手法,给自己施针。 神庭、风池、晴明、巨阙...最后一针膻中穴。 秘术需要用到的穴位,大部分都是死穴,施针过程中自然少不了痛苦,陈胜咬紧牙关,才勉强完成。 不过等最后一针落下,所有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快感。 不是肉体上的愉悦,而是精神上的极度舒适,灵魂好像飘荡在云端,自在、逍遥、畅快。 仿佛处在最美好的梦境之中,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但心神却极度清明,就连前世已经模糊的记忆,也开始清晰起来。 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不断增强。 举个例子来描述,就如同上古神话传说中的后羿,连续射了九日,快感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陈胜没有沉浸在快感中,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回归主神空间。 等到身体开始支撑不住,呼吸变的断断续续的时候,陈胜立刻选择了回归。 然而让陈胜惊恐的是,当他心念点击回归选项的时候,却根本点不下去,面板没有任何变化。 不能回归,那他岂不是在自杀? 他可不想死,家里几十房姨太太,就算长枪不能用了,用手指和舌头也行啊。 陈胜努力想要拔掉身上的银针,可如今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让手指动了动,拔针是别想了。 绝望和懊悔之中,陈胜眼前一黑...卒! ... 等陈胜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仍旧是漆黑一片。 不过此时陈胜已经不慌了,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身体,年轻、强壮、充满活力,往两腿之间摸了摸,不到半斤,和沙里飞的差不多。 此时正值深夜,身下是一张木板床,不是之前的山洞,也没有回到主神空间,应该是换了个新世界。 不过奇怪的是,这次根本没有接收到一点新身体的记忆。 至于为什么没死,陈胜心中也有些猜测。 这和主神空间的死亡机制有关,只要不是带有抹杀性质的强制任务,在剧情世界死亡后,轮回者仍旧会回归主神空间。 只要贡献点足够多,能够支付任务失败的惩罚和复活的费用,那就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死亡也是一种回归方式,只是太贵,没什么人能付得起而已。 上个世界,沙里飞的身体死亡,应该触发了这条机制,陈胜被动“回归”了。 不过主神好像真的出事了,回归不太成功。 话说主神不会是挂了吧,个人面板都不能用了。 主神挂了不要紧,关键是陈胜的贡献点还没花完,就很难受。 想到这里,陈胜心中呼唤出个人面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卧槽!”一看吓一跳,个人面板的光芒暗淡了很多,随时会崩溃消失的样子。 陈胜原本还觉得,以后可以随便浪了,反正死了不过是换一个世界,他已经实现了诸天万界所有修行者的小目标——不死不灭。 现在看来好像有点悬,面板要是崩溃了,他死后还能不能“回归”,就不好说了。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前半夜还没折腾够吗?你的钱是真难挣。”身边熟睡的女人被陈胜的叫声惊醒,没好气的道。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尝试 声音有些粗,嗓门洪亮,年纪应该不小了。 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这女人是个技师,那陈胜的身份就是嫖客了。 乌漆嘛黑的,看不到女人的相貌,如果身材不错,陈胜也不是不能将就一下。 主要是这具身体没有留下任何记忆,不做点什么,万一引起女人的怀疑怎么办。 运动一下,就当是测试这具身体的各项属性了,耐力速度啥的,合情合理。 陈胜把手伸了过去,在女人身上摸索起来。 皮肤有点粗糙,腰上有赘肉,大腿很粗,肌肉发达,这世界技师都要干重活的吗?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有容乃大了。 陈胜不太满意,正在犹豫要不要牺牲一下。 “瞎摸什么,你到底弄不弄?我早起还要回家做饭呢。”女人不耐烦的道。 唉,话说道这个份上,陈胜只能咬牙硬上了,盲穿就是惨,一点信息没有,只能谨慎行事。 好在扮演嫖客,陈胜是专业的,翻身压上去,口中语气熟稔的道:“你睡你的,我弄我的,不耽误。” ... 第二中午,陈胜醒来的时候,女人早就离开了,值得庆幸,不用面对太残酷的现实。 陈胜靠在床头,打量起房间的情况。 房间还算宽敞,中央摆着一张四腿方桌,两条凳子。 桌上一个坑坑巴巴的铁皮茶壶,边上扣着几个粗瓷茶碗。 墙角放着马鞍、长刀和捆好的行李铺盖。 窗户是木框糊的纸,阳光透过窗框的缝隙打进来,形成一条灰尘漂浮的光带。 身下是一张破木床,被褥发黑犯黄,已经看不清底色,时刻散发着霉味。 没有衣柜衣橱,不像是家里,倒像是客栈,就是档次太低了点。 只是这环境怎么越看越熟悉? 陈胜在记忆中不断搜索着,想弄清楚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尸解升仙秘术》让陈胜精神方面增强不少,记忆清晰了很多,两辈子加起来近百年的记忆,大体都能回忆起来。 只是记忆太过繁杂,陈胜回忆了好一会功夫,才从记忆中捕捉到一个画面。 画面随着回忆渐渐清晰,与眼前的环境不断重合。 陈胜猛的一拍脑门,这特娘的是干草埔的客栈,他上次穿越最开始醒过来的地方。 怪不得昨晚的女人配合那么默契,原来是熟人,陈胜上辈子点了她小半年的叫醒服务。 这具身体不是没有记忆,而是记忆和上辈子重合了。 弄清楚自身的处境,陈胜开始思考今后的打算。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个人面板的问题,这次穿越或者说重生,几乎把能量耗尽,不知有没有办法补充。 要是还能充能,陈胜也算是另类的长生了。 如果不行,那就要好好规划这一生,不能像以前那么浪了,才七十岁就玩不动了。 倒是不难验证,主神收集能量的方式,不外乎杀戮和改变剧情线两种方式,试试就知道了。 想到就做,陈胜起身穿好衣服,抱起马鞍就往外走。 “大游侠这是要出门,午饭都不吃吗?”一楼大堂,柜台后忙活的老板娘,听到动静,抬头瞟了一眼,说道。 本来没感觉,老板娘这么一说,陈胜还真有点饿了,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扔到柜台上,道:“弄些酒肉,包好,我在路上吃。” “什么事这么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老板娘熟练的从大骨上剃肉,边问道。 “最近一刀仙狂的没边了,我去把他给剁了。”陈胜随口道。 杀一刀仙是陈胜能想到的,最快最省事的验证办法。 怎么说也是个大反派,足够产生些变化了。 “你就吹吧,你要是有那本事,也不用等到今天了。”老板娘根本不信,把肉包好后,又打了一皮囊酒,一起递给陈胜。 “爱信不信,听到一刀仙死讯的时候,可别太吃惊。”陈胜接过酒肉,撂下句话就往外走。 出了客栈,趁没人主意,刚想把酒肉放到空间里,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个人空间不知什么原因,变大了很多。 上辈子,陈胜回归之前,几乎把空间给填满了,现在却空出来很多地方。 仔细想了想,能引起这种变化的,好像只有精神方面。 以前陈胜都是按照,精神能感知的极限范围来拓展空间的。 这次使用《尸解升仙秘术》,精神猛增了一大截,难道个人空间也随之拓展了? 《紫之镜神功》也有孕养神魂,增强精神的作用,不过每天增长的幅度很小,陈胜还真没留意过,空间是否会随之变化。 不管如何,个人空间变大是好事,就是不知道空间的拓展,是否也消耗了面板的能量。 暂时只能想到这些,陈胜不再多费心思,绑好马鞍,骑马往一刀仙的老巢而去。 一路无话,赶到一刀仙老巢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大门紧闭,远远的隐约能听到里面喝酒划拳的声音。 回归主神空间这个最后的依仗没了,陈胜如今行事谨慎了很多,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停在几百米外。 从空间取出一门迫击炮,调整好角度。 然后又取出一挺重机枪,在边上架好,枪口正对大门的位置。 最后,一枚炮弹出现在手中。 这些武器都是从东瀛人的军火库中弄到的,陈胜特意留了不少,就是准备带回主神空间的。 重机枪、迫击炮、手雷,要不是搬不动的东西,没法收进个人空间,陈胜都想装几门步兵炮来着。 至于金银钱财之类,陈胜一概没带,那玩意在主神空间便宜的很,一个贡献点就能兑换很多,和其他金属没区别。 轰 炮弹划过一条抛物线,落在一刀仙的宅院里。 一炮过后,陈胜没有再继续,而是握住了机枪,留意大门处动静的同时,查看起面板的情况。 呼唤出面板,陈胜心中松了口气,面板的光芒亮了些,不再是一副随时会崩溃的样子。 不一会,大门打开,几个刀客出来查看情况,为首的正是一刀仙。 所有人都出来之后,陈胜直接扣动扳机,7.7口径的子弹,以700米每秒的速度,向他们飞去。 两三百米的距离,不到半秒钟,子弹就射中了目标。 只是一轮扫射,几个刀客包括一刀仙在内,全部归西,有的人甚至被打成了两截。 再看面板,此时光芒已经恢复了大半,充能好像挺容易的。 杀反派能恢复大半,再杀个主角是不是能充满?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成亲 , 陈胜在原地等了会,没有其他刀客出来,只有几个女人缩在门后,不时露头张望。 收起迫击炮和重机枪,陈胜骑马过去,安抚了几句,从她们口中得知,一刀仙一伙人已经死干净了。 有两个当时在院子里,直接被炸死,剩下五个都被他用枪打死了。 吩咐她们去做些饭菜来,并搜集房里的钱财。 陈胜吃过饭后,把钱财一分,他留了一半,剩下的平均分给几个女人,便不再管她们。 在一刀仙的老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陈胜骑马向双旗镇赶去。 杀人的法子试过了,接下来就要尝试改变剧情了。 上辈子刚到这个世界,陈胜还想当个人,没太放飞自我,不好意思拆散好妹和孩哥,点了小半年的技师。 这辈子就不用委屈自己了,此时剧情还没开始,孩哥不知道在哪,他截个胡不过分吧。 ... 双旗镇,瘸子的小饭馆。 陈胜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饭馆里冷冷清清,好妹去放马还没回来,只有瘸子一个人在店外的草棚下拆肉。 “沙大侠,您这是赶路错过了饭点?刚煮好的马肉,我去给您盛一盆。”瘸子见是陈胜,放下手里的活计,用抹布擦了擦手,迎上来道。 “不用忙活,路上吃过了,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瘸子愣了愣,惊讶道。 “瘸子兄弟,咱哥俩进去聊。”陈胜拉着瘸子进了店里,随便找个了凳子坐下,拍着瘸子的肩膀道:“问你个事,好妹今年多大了?” “沙大侠问这个做什么?”瘸子有些慌,怕不是什么好事,他可就好妹这一个闺女,闺女太漂亮,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 “问你,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陈胜佯怒道。 “十...十五了。”瘸子被唬了一跳,心惊胆战的道。 陈胜点头,虚岁十五,那就是满十四周岁了,双方自愿的情况下,不犯法。 “招不招女婿?”陈胜问道。 “啊?”瘸子直接被问懵了,这话锋转的也太突兀了。 “啊什么啊,明说吧,我瞧上你闺女了,打算给你当个女婿,彩礼我都带来了。”说着,陈胜把从一刀仙那里搜刮来的钱财,扔到桌上,道:“行不行的,你给个痛快话。” 包裹扔到桌上,金银撒落出来,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瘸子有些心动,倒不是单纯为了钱,而是觉得陈胜确实合适。 虽然年纪大了好妹一倍,但是这年代不太讲究这个,大游侠沙里飞,那是方圆数百里都响当当的人物,绝对配得上好妹。 而且诚意很足,刀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看上哪个女人从来都是明抢,陈胜带着聘礼登门,就算很讲礼数了。 “行倒是行,只不过我年轻的时候,给好妹定下个娃娃亲,对方是我结拜兄的娃儿,这...”瘸子考虑片刻后,说道。 “结拜兄弟,是大风刀吧,这事我听说过,你们还有联系吗?” “好些年没有音信了。”瘸子摇头道。 “这不就结了,兴许你那兄弟早就把这茬忘了,难不成你还让好妹等一辈子?”陈胜语重心长的道,见瘸子还在犹豫,继续道: “就算你愿意等,好妹可等不了,一刀仙那兄弟早就瞄上她了,不赶紧许个人家,指定让刘二刀给祸祸喽。方圆五百里,除了我,谁敢冒着得罪一刀仙的风险,娶你闺女?” 想到刘二刀的事情,瘸子不再犹豫,点头应下亲事:“成,那婚事就这么定了,好妹回来,我就和她说。” “这就对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成亲以后就在双旗镇落户了,你跟招了个上门女婿也没啥区别,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听到这话,瘸子连连点头。 “行了,你去准备准备,晚上摆上几桌,街坊四邻都叫过来热闹热闹,今天就把婚给结了。” “啊?这...这也太仓促了,要不缓两天,我好好张罗张罗?”瘸子愣了愣,说道。 “不是我心急,这是为你们好。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一刀仙他们肯定会上门闹事。万一正赶上大喜的日子,我是无所谓,反正早晚都要剁了他们,就怕你们觉得不吉利。”陈胜忽悠道。 等是不能等的,一刀仙的死讯,用不了几天就会传过来。 孩哥这几天也该来了,闹起来场面不好看,早点结婚入了洞房,就没什么好闹的了。 “成,那就今天。”瘸子犹豫了会,怕陈胜描绘的场景成为现实,点头道,然后便火急火燎的去张罗了。 一刀仙没来这片以前,双旗镇是受沙里飞庇护的,大游侠的名头在这里还是很好用的。 街坊们虽然奇怪婚事为什么这么仓促,但是不敢瞎打听,道喜之后,便帮忙操持起来。 时间太紧,双旗镇条件也有限,婚事很简单。 外面贴上几个喜字,屋里点上红蜡烛,现成的酒肉摆了几桌席面。 大家凑在一起,吃喝一通,对两位新人说上几句漂亮话,就算完事了。 好妹放马回来,就被几个老娘们拉着进屋,换上大红花袄,梳妆打扮,还不停跟她说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直到喜宴散了,客人离开,好妹都还在懵圈中。 她就是下午去放了会马,怎么回来就要结婚了,这也太突然了。 对象还是个陌生的糙汉,看岁数比她爹也小不了多少,长的不怎么样,架子倒是挺大,所有人跟他说话,都陪着小心。 亲事来的太突然,好妹一时接受不了,对陈胜很抗拒。 喜宴过后,坐在桌前,不肯进洞房。 陈胜连哄带劝,瘸子也在一边不停的帮陈胜说好话,废了好一番唇舌,口水都要说干了,好妹才不情不愿的被陈胜抱进房里。 进了洞房,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陈胜身经百战,****。 好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能挡得住他的手段,当夜便成就了好事。 初极狭,才通人。 缘溪行,临近水源。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没别的意思,陈胜就是单纯的爱好古文。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厚道 第二天,陈胜睡到中午才起来,当然不是累的。 小姑娘不顶用,没两下就浑身瘫软,像个面团一样,陈胜怕她承受不住,根本没有尽兴。 起的这么晚,主要是心情放松。 昨晚,他事后查看面板,面板的光芒已经恢复到了上辈子的亮度。 陈胜上辈子杀了那么多人,面板也没变得更亮,这种程度应该便是极限。 能量充满,小命又有了保障,可以随便浪了。 再者,有了《尸解升仙秘术》,可以快速提升精神属性,龟爬一样的《紫之镜神功》瞬间就不香了,早起什么的简直反人类,当然要睡到自然醒。 “闺女,姑爷,睡醒了吗?午饭早就好了,起来吃饭吧。”门外传来瘸子的声音。 陈胜手伸进被子里,在乳鸽上抓了一把,将还在熟睡的好妹弄醒,坏笑道:“快起床,瘸子喊咱们吃饭呢。” 好妹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许叫我爹瘸子,你该叫丈人爹。” “我们哥俩的关系你不懂,叫瘸子亲切,没见你爹都没意见吗。”陈胜胡扯道。 “少胡说八道,丈人爹就是丈人爹,你再乱叫,我就不理你了。”好妹认真的道。 “呦呵,小丫头片子,脾气不小,还教训起你男人来了。告诉你,我这人最喜欢打老婆了。”陈胜乐呵呵的和好妹逗闷子。 “你敢?”好妹仰着脖子,气呼呼的道:“我不是小丫头片子,胡家婶子说的,结了婚以后就是大人了。” “大人晚上还尿床,羞不羞?”陈胜故意逗她。 好妹的两个脸蛋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急道:“你胡说,我没尿床,我五岁就不尿床了。” “那就奇怪了,你没尿,我也没尿,床上怎么湿了一大片?害我侧着身子睡了一宿。”陈胜装作很奇怪的样子,作势要掀开被子查看。 从上辈子那具衰老的躯壳脱离,再次拥有壮年时的身体,陈胜的心态似乎也跟着恢复年轻,重新变得飞扬跳脱起来。 好妹大急,按住被子,泪水在眼眶打转,带着哭腔道:“你欺负人,那根本就不是尿。” “姑爷,好妹年纪小,你别和她置气。”门外,瘸子等了许久不见两人出来,听着反而像是要吵起来,赶忙劝道,而后又隔着门训斥道:“好妹,不许耍小性子,成了亲,以后凡事都要听你男人的。” 好妹听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不仅不向着自己,反而偏帮陈胜,委屈的不行,眼泪滑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呗,这有什么好哭的。”陈胜抱住小姑娘哄到,随后又向着门外喊道:“瘸子,你别瞎掺和,我们小两口闹着玩呢,一会就好,忙你的去吧。” “丈人爹,是丈人爹,你还叫瘸子。”好妹抽泣着道。 “行行行,丈人爹,丈人爹。”陈胜帮她擦掉眼泪,哄道。 把小姑娘气哭,再慢慢哄,就当是培养感情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胜没谈过恋爱,上辈子那么多女人,全靠日久生情。 好妹年纪太小,才15岁,放到他第一世,也就是个初中生,陈胜决定采取更符合她年龄段的交往方式。 记得第一世上中学的时候,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就会专门欺负她,扯辫子抢书本啥的。 这法子大家都在用,那指定是有道理的,用到好妹身上正合适。 费了一番功夫,把好妹哄好,一家人吃过午饭,父女两个留在店里忙活,陈胜出来瞎溜达。 帮忙干活是不可能的,哪个客人敢让陈胜端菜倒酒,那纯属活的不耐烦了。 陈胜沿街随意走着,同时思考起今后的打算。 面板能量充满,没了后顾之忧,随便他怎么折腾都能兜底,大不了就是重生一次。 他这种情况,也可以说是被困在了时间囚笼里,就是时间跨度大了点。 一直这样重复,万一他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玩腻了,那可怎么办? 到时候,生无可恋,想死又死不了,想想还挺恐怖的。 咦,不对,既然可以无限重生,那他岂不是可以利用《尸解升仙秘术》,一直薅世界的羊毛,无限提升精神属性? 好像很可行,不过陈胜没急着行动,使用秘术等于自杀,面板和重生的事,只是他的推测,很有可能会出意外。 刚娶的小娇妻,还没玩够,要是真死了,那多亏的慌,怎么着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陈胜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双旗镇,被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思路。 抬眼望去,就见一个梳着小辫的少年,风尘仆仆的骑马向双旗镇而来,陈胜认识,正是孩哥。 “停下,停下,做什么的?”孩哥来到附近的时候,陈胜伸手拦下道。 “吁。”孩哥拉紧缰绳,将马停下,翻身跳下来道:“这里是双旗镇吗?我是来找人的。” “是双旗镇没错,你要找谁?” “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个瘸子,在双旗镇过活。”孩哥回道。 “是开饭馆的那个瘸子吗?” 孩哥摇头道:“不知道,我爹死前没说清楚,就说让我来双旗镇领媳妇,丈人爹是个瘸子,媳妇屁股上有颗红痣。” “你是大风刀的儿子?”陈胜装作惊讶的道。 “你怎么知道?”孩哥是真惊讶。 “我当然知道,论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二叔呢。”陈胜拍着孩哥的肩膀道:“我,流沙角锋,大游侠沙里飞。怎么,你爹没提过我?想当年你爹和我还有瘸子,三个人义结金兰,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没有。”孩哥摇头。 “唉,也是,当年瘸子为了救你爹,断了一条腿,后来他们两个就退隐了,不想提以前的事也正常。”陈胜叹息一声,然后又道:“不过你来接媳妇,却是来晚了。瘸子前几年发了财,搬到中原去过好日子了。去年来过一封信,人在上海,还娶了个上海婆娘。” “信上有地址吗?”孩哥沉默了会,问道。 “你想去上海?这可是几千里路,你个半大孩子,不怕把命丢了吗?”陈胜假意劝道。 “我要去接媳妇。”孩哥坚定的道。 “你这孩子,还真是个犟种,跟你爹一样。”陈胜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把红姐的地址告诉了孩哥,最后嘱咐道: “上海是大城市,规矩多。你到地方以后,先看窗帘。窗帘要是蓝色的,你就老老实实在楼下等着;要是粉色的,你才能上去。 你丈母娘贪财,要是她开门,你先塞一把银子过去,再喊人。之后就少说话,丈母娘吩咐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瘸子那边不用担心,肯定不会悔婚。所以关键就是你丈母娘,你把她伺候好了,媳妇也就到手了。记住了没有?” “都记下了,谢谢二叔,我给您磕头了。”孩哥跪在地上,给陈胜磕起了头。 “行了,行了,你急着接媳妇,我就不留你了,赶路去吧。”陈胜摆手道。 陈胜看着孩哥骑马远去的背影,不由感叹,他这个人就是太厚道。 娶了人家的媳妇,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还人家一个丈母娘,大家互不亏欠。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神识 , 接下来大半个月,陈胜一点正事不干,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无聊的时候,就调戏下小娇妻,弄哭了就哄,哄好了再戏弄,感情日益加深,至少陈胜是这么认为的。 一刀仙被陈胜杀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双旗镇。 瘸子也知道他是被陈胜给唬了,不过事已至此,婚结了,洞房入了,没了反悔的余地。 况且有这么个女婿也不错,至少其他路过的刀客,来店里吃饭的时候,不用提心吊胆,也不怕收不来饭钱。 在双旗镇和小娇妻厮混了大半个月,陈胜就有些呆不下去了。 不是小娇妻不好玩,主要是西北的生活条件太差。 陈胜上辈子过惯了奢华的日子,如今睡漏风的房子,每天吃马肉,喝自家酿的劣酒,用干草擦屁股,根本适应不了。 怀念以前生活的同时,陈胜也有些想念上辈子的女人,最惦记的就是文玉。 上辈子第一次见文玉的时候,陈胜表现的太青涩,一点都没有展现出老嫖客的风采。 如今重生了,当然想弥补。 等再见到文玉的时候,一把钱递过去,然后来一句“闺女,爹可算是找到你了。” 是不是自然了很多,不知道文玉到时能不能接的上。 越想越心动,陈胜决定立刻开始他的薅羊毛计划,等把世界薅秃了,就去上海找文玉她们。 此时正是中午,好妹和瘸子都在店里忙活,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陈胜在床上盘坐好,直接给自己施针。 短暂的痛苦,和一大波快感过后,陈胜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熟悉的黑暗,脑子里没有多出什么记忆。 陈胜伸手往边上摸了摸,粗糙,赘肉,大腿,巨... 可以确定,他再次重生到了沙里飞身上。 “大半夜的...” “没事了,睡吧,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被我干死。”陈胜直接打断道。 女人小声骂了几句,侧过身子,继续睡觉。 陈胜又查看起面板和个人空间,果然,面板变得暗淡,个人空间却大了一圈。 薅羊毛的计划可行,陈胜安心睡觉,等待天亮。 后面没啥好说的,杀一刀仙,娶小娇妻,施展秘术,素质三连,重复操作。 几十次过后,陈胜精神暴涨,个人空间也拓展了好几倍。 不过好像也就到此为止了,最近两次,陈胜重生之后,发现面板的能量还剩余不少,精神和空间都没有再变化,似乎已经到了某个极限。 而且陈胜空有一身庞大的精神力,却不会运用。 只是感知更加敏锐,闭上眼睛能感知的范围更远了些,感知到的事物也更加清晰,对实力的提升倒是不大。 其他的收获也有一些,几十次洞房过后,陈胜的破膜枪,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保证微痛微创,下床能走,落地能跑,不影响事后生活。 可惜样本太过单一,不知道用在其他人身上时,效果如何。 “醒醒,醒醒,马上就天亮了。”黎明时分,干草埔的客栈内,女人把陈胜叫醒,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昨夜里说好的,天亮前把你叫醒,就有钱拿,你可别不认账。” 陈胜摸出些银子,将女人打发走,盘膝坐好,调整好呼吸,心神开始观想紫镜。 刚穿越这个世界时,精神属性突破凡人极限,用的便是《紫之镜神功》,如今精神再次达到一个极限,陈胜便想起这门功夫来,想试试有没有用。 《紫之镜神功》陈胜练了几十年,已经熟练的很。 很快,心神之中,一面紫色的古镜被勾勒出来。 时间缓缓过去,朝阳初升。 镜面上随之浮现一轮大日,大日完全呈现之时,紫色光芒闪耀。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紫光闪过,大日没有立刻消失,而是缓缓地融入到紫镜之中。 紫镜也跟着变化,镜框上出现了些许繁复古朴的花纹,镜面也跟着凝实了很多。 以前陈胜观想出来的紫镜总有些虚幻感,如今融入一轮大日,莫名的多了些真实感。 修行结束,陈胜心神放松之下,紫镜居然没有消失,而是在他识海中央悬浮。 陈胜好奇的研究了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 他能想到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以后修行时,不用提前特意观想紫镜了。 陈胜失望的睁开眼,发现天光已经大亮,街上开始有了行人走动。 不对,根本没开窗户,他是怎么看到街上行人的? 陈胜愣了愣,闭上眼睛,用精神去感应。 发现居然不受什么影响,方圆百多米的范围,全在他的感应之中,色彩、形状、细节,全部清清楚楚。 这好像是修行者的神识?居然还能透视。 陈胜神识一阵乱扫,透过衣服观,察附近大姑娘小媳妇的身体状况。 这个太黑,这个太瘦,这个来事了... 新奇了一会,陈胜便觉得没意思,质量太差,看多了影响心情。 不过看样子,精神再次突破一重极限,神识便是这次突破获得的新能力。 既然突破了,他应该能用秘术继续薅羊毛了吧。 想到这,陈胜立刻穿好衣服,杀向一刀仙老巢。 这次重生面板的能量还剩余不少,干掉一刀仙后,就充满了。 陈胜不需要再跑一趟双旗镇,直接在一刀仙老巢,施展秘术。 快感过后,陈胜眼前一黑。 ... 等陈胜再次恢复意识,发现居然没有回到干草埔的客栈。 正愣神的时候,就听边上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爷,您醒啦。” 陈胜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三十来岁,容貌中上的女人,侧着身子卧在他身边,单手撑着下巴,正眉目含情的望着他。 女人披散着头发,半截酥胸露在被子外面,对陈胜的目光毫不避讳,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这是穿越到新世界了? 陈胜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短时间内,不可能看完一个人几十年的记忆,不过匆匆回忆起的一些片段,便知道的确是换了一个世界。 大清乾隆年间,周庆书,裁缝,八大胡同,春满楼,嫖... 原来是个技师,这女人的表现,陈胜还以为是这具身体的妻妾呢。 话说面板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为什么每次醒来,床上都有一个技师,其实他也挺喜欢良家的。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周庆书 “爷?”见陈胜一直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胸脯,女人轻轻唤了一声,小意规劝道:“爷,次数多了容易伤身,昨晚已经做了三次。要不缓一缓,等您下回过来,妾身再好好伺候您。” 陈胜回过神来,重新打量了眼身边的女人,姿色还算过的去,温婉贤淑的性情加分不少。 向上挪了挪,半截身子靠在床头,伸手把女人揽到怀里,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上晌午了,爷饿了吧,要不要叫点吃的?”女人脸蛋贴在陈胜胸膛上,仰着头道。 这具身体确实有些饿了,陈胜点头道:“叫吧,点你爱吃的就行,我不忌口。” 女人拉了拉床头的一根细绳,门外便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不一会,有人小跑着过来,在门外恭声道:“小的来福,听候吩咐。” “阿福,送些午饭过来,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再来壶酒,主食就要米饭好了。”女人说完,又看向陈胜道:“爷,您看这样行吗?” 陈胜还在想着穿越的事,没功夫理会,含糊的点点头。 女人见陈胜像是在想事情,便不再说话,安静的趴在陈胜胸口。 突然换了个世界,让陈胜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是羊毛薅多了,被世界踢了出来,还是精神突破一重极限后,实力提升引起的变化。 对于上个世界,陈胜也说不上有多留恋。 相比于困在一个世界,能够继续穿梭诸天,自然更有吸引力。 只是这种毫无预兆的穿越,实在没什么安全感。 这次还好,穿到妓院里,周围没有危险。 万一要是穿到战场上,面板能量不足,他死了可就真死了。 看来以后使用《尸解升仙秘术》要谨慎些了,至少要先重生一次,确保还是原来的世界再使用,省的到了新世界,面板的能量不足。 想明白这些,接下来就要考虑面板充能的事了。 这个世界,陈胜不打算多呆,从身体原主的记忆里,大概可以知道,这就是个普通的低能级世界。 没有妖魔鬼怪,没有仙佛神圣,功夫高手的传闻倒是有些,可惜原主没见过。 当然也可能是原主的身份太低,接触不到。 原主名叫周庆书,是个裁缝铺老板,学徒出身。 因相貌周正,头脑机灵,讨得了师傅的欢心,成年后娶了师傅的独女。 师傅死后,顺利继承了裁缝铺,从一无所有的小学徒变成裁缝铺的老板,也算是个人生赢家。 只可惜妻子体弱多病,成亲没几年就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 师傅和妻子死后,周庆书没了人管束,彻底放飞自我,整日流连花街柳巷,裁缝铺的生意一落千丈。 如今只有手头钱花光的时候,才会开门做几天生意,赚到钱就继续嫖,日子过的很是逍遥。 好在有一门手艺傍身,也不怕饿死。 陈胜在原主的记忆中,没发现什么熟悉的剧情,充能的事,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倒是原主的长相酷似演员张国立,有可能是个剧情人物。 这样的话,只要他行事有别于原主,就相当于改变剧情了,或许会有些效果。 原主的生活轨迹是两点一线,裁缝铺和八大胡同。 裁缝铺陈胜是不可能去的,这点很好办到。 只是这八大胡同... 一边是充能保命,一边是幸福生活,实在难以抉择。 陈胜犹豫一阵,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只要人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嫖,充能更重要。 所以陈胜决定... 在这个世界他只嫖花魁,绝不点中低档技师,要做到有别于原主。 吃过午饭,陈胜扔了把银子到桌上,便往外走。 想要嫖花魁,首先得有钱,从一刀仙那里搜来的银子,一宿的花销都不够,陈胜需要想办法搞点钱。 想着心事,陈胜下楼的时候没注意,与人在楼梯中央差点撞上。 陈胜是习惯了走中间,对方也没有给人让路的习惯,便在楼梯上停住。 对望一眼,都有些惊讶。 “和珅?”陈胜脱口而出道。 对面是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人,微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影视剧里常见的和珅形象。 乾隆年间看到和珅不稀奇,只是以原主的形象,既不是纪晓岚,又不是皇帝,居然是个裁缝,这就很奇怪了。 和珅看到陈胜的样貌,原本是惊讶中带着些疑惑,听到陈胜直呼他的姓名,疑惑消失,瞬间转为恭敬,正要开口问安。 就听身边的老鸨呵斥道:“好你个周庆书,喝了二两黄汤,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居然敢直呼和大人的姓名,你不想活了?” “你叫他什么?”和珅转头看向老鸨问道。 “和大人,这人叫周庆书,是南城东市街一家裁缝铺的老板。往日挺老实一人,不知今天犯了什么癔症。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老鸨回道,捎带着也帮陈胜解释了句,毕竟是老顾客,能救他一命也是好的。 老鸨的好意,陈胜没领会到,打量着和珅,心中犹豫,是不是现在就把他弄死。 不管是哪个剧情世界,和珅肯定是反派,杀了他,能量应该不会比一刀仙少吧。 就是后续会很麻烦,全京城的兵勇衙役会发了疯的追杀他,拿他的人头去领赏。 不知道收获的能量,够不够回程的票价。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开,没见和大人要上楼吗?”老鸨见陈胜站在那,没什么动静,只好出声赶人,话语虽然恶劣,但其实是好意。 算了,还是交给命运吧,敢扎刺就弄死他。 陈胜挑眉道:“上楼怎么了,老子还要下楼呢,要让你们让,老子没有让路的习惯。” “你...”老鸨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和珅拦住,就见和珅主动让到边上,口中笑道:“让让无妨,就凭这张脸,我也要给他个体面。” 陈胜走后,和珅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像,真是像,容貌,声音,还有最重要的气度,都太像了,我都难以分辨,更何况其他人。周庆书,南城周庆书...” “和大人,别被他坏了兴致,咱们上楼,月娥还在楼上等着呢。不是我自夸,我们家月娥无论身材样貌,还是才情秉性,都是一等一的出挑。陕西巷的赛貂蝉,名声虽大,真比起来,跟我们家月娥差远了。您上去看看,保准满意。” “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贵人要满意。”和珅回过头来,对老鸨道:“走,上去瞧瞧。”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搞钱 陈胜出了春满楼,在大街上瞎溜达,还没想好去哪做一票。 面板能量只剩一点,惹了大麻烦他怕兜不住。 要知道清朝也是有神机营的,火枪和红衣大炮不算太罕见。 就算神机营不出动,光是人海战术和弓弩攒射,陈胜也顶不住。 况且陈胜为人向来比较正派,讲究师出有名,别人不惹他,他也不好直接就去抢钱,那不是他的风格。 陈胜就这样一边胡乱琢磨着,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大概是身体的本能,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南城附近。 “这位爷,您还没给钱呢,是不是忘了?”街上一卖梨的老头拉住青年的袖子道。 “松开,松开,爷新做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老头松手后,青年抖了抖袖子,斜眼打量老头一眼,道:“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是,今年地里收成不好,进城卖梨换些吃的。小本生意,多谢大爷照顾,才开张。”老头陪着小心道。 “你在这摆摊,苟二哥没教过你规矩吗?”青年又啃了几口梨,中间的梨肉吃完,两侧的懒得再啃,直接扔到地上,看的老头一阵心疼。 “老汉不是城里人,您说的这位苟二爷,老汉没见过。”老头如实回道。 青年伸手在老头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梨汁,然后忽然面色转冷,一巴掌将老头打倒在地,倒地后又踩了两脚,口中道:“爷心情好,吃你个梨,便教你个乖,京城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进城摆摊,连码头都不拜,你这是坏了规矩。幸好遇到我,要是被苟二哥看到,能要你半条命。” 看到这一幕,陈胜乐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侠义中人,抢钱的好时候。 陈胜撸起袖子走过去,一脚将青年踹翻,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很快就在胸口翻到一个钱袋,打开一看,才十几两银子,还有几十个铜板。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挑肥拣瘦的时候,陈胜扔了两枚铜钱给老头,将钱袋揣进怀里。 “你...” 青年刚要说话,陈胜一巴掌呼过去,牙都打掉两颗,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他娘的出门就带这么点钱,是不是对我大清的治安心存疑虑?老子劫富济贫这么多次,就没见过比你还穷的。” “我...” 陈胜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打了一巴掌,没办法,处女座,脸型不对称看着难受,而后继续道:“都是江湖儿女,咱也不玩虚的,说说家里啥条件。要是有钱,我就顺带绑个票;要是没钱,那就是存心逼我当好人,我也只好行侠仗义,除恶务尽了。” “我看你是找死,知不知道我是...”青年不信陈胜敢当街杀人,心中没多少恐惧,只有被人羞辱的愤怒,指着陈胜,正要破口大骂。 嘎嘣 知道后面没什么好话,陈胜不等他说完,直接将他伸出来的手指掰断。 “啊...我的手...我的手...松开,快松开...”青年躺在地上挣扎痛呼道,陈胜掰断他一根手指后,仍旧攥在手里,青年越挣扎越痛。 “别叫了,这点疼都忍不了,怎么出来混?”不理会青年的惨叫,陈胜又握住他一根手指,在青年惊恐的眼神中,狠狠一掰,口中道: “继续说,你什么来头,你说你的,我掰我的,咱们互不影响。正好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背景,咱爷们惹不惹的起。惹的起就继续,惹不起我也好赶紧弄死你跑路。” “啊...惹的起,惹的起,我没什么背景,好汉一定惹的起。”青年这才知道遇上了狠茬子,顾不得疼,连忙挤出个笑脸道。 “家里没什么权势?” “没有,没有,小人就是个京城破落户。”青年赶紧摇头道。 “破落户,那就是没什么钱喽?”陈胜失望的道,一柄短刀架到青年的脖子上,冷声道:“兄弟,你命不好,死于贫穷。” “好汉且慢,有钱,有钱,我家虽然落魄了些,可是我娘舅家有钱,舅舅没儿子,指着我养老送终呢,肯定愿意出钱。”冰冷的刀刃贴到脖子上,青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脸色一白,急慌慌的道。 “你舅舅是做什么的?这有钱肯定就有势,要是来头太大,我还是得弄死你。” “我娘舅...”青年心里有些慌,不知该不该说实话,以前总希望娘舅的权势越大越好,他也能跟着沾光,现在反而成了催命符。 “别想着编瞎话骗我,这南城我熟得很,要是让我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后果你自己想。”陈胜手中短刀往下压了压。 “我娘舅是南城邢三。”最终,青年还是不敢心存侥幸,如实回道。 “黑心鬼邢三,帮忠勤伯放印子钱的那个?”陈胜问道。 “正是家舅。”青年小心翼翼观察陈胜脸色,见他面露喜色,试探道:“好汉和我娘舅认识?” 陈胜和邢三没什么交情,听说过没见过。 他之所以高兴,是印子钱三个字,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没钱了不一定非要去抢,也可以去借嘛。 “原来是邢三爷的外甥,怎么不早点说,害我下手这么重。见了邢三爷可不能乱说,这都是你的责任。”陈胜揪着断指,将青年从地上拽起来,边用刀身帮青年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边道。 青年疼的直呲牙,却不敢叫出声来。 小命勉强保住,但青年仍有些提心吊胆,陈胜的动作,可没他嘴上说的那么亲切,刀身每次拍到身上,他心都跟着颤一下。 “绝不敢乱说,都是我没提前表明身份,这才和好汉爷起了误会。不怨好汉,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听了陈胜的话,青年急忙保证道。 “看来你还是很明事理的,走吧,前头带路,我正好有事找邢三爷。”陈胜说着,见青年一直捂着被掰断的手指,好心的道:“你这两根指头算是废了,要不我顺手帮你剁了吧。放心,我这刀看着不起眼,其实锋利的很,不会很疼的。” “不用不用,这伤我自己去看大夫就行,不必劳您大驾。”青年急忙把手背到身后,摇头道:“还是您的正事重要,我这就领您去见舅舅。”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邢三 “表少爷不是刚出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邢三宅子外面,几个恶行恶相的汉子,隔着老远就打招呼道。 待陈胜和青年走的近了,看到青年的脸高高肿起,门口一个汉子皱眉道:“跟人动手了?对方什么来头,记得长相不?” “怎么回事?” “表少爷,谁打的?” “伤的重不重?”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脸上都有怒容,仿佛青年只要说出一个名字来,这些人就会去拼命。 青年看到舅舅的手下,心里有了些底气。 但是转头望向陈胜,见他气定神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刚提起的胆气忽然就散了。 “没什么,冲撞了个大人物,自己打的,已经没事了。”青年解释了句,紧接着便问道:“我舅舅在吗?这位朋友有事找舅舅。” “三爷在里面,表少爷直接带他进去就行。” 邢三爷是四十来岁,蓄着短须的消瘦中年人,表情和善,姿态儒雅,不像是放高利贷的凶狠人物,倒更像个读过几年书的账房先生。 “又和人打架,还打输了?”见到青年脸上的伤,邢三笑道。 青年眼神瞟了陈胜一眼,回道:“没什么,舅舅,这位好汉要见您,我就给带过来了。” “哦?”留意到青年面对陈胜时小心翼翼的姿态,邢三眼神眯了眯,多了些冷冽,对陈胜道:“东市街周裁缝,你向来挣多少花多少,怎么会登我的门?” “邢三爷认得我?”陈胜惊讶道,周庆书的记忆里,只有一些道听途说来的关于邢三的消息,却是一次也没见过。 “南城各家各户,几口人,什么长相,什么营生,秉性如何,全在我脑子里。要是没有这点本事,忠勤伯凭什么放心把差事交给我?”邢三得意道,而后意有所指的道: “只是没想到,我这双招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向来老实巴交的周裁缝,居然是个狠角色。我这外甥虽然被宠成了个废物,胆气还是有一些的,一般人可吓不到他。” “邢三爷说笑了,什么吓不吓的,我这人就是爱和年轻人讲些大道理,他能听进去,我也很意外。”陈胜笑道。 “他的事,等我了解清楚再说,先说你的事,来借钱?”邢三摇头道。 “到这来,当然是借钱。” “借多少?报个数。”邢三痛快的道。 “你这有多少?十万八万我不嫌多,一万两万也不嫌少。”陈胜也不跟他客气,狮子大开口道。 “口气不小,九出十三归,到月收账,你还的起吗?”邢三皱眉道,虽然借的多,挣的多,但是万一打了水漂,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就算杀了陈胜也弥补不了损失。 “我敢借自然有把握还,一个月后保证连本带息分毫不差。” “你拿什么保证?来我这借钱的,都说自己会还,到最后卖房子卖地卖儿卖女,依旧还不上的,却大有人在。”邢三道。 “放心,忠勤伯执掌南大营,他的钱谁敢赖?” “还是说清楚的好,这行的规矩就是这样,总得让我知道你有还钱的能力,才好把钱借你。”邢三不为所动。 借个高利贷还这么多规矩,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明抢呢,在春满楼的时候就该把和珅给抢了。 想到和珅,陈胜心中一动,道:“本想低调点,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明说了。我今天遇上贵人了,被指点了一条发财的门路,只是本钱不够,才到你这拆借一二。” “贵人?这京城里贵人多的是,骗子也不少,报个名号,我也好帮你参详参详。” “和珅,和大人。这是个大贵人吧,我想也没哪个骗子,有胆子冒充。”陈胜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听到和珅的名字,邢三的神色郑重起来,仔细打量陈胜,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陈胜毫不心虚,坦然与他对视。 邢三信了几分,心中却仍有疑虑。 周庆书一个落魄裁缝,跟军机处领班大臣和中堂,差距实在太大。 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八竿子打不着,凭什么能得和中堂青眼。 “恕我直言,你怎么有机会见到和中堂的?”邢三想不通,索性直接问道。 “嘿嘿,自然是在八大胡同遇到的。”陈胜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继续说道:“就今天中午,胭脂胡同的春满楼,我跟和大人有幸遇上,相谈甚欢。说来也巧,居然还有几分亲戚关系,真论起来,和大人还得跟我叫一声四舅老爷呢。” 陈胜说的一板一眼,跟真的似的,邢三越听心里越有底,只是疑惑也更多,不由问道:“四舅姥爷?这是怎么个论法,你们周家不就你一根独苗吗?而且大清入关以来,就有祖训,满汉不得通婚,违者杀头。你一个汉人,还能跟钮轱辘氏攀上亲戚?” “怎么着,莫非你对和大人祖上的私密事感兴趣?”陈胜不耐烦道:“我犯的着,用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骗你吗?我是在春满楼的大厅遇到和大人的,交谈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派人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真假。” “不感兴趣,一点都不感兴趣。”邢三急忙摇头,陪笑道:“您见谅,这印子钱的生意是伯爷府的,说到底,我就是个掌柜。您要的数额这么大,不由得我不谨慎些。” “你这是谨慎过了头,和大人给的门路,肯定大赚特赚,全大清有几个人敢让我赔钱?也就是我这人行事向来比较正派,换一个贪心点的,连本钱都不用出,躺在家里就有人送钱。”陈胜得意的道。 “那是,那是。”邢三附和道。 “行了,别废话了,你这有多少银子,都拿给我吧。” “您稍坐,我这就去拿。”邢三想了想,觉的这生意能做。 至于陈胜是不是在骗他,可能性太小了。 冒和大人的名头,骗忠勤伯的钱,想想都不可能。 就算活够了,也没这么寻死的。 不一会,邢三从礼物拿了个小木匣出来,放到桌上打开。 “全在这了,一共一千八百两,您数数。”说着又拿出两份契约和一盒印泥,对陈胜道:“借据我已经写好了,要是数目没问题,您按个手印就行。” “就这么点钱,还数什么。”陈胜直接按过手印,将银票揣进怀里,不满道:“忠勤伯怎么说也是个伯爷,开门做生意,就预备这么点本钱?” “忠勤伯的钱自然是在伯爷府,不可能放到我这。况且平日里来借钱的,也就是十两八两的,上百两的都少见,这些完全足够周转。”邢三解释道。 “行吧,我凑合着用。”陈胜挥挥手,向外走去,心里想着,一千七百两应该够他嫖上大半月了吧。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软玉斋 出了邢三的宅子,陈胜又原路返回八大胡同。 不过他没去春满楼,而是去了胭脂胡同的另一家青楼。 春满楼的头牌月娥姑娘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陈胜可没兴趣花钱去和小姑娘,聊什么诗词歌赋。 新去的这家青楼名叫软玉斋,周庆书之前没来过。 进门之后,便有一个龟公迎上来,躬身道:“小的四喜,给爷请安了。” 陈胜点点头没说话,左右打量一圈,环境不错,厅里走动的姑娘质量也还行。 “爷在软玉斋有相熟的姑娘吗?”龟公等陈胜打量完,问道。 “没有,这软玉斋我还是头一次来。” “那小的给您介绍个?”龟公问道,见陈胜点头,又道:“不知爷喜欢什么样的?” “这以前吧,我觉得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后来有钱了,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再后来,玩的多了,觉得也就那样,要求简单了很多,满足一条就行。”陈胜有些感慨的道。 “哪一条?”龟公识趣的接话道。 “肤白貌美大长腿,相貌清纯,身姿窈窕,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仪态优雅中带着一丝放荡,放荡里面还含着一点点羞怯。”陈胜说完自己的要求,问道:“怎么样,我就这么点要求,你们软玉斋应该能满足吧?” 龟公无语,还就这么点要求,够这标准的姑娘,都能去选花魁了。 “这样的姑娘,软玉斋有,不过这价钱方面...”能在门口揽客,龟公的眼力还是有的,从穿着配饰上,就能大致猜到客人腰包里能有多少银子,从而介绍相应价位的姑娘。 陈胜穿的是周庆书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但是这要求却实打实的高。 “没规矩,怎么说话呢,这位爷一看就是贵客,会差那点银子?”老鸨走了过来,在龟公头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挽住陈胜的手臂道:“爷,楼上请,咱们软玉斋的姑娘包您满意。” 陈胜一进门,老鸨就留意到了,只是和龟公一样,看了一眼穿着打扮,就下意识的认为陈胜兜里没多少钱,所以站在原地没动,只让龟公接待。 不过老鸨的道行到底高些,陈胜和龟公交谈时的言行举止,不经意间显露的气度,全然不拿旁人当回事的做派,让她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觉得应该是遇到了不方便暴露身份,乔装打扮而来的大人物,这才亲自过来招待。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没有能入眼的,我可就赖在你床上不走了。”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软,陈胜笑道。 老鸨岁数不大,三十左右,容貌上佳,脸上略有些岁月的痕迹,不过依旧称得上是个美人。 “爷可别拿好话哄我,万一我要是当真了,直接就把您领我房里去,不把我弄舒坦了,您可别想走。”对于这种程度的调戏,老鸨根本不当回事,还说不准是谁调戏谁呢。 陈胜哈哈一笑,一张银票塞到老鸨的领口里,道:“走,带我上去瞧瞧。” 到了三楼,老鸨正要领陈胜去左侧的一个房间。 陈胜却注意到,右边有一间房间,面积明显比其他的要大,而且门口还有两个丫鬟守着。 “你这女人不实诚,这里明明有更好的,你却偏偏要拿次一等的来糊弄我。”陈胜在老鸨臀上拍了一巴掌,转身朝右边走去。 “爷,您等等,盈儿情况有些特殊,暂不接外客的。”老鸨见陈胜走的方向,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道。 “生分了不是?我都进来了,怎么能叫外客呢。”陈胜笑道,说着又拿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中道:“爷向来只玩最好的,放心,钱不是问题。” “爷,真不是银子的事,盈儿确实不方便。”老鸨不肯接银票,仍旧劝道。 “看不起我?”陈胜皱眉。 陈胜在上个世界杀人无数,平时笑眯眯的时候还没什么,但一沉下脸来,便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 浓烈的杀伐气扑面而来,老鸨心跳都停了一排,没当场尿出来,都算她心理素质过硬了。 “不...不敢...不是...没有没有...”老鸨磕磕巴巴的道。 “这盈儿姑娘是清倌人?” 老板不敢撒谎,摇头道:“已经梳笼了。” “那还有什么不方便的,爷又不是不给钱。”陈胜继续往前走。 经过刚才那么一吓,老鸨不敢再硬拉,只好跟在陈胜身边絮絮叨叨的苦劝。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鸨正发愁该如何是好,就听房里一个慵懒的声音道:“妈妈,是梁公子来了吗?请他在外间等一会,我还没起呢。” “爷,您看,确实不凑巧,要不先去别的房里看看?先让盈儿梳洗打扮一下。”老鸨趁机劝道。 “梁公子又是哪一个?” 老鸨见陈胜没有移步的打算,只好道:“是兵部梁大人家的大公子,跟盈儿两情相悦,有意帮盈儿赎身。如今都谈妥了,只等梁公子凑够银子,就过来领人。真不是我有意怠慢贵客,盈儿现在确实不好继续接客。” “兵部梁大人?”陈胜在记忆里翻找这人信息,过了一会才道:“是兵部左侍郎梁鸿吗?” 周庆书只是个落魄裁缝,朝堂上的事从不关心,能知道梁鸿,只因这人是京城有名的大贪官,他儿子梁元誉,隔三岔五就有些荒唐事流传出来。 “正是梁大人。”老鸨见陈胜直呼梁鸿姓名,语气里毫无敬意,更加认为陈胜是个大人物,小心翼翼道:“爷,梁公子要帮盈儿赎身的事,梁大人还不知道,还请您不要透露给别人。” “不必特意嘱咐,我又不是长舌妇,才没功夫嚼这舌根子。” “那就好,那就好。”老鸨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浓郁几分,道:“爷,我给您介绍其他姑娘?保证不比盈儿差。” 陈胜点头,道:“既然梁公子要帮盈儿赎身,那我就成人之美...先帮他验验货。” 说着,陈胜便推门往里走。 梁公子给盈儿赎身,用的肯定是他爹贪来的民脂民膏,我辈侠义中人,既然遇上了,说什么也要帮他戴顶帽子。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盈儿 “爷,不行啊,您行行好,体谅体谅我,这要是让梁公子知道了,非把我这软玉斋拆了不可。”老鸨追进来苦苦哀求。 “那就别让他知道。”陈胜头也不回的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床榻上,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正在穿衣服。 上衣只穿到一半,胸前衣襟敞开,里面是一件绣着牡丹图案的红色肚兜。 肚兜不大,胸前和肩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 对于陈胜的突然闯入,女子并不在意,仍旧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衣服。 “别穿了,反正一会还要脱。”陈胜边说边往床榻方向走。 老鸨跟在后面,想拉又不敢拉,劝又劝不住,急的额头直冒汗。 “盈儿,你看这...”老鸨知道拦不住陈胜,只好看向盈儿,让她自己决定接不接这一单。 盈儿停下穿衣服的动作,抬头看了看陈胜,对老鸨道:“妈妈,你去忙吧,我来招呼这位爷就好了。梁公子被他父亲扣在家里,准备和赵府结亲,这几天都不会过来。只要下面人口风紧些,他不会知道的。” 盈儿看陈胜的眼神,最初是漠然,待看清他的长相,则变成遇到心仪对象的那种窃喜,而后才和老鸨说了这番话。 陈胜知道盈儿这种妓院里头牌,必然是自小便被精心调教,演技已经融入本能,眼神什么的根本不能当真。 不过盈儿这种表现,彻底打消了陈胜心中的疑虑。 原本他还想着,这盈儿要是和那个梁公子,真是两情相悦的话,他也不好强逼着人家接客。 “爷,您过来坐。”老鸨走后,盈儿往边上挪了挪,指着床榻上空出来的位置道。 陈胜也不客气,坐到盈儿身边,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问道:“多大了?” “奴今年十九,请爷怜惜。”盈儿弱弱的回了句,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不着调,爷问的可不是年龄。”陈胜笑道。 盈儿一阵愕然,急色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 但是能进到她房里的客人,一般都自持身份。 第一次见她,就算肚子里没货,也会附庸风雅的谈些情调。 像陈胜这么直接的,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不过职业素养摆在那里,盈儿很快就转换心态,脸上露出媚笑,挺起胸膛道:“奴没量过,爷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量量。” “是要自己量量,而且要反复的量。”陈胜把盈儿推到,顺势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过你又猜错了,爷问的也不是胸,是缝儿。” ... 三天后,软玉斋。 晨练之后,陈胜正搂着盈儿睡回笼觉,急促的敲门声将两人吵醒。 “滚蛋,有事等爷睡醒了再说。”陈胜闭着眼骂道。 “爷,十万火急,不能等啊。梁公子来了,正在上楼,我是跑上来报信的。”龟公在门外焦急的道。 “让他排队,爷还没玩够呢。”陈胜无所谓的道。 “爷,奴求您了,避一避吧。我知道您不在乎梁公子,也不怕梁大人,可奴还要依仗的梁家的权势,逃离八大胡同这泥潭,万万不敢恶了梁公子。”盈儿楚楚可怜,眼角含泪的哀求道。 盈儿对梁元誉没什么感情,也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但梁家有权有势,梁公子又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肯纳她进梁府。 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不想有什么波折。 “罢了,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女人哭。”陈胜伸手将盈儿眼角的泪珠拭去,道:“爷这就走,不跟他照面。” “多谢爷心疼奴,奴帮爷穿衣服。”盈儿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身子给陈胜更衣。 陈胜穿好鞋裤内衣,拎着长衫就要往外走。 就听门口的龟公轻轻咳嗽一声,大声道:“梁少爷吉祥,小的四喜给您请安了。” “好你个四喜,知道我来了,堵门口讨赏呢是吧,就喜欢你这机灵劲。等我把盈儿纳进府里,你也跟着过去当个随从吧。”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道,接着便是碎银子碰撞的细微声音。 “谢梁少爷赏,能进梁府,小的做梦都会笑醒,以后一定尽心服侍少爷。”四喜回道。 “呦,梁少爷也太欺负人了。把我宝贝女儿娶走不说,连下人都不放过,干脆把我也收进梁府,当个老妈子得了。”老鸨的声音道。 “哈哈哈哈,没问题,只要贝勒爷肯放人,梁府一定收。”青年大笑道。 门外,老鸨和龟公强撑着笑脸拖延时间。 房内陈胜对盈儿摊摊手,做口型道:“现在怎么办?” 盈儿焦急的四处看了看,没找到适合藏人的地方,最后只好忐忑的指了指床底,对陈胜露出抱歉和哀求的模样。 陈胜瞅瞅她指的地方,有些不情愿。 等会两人嘿咻起来,他躲在床底听声,这也太猥琐了。 这时,就听梁元誉在门外道:“盈儿呢,怎么还不开门?” “是誉哥吗?我还没起,您先去外间坐会吧。”盈儿语气慵懒的回道,同时连连对陈胜作揖,求他在床底藏一藏。 “没起怕什么,你下了妆一样好看。我是偷跑出来的,等会还要回去,可没功夫等你化妆,赶紧开门吧。”梁元誉催促道。 “马上就来。”盈儿回了句。 见陈胜依旧没有动弹,盈儿光着身子跪倒地上,就要给他磕头。 陈胜伸手把她扶住,无奈的对她点点头,把长衫扔进床底,而后身子躺平,滚了进去。 盈儿确认陈胜已经藏好,床上也没落下什么东西,这才匆匆披上件衣服,开门把梁元誉迎了进来,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明知道我每天下午才起,非要挑这个点过来,是不是就想看我狼狈的样子?” “盈儿冤枉我了,都说了是偷跑出来...”说着,梁元誉皱起眉头,在盈儿身上嗅了嗅。 盈儿心里咯噔一下,她和陈胜晨练之后就继续睡了,没有清洗,如今味道还没散去。 她一直呆在屋里,已经适应了这个气味,没发觉不妥。 梁元誉从外面进来,肯定一下就能闻出来。 就在盈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便听梁元誉道:“早上吃的鱼翅?嘴里一股子鱼腥味。” 是吃的鱼翅,誉哥的鼻子可真灵。新来的大厨手艺不行,鱼翅做的太稠了,吃的我直犯恶心。”盈儿松了口气,顺势回道。 正文 第一百章 医术 “鱼翅要先用盐水泡上一夜,再换成清水泡足十个时辰,才能去掉腥味。肯定是厨子偷懒,没有泡足时辰。换成往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给你出口气。”梁元誉有些悻悻的道。 “千万别...知道誉哥你是心疼我,我没事的。都是要离开的人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盈儿急忙道,她可不敢让梁元誉去找厨子麻烦,万一穿帮就惨了。 梁元誉点头道:“我知道轻重,为你赎身的事,已经欠了贝勒爷不少人情,不好在软玉斋大闹,搅了他的生意。” “不说这些了,你不是马上就要和赵家小姐成亲了吗,怎么还有功夫跑过来?”盈儿岔开话题道。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今日府里乱糟糟的忙着纳聘,没人顾得上我,才有机会偷跑出来,见你一面。几天不见,想我了吧?”梁元誉搂着盈儿坐到床榻上道。 “想,每日都想,时刻都在想。也不知你何时才能接我出去,我们长相厮守,再也不用分开。”盈儿满含情意的道。 “快了,马上就快了。明日大婚,等我把礼钱都拿到手里,立刻帮你赎身。”梁元誉安抚道。 “这...赵家小姐能同意吗?”盈儿愣了愣,拿结婚收的礼钱帮妓女赎身,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虽然受益的人是自己,仍然觉得荒谬。 “礼钱是我的,关她什么事,我家又不是没给聘礼。”梁元誉浑不在意的道:“再说了,他爹有求于我爹,上赶着嫁女儿过来,不用给她什么好脸色。” “赵家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你就一点不怜香惜玉?”盈儿故意表现出些醋意。 “大家闺秀有什么好的,要不是母亲相看过,说长得很标志,我才不会娶她。爷不喜欢端庄的,就喜欢你这么骚的。” “你少胡说,我才不骚。” “大白天的,连肚兜都不穿,还说自己不骚?” 陈胜躲在床底下听两人谈话,前面说到鱼翅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过现在两人开始打情骂俏,他就有些难受了。 陈胜对盈儿没什么感情,以他资深嫖客的心态,他走之后,盈儿接多少客,他都不会放在心上,眼不见心不烦。 问题是现在他还没走,刚陪自己睡过的女人,转头就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而他就藏在床底下,两人什么动静他都听到一清二楚。 不能再藏下去了,他是来绿人的,没兴趣体验被绿的感觉。 再说了,这特么是他的钟。 这几天面板的能量也恢复了一些,大不了就是大闹一场,多杀几个人补充能量。 两人正在**的时候,陈胜悄无声息的从床底爬了出来。 此时盈儿仰面躺在床上,被梁元誉压在身下,嬉闹时不经意侧头,正好看到站在床边的陈胜。 盈儿身子一僵,面上血色迅速褪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察觉到盈儿的异样,梁元誉奇怪的问道,正要顺着盈儿的视线扭头察看,就觉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爷,你...你怎么出来了,还打晕了梁公子?”盈儿把倒在她身上的梁元誉推开,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我闻不惯别人的鱼腥味,所以打算提前离开。你们继续,不用管我。”陈胜抖了抖长衫,披在身上道。 “这...这还怎么继续,梁公子醒后,我该如何交代?”盈儿凄惶无助的道。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故事还不是随便你编。他爹是兵部侍郎,还是个贪官,肯定有不少仇家。不想牵扯别人的话,推到反贼身上不就得了。”陈胜随口道,顿了顿,又问道:“现在闹得比较凶的反贼是天地会,还是别的什么会?” “好像是叫红花会。”盈儿想了想,回道。 “那就是红花会,嗯...红花会京城分舵青木堂的人手,想要绑走梁公子,用来要挟梁大人,释放他们被抓的同党。是你拼死护着,又惊动了软玉斋的人手,反贼这才退走。大致就是这样,细节你自己编。” 说罢,陈胜手中出现一柄短刀,在盈儿身上划过。 “啊!”盈儿惊叫出声,而后身上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胸前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正在不断涌出,顿时惊慌起来。 “不用怕,我手上有准。”陈胜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解释道:“你身上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事没有。很快血就会自己止住,养上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也不会留下疤痕。这是为你好,有了这身伤,你的故事才有说服力。” “真的不会留疤?”盈儿追问道。 呵,女人。 老子说了这么多,合着你就关心留不留疤。 摇摇头,系好长衫的扣子,陈胜便要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想了想又走回床榻前。 在盈儿惊讶的眼神中,陈胜取出一包银针,手法娴熟的给梁元誉施针。 “爷,您这是做什么?”盈儿不敢阻拦,在一旁担心的道:“梁公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奴以后还要依靠他,您能不能...能不能...” “放心,我不是要害他。梁公子脚步虚浮,眼白泛黄,嘴唇无华,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肾水亏虚,我帮他调理调理。这套针法,是我从古籍中学来的,效果极好,一次就能去根。”陈胜手上不停,口中应付道。 “还有这种医术?我怎么没听说过?”盈儿狐疑的道。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房事方面,她是专业人士,真有这种针法,她不可能不知道。 “这古籍是孤本,从没在世间流传过,一直作为陪葬品埋在古墓里,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的。上面的医术玄奇,与世间医术大相径庭,我钻研了好些年,才有所成就。”陈胜感慨道。 “真...真的吗?”盈儿将信将疑的道。 陈胜点点头,没再解释。 直到施针完毕,将银针收回之后,见盈儿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陈胜心中一软,道:“作为医生,给你句忠告,勤洗手,指甲不要留太长。现在你可能没法领会,等日后你就知道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夜入赵府 出了软玉斋,陈胜没再去别的青楼。 今天就算没有梁公子这事,他也是要离开的。 没办法,囊中羞涩,原本以为够用大半个月的银票,三天时间就被他花光了。 这也不能怪他,周庆书没嫖过头牌,只是听人说,过夜费要上百两银子,陈胜就是按这个价位估计的。 百两银子已经不少了,京城殷实人家盖处宅子,差不多也就这个花销。 哪知过夜费就只是过夜费,相当于最低消费,其他服务还要再花钱。 别的不说,一日三餐得花钱吧。 这软玉斋的饭菜,比外面酒楼贵上十几倍很合理吧。 老鸨、龟公还有丫鬟忙前忙后,小心伺候,赏钱要给吧。 盈儿小姐姐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工作又认真,是不是更应该多给点。 钱虽然花光了,但是他收获了快乐,这就很值。 没钱就继续借呗,京城放印子钱的那么多,陈胜也是在帮他们提高业绩。 接下来大半天时间,陈胜连续跑了几十处放印子钱的地点,仗着大外甥和珅的名头,勉勉强强借来两万多两。 差不多够用了,按照这三天的充能速度,这些钱足够他嫖到,面板能量充满的时候。 奔波劳碌了大半天,陈胜正要返回八大胡同,用小姐姐温暖的怀抱,抚慰他疲惫的身躯。 陈胜经过一条街道时,被一条长长的队伍阻了去路。 队伍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缎绑了花结的大木箱子,木箱足足有上百个之多。 街道两旁都是看热闹的百姓,陈胜通过他们的交谈得知,这支队伍来自梁家,是去赵大人府上送聘礼的。 陈胜心中念头转了转,队伍通过之后,没有继续前往八大胡同,而是跟在了队伍后面。 想把聘礼搞到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解救赵家小姐。 梁公子因为医疗事故的原因,今后都不会对女人感兴趣了,赵家小姐嫁过去就是守活寡,陈胜岂能坐视不理。 错误是他造成的,他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赵家小姐要是有什么需求,陈胜也不介意牺牲下色相。 跟随队伍来到赵府附近,陈胜围着府邸转了两圈。 因为有很多百姓跟来看热闹,附近的人很多,陈胜可以明目张胆的踩点,不怕引起怀疑。 观察好环境后,陈胜便即离开,去做准备工作。 裁缝铺,木匠铺,药店,饭馆,陈胜跑了一大圈,天黑之前才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 夜半时分,客栈二楼的窗户打开,一条粗麻绳垂到地上,换了一身夜行衣的陈胜,顺着绳子滑落下来。 落地之后,将绳子甩回窗户内,转身沿着街道的阴影,向赵府而去。 一路小心避开巡夜的队伍,来到赵府墙外。 陈胜缩在墙根的阴影里,不时用神识观察墙内的情况。 等了好一会,值夜的家丁才打着灯笼走到这里,又慢腾腾的离开。 陈胜从空间内取出几个,还在冒热气的肉包子,抛了进去。 没多久,两条敖犬循着香味跑了过来,鼻子嗅了嗅,四周观望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诱惑,三两口便将加了料的包子吃下去。 等两条敖犬离开,陈胜又等了一阵,估摸着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这才从空间取出梯子架到墙上。 陈胜刚爬到墙头,便听到边上有动静,转头望去,就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不远处的墙上,也看了过来。 “噗嗤。”见陈胜居然用梯子翻墙,黑衣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出来偷东西还要带梯子,确实有点丢人。 不过没办法,赵府的院墙三米多高,周庆书一个四体不勤的裁缝,不借助工具还真翻不过去。 黑衣人笑声清脆,年岁不大,而且明显可以听出来是个女人。 陈胜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胸脯上,鼓鼓胀胀的,身材还不错。 “呸,下流。”黑衣人骂了一声,转过身子,沿着院墙跑了一小段,纵身一跃上跳到假山上,然后身形不停,几个起落就到了房顶上,踩着房顶的瓦片,往后宅的方向去了。 “切,不就是轻功好些吗,有什么好得意的。”陈胜嘀咕了句,心里却想着,这世界有轻功,不知道有没有内力,得想办法搞本秘籍研究下。 拜师学艺就算了,他这岁数估计没人肯收。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陈胜收起心思,把梯子挪到墙内,顺着爬了下去。 进来之后就好办了,以他的听力、眼力,外加神识辅助,赵府的家丁根本别想发现他。 只不过赵府面积不小,房屋众多,陈胜不熟悉府内布局,废了一番功夫才来到库房附近。 库房附近灯火通明,门口还有两个家丁守着,关键是两个家丁还不偷懒,不打瞌睡,睁大眼睛,站的笔直。 有点难办,解决两个家丁容易,难的是不让他们发出声来。 陈胜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缓缓向后退去,绕了一圈来到库房后面,架上梯子爬到房顶,然后轻手轻脚的向前爬去。 爬到尽头,陈胜伸头往下看了看,两名家丁依旧老老实实站在下面,没有听到上面动静。 陈胜取出一张银票,手伸出房顶,等到没风的时候,松开手,银票打着旋落到两名家丁中间的位置。 “什么东西?从哪飘来的?”一名家丁抬头看了看,没什么发现,奇怪的道。 “好像是银...”另一名家丁眼尖,认了出来,立刻住嘴,向着银票扑了过去。 同伴听到半截话,再看他这表现,也反应过来,跑过来争抢。 “别抢,别抢,撕碎了了就没法换银子了,看清楚,这可是一百两。” “你攥的可比我紧,该你小心点才对。” 两人争抢的时候,陈胜从房顶跃下,落到两人身上,双手按住两人的头,撞到地上。 咣咣两声,两人昏死过去。 将两人拖到墙边,草草摆成偷懒睡觉的姿势便不再理会。 库房大门上的横开锁根本拦不住陈胜,一伸手就收进了空间里,随后推门走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库房里面就只剩一些木架子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出手 正当陈胜把门关好,锁头重新挂回去的时候,就听府中一阵喧闹,跑动呼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一会,两名黑衣人从头顶掠过,踩着树梢、瓦片,向府外而去。 “玛德,轻功这么好,居然还被人发现了,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陈胜暗骂一句。 赵府各处不断点燃灯火,家丁仆人被组织起来,四处巡逻搜查,继续逗留很可能被发现。 陈胜只好放弃溜进后宅找赵小姐的计划,准备出府。 脱掉夜行衣,从晕过去的家丁身上扒了一身衣服换上,摇身一遍,成了赵府家丁。 陈胜提着从库房外拿来的灯笼,装作四处巡视的样子,往外走去。 “府里进了贼人,大家留意陌生人。” “大黑和二黑被药翻了...” “库房的赵喜和赵平被打晕了,赵平的衣服被人扒了,大家小心,贼人穿了家丁的衣服。” “快去找夫人拿钥匙,看看库房少没少财物...” 赵府鸡飞狗跳的时候,陈胜已经来到了墙边,却没直接出去,因为外面的动静也不小。 陈胜神识扫过去,可以看到街上不断有举着火把,提着灯笼的兵丁、衙役跑过。 更夫的铜锣声、吆喝声、各队头目的呼喝声,更是不绝于耳。 “朝廷缉拿红花会反贼,各家紧闭门户,提高警惕,发现反贼踪迹者,朝廷重重有赏。” “贼人往西边去了...” “在房顶,跳到另一边了,弓手干什么吃的,射准点...” “受伤了,贼人受伤了,快追。” “兵部梁大人有言在先,擒拿青木堂匪首者,官升三级,赏银百两,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兄弟们,随我冲。” 青木堂?梁大人? 陈胜一脑门子问号,这不是他的锅吧?当时他就是随口一说,这梁大人怎么还当真了呢。 再说了,这世界就算包含鹿鼎记的剧情,那也是康熙朝的事了,现在都乾隆年间了,近百年过去,分舵的名号都不改一下的吗? 太不谨慎了,连带着陈胜也跟着倒霉。 现在赵府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库房失窃,所有财物全部消失,赵家肯定会把府里翻个底朝天。 但是想走又走不了,街上不断有赶过来的兵卒,他一出去就会被人发现。 那就只能多刷点能量了,争取死前凑够重生的能量。 陈胜架上梯子爬了上去,身子躲在墙后,只露出脑袋观察街上的情况,神识虽然好用,但距离有限,还是眼睛看的更远些。 观察一阵,陈胜彻底放弃溜走的打算,四面八方一队队点着火把的队伍,正迅速向这边聚拢,而且各个街口都有人把守,根本走不掉。 西边另一条街上,两名黑衣人在清兵的包围中左突右冲,无一合之敌,剑光闪烁之间,成片的兵卒倒下。 但是清兵实在太多,杀之不尽,前面的人刚倒下,后面立刻有人补上。 两名黑衣人也只能杀上一阵,便寻机跃上房顶,想从高处逃走,可惜弓箭手一直张弓搭箭准备着,两人刚上房顶便被箭矢逼落下来。 照这么下去,两人力竭被抓或被杀是迟早的事。 想到那个笑声清脆的小姑娘,陈胜有些于心不忍。 他这个人就是太心善,一直都把世上所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当成自己老婆去疼爱。 左右都要大闹一场,顺手帮帮他们好了。 陈胜取出重机枪,枪口对准弓箭手的位置,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枪声轰鸣之中,清兵割麦子一样倒下,7.7毫米口径的子弹,就算没打中要害,只是擦到一点,也能带走大片血肉。 清兵站的太密集,一颗子弹就能打穿两三个人的身体,陈胜都不需要刻意去瞄准,只是随意转动枪口,清兵便死伤惨重。 重机枪的恐怖杀伤力和震耳的枪声,让正在厮杀的双方都愣了片刻。 黑衣人见有了帮手,逃生有望,精神一振,将身前还在愣神的清兵杀死,朗声道:“多谢恩公仗义出手,我二人感激不尽。” 此时双方隔着数百米,并且枪声、哀嚎声、呼喝声混杂在一起,黑衣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陈胜耳中。 这是内力的作用吧,陈胜心中羡慕,他可没这本事,只好扯着嗓子喊道:“都是江湖同道,不必这么客套。我来牵制弓手,你们先走。” “恩公如何脱身?”黑衣人跃上房顶,问道。 “在下遁术天下无双,想走随时能走,不必为我担心。”陈胜扫了眼面板,能量已经恢复了小半,而且还在不停上涨,充能速度比预料中快上不少,遂语气轻松的回道。 “那恩公保重,我兄弟二人先走一步。此地清狗众多,不敢相询恩公姓名,只望今后江湖有缘,还有重逢之日。”黑衣人一边远去,一边道。 兄弟?不该是兄妹吗? 陈胜稍一愣神,心中便有危机感升起,立刻缩头躲过飞来的箭矢,调转枪口,将新赶来的弓手打死,大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流沙角锋,大游侠沙里飞是也。” “沙大侠豪气干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在下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再次谢过沙大侠救命之恩。日后沙大侠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传信红花会,于某万死不辞。”黑衣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于万亭,这是《书剑恩仇录》里的人物,好像剧情开始没多久就死了。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人功夫挺高,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作为全国最大反清组织的头目,居然敢在京城自报身份,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就是不知道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是谁,红花会,难道是骆冰? 年纪对不上,身材也不像。 陈胜没看过原著,不过某些特殊文学作品里面,骆冰的身材都是很伟岸的,和他墙头遇到的形象不太相符。 “去一队人撞门,其他人散开,搭人梯翻墙进去。此人只是仗着火器犀利,并非不可力敌,两面夹击,让他顾此失彼,必可将此獠擒杀。”一个统领打扮的将官躲在士卒身后大喊道。 陈胜收敛心思,循声调转枪口,将此人和他身前的士卒一起打死。 知道他火器犀利,还敢多嘴,这么想死,陈胜当然要成全他。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后宅 虽然统领死了,但是其他人也找到了对付陈胜的办法。 有人躲在门洞里撞门,有人去赵府两侧翻墙,还有人缩到墙根下,弓箭抛射偷袭陈胜。 抛射看似拼运气,威胁不是很大。 但是清兵人数太多,一轮抛射下来,大面积覆盖,陈胜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尤其是他站在梯子上,躲都没地方躲,只能一手持枪,一手挥舞长刀,将箭矢磕开。 陈胜看了下面板,能量已经近半,收获不小。 不过此时清兵都找好掩体,分散开来,能量上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再纠缠下去没什么意义,等翻墙进来的清兵赶来,他就危险了。 陈胜收起刀枪,双脚夹住梯沿滑落下去,落地之后,便向后宅方向跑去。 路上遇见赵府的家丁也不停步,只是口中喊道:“祸事了,祸事了,府外来了大批官兵,正在撞门,你们快去挡一挡,我去后宅通知老爷。” 本来见陈胜面生,还想拦下盘问的家丁,立刻慌了神,不知该收拾钱财跑路,还是去老爷跟前表忠心。 至于陈胜说的去挡官兵,这些人就当没听到。 感谢这身家丁服,陈胜就这样一路跑过去,居然没受到什么阻拦。 有想拦下他的,但是陈胜跑的太快,这些人听到陈胜口中的消息,正在愣神的时候,陈胜已经跑出去老远,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接近通往后宅的月亮门,陈胜才被两个守门的老妈子拦下。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你是哪个管事的手下,一点规矩都没有,后宅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老妈子板着脸训斥道。 陈胜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头深深低下,不让两个老妈子看到他的相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不...不好了...府外来...来了大批官兵,把赵府给围了,现在正在撞门,好像还有人翻墙进来了,快...快去通知老爷。” “啊!”两个老妈子大吃一惊,心中慌乱起来,她们后半生还指望在赵府养老,赵家要是倒了,她们也没有好下场。 “别愣着啊,后宅我不能进,你们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迟了怕是要出大事。”陈胜催促道。 这就去,你留下守门,不要让其他人闯进来。”两个老妈子嘱咐一句,匆匆向里面跑去。 守门是不可能守门的,两个老妈子离开之后,陈胜避开她们走的方向,溜进了后宅。 如今府外到处都是清兵,而且还有大批人手正在赶来,附近的路口街道早就封锁,陈胜根本没机会逃走。 反而是藏在赵府更安全些,尤其是后宅。 今夜围剿红花会的清兵,都是梁鸿安排的。 赵府的小姐明天就要和梁公子大婚,今后便是梁家的少夫人,估计这些清兵,是没胆子闯入赵府后宅搜查的。 陈胜神识散开,在后宅不停变换位置,躲避着四处巡视的健妇和老妈子。 正想找个没人的房间藏一会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小院里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出了什么事?”妇人急切的询问声。 “我...我没事,不小心绊到了椅子上,打落了茶盏。”小姐略带惊慌的声音答道。 “小姐伤到没有?用不用叫徐妈过来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受伤,熄了灯正要睡下,你们去别处巡视吧,不要总在我房前走动,有声音我睡不着。”小姐立刻回道。 “好好,不打扰小姐休息,我们在院外守着。”仆妇赶忙应下,领着其他人出了小院。 小姐? 陈胜居然不知不觉间,恰好来到赵家小姐住的地方。 这里应该算是,赵府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不知什么原因,赵家小姐居然把院里的下人都赶了出来,正好给他藏身。 小心避开院外的丫鬟仆妇,陈胜翻过矮墙,来到小院里面。 院里空间不大,种满了各种花草,北面三间房,中间是主屋,两侧是佣人房,此时都熄了灯火,门窗紧闭。 陈胜轻手轻脚向主屋靠近。 本以为赵家小姐已经睡下,走到窗前的时候,陈胜竟然听到两个女声小声交谈的声音。 “...我不走,万一我走了,你又要寻死怎么办?对了,你为什么自杀呀?活着多好,世上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略有些熟悉的清脆声音道。 “我爹为了升官,要把我嫁给梁元誉,我哭过闹过,一点用都没有,只能以死明志。你走吧,你能救我一次两次,但是救不了我一辈子。”赵小姐凄然道。 “不走,不走,我这人最爱打抱不平,你的事,我管定了。”清脆的声音道。 陈胜越听这声音越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便用神识观察房内的情况。 房内桌椅倾倒,一条白绫搭在房梁上,茶壶杯盏碎落一地。 更里面是一张床榻,两个年轻姑娘正坐在床上小声交谈。 一人穿着翠绿色长裙,身形消瘦,气质文静贤淑,应该便是赵家小姐,相貌确实很标致。 另一人黑衣蒙面,身材姣好,居然是陈胜在墙头碰到的那个年轻姑娘。 这姑娘在赵小姐房里,那跟在于万亭身边的谁? 仔细回忆,当时离得比较远,两人多数时间都处在清兵包围之中,还真没看清具体身材,而且于万亭也自称是兄弟二人。 早知道就不救他们了,俩大老爷们,陈胜才没心思管他们死不死的。 陈胜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听赵小姐道:“来不及了,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不晚,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带你逃婚。” 赵家小姐是大家闺秀,深受礼教束缚,宁肯死也不会逃婚,正要拒绝,便听蒙面女子自己否定道:“不行,背着你,我的轻功施展不开,肯定逃不出去。” 顿了顿,蒙面女子又出主意道:“要不你装病吧,能拖一天是一天,慢慢再想办法。” “不行的,徐妈的医术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就算我真病了,父亲也不会推迟婚事的。”赵小姐摇头道。 蒙面女子并不气馁,眼睛滴溜溜乱转,最终落到床头的大红喜服上,拍手道:“我想到个好办法,明天我替你去成亲。反正蒙着盖头,看不到长相,只要我不说话,谁也不知道新娘子是假的。等到了梁家,我大闹一场,把婚事搅黄,你就不用嫁给梁元誉那个纨绔了。” 陈胜正听的有意思,忽然发觉赵府后宅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正有一队脚步声向着小院而来。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女贼和蠢贼 陈胜被房内两女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发觉有人靠近小院的时候,再想转移已经来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来到小院。 陈胜没时间犹豫,短刀在手,从门缝中划过,将门闩斩成两截,随后直接推门而入,迅速将门关上。 “啊...你你你...”被陌生男子突然闯入闺房,赵家小姐惊的说不出话来。 “嘘。”陈胜指了指门外,做出噤声的手势。 赵小姐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大半夜的,如果被人发现有男人在她闺房,她就真的只有自杀一条路可走了,而且是带着污名死的。 “小姐,您睡了吗?”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仆妇的声音。 赵小姐强自镇定下来,用不耐烦的语气道:“什么事?不是说了别打扰我吗。” “小姐,是我,周妈妈,您开下门。”另一个声音道。 “奶娘?这么晚了,有事明天说吧,我困了。”赵小姐道。 “小姐,府里进了反贼,夫人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瞧瞧,您开下门,我看一眼就走。”奶娘道。 赵家小姐看看身边的蒙面女子,又看看陈胜,心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最终回道:“奶娘稍等一会,我穿衣服。” 房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赵家小姐对陈胜和蒙面女子指了指门后的位置,示意他们躲好。 两人站到门后,赵家小姐解开腰间衣带,拔下头上发钗让头发散落下来,这才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奶娘正要进来,见到地上倾倒的桌椅和梁上的白绫,抬起的脚停在半空,惊慌道:“湘仪,你怎么...怎么...这...” 慌乱之下,奶娘顾不得上下尊卑,喊起了赵家小姐的名字。 “奶娘,我心里苦。”赵湘仪扑到奶娘怀里,哭了起来。 奶娘抚着赵湘仪的脊背道:“奶娘知道你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是没办法,这是老爷定下的。事已至此,你只能往好处想,姑爷年纪还小,兴许过些年,岁数大些,性子就变了呢。” “奶娘,你不用安慰我了。死过一次,没死成,我已经想开了。既然老天都想让我嫁,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赵湘仪从奶娘的怀抱离开,用手背抹了抹眼泪道。 “想开就好,想开就好,可千万别做傻事了。”奶娘帮她理了理头发,又对身后的仆妇丫鬟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收拾干净。” “不必了。”赵湘仪摇头阻止道:“明天再收拾吧,我现在只想睡觉,一刻也不想等。” “好好,那小姐你休息,我们这就离开。”奶娘顺着赵湘仪的心思道,不敢再刺激她。 赵湘仪关上门,长长出了口气,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靠在门上缓了缓,这才想起房里还有男人,赶紧别过身子把衣服穿好。 “你...”赵湘仪匆匆整理好衣服,转头看向陈胜。 “嘘。”陈胜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道:“小声点,院子里还有人,应该是怕你上吊,留下来听动静的。” 赵湘仪转身通过门缝向外看去,果然有两个仆妇没有离开,就在门前不远处站着,侧着耳朵留意房内的动静。 “你怎么知道院里有人?”赵湘仪惊讶道。 没等陈胜回答,另一边的蒙面女子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之前那个爬梯子的蠢贼。” “蠢贼?你不是赵府的家丁吗?”赵湘仪看了看陈胜的衣服,疑惑的道。 “赵小姐,我认得他,他和我一样,都是来偷东西,翻墙的时候遇见过,这身衣服一定是他偷来的。”蒙面女子笃定的道。 这姑娘眼神还挺好,黑灯瞎火的,当时陈胜还蒙着面,这都能被他认出来。 就是不太讲江湖道义,陈胜都没用神识把她扒光,她居然揭露陈胜的身份。 同行之间,果然只有**裸的仇恨。 算了,不和她计较,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挺有意思的。 “不要自己是贼,就看谁都像贼,你见过搬着梯子来偷东西的贼吗?我来赵府是有正事的。”陈胜回道。 “信你才怪,有正事为什么不走大门,偏要三更半夜的翻墙进来?”黑衣姑娘反驳道。 “既不是赵府的人,为何穿着家丁的衣服?”赵湘仪也问道。 “在下周庆书,是个裁缝,在城南有家裁缝铺,真不是贼。这衣服是为了行事方便,我自己做的。”陈胜解释道。 “那你深夜来赵府,到底有什么事?竟然还闯到了后宅。”赵湘仪追问道。 “这事说来和赵小姐有关,我无意中得知,赵小姐明天要嫁的梁公子,竟然是个天阉,不能人道,有骗婚之嫌,所以特来告知。只是梁家势大,我怕被其报复,这才出此下策。”陈胜解释道。 “梁元誉强抢民女,留连青楼楚馆,好色的名声,京城皆知,怎么会是天阉?”赵湘仪不可置信的道。 “兴许是故意如此吧,纨绔还能讨到老婆,若是个太监,门当户对的人家,有谁会嫁女儿给他?”陈胜胡扯道。 “多谢周先生冒险前来,只是父亲为了升官,铁了心要把我嫁到梁家,就算知道此事,恐怕也不会改变心意。”赵湘仪黯然道。 “不用伤心,管他是天阉还是地阉,明天我把婚事搅黄就行了。”黑衣女子安慰道,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傻乐起来,等笑够了,便拉着赵湘仪的手向里走,口中道:“先帮我扮上,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嫁衣呢,以前都是看别人穿,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到了里间,黑衣姑娘伸手就要去解衣服,赵湘仪赶忙拦住,向着陈胜的方向指了指,道:“姑娘,房里还有个大男人呢,这怎么好换衣服?” “这不是有帷幔吗,拉上就好。”黑衣姑娘满不在乎的道,转头又对陈胜比了比拳头,威胁道:“蠢贼,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否则小心本姑娘的拳头。” 陈胜不屑的撇撇嘴,老子还用偷看?真要想看,连毛都给你数清楚。 到现在都没用神识透视,不是陈胜转了性子,实在是神识的效果太恐怖,连毛孔里的螨虫都能看清楚,败兴的很。 “有什么好看的,给我看都不看。”陈胜回了句,然后把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两张椅子拼到一起,躺了上去,闭眼假寐。 前面三天,陈胜一直在软玉斋操劳,损失了很多精力。 今天白天走了不少路,晚上翻墙入院,又和清兵打了一场,早就疲惫不堪。 如今暂时还算安全,心神放松,假寐很快变成真寐。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离开 第二天早上,陈胜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湘儿,装扮好了吗?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不要误了时辰。”门外一个妇人的声音道。 昨晚发生太多事,两女后半夜才睡着,此时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还处在迷迷瞪瞪的状态。 “湘儿,你醒了吗?”妇人焦急的拍着门,半截门闩被她拍的直晃动,又听她问道:“湘儿房里后半夜有动静吗?没出事吧?” “回夫人,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是偶尔有些鼾声,我们一会瞌睡都没敢打,一直留意着。”仆妇回道。 和衣而卧的两女坐起身子,透过帷幔,看到狼藉的地面和椅子上的陈胜,又听到外面的谈话,想到如今的处境,立刻清醒过来。 “娘,我没事,马上就好。”赵湘仪赶忙道。 换上嫁衣的女贼蒙上红盖头,直愣愣就要往外走。 赵湘仪拦住她,道:“你真的要替我去吗?在梁府大闹一场,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没事,我就是个野丫头,梁府又没人认识我。”女贼无所谓的道,而后又道:“别磨蹭了,你快藏好。喂,蠢贼,你也藏好,我要开门出去了。” “藏?我藏哪?”赵湘仪事到临头才发现,昨夜的计划太粗糙,什么准备都没有,女贼走后,丫鬟进来收拾屋子,她根本藏不住。 女贼掀起一角盖头,四下打量一圈,道:“可惜你不会轻功,上不了房梁,只能藏床底了。” 赵湘仪犹豫了下,知道没有别的选择,点头钻进了床底。 才藏好,便发现有人推她,扭头一看,陈胜居然也钻了进来。 从没和陌生男子距离这么近,赵湘仪惊慌道:别碰我,你快出去。” “我也不会轻功,只能藏在这,床有点小,咱们挤挤吧,太靠外容易被发现。”陈胜又往里挪了挪,贴到赵湘仪身上道。 赵湘仪身子僵住,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赶忙把嘴闭上。 两人身子贴在一起,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赵湘仪努力的往里挪,想要躲开,可惜再往里就是墙了,根本没有挪动的空间。 女贼走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让两人奇怪的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人进来打扫房间。 赵湘仪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闭着眼睛不敢看陈胜,用蚊蝇般的声音道:“你不是能察觉到外面的情形吗,院子现在里有人吗?” 陈胜一直用神识留意着小院的情形,听到赵湘仪询问,摇头道:“奇怪,一个人影都没有,都去看热闹了吗?” “不会的,赵家规矩很严,下人不敢随便乱跑。”赵湘仪道。 “那是怎么回事?应该有人过来打扫才对。”说着,陈胜从床底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赵湘仪道:“你自己藏好,我看看有没有机会溜出去。” 在床底下故意占赵湘仪便宜,欣赏她羞怯的模样是挺有意思,可惜时间不多,陈胜不能久留。 昨夜他杀了数百清兵,附近的街区肯定会严加盘查。 混在娶亲的队伍里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小心点。”陈胜开门离开的时候,赵湘仪轻声道。 还真是个善良姑娘,人长得又标志,就是不太好勾搭。 这种大家闺秀,除了门当户对明媒正娶,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现在离开要紧。 出了小院,陈胜神识留意四周,小心翼翼的往前院走。 一直走到月亮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只感觉到淡淡的窥视感。 过了月亮门,陈胜回首望去,打算找到目光的来源。 “快点,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别站着发呆了。”一道声音传来。 陈胜循声望去,就见远处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正冲他招手。 什么情况?是认错了还是有陷阱? 陈胜有些疑惑,低着头向中年人的方向走去,神识观察四周,直到走到中年人跟前,也没发现有人埋伏。 正当他发愁如何称呼对方的时候,中年人只说了句“走吧”,就转身往前走去。 陈胜跟在中年人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赵府,来到街上赵家陪嫁的队伍里。 进了队伍之后,中年便不再理会陈胜,站在原地等待出发。 其他陪嫁的家丁,对陈胜的到来更是一点反应没有,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没发现队伍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没人理他,陈胜也不说话,思考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出赵府的过程顺利的超乎想像,没用他费劲心机溜出来,反而是赵府故意要把他送走一样。 静下心来想想,之前小院的情况也有些诡异,府里小姐出嫁,早上竟然没人来帮着梳妆打扮,反而是迎亲的队伍快到的时候,才来人催促。 新娘子走后,明知屋内一片狼藉,依旧没人前来打扫,就像是知道陈胜在里面,故意避开一样。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陈胜在里面?知道了又为什么故意放他离开? 想不明白就问,陈胜上前两步,短刀露出一截,贴到中年腰上,口中道:“聊聊?” 中年人看了看肋下的刀刃,扭头对身后的家丁使了个颜色,等家丁上前将四周的视线挡住,这才道:“老奴赵福,阁下有什么想知道的,请讲。” “早就知道我藏在赵小姐房里?”陈胜问道。 赵福点头道:“小姐最爱干净,屋里那么乱,却不让打扫,有些可疑。府里其他地方都搜遍了,都没发现阁下,那就只能是在小姐房里了。” “赵大人为了升官,舍得把亲生女儿嫁给一个纨绔。知道了我这个反贼的行踪,居然肯放我走?到手的功劳都不要吗?”陈胜接着问道。 “阁下说笑了,您盏茶时间杀伤数百人,赵家可没本事拿住您。而且您在府里待了一夜,又穿着家丁的衣服。就算叫来差役兵勇把您拿住了,到时是功是过也不好说。老爷现在处在关键时期,求的是稳,有功不如无过。”赵福解释道。 好个有功不如无过,玩政治的心眼就是多。 两人正说着,就听前面有人喊道:“吉时到,起轿,奏喜乐。” 喜乐响起,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随着队伍走过几条街,前面的街口已经没有关卡,赵福开口道:“此地已经出了盘查范围,阁下随时可以离开。从此大家各走各路,互不相干,阁下以为如何?” 陈胜点头,又跟着队伍走了一段,路过一条小巷时,在赵福耳边道:“贵府的大小姐,很润。” 随即脱离队伍,跑进小巷。 没别的意思,单纯是看他淡定的样子不爽,在陈胜面前装逼,他还不够格。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婚宴 , 进了小巷之后,陈胜没跑几步便停了下来。 寻了个角落换上常服,又原路回到街上,混在看热闹的百姓之中,跟着队伍向梁府走去。 赵福的话,陈胜没听出破绽,但也不敢全信,谁知道其他路口有没有埋伏。 还是跟着队伍安全些,想来赵、梁两家都不想喜事变丧事。 而且女贼小姑娘还要大闹梁府,陈胜挺喜欢这小姑娘的,正好跟上去帮帮忙,顺便混一顿喜宴吃。 早起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陈胜还真有点饿了。 梁府所在的街道挤满了人,有来道喜的,更多则是来看热闹的,乌压压一片,陈胜废了好大的劲才挤到前面,为此还挨了不少白眼。 挤出人群,整了整衣服,陈胜就想往里走,半道被梁府的仆役拦下,仆役道:“客人,您带请柬了吗?” “来的匆忙,忘带了。怎么,没请柬不能进?”陈胜面不改色的道。 “能进是能进,就是得麻烦您去那边登记一下,也好给您安排座次。”仆役指着门口收礼的桌子道。 “不用了,我随便找个座位吃点就行。”陈胜摆手道。 笑话,给了礼金,让梁元誉拿去嫖盈儿吗。 “这可使不得,今天客人太多,要是座位乱了,准得出事。您多体谅,还是登记一下吧。”明显是个想吃白食的,仆役哪肯放他进去,阻拦道。 眼见混不进去,陈胜只好被仆役拉着,来到收礼登记的桌前。 “城西香满楼孙老板,玉观音一尊。”边上有人唱名道。 桌后的管事递给,排在陈胜前面的孙老板,一个红纸片道:“丙字十三号桌,孙老板里边请。” 孙老板走后,陈胜拱手道:“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管事回礼道:“客人贵姓?” “城南,姓周,开裁缝铺的。” “原来是周老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管事说完,见陈胜只是看着他,却没拿礼金出来,只好道:“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老子都诚心实意的道喜了,居然还想要钱,果然是贪官。 “没忘,没忘,只是不太好在人前展示。既然你们非要看,那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瞧好了。” 见不拿点东西出来,还真进不去,陈胜伸手在桌前一挥。 “咣”的一声,一颗炮弹出现在桌上。 “客人好精妙的戏法。”管事看看炮弹,又瞅瞅陈胜的袖口,赞道,接着双手捧起炮弹仔细观摩。 样式简陋了些,工艺倒是不错,材质是上好的黄铜,尤其是这抛光,表面光可鉴人,比细心打磨的铜镜也不差了。 只是看了半天,管事也没认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好问道:“恕在下眼拙,还请客人告知,这是个什么物件?” “嘿,没见过吧?这可是城南金枪庙供奉的金枪不倒像,不外卖的,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求来的。”陈胜得意的道。 金枪庙是这个金枪吗? 这庙做什么营生的,不会是卖药的吧? 管事心中疑惑,却不好问出来,只是附和道:“确实没见过,长见识了。” 陈胜又撒了一把子弹到桌上,笑道:“这是庙里送给香客的小金枪,正好凑成一套,寓意金枪不倒,多子多福。” 管事看着炮弹和子弹,心想倒是好彩头,而且怎么说也是上好的黄铜,光材料也能值几贯钱,不像是来吃白食的,便在红纸上书写起来。 边上唱名的仆役见此,高声道:“城南裁缝铺周老板,金枪不倒,多子多福像一套。” 管事吹干墨迹,将红纸片递给陈胜道:“丁字九号桌,周老板里边请。” 陈胜接过纸片,想了想道:“此像还有一桩妙处,放到烈火中,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具体如何,容我卖个关子,贵府可以自行尝试。” 说罢,陈胜在仆役的指引下,进了梁府。 前院摆了上百桌酒席,此时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身份地位一般,没有请柬,主动送礼来巴结梁大人的。 “周老板,您的座位在这边。”仆役领着陈胜来到丁字九号桌。 陈胜一路随着仆役在各桌之间穿梭,眼神四处打量,观察周围的环境。 后宅他去不了,女贼大闹婚礼的时候,陈胜准备在前院整点动静出来,帮她分担些压力。 此时便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搞事,之后又如何脱身。 正想着,陈胜便听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不是周老板吗,正有事想找你,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陈胜转头一看,遇上熟人了,拱手道:“原来是邢三爷,幸会。”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身边好几个人一同道:“周老板,幸会。” 说完几个人互相瞅瞅,都有些讶异。 陈胜看向同桌的几个人,心里一阵卧槽,这桌十个人,有六个是在南城放印子钱的。 真后悔没多送几颗炮弹,这座位安排也太不合理了,他一个做实业的,为什么会和搞金融的坐在一起。 “咳,这么巧,大家都在,你们继续,我好像不在这一桌。”陈胜应付一句,抬脚便想离开。 邢三一把将陈胜拉住,拿过他手中纸片看了一眼,道:“丁字九号桌,没错,就是这里。” 将陈胜按到座位上,邢三扫了说话的几人一眼,道:“周老板还真是交游广阔啊。” “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我做的是大买卖,从你那里借的钱根本不够用,所以就多走了几家,邢三爷不会介意吧?”陈胜解释道。 “有钱大家赚,这我倒不在意。只是春满楼发生的事,据我从老鸨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好像和周老板说的不太一样。似乎只是无意中冲撞了和大人,并没有交谈甚欢的样子,不知周老板作何解释?”邢三紧盯着陈胜道。 “什么?”桌上其他几个放印子钱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被碰倒都没在意,目光全放到陈胜身上,生怕他跑掉一样。 他们是昨天把银子借给陈胜的,还没打听到具体消息,听到邢三的话,才意识到可能是被骗了。 “周老板?” 几人动作太猛,闹出些动静,周围的人都看过来,附近有人认出陈胜,喊了一句。 接着便有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到陈胜身上,而后连续几十声周老板,都是跟陈胜打招呼的。 陈胜四下看了看,心中一阵无语,全特么是放印子钱的。 好好的梁府婚宴,怎么突然就变成金融峰会了。 话说,被几十个债主围住该怎么办? 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这有违他做人的原则。 而且都是他辛辛苦苦借来的血汗钱,没花光之前凭什么让他还? 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吗?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刘管家 陈胜见邢三张嘴还要说什么,起身一脚将他踹倒,口中骂道:“混蛋,我睡的是你老婆,凭什么让我娶你女儿。” “快抓住他,他想跑。”邢三在地上喊道。 “就你话多。”陈胜在他头上跺了一脚,把桌子掀翻,拦住同桌几个放印子钱的家伙,转身就往外跑去。 “周老板要不就从了吧,邢三闺女长的还不错。他又没儿子,到时家业还不都是你的,人财两得的好事可不好找。”周围几十个放印子钱的,现在还不知道陈胜是个骗子,有跟邢三不对付的,在一边起哄道。 “帮我拦住他们,这好事我就让给你了,我这人只喜欢岁数大的,不喜欢小姑娘。”经过这人身边的时候,陈胜乐呵呵的道。 “我倒是乐意,就怕三爷看不上我。” “快隆住他,这人是锅骗子。”邢三又急又气,爬起来一边追,一边喊道。 他被陈胜一脚踩掉几颗门牙,满嘴是血,说话漏风,听的旁人一阵哄笑。 “感情的事怎么能叫骗呢,我跟你老婆那是两情相悦。”陈胜继续混淆视听道。 “别看热闹了,这人专骗印子钱,他根本不是和大人二舅。”眼看着陈胜就要跑远,同桌几个了解内情的人急忙喊道。 “什么,不是三舅吗?” “不是四舅姥爷吗?” “不说是妻舅吗?” 这么一说,这些人全明白过味来,脸色一变,都向着陈胜追去。 前院摆了百十桌,上千号人,陈胜跑不快,他们追的更慢。 反正来梁府,陈胜就是奔着搞事来的,此时也不用顾忌什么,走过一张桌子就顺手掀翻,阻住后路,有挡路的就一脚踹开。 没一会功夫,前院就彻底乱成一锅粥,有想躲开的,有想凑近了看热闹的,乱哄哄的挤在一起,碗碟叮叮当当落到地上,到处都是呼喝声、叫骂声、议论声。 梁府的仆役跑过来想维持秩序,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 陈胜上个世界练了几十年的八卦游龙步,此时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到处都是人,根本施展不开。 只能见缝插针的往前挤,抓着前面人的衣服往后拽,自己趁机往前挪,时不时的往后踹一脚,让场面更加混乱。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陈胜刚松口气,就被梁府的仆役给围住了。 前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陈胜这个罪魁祸首,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梁家有个发泄怒火的对象,他们也能少受些责罚。 两个仆役不由分说便冲过来,将陈胜的手臂扭住,双手背在身后,另有人拿了绳子过来,就要把陈胜给捆了。 “等等,等等,你们可要想清楚。后面几十个人要找我麻烦,一人一拳就能把我打死。大喜的日子,出了人命,多不吉利。你们不该拦我,该拦他们才对。”陈胜挣扎道。 听到陈胜的话,仆役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抉择,手上的力道不由便松了些。 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变小,陈胜头猛地往后一仰,后脑撞在左边仆役的鼻梁上,右脚同时狠狠一跺,踩在另一个仆役脚背上。 两人吃痛之下,下意识地就想放手,陈胜趁机挣脱出来,向前跑去。 前面一个仆役张开双臂,准备拦截,陈胜一跃而起,双膝顶在他胸口,将他撞倒。 落地之后,陈胜双手前撑,借着惯性一个翻滚站起身子,继续往门口跑去。 “周庆书,你给我站住,黑了我们的钱,你跑不了的,全大清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识相的赶紧把钱还回来,你还能死的痛快点。”债主们刚刚挤出来,眼见陈胜马上就要跑掉,出声威胁道。 “孙子,爷爷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抓到我再说。”陈胜还有几步路就能跑出梁府,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威胁,随口骂道。 却不想刚跑到门口,正好有一伙人从外面走进来,把去路给堵住了。 “李管事,快拦住他,这人是个骗子。”后面的人大喜过望,立刻喊道。 陈胜暗道一声倒霉,正打算取出重机枪大开杀戒。 就听对面走在中央位置,明显身份最高的中年人道:“你就是周庆书?” 梁府的仆役跑过来想把陈胜拿住,不过李管事听到中年人问话,立刻抬手让他们停下。 陈胜打量中年人一眼,面生的很,周庆书的记忆里没有这人。 情况不明,所以陈胜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同时想着这人身份不低,抓他做人质似乎不错。 “等会跟我走,我家老爷要见你。”见陈胜点头,中年不容拒绝的道,随后又对身边的李管事道:“这人我保下了。” “没问题,没问题,刘管家尽管带走。”李管事毫不犹豫的道。 这时债主们也走了过来,认出中年人的身份,惊讶道:“刘管家,这人真是和大人的亲戚?” “生意的事是真的?” “不是骗子吗,那为什么要跑?邢三的闺女有这么吓人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我闭嘴。”刘管家皱眉道,这些人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还有人说什么,和大人的四舅姥爷、三姨夫之类,简直胆大包天,听的他一阵火大,瞪了这群人一眼,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都给我消停点,等他见完和大人再说。” “没恩怨,没恩怨,都是误会。” “对对对,误会,都是误会。” 刘管家懒得再理会他们,正想往内院的方向走,就听内院的方向忽然喧闹起来,而且动静越来越大。 “快来人,新娘子跑了。” “新娘子偷了好多东西,快抓住她。” “新娘子上房了,在房顶。” 陈胜抬头望去,偶尔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背着一大包东西,在房顶上一跳一跳的,向着府外的方向逃去。 “看来喜宴是吃不成了,和大人的心意我已带到,劳驾替我跟梁大人告罪一声,我就不进去添乱了。”刘管家道。 “怠慢刘管家了,我送送您。” “不必了,去忙你的事吧。”刘管家摆摆手,又对陈胜道:“走吧,跟我回和府。你还真不好请,我派人在你家门口足足等了三天,愣是没见到你的人影。”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混不吝 来到和府之后,刘管家将陈胜安置到前院的一个房间内,对陈胜道:“老实呆着,不要乱走,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小心脑袋搬家。老爷进宫面圣,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一定有时间见你,耐心等着吧。” 说完,刘管家就要离开,却被陈胜一把拉住,就听陈胜道:“刘管家?刘全是吧?弄点吃的过来,硬菜就行,不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让厨房速度快点,爷肚子还空着呢。对了,酒要清香的,酱香的我喝不惯。” “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一个落魄裁缝,胆子倒是挺大。”刘全语气不善的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快点去。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个下人,说白了就是奴才。凡事要为主子着想,不要掺杂个人情绪。和大人要见我,肯定是有事要交代我去办,我不吃饱了怎么办事?”陈胜有恃无恐的训斥道。 “呦呵,还教训起我来了。你最好真有点用处,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这个奴才会是什么下场。”刘全阴恻恻的道。 他刘全是个下人不假,但也要看是谁家的,大清第一权臣家的下人,寻常官员见了也要给他几分体面。 陈胜一个落魄裁缝,居然敢当面训斥他,简直是找死。 不过生气归生气,陈胜是和珅点名要见的人,没弄清和珅的意图之前,刘全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别扯这些没用的,是奴才就做点奴才该做的事,赶紧去传饭。爷脾气可不好,再多嘴,小心我大耳刮子抽你。” “周、大、爷稍等,奴才这就去传饭。”刘全冷哼一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压住怒火,摔门走了。 刘全走后,陈胜摩挲着下巴,思考起来,看来和珅找他要办的不是小事,连身边的亲近心腹都没有透露。 陈胜刚才的表现是故意的,一方面是试探,一方面也是为之后的见面定个基调。 清朝等级森严,尊卑有别,动不动就主子奴才什么的。 陈胜可没兴趣奴颜婢膝的给人当孙子,先把胆大包天的混不吝形象立起来,让和珅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刘全所说的事后报复,陈胜根本没放在心上。 跟和珅要是谈不到一块去,陈胜就准备直接弄死他,开启二周目了,哪还有什么事后。 没过多久,饭菜送了过来,陈胜不再多想,吃过之后,便躺床上补觉。 一觉睡到入夜,才被人叫醒。 睁开眼,见是刘全,再看看天色,陈胜伸着懒腰道:“该吃晚饭了吗?中午吃多了,现在还不饿,晚点再送过来吧。” “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赶紧起来,老爷要见你。”刘全差点被他气笑了,催促道。 陈胜从床上起来,揉了揉脸道:“走吧,前头带路。” 一路七拐八拐,穿过游廊,走过别院,夜色里看不清周围景致,唯一的感觉就是大,陈胜跟在刘全身后,走了好一会,才来到目的地。 “老爷,周庆书带到。”刘全在门外恭声道。 不一会,房门打开,一个婢女道:“老爷让你们进去。” 进去之后,陈胜便是一愣,他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室内的景象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假山流水,飞鸟游鱼,草木成趣,百花争妍,竟是一派园林景象。 在室内修建园林,这有钱人的想法,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草地上摆着一条长桌,桌上各式各样的菜肴上百道,和珅坐在长桌的一头,被人服侍着用膳。 周围十几个容貌秀丽的丫鬟各司其职,有人配菜,有人喂饭,有人揉肩捶腿,有人拿着蒲扇扇风,有人驱赶蚊虫。 太骄奢淫逸了,陈胜打心底里看不惯,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 “别愣着了,快过去,老爷叫你呢。”刘全在边上道。 陈胜目光从丫鬟妙曼的身躯上移开,见和珅正向他招手,便向长桌的位置走了过去。 拎了把椅子坐到和珅的边上,陈胜对身旁服侍的丫鬟道:“拿副碗筷来,主食就不用了,不是太饿,我光吃菜就行。” “起来,起来,和大人面前,有你坐的地方吗?”刘全上前就要把陈胜拉开。 “算了,让他坐,我要的就是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珅摆摆手,阻止道。 “和大人看重的恐怕不是我的胆子,而是我这张脸才对。”陈胜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意有所指的道。 “哦?怎么说?”和珅来了些兴致,瞄了陈胜一眼,问道。 陈胜接过丫鬟送来的碗筷,顺手在她白嫩的小手上摸了一把,待其红着脸跑开,这才转头看向和珅,笑道:“在春满楼遇上时,和大人应该是把我认成了别人吧,这人身份不一般?”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心人,脑子也够聪明,聪明人好啊,我最喜欢聪明人。”和珅默认道。 “大晚上的,该吃些清淡的,太油腻了对和大人身体不好,把荤菜都端我这边来。”陈胜夹了个狮子头,啃了一口,味道不错,食欲一下就上来了,便张罗道。 抹了抹嘴上的油,陈胜对和珅道:“和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打算让我冒充谁,栽赃陷害对方个什么罪名?先说好,要是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这种有违道义的恶事,那可得另外加钱。” 和珅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 刘全和丫鬟们离开后,和珅对陈胜道:“不需要你做什么掉脑袋的事,我是在帮贵人找替身。” “贵人?”陈胜心中一动,道:“是皇帝吧?让我当皇帝,这个行,不要钱都行。” “不是让你当皇帝,是替身,替身懂不懂?”和珅纠正道。 “我懂,我懂。”陈胜连连点头道:“和大人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上了朝你说什么,我就应什么,其他人的话一概不理,这总行了吧。” “也不能...算了,说这些还早。用不用你,不是我能决定的,还要看万岁爷的意思。”和珅摇头道:“你先在和府住下,过些日子,我找机会带你进宫面圣。” “住在和府...我一个人睡不惯,要不让我在八大胡同等信?” “你还真是个混不吝。”和珅心中一阵无语,不过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还是拍拍手,喊道:“冬虫,夏草,你们两个进来。” 两个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屈身行礼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今后你们两个负责服侍他。”和珅指着陈胜道,而后又对陈胜道:“这回能睡习惯了吧?” 陈胜打量两女一眼,原装的,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段相貌不比八大胡同的头牌差,满意的点头道:“习惯,习惯,多住些日子也行。”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大家都很满意 陈胜在和府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面板的能量都自动充满了。 每日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凡事都有人伺候。 和府的厨房二十四小时开伙,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冬虫和夏草两个小姑娘,年纪虽小,对生命的起源却有着独到的理解,常常让陈胜沉迷于姿势的海洋,不可自拔。 陈胜在和府过的好不惬意,对八大胡同的思念之情都淡了很多。 所以当他乘坐马车离开和府,向紫禁城而去的时候,陈胜心里还是很不舍的。 不过想到紫禁城里,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成千上万的宫女,这些人都等着他去拯救,任重道远,不是贪图安逸的时候,这份不舍很快就消失无踪。 皇宫不是那么好进的,陈胜从西华门开始就不得不下车,跟在和珅的轿子后面步行。 从西华门到乾清宫这一路上,层层关卡,每过一道门都要盘查搜身。 还好他是跟着和珅一起来的,搜身只是例行公事,没人怀疑他腚里藏刀什么的。 到了乾清宫又是一通盘查,这次搜身的就仔细了很多,不过没有抠腚眼,陈胜忍忍也就过去了。 盘查过后,陈胜才跟随和珅来到皇帝所在的暖阁外,和珅独自进去请安,让陈胜老实在外面等着。 暖阁外的侍卫和太监看到陈胜的容貌,都是惊讶无比,险些叫出声来。 “你就是周庆书?”和珅进去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就跑出来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道:“皇上召见,随我进来吧。” 进到暖阁之内,就见乾隆皇帝坐在书案后面,和珅与一个老太监侍立左右,此时都把目光放到了陈胜的身上。 “大胆周庆书,不可直视龙颜。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叩见万岁。”和珅见陈胜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急道,而后又对乾隆道:“陛下恕罪,此人愚钝,好些规矩,教过就忘。” “小民无知,不必与他计较。”乾隆摆手道,说罢起身绕过书案,走到陈胜跟前,围着他绕了几圈,饶有兴致的道:“有意思,之前和爱卿跟朕说起此人时,朕还有些不信。不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真有人和朕长得如此相像。” “只是容貌相似,气度威仪方面就差了很多,也不知得不得用。”和珅在一边道。 “容貌相似就已经很难得了。”乾隆摇头道。 “是是,区区升斗小民,能生得这副容貌,已是邀天之幸,不知耗去了几辈子的福荫。”和珅附和道。 “身材也跟朕差不多,就是脸色差了些,要更红润些才好。”乾隆摸着下巴点评道,顿了顿,边解扣子边道:“对,还有装束,换了衣服试试。” “别愣着了,赶紧脱衣服,能穿万岁爷穿过的衣服,这是多大的福分。”和珅上前和老太监一起帮乾隆宽衣,还不忘催促陈胜道。 陈胜依言将上衣脱了递过去,又接过乾隆的明黄锦袍,穿在身上。 “帽子。”陈胜穿好衣服,把帽子摘下递过去,指着乾隆头上道。 “放肆...”和珅刚要开口呵斥,便被乾隆拦下,道:“对,还有帽子,既换就换全套。” 戴好帽子,陈胜目光又放到乾隆手上,道:“扳指。” “哈哈,心还挺细,扳指完了是不是还有玉佩?”乾隆笑道,说着把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褪下,又解了腰间的玉佩,交到老太监手里,示意他帮陈胜戴上。 “小心着点,这可是...”见陈胜把玉扳指套到手上,随意转动把玩,老太监急忙道。 “别告诉他,不知者无畏,要的就是这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要是时刻宝贝着,那扮起朕来就不像了。”乾隆阻止道。 两人换了穿戴和配饰,整理好衣服,站到一起,乾隆笑道:“和爱卿,如何?” “人靠衣装,确实像了很多,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万岁爷的气势是天生的,天子龙气,他是再努力也是模仿不来的。”和珅回道。 这时,老太监指挥两个小太监,搬了一面西洋镜过来,举到乾隆的面前。 乾隆看看镜中的自己,再看看陈胜,满意的道:“不错,确实很像,足够应付满朝文武了。” 说完,又看向陈胜,道:“走两步,看看仪态如何。” 陈胜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陷入了回忆之中。 照镜子的画面有点印象,他好像在哪见过。 似乎是《宰相刘罗锅》里面的剧情,这部剧太老了,陈胜也是小时候去奶奶家玩,看过几眼,其中就有乾隆和替身一起照镜子的情节。 努力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零星画面拼拼凑凑。 似乎是乾隆迷上了八大胡同的一个妓女,每天出去嫖,还要上早朝,感觉分身乏术,所以和珅就帮皇帝找了个替身。 怕替身祸乱后宫,后面好像是被阉了,阉了,阉... “耳朵聋了吗?万岁让你走两步,别傻站着了,走起来。” “走两步?”和珅的声音将陈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迈步往前走,口中道:“我先走个虎虎生风。” “走路带风,不错,不过步子要稳一点。把胸挺起来,注意手臂,幅度不要太大。”乾隆指挥道。 “我再走个一日千里。”陈胜按照乾隆说的,调整好步伐姿态。 “眼神也要注意,看前面,目光不要散。”乾隆继续纠正道。 “最后走一个恍如隔世。”陈胜目光放到乾隆身上,走到他跟前。 “哈哈,太有意思了。和珅,这人你是从哪找来的?狗奴才还挺会用词。”乾隆大笑道。 “回万岁,此人是京城人士,城南的一个裁缝,臣也是无意中遇上的。” 陈胜在乾隆身前站定,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朕为何不跪?” “对对对,就是这个气势,越来越像了。”乾隆笑着点头道。 “有多像?”陈胜问道。 “保持住这个气势,足可以假乱真。”乾隆满意的道。 “那我就放心了。”陈胜同样很满意,短刀在手,从乾隆脖子划过。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昏君 呜...”乾隆捂着喉咙,想说话却被涌出的鲜血呛了回去。 “啊!”两个小太监手一松,西洋镜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老太监与和珅愣在原地,完全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 镜子摔在地上声音,老太监勉强回过神来,尖细的声音喊道:“护驾,护驾,快来人,传御医...” “闭嘴,朕好好的,一点事没有,传什么太医,区区蟊贼,岂能伤的了朕。”陈胜喝道。 “陛下。”一队大内侍卫听到声音,匆忙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 “此人大不敬,拖出去剁碎了喂狗。”陈胜俯身在乾隆脸上划了两刀,对侍卫吩咐道。 “喳。”立刻有四个侍卫上前,抬起乾隆的尸体就往外走。 侍卫走后,陈胜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笑道:“现在朕的脸色是不是红润了很多?” “周庆书,你还有心思笑,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弑君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天都被你捅破了,这事但凡漏出一点风声,这里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和珅不愧是史上留名的贪官,心理素质极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变坏事为好事。 此时开口,一是恐吓陈胜,想占据主动,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暖阁内的几个太监,不要做傻事。 陈胜哪里会被他吓到,皇帝的命在他看来也没多金贵,左右不过一刀的事,似笑非笑的看了和珅一眼,声音淡漠的道:“朕乃堂堂大清皇帝,杀个草民能有什么罪过,谁敢定朕的罪?” “你就别装了,这屋里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善后。” “大胆和珅,怎么跟朕说话呢?君前失仪,该当何罪?”陈胜喝道,手中短刀抖了抖,血珠落到和珅身上。 “你...”和珅搞不清陈胜脑子里在想什么,难道还想杀他灭口不成,鱼死网破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嗯?”陈胜上前几步,短刀挽了个刀花。 好汉不吃眼前亏,和珅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请罪道:“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和大人这是做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陈胜收起短刀,换上笑脸,将和珅扶起来道:“和大人,咱们三人合谋杀死皇帝,由我取而代之,今后大清就是咱们三个的天下了,别苦着一张脸,高兴点。对了,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老太监看看陈胜,又看看和珅,想到如今的处境,不入伙就是个死,哪怕揭露出去,他护驾不利,也不会有好下场。 “回万岁,老奴李玉,忝为大内总管。”老太监很识实务的道。 “懂事儿,以后朕罩着你。”陈胜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道:“大内总管,那你对宫里的情况一定很了解。跟朕说说,这宫里哪个女人最漂亮。” 李玉想了想道:“宫内女子数千,貌美者甚多,春兰秋菊各有胜场,真不好说谁最漂亮。不过单论长相的话,以老奴的眼光来看,应是辛者库的婢女月眉。” “辛者库?听起来不像个好地方。”陈胜问道。 “回万岁,辛者库是做苦差事的,负责宫里的脏活累活。月眉是镶蓝旗秀女出身,初入宫时,自恃容貌出众,行事有些骄横,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被人陷害入罪,贬为辛者库婢女。”李玉解释道。 “岂有此理,怎么能因为脾气不好,就随便陷害好人呢,快带朕去解救此女。”陈胜说着就要往外走。 和珅直接看懵了,完全无法理解陈胜的行为,这刚杀完皇帝,不想着怎么解决后续的麻烦,反而要去辛者库看什么婢女,心也太大了吧。 “万岁,月眉的事派个人过去就行了,不必您亲自走一趟,咱们还是商量下,后面的事该怎么办吧。”和珅见陈胜真的要走,急忙道。 “万岁,辛者库污秽不堪,宫里的马桶夜壶都在那里清洗,臭气熏天,您万金之躯,实不宜踏足。”李玉也劝道。 陈胜想到辛者库屎尿横流的场面,顿时熄了英雄救美的心思。 一个正蹲在地上刷马桶的美貌女子,见到皇帝亲自来救她,要是情绪激动之下想要扑到他怀里,他是接还是不接? “那算了,你派人去把她接到暖阁来,嗯,先洗澡,一定要洗干净。”陈胜对李玉道,之后又看向和珅,道:“没什么好商量的,皇帝又没死,一切照旧就行了。” “短时间内,倒是能应付过去,就怕时候长了,有人看出破绽。”和珅道。 “不用担心,该担心的是别人才对。”陈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和珅与李玉,道:“昏君、奸臣、阉宦,咱们三个狼狈为奸,祸乱朝纲,谁能拿咱们如何?你搞定朝堂,他搞定内廷,我搞定后宫的女人,大家各司其职,一定没问题的。” “万岁有所不知,乾隆虽宠信于我,但是深谙帝王心术,一直不曾让我一家独大。朝堂势力盘根错节,清流忠臣的势力也不小。”和珅摇头道。 “废物,你堂堂大清第一奸臣,这么大的名头,居然连朝堂都控制不住,我要你有何用?”陈胜骂道。 和珅为官以来做了不少恶事,被骂过不知多少次,早就不当回事,不过陈胜骂他的理由实在太清奇,和珅愣了片刻,才道:“是臣没用,不能把持朝纲。” “那你还留在宫里做什么?还不滚回去罗织罪名,构陷忠良。你如今最大的对头是刘墉吧?就拿他开刀,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早朝便发难。”陈胜怒其不争的道。 “这...刘墉向来清正廉洁,官声甚好,没什么污点。仓促之间,实在找不出什么能扳倒他的罪名。若是胡乱构陷,只怕会流言四起,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以致朝局不稳,还请万岁三思。”和珅说着,自己都有些别扭,这好像不是他的词儿。 “不稳就不稳,能出多大乱子?影响你捞银子吗?”说着陈胜又指了指李玉道:“影响他收孝敬吗?” 最后指指自己,道:“影响我玩女人吗?都不影响。这大清江山又不是咱们的,爱乱就让他乱去。再说了,康熙和雍正两代君王励精图治,攒下不少家底,如今正是国力强盛的时候,足够咱们祸祸几十年了。最多也就是民不聊生,想亡国哪有那么容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内功 和珅走后,陈胜看向李玉道:“你呢?不会也像和珅这么废物吧?” “回万岁,老奴...”李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陈胜不像是个好脾气的,说了假话万一日后被他发现,只怕小命不保,遂老实答道:“老奴在宫里经营几十年,如今宫里的要害位置都是老奴心腹,颇有几分势力。” “不错,比和珅强多了。”陈胜点头道,而后吩咐道:“把近侍和护卫换一茬,对乾隆比较熟悉的老人,找个由头都调出去。”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李玉应命道。 “对了,大内藏书里面有没有收录武功秘籍?”陈胜想到这是个有内功的世界,清廷作为最大的暴力组织,应该不缺秘籍吧。 “回万岁,各大派的武功都有收录。不过内功难练,资质普通者,苦修数十年也不见得有多大成就。外功容易些,但是耗费很大,本事却一般。历代皇帝都觉得没什么用处,一直束之高阁。”李玉回道。 “把各大派的内功秘籍,都送一份过来。”陈胜道。 “是。” 之后陈胜又把身边的小太监都赶走,让李玉换了一批美貌宫女过来。 温香软玉,众美环绕,陈胜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这破秘籍写的都是什么玩意,陈胜上个世界就学会了繁体字,秘籍上每个字他都认得,连起来看却是一脑门子问号。 单是气感这内功第一步,各家各派的描述差别就很大,而且还各有冲突的地方。 佛家是一套理论,道家又是另一套理论,两家之外就更别说了。 关键这些秘籍和他想的不一样,全是字,连一副插图都没有,一点都不直观。 “万岁想要修行内功?”李玉小心问道。 陈胜点头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老奴不通武学,不过禁军骁骑营佐领张召重,乃是武当出身的内家高手,万岁若想习武,不如招来一见。”李玉回道。 对啊,他现在是皇帝了,干嘛苦逼的自学,想学武找人教他就行了。 火手判官张召重,《书剑恩仇录》里的大反派,一个官迷,最是热衷功名利禄。 皇帝找他学武,估计能把他乐疯。 “那便招来见见。”陈胜点头道,随后想了想又道:“传旨,招龙虎山张天师,以及少林、武当、崆峒、峨眉等各大派掌门进京,为朕讲解佛经道藏,武学奥义。” 张召重只是应急,武功高未必就擅长教徒弟,多找几个老师更保险。 刚才翻看秘籍吃瘪,让陈胜意识到,内功不是拿本秘籍,就能练成的。 内功如此,修仙功法估计更难,别的不说,至少佛道两家的一些术语,他需要好好学一学。 否则就算给他一本《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啥的,他也看不懂。 陈胜把手上的《武当纯阳功》扔到一边,拽过一个宫女调笑起来,学习这种事不能太枯燥,要注重劳逸结合。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双修的功夫,劳逸不能彻底结合。 正当陈胜手上满是湿意,小宫女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万岁,骁骑营佐领张召重到了。” “让他进来吧。”陈胜的手从小宫女衣襟里抽出,边上立刻便有宫女端了水盆过来,帮他净手。 “臣张召重,恭请皇上圣安。”张召重一进门便跪地参拜道。 “听说你功夫不错,给朕展示展示。”陈胜也不让他起来,直接吩咐道。 “喳。”张召重立刻应道,在皇帝面前显露本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不过陈胜没说平身,他也不敢起来,跪着展示功夫,又是在室内,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张召重心里正盘算着,该施展什么功夫,动静不能太大,还要出彩,眼角余光瞥到宫女端着水盆往外走,心中一动,道:“万岁,可否借水盆一用?” 陈胜点点头,对宫女道:“给他。” 张召重双手托着盆底,举到头上,运起内力。 只见原本的温水,缓缓冒出水汽,水汽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沸腾起来,看的周围的宫女太监张大嘴巴,惊讶不已。 “臣这点微末本事,在万岁面前献丑了。”将水盆放到一边,张召重恭敬地道。 陈胜倒是不怎么惊讶,没火星没闪电的,连盆都没烧红,特效很一般。 “不错。”陈胜随意夸奖了句,又道:“骁骑营的差事今后就别做了,留在朕身边做个一等侍卫吧。” 陈胜夸奖的语气很敷衍,后面又把他骁骑营的差事给免了,张召重听的心中一凉,正绞尽脑汁思索哪里出了错漏,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狂喜道:“臣遵旨,谢万岁隆恩。” 骁骑营佐领才正四品,御前一等侍卫正三品,这可是连生两级。 无论文官还是武将,四品到三品都是一道巨大的鸿沟,这道坎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三品大员的说法可不是白叫的,武官还不太明显,若是文官,这就是二把手到一把手,副职到主官的变化,外放出去,那就是一方封疆大吏。 更别说御前侍卫这种天子近臣,每天都能见到皇帝,被提拔和重用的机会比寻常三品武官大多了。 康熙朝的索额图,还有如今的和珅,就都是御前侍卫出身,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由不得张召重不狂喜。 “朕最近对内功有些兴趣,不知可有什么速成的法子?”陈胜问道。 “这...回万岁,内功是一点一滴,水磨的功夫,实无什么捷径可走。”皇帝想习武,张召重是乐见的,这正是他擅长的方面,不过以陈胜的岁数,想要有什么成就那基本不可能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陈胜加重语气道。 张召重心中一凛,今天皇帝特意召见他,一进屋就让他展示功夫,之后又给他加官,明显对内功很看重,他要是无法满足皇帝的要求,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只得硬着头皮道:“依武当宗门典籍记载,前代武林中,确有依仗天材地宝速成的例子,只是年代久远,无法考证。” 见陈胜皱眉,张召重加快语速道:“唯一可信的例子,便是少林寺的大还丹,相传服用此丹后能增一甲子内力。不过大还丹丹方早已失传,如今少林寺仅剩小还丹,向来秘不示人,究竟能否增进内力,臣也不知。” 能不能的,试试就知道了,陈胜对李玉道:“传旨,让少林寺进献小还丹及丹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才 “万岁,以微臣推测,无论是服用天材地宝,还是少林寺大还丹,都需有些内力基础,方可将药力化为己用,不知万岁...”张召重小心的道,且话只说到一半,怕触怒陈胜。 “朕的内力尚未入门,各家的秘籍都看了,依旧弄不懂所谓的气感到底是什么。你是内家高手,可能为朕解惑?”陈胜直言道。 “回万岁,所谓气感,便是内力在体内运行的感觉。这是内家修行的基础,若是无法感知到内力,后面的修行也就无从谈起。”张召重解释道。 “这正是朕无法理解的地方,没有气感便练不出内力,可没有内力如何感知内力在体内运行,凭空想象吗?”陈胜不解道。 “万岁圣明,正是全凭想象。气感是内功修行第一关,其实也是最难的一关。习武之初,数月甚至数年,每日坚持练气,体内却无丝毫变化,最是打击信心,毅力不足者很容易就此放弃。”张召重道。 “数月甚至数年?”陈胜皱眉,以他的耐性,让他每天老老实实盘坐练气,还要坚持几年时间,除非是双修功夫,否则根本没可能,不由问道:“那你用了多长时间?” “微臣天资尚可,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微臣算是取巧了,自入门起,每日便有师门长辈,为我运功导气,提前熟悉气感。这才能在得授心法时,快速入门。”张召重道。 “取巧好啊,朕最喜欢取巧了。来来来,你来为朕运功导气,想必以朕的天资,入门只会比你更快。”陈胜大言不惭的道。 “遵旨。”张召重心中有苦难言,这要是半个月后,皇帝没有丝毫气感,那肯定不是天资的问题,一定是他导气时不用心,到时恐怕少不了责罚。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他算是体会到了,天子近臣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虽然心中腹诽,张召重却不敢表现出来,站起后,弓着身子小碎步跑到陈胜身后,手掌贴到陈胜背心,道:“万岁,请细心感应,臣要开始了。” 话音落下,陈胜便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暖流从张召重的掌心导入自己身体,沿着特定的路线,在体内的经脉穴位中缓慢移动。 耐心感受一会,好像也没啥出奇的,身体暖乎乎的,跟刮痧的感觉差不多,最多算是多拔了个火罐。 仅凭这点感觉,想练出内力,似乎不太容易。 热流在体内按照《武当纯阳功》的行功路线,运行了一个周天,身体倒是舒坦不少,气感就半点也无。 陈胜没说停,张召重自然不敢停下,内力继续运行。 这次陈胜没有单凭身体去感应,而是用神识朝热流的位置探去,想看看内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神识笼罩之下,皮肤、血肉、骨骼的情形都呈现在脑海中,同时也感知到一股细微的能量在体内运行。 陈胜想用神识探入这股能量内部,却感受到了阻碍,阻碍他的似乎是另一股精神力。 这股精神力相对陈胜的神识来说,弱了很多,陈胜集中精神,稍一用力,便冲破了这层阻碍。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张召重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手掌也离开了陈胜后背。 手掌虽然离开,但是他导入陈胜体内的内力却还在。 在神识冲破阻碍时候,陈胜仿佛感觉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体内残留的内力不再按照原本的路线运行,左突右冲,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不过在神识的包裹之下,内力四处碰壁,只能在原地打转。 察觉到神识能够干涉内力,陈胜尝试着用神识推动内力,沿着武当心法运行。 运行了一会,发现没什么问题,陈胜逐渐加快速度。 内力在他体内运行的越来越快,比之前足足快了十几倍,不一会就走完一个周天。 一个周天过后,这股内力似乎驯服了些,四处乱撞的劲头不像之前那么猛,而且陈胜与这股内力之间,也有了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正当陈胜打算再运行几个周天时,缓过劲来的张召重,忍着头疼欲裂,将手掌再次贴到陈胜背后。 他可不敢将内力留在陈胜体内,万一内力乱窜之下,造成内伤,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岂不是冤枉。 陈胜感觉到又一股内力涌进体内,包裹住之前的内力,想要将其移除体外。 这怎么行?敢抢夺他的内力,这不能忍。 神识又一用力,将内力上的精神烙印击碎,同时张召重再度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退后,不要打扰朕修行。”陈胜摆手道。 体内内力再次高速运行起来,一连运行了十几个周天,陈胜与内力的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强烈。 到最后陈胜甚至感觉,这股内力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不需要神识约束,只要心念一动,内力便会按照他的想法运行。 只不过相比神识推动着运行,速度上慢了很多。 将体内的内力收服之后,陈胜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朕果然是个习武天才,就这么一会功夫,便已经产生气感,修成内力。” 张召重此时的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好了,损失了两股内力不说,头就像是被大锤锤了一记,又被针狠狠刺了一下,脑袋嗡嗡的,疼的厉害。 不过他不敢有什么怨言,还挤出个笑容,奉承道:“万岁乃真命天子,受天意垂青,资质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虽然能修成内力,全凭朕天资绝佳,但你从旁辅助,也有些微末功劳。有功就要赏,赐黄马褂一件。”陈胜道。 “谢万岁。”张召重大喜,头痛都减轻了些,跪地叩头道。 “别急着谢恩,继续导气,朕内力初成,正是勇猛精进的时候。” “导...导气?万岁不是已经修成内力了吗?”张召重一愣,想到前两次导气的经历,心有余悸的道。 “不必多言,照做就是。” “喳。”张召重不敢多说,忍着心悸,再次聚起一股内力导入陈胜体内,然后熟悉的痛感如约而至,痛呼一声,往后退去。 之前的经验,加上陈胜体内有了内力基础,这次收服起来更加轻松,很快就将新导入的内力收为己用。 “再来。” “再来。” “多来点,别抠抠索索的。内力没了还可以再练回来,这么小气干吗?” 张召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熊胆白鹿丸 , 十几次过后,张召重脸色苍白如纸,眼前一阵阵发黑,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再来。”陈胜喊道。 “万岁,微臣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可否容微臣修养一段时间。”张召重双膝一软,跪到地上,惨兮兮的道。 “废物,朕都没觉得累,你却坚持不住了,还有脸说是什么高手。本来朕还打算一天之内,内功大成,成就绝世高手,生生被你这狗奴才给耽误了。”陈胜骂道。 “奴才没用,有负皇恩,望万岁恕罪。”张召重叩首道。 “万岁,马上就戌时了,是不是先用膳?”李玉在旁解围道。 “已经这么晚了吗?”陈胜四下看看,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暖阁内也已点燃了烛火,便道:“传膳吧。” 而后对跪在地上的张召重道:“你也回去吧,好好歇一歇,明天继续。” “微臣告退。”张召重听到可以回去,心中松了口气,总算熬过去了。 不过待听到明天还要继续的时候,起身的动作僵了僵,差点一头栽下去。 同时心中很是不解,皇帝是如何做到,纳他人内力为己用的。 每个人的内力都带有武者的精神烙印,这烙印别说驱除,除了内力的主人,旁人感知都感知不到。 异种内力入体,不受内伤都是好的,更别提收为己用了,简直匪夷所思。 一下午时间,损失了小半年内力,张召重心都在滴血,这可都是他几十年来日夜苦修得来的。 虽然重修回来,会比之前快上不少,但是按照皇帝这种吸法,他再如何苦修,也只是杯水车薪,用不了两个月,一身浑厚内力就会化为乌有。 不过想到连升两级,还有黄马褂,他的付出也算得到了回报。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不过是卖的比较彻底罢了,张召重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张召重是怎么想的,陈胜不知道,也不在意。 对于这种自己投身清廷当奴才的货色,不必把他当人。 晚膳上桌,各种天南地北的美食上百道,好多道菜陈胜还是第一次见,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陈胜口腹之欲不强,他这人爱好比较单一,平生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好色。 吃的方面,有几个硬菜,再有壶好酒,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把伺候陈胜用膳的十几个宫女,累的香汗淋漓,浑身酥软。 陈胜的饭量没太大变化,主要是秀色可餐,总忍不住摸一把,亲一口,或者拽一个到怀里,调戏一番,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说的那个婢女月眉,接过来了吗?”饭后,陈胜接过茶盏喝了口,问道。 “回万岁,已经安排妥当,月眉姑娘正在龙床上等候万岁临幸。”李玉回道。 “做的不错。”陈胜夸奖了句,老太监就是贴心,怪不得能做到大内总管的位置,放下茶盏道:“走,带朕去瞧瞧,你口中这后宫第一美人,是不是名副其实。” “万岁稍候。”李玉说着,转身冲一个小太监招招手。 小太监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跑了过来,将木盒举到李玉身前。 李玉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枚眼球大小的药丸,剥去蜡衣,递给陈胜。 “什么玩意?朕身体好着呢,不用吃药。”陈胜接过药丸看了看,疑惑的道。 “万岁,此丸名为熊胆白鹿丸,乃太医院秘制,对房事颇有助益。先前那位吃上一丸,可夜御三女,第二天仍旧精神奕奕。”李玉凑到陈胜耳边,小声道。 “笑话,朕龙精虎猛,哪里用的到这些外物。”他堂堂轮回者,玩女人还要吃药,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陈胜把药丸随手一抛,仰头时,不小心被药丸落进嘴里。 这就没办法了,天意如此,总不能吐出来吧。 药丸下肚,没过多久,陈胜便感觉身体燥热,小兄弟也有抬头的趋势,忙道:“药效还挺快,走,赶紧带路。” 来到卧房,进到里间,就见龙床之上躺着一名女子。 大约是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女子转头望了过来,正对上陈胜看过去的目光。 烛光之下,女人秀丽绝伦的容颜映入陈胜眼帘。 陈胜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一句话:这图是p的吧,真人怎么可能这么好看。 而后才反应过来,这特么就是真人。 长成这样,怪不得被陷害,就凭这张脸,要是被她见到皇帝,其他女人就得剪指甲了。 “奴婢月眉,叩见陛下。”见到陈胜身上的明黄锦袍,月眉在床上行礼道。 月眉起身时,被子滑落,两台大灯晃的陈胜直眼晕。 “不必多礼,过来帮朕宽衣,初次见面,朕先干为敬。” ... “万岁,万岁,该起了。” 第二天早上,陈胜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耳边一直有人在叫他起床。 陈胜抬手就想把枕头砸过去,伸手一摸却没摸到枕头,只摸到绸缎般顺滑的肌肤,同时感觉身上沉甸甸的,不知多少条手臂和大腿搭在自己身上。 昨晚月眉初次承欢,不堪鞭挞。 陈胜这人比较节俭,为了不浪费药力,只好把身边的宫女都叫到了床上。 好在龙床够大,十几个人也能耍的开。 胡天胡地折腾了一宿,陈胜以一敌十,大获全胜,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下。 闭着眼从挂件中挣脱出来,陈胜打着哈欠道:“什么时辰了?” “回万岁,已经卯时了,该起了。”站在龙床边的李玉回道。 “卯时?”陈胜闻言睁开眼,见房内点着蜡烛,窗外的天色还黑着,没好气道:“天都没亮,这么早,叫醒朕做什么?” “万岁,已经不早了。更衣、洗漱、早膳之后,差不多就到了上朝的时辰。”李玉道。 想到早朝的时候,他还有正事要办,陈胜只好从床上起来,由宫女、太监伺候着穿衣洗漱。 草草吃过早膳,乘着御辇由乾清宫往太和殿而去。 从早起到现在,陈胜一直哈欠连天,打不起精神,便问跟在御辇边上的李玉道:“你不是说吃了那个药丸,第二天会精神奕奕吗,朕怎么感觉乏的很?” 李玉心中无语,为什么乏,你心里没点数吗,乾隆是夜御三女,你是十三女,能有精神才怪,早起走路没用人扶着,就很不错了。 这些话只能想想,李玉不敢说出来,只好道:“许是药丸放的久了,药效不佳的缘故。” “那便让太医院新制一批,另外告诉他们,不要总想着吃老本,要多钻研创新,争取研制出效果更好的药来,到时朕重重有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銮殿内,群臣山呼叩拜。 “众卿平身。”陈胜端坐龙椅之上,待朝臣起身之后,便对身边的李玉道:“宣旨吧。” “有旨意。”李玉高声喊道:“皇上宣谕,太平承久,皇基恒裕......吾大清皇帝昭告万方,悉选良家女,以充掖庭。 户礼二部奉持此谕,公巡州县,凡女及笄之上,花信之下,容姿端秀,莺音正仪,复耽擅六艺之华者,皆侪甄进之列。 着尔持朕谕,呈名验身,品选昭媛,进奉良娣,广龙胤之渊博,保祖宗之鸿续。钦此。” 当了皇帝第一件正事是什么,当然是选秀了。 后宫的美女虽然多,但是全天下的美女更多。 每年都有初长成的漂亮小姑娘,不划拉到宫里来,万一嫁给别人,那不是糟蹋了吗。 “启禀陛下,此旨意有违祖训,臣不敢接。”一名大臣出列道:“大清祖制,选秀三年一次。距上次选秀结束才过半年,储秀宫中尚有秀女未曾指配。陛下此时选秀,徒劳民伤财。为一己之私欲,扰乱天下万民婚嫁,实乃乱命,臣请陛下收回旨意。” “这货是谁?”陈胜小声问身边的李玉道。 李玉身形不动,嘴唇轻轻开合道:“礼部尚书吴少甫,勉强算是清流中人,不过风评不是很好。” 陈胜微微点头,懂了,是个耍嘴的,严以待人,宽于律己,便道:“吴卿抗旨不遵,可知这是死罪?” “为了天下万民,为了我大清的江山社稷,老臣百死无悔。只求臣之一死,能换得陛下收回旨意。”吴少甫双膝跪地,摘下顶戴放到一边,语气决然的回道。 吴少甫面上悲凄肃然,心中却乐开了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刷声望的机会,难得皇帝还这么配合,不把戏做足,他吴少甫这么多年的官场就白混了。 今天过后,此事必将哄传天下,吴少甫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成为,清流砥柱,正道楷模的情形了。 至于杀头的风险,根本不用在意。 当今皇帝好大喜功,常以千古圣君自诩,很是爱惜名声。 他怎么说也是礼部尚书,从一品的朝廷大员,国之重臣。 虽抗旨不遵,但有理有节,又是遵从祖制,岂能说杀就杀,那不成昏君了吗? “吴卿犯颜直谏,颇有古之诤臣风采,必可流芳百世。”陈胜赞赏了句,而后道:“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朕便成全你。来人,把吴少甫拖出去,砍了。” “谢陛...”吴少甫脸上笑容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皇帝成全人的方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群臣也是一阵哗然,皇帝今天好像忽然转了性子。 下旨选秀还没什么,最多也就是贪恋女色,荒淫无度,对朝政影响不大。 可是擅杀大臣就不行了,今天能杀吴少甫,日后就能杀别人,若是皇帝想杀谁就杀谁,大家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万岁容禀,吴大人虽有抗旨之嫌,但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还请陛下念在其忠心的份上,法外开恩。”有朝臣出列道。 “还请陛下开恩。”大批朝臣跪地求情道。 换做其他皇帝,哪怕是昏君,面多众多朝臣的请愿,也要好好考虑一下。 陈胜却是懒得理会,只对站在门口的侍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出去,莫非你们也想抗旨?” “奴才不敢。”门口的两名侍卫急忙回道,而后便跑进殿内,叉住吴少甫手臂,往外拖去。 见皇帝来真的,吴少甫绷不住了,顾不得诤臣的人设,慌乱的挣扎道:“万岁饶命,万岁饶命啊,老臣知错了,请万岁看在老臣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老臣这一次...” 陈胜一抬手,示意侍卫先停下,道:“既然知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老臣...老臣错在...”吴少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最大的错处当然是抗旨,可是却不能提,真这么回答,那就是自承死罪。 除了抗旨,他劝谏皇帝的那些话,虽然是故意卖直邀名,但是句句在理,自觉并没说错什么。 最主要的是,他挑别人错处比较在行,挑自己错处这种事,还真没什么经验。 “说不出来?知错之言难道是在骗朕?你要想清楚,这欺君可同样是死罪。”陈胜冷声道。 吴少甫脸色发白,身上沁出一层冷汗,脑子急速运转,飞快的组织语言道:“老臣错在墨守祖宗成法,忽略了世易时移,祖制并不一定适用于当下。自大清入关,已有百余年,皇家血脉开枝散叶,宗室人数比之当初,多了岂止十余倍。可选秀仍旧三年一次,确实很不合理,不利于宗室血脉繁衍。按陛下的意思,改为一年一次,更为妥当。” 卧槽,人才啊,这都能被你圆回来,关键说的还挺有道理,陈胜听了,都觉得自己选秀颇有深意。 陈胜挥手,让侍卫把吴少甫松开,说道:“难得吴卿能够幡然醒悟,体会到了朕的良苦用心,朕心甚慰。便免了你的死罪,罚俸三年,略施薄惩,以观后效。”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必用心操持选秀之事,以报皇恩。”吴少甫松了一口气,跪地谢恩道。 “继续。”陈胜对李玉道。 “户部郎中赵康接旨。”李玉喊了句,等站在后排的赵康出列,跪好之后,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郎中之女赵湘仪,品貌端方,姿容秀丽,着封正五品贵人,赐号润,于九月十五进内。钦此。” 赵康听到圣旨的内容愣了愣,梁赵两家的亲事京城皆知,虽然昨天婚事出了岔子,女儿没能嫁出去,但仍有婚约在身,这也能入宫? 而且满汉不通婚,也是祖制,皇帝今天似乎是专拿祖制开刀。 不管如何,能入宫是好事,女儿成了润贵人,他赵康今后也是皇亲国戚了,将来少不得加官进爵。 那就只能对不起梁家了,不是他赵家悔婚,实在是圣旨难违,吴尚书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想来梁大人也是能理解的。 赵康大喜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清流 “慢。”前排一名大臣出列道:“陛下明鉴,赵大人之女昨日已嫁于,兵部左侍郎梁鸿之子梁元誉,实为有夫之妇,怎可纳入宫中?” 满汉不通婚的事他没提,吴少甫那里已经开了口子,为皇帝违反祖制找到了借口,他就算提出来,也不过是两拨人扯皮,毫无意义。 “陛下,此人是大学士纪昀纪晓岚,清流中的领袖人物,名声很好。”没等陈胜发问,身旁的李玉便小声提示道。 陈胜正纳闷,难道他要当昏君的意图不够明显,怎么还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原来是纪晓岚,这就不奇怪了,忠臣清官嘛,不怕死可以理解。 看他长相,这个世界应该不涉及《铁齿铜牙纪晓岚》的剧情,那就不用给他面子,反正也睡不到莫愁和杜小月。 只是收拾他的由头不太好找,抢人媳妇这种事,能做不能说,梁赵两家的婚约被摆到明面上,陈胜也不好硬来。 “竟有此事?”蹙眉思索片刻,陈胜佯怒道:“和珅你好大的狗胆,你向朕推荐此女时,为何不提婚约之事?如此欺君罔上,险些陷朕于不义,该当何罪?” 和珅一脸懵逼,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上朝到现在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就欺君了? 本来看着陈胜打压清流,和珅还是挺高兴的。 尤其是和他有过节的纪晓岚站出来的时候,和珅看戏的心思更浓了,就等着陈胜脾气上来,把纪晓岚给收拾了。 怎么也没想到,陈胜竟把脾气撒到他的头上。 “臣没...” “嗯?”陈胜冷笑一声,打断道:“想清楚再回话。” 和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陈胜的性情他多少有了些了解,那可真是说翻脸就翻脸,一个不顺心,让人把他砍了也不奇怪。 “臣没...没撒谎,是纪大人弄错了。嫁给梁家的,是赵大人的大女儿赵湘兰。赵湘仪是二女儿,如今待字闺中,并无婚约。”和珅胡扯了一番,然后问赵康道:“赵大人,我说的可对?” “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赵康连忙道。 “你们...你们...无耻,赵家只有一个女儿,何来二女儿之说。你们为了谄媚君上,竟编出如此荒唐的理由,简直无耻至极。”纪晓岚见两人睁着眼说瞎话,怒极骂道。 “纪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随便污蔑别人。赵家有几个女儿,难道你比赵大人这个当爹的更清楚吗?”和珅反驳道。 “纪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确实有两个女儿。只是湘兰性子喜静,甚少出府,外人很难见到,纪大人没听说过也属正常。”赵康也道。 “厚颜无耻!你们两个奸佞小人,曲意逢迎,巧言令色,毫无气节可言。如此寡廉鲜耻之辈,居然有脸位列朝班,纪昀耻与尔等同殿为臣。”纪晓岚破口大骂道。 “哪里曲意逢迎了,你纪晓岚...” “纪大人...” “奸佞!你们...” “放肆,朝堂之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陈胜呵斥道,待三人安静下来,又道:“是非曲直,朕自有公断。兵部左侍郎梁鸿何在?你来说说,你梁家新妇究竟是赵湘兰还是赵湘仪。” 陈胜说完,就听下面一个大臣回道:“启禀万岁,梁府昨夜突发爆炸,梁大人身受重伤,在家休养,今早并未上朝。” 爆炸?不会是金枪惹的祸吧。 这梁家父子心还真大,昨天婚宴上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新娘子都跑了,晚上居然还有兴致烤金枪玩,活该他们被炸。 陈胜原本还想着梁鸿是个贪官,肯定没什么没节操,正好拉他出来作伪证,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梁卿受伤修养,兵部的差事却不能没人负责。这样吧,由户部左侍郎...”说道这里,陈胜顿了顿,瞥了眼李玉。 “阮师忠。”李玉低声道。 陈胜继续道:“由户部左侍郎阮师忠转任兵部,接手梁鸿的差事。空出来的户部左侍郎,由赵康升任。” “臣遵旨。”阮师忠出列回道。 “谢主隆恩,臣必鞠躬尽瘁,不负陛下赏识。”赵康狂喜道。 小小的正五品郎中,直接升任从二品的侍郎,连升五级。 这是赵康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一个女儿换来个二品大员的官位,值,太值了。 可惜夫人不争气,当年没能多生几个。 “万岁不可,赵康一个幸进小人,如何能升任户部侍郎这种要职。若只因女儿生的好,便能加官进爵,岂不荒唐。此例不可开,此风不可长啊,万岁。”纪晓岚痛心疾首道。 “请万岁三思。”一批朝臣跟着反对道。 “朕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陈胜不为所动的道。 卖女求荣的风气,当然是大长特长才好,若是满朝文武都挖空心思给他送女人,陈胜今后的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朝廷官员任命,陛下心中自有成算,轮不到你们多嘴。”和珅在一旁帮腔道:“赵大人在户部当差多年,一直任劳任怨,乃朝中不可多得的能臣干吏,陛下破格提拔,正是慧眼识珠。你们这些人聚众反对,是何居心?圣天子在朝,容不得你们结党营私,打压异己。” 纪晓岚气的胸口一阵发痛,说不出话来,同时心中也明白,昏君奸臣沆瀣一气,他就是说再多的话,说的再有道理也没用。 “臣纪昀,请辞,望陛下恩准。”纪晓岚心灰意冷,去意顿生,摘下顶戴道。 “准了。”陈胜痛快的道。 纪晓岚辞官是出于真心,但未尝没有以此警醒陈胜的意思。 不过见陈胜如此痛快的批准,连稍作挽留都没有,纪晓岚彻底死心,不再抱有幻想,放下顶戴,脱了官服,身形萧索的向外走去。 “臣马毓棠,请辞。” “臣夏侯圭,请辞。” “臣...” “准了,准了。”陈胜像赶苍蝇似的挥手道:“还有谁想辞官,都站出来,朕统统准了。” 想用辞官的方式威胁陈胜,这些人真是想多了,陈胜巴不得他们滚远点。 纪晓岚是个好人啊,一大批清流官员跟随他辞官,陈胜以后耳根子能清净不少。 至于空出来的官位,先不急,正好看看谁家送来的闺女漂亮,再慢慢提拔。 最好满朝文武都换成自家岳父,大家都是亲戚,朝堂的局面一定会和谐很多。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忠臣 “好了,要走的都走了,正事也都说完了,散朝吧。”陈胜见没人再站出来辞官,起身道。 剩下的朝臣一阵愕然,什么叫正事说完了,今天早朝除了皇帝找女人,好像一件正事都没商议过。 “陛下且慢,臣有本上奏。” 陈胜抬起脚步停住,心中感慨,这大清朝的孝子贤孙还真多,他昏君的人设,立的都这么稳了,居然还有人敢和他谈正事。 这些忠臣清官的嚣张气焰,必须立刻打压下去。 向下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干巴巴瘦小的驼背老头。 看这形象,不用李玉介绍,陈胜也知道是谁,正是和珅的死对头刘墉刘罗锅。 见是刘墉,陈胜想起,确实还有一件正事没办。 昨天他跟和珅商量好了,今个要收拾刘墉来着,这和珅真不靠谱,说好的事都能忘了。 陈胜坐回龙椅,道:“刘爱卿请讲。” “启禀陛下,山东大旱愈发严重,今秋山东境内大半良田都遭了灾,百姓颗粒无收,食不果腹,请陛下速发钱粮赈济。”刘墉道。 “无稽之谈,我大清正值盛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会有大旱发生,此必是谣言,刘爱卿不用理会。”陈胜摇头道。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有山东巡抚六百里加急文书为证。”刘墉从袖口拿出一份奏折,双手举到身前道。 “呈上来。” 一旁侍立的小太监跑过去,从刘墉手中接过奏折,送到陈胜身前。 陈胜拿起奏折,装模做样的看了两眼,便扔到了御案上,道:“折中所写,多有不实之处。无灾报小灾,小灾变大灾,这是地方官员惯用的伎俩。或求朝廷减免钱粮赋税,或骗取朝廷赈灾款项,好中饱私囊。此事必须严查,和珅,此案你来负责。折上联名的官员,系数革职查办,不可放过一个蛀虫。” “臣遵旨。”和珅立刻应道,查办一省官员,这可是笔大生意,能榨出多少油水来,就看他的本事了。 “万万不可。”刘墉大急道:“陛下,如今山东形势严峻,全靠地方官员勉力维持。若是系数查办,局面必将一发不可收拾。到时流民四起,万一有人借机组织煽动,恐成大乱啊。” “刘爱卿何必危言耸听,你祖籍山东,心系乡梓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太过偏心。山东或有小灾,却决计酿不成大祸。爱卿身为中枢重臣,要做到一碗水端平,不能只想着给老家讨要好处。”陈胜不为所动的道。 “老臣绝无半点私心,都是为了我大清江山社稷着想,若灾民生乱...” “刘大人不必忧心,我查办山东官员时,会命人留意各地灾情。若真有大灾,定会禀明圣上,届时再发赈济也不迟。”和珅道打断道,对他来说确实不迟,无论什么时候赈灾,他都能捞上一笔。 时间拖得越晚,灾情越严重,需要朝廷拨付的钱粮就越多,他能捞的也越多。 至于期间会死多少人,和珅不关心,也不在乎。 兴许死的人多了,吃饭的嘴少了,灾情就自动缓解了呢。 “那就太迟了,救灾如救火,山东灾情已是刻不容缓,根本拖不得。”见陈胜仍是无动于衷,刘墉下跪道:“陛下,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山东巡抚所奏乃是实情,请陛下速速选派能臣干吏,拨付钱粮,救山东百姓于水火。” “罢了,既然刘爱卿都这么说了,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意。”陈胜颔首道:“来人,把刘墉的头砍了,等核实灾情后,若他所言为真,再把头还给他。” 刘墉愣住了,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没想到皇帝竟能昏庸这种程度。 以前乾隆身上也有不少毛病,但是对大清的江山社稷还是很看重的,如今却仿佛变了个人,祖宗基业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成心要把这大好江山毁了一样。 这次侍卫可不敢磨蹭了,听到陈胜的吩咐,立刻便跑进来,上前去拖刘墉。 “松手,我自己走。”刘墉推开侍卫,边走边骂道:“昏君,无道昏君,大清的盛世到头了,江山社稷必亡于你手。我刘墉寒窗苦读十载,兢兢业业为官几十年,一心造福天下黎民,不成想遇到你这么个昏君,这贼老天待我何其薄。我刘墉何辜,天下百姓何辜,大清江山何辜...” “闭嘴,刘墉你给我住嘴。”一个自早朝开始,就一直在打瞌睡的胖乎乎老头急忙站出来喝止道,而后肥胖的身躯跪到地上,对陈胜道: “陛下,刘墉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和霞儿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霞儿的脾气,陛下也知道,刘墉若死,她必不会独活。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也要一并去了。” “这老头又是谁?”陈胜问身边的李玉道。 “陛下,这是六王爷,按辈分,您需叫一声六王叔。”李玉回道,而后又小声说起其中关系:“霞儿是六王爷的女儿,嫁于刘墉为妻。” 想了想,李玉又补充道:“之前那位年轻时,对霞格格颇有几分情愫,曾有意纳其为妃,不过霞格格不乐意,选择嫁给了刘墉。” 居然还有这么一层,乾隆和刘墉,既是情敌,又是君臣,还是大舅子跟堂妹夫,关系还挺复杂的。 “六王叔请起,朕无意杀他。只是看他堂堂一品大员,朝堂上讨论国家大事时,竟似市井泼皮一般,以性命相挟,实在有失体统,所以故意吓他一吓。不成想没吓到他,反倒把六王叔吓到了,是朕的不是。”陈胜语气温和的道。 “多谢陛下,陛下心胸宽广、恢弘大度,乃千古少见的明君,素有容人之量,怎会与他计较。是老臣多虑了。”六王爷松了口气,又恢复之前的迟钝模样,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冲刘墉喝道:“还不快滚回来,给陛下谢罪。” 刘墉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旧向外走去,不过却没有再骂了,而是边走边解身上的官服,最后甚至连官靴都脱下来扔了。 “混账,你这是做什么?”六王爷骂道,随后转过头来,眼皮稍抬,小心观察陈胜的脸色,诚惶诚恐道:“陛下,刘墉他...” “算了,随他去吧。”陈胜起身道:“散朝。”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家风 半个月后,御书房。 已经是入夜时分,陈胜正在“咣咣咣”的处理政务。 两名小太监侍立身侧,一人拿了文件展开放到桌上,指出需要盖印的位置,陈胜“咣”的一声盖上玉玺。 随后,另一名小太监快速把文件收好,接着又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又是“咣”的一声。 陈胜处理政务的速度非常快,乾隆需要忙活到大半夜的事务,他几分钟就能处理完。 奏折那种烦人的东西,陈胜一律不看,全部交给老太监李玉,让他模仿乾隆的笔迹批复。 至于李玉会不会和朝臣勾连,把持朝政什么的,陈胜根本不在乎,只要不篡位或者试图另立新君什么的,其余的随便他们折腾。 玉玺一直被陈胜收在空间里,就是以防万一。 若是有人谋反,为了拿到玉玺,不会上来就下死手。这样的话,到时最不济,陈胜也可以烤金枪,带他们一起走。 说实话,当皇帝还是挺累的,就算是当昏君也一样累。 宫里的女人实在太多了,陈胜不顾李玉的劝阻,一天三顿的吃着熊胆白鹿丸,依旧照顾不过来。 好还他内功进境神速,功力日益深厚,日夜操劳之下,身体也没有垮掉。 陈胜手上动作不停,心中胡思乱想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月妃娘娘吉祥。”侍卫和太监行礼问安的声音。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没用太监通传请示,月眉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便走了进来。 外面的太监和侍卫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阻拦。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曾经宫里最底层的辛者库婢女月眉,已经变成宠冠六宫的月妃娘娘。 这些日子,陈胜差不多天天和月眉腻在一起,就算来亲戚的时候,龙床上也有她一席之地。 如此荣宠,月眉除了面对陈胜的时候收敛些,对待其他人时,则又恢复了骄横的本性。 骄横一些也没什么,反正陈胜爱的是她这张脸,又不是她这个人,性情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爱妃稍等,朕马上就忙完了。”陈胜一边用印,一边道。 “正事要紧,四郎不必管我。”月眉柔声道。 乾隆是雍正第四子,月眉为显示两人亲近,不同旁人,不仅不自称臣妾,还特意这么喊他。 待内侍搬来椅子,月眉便坐到陈胜身旁,把头靠在陈胜肩上,安静的看着他盖印。 需要用到玉玺的旨意和文书总共也没多少,不一会,陈胜就处理完了。 将月眉揽到怀里,陈胜问道:“嘴巴撅这么老高,是谁惹朕的爱妃生气了,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是我额娘。”月眉恹恹的道。 “哈哈,朕说呢,如今也就她敢得罪你了,朕还没法替你报仇。”陈胜笑道:“是不是又从你宫里拿东西了?想拿就让她拿吧,她一个人能拿多少。你宫里缺什么,让人去库里取就是。” “我不气她拿我东西,我气的是,她前几天拿走的东西,过几天又从库里取了出来,还不止一次。”月眉气呼呼的道。 嗯?陈胜一时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才道:“她这是前脚从宫里拿了东西,后脚就卖给了内务府?” 月眉把头埋进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陈胜笑的身子都抖了起来,丈母娘实在太有才了。 极简商业模式,从生产到运输,再到销售,所有环节都被简化到了极致,还做到了可持续发展。 “你还笑,丢死人了,我在宫里都快抬不起头了,总觉得别人都在笑话我。”月眉用她白嫩的小手,在陈胜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放别人身上,她们谁敢这么做?”陈胜笑道。 “四郎别取笑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月眉道。 “你额娘做这些,无非是为了银子,朕多赏赐些财物给你家就是了。” “四郎不用心,若没有固定的进项,浮财赏的再多,也只是坐吃山空。”月眉摇头道。 “这也好办,朕再给你阿玛安排个油水足的差事。”陈胜随口道。 听到这话,月眉脸上终于多云转晴,笑容明媚起来,伸手环住陈胜的脖子道:“湘仪妹妹的父亲是从二品,我阿玛的官衔要是比他低了,我可不依。” 陈胜这才明白过来,月眉之前那些话都是铺垫,只有这句才是重点,她是来帮她阿玛讨官的。 月眉的阿玛素伦,镶蓝旗出身,原为太仆寺马厂协领,才正七品的武职。月眉封妃的时候,陈胜顺带着给他封了个宁安伯,实职方面却一直没有安排。 看来是老头等不急了,让他闺女跑来吹枕边风。 不怪老头着急,新晋伯爵,想要融入勋贵圈子,自然少不了和各家来往走动,光是送礼回礼就需要不少银子,七品武官的家底可撑不住,没见丈母娘都被逼成女强人了吗。 “以后有事就直接跟朕说,不用耍这些小心思。”陈胜在她脑门轻轻弹了一下,而后说道:“你阿玛的差事,朕早就想好了。等过几日收拾了忠勤伯,你阿玛就接他的位子。南大营步军统领,从一品的武职,满意了吧?无论是喝兵血还是吃空饷,每月都能有大笔的银子,平时也没什么麻烦事。” 陈胜之前借了几十家印子钱,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但欠钱不还,有违他做人的原则,心里面总有些不自在。 为求心安,陈胜便命顺天府尹和九门提督,将京师范围内,所有放印子钱的团伙全部打掉。 债主没了,钱自然就不用还了,陈胜也不用再受良心上的谴责。 原本邢三等人背后的权贵,陈胜是没打算收拾的,留着这些人跟他一起祸祸大清江山也不错。 不过正赶上老丈人求官,那就只能怨忠勤伯命不好了,陈胜只对他有些印象,而且官位也合适。 “多谢四郎,我阿玛一定会帮四郎管好南大营的。”月眉喜道。 月眉脾气骄横,丈母娘是个商业奇才,家风如此,老丈人的品行一定不会差,南大营交到他手里,陈胜很放心。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刺客 , 谈论完老丈人的差事,陈胜正抱着月眉闲聊的时候,就听门外的侍卫大声喝道:“什么人?下来!” “有刺客,护驾!” “保护皇上。” 铮铮铮,长刀齐刷刷出鞘的声音,而后便是大批侍卫往门口方向聚集的声音。 “大哥,怎么办,是走是留?”粗犷的声音问道。 “找对地方了,乾隆肯定在这,我们杀进去。”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其中不时夹杂着几声短促的闷哼声。 “四郎,怎么办?”月眉惊慌的道。 陈胜轻抚着她的脊背,语气轻松的道:“爱妃不用怕,几个毛贼而已,侍卫很快就能解决。” 这淡定表现不是装出来的,陈胜是真不怎么担心,自身实力且不提,身边的侍卫也不是从前那群酒囊饭袋。 以前的御前侍卫,多由公侯之家继承人担任,实力不值一提,纯粹是来镀金,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的。 不过现在嘛,侍卫里面可是多了不少高手。 倒不是陈胜有先见之明,他主要是为了练功方便。 发现自己能够化他人内力为己用之后,陈胜为了快速提升内力,将投靠清廷的江湖人士中,内力高深者,全部招到了身边做侍卫。 “大哥,不对劲,侍卫里面好多高手,这是个陷阱。”粗犷的声音道。 “这些侍卫这么紧张,就算是陷阱,乾隆肯定也在屋里,机会难得,拼了。这些人招式虽然老道,但内力不行,反应也慢。你掌力刚猛,只管往前冲,两侧和背后交给我。”略显苍老的声音,坚定的道。 “好。” 随后,犹如闷雷般的轰鸣声不时响起。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战斗的中心距离房门也越来越近。 “万岁,是不是避一避?”李玉担心的道。 “一群废物。”陈胜骂道,狗屁的高手,不就是损失了点内力,心神每天受创几次,怎么就变成软脚虾了,这么多人连两个刺客都拦不住。 陈胜起身,正打算带着月眉去里间避一避。 就听“轰”的一声,房门四分五裂,一个护卫吐着血摔了进来。 没了房门阻隔,外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屋外密密麻麻全是人,刺客只有两人,剩下的全是赶来护驾的侍卫。 护卫虽多,但是实力比之刺客差远了,而且受空间限制,同一时间只有十余人围攻刺客,其他人只能干着急。 冲在前面的刺客是个高壮汉子,没用任何兵器,全凭双掌对敌,出手之间,掌若奔雷,迅捷刚猛。 挡在他身前的侍卫根本招架不住,汉子每出一掌,便有一名侍卫中招,胸口塌陷,吐血横飞出去。 另一名刺客是个六十来岁,留着短须的老者,实力比前面的汉子还要高出一截,掌中长剑被他舞成一团银光,不仅能在侍卫的围攻中自保,还能分心照顾汉子两侧。 “乾隆,让侍卫退下吧,是浙江海宁陈家一位老太太叫我来的。”见到屋内的陈胜,老者喊道。 啥意思? 关键时刻,把雇主的信息曝出来,这是想谈价? 人心不古啊,现在的杀手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陈胜气愤的道:“无论她出多少银子,朕出十倍。” “乾隆,你的死期到了,我们可不是为钱来的。”汉子将面前劈来的长刀一掌拍飞,喊道,随后又对身后的老者道:“大哥,不用跟这狗皇帝废话,待我冲进去,一掌毙了他。” “唉,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老者叹息一声,对汉子道:“不要下杀手,先拿住他,我有话同他讲。” “跟鞑子皇帝有什么好说的。”汉子嘀咕一声,见距离门口只剩几步之遥,双掌收回,猛一提气,向前方平推出去。 闷雷声中,两名侍卫被击飞,向后撞出一条通道,汉子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在其他侍卫补上来之间,跃进房内,朝陈胜扑来。 汉子人在半空,右手成抓,拿向陈胜脖颈。 陈胜将月眉护在身后,一式云龙探爪迎了上去。 大内书库之中,各门各派的绝技都有收录,不过陈胜接触的时间太短,只是由着喜好翻阅过几本,没怎么练习。 对敌之际,用的仍是上个世界学会的八卦掌。 接触前的一瞬,两人同时变爪为掌,对拼了一记。 两掌交击,内力涌动。 陈胜体内近百年的雄浑内力一起涌出,与对方内力稍一接触,便...溃不成军,倒灌回来。 有点意外,但也在陈胜的预料之中,他的内力虽然庞大,但是太杂了,各家各派的内力十几种。 他能将他人内力化为己用,但是没法改变内力属性。 内力不够精纯,敌不过对方很正常,只是没想道会败的这么快,稍微抵挡一下都做不到。 陈胜内力溃败,汉子的内力则顺着手臂攻了进来。 异种内力入体,接下来就到了陈胜熟悉的环节,神识汇聚,迎着对方内力撞了上去。 “噗。”汉子心神如遭雷击,失神当口,一柄短刀刺入心口。 “四弟!”留在门口阻挡侍卫的老者,见到汉子身死,目眦欲裂,悲痛的大喊一声。 随后老者剑光暴涨,将身前的侍卫系数杀死,脚尖挑起一具尸体,踢飞出去,撞倒大片护卫,转身朝陈胜冲了过来。 陈胜顶着汉子的尸体迎向老者,他自知不是老者对手,尤其对方是用兵器的,很难有拼内力的机会,无法用神识暗算他。 但陈胜没有逃跑,他轻功才练了几天时间,根本跑不过对方,几步就会被追上。 只能想办法拖住老者几息时间,等侍卫赶过来才有生机,如今就是在赌老者对汉子的情意,会不会在意汉子的尸体。 陈胜身子缩在尸体后面,以尸为盾,老者果然投鼠忌器,长剑没有刺过来,而是左手抓住尸体后背的衣襟,想要把尸体抢过去。 “啊。”老者痛呼一声,在他抓到汉子后背的时候,一截刀刃从尸体上冒出来,刺穿他的手掌。 老者吃痛的时候,陈胜一脚把尸体踹向老者,同时借力迅速后退。 越过御案之后,陈胜抬手将之掀翻,挡在身前,而后拽过还在尖叫的月眉,压在身下,一同躲在御案后面。 “轰”留在尸体身上的手雷,猛然爆炸。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故人 因为有尸体阻隔,老者没被炸伤,只是被震的后退几步,重新落入侍卫的包围之中。 看着汉子被炸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尸体,老者悲痛欲绝,深恨自己托大,不仅害死了结义兄弟,就连他的尸体都无法保全。 “吼。”老者运足内力大吼一声,震的周遭侍卫头晕目眩之际,猛地一抖长剑。 长剑被老者狂暴的内力震碎,化作数十道暗器,射向四周的侍卫。 噗噗噗 灌注了内了的剑身碎片威力强劲,老者周围的侍卫非死即伤,倒了一地。 陈胜用神识观察到这一幕,心思急转,正思考怎么应付老者接下来的攻击。 却见老者没有上前,反而是伸手入怀,拿出一封信来,手腕一抖,将信抛到御案后面,口中道:“让他们停手吧,我不是来杀你的,个中缘由,你看过信后,自然明白。” 陈胜将信拿在手里,没感觉到什么危险,打开信封,取出信件看了起来。 蝇头小楷,娟秀整洁,看笔迹应是出自女人之手,是老者说的那个什么浙江陈家老太太吗? 抬头“吾儿”两个字就让陈胜皱起眉头,这咋随便占人便宜呢。 略过抬头,继续往下看去,这一看陈胜就被信的内容吸引住了。 信内讲述的是乾隆的身世,康熙年间,九子夺嫡,雍正为了增加胜算,将同日降生的自家女儿,和海宁阁老陈世倌之子调包。 这被调包的陈世倌之子,便是后来的大清皇帝乾隆。 信很长,当年之事,各种细节佐证都写的清清楚楚,应是为了方便乾隆查证。 最后落款正是老者口中的海宁陈氏的老太太,阁老陈世倌之妻,乾隆的生母,徐潮生。 把信看完,陈胜感觉这情节有点熟悉,好像是《书剑恩仇录》里的剧情。 陈胜没看过原著,电视剧也只是断断续续看过几个片段,对《书剑恩仇录》的了解,大都来自于不怎么写剧情的同人小说。 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有这个情节,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和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夜闯禁宫,向乾隆揭露其身世。 这么说,老者是于万亭,被他杀死的汉子是文泰来? 陈胜一个月前救过他们两个,现在杀了一个,算起来还是恩大于仇,于万亭应该不会记恨吧。 “都停手。”陈胜从御案后站起来道。 两方罢手,但侍卫仍旧将于万亭围在中间,紧张的盯着他。 老者毫不在意侍卫的敌视,转头看向陈胜,嘴唇开合,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只有陈胜耳中清晰的听到:“乾隆,你既已看过信,便该明了自身身世,不知这汉人的身份,你是认还是不认?” 老者传音入密的声音,与正常说话的声音略有不通,反而与陈胜当日在赵府墙头听到的声音一摸一样,这让陈胜更加确定他便是于万亭。 “所有人都出去。”陈胜挥手道。 “四郎...”月眉抓着陈胜的手臂,担心的看着他。 “爱妃先回宫,朕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放心,此人并非刺客,朕不会有事的。”陈胜拍着月眉的手道,而后又对老太监李玉道:“你也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老奴遵旨。”李玉应道。 等其他人都出去,李玉在门口示意所有人都走远之后,陈胜问道:“可是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 “正是于某。”虽有些奇怪乾隆为何然能认出自己,但他这次来本就没想过隐瞒身份,于是痛快的承认道,而后仍旧重复之前的问题道:“乾隆,这汉人的身份,你认不认?” 还真是于万亭,可惜现在才认出来,他已经把文泰来杀了,没机会跟他交朋友,更没机会认识嫂子了,陈胜心中有些遗憾。 “于兄,是我,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陈胜用手指着自己道:“我,大游侠沙里飞,还记得不?一个月前,哒哒哒冒蓝光的那个大游侠,咱们一起杀清狗来着。” “恩公?”于万亭惊讶道,救命之恩,才过去一个月,他当然不会忘。 “对对对,就是我。恩公什么的太生分,于兄叫我老沙就行。”陈胜点头道。 你怎么会在宫里,还扮成皇帝?你做了皇帝的替身?难道这里真是陷阱?”于万亭说完,没等陈胜回话,便自己摇头道: “不对,不对,沙大侠你义薄云天,杀起清狗来毫不手软,怎会投靠清廷。这些侍卫拼死保护,也不像是假的,而且替身怎么敢和嫔妃如此亲近。沙大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那夜你们离开之后,我也逃了出去,回到了京城的住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京城指定是呆不下了,我本想天一亮,就立刻出京,远遁他方。不想第二天一早刚出门,就被和府安排的人手堵在门口,说是和珅要见我。”陈胜缓缓叙述道: “我化名周庆书隐居京城,明面上身份,只是南城一家裁缝铺的老板。和珅相招,自是不得不去。见了面才知道,和珅是在帮乾隆找替身,而我就是他最终选定的人选。 我隐居京城,为的便是刺杀鞑子皇帝,遇到能近距离接近皇帝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而后我便留在和府耐心等待,直到半个月前,终于被和珅带进宫中。面见乾隆之时,当场将其杀死。” “你说你杀了乾隆?”于万亭震惊的道。 “一刀毙命。”陈胜点头道。 “怎么会...怎么会...”于万亭失神的呢喃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于万亭对乾隆的感情有些特殊,乾隆是他青梅竹马徐潮声的儿子,他此次入宫,一是告知乾隆身份,助其母子相认,二是想借助乾隆皇帝的身份,恢复汉家河山。 现在乾隆身死,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说,更不知回去后,该如何面对徐潮声。 “于兄,你怎么了?”陈胜见他发愣,出声喊道。 “没什么。”于万亭没有解释,定了定心神,问道:“那后来呢?你杀了乾隆居然没事,还当了皇帝。” “杀了乾隆之后,我自知必死,当时只想临死前,多杀几个人陪葬。”陈胜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道: “好笑的是,因为我穿着乾隆的衣服,侍卫听到动静进来之后,直接把我当成乾隆。而当时屋内知道实情的人,怕被牵连,竟然没人肯站出来揭穿我。这群人事后还主动帮我遮掩,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大清皇帝。” “原来如此。”于万亭颔首道,算是接受了陈胜的说辞,实在是陈胜的经历太过离奇,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但同样的,正因为太过离奇,于万亭也觉得,没人会编出如此荒诞的故事来骗人。 于万亭消化了一会,想到什么,忽然问道:“半月前你就当上了皇帝,这么说最近的选秀、以女儿容貌决定官员品级、拒不救山东大灾,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沙大侠,你这行事做派,怎么...怎么会如此昏庸?”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你以为我想当昏君? 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才半个月时间,朝堂上发生的事,连东躲西藏的反贼头目都知道了,朝廷的保密意识也太差了。 他要是回答,本性如此,不知于万亭会不会翻脸。 “于兄问出这番话来,真是叫我失望,没想到连你也不能理解我。”陈胜苦笑道: “大清八旗子弟可以骂我昏庸,受苦的百姓可以骂我昏庸,唯独你不该骂我。我甘冒骂名,做下这么多荒唐事,就是要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给各地反清义士创造机会,聚众起义。若是我勤勤恳恳当个明君,天下太平,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谁会跟着你们造反?你们又怎么恢复汉家河山?” “沙大侠何必如此着急,你既已当了皇帝,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办法,徐徐图之。兵不血刃恢复汉家河山,岂不是更好?”于万亭劝道。 “糊涂,于兄你怎么能这么天真?造反不是请客吃饭,是一群人打倒另一群人,是要流血的。”陈胜语气激烈的道: “你以为我是皇帝,就能一道圣旨取消旗人特权,让满汉平等?笑话!莫说我是假皇帝,就算是真皇帝,敢这么干,八旗王公就会立刻联合起来,逼我退位,另立新君。八旗子弟高人一等,不事生产,依旧可以衣食无忧,那是祖辈拿刀砍出来的。到手的好处,谁会平白无故让出来,汉人不想当奴才,也只能拿刀砍回去。” “自古以来,不都是皇帝最大吗,八旗王公真的可以逼你退位?”于万亭讶然道。 陈胜快被他蠢哭了,这种人居然能当一方势力的首领,果然是武侠世界,武功够高就行,脑子不重要。 “皇帝最大没错,但皇帝只是头领,做出有损大家利益的事,下面人同样会反对。举个例子来说,就比如于兄你,你是红花会总舵主,红花会里你最大,如果哪天你要带着红花会投靠清廷,其他人会怎么做?”陈胜耐心解释道。 “会...”于万亭想想那种情形,已经明白了陈胜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叹息一声,摇头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自从知道乾隆的身世后,便以为找到了恢复汉家天下的捷径。一心想着如何让乾隆承认汉人身份,根本就没想过这条路走不走的通。” “现在醒悟也不晚,而且于兄此行也不算白来,咱们今后有了联系,里应外合之下,推翻清廷就多了几分胜算。”陈胜安慰道,随后也叹息一声,装模做样的道:“就是可惜了这位壮士,没死在清廷手里,却被我所杀。唉,都怪我没能早些认出于兄。” “沙大侠不必自责,错不在你,你不知我们身份,出手自保无可厚非。况且一个月前,若非沙大侠出手相助,我兄弟二人早就死在清兵手中,如今权当四弟把命还给沙大侠了。”于万亭看着地上的尸体,内心一阵绞痛,却没法怪罪陈胜,反而开口劝解道。 “反清大业未成,沙某窃据皇位,还有几分用处,不能以命相抵,只好厚颜苟活些时日。”陈胜惺惺作态道。 “对,反清大业为重,沙大侠切不可有轻生之念。”于万亭连忙道,生怕陈胜想不开,为文泰来偿命。 陈胜摆足了懊悔的姿态,在于万亭的连番劝解之下,才振作精神道:“说起反清大业,不知于兄今后有何打算,可曾派人到山东去?” “不曾,沙大侠有所不知,红花会主要在江南活动,北方清廷势力太强,我们根本发展不起来。”于万亭摇头道。 “势力再强又如何,自古皇权不下乡。你们完全可以在农村慢慢发展,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如今山东大旱,正是你们打土豪,分田地,发展壮大的好时机,千万不能错过。”陈胜指点道。 “沙大侠说反了吧,乡野愚民见识短浅,不知汉家衣冠之重,反而是乡绅之中不乏有识之士,常为红花会暗中输送钱粮。若为讨好小民,对乡绅下手,岂不是自毁根基。”于万亭反驳道。 陈胜无语,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见识就是不行,造反都抓不住重点。 “是于兄弄错了才对,咱们反清不仅仅是为了汉家衣冠,首先你得想明白咱们是为何而战,为谁而战。你听我跟你细说...” 没办法,陈胜只好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讲起,然后再说阶级立场和阶级矛盾,后面说顺嘴了,又说起队伍建设,思想建设,游击战,诉苦大会,八大纪律三项注意... 反正是想到哪说到哪,有影视剧和小说里看到的,还有中学时政治课历史课上学到的。 至于大学,马列课的课本直到毕业都还是新的... 上学的时候,没觉得这些知识有啥用,但此时讲起来才发现,这妥妥的屠龙术啊。 思想纲领,队伍建设,斗争路线,还有战术战例,拿到封建社会去造反,简直无解。 陈胜讲了大半天,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听的于万亭眼神发直,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颇有几分他上学时的风采。 “于兄,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 “在听,在听。”于万亭回过神来,连忙道:“只是沙大侠所讲太过深奥,于某一介武夫,领会不多。” “算了,能领会多少是多少吧,记得团结群众就行了。”陈胜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塞到于万亭手中道:“这里大概有两万多两,是我多年积蓄,先拿去应急。” “沙大侠,这...” “不要推辞,造反没银子可不行。这钱不是给你的,是我支持反清大业的。”说着,陈胜又拿出一枚白玉印章,交给于万亭道:“此为信物,今后我会设法,每年从大清国库中拨出一笔银子,存入汇通钱庄,你可凭此印领取。” “多谢沙大侠。”于万亭小心收好印章,对反清大业多了几分信心,用清廷的银子造大清的反,这种好事是他从没想过的。 “山东灾情紧急,于兄需要尽快安排人手,筹措粮食,前去救灾并收拢民心。宫中是非之地,我就不多留于兄了。”陈胜赶人道。 “沙大侠保重,于某告辞。”于万亭拱手道。 于万亭走后,陈胜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同时也了了一桩心事。 都说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陈胜现在应该能算是参与造反了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龙象 “陛下,已经安排人送于先生出宫了。”李玉上前禀报道。 “嗯,知道了。”陈胜不再胡思乱想,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万岁,差不多已经寅时了。”李玉心中估算了下,回道 “竟然和一个大男人聊了这么长时间,太浪费生命了。”陈胜伸了个懒腰道:“送朕回寝宫,然后你去一趟藏书阁,让人找找,有没有一本叫《龙象般若功》的秘籍。若是没有,就派人去藏地密教金刚宗讨要。” 这次和文泰来交手,陈胜发现,他弄废了几十个高手得来的百年内力,对他实力的提升可以说微乎其微。 若非有心算无心,神识暗算得手,他连一招都撑不过去。 陈胜内力太过驳杂,战斗时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威力。 这个问题现在基本无解,他又不会《吸星**》、《北冥神功》之类的功夫,没法融合自身内力。 将大部分内力废去,专修一门,倒是可行。 不过就算是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大派,内功高深的也不多,根本不够他吸的。 再者这些门派的高手,愿意给朝廷卖命的人只占少数,江湖中人向来不愿意当朝廷鹰犬。 而且陈胜转化他人内力的时候,还会损耗大半。 这么算下来,就算专修一门,他的实力也提升不了多少。 所以陈胜就把主意打到了,《龙象般若功》上面。 这功夫可以说是金系武侠世界中,神功绝技里面,上限最高的武功之一。 此功总共十三层,每练成一层,便增一份力气,前期增幅不大,但是越到后期,增幅越恐怖。 金轮法王在第九层的时候,打不过五绝,但是第十层的时候,却可以以一敌三。 而且这功夫还有一桩好处,那就是没有瓶颈。 哪怕资质再差,只要苦熬时间,积累了足够的功力,就可以晋升下一层。 想来陈胜这身驳杂的内力,它也能接受吧。 等到修成龙象大力,就算他内力依旧稀碎,光凭肉身蛮力和抗击打能力,也能把敌人捶死。 “是,老奴记下了。”李玉回道。 回到寝宫之后,陈胜服下一枚熊胆白鹿丸,照例叫来十几个还没开缝的宫女,嗨皮起来。 虽然被于万亭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工作量不能减,皇宫里有太多望眼欲穿的女人等待他解救,陈胜一天也不敢耽搁。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药劲也过去了,陈胜才消停下来,正打算睡下。 就见李玉拿着一本小册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找到了?”陈胜问道。 “回陛下,找到了,不过并非全本,只有前面九层。”李玉将手中册子递过来,接着说道:“老奴已派人前往藏地金刚宗,索要后面四层。” “派了多少人过去?”陈胜接过册子翻了翻,随手收进空间,问道。 “一个宣旨太监,两个理番院的通译,还有一个百人队骑兵随行护卫。”李玉回道。 陈胜摇头道:“太少了,再派两个千人队过去,由张召重和关东六魔带领。若是金刚宗胆敢抗旨,便大兵围剿,灭其传承。” “陛下,关东六魔昨夜死了两人,重伤三人,只有老四哈合台尚算完好。”李玉道。 “哼,一群废物,狗屁的魔头,一点用都没有。”陈胜想起侍卫昨夜的表现,冷哼一声骂道,随后才道:“那便让张召重和哈合台两人去好了。” 李玉欲言又止,犹豫了会,才小心的劝道:“陛下,藏地笃信佛教,信众极多,金刚宗传承悠久,地位超然。若是派兵围剿,极有可能导致藏地不稳。两千精锐骑兵入藏,藏王那边只怕也会多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堂堂天下之主,还需顾忌一个小小寺庙,岂不是笑话。如今大清国力强盛,八旗精锐战力无双,正愁没有用武之地,藏王若敢起衅,便灭了他。”陈胜语气强硬的道,然后挥手道:“宦官不得干政,你少操这些闲心,退下吧,朕要睡了。” 李玉心头无语,拿陈胜的狗脾气一点办法没有,让他批阅奏章的时候,就是“朝中大事交给你,朕很放心”,用不到他的时候,就变成了“宦官不得干政”。 “陛下,不能睡,该起了。”李玉却是没有离开,反而开口道。 “起什么起,困了,今天早朝取消。”陈胜闭上眼睛道。 这半个月时间,早朝一直处于待定状态,大臣们每天按时点卯,等候上朝,但是他们等待的结果,往往都是一句“今日陛下身体不适,早朝取消”。 只有偶尔陈胜玩嗨了,一直到天亮还没睡,又没什么困意,才会去朝堂上找大臣们逗逗闷子,提拔个岳父什么的。 “陛下,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秋狝大典,您要去猎苑围场主持围猎的。”李玉提醒道。 “不就是打猎吗,没意思,不...”陈胜摆手道。 陈胜还没说完,缩在他怀里打瞌睡的月眉,便激动的道:“出宫围猎?我要去,我要去,四郎,带上我好不好?” 月眉只有十六七岁,正是好动的年纪,从上次选秀到现在,被困在宫里近一年,早就憋坏了,听到有出宫的机会,立刻来了兴致。 “你不困吗?刚才还软的像一滩泥,这会儿怎么有精神了?”陈胜捏着月眉白皙光滑的脸蛋道。 “四郎,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吧,我好久都没骑马了。”月眉拉着长音撒娇道。 笑话,撒个娇就想让他改注意,他陈胜是那种耳根软的人吗? 往嘴里扔了枚熊胆白鹿丸,这玩意特别解乏,吃上一枚,立马就不困了,陈胜精神饱满的道:“更衣,传膳。” 他对打猎确实没什么兴趣,荒郊野外的,没什么好玩的。 不过带上月眉就不一样了,回归生物本能,在大自然中进行生命繁衍,或许是个不错的课题,一定能学会很多新知识。 到时别人骑马,他骑人;别人射猎物,他射月眉,完美。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命乐章 陈胜一身戎装,骑马来到校场的时候,校场上千余人正在等候。 这千余人里,小半是皇子皇孙、八旗勋贵、朝廷大臣和蒙古王公,剩下的大部分则是随行的大内侍卫。 清朝秋狝大典的意义,明面上是不忘祖辈尚武之风,真正的目的却是通过数万精锐演练合围,展示军威,震慑蒙古王公。 不过今年的效果估计不会太好,实在是陈胜的行事太过出人意表。 这些人见到和陈胜同乘一马的月眉时,都是大吃一惊。 一是惊讶于月眉容貌之美艳,更多的则是惊讶,秋狝大典这么重要的活动,皇帝居然抱着一个女子出场,这也太荒唐了。 陈胜却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眼光,手一挥,喊道:“出发。” 侍卫开道,千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行程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沿途皆有士卒维持秩序,拦截过往行人和等着看皇帝出行的百姓。 一路畅行无阻的出了城,直奔城外的皇家猎苑。 赶到猎苑时,已是傍晚时分,围场内已经搭起了一片帐篷。 陈胜下马,抱着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的月眉,向着最中间的黄色帷帐走去。 不仅月眉犯困,其实陈胜也是困的不行,熊胆白鹿丸效果再好,也没法代替睡眠,药劲过去,困意更加汹涌。 陈胜打算先去帐篷里补一觉,野合的事不急,围猎要持续几天时间,后面有的是机会。 而且时间也不对,马上天就要黑了,这种事夜里没意思,要白天才刺激。 见陈胜要走,李玉赶忙上前,指着相反的方向道:“陛下,按例您是要射第一箭的,之后围猎才算正式开始。” 陈胜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小队骑兵正驱赶着鹿、羊、山鸡、野兔等猎物往这边前进。 晃了晃怀里的月眉,让她精神些,自己站好,陈胜翻身上马,朝着猎物的方向而去。 到了百米左右的位置,陈胜在马背上张弓搭箭,瞄也不瞄,随手便射了出去,而后便调转马头往回走。 片刻之后,箭矢越过百米距离,射入一头奔驰中的雄鹿眼眶中。 “好。” “陛下神射。” “万岁好箭术。” 听到周围人的喝彩,陈胜毫不意外,在“射”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他对打猎不感兴趣的原因就在于此,抬手就能命中,没什么成就感。 经过皇子和八旗勋贵子弟的位置时,陈胜勒住缰绳,摘下手上的玉扳指抛了抛,说道:“尔等好好表现,朕给你们添个彩头,谁收获的猎物最多最好,这玉扳指就赏谁。” “吾等必奋勇争先,不负皇阿玛、皇上期望。”众人回道。 陈胜颔首,对正在等待命令的将领道:“开始合围吧。” 之后,陈胜便不再理会围猎的事,抱起月眉进营帐补觉去了。 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吃过早膳,陈胜让人拆了几顶帐篷,兴冲冲的带着月眉到林中选址。 找到满意的地方,便命人用毡布围起来,然后把侍卫赶到远处,只留几个小太监在四周巡视。 他和月眉则幕天席地,在虫啼鸟鸣声里,合奏一曲生命的乐章。 接下来几天,天天如此,别人忙着打猎,陈胜忙着打卡,猎苑中景色秀丽的地方,都被陈胜留下了特殊的印记。 这天,陈胜寻到一处开满野菊的地方。 用锦帕把月眉双眼蒙上,让她扮作小龙女,陈胜化身龙骑士,正纵横驰骋的时候。 “陛下,陛下。”李玉焦急的呼喊声传了进来。 沉浸式情景模拟被打断,陈胜心情十分不爽,语带不满的道:“什么事,不是说了别打搅朕吗?” “陛下,猎苑中抓到一名刺客...” “杀了,杀了,这么简单的事,还用过来请示?”陈胜不耐烦的道。 “陛下,人是五阿哥抓到的,五阿哥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不肯诛杀此女,一定要等陛下圣裁。”李玉回道,顿了顿又劝道:“陛下,猎苑进了刺客,也不知有无同党。此地偏僻,您身边带的侍卫不多,不如就此移驾回营吧。” “女刺客?”陈胜来了些兴致,问道:“容貌如何?” “十分出众。”李玉立刻回道,同时暗骂自己急糊涂了,以陈胜的秉性,只需要说一句“抓到一名美艳女刺客”,他自己就会张罗着回去,根本不用费心思去劝。 果然,李玉才说完,马上就听里面道:“等着,朕忙完这边的事,立刻就回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穿戴整齐的陈胜揽着月眉走了出来。 “告知猎苑的管事,这片野菊要好生照看,朕明年还会用到。”陈胜吩咐外面的一个小太监道,而后转头对李玉道:“走,带朕去看看那个女刺客。敢来猎苑行刺,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满清十大酷刑的厉害吗。” 一众侍卫的护送之下,陈胜等人回到行营。 就见大帐之外已经站了一群人,中间位置的地上躺着一名女子,女子肩头中了一箭,鲜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身子。 “臣等参见皇上。”众人跪地行礼道。 “都起来吧。”陈胜抬手道。 众人起身后,一名青年走到陈胜身前,双手呈上一个包袱,道:“皇阿玛明鉴,此女身上没有凶器,只带着一个包袱,口中也一直念叨着是来寻亲的,并不像是刺客。” 李玉上前接过包袱,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幅画和一把折扇。 见到画和折扇上字迹和印章,李玉心头一跳,赶忙合上,然后小声对陈胜道:“陛下,是之前那位的亲笔。” 陈胜却是没理他,只是不住打量面前的青年,感觉十分熟悉,不由叫了声:“永琪?” “儿臣在。”青年回道。 围猎,五阿哥永琪,折扇和画,那地上躺的一定就是小燕子了,没想到这世界还包含《还珠格格》的剧情。 “此女身上的箭是你射的?”陈胜问道。 永琪点头道:“是儿臣失手所射。” “不用谦虚,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陈胜取下扳指,丢给永琪,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的猎物朕很满意,这次围猎的头名就是你了。” 永琪一脸懵逼,啥就头名了,他哪谦虚了,不是在说刺客的事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旧识 , 越过还在发愣的永琪,陈胜抱起地上的小燕子,就往大帐里走。 此时小燕子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发觉被人抱起,稍微清醒了些,又见着陈胜身上的明黄锦袍,想起自己的任务,挣扎着仰起头,虚弱的问道:“皇上,您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陈胜对上她充满希冀的大眼睛,不忍心让她失望,用力点了点头,诚实的道:“不认识。” 小燕子得到满意的答复,头一歪,安心的睡了过去。 陈胜将小燕子放到床上,冲着外面喊道:“御医,御医,快进来救人。” 知道有伤者,御医早就在外围等候,此时陈胜相招,立刻提着药箱跑了进来。 “臣夏元义...” “别墨迹,速速救治此女。”陈胜打断道。 “是。”御医立刻起身,打开药箱,取出一团丝线交给李玉,道:“劳烦李总管了。” “不用避讳,直接上前诊治。”陈胜摆手道,说完见御医面露迟疑之色,不敢上前,加重语气道:“快点,若是耽搁了此女伤势,朕砍了你。” 悬丝诊脉这种绝技,换做平时,陈胜或许有兴趣见识一下,现在就算了。 而且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露天野合这种事他都能干的出来,如今只是治伤又不用漏点,陈胜就更不在乎了。 待御医处理完小燕子的伤势,陈胜问道:“如何,性命保住了吗?” “回陛下,已无大碍。”御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不是累的,主要是吓的,总怕治完伤就被拉出去砍了,此时见陈胜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箭矢没有射中要害,此女只是失血过多,这才昏厥过去。如今血已止住,只需调养一阵,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不过此地条件简陋,为保万全,还是尽早回宫为宜。” 陈胜想了想,出来这么多天,宫里排号的女人估计都等急了,积攒了不少工作量,早点回去也好,对李玉道:“通知下去,今秋围猎到此结束,休息一晚,明早回宫。” “遵旨。” 一夜无话,只有哼哈嗯啊。 第二天一早,陈胜抱着还在昏睡中的小燕子上了御辇,启程回宫。 月眉却是不肯乘坐御辇,戴了面纱,一个人骑马撒欢去了。 她央求陈胜带她出来,就是想出来骑马玩的,可惜来了这么多天,她都只有被骑的份,直到回宫才找到机会骑马耍一会。 队伍入城没多久,足足睡了近一天一夜的小燕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胸前的异样,小燕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一巴掌打过去。 可惜失血过多,浑身酸软无力,巴掌落到陈胜脸上,一点响声都没有,如同轻轻抚摸一般。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陈胜喜道。 “手,你的手,快拿出来。”感觉陈胜的大手还在变换着力道揉搓,小燕子羞愤的道。 “你这女人不识好人心,你失血过多,朕帮你揉揉,促进血液循环,否则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陈胜把手抽出来,一脸坦荡的道。 “朕?你是皇...”听到陈胜的自称,小燕子心中的惊讶盖过羞意,抬起头来,待看清陈胜的长相后,脱口而出道:“你是那个蠢贼。” 陈胜讶然,蠢贼这个称呼,是赵府遇见的那个女贼给他起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叫。 手掌遮住小燕子下半边脸,只露出眼睛,确实很像,又回忆了下胸部的规格,也对的上。 “你是赵府那个女贼?”陈胜确认道。 “是我,是我。”小燕子遇到熟人,很是开心,把羞涩抛到脑后,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裁缝吗,怎么变成皇帝了?” “生活所迫,转行当皇帝混口饭吃。”陈胜玩笑道。 “不说算了,本姑娘还不想听呢。”小燕子撇撇嘴,不满的道,不过她的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一秒就被御辇的富丽奢华吸引了注意。 “这车真宽敞,被子好滑呀,上面绣的鸭子挺漂亮,就是太瘦了,没几两肉。”小燕子在陈胜怀里扭来扭去,这边摸摸,那边瞅瞅,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老实点,小心伤口裂开。”陈胜劝道。 “没事,本姑娘身体好着呢。”小燕子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安分下来,不过也就老实了一会,很快又不住的挪动身子,还道:“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到我了,快拿开。” “我不拿,要拿你自己拿。”陈胜坚决的摇头道。 没听说过这玩意还能拿开的,万一装不回去怎么办。 两人正拌嘴嬉闹,一直骑马走在前边的月眉忽然掉头回来,与御辇并行,掀开帘子,对陈胜道:“四郎,快看,那边有两个美人。” 月眉自觉容貌天下无双,从不把其他女人当作威胁,这半个月来常和陈胜一起挑选侍寝的宫女,已经养成了习惯,遇到漂亮女人就想指给陈胜看。 “能从爱妃嘴里听到美人两个字可不容易,朕得好好瞧瞧。”陈胜顺着月眉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的确有两个美人,不仅美,而且还很眼熟,正是紫薇和金锁。 “哇,你好漂亮。”小燕子看到月眉的长相,不由惊叹道,随后也转头望过去,看到了正踮起脚朝她挥手的紫薇和金锁,急忙对陈胜道:“蠢贼,快停下,是紫薇和金锁。对了,紫薇你女儿,你始乱终弃不是好人,害的紫薇大老远从江南跑来寻亲。” “少冤枉好人,那是乾隆干的,关我周庆书什么事。”陈胜回了一句,然后叫停队伍,吩咐李玉道:“将那两名女子带过来。” 紫薇和金锁随李玉来到御辇前,盈盈下拜道:“民女夏紫薇、金锁,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陈胜道。 这时候的紫薇真的挺漂亮的,尤其是身上那股江南女子婉约柔美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亲近。 只不过紫薇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之情,让陈胜有些别扭。 我明明想睡你,你却把我当爹,这也...这也太刺激了。 “紫薇,紫薇,快上来,这车坐着可舒服了。”小燕子招呼道。 紫薇没动,只是看着陈胜道:“皇上,您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你爹死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花人独立 乾清宫,春暖阁。 陈胜将小燕子抱到床上,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对暖阁内的太监和宫女道:“你们先退下,李玉,你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暖阁内只剩下陈胜和三女,不等紫薇开口询问,陈胜直接道:“我不是乾隆,乾隆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紫薇身子晃了晃,不肯相信的道。 金锁赶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紫薇,这人我认识,他不是皇帝,是个裁缝,我之前讲笑话时和你说过的,他就是用梯子翻墙的那个蠢贼。”小燕子在一旁作证道,而后又对陈胜道:“快点说,快点说,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原来的皇帝又是怎么死的?” “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陈胜摇头道:“不过据我推测,应该是被和珅害死的。” “大贪官和珅,以前只听说他贪财,没想道竟然这么坏,连皇帝都敢杀。”小燕子气愤道。 周...”紫薇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陈胜。 “叫我周裁缝、周大哥都行,或者直接叫我名字周庆书。”陈胜道,看似三个选项,其实能选的只有一个。 “周...周大哥是怎么推测的?”紫薇问道。 “这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也就是小燕子大闹梁府婚宴那天。”说着,陈胜看向小燕子道:“有没有觉得,大闹婚宴很顺利,没费什么劲就逃出去了?” “那是本姑娘轻功好,区区梁府怎么困的住我。”小燕子大言不惭道。 “切,看把你得意的,要不是我在前院先闹起来,把家丁都引开了,你早就被人抓住了。”陈胜撇嘴道。 “那天你也去了?”小燕子惊讶道。 “那当然,好歹相识一场,又都是为了帮赵小姐脱离苦海,我怎么会让你孤身犯险。”陈胜仗义的道。 “够义气,你这个朋友我小燕子交定了。”小燕子拍着胸脯道。 “周大哥,紫薇心急如焚,还请长话短说。”紫薇施了一礼道。 “对,蠢贼,你快点说,梁府的事跟皇帝有什么关系?”小燕子也道。 陈胜也想说快点,这不是快不起来吗,故事需要现编,还要合情合理,经得起推敲,哪那么容易。 如果只有小燕子这傻妞一个人还好办,随便编个错漏百出的故事,就能糊弄过去。 可紫薇是正常人,又事关亲爹的死因,没那么好骗,陈胜得多费点心思。 “别急,马上就说到了。”陈胜捋了捋思绪,继续说道:“我不会轻功你是知道的,你逃走没多久,我就被梁府的人抓住了。” “啊!你怎么这么笨,有没有挨打?”小燕子担心的道。 “小燕子,你别打岔。”紫薇怕两人又聊起来,出言道:“周大哥请继续说。” “当然没有,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陈胜对小燕子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而后正色道: “我没被打不是梁家心善,是和珅见我长相酷似乾隆,特意保下了我,并将我带回和府。到了和府后,我就被软禁起来,每天必须按照和珅的要求,练习行走坐卧的姿态,还要时刻注意矫正说话的语气和腔调。” “他这是在...”紫薇忍不住低语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陈胜点点头,继续说道:“半个月后,我被和珅偷偷带进皇宫,直接就当上了皇帝,一直当到现在,期间没有半点乾隆的消息。” “先生仅凭这些就认为皇帝已死,未免太过武断。不过是没有消息而已,或许皇帝只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了,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紫薇松了口气,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当然不止这些。”陈胜摇头道:“说一个最明显的,我这半个月来不是单独睡的,每夜都有后宫嫔妃侍寝,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吧。” “这...”紫薇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心中悲痛,险些栽倒,全靠金锁支撑,才勉强站着。 “紫薇,你怎么了?”小燕子关切的道,见紫薇一时说不出话来,转头询问陈胜道:“蠢贼,侍寝是什么意思,紫薇为什么这么伤心?” “侍寝就是一起睡觉。”陈胜解释了句。 “睡觉怎么了,假皇帝不能睡觉吗?”小燕子仍不明白,追问道。 陈胜心中好笑,暗道等你伤好了,我就让你知道睡觉是怎么回事。 “小燕子,你别问了,我没事。”紫薇缓过些神来,不想两人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连忙打断道,然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陈胜道:“先生可还有其他依据?” “有。”陈胜点头道:“我入宫半月,从未见过皇后和太后一面。后来通过旁敲侧击,才从近侍口中得知,自我进宫第一天起,皇后和太后就被软禁起来,不许出门半步,也不许命妇入宫拜见。囚禁正妻、嫡母,传出去皇位都会不稳,没有哪个皇帝会做这种事。” 听到这里,紫薇最后的希望破灭,接受了生父身死的事实,内心反而镇定下来,说道:“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宫里,和珅既有不臣之心,不会只在宫里行事,不知朝堂上是何情形?” “唉,最近朝堂一片乱象,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最近我做了不少荒唐事,皆是和珅在暗中指使。”陈胜叹息一声,凄然道: “小民皆道皇帝昏庸,却不知这昏庸背后的真相。以女儿容貌定官员品级,可升官的却全是和珅的心腹;拒不救山东大灾,只因和珅要查办山东官员,铲除异己,好换上他的人。如此下去,待满朝文武、地方要员全换成和珅的党羽,那便是他谋朝篡位之时,也是我周庆书身死之日。” “啊,这么危险,那蠢贼你还不赶紧逃跑?”小燕子惊呼道,而后又自己否定道:“不行,不行,你不会轻功,皇宫的围墙太高,你的梯子不够长,逃不出去。” “宫里到处都是和珅的眼线,就算梯子够长,我也没机会逃走。”陈胜摇头道,而后大义凌然的道: “而且我根本没想过要逃,我周庆书虽只是个小小裁缝,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会留在宫里跟和珅斗到底,决不让他轻易得逞。如今我已联系上红花会的好汉,紧要关头,宁肯改朝换代,也绝不能让天下落入和珅这等乱臣贼子手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薇与燕双... “好样的,算我一个。蠢贼,我留下来帮你一起对付和珅,在梁府是你帮我,这次轮到我帮你了。”小燕子最吃英雄好汉这一套,立刻嚷嚷着要加入进来。 “不行,等伤势好转,你们立刻出宫,不能在宫里久留。”陈胜拒绝道。 “为什么?你不要小瞧人,我小燕子也不怕死,而且我功夫比你好,留下来还能保护你。”小燕子急道。 “我没说你怕死,这跟功夫好坏也没关系,主要是不合适。”陈胜解释道:“宫里除了宫女太监,就是皇帝的女人,你用什么身份留下来?要是当个宫女,你不识宫中险恶,一个小太监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而且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机会见我一面,白白受罪没什么意义。总不能让我纳你为妃吧?” “纳我为妃,是当娘娘的意思吗?这个好,我选这个。” “好什么好,这跟上次你假扮新娘子可不一样,我身边随时有人盯着,到时候可是要假戏真做的。”陈胜假意规劝道。 “假戏真做就假戏真做,不就是侍...侍什么来着,不就是一起睡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宫里的床这么大,咱们三个,不对,还有金锁,咱们四个一起睡,也能睡的下。”小燕子张开双臂,在床上比划道。 “哎,跟你说不明白。”陈胜挠挠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对紫薇道:“紫薇,侍寝是什么意思,你该是知道的,快帮我劝劝小燕子,我一个大男人,不好和她解释这些。” 紫薇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两只手绞在一起,面上满是挣扎和犹豫,过了好一会,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走到陈胜跟前道:“紫薇愿委身周大哥,请周大哥收留。” “你怎么也跟着小燕子一起...”说道一半,陈胜停下,转而问道:“是为了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紫薇语气坚定的道,见陈胜想要劝她,紫薇直接跪到陈胜面前,道:“紫薇心意已决,望周大哥成全。” “望周大爷成全。”金锁跟着跪下道。 这个姿势,陈胜有种想要解腰带的冲动。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劝了。”陈胜伸手将两女扶起来道:“你留下来帮我也好,我识字不多,身边也没有能信任的人,与红花会传信多有不便。你识文断字,今后我就不用为写信读信发愁了。” 说道这,陈胜张了张嘴,一副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周大哥请直言,不必顾忌。”紫薇道。 “我身边的女人,除了以前就在宫里的,后入宫那些都是和珅安排的。我想把你们留在宫中,只能用贪图美色这个借口。只是你们来历不明,紫薇你又太过端庄守礼,一看就是出身名门大户的闺阁小姐。和珅肯定会查探你的身世,就怕他查出来些什么。” “周大哥既然肯留下我,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紫薇道。 陈胜点头道:“办法很简单,就是有些委屈你了。” “周大哥不必为难,无论什么办法,紫薇一定照做。” “就是...就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不能太端庄,需要故意做出一副烟视媚行、以色娱人的姿态。你的做派越让人不齿,和珅怀疑你的几率就越小。”陈胜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出自己的要求。 紫薇深吸一口气,想到以后要自己作践自己,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努力露出个自认为魅惑的笑容,道:“周大哥放心,我会注意的。” “慢慢来,不用急,有小燕子的伤做借口,你们的事还能再拖几天。这几天你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若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到时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出宫。”陈胜再次装模做样的劝道。 看到紫薇眼中闪烁的泪花,陈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挺过分的,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 一直端着,活的太累了,陈胜是在帮紫薇解放天性,冲破世俗礼教对女子的束缚,完全是出于善意,用俗话来讲就是:为你好。 而且做戏做全套,这不是要防备和珅嘛,完全是形势所迫,陈胜一个正人君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我不会改主意的,周大哥把小燕子和金锁送出宫就好。”紫薇摇头道。 “我不走,我可不会当逃兵。”小燕子急道:“紫薇,你忘了咱们结拜时发的誓了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要是走了,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小姐,你不要我了吗?我是你的丫鬟,你在哪我就在哪,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求你别赶我走。”金锁也表明心迹道。 紫薇心中五味杂陈,得知生父死讯的悲痛,对未来未知生活的恐惧,以及对小燕子和金锁姐妹情深的感动。 她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之前都是在强撑,此刻再也忍不住,泪水滑落,哭了起来。 紫薇一哭,金锁就跟着落泪,小燕子被她们悲伤的情绪感染,大眼睛里也多了些水汽,场面迅速向着言情剧方向发展。 “谁走谁留,你们自己商量吧,我不能脱离眼线的监视太久,以免和珅起疑。”陈胜不耐烦看这个,撂下句话,转身出了暖阁。 反正三女已经被他忽悠瘸了,肯定会都留在宫里,只需要等到小燕子伤愈,“落花人独立,薇与燕双飞”这种诗篇中描绘的美妙景象,就能在现实呈现。 出了暖阁,陈胜对守在门外的李玉道:“挑几个嘴巴严实的过来服侍,叮嘱好,不许他们多嘴,到手的美人要是飞了,朕拿你是问。” “老奴遵旨。”李玉回了句,而后指了指游廊边上的位置,道:“陛下,五阿哥一直在外等候。” “儿臣参见皇阿玛。”永琪走过来行礼道。 陈胜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回皇阿玛,儿臣失手伤人,心中不安,特意过来探望。”永琪回道。 “此女伤势已无大碍,不必记挂,回去忙你的差事吧。”陈胜挥手打发道。 永琪没有起来,坚持道:“可否容许儿臣当面致歉?” “混账。”陈胜怒道:“朕的女人岂是你能随便见的,你一个成年皇子,窥视朕的寝宫是何居心?” “皇阿玛息怒,儿臣...”永琪急道。 “朕不想听你解释,立刻给朕滚。”陈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骂道。 探望个屁,肯定是来勾引小妈的,绝对不能给他们见面的机会,万一要是玩出个禁宫生死恋什么的,多膈应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玉瓶 永琪被他赶走之后,陈胜对李玉道:“着礼部和宗人府,商讨五阿哥永琪开府事宜,一切从简,越快越好。成年皇子一直留在禁宫之中,成何体统。” “喳。”李玉躬身领命,而后解释道:“陛下,之前那位十分喜爱五皇子,似有意让五皇子继承大统,所以一直留在身边教导。” “储君不是老十五吗,怎么变成老五了?”陈胜惊讶道,他历史不好,但是乾隆后面是嘉庆,也就是十五阿哥永琰,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十五皇子虽自幼聪慧,但年岁尚小,并未安排差事,何来储君一说,不知陛下为何会有此印象?”李玉奇怪的道。 “是吗?那是朕记错了。”陈胜无所谓的道:“总之尽快把永琪弄出宫去,朕看见他就烦。” “喳。” “对了,一直和永琪混在一起的那个大鼻孔呢?”陈胜问道。 李玉想了想,道:“陛下指的是御前侍卫福尔康?” “对,就是他。”陈胜点头道。 “回陛下,福尔康是之前那位的贴身侍卫,对那位非常熟悉。老奴按照您的旨意,调换宫中近卫、内侍时,将其派到丰台大营统兵去了。若是陛下想见,随时可以招他回来。” “不见,就让他在丰台大营呆着好了。”陈胜摇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吩咐下去,今后不许他入宫。” “喳。”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朝御书房走去,等赶到御书房的时候,陈胜身边已经多了十几个美貌宫女。 如今宫里,打扫陈胜常走的几条道路,已经变成了抢手的差事,需要重金贿赂安排职司的内侍,才有机会拿到。 陈胜喜欢招宫女“陪侍”的事,宫里人尽皆知,再加上有月眉这个榜样在前,但凡自认有些姿色的宫女,都想一夜飞上枝头做凤凰。 对于宫女主动谋求上进的表现,陈胜十分欣赏,只要容貌过得去,陈胜一般都会满足她们的愿望。 御书房内,处理完积攒的政务,陈胜服下一枚熊胆白鹿丸,正想在御案上玩点刺激的,就听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礼部尚书吴大人求见。” “让他等着,朕现在有紧急公务要处理。”陈胜挥手道。 小太监出去回复,门外的吴少甫听后颇为惊讶。 难道皇帝转了性子,又开始勤勉起来,那他这次进宫讨好皇帝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没过多久,房内的响动渐渐大了起来,杯盏落地声、宫女嬉笑声、**碰撞声、女人勾魂夺魄的呻吟声,透过门扉,清晰的传到外面。 吴少甫放下心来,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他的心思不会白费。 大约过了五炮的时间,房门打开,内侍出来通知吴少甫可以进去了。 吴少甫随内侍进到屋内,立刻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腥味。 行走之间,吴少甫顶戴下,眼角余光偷偷一扫,就见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文件和杯盏碎片。 满是水渍的御案后面,皇帝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面色绯红的宫女,宫女胸前的衣襟不时变换着形状。 吴少甫不敢多看,低头走到预定的位置,跪地行礼道:“臣吴少甫,恭请吾皇圣安。” “起来吧。”陈胜语气懒散的道。 “谢陛下。” 待吴少甫站起来,陈胜问道:“进宫见朕,所为何事?” “回陛下,回疆首领木卓伦畏惧我大清军威,有意臣服,派使者送来玉瓶一对,以示修好。” 吴少甫说完,一名内侍双手捧着木盒上前,在陈胜面前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对羊脂白玉瓶。 陈胜随意看了眼,敷衍的道:“知道了,收进库里吧。” “微臣斗胆,请陛下细看瓶上画像。”吴少甫提示道。 画像?陈胜来了些兴致,从宫女胸前抽出手来,取过一只玉瓶仔细观摩。 瓶高尺许,瓶身晶莹柔和,入手温润。 瓶上绘着一个少女,少女作回人装扮,头上带着顶花环,身姿窈窕,容貌极美。 移动瓶身时,画中少女眼中流光闪动,眼波流转,似有千般情愫,樱唇开合,欲语还休。 让人想要侧耳倾听,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陛下,如何?”见陈胜将玉瓶放回盒内,吴少甫邀功道。 “此瓶不错,画师技艺超凡脱俗,朕很满意。”陈胜道。 “陛下,臣问的是画中少女如何,可能入陛下法眼?”吴少甫笑问道。 陈胜见他谄媚的笑容,与那些送女儿求官的大臣如出一辙,立刻领会其心意,问道:“画出来的做不得数,真人也如此美貌吗?” “回陛下,臣向回疆使者打听过,据使者所说,真人比画中还要美上几分。”吴少甫回道。 还要美上几分,那岂不是能比得上月眉了。 不过两女气质不同,月眉是美艳,看一眼就想死她身上那种,画中少女则是清纯圣洁,让人不忍亵渎。 “让回疆献上此女,求和的事朕便同意了。”陈胜对吴少甫道:“这事办成了,朕赏你个大学士当当。” “谢陛下隆恩。”吴少甫大喜道,而后又说道:“陛下,此事极易,画中少女名喀丝丽,又称香香公主,乃是卓木伦的小女儿。木卓伦送玉瓶进京,本就有和亲之意。” 香香公主?怪不得如此美貌。 香香公主是《书剑恩仇录》中的人物,金老爷子笔下最美的女子之一。 原剧情中和男主角陈家洛是一对,却被陈家洛以大义为名,将其送给了乾隆,最后为救陈家洛而死,命运很是悲惨。 陈胜最见不得女人受苦,必须要拯救此女。 不过《还珠格格》中,也有一个香香公主,乾隆的香妃,恋人是个叫蒙丹的方脸汉子。 现在这个世界两个剧情融合在一起,香香公主却只有一个,那她的恋人是谁,难不成是个女海王,脚踏两只船? 摇摇头,将这奇怪的想法抛开,陈胜问道:“如今负责对回疆用兵的将领是谁?” “回陛下,是正黄旗副都统,兆惠将军。”吴少甫答道。 “命兆惠暂停用兵,领大军护送此女进京,沿途多加防范,不得有丝毫差池。”陈胜道,他记得《还珠格格》中,蒙丹追了一路,想把香香公主劫走来着,以防万一,干脆不打仗了,直接派大军帮他送媳妇。 “喳。”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的昏庸,你想象不到 , 说完香香公主的事,陈胜忍不住再次拿起玉瓶把玩,对画中少女越看越是喜欢。 加之体内还有些熊胆白鹿丸的药力残留,感受着怀中小宫女柔软的身躯,小兄弟渐渐抬头。 陈胜正打算让小宫女用玉瓶挡住脸,借物抒情来上一发,却见吴少甫还站在原地没有走,便挥手道:“退下吧,朕一诺千金,不管事情难易,只要香香公主入宫,许诺你的内阁大学士自会兑现。” “陛下金口玉言,臣怎敢怀疑。”吴少甫忙道:“臣留下,是有关选秀的事想要请示陛下。” “讲。”别的事陈胜可以不管,但选秀是正事,必须上心。 “陛下,礼部内有些争论,不知此次选秀是和以往一样,只在八旗内部甄选,还是天下适龄女子皆在入选之列?”吴少甫问道。 “自然是所有女子一视同仁,朕乃天下万民之主,岂可厚此薄彼。凡大清境内,不拘满汉苗壮,还是西域胡姬,抑或是西洋藩女,姿容秀丽者皆可入选。”陈胜语气堂皇的道: “大清入关百多年,时至今日,汉民仍未完全归心。常有宵小之辈,以恢复汉家衣冠为名蛊惑小民,犯上作乱。其祸根,皆在历代先祖死守满汉之别。朕有心破除隔阂,促进各族融合,自当以身作则,为天下做出表率。违背祖制娶赵家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选秀才是重中之重,吴卿要领会朕的良苦用心。” 能把搜罗天下美**乐,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吴少甫这个职业嘴炮选手也是服气的,当即表态道:“陛下胸襟广阔,无有满汉之别,臣身为汉臣,得遇如此贤明君主,实乃三生有幸。臣定当鞠躬尽瘁,助陛下早日实现万族融合的宏愿。” “吴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事情交给你,朕很放心。”陈胜见吴少甫领会了自己的心意,满意的点点头,而后问道:“选秀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回陛下,因内部意见不和,选秀之事刚起头便被卡住,尚未...尚未真正开始。”吴少甫支支吾吾的道。 “嗯?意见不统一就可以耽误朕的大事吗?”陈胜声音冷下来道:“限期半个月,若朕见不到秀女入宫,小心你们的脑袋。” 陈胜对这帮朝臣的工作效率十分失望,半个月前交代的事,居然到现在还没开始,照这么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秀女入宫。 宫里倒是不缺女人,等着他临幸的宫女还有很多。 但是在宫里蹉跎多年的宫女,怎么比得上年轻漂亮的秀女。 而且陈胜挑选侍寝宫女,向来是颜值优先,半个月时间,最漂亮那一部分宫女,已经被他祸祸的差不多了,最近明显感觉到生活质量的下降,正盼着秀女入宫,改善生活呢。 “陛下容禀,大清幅员辽阔,疆域广博,半个月时间,光是传令州县都不够。各地州府接到谕令,查实户籍年岁,筛选适龄女子也需要时间,而后选派内侍,前往各地,仔细查验甄选,更是耗时良久。臣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半个月内送秀女入宫。”吴少甫急忙下跪解释道。 陈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了吴少甫的解释,觉得半个月确实不够,点头道:“那便一个月好了。” “陛下,选秀之事,事务繁杂,千头万绪,实是快不起来。历次选秀,只在八旗内部进行,也需半年时间。今次各族全部囊括在内,耗时只会更久,还请陛下多加体谅,再宽限些时日。”吴少甫一阵头大,这根本不是一两个月能办成的事,硬着头皮继续恳求道。 “混账,国家大事,岂容你讨价还价,一再推脱,你这礼部尚书还想不想当了?如此无能,不若早早退位让贤,朕也好换个能做事的人上来。”陈胜怒道。 “陛下息怒,臣知错,臣知错。”吴少甫连忙磕头认错。 “真是个蠢材,要不是看你还算忠心的份上,今天非罢你的官不可。”陈胜见他光认错,却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帮忙出主意道: “各地州府远近不同,何必非要所有秀女同一时间入宫,按籍贯分批次入宫不就行了。” “陛下,秀女入宫后,尚需嬷嬷教导宫中礼仪和各项技艺才能,层层筛选考核。若分批次入宫,前后差了半年甚至一年时间,后入宫者如何能赶得上前面的,是不是有失公允?”吴少甫小心的道。 “无妨,今年规矩改了,秀女入宫后,直接由朕亲自筛选,决定去留后,再交给嬷嬷教导。”陈胜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秀女分批次入宫,时间各不相同,隔几天来上一批,正好满足他日常所需。 等最偏远省份的秀女入宫,差不多就到了第二年选秀开始的时候,完美衔接,循环往复,他再也不用担心生活质量下滑的事情了。 “这...臣遵旨。”吴少甫恭声应道,同时心中暗道,他还是低估了皇帝的昏庸程度。 堂堂一国之君,放着朝政不理,去亲自筛选秀女,真可称得上是千古一帝了,历朝历代的昏君,都不能与之相比。 “派出去的内侍,暂时就不用回来了,在地方州府担任秀女监,专门负责每年一度的选秀事宜。”陈胜补充道。 吴少甫张大嘴吧,再次刷新对皇帝的认知。 如果派遣矿监、税监搜刮地方,算是昏君标配的话,那么陈胜创建秀女监,可以称得上推陈出新,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昏君之路。 “怎么,你有意见?是否觉得朕此举太过劳民伤财?”见吴少甫没回话,陈胜问道。 “臣不敢,皇家血脉传承,关乎江山社稷,花费再多都值得。”吴少甫哪敢反驳,只能捡好听的说。 “爱卿识得大体,朕心甚慰。不过秀女监每年只有一两个月有事做,其他时间都闲着,确实有些浪费。”陈胜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秀女监除了负责每年的选秀外,命其每月举办一次地方花魁大赛,既能有些进项,又能丰富地方娱乐生活。地方花魁可进京角逐全国花魁,总决赛时,朕会亲自到场,并敕封全国总花魁为花国状元,也算是与民同乐了。” “喳。”吴少甫很失落,皇帝昏庸到这种程度,他这个奸臣有些跟不上思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多跟朕学学 一个月后,乾清宫前面的空地上。 陈胜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拳来脚往,缠斗在一起。 两人用着相同的功夫,风格却大不一样。 陈胜拳掌带风,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大力相随,直来直去,正面强攻。 相比陈胜,老和尚的招式,要圆润熟练的多,出招无声无息,变幻莫测。 不过两人交手,却是老和尚处在下风,只仗着对招数的熟悉,或提前闪避,或攻其要害,逼陈胜换招。 只有实在避之不及的时候,老和尚才会运起内力和陈胜对上一招,借机拉开距离。 几十招过后,两人再次拼了一掌,老和尚急忙后退,摆手道:“陛下恕罪,贫僧坚持不住了,再打下去,骨头都要散架了。” “慧明大师是不是没尽全力?怎么最近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朕还没发力呢,你就不行了。”陈胜不满的道。 “不是贫僧不尽力,陛下的大力金刚掌,近日越发纯熟,且身具龙象大力,贫僧接上一掌,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如何是陛下的对手。”慧明老和尚解释道。 慧明和尚是这一代的少林寺住持,之前陈胜曾下旨,招各大派掌门进京,慧明便是其一。 这群人进京之后,全被陈胜扣在京城,先是被陈胜拿走大半内力,之后又被要求教授陈胜各派绝技,并充当陪练。 陈胜拿到《龙象般若功》后,没用几天便修到第八层,后来在身边侍卫和各派掌门的无私奉献之下,又推进到了第九层。 这一个月的时间,陈胜饭量激增,身体不断被强化,到如今挥手之间便有五六百斤的巨力。 虽然各派绝学,他只学了个大概,远远没有掌握到精髓,但是一力降十会,仅凭肉身力道,就能压着各派掌门打,可以称得上是个高手了。 至于各派掌门功力大损,是不是胜之不武,根本不再陈胜考虑范围内,他还功力不纯呢,两相抵过,绝对公平公正。 “蠢贼,你让开,到了我,到我了。”小燕子拉着一个中年女尼走了过来。 陈胜和慧明和尚移步走到一边,小燕子就迫不及待地和女尼练起了,她四不像的峨眉四象掌。 小燕子之前受的伤并不重,只是失血过多,在御厨药膳的调理之下,没几天就恢复过来,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的。 陈胜在她伤口刚愈合结痂的时候,就把她睡了,当然体谅到她们姐们之间的感情,一起睡的还有紫薇和金锁。 为了让紫薇不那么拘谨,陈胜特意安排了几个宫女在边上伺候,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睡过之后,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小燕子特别黏他,几乎是陈胜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发现陈胜找了一大批高手习武后,更是嚷嚷着也要学。陈胜只好让众多掌门中,唯一的女性,峨眉掌门六如女尼,负责教导她。 多学些功夫也好,女武者的滋味,陈胜一直很怀念。 与小燕子不同,紫薇苦于**荡妇的人设,很少在人前露面,能不出门就绝不出门。 这正合陈胜心意,省的她接触的人多了,发现他故事里的破绽。 但是紫薇呆在房里没事做,整日感怀身世,哀叹命运不公。 陈胜怕她心思郁结,闷出毛病来,就拿了部分户部的账目和奏折给她,说是让她找些漏洞,想方设法弄笔银子出来,支援红花会。 这当然是骗她的,给红花会的银子,陈胜直接找个名目,下旨拨款即可,他就是单纯的给紫薇找点事做。 不仅如此,贤者时间的时候,陈胜还会零零散散的和紫薇讲些中学“屠龙术”,让她归纳整理,写成通俗易懂的小册子,以便日后找机会传递给红花会。 紫薇每天和不存在的敌人斗智斗勇,还时常沉浸在革命思想的熏陶中,虽然足不出户,但日子过的非常充实。 “陛下天资绝顶,短短时日,便已掌握大力金刚掌的所有招式和变化,天资之高,世所罕见。”慧明老和尚拍了句马屁,随后道:“如今贫僧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不知可否允许贫僧回转少林。贫僧出来月余,寺中事务无人住持,甚是记挂。” 少林寺在河南嵩山,属于各大派中离京城比较近的,慧明和尚来的早,已经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了。 这些个掌门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到哪都受人尊敬。在各自门派时,更是一言九鼎,日子过的跟土皇帝一般。 自从奉招进京,丢了大半内力不说,隔三岔五就要被陈胜拎出来揍一顿,跟预想中被奉为上宾的待遇,差距太大。 大概只有六如女尼觉得日子不算难熬,她只需偶尔应付下小燕子就好。 而且陈胜也惦记着峨嵋派的女弟子,对她多有优待。 其他人大部分都归心似箭,早就不想在京城待了。 不过,陈胜可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不准。”陈胜直接摇头道:“大力金刚掌学完了,还有大力金刚指、大力金刚腿、燃木刀法、破戒刀等等,七十二绝技里面,朕还有不少想学的。大师不用觉得,留在京城白吃白喝不好意思。” “陛下...”老和尚还要再说,他头一回觉得自家门派绝技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不必多说,不准就是不准。”陈胜打断道:“寺里的事不用担心,大师多和朕学学,你跟在朕身边也有一个多月了,何时见朕处理过朝政,这大清还不是照常运转。” “唉。”慧明和尚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道:“那贫僧就再多留些时日。” “这就对了嘛,回头朕多赏赐些金银田产给少林寺,就当是回报大师了。”陈胜满意的道,随后又问道:“崆峒二老呢?最近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们的人影,不会是跑了吧。” 与别派不同,崆峒掌门是个刚上位的小字辈,武功和资历都不行,派中事务都是两名长老说了算。 “这个...回陛下,崆峒二老没跑,是去了...去了...”慧明和尚支支吾吾的道。 “陛下,崆峒二老自入京,便一直流连于八大胡同。近日京师花魁大赛已到了决赛,二人都有支持的姑娘参赛,应是拿着陛下给的赏赐,帮心仪的姑娘打榜去了。”李玉见慧明和尚难以启齿,便猜到二人去向,上前一步小声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进展 “陛下恕罪,崆峒二老孩童心性,行事荒唐,常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出来。二人秉性如此,江湖皆知,并非故意怠慢陛下交代的差事。”慧明和尚帮二人开脱道。 孩童心性出去嫖,这个解释,陈胜十分认可,嫖客都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所作所为完全是出自于,对美好事物的喜爱。 “无妨,嫖娼的事怎么能算旷工呢。”陈胜笑着摆摆手,示意老和尚不必担心,而后问道:“说到差事,《尸解升仙秘术》交到你们手里,也有些日子了,将之与《七伤拳》结合的事,有眉目了吗?” 《七伤拳》通过损伤五脏,提升拳法威力。 《尸解升仙秘术》伐害身体,提升精神属性,而且理论基础之一便是《五行五脏医论》,两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陈胜之前翻阅各家秘籍,翻到《七伤拳》拳谱时,心中就有了些想法,不过他的武学底蕴太差,看秘籍都费劲,更别说融合了。 崆峒二老进京后,陈胜便把这差事交给二人负责,其余掌门和数位太医进行辅助。 “回陛下,已经有了些进展。《七伤拳》中有一式绝招‘五内俱焚’,与《尸解升仙秘术》多有相通之处,应是可以融合。”慧明回道。 慧明对陈胜坚持要把两功融合,感到很不解。 就算融合成功,拳法威力也不会变大,只是出拳时会增长些许精神,好像没有太大用处。 最多也就是提神醒脑,晚上打一拳,睡不着,早起打一拳,不瞌睡。 战斗之中,永远不会犯困的武功。 “好,能融合就好。”陈胜满意的点点头,融合后的功夫,对别人来说意义不大,对陈胜来说,却是非常实用。 《尸解升仙秘术》用完就死,精神提高一大截,随之就会拓展空间,消耗面板能量。 为了应对穿越新世界可能遇到的危险,陈胜需要保证面板的能量充足,不敢随意动用秘术。 融合后的拳法,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顾虑。 精神一点一点的提升,日常改变剧情收割的能量,就足够拓展空间的消耗,能量时刻是满的。 不过“五内俱焚”同时损害五脏,这一点不太符合陈胜的预期,问道:“还能不能改进?最好只损四脏,肾脏一点事没有。” “陛下,《七伤拳》可以只损一脏或数脏。不过您提供的秘术,立意便是五脏互损,伐害身体。少了肾脏,五脏缺一,五行不全,秘术根本没法施展。”慧明和尚解释道。 伤肾,这可就很为难了。 虽然陈胜不知节制,小药丸一天三顿的吃,每时每刻都在伤肾,但是他收获了快乐。 如果仅仅是为了变强,就感觉很不值。 “先融合吧,以后再慢慢想办法。”陈胜意兴阑珊的道,随即又问道:“崆峒二老的差事,算是有些进展。那你的差事呢,小还丹丹方改进的如何了?” “回陛下,小还丹丹方经敝寺药王院千年打磨,早就到了改无可改的地步,想要增强药效,最多也只是不顾药力损耗,选用年份更久的人参。”慧明和尚回道。 “不用在意损耗,能增强药效就好。李玉,通知太医院,让他们多炼制些加强版的小还丹出来,越多越好。不过也别把好参全用了,留一部分炼制熊胆白鹿丸。”陈胜道,他这是在为新世界做准备,魂穿带不走内力,有小还丹辅助,他就能快速恢复一部分实力。 “陛下,小还丹原本选用的人参,就有二、三百年的年份,便是换成五百年的,效果也不大。若为多增几年功力,选用千年人参这种天材地宝,是不是太可惜了。”慧明和尚劝道。 “陛下,千年人参存世不多,用一支少一支。如今或许只有长白山深处,还有千年人参生长。不过长白山乃大清龙脉所在,康熙爷时便下旨封山,严令后世子孙不得进入。”李玉也道,败家也没这么败的,千年人参那可是能救命的神药,宫里存货也不多。 狗屁的龙脉,要真有这玩意,还造什么反,直接去挖山不好吗。 不过陈胜还真不好派人去长白山采参,搞自家龙脉这种事,一旦做了,皇帝也就别想当了。 陈胜思索片刻,他记得高丽国那边好像盛产人参,便道:“给高丽王下旨,措辞严厉些,命其组织全国青壮采参,进贡我大清。进贡的人参年份要久,数量要足,若是耽搁了朕炼药,八旗铁骑,亡其国祚。” “喳。”李玉应下,心里却想,这是要逼死高丽王啊,抗旨,要面对八旗铁骑;遵旨,下面人少不得要造反,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蠢贼,你有没有看我练武?我今天和师太多拆了十几招,师太都夸我了。”小燕子蹦蹦跳跳的过来,抱着陈胜的手臂道,而后又对跟过来的六如尼姑道:“师太,你快把夸我的话再说一遍,让蠢贼也听听。” “燕妃娘娘,天资聪颖,武功进展神速,真是少见的武学奇才。”六如对小燕子笑了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 这些天接触下来,六如发现小燕子心思纯净,毫无心机,更无尊卑之念,对她这个便宜师傅很是尊敬,心中自然也就多了几分亲近。 “蠢贼,你听到没有,师太说我是武学奇才。”小燕子得意的道。 “武学奇才?朕怎么觉得不像。”陈胜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朕教了你那么多姿势,你才学会几个?哪有这么笨的武学奇才。” “胡说,我都学会了,不过每次我一摆好,你就开始乱动,我身子发软,自然就坚持不住。”小燕子反驳道。 慧明和六如两个出家人,哪里听得了这么劲爆的话题,干咳一声,道:“陛下,若是无事,我等先行告退。” 陈胜正要点头,就见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启禀陛下,龙虎山张天师进京,是否召见?” “既然到了,那就召来见见吧。”陈胜边往殿里走,边道:“大师和师太暂且留下,帮朕看看,这位张天师本事如何,是有道真修,还是欺世盗名之辈。”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天师 , 陈胜抱着小燕子坐在椅子上,与下首站立的僧尼闲谈一阵,内侍便领着一个中年道士走了进来。 道士面色红润,头发却已灰白,单纯从外貌上看,说他三四十岁有人信,说他五六十岁也有人信。 行走之间,脚步略有虚浮,应是没练过武的,不过姿态洒脱,从容淡定,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张嗣源见过大清天子。”张嗣源在陈胜身前几步远的位置站定,行了个道家稽手礼道。 “张天师可是让朕好等,龙虎山和峨眉山到京城的路程差不多,四川的路还要更难走些,六如师太却比你早到半月,不知张天师作何解释。”陈胜声音微冷的道。 “陛下恕罪,天使到龙虎山时,贫道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出关后才知陛下传召,星夜兼程赶来京城,仍旧来晚了些。”张嗣源解释道。 “既是闭关,又闭了这么久,想必是大有收获,那便展示展示,让朕也开开眼界。”陈胜顺着他的话说道。 “陛下,如今末法时代,神通不显,贫道实不知该如何展示。”张嗣源搪塞道。 “大胆,末法时代,道法衰微,你又是闭的哪门子关,莫不是在欺君?”陈胜抬高音量道。 “贫道不敢,贫道闭关是在修炼天师教秘传的弘道之术,术法粗浅,末法之时也能修行。”张嗣源连忙道。 “弘道之术?骗乡下愚民的戏法吧?变一个给朕瞧瞧,若是变的好,便恕你无罪。”陈胜道。 “遵旨。”张嗣源应道,同时心中暗道好险,皇帝对道法没有敬畏之心,不太好糊弄,他之前顾忌僧尼二人拆台,没敢把戏法当成神通展示,正好躲过一劫。 只见张嗣源掖起道袍一角,随后双手结印,脚下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在殿内转了两圈,回到原地后,一抖袖袍,右手一隐一现,再出现时,手掌中便多出一团橘黄色火焰。 陈胜怀中的小燕子惊呼一声,刚要叫好,就见陈胜手一挥,一团水球凭空出现,将张嗣源手中火焰浇灭,口中道:“别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糊弄事,玩这个朕比你玩的精。” “蠢贼,你是怎么做到的?”小燕子瞪着大眼睛,抬头看向陈胜,惊奇的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变戏法,我也要学。” 不仅小燕子惊讶,张嗣源心中也满是疑惑,皇帝的手法明明不对路,可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是非常完美,连他这个专业人士都看不出破绽。 “陛下术法精妙,贫道自愧不如。”张嗣源佩服的道。 “朕晚上教你的那些姿势就是基本功,等哪日你把基本功练扎实了,朕就教你高深的。”陈胜在小燕子脸上亲了口,忽悠道,随后又对张嗣源道:“继续,龙虎山张家传承千年,不会就这么点本事吧?表演些朕没见过的,越新奇越好。” 皇帝是个内行,张嗣源态度慎重了很多,想了想,道:“那贫道便展示一门天师教独门秘术,陛下请留心。” 说着,张嗣源再次双手结印,这次的印法十分繁复,变幻无常,动作也快了许多,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在众人正担心十根手指,会不会绞到一起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站在殿内的张嗣源,竟然眨眼间消失不见。 “人呢?道士去哪了?你们谁看到了?”小燕子惊呼道,见没人回答,便看向陈胜:“蠢贼,道士怎么消失了?” “朕也不知道。”陈胜摇摇头,心中也很奇怪。 可以肯定的是,张嗣源施展的不是轻功,陈胜早就看出他不是习武之人,而且各门各派的轻功陈胜都见识过,没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那就只能是障眼法了。 不过按理说,以陈胜的眼力,就算被手印吸引了注意,也不会被什么障眼法骗过,让一个大活人从眼前消失。 “陛下,贫道献丑了,不知这门遁术可能入陛下法眼?”过了一会,张嗣源从大殿的梁柱后走了出来,行礼道。 “有点意思,再来一遍,刚才朕没看清楚。”陈胜道。 “遵旨。”张嗣源应下,双手再次结印。 这次陈胜没去看手印,集中注意盯着张嗣源的身躯,同时神识将大殿笼罩。 让陈胜惊讶的是,张嗣源居然又一次从他眼中消失,好在神识还能观察到他的踪迹。 神识之中,张嗣源浑身肌肉紧绷,身体高频率抖动,面色涨红,十分吃力的向前移动。 张嗣源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与正常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但是这么慢的速度,大殿内这么多双眼睛就硬是看不见。 就算有神识相助,陈胜一直能确定张嗣源的位置,但放眼看去,最多也只能发现视线略有模糊,空气中好似有一条淡淡的影子。 张嗣源走到原本的位置停下,现出身形来,对陈胜行了一礼,急促的喘息着,没有说话。 “哇,真的是遁术,老道士,你是神仙吗?不然怎么会仙法?”小燕子惊奇的道。 “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贫道不是神仙,也并不会什么仙术。贫道刚刚施展的乃是一门步法,是教内先贤钻研道门禹步时所创,名为咫尺天涯。”张嗣源如实答道。 不是他不想充当高人,实在是心里打鼓,刚才展示之时,皇帝居然一直盯着他所在的位置,像是能看到他一样,让他不敢虚言相欺。 张嗣源面上看似如常,内心却十分惊讶。 这咫尺天涯自问世以来,数百年的时间里,管他是武林高手,还是王公显贵,从没人能看破。 就连同样掌握这门步法的人也一样,彼此都无法看破对方身形。 皇帝居然从始至终都知道他的位置,当真奇怪。 “好一个咫尺天涯,好名字,近在咫尺,却视而不见,正如远隔天涯,贴切的很。”陈胜赞道。 说话时,陈胜余光瞟道边上的僧尼二人,六如师太脸上讶色还未散去,慧明和尚却是面色如常,不知是定力高深,还是觉得这门步法不算什么。 “道门有禹步,佛门同样传承久远,可有类似的手段?”陈胜转头看向慧明和尚道:“慧明大师能否也为朕展示一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佛道 “遵旨。”慧明和尚双手合十道,涉及到佛道之争,他这个禅宗祖庭住持必须有所表现,一礼过后,说道:“贫僧也为陛下展示一门步法吧。” 说罢,慧明和尚迈步往前走去,脚步似缓实疾,所过之处留下道道幻影。 与轻功施展到极限,留下的残影不同,慧明和尚留下的幻影更加清晰和真实,一眼看去,如同站了一排老和尚。 “陛下,贫僧这门步法有个典故,敝寺祖师达摩面壁九年,石上留影,后辈弟子观之有感,创出这门步法,名为照影留形。”慧明和尚一边在殿内走动,一边讲解道。 一旁的张嗣源听后,不屑的撇撇嘴,秃驴的脸皮真厚,还胡扯什么达摩留影。 这步法分明是剽窃的道门禹步,胡乱改了改,编个故事,就当作佛门自己的东西。 不屑归不屑,张嗣源却什么也没说,佛道两家的争端多了去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不出什么结果,他懒得费这口舌。 陈胜没注意到张嗣源的表情,他全部心神都放在老和尚身上,神识透过皮肤观察肌肉的发力方式和震动频率。 慧明和尚看似步履从容,还边走边讲解,其实身体并不轻松,肌肉绷的很紧,全身都在发力。 “好。”小燕子见大殿内满是老和尚的身影,鼓掌叫好道,随后期待的看向六如女尼道:“师太,他们都会仙法,你会不会?” “让娘娘失望了,贫尼本领不济,不会仙法。”六如师太面色尴尬的摇头道。 三人都是方外之人,又都是一派之主,其余两人都有些特殊本领,就她没有,六如师太难免有些不自在。 “修行中人,所求不过超脱二字。神通只是业障,神通越高,业障越深,与佛法无益。师太专注于佛法,自不会修行这些小道。”慧明和尚帮忙解释了句,顺势停了下来,暗自喘息几口,对陈胜道:“陛下,此步法极耗体力,贫僧年老体衰,难以持久,比不得张天师,还请陛下见谅。” 张嗣源气得脑袋冒烟,暗骂老秃驴不是好东西,明明走的时间更久,距离更长,偏说什么比不得自己。 而且上来就走,连个手印都不结,不是故意凸显他故弄玄虚吗。 还说神通是业障和小道,不值一提,抬高佛法的同时也损他一手,闭关修了个小道,业障深重。 “大师不必自谦,贫道已逾古稀之年,论起来,还要痴长大师几岁。大师只是相貌显老,身体定是比贫道好的,可以多展示一阵,不必照顾贫道颜面。”张嗣源回击道。 “年逾古稀,张天师说的可是真的?”陈胜惊讶的道。 “回陛下,贫道今年七十有三,四十年前接掌天师教时,受康熙爷册封为正一真人,时年三十三岁,道录司中应有记载。”张嗣源撇了眼慧明和尚,颇有些自得的答道。 不怪张嗣源得意,他和慧明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如同差了一辈。 张嗣源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头发大半都是黑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反观慧明和尚,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老态龙钟的样子,看起来比张嗣源岁数大多了。 慧明和尚被陈胜拿走大半内力,功力大损,以致加速衰老这种事就不用提了,他本来就显老。 两人这么大的差距,与佛道两家的理念有关。 佛门求的是超脱,修的是来世,视此世肉身为臭皮囊,并不看重身体。 道家求的是逍遥,修的是长生,身体是长生的根基,对养生一道更为擅长。 但是能保养到这种程度,张嗣源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陈胜想起上个世界得到的《紫之镜神功》,便是道门功法,其中观想法屡显神异,但是呼吸法却普通的很,他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练错了。 张嗣源为此界道门领袖,应该能看出点东西吧。 “七十三的高龄,仍如壮年一般,道家养生之术当真不俗。”陈胜取出记载《紫之镜神功》的小册子,让内侍交给张嗣源,继续说道:“朕早年间也曾修行过一段时间,却收效寥寥,张天师帮朕看看,是不是哪里练错了。” “贫道遵旨。”张嗣源双手接过小册子,郑重的翻看起来,起初还很用心,看过两页之后,翻页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每一页都只简单扫一眼便翻过。 没过多久,张嗣源合上册子,对陈胜道:“陛下,恕贫道直言,此秘籍并非什么《紫之镜神功》,只是道门寻常呼吸吐纳之术,名为《子时净身功》。而且观想法不应是观想紫镜,而是天降甘露,洗涤周身,正是净身二字由来。” 净身功?光听名字就不正经,以后不能再练了。 不过这张天师水平也不怎么样,没看出观想法的精妙。 不再想净身功的事,陈胜闭目回忆僧道二人施展步法时的细节。 同样是肌肉紧绷全身发力,同样的高频振动,两门步法似乎同出一源,甚至只是同一种步法的不同用法。 咫尺天涯求隐,震动的频率高幅度小;照影留形重幻,震动的频率低,但幅度更大些。 陈胜对这门步法很感兴趣,因为内力稀碎的关系,他的轻功差劲的很。 这门步法不需内力,全靠肌肉发力,凭借《龙象般若功》带来的超强身体素质,正好可以弥补他的短板。 “你二人今后就留在朕身边,教授步法的同时,为朕讲解佛经道藏。”陈胜对僧道二人道,然后又对六如师太道:“至于少林、武当、峨眉三派内功,溯源九阳功一事,就有劳师太多费心了。” “我等遵旨。”三人躬身回道。 “还有我,还有我,蠢贼,我也要学仙法。”小燕子兴奋的道。 “陛下,娘娘,照影留形不同于一般步法,涉及全身筋肉发力,教授过程中免不了身体接触。男女有别,贫僧不敢教导娘娘。”慧明和尚急忙道,生怕陈胜顺口答应下来。 “陛下,咫尺天涯也是如此。”张嗣源看老和尚这种表现,加上进京后听到的皇帝各种荒唐事迹,同样怕陈胜脑子犯抽,跟着表态道。 “那你们教给师太,让师太教我好了。”小燕子自作聪明的道,心想出家人应该不在乎这些吧。 “陛下...”三人立即便要开口反对。 陈胜摆摆手,示意三人不必多说,对小燕子道:“不许胡闹,师太也不方便学。真想学的话,等朕学会了,亲自教你。” 小燕子见三人着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此时乖乖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可要学快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花魁大赛 , 接下来的日子,陈胜一直沉浸在禹步的修炼之中。 没错,就是禹步。 咫尺天涯和照影留形,都是禹步的简化版,原版对身体负荷太大,僧道两家不得不将其简化。 就算简化之后,依旧不怎么实用,只能在特殊场合,用来冒充神通,彰显世外高人的身份。 对别人来说不实用,对陈胜来说,却是正合适。 而且这步法是纯技巧,学会之后,是能带到其他世界的,所以陈胜修炼起来非常上心。 每天除了上午、下午和晚上,固定会花一两个时辰练习桩功外,其他零散时间,都被陈胜用来练习禹步。 嗯,桩功俗称打桩,是一项重复性运动,十分锻炼腰力,陈胜通常喜欢一男多女的混打模式。 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日子过的非常快,时间一晃,就到了两个月后。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大清第一届全国花魁大赛的总决赛,正是今天。 陈胜作为创办者、组织者和重量级颁奖嘉宾,肯定是要到场的。 说起来,这花魁大赛和选秀差不多是同时开始的,花魁大赛都总决赛了,地方秀女竟然还有大半都没进京,可见政府机构办事效率之差。 幸好他选择让秀女分批入宫,不然就有的等了。 陈胜一袭龙袍出了乾清宫,向着御辇走去,御辇旁月眉和小燕子正对他挥手。 有出宫的机会,两女向来是不会错过的。 “四郎。” “蠢贼,你快点,我们等你好久了,一个大男人,换个衣服这么慢。” 平时的时候,陈胜是不会穿龙袍的,这玩意穿和脱都非常麻烦,而且上面又是金又是银的,穿起来非常不舒服。 今天是为了显得正式些,才特意换上的。 陈胜走到距离御辇十几米的距离,停住脚步对两女笑了笑。 片刻后,陈胜的身影消散,真身出现在两女中间,在两女惊呼声中,将她们抱起,一跃上了御辇,口中道:“出发吧。” “起驾。”李玉小跑过来,喊道。 “蠢贼,你学会仙法了,什么时候教我?”小燕子惊讶过后,立刻问道。 “仙法不是那么好学的,需要打通周身穴窍。”陈胜故作高深的道:“等我先帮你打通后庭穴,再教你仙法不迟。” “后庭穴?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穴位,你也是打通了这个穴位才开始学的吗?”小燕子疑惑的道。 陈胜:“......” “扑哧。”月眉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嘲笑小燕子道:“真是个蠢女人。” “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让你笑个够。”小燕子见月眉嘲笑她,虽不知笑的是什么,但是不肯吃亏,直接便要上手。 “咯咯,小燕子,你住手,别弄乱了我的衣服。”月眉被她抓到腰间痒肉,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一边阻拦小燕子作怪的手,一边也伸手去挠小燕子。 两人就这样隔着陈胜,嬉闹起来。 这就苦了中间的陈胜,面对四球的挤压冲撞,只能默默忍受。 ... 花魁大赛的决赛地点在京城南郊,距离南大营驻军不远。 场地是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圆形看台模式,陈胜提供的创意,工部完善后,由国库拨款建造。 这么大的工程,油水很多,陈胜自然要照顾自家岳父,选在南郊就是为了让南大营承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辇进入场地的时候,周围数万人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响起。 山呼声中,陈胜抱着月眉和小燕子下了御辇,进了场地中心靠南位置的一座三层阁楼。 这阁楼是陈胜特意要求建造的,他有大用处。 等会比赛的时候,看中哪个女人,就可以直接叫上来,在万人中央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那场景,想想都觉得刺激。 当然,也不光是为了刺激,主要是陈胜觉得,花魁大赛比才艺不是很公平。 技师嘛,当然应该比技术... 陈胜等人上到三楼,小燕子惊呼一声道:“哇,好大的床。” 三楼的空间百分之九十的面积,都被一张大床给占了,只在门口一侧留出了一条过道。 “不仅大,还很软呢。”将两女放到床上,陈胜往嘴里扔了颗药丸,对李玉道:“比赛可以开始了。” “喳。” 比赛开始,各地花魁轮番上台表演,四周观众叫好声、鼓掌声一浪接着一浪,场面很快便沸腾起来。 陈胜对花魁的才艺不感兴趣,纯古风的歌曲和舞蹈他欣赏不来,他只关注脸蛋和身材。 都是各地的顶尖技师,样貌身段自然是没得说,陈胜险些挑花了眼。 “这个不错,叫上来。” “这个声音好甜,喊上来,朕试试她的音域。” “腰这么软,居然能反折,厉害,叫上来,叫上来。” “双胞胎...” 赛程进行过半,陈胜陆陆续续叫了十几人上楼,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第三颗药丸的药效都过去了。 不愧是顶尖的专业人士,技艺精湛不说,体力还个顶个的好,陈胜想打出一比十几的战绩,十分艰难。 陈胜正要服下第四颗药丸,床边侍立的李玉赶忙劝道:“陛下,龙体为重,太医曾再三叮嘱,熊胆白鹿丸不能短时间内服用过多,否则药毒堆积无法排出,对身体损伤极大。” 原本陈胜一天服用三枚,李玉就有些心惊胆战,生怕他死在哪个嫔妃身上,现在居然连服三枚,简直不要命了。 “无妨,朕身强体健,区区药毒,无需在意。”不理会李玉的劝阻,陈胜直接将药丸扔进嘴里。 “陛下...” “好。”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将李玉的声音盖了过去。 陈胜走到床边,掀开一角窗帘,往外看去。 只见场地中心,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手持长剑,闪转腾挪间,舞出一团凛冽的剑光。 前面的选手也有选择剑舞的,不过都是表演性质,只追求美感,而此女的剑舞更偏实战,动作迅捷凌厉,杀机四溢。 看多了柔弱娇媚的女子,突然出现一个充满英武之气的选手,自然显得与众不同,大受追捧。 “不要再劝了,赶紧办正事,去将此女叫上来。”陈胜指着场中舞剑的女子道:“朕最中意女武者了,既然有幸遇上,定要大战三百回合,好好较量一番。”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骆冰 李玉忧心忡忡的去叫人后,陈胜没有继续战斗,而是选择中场休息,恢复精力的同时,喝茶补充损失的水分。 一壶茶见底,小陈胜重新变得雄赳赳气昂昂,门外也响起了脚步声。 房门打开,舞剑女子出现在门口。 女子看到房内**的场面,满脸惊愕,迈出的脚停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浓郁的腥味直冲鼻孔,女子又羞又怒又恶心,强忍着才没露出厌恶的表情。 “过来吧,不用在门口装清纯,这套路前面好多人都用过了,没什么新意。你的演技不错,不过演技再好都没用,朕一眼就看出你不是处。”陈胜招手道。 “别磨蹭了,你一个青楼女子,有机会侍奉皇上,是多大的福分,还不赶紧进去。”李玉推了推女子,说道。 女子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去看床上的景象,迈步往陈胜跟前走去。 陈胜坐在床边,待女子走到身前,便要伸手去解女子的腰带,口中道:“来,让朕看看,你的功夫到了床上,还能发挥出几成。” “杀你足够了。”女子眼神冰冷,满脸杀气,一柄短刀从袖口滑落到手中,挥刀砍向陈胜脖颈。 “这情调...卧槽,臭娘们,你来真的。”陈胜见她拿刀出来,还以为是新套路,要玩角色扮演。 等她挥刀时,危机感传来,才发觉不对劲,身子猛地后仰,堪堪避过刀锋。 “狗皇帝,你的死期到了。”女子不等招式用老,短刀挥到陈胜颈前时,直接变挥为刺,目标仍是陈胜喉咙。 陈胜仰躺到床上,后背沾床的瞬间,便向一边滚去。 女子短刀反握,扎在陈胜刚躺过的位置,然后刀刃一转,追着陈胜抹了过去。 短刀将锦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棉絮翻飞。 “刺客,有刺客,快来人,护驾!”这时,门口的李玉才反应过来,尖声喊道。 “闭嘴,关上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笑话,以屋里现在这种情况,侍卫进来护驾,他的女人岂不是要被看光了。 躲过短刀的追击,陈胜从床上翻身跃起,总算有了些空挡,呵斥玩李玉后,一边应付女子的攻击,一边对床上尖叫的女人们道:“你们别乱动,靠墙躲好,月眉你拉住小燕子,别让她添乱。” 陈胜只是初被偷袭时,错判女子意图,失了先机,又是坐着迎敌,这才有些狼狈,等避过杀招,站起来之后,就轻松了很多。 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龙象般若功》第九层带来超高身体素质,配合强大的精神,他的动作和反应要比寻常武者快上很多。 这段时间与各大派掌门轮番拆招,与武者战斗的经验也不缺。 再加上最近两月修炼禹步,让他对人体全身肌肉的发力情况了如指掌。 神识观察之下,女子肌肉刚一发力,陈胜就能判断出她的攻击意图,轻松躲避。 “小娘子功夫不错,就是太心急了。若是等朕完事之后,心神放松之下,你再动手,还真有可能伤到朕。”陈胜背着双手,或扭动身躯,或轻移脚步,总能于毫厘之间错开刀锋。 若非光着身子,小兄弟晃晃荡荡,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 女子双目喷火,银牙紧咬,手上招式又凌厉几分。 哪知动作一大,之前被陈胜解到一半的腰带松脱滑落,衣襟敞开,露出被白布条紧紧裹住的前胸。 见此,两人都是愣了愣。 陈胜下意识的道:“裹了胸还这么大,放出来,岂不是能把朕闷死。” “你无耻!”女子怒极,短刀全力劈向陈胜。 短刀主走轻灵,重变化,全力劈砍乃是落了下乘,可见女子走光之下,已经方寸大失,心里素质比陈胜差远了。 陈胜脚尖一点,身体侧转,避过刀锋,待女子旧力已竭新力未生,无力变招之际,左手伸出,捏住刀身。 女子运力抽刀,几次发力都是纹丝不动,只好左手成掌,运掌为刀,打向陈胜面门,却被早有准备的陈胜拿住手腕。 “想杀朕还不容易,你在床上卖力些,说不准朕就死你身上了,何苦...” 陈胜说道一半,心头寒意大盛,双腿并拢,将女子的撩阴脚夹住,后怕道:“你这女人,心思也太歹毒了,这地方能随便踢吗。” 女子手脚都被制住,无论如何用力,都没办法挣脱,这才知道狗皇帝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小娘子怎么称呼?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朕?说出来,朕为你做主。”陈胜语气轻松的笑道,目光则是在女子身上乱瞟,不经意间看到短刀刀柄上刻着的“骆”字,又回忆起女子的刀法,口中不由喃喃道:“姓骆,刀法似乎是‘神刀’骆元通的韩王青刀...可是‘鸳鸯刀’骆女侠当面?” “狗皇帝,骆冰今日便是玉石俱焚,也必取你狗命,以慰亡夫在天之灵。”骆冰语气决绝的道,随后右手弃刀,并指戳向陈胜眼睛,单腿发力跃起,踢向陈胜命根。 骆冰人在空中,一手一脚被制,空门大开,陈胜右手调转刀口,轻易就能取她性命,她却毫不在意,一副要与陈胜同归于尽的架势。 “误会,弟妹,都是误会...”陈胜连忙道,骆冰却是根本不停,眼看就要击中陈胜要害。 陈胜不想伤她,更不能让小兄弟受伤,无奈之下,只能右手用力一轮,将骆冰甩飞出去。 骆冰身子在空中一折,胸口衣襟胡乱打了个死结,双脚在墙上一点,借力转向,朝着窗口窜去。 她自知纵使玉石俱焚,也不是狗皇帝的对手,再留下去,只会被擒受辱。 之前以命相搏,不过是想摆脱控制,找机会逃走。 “弟妹别走,听朕解释...”陈胜正要追去,就见骆冰人在空中,一甩手,一柄飞刀朝他射来。 陈胜磕开飞刀,身形一晃,出现窗边时,只抓到一把空气,骆冰已然翻身跃下。 “举枪,刺。”楼下大喊道。 陈胜掀开窗帘,往下看去,之间阁楼四周已经围满了赶来护驾的士兵,长枪高举,刺向空中的骆冰。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擒 骆冰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就这么落下去,肯定会被刺出十几个窟窿出来。 如此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陈胜正自心中可惜的时候,就见场地中一个龟公打扮的青年纵身跃起。 “四嫂,接刀。”青年将一柄长刀抛向骆冰。 骆冰像是早有预料,接刀在手,迎着长枪落下,快要被刺中之际,长刀挥舞,将枪尖斩断,落入人群之中。 下一刻,刀光骤起。 骆冰周围清兵的身上多处一条条血线,血花绽放,或断手断脚,或脑袋搬家。 “十四弟,你先走,不要也陷进来。”有了片刻喘息之机,骆冰大声喊道。 “陷不陷进来都一样,四周都有清狗赶过来。咱们先合在一处,再想办法冲出去。”青年不知从哪取出一根金笛,与围过来的清兵战了起来,间或问道:“四嫂,可杀了狗皇帝?” “没能得手,狗皇帝武功太高,我不是对手,只能先撤,以后再想办法取他狗命。”骆冰脚尖挑起一柄清兵掉落的长刀,双刀在手,连环挥舞,刀光连成一片,向着青年的方向杀过去。 “不用拦,让他们会合,注意阵型,长枪手后撤,刀盾手上前,弓弩手准备。”一名将领呼喝道。 皇帝出行,自然少不了禁军随行护卫,陈胜当皇帝的时间没多久,还没祸害到禁军头上,此时的禁军仍是十分精锐。 将领一声令下,清兵立刻变换阵型,刀盾手举盾上前御敌,长枪手于两盾之间架枪随行,弓弩手弩箭上弦,随时待命。 骆冰和青年杀了不少清兵,终于会合到一处,背靠背站在一起,只是处境却越发凶险。 有盾牌防御,两人很难伤到盾后的清兵,还要时刻防备四面八方刺过来的长枪。 外围有弓弩手瞄着,根本不敢施展轻功跃起躲避,只能格开长枪的同时,寻机将刀盾手连人带盾踹开,保证足够的腾挪空间。 骆冰还好,长刀将枪头斩断,便能轻松一阵,青年的金笛却只能不停的格挡。 身后就是骆冰,他不能躲,只能挡。 偶尔用内力震断一两根长枪,也丝毫不能缓解他的处境。 “十四弟,用刀。”骆冰发现青年的状况,左手长刀递了过去。 “好。”青年金笛换到左手,右手接过长刀,虽然刀法不精,但基本招式还是会的,砍枪头没问题,松了口气之后,道:“四嫂,这样下去不办法,咱们得设法冲出去。” “抢盾,用轻功离开。” “好。”青年点头道,虽然一面小圆盾根本挡不住所有箭矢,脚下也不可能踩着枪尖借力,施展轻功离开是九死一生,但别无他法,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只能拼运气了。 只是还不等两人找到机会抢盾,形势就有了变化。 外围的将领,见迟迟拿不下两人,抬手道:“举弩,正前方抛射,预备。” 将领的手刚要挥下... 砰 一颗子弹把将领的手掌打穿。 “不许放箭,都给朕小心着点,伤到朕的美人,诛你们九族。”陈胜从窗口探出光溜溜的身子,大声喊道:“男的格杀勿论,女的必须生擒,不许伤,不许死,更不能让她逃了。生擒此女者,晋千总,赏良田五百亩,银三千两。死伤者抚恤十倍。” 听到陈胜的喊话,骆冰一侧的清兵直接收了刀枪,顶着盾牌往前冲。 这可是直升千总,大头兵难得的改天换命的机会,战时先登都不会有这么高的赏格。 而且就算是死了,也有十倍的抚恤,当然要搏一搏。 两人压力骤增,骆冰这边无数只手伸过来想抓她,纵使被她砍断手臂,也毫不退缩,只要不死就仍想着抓她领赏。 青年则要危险的多,他附近的清兵都想尽快杀了他,好去抓骆冰,攻击格外猛烈。 “四嫂,你先走,他们不敢伤你,快用轻功离开。”青年喊道。 “一起走。”骆冰坚决的道,不给青年再劝的机会,抓住他的腰带,施展轻功跃起。 有皇帝的命令在,清兵不敢放箭,更不敢举枪去刺,全都伸出手来,等两人下落借力时,抓向骆冰脚踝。 两人每次落下,都有密密麻麻的手臂伸过来,骆冰鞋被拽掉,裤脚都扯烂了,只能耗费内力,将手臂震开。 骆冰是江湖有名的神偷,轻功是极好的,只是如今提着青年,脚下还有无数阻碍,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她速度快不起来,清兵的行动可是不慢,两人前进的方向,一队队清兵跑去前面等着。 两人始终处在包围的中心,而且随着四周的清兵不断赶来,包围圈也越来越大。 再一次落下,借力跃起时,骆冰感觉手上一轻,手中只剩下了腰带,青年落入人群之中。 “四嫂,不要管我,你带着我,根本走不掉。”青年说完,便向着骆冰相反的方向杀去,原来是他自己解了腰带,不想拖累骆冰。 骆冰回头望去,只见青年左笛右刀,在清兵之中全力攻杀,毫不防御,似乎一意求死,只想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青年身上就多了数道伤口,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清兵乱刃分尸而死。 “十四弟,你快停下,不要寻死。”骆冰停在一名清兵肩头,急道。 数十只手臂抓过来,口中喊道:“抓到了,抓到了,是我抓到的。” 青年却是根本不停,不顾体力消耗,大肆劈砍,死在他手上的清兵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停增加。 渐渐的,青年的动作开始迟缓起来,眼看便要坚持不住了。 骆冰心中大急,长刀架到自己脖颈,冲着阁楼喊道:“狗皇帝,快让你的手下住手。你不是想得到我吗,放他走,我就束手就擒,否则你能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停手,都给朕停手,让出路来,放他走。”陈胜连忙道。 “四嫂...” “十四弟,以后再想办法救我,现在你马上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骆冰语气决然道。 “啊!”青年发狂般的怒吼一声,砍死身边几名清兵,扔下刀,沿着清兵让出的通道,施展轻功离开。 见青年越走越远,马上便要出了包围,陈胜对骆冰道:“小娘子,他离开后,你可不能一死了之。要是朕玩不到热乎的,便把你的尸体扒光了,挂到城门楼上,并昭告天下的你的身份,尤其是你丈夫是谁,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正打定主意要自尽的骆冰,听到这话,手中的刀停下,再难靠近脖颈半分,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咱不是用强的那种人 大内,乾清宫。 内侍将五花大绑的骆冰,放到龙床上。 “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陈胜摆手道。 内侍离开之后,陈胜取下骆冰口中的布条,诚恳道:“弟妹,之前情况危急,为兄也是迫不得已,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请弟妹不要介怀。” “用不着花言巧语,想做什么你就做吧,反正我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只求你遵守诺言,事后容我安静死去,不要辱及亡夫名声。”骆冰双眼无神,面如死灰的道。 那怎么行,他陈胜是有原则的人,对于女人向来是一手交钱,一腿送货,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无私奉献。 虽然有些时候,为了爱情,他会讲一些善意的谎言,但是绝对不会用强。 “唉,弟妹对我成见太深,这其中都是误会。于总舵主没与你讲过我的身份吗?保密也不是这么保的,险些害的咱们自相残杀。”陈胜叹息一声,摇头道。 “休要挑拨离间,总舵主的人品我心中有数,绝不会与你密谋什么。”骆冰毫无波动的道。 “看来于总舵主真的什么也没说。”陈胜走到门口,假装停了停门外的动静,而后回到床边,小声道:“我这个皇帝是假的,乾隆已死,是我亲手所杀,我是真真正正的汉人,为了反清大业,才留下来假扮皇帝的。” “荒谬,这话拿去骗小孩子还差不多,你以为我会信?”骆冰冷笑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唉,早知会遇到这种情况,当日让于总舵主留下个信物就好了。”陈胜懊悔的道,想了想,取出一张盖了红印的白纸,道:“这印信你见过没有?你没发现红花会最近手头宽裕了很多吗?那都是我从国库拨的银子。” 骆冰见到印信,瞳孔一缩,这种空白印信,只有几个当家手中才有,随意填写数目,就能去汇通钱庄取银子,这是红花会最高机密。 “是谁,你们抓了谁,人还活着吗?”骆冰急切的问道。 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陈胜就因为初见的时候,言语和行为上稍微有些出格,骆冰便一直对他心存偏见,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她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谁也没抓,这印信就是我给于总舵主的。”陈胜说着,便伸手将骆冰身子翻过,去解她身上的绳子。 “你做什么,骗不了我,就想用强了吗?”骆冰慌乱道,她虽有**的准备,但事到临头,仍旧下意识的扭动身体挣扎。 “别乱动,我帮你把绳子解开,有些东西给你看。”陈胜按住她道。 解到一半,骆冰的双手脱离绳索的束缚,便将趁机揩油的陈胜推开,道:“你走开,剩下的我自己解。” 待骆冰将绳索扔到一边,整理好衣襟,陈胜拿出一摞小册子,交到她手里,道:“看看吧,等你看完,咱们再聊。” 骆冰狐疑的拿着册子翻看起来,越看越吃惊,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会有红花会的斗争纲领,而且比会内的资料更加全面细致,这不可能。” “都放在你手里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的纲领,本就是我讲给于总舵主的,只是当时时间有限,讲的很笼统。这段时间,我把心中的想法,归纳总结,整理成册,就是想找机会传递给你们,将你们的纲领补全。”陈胜忽悠道,同时深感好人有好报,怕紫薇闷出病来,让她整理的这些册子,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骆冰陷入沉思之中,印信事关重大,几个当家就算失手被抓,也不会让其落入清廷手中;会中新传达的纲领十分粗陋,清廷就算得知,也没理由会帮着补全。 汇通钱庄的银子,还有总舵主口中带着古怪词汇的斗争纲领,都是闯宫之后才有的,莫非... “你不是皇帝,那你是谁?”骆冰问道。 “我名沙里飞,诨号大游侠,本是江湖中人,与令夫文大侠曾有过交集,所以才一直喊你弟妹。”陈胜回道。 “沙里飞...亡夫信中提过,说是善用火器,连发火铳天下无双,于他有救命之恩。你说你是沙大侠,那便展示下你的绝技吧。”骆冰略一回忆,说道。 “这有何难?”陈胜笑道,重机枪凭空出现在手中,对着房顶就是一阵突突。 “陛下,您还好吗?”枪声停歇,门外李玉担心的问道。 “朕好着呢,弄点动静出来,助助兴,不必大惊小怪。”陈胜回道,随后收起枪,对骆冰道:“如何,这样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原来是恩公,恩公怎么当了皇帝,还...还那么...那么...” “此事说来话长...”陈胜清了清嗓子,将当日忽悠于万亭的那番话,又对骆冰讲了一遍,最后道:“我和于总舵主定下密约,我继续留在宫里祸乱朝纲,他则在外组织起义,里应外合,推翻清廷。因此我必须表现出,无道昏君的荒淫做派,之前言语上对弟妹多有得罪,还请弟妹见谅。” “想不到乾隆竟然是汉人,更想不到恩公竟然顶替他做了皇帝,可见果真天命在汉。”骆冰感叹道,随后又道:“之前的事,恩公不必再提,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恩公为什么不直接放我们走,反而非要抓我回来?” “刚才说了,我这假皇帝的身份,宫里不少内侍和大贪官和珅都是知道的,他们或许不介意换个人做皇帝,但是绝不想换个朝廷。我上次放走于总舵主,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红花会十四当家,金笛秀才余鱼同,特征是如此的明显,再放走你们,岂不是不打自招?” 陈胜摇摇头,语气无奈的道: “我已经尽力在帮你们了,若是余兄弟听你的话,在清兵包围之前,直接离开,而不是自陷重围,非要与你会合,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他离开后,你若遇到危险,我就可下令,命士兵不得伤你,到时你也有机会逃走。怎奈余兄弟仗义轻生,不肯独离,事情才发展到这一步。” “十四弟他...唉。”骆冰不知该如何评价,女人心思敏感,余鱼同对她超越界限的感情,虽然隐藏的很深,但如何能瞒过她这个当事人,摇摇头,不再想余鱼同的事,只是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只能委屈你暂时留在宫中了,配合我演几场戏给外人看,过得几日,我便可宣称,已将你驯服。你身份特殊,又非处子之身,久居宫中,朝臣定会反对,到时我便可顺理成章的安排你出宫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假戏和真做 “也只能如此了。”骆冰想了想,点头道。 “弟妹同意了?那就好,原本我还怕你摆脱不了世俗礼教的束缚。弟妹如此通情达理,事情就好办多了。”陈胜松了口气道,随即把手伸向骆冰胸前,去解她的衣服。 “不过是在宫中住一段时间,没什么...”骆冰话到一半,拦住陈胜的手,惊讶道:“恩公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做戏啊,你不是同意了吗?”陈胜理直气壮的道。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做什么戏?而且我同意陪你做戏,可没同意你动手动脚。”骆冰冷下脸来道。 “弟妹想简单了,咱们必须假戏真做。好色皇帝和被擒女刺客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大家都心中有数。事后内侍会进来,帮咱们擦洗清洁,这群人都是人精,若不真做,绝骗不过他们。”陈胜解释道。 “擦洗...不行,绝对不行。若只有牺牲名节,才能苟且偷生,骆冰宁肯去死。”骆冰拒绝道。 “弟妹怎如此迂腐?你的个人名节难道比反清大业还重要吗?”陈胜斥责道。 “这与反清大业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的出现,简直是天赐良机,因为身份的原因,你不能长期留在宫中,我只能把你安顿在宫外,偶尔招你入宫。你能随时出入宫禁,却不会引人怀疑,正好可以为我和红花会传递消息。”陈胜指着床上那摞小册子道: “这些册子,我一直想送到红花会手里,但是身边没有能信任的人,根本送不出去。不止这些册子,你想想,若是我与红花会有了稳定的消息渠道,朝廷的任何动向,火花会都能第一时间的到消息,到时还用担心朝廷的大军围剿吗? 大军还未开拔,红花会就能收到消息,将领是谁,分几路进军,哪路强哪路弱,行军路线如何,粮草存放何处,等等等等,如此详尽的消息,打仗还会输吗? 你的作用如此重要,为了区区名节就要去死,对得起入会时发过的誓言吗?” 骆冰无言以对,但仍攥着陈胜的手,不给他得逞,她心里始终迈不过那道坎。 “弟妹是习武之人,应该通医理吧,不妨感受下我的脉搏,看我脏腑如今是何情况?”陈胜突兀的换了个话题道。 “脉搏?”骆冰疑惑的看他一眼,手指搭在陈胜腕上,凝神感应,片刻之后,惊讶道:肾水亏虚,几近枯竭,对吧?”陈胜满脸苦涩的道,同时心中想到,两个时辰内,四枚熊胆白鹿丸下肚,别说肾水了,尿都快榨干了。 “那你还...” “你以为我很享受吗?每天应付几十个女人,身体早就要垮掉了,全靠药物支撑。”陈胜取出一枚熊胆白鹿丸扔进嘴里,苦笑道: “如今看到光着身子的女人,我心中都没半点兴奋,反而想吐。但是没办法,为了反清大业,我只能继续祸害自己的身体。只可惜早年间浪荡江湖,没能留下一儿半女,此生恐怕是要绝后了。沙某不孝,沙家香火因我而断。” 这事陈胜心里也挺疑惑的,四个月了,宫里的女人一个怀上的都没有,完全不符合他射手的身份。 联想到周庆书成亲多年也没有孩子,陈胜严重怀疑这具身体有什么毛病。 “沙大侠为民族大义做如此牺牲,必被后人铭记,流芳百世。将来少不得建庙立碑,永享香火。”骆冰听他说的凄惨,心中不忍,出言安慰道。 “什么流芳百世,我看是遗臭万年还差不多。我祸乱朝纲,引得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不知多少人会因我而死,将来不被人从坟头里挖出来挫骨扬灰就不错了。弟妹不用安慰我,沙某没那么脆弱,只要反清大业能够成功,华夏大地恢复汉家衣冠,我沙里飞纵背千古骂名又如何?” 陈胜摇头道,随后趁着骆冰心神不定手劲变小,抽出手来,继续去解她的衣服,口中道:“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药效起作用了,咱们开始吧,我尽量快点弄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拖下去,外面的内侍会起疑的。” 你...别...”骆冰慌乱的道,听陈胜说了那么多,尤其是背负千古骂名那一句,她心中已经有了些动摇,面对陈胜的侵犯,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胜趁她犹豫的当口,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飞快的解开骆冰之前打的结,将她外衣扒掉,又去解她胸前布条。 骆冰心中犹豫不决,抓着陈胜的手腕往外推,力道却不大,半推半就的任陈胜施为。 布条解开,灯光大亮。 陈胜双目直视,毫不畏惧的与大灯对抗,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可惜骆冰因为害羞,闭上了眼,没能发现他色狼的真面目。 “怎么了?”就当陈胜以为马上就能成就好事,去褪骆冰裤子的时候,却发现骆冰死命抓着裤子,不肯松开,遂疑惑的问道。 我还没想好。”骆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半晌,才声如蚊蝇的回道。 未亡人怎么比小姑娘还难搞,好在陈胜还有应急方案,回来的路上就吩咐过李玉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不逼你,等你想清楚,咱们再继续,不过最好快点,时间不多了。”陈胜温声道,而后坐到床边,趁骆冰还闭着眼,轻轻拉了一下床边的细绳。 不一会,门外李玉的声音响起:“陛下,兵部左侍郎赵大人求见。” “不见,这胭脂马够烈,朕兴致正浓,谁也不见。” “陛下,山东灾区有红花会聚众作乱,声势浩大,地方无力对抗,请求朝廷派兵清剿。此为紧急军情,自山东八百里加急送来,延误不得啊。”赵康在门外焦急的道。 被人从衙门喊来,汇报一个多月前的紧急军情,赵康现在脑子懵的很,完全搞不懂皇帝想干什么。 不过为官多年,赵康演技还是在线的,尤其是扮演操心国事的忠臣,这属于基本功,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骆冰听到赵康的话,猛地从床上坐起,焦急的看向陈胜,车灯乱晃都没心思理会。 “奏章呈上来吧,赵爱卿先回去,此事容朕想想,明日早朝再议。”陈胜眼神示意骆冰稍安勿躁,对门外说道,同时几下扒掉上衣,拉过被子将两人腿部盖住,小声对骆冰道:“忍着点,我要弄点印记出来给外人看。” 话音刚落,骆冰还没明白其中含义,便觉胸前一阵异样的痛感,大灯上多出一道道红印。 片刻之后,房门被从外推开,李玉捧着奏折,躬身走了进来。 “行了,你出去吧。”陈胜接过奏折,对李玉道。 李玉走后,陈胜将奏折交到骆冰手里,然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道:“没功夫容你细想了,我必须尽快将你驯服,然后安排你出宫传递消息,让于总舵主早做准备。”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复命 后面几天,陈胜和骆冰都在卖力的演戏给内侍看,从仇恨到抗拒,从抗拒到冷漠,最终慢慢变得顺从。 姿势也从单一的男上女下,变得花样百出,甚至以最短的时间实现了三通。 骆冰不知道的是,在她卖力演出的时候,陈胜和内侍同样是在演戏给她看。 而且为了情节更加真实,陈胜还发动了大量群众演员,营造故事背景。 紧急召集平叛大军,调拨粮草军械,三路齐发,围剿山东反贼,要的就是那种危机感。 烽火戏诸侯算什么,陈胜为了泡妞,直接发动一场战争。 希望于万亭能够抗住吧,陈胜这也是为他好,革命队伍不经战火磨砺,怎么能快速成长。 反正有情报优势,打不过总能跑吧,正好在实战中演练游击战。 一觉醒来,陈胜神清气爽。 虽然这几天为了赶进度,他和骆冰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时间都在不停的工作,但是一对一的模式,对陈胜来说,就相当于休息了。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人设,药都不用吃。 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陈胜问身旁的李玉道:“都安排好了?” “回陛下,已将骆夫人安置到皇宫附近的一处宅邸,比照宫中嫔妃配备了宫女和內监,人手都是老奴精挑细选过的,嘴巴很严,保证不会乱说话。”李玉回道。 “办的不错。”陈胜点头道,随后又补充道:“不仅不能对骆夫人乱说,在骆夫人身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不能对外乱说。” “是,老奴会细细叮嘱他们。”李玉应道。 “走,摆驾含香殿,这些天朕一直忧心国事,香妃入宫都没时间接见。今日山东乱匪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便去见识见识这体有异香的香香公主。”陈胜边外走边道。 “陛下恕罪,香妃娘娘不在含香殿。” “嗯?”陈胜皱眉道:“不在含香殿,难不成变成蝴蝶飞走了?是不是小燕子搞的鬼?” 李玉愣了愣,道:“陛下,此事与燕妃娘娘无关。是香妃娘娘住不惯宫室,在御花园中搭建了毡帐居住,老奴不敢阻拦,又因陛下忙...忙于国事,尚未来得及禀报。” “御花园,好,御花园好啊,朕之前怎么没想到。”陈胜拍手道,自从当上皇帝,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根本没在宫里溜达过,一直没有想起还有御花园这种地方。 这可是绝佳的野合场所,无论是景致还是私密度方面,都比皇家猎苑强多了。 只要把侍卫赶走,还不是想怎么嗨就怎么嗨,连毡布都用不上。 陈胜兴冲冲的开了门往外走,李玉追上来,道:“陛下,御前一等侍卫张召重办差归来,今早入宫复命,是不是先见一见?” “回来了吗?”陈胜停下脚步,目光在殿外打量一圈,果然在阶下左侧的位置见到了张召重的身影,便对他招招手。 “臣张召重,躬亲吾皇圣安。”张召重小跑过来,叩首道。 “起来吧,差事办的怎么样?”陈胜问道。 “回陛下,虽小有波折,但仰仗陛下龙威,最终还是拿到了《龙象般若功》。” 这时,一名小太监捧着木盒上前,在陈胜身前打开,里面放的正是《龙象般若功》秘籍。 陈胜将木盒中秘籍拿起,发现竟是三册,除了《龙象般若功》外,还有《瑜伽无上密乘》和《火焰刀》两册。 将《龙象般若功》收进空间,翻了翻《瑜伽无上密乘》,发现上面全是佛法,云山雾罩的各种禅修境界,陈胜顿时没了兴趣,将之扔回了木盒中,而后又翻看起《火焰刀》。 初看之下,陈胜便已确定,正是《天龙八部》中吐蕃国师鸠摩智的成名绝技,掌发刀劲,火焰凝形,能隔空伤人。 多了一册《火焰刀》,这倒是意外之喜。 “小有波折,金刚宗抗旨了?”陈胜问道。 “回陛下,我等并未去到金刚宗,大军入境,引的牧民恐慌,走到一半便被藏王派兵截住。”说道这里,张召重见陈胜面有怒色,连忙补充道:“藏王部下虽拦住我等,但礼遇有加,对大清还是很恭顺的。” “既然恭顺,为何不让你们去金刚宗?” “回陛下,我等道明目的后,对方便主动带我等前往金刚宗,不想没过几天,藏王竟率亲卫赶来,要在两军之间组织一场比武大会。臣侥幸连赢十场,赢得头名。藏王见我一个小小统领,竟有如此勇力,对大清军威更加敬畏。不仅让人取来金刚宗绝技,还将王室珍藏的《火焰刀》一并奉上,以讨陛下欢心。”张召重表功道。 “做的不错,没给朕丢脸,即日起升任侍卫副统领。”陈胜意兴阑珊的道,藏王这么懂事,那就没借口打他了,八旗兵锋正锐,却无用武之地,实在太可惜了,只能想办法再刺激刺激高丽了。 “谢主隆恩。”张召重大喜道,来回近万里路没有白跑,换来一个侍卫副统领。 “行了,没什么事便下去吧。”陈胜道。 “陛下,还有一事,臣等此行回来,藏王还派了使者同来,国书已送达礼部。” “送国书这么正式,藏王有什么事?”陈胜问道。 “回陛下,藏王有一女,名塞娅公主,已到了适婚年龄。藏王有联姻之意,打算携女进京,于王公子弟中择一良婿,请陛下恩准。”张召重回道。 藏王父女进京,这事陈胜有些印象,是《还珠格格》里的剧情,包括之前的比武大会也是。 不过原剧情比武大会是在宫里举行的,藏王本是来炫耀武力的,没想到麾下武士全败在尔康手里,这才有了后面联姻的事。 这次是败在张召重手中,不过结果倒是差不多。 仔细回忆了一下,塞娅公主长得好像还不错,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民族融合这种大事,王公子弟哪够分量,必须他亲自出马才行。 “不用这么麻烦,塞娅公主赐号丽妃,进京后,直接送入宫中即可。”陈胜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朕还要去处理回疆的事务。”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含香 陈胜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回疆陪嫁的侍女正推着香妃荡秋千,少女清脆的笑声和偶尔小声的惊呼,在虫鸣鸟语中显得格外动听。 “怎么停下了?我不怕,我还要荡的更高些。”感觉侍女托着她的背,将秋千稳住,含香意犹未尽的催促道。 “公主,好像是清朝皇帝来了。”侍女指着不远处假山后转出来的陈胜一行人道。 含香顺着侍女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男人,在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向这边走来。 想到进宫前被教授的那些礼仪,含香赶忙从秋千上站起,整理好衣裳,垂首等待陈胜的到来。 等待的过程中,含香忍不住心中好奇,悄悄抬头,打量走在中间的陈胜,与陈胜目光对上时,又像是做坏事被抓到一样,匆匆把头低下。 过一会又忍不住抬头偷看,然后再低下,好像她觉得这样很有趣。 这个游戏,直到陈胜走到她身前才结束。 “含香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含香以回疆的礼节半跪行礼道。 “爱妃不必多礼,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陈胜将她扶起道。 含香并无汉人女子的那种扭捏,抬起头,大大方方与陈胜对视。 少女明媚的容颜,看得陈胜一阵失神,清幽素雅的体香更是让人沉醉其中。 陈胜伸手抚摸着少女脸上柔嫩的肌肤,赞道:“爱妃果然是人间绝色。” “你也认为我好看吗?大家都这么说,我却觉得没什么,兴许只是我身上有香味,别人没有,你们才觉得我不一样。”含香歪头躲开陈胜的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道。 少女的眼睛天真纯净,如琉璃般剔透,满是不谙世事的纯真与圣洁,一如她的心灵,让人不忍亵渎。 纵使陈胜这种面对女人时,向来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真汉子,对上少女这双眸子,心灵也仿佛被净化了一般。 觉得某些特别羞耻的姿势,要是用在她身上,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如果非要用的话,那一定...一定非常刺激,有种别样的负罪感。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理我?”含香见陈胜盯着她不说,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 “没什么。”陈胜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各种姿势抛开,贴近含香嗅了一口,道:“爱妃身上的香味,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呢,生下来就有了。有人说是娘亲喜欢吃花瓣,所以我生下来就带着花香。后来好多人都去吃花瓣,连男人也吃,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含香摇头道,随后笑着问陈胜道:“对了,含香这个名字是你帮我起的吗?谢谢你,我很喜欢。” 含香是她在《还珠格格》里的名字,她这么问,看来是更偏向《书剑恩仇录》的剧情,性格上也的确更接近《书剑恩仇录》里的形象。 “喜欢就好。”陈胜牵着她的手,坐到秋千上,问道:“来了这些日子,觉得宫里怎么样?” “不太好,宫里的人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更不爱交朋友,这么多天,我只交到小燕子一个朋友。”含香直接吐露心声道。 “其他方面呢?” 含香想了想,说道:“宫里有很多花,却是修剪过的;宫里面有草地,却不能骑马;宫里有水潭,却不许人在里面洗澡;宫里还有好多好多规矩,不像回疆那么自在。” “就没有好的地方吗?” “也有,这里的天气更好,白天不会那么热,晚上也不会特别冷;宫里的食物很好吃,酒也好喝;宫里的衣服料子很好,更轻更柔更滑,颜色也更鲜亮。”含香描述着这些日子的感受。 “有喜欢的地方就好,哪里的生活都一样,有好有坏,时间久了就习惯了。”陈胜拍着她的手道。 “可能很久都不会习惯吧,我还是更喜欢回疆的生活,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含香双手握住陈胜的手,举在胸前,眼中满含希冀的祈求道。 陈胜失笑,小姑娘真天真,到最的肥肉还想跑?他摇头道:“你已经入宫为妃,成了朕的女人,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为什么呢?你有很多女人,她们都很漂亮,并不缺我一个。”含香不解的道。 “同样的道理,多你一个朕也不会嫌多。”陈胜笑道:“她们有她们的美,你有你的美,朕都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你呀,我们才刚见面,还很陌生,而且我也不喜欢皇宫,就算你把我的身体留下,我的心也不再这里,你要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有什么用呢。” “没关系,你的心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朕只要你的人。”陈胜一手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探入她的衣中,说道。 “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快把手拿出来。”含香慌乱的挣扎起来。 陈胜没有强来,那不是他的风格,把手抽出来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朕的妃子,早晚都要和朕行房的。” “我已经有了生死相许的恋人,我们已经在在真神的见证下定下誓约,今生只属于彼此。很抱歉,我的心无法接受你,我的身体也不能交给你。”含香坦白道。 “恋人?”陈胜疑惑的道,按照《书剑恩仇录》的时间线,她现在应该还没遇到陈家洛才对,哪来的恋人? “是的,我和蒙丹彼此相爱,约定终生厮守,他已经准备好向我父亲提亲了。可是父亲为了平息战争,让部族过上安定的生活,选择将我嫁给你。”含香诚恳的道:“我来京城,就是想请求你,成全我们。我不能没有蒙丹,蒙丹也不能没有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叫喀丝丽,却抢了含香的男人,你让陈家洛情何以堪? “既然你已经有了真心相爱的恋人,朕便成全你们,一定让你们长相厮守。”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皇帝一定是个好人,不会拆散我们的。”含香欢喜的道,脸上笑容绽放,明媚不可方物。 我谢谢你的好人卡,陈胜笑着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过几天朕就让人,把蒙丹的骨灰给你送过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的心是自由的 “骨灰?你...你要杀了蒙丹,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含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胜,说道: “皇帝是所有族群的首领,不应该是个英雄吗?如同我父亲那样,大度、正值、善良、勇敢,有所有优秀的品德,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你刚刚明明对我很关心,也很友善,难道都是装的吗?” “正是因为朕是所有族群的首领,不忍心看着回疆大地重燃战火,双方死伤无数,才必须杀死蒙丹。对他一个人的残忍,却是对所有人的善良。”陈胜回道。 “你胡说,战争和蒙丹有什么关系,我父亲根本不想打仗,只想带领族民好好生活。只要你不派人去打我们,回疆今后都不会再有战争。”含香反驳道。 “你父亲不想打仗,朕也不想打仗,我们都在为和平努力。但是我们不认识,也不了解对方,相互之间只有仇恨,没有信任。虽然现在停战了,但是彼此都有戒备,你父亲不敢解散部族的勇士,让他们去放牧耕作;朕也担心回疆停战,只是休养生息,是为了掀起更大的叛乱,只能派重兵驻守。” 陈胜双手搭在含香肩上,郑重的问道:“你想想,这种情况下,如果象征着两族和平的联姻被取消,将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只有战争。” “不会的,只要你不派兵攻打,我回去后向父亲传达你的善意,劝他放下戒备。只要多沟通,互相了解,和平一定能延续下去的。”含香认真的道。 “没用的,就算你能劝服你父亲,也只能换来一时的和平。你是木卓伦的掌上明珠,只有你留在宫中,并被朕宠爱有加,朕和你父亲才有信任的基础。有了信任,沟通才有意义,否则稍有摩擦,还是会酿成大战。”陈胜摇头道,而后扳过含香的身子,让她与自己对视,严肃的道: “含香,你要明白,你和朕之间,不是简单的婚嫁,而是一桩政治联姻,关系到回疆无数人的生死。而且联姻只是第一步,你要尽快为朕诞下皇子。等到皇子成年,被朕委以重任,回疆在朝中有了帮他们说话的人,才会放下戒备,融入到大清版图中,和平才会真正到来,并持续下去。” “可是...可是我的爱情怎么办,我和蒙丹...我们...”含香痛苦的闭上眼,口中喃喃道。 “哭吧,朕知道你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些。”陈胜将含香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道。 含香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在陈胜怀里哭了起来,好半晌才哽咽着道:“真的...真的只能牺牲我的爱情,没有其他办法吗?我无法想象没有蒙丹的日子,也无法想象蒙丹失去我的痛苦。” “没有,身为回疆公主,这是你无法逃避的责任和使命。”陈胜非常确定的摇头道,随后又道:“你不能只想着自己的爱情,那些在前线对峙的勇士也有着爱人、妻子,他们的爱情同样真挚。战事一起,不知会有多少情侣生死永隔,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你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你自小受族民供养,吃的、用的、穿的全是最好的,现在到了你为族民奉献的时候。你难道要为了自己的爱情,而置千千万万族民的爱情于不顾吗?含香,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自私的人吗?” “不,我不是。”含香想到部族里那些盼着丈夫、情郎、孩子归来的族民,以及他们对和平的渴望,立刻摇头,艰难而又坚定的道:“我会留下来,为你生下孩子,并抚养他长大,为回疆带去真正的和平。” “这就对了。”陈胜帮她把眼泪擦干,说道:“你我之间或许不会有爱情,但是你我所做的事,却比爱情更伟大。” “那你能不能放过蒙丹,不要派人去杀他?我对真神发誓,我会努力忘了他的。”含香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这样,朕之前说的只是气话,不会真的派人去杀他。爱情是很美好的东西,若非逼不得已,朕也不想拆散你们。朕之前就说过,你的心是自由的。你可以想他,也可以继续爱他,甚至可以把朕当成他。就比如现在...”陈胜将含香抱到他的腿上,双手再次伸进她的衣服里,继续说道: “你可以闭上眼,回忆他的容貌,念诵他的名字,想象着拥抱你的人是他,爱抚你的人是他,亲吻你的人是他,将要与你欢好的人也是他。” 陈胜把手伸进去的时候,能感觉到含香身体的抗拒和僵硬,只是强忍着没有反抗而已。 不过随着陈胜蛊惑般的引导,含香缓缓闭上眼,想象着他描述的场景,身体渐渐放松,手环住陈胜的脖子,甚至开始主动回应他的亲吻。 初春的微风吹过,含香感觉到丝丝凉意,才从幻想回到现实,意识到自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了个精光。 “蒙...皇上,不要在这里...”含香将身体蜷缩进陈胜怀里,红着脸小声道。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御花园有山有水,有草地,有鲜花,是皇宫里最自然,最美好的地方。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接下来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发生在最美的地方不好吗?”陈胜明知故问的道,同时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挑动着含香的**。 “人...这里...好多人看着...我们去帐篷好不好?”含香抬起头,眼神迷离的望着他,小声哀求道。 “有人怕什么,我们之间的结合本就是做给世人看的,有人在不是正合适吗?而且我是皇帝,无论走到哪,身边都会有人跟着,去帐篷里也一样。帐篷里空间小,他们离的更近,你只会更害羞。”陈胜亲吻着她的耳垂说道,随后又对边上的内侍道:“你们走远一点,背过身去,免得香妃不适。” 内侍走开后,陈胜对含香道:“这回行了吧,剩下的都是你的贴身侍女,不会害羞了吧?” “可是...可是...这里...” “好了,别可是了,这里很好。”陈胜亲了亲她的眼,说道:“闭上眼,咱们继续,你可以把脚下的草地,想象成回疆的草原,晃动的秋千是奔驰的骏马,你和蒙丹同乘一马,在侍女的注视下,正要去往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逃离世上一切烦恼...”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这声音不对劲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比未亡人好上手多了,陈胜没费什么心思,仅凭几句话就达成心愿。 而且第一次就是野合,边上还有人围观。 不过陈胜没有太过分,好姑娘是用来疼的,含香这么单纯,陈胜也不忍心一直欺负她。 所以一次之后,陈胜就没有再继续,反而是把周围的侍女全扒光,依次按在秋千上来了一发。 大家都一样,以后相处起来,含香就不会尴尬了。 期间,陈胜还命人,把有野战经验的月眉叫了过来,实战演练,传授姿势和经验。 早在第一次从玉瓶上见到含香的容貌,陈胜就想着,一定要把她和月眉弄到一张床上。 一个圣洁如同天使,一个魅惑更甚魔鬼,两个女人放到一起,这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虽然现在的情形和他最初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只有秋千没有床,不过体验却更好。 秋千真是个好东西,这玩意太省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种用途。 接下来的日子,陈胜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御花园,接受大自然的洗礼。 隔上几天才会出去一趟,去紫薇那里上一堂政治课,让她整理成册。 然后以册子为借口,招骆冰入宫,日常维护一下感情,并带她领略大自然的风光。 ... 这天凌晨,御花园的帐篷里,陈胜正在含香身上纵横驰骋。 含香意识迷离,到达顶峰时,大声喊着蒙丹的名字:“蒙丹...蒙丹...蒙丹...” 陈胜每动一下,她就喊一声。 与此同时,一个方脸汉子正借助御花园的草木遮掩,向着宫外潜行。 汉子正是含香口中的蒙丹,他一路从回疆追到京城,几次想要劫走含香,只是每次行动,刚到外围就被大军哨探发现,不得不退走。 几次下来,连含香的面都没见到,他从回疆带来的人手却已损失殆尽,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最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含香被送入皇宫。 不过蒙丹没有放弃,在京城养好伤之后,便一直在寻找机会,潜入皇宫,查探含香的下落,发誓一定要带她离开。 今夜好不容找到机会,潜入皇宫,只是皇宫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第一次进来,别说找人,能保证自己不迷路就不错了。 蒙丹在皇宫中兜兜转转了大半夜,搜寻过的地方也只占皇宫极小的一部分,没能发现含香的丁点线索。 眼看着马上就要天亮,陆陆续续的有宫女太监起床干活,蒙丹知道不能再找下去了,正失魂落魄的打算离开。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蒙丹恍惚中好像听见,一个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声音时断时续,若有若无。 “喀丝丽...”蒙丹患得患失的低语道,分不清这声音是真实的,还是他太过思念,出现了幻觉。 不过就算是幻觉,蒙丹也想多听一会,听的更清楚些,他努力分辨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御花园中山石、草木、流水相映成趣,道路曲折蜿蜒,蒙丹因为绕路的缘故,几次失去声音的踪迹,又一次次返回将之找回来。 直到一刻钟后,蒙丹才真正确定了声音的方向,加快脚步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蒙丹的心情也越来越振奋,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疑惑,为什么喀丝丽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沙哑走音不说,似乎还包含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 像是痛苦,又像是十分愉悦,两种对立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蒙丹感觉十分陌生,他从没听喀丝丽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即将重逢恋人的喜悦,因这古怪的声音蒙上了一丝阴影,蒙丹对喀丝丽的处境多了几分担忧,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只是没走几步,原本逐渐清晰的声音,却嘎然而止,再也听不到分毫。 蒙丹只能凭着记忆,继续寻找。 只是御花园中道路反复曲折,如同迷宫,蒙丹走了一阵,不仅没找到任何线索,反而迷失了路径,原本确定的方向也找不到了。 御花园中万籁俱寂,除了他的脚步声,只有偶尔响起的虫鸣声,之前喀丝丽的声音仿佛只是幻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逐渐明亮起来,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蒙丹心中满是不甘和焦急。 走到一处假山附近时,蒙丹急躁之下,顾不得暴露的风险,纵身跃上山头,向四周眺望。 刚上了山头,蒙丹就看到了不远处,草地上的白色毡帐,心中狂喜,他的喀丝丽一定就在这里。 “大胆,竟敢窥视...”一名太监端着脸盆出来倒水,不经意抬头,发现了山头上的蒙丹,呵斥道,待看清蒙丹的穿着不是宫里的样式,立刻醒悟过来,尖声喊道:“有刺客,快来人护驾!” “喀丝丽,我是你的蒙丹,我来救你了。”行踪暴露,蒙丹也不再顾忌,从假山上跃下,大声喊道。 陈胜和含香刚刚清洗完,正相拥在一起,准备睡下。 “蒙丹,是蒙丹...”含香猛地坐起,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 陈胜一把将她拉住,道:“衣服,你想就这么光着出去吗?” 平时她要是愿意光着,陈胜还挺乐意的,反正周围只有宫女和太监,现在可不行。 两人匆匆穿好衣服,出了帐篷,就见蒙丹已经打翻了十几个太监,向这边跑过来。 “护驾,快来人护驾...” “快来人,有刺客。” “陛下快走,小心刺客。”一众太监躺在地上痛呼,同时乱糟糟的叫喊道。 因为陈胜经常要玩野合的缘故,侍卫离的很远,身边只有宫女和太监,这些人根本拦不住蒙丹,三拳两脚就被打翻。 “喀丝丽,我来救你了。”蒙丹冲过来,一手去拉含香的手臂,另一只手一拳砸向陈胜的脑袋。 只是他的拳头还没落下,就被陈胜随意一脚踹中胸口,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哇”的喷出一口血,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陈胜的大力金刚腿可不是白练的,配合龙象巨力,挨上一脚,不死也是重伤。 “蒙丹...”含香看到情郎受伤,心疼不已,立刻就要冲过去。 陈胜从身后拦腰将她抱住,在她耳边道:“想想你的责任,还有你现在的身份,你们注定有缘无份。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何不趁此机会做个了断,让他忘了你,今后开始新的人生呢?难道你非要逼我杀了他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诛心和去根 “我...”含香愣在原地。 她已经**给陈胜,不可能再和蒙丹在一起,而且为了回疆的和平,她也不会和蒙丹走,正如陈胜所说,她和蒙丹的爱情不会有任何结果。 蒙丹对她的爱,换来的只会是无尽的痛苦,还不如就此终结,让他彻底死心。 “拿开...咳...拿开你的脏手。”蒙丹一边吐血,一边冲着陈胜怒吼道,而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含香道:“喀丝丽,不用担心,我没事,马上带你离开。” “蒙丹,我们的爱情,从我离开回疆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你走吧,我今生注定是大清皇帝的女人,不会跟你离开的。”含香不敢看蒙丹伤心的表情,低下头,强忍心中痛苦,尽最大努力,用绝情的语气说道。 “我不信,我的喀丝丽绝对不会变心,你骗不了我,是不是他逼你这么说的?”蒙丹晃晃悠悠的向这边走来,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陈胜,道:“不要妄图拆散我们,我和喀丝丽之间的爱情,受过真神的祝福,比山坚比海深,你的诡计是不可能得逞的。” “是吗?如果朕告诉你,朕已经得逞了,你会不会很绝望?”陈胜在蒙丹喷火的目光中,将手伸进含香衣襟内,故意大幅度揉捏起来,让他能看到含香胸前不断变换的形状。 陈胜的行为绝对不是什么恶趣味,完全是出于一片公心。 身为皇帝,对于蒙丹这种意图破坏两族团结的家伙,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从内心深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啊...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蒙丹发狂吼道,想要加快速度冲过来,却因伤势严重脚下一乱,自己把自己绊倒,重重摔了一跤,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只能以拳捶地,怒吼道:“拿开你的脏手,我不允许你玷污纯洁的喀丝丽...” “玷污?朕和自己的女人做一些,夫妻间都会做的事,在你看来就是玷污吗?如果这是玷污,那朕告诉你,你的喀丝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里里外外,都被朕玷污过了,而且是非常深入的玷污,每天都要玷污好几次。”陈胜嘲弄的笑道。 “你...你们...噗...”蒙丹怒极攻心,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蒙...”含香心如刀绞,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别说话,回头吻我。”陈胜在她胸前用力捏了捏,在她耳边小声道:“他现在一时痛苦,总好过将来一辈子痛苦。” 含香痛苦的闭上眼,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当着蒙丹的面,主动回头亲吻陈胜。 两人就这样,一边爱抚,一边接吻,在蒙丹的注视下,调起情来。 “不,喀丝丽,你怎么会这么对我?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蒙丹以头抢地,失魂落魄的道,随后猛地抬头,冲含香喊道: “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一定是他强迫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一定是这样,他肯定威胁你了,用我的生命威胁你了。喀丝丽,快停下,我死,我马上死,你不要受他的威胁,我情愿死,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不要,蒙丹,你不要做傻事。”含香这次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回头喊道: “皇上没有威胁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我是回族公主,这是我的使命。为了回疆和平,我欣然接受这个命运,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的身体已不再纯洁,无法兑现与你的誓言,忘了我,去找别的女人吧。” “不,我不接受,绝不接受,这对我们不公平,和平是所有人的事,不能只让我们两个来承担。”蒙丹深情的望着含香道:“我不在乎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比天山之巅的白雪,还要纯洁的喀丝丽,永远都是。” “蒙丹...”含香感动不已,心中却愈发痛苦。 两人深情对视,场面向着言情剧的方向急速发展,让陈胜一阵头大。 蒙丹这个方脸怪太讨厌了,陈胜以前看《还珠格格》的时候,就不喜欢他,长得奇形怪状的,凭什么跟含香爱的死去活来。 他但凡长得帅一点,陈胜可能...可能会更讨厌他。 关键是人品不行,太自私了。 为了所为的爱情,全然不管族人会不会被皇帝报复就不说了。 原剧中小燕子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帮他把含香救出来,他带着含香拍拍屁股就走了,完全不在乎小燕子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陈胜和含香为了帮他改过自新,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居然还不醒悟,真是太顽固了。 难道非要陈胜和含香,在他面前真刀真枪的来一场才行,这好吗,不好吧? 含香要是别人媳妇,来一场也就来一场,现在含香是自己女人,这么做好像有点吃亏。 正在陈胜犹豫的时候,张召重领着大队侍卫跑了过来,分出两人将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蒙丹控制住,其余人单膝跪地道:“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皇上,能不能不要杀他含香回过头看向陈胜,祈求道。 “爱妃放心,朕答应过你不杀他,就一定不会杀他。”陈胜安抚了句,随后对张召重道:“不要为难他,赶出宫去就行了。” “喳。” 张召重对两名侍卫挥挥手,两人叉起蒙丹便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蒙丹挣扎着喊道:“喀丝丽,你等我,我发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 “不,你不要再来了,出去后,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吧。”含香摇头道。 “我忘不了你,也不想忘了你,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陈胜皱眉道:“停下,把他拖回来。” 吃水不忘挖井人,以陈胜的厚道性格,抢了别人的老婆,向来不会做赶尽杀绝这种事,偶尔还会返还个丈母娘什么的。 只是这个蒙丹实在太膈应人了,一点都不知道进退。 “皇上。”含香忧心忡忡的看向陈胜。 陈胜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心,随后对蒙丹道:“真的不肯放手?世上美貌女子那么多,何必在含香这一棵树上吊死?” “你以为所有男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好色之徒吗?”蒙丹不屑的笑笑,然后看向含香,深情的道:“我爱的是喀丝丽那独一无二,纯洁又善良的心灵。” “说实话,朕很不喜欢你,不过你对香妃的感情,确实让人感动。罢了,朕就做一回好人,成全你们吧。”陈胜感慨的道,随后吩咐侍卫:“送他去净身房,处理一下,伤好之后,便安排他在香妃身边当差吧。” “你会这么好心?”蒙丹怀疑的道。 “朕素来宽厚,去吧,以后你就知道了。” 蒙丹不知道净身房是什么地方,听到伤好之后,可以留在含香身边,便没有再挣扎,被侍卫拖着离开了。 今后他应该会感激陈胜吧,不仅让他和含香长相厮守,还永远除去了一大烦恼。 就是今后都要蹲着撒尿,一开始蒙丹可能会有些不习惯,慢慢适应吧。 想到以后,自己和含香在屋里嗨皮,小丹子在门外听声,这样美妙的场面,陈胜还真有点期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年 三年后,酒池宫,肉林殿。 这宫殿是按照陈胜的想法新建的,取这个名字,主要是为了致敬先贤,风格上当然不可能只有酒肉那么庸俗。 新宫殿遵循天人合一的思想,主打人与自然。 陈胜不是劳民伤财的那种人,宫殿的工程量不大。 就是简单的在御花园的原址上建了几座房子,将御花园变成了室内园林。 小工程,比万里长城差远了。 三年前,被蒙丹闯入御花园,陈胜感觉野合虽好,但安全方面差了些,便有了这个想法。 灵感来自于和珅的宅子,直到起意建造这座宫殿,陈胜才明白大清第一奸臣,这个名头分量之重,享乐方面和珅确实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这方面,陈胜向来是不甘落于人后的,为了扳回一局,陈胜捡起周庆书的老本行,亲自设计缝制了几款情趣内衣,给宫里的女人换装。 宫里的女人也很争气,在陈胜的基础,推陈出新,内衣的风格越来越大胆,样式也越来越多。 如今酒池宫里,到处都是一身半透明薄纱,内里各种情趣内衣的美女。 身为皇帝,这些只是调剂,三年时间里,陈胜也干了不少正事。 对外方面,他北征高丽,南打安南,跨海打东瀛,出关打西域。 三年时间,拓土几千里,武德之充沛,千古少有。 对内方面,虽屡有狼子野心之辈,起兵造反,但陈胜爱民如子,严令各地州府不得以武力清剿,只能感化招抚。 若有贼军做大,攻破州县,自立为王,不得不镇压的,陈胜也会派遣十余名内侍做监军,每人携带锦囊一个。 效仿诸葛武侯以及后世委员长先生,实行千里微操之术,确保不会多造杀孽。 三年下来,国外万邦来朝,国内歌舞升平,陈胜无事可做,只能呆在酒池宫,与一众美女厮混,打发时光。 “...二十三...嗯...二十四..啊...二十五,出来了,陛下出来了,这局我赢了。” 酒池宫的草地上,几十个美女头朝外跪了一圈,陈胜在圈内站桩练功,每到三十,便换一个桩。 收功时,身前的美女惊喜的喊道。 赢了是有好处的,所以这女人才这么兴奋,陈胜游戏之余,也不忘处理政务,在谁体内收功,就给谁的父亲升官。 “你父亲叫什么,现居何职?”陈胜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茶杯,一口饮尽,补充体内水分,而后问道。 “回陛下,妾身父亲高弘,现为督察院都事。”女子满脸喜色的回道。 “才一个小小的六品都事,你也太不知上进了,照这么下去,你父亲何时才能当上大官?平日里不要光想着玩,多把心思放到正事上。”陈胜训诫道。 “是,妾身谨记陛下教诲,以后一定用心服侍陛下。” 陈胜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想留京还是想外放?” “全凭陛下做主。”女子答道,随后又补充道:“督察院没什么进项,家父想换个油水多的差事。” 陈胜摇摇头,感慨人心不古,这群当官的现在全想着捞钱,一点政治抱负都没有,想了想,说道:“那便外放江南,做一任巡盐御史吧,这个挣钱容易,坐等收钱就行。” “多谢陛下。”女子喜滋滋的道。 “行了,都散了吧,今天的‘官升三级’就玩到这,咱们改天再继续。”陈胜摆手道。 若说这三年里面,陈胜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太医院了。 改良熊胆白鹿丸的速度太慢了,药效的增长,始终跟不上陈胜日益旺盛的需求。 区区几十个女人,才玩了大半天时间,陈胜居然就玩不动了,唉,望空之恨啊。 见陈胜这边完事了,李玉过来禀报道:“陛下,各大派掌门入宫求见,已经在殿外等了许久。” “又闹着要回去吗?不准。”陈胜直接道。 “陛下,非是如此,慧明大师说是《九阳神功》已成,特来向陛下讨赏的。”李玉回道。 “成了?拿来给朕瞧瞧。” “秘籍尚在慧明大师手中,非要亲自献给陛下。”李玉道。 “出家人,功利心还这么重。那就出去见见,就当是活动筋骨了。”陈胜失笑,吩咐身边内侍道:“更衣。” 让他们进来是不可能的,酒池宫里的女人大多是三点式,还有个别的是露点式,不想戴帽子的话,接见外臣,要陈胜自己出去才行。 出了宫殿,陈胜就见以慧明和尚为首的十几家掌门,正在阶前等候。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起来吧,不用多礼,九阳神功呢?”陈胜摆手道。 “秘籍在此,陛下请看。”慧明和尚从怀中摸出一本线状书册,双手送到陈胜跟前道。 陈胜伸手去接秘籍,口中道:“怎么不见六如师太?老和尚可能不贪他人之功。” “六如...” 陈胜手伸到一半突然加快速度,一记大力金刚掌印在慧明和尚胸口,将他打飞出去,冷声道:“对朕下毒,你怕不是没死过。” 倒飞出去的慧明和尚被神拳门和铁剑门掌门合力接住,吐出一口血后,焦急的道:“快用玉石俱焚,昏君武功太高,又没中毒,不用秘术咱们绝不是对手。” 其他掌门互相看看,都有些犹豫,盼着别人先用。 众人合力创出的玉石俱焚秘术,其效果心里都清楚,短时间内能恢复他们全盛时期的功力,但用过后不死也是个废人。 “咦?居然没死,还能说话,老和尚有点本事。”陈胜惊讶道,话落,人影消散。 “小心,是照影留...”慧明和尚见此,立刻提醒道。 “错,是禹步。”陈胜的身形出现在他身前,一掌打在他脑门上。 神拳门和铁剑门两位掌门,抬手想要施展绝技攻击陈胜,却发现提不起半点力气。 两人颈间出现一条血线,鲜血呈扇形向前喷洒。 鲜血喷到陈胜身上,却毫无障碍的穿过,陈胜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其余掌门见此,不敢再犹豫,纷纷以特殊的手法,在身上连点数下,片刻后皆是气息大涨。 不过只这片刻功夫,陈胜又连杀数人,场上只剩下点苍、华山、玉真、大圣四家掌门。 “快来人,护...” 陈胜现出身形,抖了抖短刀上的血迹,摆手道:“不必喊了,正好让他们给朕上最后一课,印证所学。” 想了想,陈胜又补充道:“若是朕落在下风,你再喊不迟。”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诛杀 陈胜话音落下,身形再度消散,只是这次确实没能建功。 华山、点苍、玉真三派掌门往腰间一抹,手中俱是多出一柄软剑,舞成一团银光,将周身笼罩。 大圣门掌门则是双手往袖口一缩,再出现时,双手已经戴上一副拳套,身体如灵猿般腾挪跳跃,绝不再一处多加停留。 叮 移动之中的大圣掌门耳朵一动,竟听声辨位,出拳架住了陈胜劈过来的长刀。 虽然被陈胜的龙象大力劈的手骨断裂,但成功挡住陈胜的偷袭,让他身形显露出来。 另外三人剑光一转,瞬间便朝陈胜笼罩过来。 叮叮叮 刀剑交击,擦出一片火花,陈胜展开刀法,与三人斗在一起。 陈胜的龙象大力遇上三人的软剑,有种大锤砸棉花的感觉,看上去挺猛,伤害却有限。 虽然凭借对三人招式的熟悉,以及神识辅助,反应和出招更快,陈胜略占上风,却一时半会拿不下三人。 而且大圣门掌门以威胁的姿态在四周游走,等待陈胜露出破绽,也牵扯了陈胜部分精力,不敢全力出手。 总的来说,五人竟差不多打了个平手,盏茶时间,交手百余招,除了最开始受伤的大圣门掌门,其余人都是完好无损。 陈胜拿不下他们,他们也伤不到陈胜,似乎双方都没有拼命的打算。 只是让陈胜奇怪的是,耗时间明明对他有利,四人却一点也不着急,不知是有什么依仗。 四人都用了秘术,陈胜虽然不知道具体效果,但既然是秘术,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这里是皇宫,大队护卫随时有可能赶来。 怎么看四人都是死路一条,心态却这么稳,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陈胜心中多了几分警惕,神识时刻留意着四周,手上攻势也缓了些,保留应变的余力。 这一留心,陈胜就发现了不对劲,周围赶来的大多都是太监,只有零星几个侍卫。 皇帝遇刺,就算陈胜说了,要自己动手,不用别人帮忙,也该有大队护卫赶来才对。 察觉到情况有异,陈胜没心思再和他们比拼招式,长刀一抖,刀身崩成十数块碎片,分射三人。 三人包围中的陈胜身形一顿,随之消散。 “何门主,小心,昏君朝你去了。”三人软剑挑飞射来的碎片,提醒道,随后向着大圣门掌门的方向靠拢。 不用他们提醒,看到陈胜消失,大圣门掌门早就提高了警惕,运功双耳,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声音。 片刻之后,大圣门掌门神色一凝,完好的左手探出,抓住一柄凭空出现,即将刺中他面门的长刀,身体被刀身上的力道,推着向后退去,脚下犁出两道深沟。 “好。”见大圣门掌门阻住陈胜片刻,三人大喜,内力灌注剑身,软剑瞬间变得笔直,直刺陈胜后心。 陈胜却是头也不回,左手随意一挥,一道炫丽无比的火焰刀气浮现,袭向三人。 火焰刀气长达十余米,火焰升腾,慑人心魄。 三人心中骇然,不敢硬接,俱是施展轻功躲避。 只是三人躲过之后,才发现,这刀气看着凌厉无比,却是个样子货,才飞出三米远就自行溃散了,根本谈不上什么威力。 陈胜却是趁此机会,右手弃刀,一掌打在大圣门掌门身上,将之胸口都打的凹陷进去一块,眼看是活不成了。 解决了大圣门掌门,陈胜转身,又是一道火焰刀气袭向三人。 “不要怕,昏君内力不纯,根本修不成刀气,只是障眼法而已。”玉真观的观主喝道。 “好,一起出剑,破了刀气。”另两人也道。 三剑迎向刀气,刀气果然一触即溃。 陈胜的《火焰刀》确实徒有其形,打在人身上,最多烧焦几根汗毛,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不过刀气溃散,他撒出去的石灰粉,也一起散开了。 “啊...我的眼...” “卑鄙!” “小心,是石灰粉。” 噗嗤、噗嗤,陈胜的身形在华山和点苍两派掌门身后出现,手持长刀刺入两人胸口。 玉真观观主长袖遮面,挡住石灰粉,视线恢复时,却见两名同伴已经身死,自知单独对上陈胜绝无胜算,软剑掷向陈胜,施展轻功向外逃去。 软剑穿过陈胜留下的幻影,陈胜真身出现在玉真观观主身后,一掌打向他后心。 对方却是早有防备,头也不会,手掌垫在身后,借陈胜掌力纵身跃起,施展青海玉真观独门轻功蹬萍渡海,想从一众太监头顶飞过。 不想这群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太监,竟然齐齐跃起,挥拳打在他身上。 玉真观观主摔在地上,顾不得脏腑重伤,喉头不停有血涌出,立刻跪在地上,练练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非有意行刺,只是被他们裹挟...” “别废话,是谁指使你们刺杀朕的?”陈胜出现在他身前,长刀抵住他后心问道。 “是...” “噗嗤”长刀入肉的声音响起。 玉真观观主张了张嘴,跪地而亡,手中的药粉没能撒出来。 陈胜抽出长刀,拨弄下药粉,刀尖上的血迹迅速变黑,心中一跳,不由嘀咕道:“啥仇啥恨啊,临死还要把朕带走,不就是吸你们点功力吗,至于吗?” 把教授武艺的师傅都杀了,怎么有种大魔头艺成出师的感觉,咱明明是正派人物。 陈胜摇摇头,也不能说是全杀了,六如师太和崆峒二老还活着。 现在想想,各大派掌门之中,好像就这三人和陈胜关系还不错。 崆峒二老平日里,除了领赏的时候会露一面,其他时间基本都呆在八大胡同,陈胜欣赏他们品性高洁,志趣高雅,对他们的行为从不加约束,还时常格外赏赐些活动资金。 六如师太一直不同意陈胜招峨眉女弟子入宫,陈胜只好转变策略,让她教授宫中嫔妃武艺。 京中勋贵官员得知陈胜喜欢有武艺的女子,便纷纷让自家女儿拜入六如师太门下。 峨嵋派因此大兴,这三年来发展迅速,也成了全大清最不能招惹的门派。 相对三人来说,其他掌门过的就不是很如意了,恢复一些功力就会被陈胜拿走,隔几天还要被揍一顿。 不过就算这样,也犯不上要弑君吧。 这些人都有家有业的,无论能不能成功,各自门派都会受到牵连,千百年的传承就此付诸一炬都很有可能。 陈胜还没理清头绪,就见一个小太监施展轻功,从远处跑来道:“陛下,大事不好,五阿哥带兵闯宫,已攻破神武门,正在攻打顺贞门,马上就要打到酒池宫了,还请陛下移驾暂避。”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肾虚太监 原来是有人造反,怪不得这几个掌门有恃无恐,不怕陈胜事后报复。 《九阳神功》秘籍上的毒,给他的危机感不大,这些人应该只是想擒住他,里应外合,配合永琪的行动。 只要永琪造反成功,逼陈胜退位,他们这些人自然有功无过。 只是... “带兵,他哪来的兵?”陈胜惊讶的道。 满朝文武皆是他岳父,升官不靠功劳,全靠女儿的苦劳,绝对公平公正,大家相处的一直很和睦,应该没人会跟着永琪造反才对。 陈胜行事虽然荒唐,但这些年他折腾都是汉官,很少去触动八旗贵族的利益。 只有最开始的时候,为了给月眉阿玛素伦升官,收拾了一个忠勤伯,其余权贵就算犯了事,陈胜也从不追究。 大家一直相安无事,一起祸害大清基业。 而且陈胜穷兵黩武,对外扩张,很附合勋贵和武官的利益。 虽然三年来八旗精锐死伤惨重,但死的都是底层,权贵不受影响,还得了不少好处。 对外战争,陈胜向来是败了不追责,胜了不吝公侯之赏。 唯一做的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秀女方面陈胜吃了独食,只有实在下不去口的秀女,才会指配给勋贵子弟。 就这么点小事,犯不着造反吧?他指配的只是正妻,又没禁止他们纳妾。 “奴才不知,不过统兵的人奴才认识,是以前常在宫中行走的御前侍卫福尔康。”报信的太监回道。 “尔康...”陈胜回忆了一下,道:“那应该是丰台大营的人马了,只是没有朕的旨意,他们是怎么入京的?” “回陛下,近日河南乱匪势大,意图北上,威胁京城,丰台大营奉命出兵清剿。今日大军在京中校场誓师出征,按例陛下是要到场的,不过陛下忙...忙于政务,没有理会。”李玉在一旁回道。 “原来如此。朕日理万机,片刻不曾懈怠,只疏忽了这一次,没有派遣监军,不想竟酿成如此大患。”陈胜感慨道,随后又道:“来人,为朕着甲。” “陛下,叛军来势汹汹,陛下身边又没有多少护卫,何不暂避锋芒?待城中各处收到消息,必会派兵赶来救驾,到时再收拾他们也不迟。”李玉赶忙劝道。 酒池宫也就是御花园位于皇宫最北侧,叛军已经过了神武门,再攻破顺贞门,就能直入酒池宫。 陈胜倒是能逃,但是宫里的数百美女怎么办,这可都是三年时间里,他从秀女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是把她们留给叛军,还是让她们穿着三点式,跟随陈胜在夕阳下奔跑? “不必多说,朕意已决。”陈胜摇头道,随后对身前的小太监道:“召集肾虚太监,随朕迎敌。” “喳。” 陈胜身边也不是一点可用的人手没有,这三年时间里,高丽全国青壮采参,供应皇宫,太医院炼制了大量的小还丹。 药效强的都被陈胜收进了个人空间,药效一般的则被他赏给了身边的太监。 只可惜内功难修,气感这一关卡死了不少人。 宫里上万太监,最终修成内力的只有两三百人,全被陈胜安排在酒池宫当差。 这些太监修成第一缕内力后,便服下小还丹,瞬间拥有十余年内力,然后专修七伤拳中的损肾诀。 所以别看他们一个个脸色蜡黄,嘴唇泛白,眼袋深重,一副肾水亏虚,随时可能猝死的样子,其实本领并不弱,放到江湖上,那也是内家有成的小高手,而且拳力阴损毒辣,寻常武者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不一会,陈胜两层重甲穿戴完毕,两百多名肾虚太监集结在他身后。 陈胜一挥手,道:“留下三十人保卫酒池宫,以免有漏网之鱼闯入,其余人随朕出发。” 一行人出了酒池宫,没走多远便隐约能够听到厮杀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似乎交战的双方也在向这边移动。 随着前行,厮杀声越来越近,呼喊的人数却越来越少。 走到银安殿的时候,厮杀声已经近在咫尺,不一会,宫殿围墙的另一头跑出十几个侍卫,身后箭如雨下,不时有侍卫被射中,倒地不起。 “陛下快走,叛军人多势众,我们抵挡不住,已经攻破顺贞门,大队人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领头的张召重看到陈胜出现在前面,长剑磕飞射来的箭矢,急忙喊道。 “入列,随朕迎敌。” “陛下不可,贼军势大,还是先避...” “入列,再敢动摇军心,朕先杀你祭旗。”陈胜喝道。 张召重看了看陈胜身后那些病怏怏的太监,暗道哪来的军心,要不是他陈胜一手提拔的天子近臣,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他都想转头投靠五阿哥了,现在则只能站到陈胜身后,陪他等死。 铛铛 两只箭矢射到陈胜的铁甲上,磕出点点火星。 “停。”叛军之中的尔康见到陈胜,扬手止住队伍,随后道:“臣福尔康参见皇上,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永琪呢,叫他出来见朕,有胆子造反,没胆子见朕吗?”陈胜冷声道。 “儿臣永琪见过皇阿玛。”队伍朝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永琪在几个铁甲护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口中道:“皇阿玛,儿臣...” 哒哒哒、哒哒哒 陈胜合上面甲,双手各出现一挺重机枪,直接扣动扳机。 还真以为他想聊天啊,陈胜就是想引他出来,好直接打死。 “永琪!”见五阿哥被几个血肉模糊的侍卫压在身下,生死不知,尔康心中大急,高声吼道:“放箭,快放箭,其余人,散开,从两侧冲过去,快。” 散开,说的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了。 陈胜两把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来回扫射,叛军一茬茬倒下,根本跑不出火力覆盖的范围,更别提冲过来了。 弓箭手还算有点威胁,恰好飞到眼眶位置的箭矢,陈胜需要扭头躲避一下,其余的根本不用在乎。 他身上两层重甲,箭矢根本射不穿。 咔、咔 十几秒钟的时间,两条保弹板上的子弹就倾泄一空。 “快,抓住机会,他没子药了...” 哒哒哒、哒哒哒 陈胜手中打光子弹的重机枪消失,又出现两挺满弹的,火力依旧。 火力衔接上之后,叛军的士气直接被打崩了,后排的士兵扔下兵器,掉头就跑,不想留下来等死,任由尔康如何呼喝都不管用。 陈胜再次打光两个保弹板,尔康抓住机会,从人群中跃起,踩着银安殿的围墙借力,飞快窜到陈胜身前,一刀劈向陈胜脖颈。 收起机枪,陈胜抬手用臂甲挡住长刀,右手一拳击中尔康腹部,将其盔甲都打出一个深深拳印,随即捏住他的脖子道:“区区两三千人,就敢造朕的反,天真,朕一个人就能杀光你们。” “昏...昏君,你...” 陈胜才没兴趣听他废话,直接捏碎喉咙,扔到一边。 “杀。”尔康拖住陈胜片刻,残余的叛军终于冲到陈胜跟前。 距离太近,重机枪施展不开,陈胜索性冲入人群之中,凭拳脚杀敌。 陈胜身穿两层重甲,不用费心防御。 攻击方面,他龙象般若功第九层,抬手之间便有数百斤巨力,杀这些普通士兵,用不上什么精妙招式,普通拳脚便威力无穷,随意擦到,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正面击中更是死路一条。 陈胜如同魔神在世,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尸横遍地,银亮的铠甲被鲜血染红,让叛军为之胆寒。 更让叛军崩溃的是,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病怏怏的太监也不是好惹的,轻飘飘的一拳打在身上,却是钻心的疼,中者皆是口鼻冒血,倒地哀嚎。 叛军的士气早就被陈胜的机枪打崩了,如今主帅身死,又被陈胜和肾虚太监一通乱杀,再也坚持不住,或跪地投降,或扔了兵器逃命。 陈胜没理会跪地祈降的叛军,走到永琪所在的位置,用脚拨开压在他身上的护卫,发现永琪居然还没死。 不过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肠子都被子弹打烂了,身体几乎被打成两截,没得救,已是必死无疑。 身上的压力一轻,永琪回光返照般睁开眼,看到陈胜,咳着血道:“皇...皇阿玛,别...别怪儿臣,儿臣非不忠不孝之辈,亦...亦不觊觎皇位,只是不忍...不忍大清基业就此沦丧。望...望儿臣...儿臣之死,能警醒皇阿玛,励精图治,再塑乾坤,保...保我大清国祚绵...绵延永续...” “皇儿安心的去吧,大清用不了多久就会下去陪你。”陈胜揭开面甲,弯下身子,贴近永琪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是个汉人,乾隆三年前就被我杀了,你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你...”永琪双目圆睁,吐血而亡。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武皇帝 皇子谋逆一案,纷纷扰扰一个多月才过去。 各路官员趁机互相攻讦,党同伐异,闹得不可开交。 都是岳父,陈胜也不好偏帮谁,只下了一道禁武令,将全国范围内除峨眉、崆峒二派之外的所有门派,都列为非法组织,限期解散。 参与谋反的十几个掌门所在的门派,则直接下令剿灭。 随后便回酒池宫享乐去了,将朝堂留给众岳父,任由他们折腾。 这种谋逆大案,闹个一年半载都不新鲜,不把大半朝臣都卷进去都不算完。 之所以只闹了一个多月,是因为出了一件大事,让朝臣没了互相争斗的心思。 原本谁也没在意的河南匪军,竟然真的北上攻打京城,而且一路势如破竹,人数越打越多,势力越打越大。 起初只有一两万人的匪军,打到京城时,竟有了十万之众。 这也没什么,十万老弱病残组成的乌合之众,战力有限,在八旗精锐面前不值一提。 哪成想,奉命迎战的南大营,比乌合之众还乌合之众,刚一接敌就溃败下来,甚至有整队整队的清兵直接反水,跟着匪军一起追杀主将素伦。 只怪这些年素伦贪的太狠,粮饷半分没发过不说,手下士卒还要自备干粮帮他干活。 士卒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南大营的军械早就被素伦倒卖一空,如今上了战场,他们这些正规军的装备,竟然比匪军都不如,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 这还怎么打,左右是个死,不如反了他娘的,临死也能报个仇。 就这样,南大营三万大军,溃败加反水,直接烟消云散,只有素伦在数百亲卫的保护下,仓惶逃回城里。 京城三大营,南大营直接没了,北大营去年征伐高丽时,损伤惨重,现在还没恢复元气。 丰台大营就更别说了,副统领带兵谋反,丰台大营上至统领下至参将,如今全在天牢里面。 剩下的士卒也是人心惶惶,放他们出去打匪军,他们帮谁还真不好说。 诺大京城,堂堂大清中枢所在,竟无可用之兵,只能依仗城墙自守,拿城外那群乌合之众没有任何办法。 陈胜回到酒池宫后,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谁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 直到两个月后,一直没等到新的一批秀女入宫,找来李玉询问,这才想起还有反贼围困京城这档子事。 这些反贼真不讲究,在京城周围劫掠些钱粮也就算了,抢秀女算哪门子事,不能吃不能穿的,还要浪费粮食养着。 无奈之下,陈胜只好率三百肾虚太监出城,重机枪迫击炮开路,然后身披两层重甲冲入乱军之中,万军之内斩杀匪首,将匪军打散。 三百对十万,看似天方夜谭的战绩,其实陈胜打的很轻松。 匪军中大部分人,几个月前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被乱军裹挟才造的反,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遇挫,立刻便会崩盘。 陈胜两挺重机枪,扫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景象。 没打几个弹夹,前排的匪军就扛不住了,直接大面积的向后溃逃,将后方匪军精锐阵型冲的大乱,陈胜轻松杀入中军斩杀匪首。 此战过后,陈胜多了个神武皇帝的名号,三百肾虚太监也跟着名扬天下。 肾虚太监的名声甚至比陈胜的名声都要响亮些,不过都是恶名。 战场上遇到陈胜最多就是个死,被肾虚太监打中的,很少有人直接死掉,都是重伤,伤的还是肾。 就算养好了,也会每日尿血,小便如同酷刑,而且不能人道,断子绝孙。 这种恐怖的伤势,让人想起肾虚太监四个字就心头发寒。 不过这一仗虽然打赢了,却也将大清的虚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原本这些年,八旗精锐东征西讨,打的四夷臣服,万国来朝,兵锋之锐,深入人心。 现在一群乱糟糟的流民匪军都能围困京师数月,最后还是皇帝带领太监上战场才打退的。 朝廷的威严形象,瞬间崩塌,各地野心之辈都起了心思。 华夏子民向来是有一口吃的,就会老老实实过下去,但真的生逢乱世,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造反的豪杰之士,却同样遍地都是。 又逢陈胜下达禁武令,不少门派直接举起了反旗。 这些武林门派都是地方一霸,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兵器也不缺,关系更是盘根错结,很快就闹出极大声势。 全国叛乱四起,朝廷无力镇压,原本的大清盛世急转直下,满清王朝变的风雨飘摇起来。 对于各地的变化,陈胜全不关心,甚至个别地方督抚、将领截留赋税,拥兵自重都不在乎,只要秀女按时送到,其他的都是小事。 若是秀女送的多,质量又好,封个州牧、节度使啥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在陈胜的推波助澜之下,没过几年,大清就变成汉末乱世的景象。 期间,数次有乱兵围攻京城,都被陈胜带领肾虚太监打退。 最凶险的一次,十八路反王,几十万大军,合围京城。 陈胜凭借刚修成的龙象般若功第十层,鏖战月余,穿烂了十几副铁甲,连杀十三路反王,才勉强将联军打退。 这次之后,神武皇帝的强悍深入人心,再无大股乱军进犯京城。 京城不破,皇帝犹在,大清便仍是天下正统,一些小势力为求个名正言顺的封号官位,便再度送秀女入宫。 陈胜来着不拒,只要秀女到位,啥名号都舍得给。 直到十年后,红花会的分田军打到京城,陈胜打开城门,率众投降,这种挟官位以收秀女的日子,才算结束。 酒池宫,肉林殿,湖心亭。 “干。” 亭中,陈胜、于万亭、骆冰三人举杯相碰,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来,今日重逢,咱们不醉不归。”于万亭豪迈大笑道,心中畅快溢于言表。 “一杯就够了,反清大业已成,又见故人安好,沙某心愿已了,是时候离开了。”陈胜摇头笑道。 “沙大侠要走?为什么?是为了给我腾地方吗?千万不要如此,红花会的思想都是沙大侠教的,你应该清楚才对,分田军人人平等,根本用不到皇宫这种地方。而且进城之前就已经说好了,满清皇室依旧可以生活在皇宫之中。”于万亭忙劝道,见陈胜淡笑不语,随后又道:“沙大侠说的离开,是想恢复真正身份?” “我说的离开,是真正的离开。”陈胜摇头道,说话的同时,一张口嘴角便溢出血来。 “沙大侠,你怎么了?来人,快叫医生过来...”于万亭大惊道。 “来人,快来人,叫御医...”骆冰也急忙喊道。 “不必了,鹤顶红配酒,发作很快,毒入脏腑,药石无医。”陈胜挥手制止道。 “沙大侠为何如此?满清虽被推翻,但分田军尚未统一全国,于某垂垂老矣,正想将诸事托付,你这...你这...” “我的身份虽然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活着一天就多一天暴露的风险,为免满汉两族相互仇视,不如早日死了盖棺定论。”陈胜身体晃了晃,咳血道,随后看向骆冰,说道:“这些年多有得罪,我死了,你就不用死了,往事随风,都忘了吧。若是有心,后宫那些女人,帮我照料一二...” “沙大哥,我答应你,我不死,你也不要死,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顾...”骆冰急忙过来扶住他道。 照顾个毛,陈胜顺嘴说说而已,反正他死后世界重置,有啥好照顾的。 陈胜对她笑笑,趁着还有一口气,头一歪,把脸埋进双峰之间,试试能不能把自己闷死。 换个死法可以,不死却是万万不行的,周庆书的两颗肾已经被他玩废了,不吃药根本硬不起来,一吃就是一大把,才能勉强玩上小半天。 而且最近单次时间越来越短,再留下去,狙击枪就要变成机关枪了,官升三级都没法玩,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最终陈胜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毒死的,还是被闷死的,眼前一黑,卒。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妙彤 , 大明天启七年冬,京城,暖香阁。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忠贤发配凤阳守灵,阉党人心惶惶,朝局动荡不安。 不过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对暖香阁没有影响,歌照唱,舞照跳,客人络绎不绝,生意依旧红火。 陈胜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下体一阵熟悉的温热束缚,低头一看,身下是一条光滑柔嫩的脊背,背上沁着一层细密的香汗,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两只大手钳住,将两坨浑圆的白肉紧贴在自己的小腹。 姿势的关系,陈胜暂时看不到女人的容貌,不过身材还算不错,凭手上的触感来看,肌肤紧致滑嫩,年岁应该不大。 两人身下是一张老式木床,外侧拉着粉红色半透明的帷幔。 透过帷幔,可以隐约看清房间的布局。 房间不大,中间位置放着一具铁炉,炉火烧的正旺,炉上水壶咕噜咕噜不停冒着水汽。 右侧是一套梨木桌椅,桌上几碟吃到一半的酒菜,倾倒的长颈白瓷酒瓶没有一丝酒液流出,桌旁的米饭却是一口还没动过。 左侧靠墙放着一具梳妆台,台上一面铜镜,镜子两侧是首饰盒及胭脂水粉。 梳妆台边上是衣柜和衣架,衣架上挂着一条大红长裙。 床边还有着一架瑶琴,看位置,应该是时常弹奏的。 房间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随意扫了几眼,映入脑海的画面,陈胜有些熟悉,不是曾经见过的那种熟悉,而是风格上的熟悉。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身体的原主应该是在扶危济困,助人为乐。 “严公子?”身下的女子等了一会,见陈胜一直没有动作,回过头来,满含情意的道:“要到了吗?不用忍着,时间尚早,不会有客人来,我们可以多做几次。” 女子转头露出的侧脸十分美丽,脸颊微红,眼角含春,很是勾人。 美则美矣,就是有些不太会说话,什么叫时间尚早,什么叫可以多做几次,本大爷一炮两个时辰打底你信不信? 陈胜将女子长发收拢到手中,轻轻往后一拉,让女子不得不向前扬起头,另一手送了枚熊胆白鹿丸到嘴中,随后不轻不重的在女子白肉上拍了一巴掌,口中道:“我累了,现在换你来动。” 陈胜抓着长发的手,一送一拉控制着幅度,另一手不时的拍打,让女子不许停下来。 没过多久,女子两坨白肉上就布满了巴掌印,浑身香汗淋漓,没了力气,只能伏在床上,任由陈胜动作。 又过了大约三炮的时间,陈胜正策马扬鞭,再次向山巅发起冲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大人,沈大人,您等等,别往里闯啊,不合适。妙彤姑娘这几日来月事,不方便接客,要不您改天再来?”老鸨追上沈炼,拉住他的手臂劝道。 “我有差事在身,临行前有几句话想对妙彤说,说完就走,不会久留。”沈炼脚步不停,从腰带中摸出几块碎银子塞到老鸨手中道:“放心,不会少你的银子。” “不是银子的事,是真不合适,妙彤还没起,您有什么话,要不等办完差事回来再说?”老鸨不肯松手,仍旧劝道。 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陈胜动作停下,扳过女人的脸仔细看了看,问道:“周妙彤?” “嗯。”听到陈胜唤她,妙彤闭着眼轻轻应了声,她已经不记得自己飞了多少次,脑海中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声音沙哑的道:“出来了吗?严公子,你今天好厉害,我差点就死掉了。” 当然厉害,这可是大清宫廷秘药,你也算是享受了一次皇妃待遇。 “还没有,不过快了。”陈胜继续动了起来,他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管她是周妙彤还是马尔泰若曦,干就完事了,快乐最重要。 外面,走到门口的沈炼脚步顿住,肉体的碰撞声和女人如泣如诉的呻吟声传入耳中。 沈炼面上布上一层寒霜,甩开老鸨的手,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不方便?” “这...这...沈大人你听我解释...”老鸨尴尬的笑笑,叹息一声道:“不是老身有意骗您,这种事是免不了的,教坊司不是普通青楼,这里的姑娘没有挑客人的权力,在这一天就要接一天的客。老身知道您中意妙彤,您要是真心疼她,不如早早求一道赦免文书,将她接出去,也省得老身难做。” “不用你提醒我,文书的事我自会想办法。”撞击声不断传入耳中,沈炼烦躁的摆摆手,说道:“里面的人是谁,能不能请他离开?” “这...这个当口...不合适吧?太得罪人了。”老鸨为难的道:“要不您再等等,听声音,里面也快完事了。” “你...”沈炼拳头捏的咔咔响,最终却是没有发作。 京城之中,权贵云集,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许多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他和老鸨说话的声音不小,里面的人却一点反应没有,应是有些底气的。 想到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救妙彤出苦海,沈炼不愿在此时横生枝节。 只好压下烦躁,耐心等待。 一刻钟后,房内撞击频率越发的快,却半点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 沈炼再也忍耐不住,转头死死盯着老鸨道:“里面到底是谁?” 老鸨被他看的一阵心悸,磕磕巴巴答道:“是...是东城平安坊,严...严府的严公子。” “东城...严府...”沈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东城的信息,想到了这个严公子到底是谁,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介白身,不知死活。” 砰 沈炼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哎,沈大人,使不得,使不得,这不合规矩...”老鸨赶忙追上去道,进屋后,对陈胜赔笑道:“严公子,对不住,对不住,老身没拦住...” “没事。”陈胜非常好说话的道,随后又对沈炼道:“这位同道稍等片刻,马上就轮到你了。” 陈胜一穿到这个世界,立马就进入了战斗状态,还没来的查看脑海中的记忆,这具身体的身份如何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不是很想招惹沈炼这个锦衣卫。 而且他已经进入冲刺状态,确实快完事了。 “滚!”透过帷幔,见心爱的女人被陈胜压在身下,粗暴的冲撞着,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整个人几乎失去意识,只是机械的不停呻吟,沈炼心如刀绞,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道。 对方态度如此蛮横,陈胜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寒声道:“知不知道上一个抢我钟的人是什么下场?” “我让你滚。”沈炼左手拇指一推,绣春刀出鞘一截,语含杀意的道。 “认不认识这是什么?”一柄手枪探出帷幔。 “那你认不认识这是什么?”沈炼接下腰间挂着的腰牌道:“识相的快点滚,不要给严家惹祸。” 砰 不认识就好办了,不用担心躲掉。 双枪齐射,一枪打穿头颅,一枪直入心灵。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杀出去 “啊!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老鸨见沈炼脑门多了一个洞,鲜血和脑浆混杂在一起流了出来,腿间一湿,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严公子,你...你杀人了...”妙彤被枪声惊醒,从云端回到现实,瞥见地上沈炼的尸体,脸色一白,慌乱的转身对陈胜道:“这人...这人是锦衣卫。” 妙彤动作一大,两人的连接处分开,白浊的液体没了阻碍,立刻流了出来,顺着大腿根,滴落到绣着牡丹图案的锦被上。 不过此时妙彤已顾不上这些,见陈胜愣愣的呆在床上没动,以为他失手杀人,已经吓傻了,急忙去拿床上的衣服,往陈胜身上套,口中焦急的道:“严公子,你别愣着啊,赶紧穿衣服,逃命要紧,教坊司附近常有官差巡逻,晚了就走不掉了。” “逃命的事不急。”陈胜握住妙彤的手道:“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麻痹他,你不会当真吧?” 陈胜当然没有吓傻,随手杀了沈炼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打开面板,发现能量已经充满,没了后顾之忧,便安心的查看脑海中的记忆。 这时才知道,他竟是穿到了《绣春刀》中的小配角严峻斌身上,原剧中出场不过几分钟,全家被诬陷为阉党,父亲身死,自己也死在锦衣卫的诏狱中。 剧中严峻斌和女主角周妙彤是情人关系,怪不得之前两人缠绵的时候,周妙彤语气和神态之中满是情意。 陈胜还以为是人家职业素养够高,哪成想竟是发自真心。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刚才和沈炼对话,用的完全是资深嫖客的语气,什么“马上轮到你”、“抢钟”之类的,估计已经对周妙彤的内心,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都怪严峻斌,青楼这么严肃的场合,谈钱就行了,谈什么感情,这不是害人吗? 为了省几两银子,欺骗人家小姑娘感情,无耻,下贱。 “没...什么话?我没听到。”妙彤的身体僵了僵,很快掩饰过去,若无其事的道,随后抽出手,继续帮陈胜穿衣服。 演技不错,当时陈胜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紧了一下,肯定是听到了。 不过既然她不想提这茬,陈胜也不再多说。 “我自己来。”陈胜接过裤子,一边穿一边道:“你也快点穿,我带你一起走。” “我?没有刑部的赦免文书,教坊司不会放我离开的。”妙彤摇头道。 “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赦免不赦免的,当然是直接杀出去。”陈胜拿起床头的内衣扔给她,说道:“锦衣卫死在你房里,你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跟我杀出去,就算被乱刃砍死,也好过进诏狱受苦。” “严公子,你自己走吧,带上我,只会拖累的你也走不掉。”妙彤仍是摇头。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今后还想不想进严家的门?”陈胜催促道:“少废话,快点穿衣服,否则别怪我拉着你,光着身子跑出去。” 妙彤也知留下必死,只是不想拖累情郎。 此时见陈胜说的坚决,定然不会抛下她独自离开,便不敢再耽搁,飞快的穿好衣服。 陈胜牵着妙彤的手,才出门,就见楼梯口跑上来十余个持刀拿棒的汉子,老鸨跟在最后,见着两人,立刻指着陈胜道:“快,就是他,这人杀了锦衣卫,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咱们都要倒大霉。” 砰砰砰 “那你们现在就可以体验下,倒霉的感觉了。”陈胜一手开枪,一手拉着妙彤往前走。 暖香阁的打手哪见过如此犀利的火器,见陈胜勾勾手指,同伴就一个个身死,吓得肝胆俱裂,立刻掉头往回跑,争先恐后的从楼梯上滚下去。 原本楼上有不少客人姑娘打开窗户,伸出头来看热闹,见到如此景象,立刻缩了回去。 纷纷关紧门窗,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脑袋上也多出个血洞。 陈胜拉着妙彤顺楼梯来到一楼大厅。 才出楼梯口,陈胜手中的枪消失,一柄长刀出现在手中,长刀反握,猛的向后一刺。 一个打手跑下来后,藏在出口附近,见陈胜来到一楼,举着刀正想从背后偷袭,却被陈胜一刀刺中胸口。 陈胜头也不回,抽刀继续往前走。 “啊!杀人啦!” 大厅中的客人和姑娘,原本听到老鸨叫嚷着死人了,也没当回事,依旧吃酒调笑。 此时打手被长刀穿胸刺死的场面发生在眼前,才知道害怕,尖叫着朝门口跑去,大厅内顿时混乱起来。 “让一让,别挤了,凶犯在哪?” 混乱的客人在门口挤做一团,将听到动静赶来的差役挡在门外。 “有别的出口吗?”陈胜往前走了几步,长刀一撩,将混在客人中偷偷靠近的打手抹了脖子,问妙彤道。 “有,后门在这边。” 妙彤指路,陈胜一路砍翻了几个想要上前的打手,向着后门的方向走去。 后巷中,一个锦衣卫的番子,正牵着两匹马在门口等待,面上平静,心中却不乏埋怨。 沈总旗官不大,毛病倒是不小,出公差的路上,居然还有心思来暖香阁找姑娘。 说什么马上回来,这都两刻钟了还不见人影。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官在楼上睡姑娘,他就只能在楼下看马。 番子正埋怨着,忽听门口传来脚步声,立刻收敛心思,露出恭敬的表情。 只是等人出来,才发现不是沈总旗,而是一对年青男女,番子惊讶的道:“兄弟好手段,教坊司的女人都能领出来,怎么做到的,方不方便透露一二?” 陈胜见门口有个锦衣卫,先是一惊,待看到还有两匹马,眼前一亮,一边走过去,一边笑道:“这有什么,只要胆子够大,皇宫里的女人都能领出来,何况教坊司。” “看吧你能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敢开皇家的笑话,也就是现在不流行无常簿了,搁以前,我要是记上一笔,你连哭都没地儿哭去。”番子撇嘴道,随后打量下妙彤,又道:“快说说,怎么领出来的,这姑娘长得还真标志,睡一宿要多少钱,领出来的价格跟在里面做一样吗?” “领人出来很容易的,也不用多花钱。主要是会有人拦着,你只需要这样...”陈胜话音越来越低。 “哪样?”番子侧耳过来。 陈胜一刀捅进他的心口,拍着他的肩膀道:“就这样一刀,别人就不拦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城门口 , 城门处,出城的队伍排了长长的一列,城门官眯着眼时不时扫上一眼,留意有没有肥羊可以刮出点油水。 不远处的茶摊上,十几个锦衣卫坐了两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隔一会就往来路张望一下。 飞鱼服,绣春刀,对普通人是极大威慑,路人都远远避开茶摊,原本的几桌客人也早早结账离开,如今除了这两桌锦衣卫,再无旁人。 就连茶摊老板,送上茶水点心之后,也尽量离远一点,不敢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这种情形,锦衣卫早就习以为常,自顾说笑,并不理会。 “不喝了,免得喝一肚子水,路上麻烦。”卢剑星放下空碗,抬手拦住要给他续茶的靳一川。 靳一川闻言放下茶壶,回头往来路望了一眼,仍旧没看到沈炼的影子,不由小小的抱怨道:“二哥干什么去了,还不来,咱们等了都快半个时辰了。” “西斜街分开,朝北走的,当然是去暖香阁了,还能去哪。”卢剑星笃定的道,随后又道:“咱们这趟差事凶险莫测,谁也说不准能不能活着回来,二弟肯定是有话要和妙彤姑娘交待。” “唉,二哥也是的,这些年吃住全在署里,省下的月俸全扔到暖香阁了,图什么呢。妙彤姑娘是犯官之女,没赦免文书,根本出不了教坊司。就算二哥打通刑部的门路,拿到特赦文书,大几百两的赎身银子,也不是咱们几个能凑出来的。”靳一川叹息道:“这些年二哥扔到暖香阁的银子,要是攒起来,都够置办一份家业了。” “人各有志,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我这个当哥哥的劝过几次,劝不动,他对那个妙彤已经着了魔了。好在只是损失些钱财,就随他心意吧。”卢剑星摇摇头,情绪低沉的苦笑道: “钱财方面,不光他,咱们两个还不是一样。你那师兄到发饷的日子就来,你的薪俸都没捂热乎就到他手里了。我就更别说了,为了走门路,补上百户的缺,不仅薪俸,连老爹攒下的家业都搭进去了大半。” 见大哥心情低落,靳一川后悔起了这个话头,连忙道:“大哥不必灰心,只要把这次的差事办好,论功行赏,怎么也该给你升百户了。” “难啊,真论功劳,咱们兄弟这些年办的差,升个千户都够了,哪还会像现在这么落魄。论功行赏我是不敢想了,就盼着这个赵公公能有点良心,拿了咱们的大功,能记咱们点好。功劳,嘿,狗屁的功劳,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升不升官,跟功劳没关系,全看上面有没有人帮你说话。我只恨老爹死的太早,官太小,又没留下什么靠谱的人脉。” 卢剑星说知道这,瞥见奔驰而来的两匹骏马,指着马背上的身影道:“你看看,有个好爹,活的多肆意。挟妓出游,城门纵马,视朝廷法度于无物,可是谁敢管?” 靳一川顺着卢剑星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对男女同乘一马,男子手中还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一直策马到城门口处,快要撞到值守的士卒身上时,才险险的勒停了骏马。 不等士卒说话,马上的男子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城门官的脸上,随后扔出一块腰牌,喝骂几句。 城门官脸上鞭痕渗出血来,却挤出讨好的笑容,弯腰将腰牌捡起,双手送还回去,然后立刻吩咐手下,驱赶人群,让出道路,请马上的两人先行通过。 “看到没有,这投胎的本事,真是能把人羡慕死,我...”卢剑星拿起空碗,复又放下,砸吧着嘴道。 却见靳一川看着看着,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佩刀,就要往外走。 卢剑星一把将他拉住,没好气道:“你发哪门子疯,这人的做派,一看就达官显贵家的纨绔,咱们可招惹不起。” “不是,大哥,马,他骑的马,是二哥的。”靳一川急道。 卢剑星转头望去,城门口已经没了那对男女的身影,只好向靳一川确认道:“你看清楚了,真是二弟的马?” “我看的真真的,右边的马屁股上有一条长疤,是去年围捕黑风盗时留下的,绝对不会认错。大哥,别愣着了,咱们快追,他们两人一马,跑不快,咱们现在出发,还有机会追上。” “算了,差事要紧,若真只是两个盗马贼,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偷马偷到锦衣卫头上,也不知是胆大包天,还是真就这么蠢。”卢剑星摇头失笑道:“怪不得二弟耽搁了这么久,原来是马被偷了。” 见大哥这么说,靳一川也只好作罢,恹恹地坐回座位,端起茶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一行人又在茶摊等了大半个时辰,仍是不见沈炼的身影,卢剑星心里有些急了,正犹豫着是不是派人去找找,又怕两头错过,更耽误时间。 这时,不远处的街口,大队的锦衣卫出现,正骑马朝城门口的方向而来。 卢剑星看到领头的肥胖身影,心中一跳,赶忙催促手下道:“起来,起来,咱们赶紧出城。” 其他人也看到了往这边来的大队人马,纷纷起身,拿上绣春刀,牵马朝城门走去。 “卢剑星,你给我站住。”张英却是眼尖,早就注意到了卢剑星等人,见他们要走,立刻喝道。 卢剑星无奈,只好停下等待,待胖子来到跟前,行礼道:“卑职卢剑星,见过百户大人。” “好你个卢剑星,你就是这么办差的?大队人马都要出城了,你这个探路先锋居然还悠哉游哉的在这喝茶。就冲你这态度,别说补百户缺了,这试百户早晚也给你撤了。”张英坐在马背上,趾高气扬的训斥道。 “百户大人,您听我解释...” “本官没功夫听你胡扯,赶紧去办差,若是因为你们偷奸耍滑,叫那人跑了,你自己去和赵公公还有官家解释吧。”张英打断道。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 “等等。”张英忽地又把他们叫住,扫视一圈,问道:“沈炼呢?” “沈总旗他...” 就在卢剑星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借口帮沈炼开脱的时候,又一对锦衣卫骑马赶来。 “房百户。” “张百户。” 张英同对方领头的中年人,互相拱手打过招呼之后,问道:“房兄这是,有差事在身?” 房百户点点头,说道:“这事说起来,跟张兄你也有些关系,暖香阁发生命案,死的是贵属下沈炼沈总旗,我是追凶至此。” “什么...死的是谁?”卢剑星和靳一川失声喊道。 这时,城门官见这边的情形,赶忙跑过来道:“下官贺广才,见过几位大人。” “贺广才,本官问你,可见过一对年青男女,男的青色劲装,女的红色长裙,是否于此门出城?几时走的?”房百户问道。 “见过,见过,大半个时辰前出的城。男的自称是锦衣卫,奉皇差出城公干,还有腰牌为证。”城门官指着自己脸上的鞭痕道:“下官不过是例行询问几句,就挨了一鞭子,所以记得很清楚。” “大哥,是他们,我们快追,为二哥报仇...”靳一川急切道。 “大胆,公差在身,竟想着去报私仇,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官?追凶的事,自有房百户负责,你们不要添乱,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胆敢不尊号令,阳奉阴违,小心锦衣卫的家法。”张英冷着脸斥道。 “是,卑职这就去办差。”卢剑星垂首道。 “大哥,二哥的仇不能不报,大不了这锦衣卫咱们不...” “闭嘴。”卢剑星捂住靳一川的嘴,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低声道:“先出城,再说报仇的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阜城 冬日的寒夜里,两匹骏马以三迈的速度,在旷野中撒蹄狂...龟速前行。 陈胜抱着妙彤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慢吞吞的走着。 不是他不想让马跑快点,实在是马已经跑不动了。 自出了京城,陈胜一直催马,全力奔驰,数个时辰毫不停歇。 从晌午一直跑到入夜,已经跑了近两百里。 这两匹马又不是什么汗血宝马,跑到现在没累瘫就不错了。 轰隆 雷声乍响。 陈胜感到怀里的女人动了动,将她抱紧些,道:“没事,睡吧,是雷声。” 两人事发前,在暖香阁盘肠大战了一上午,消耗了不少精力。 陈胜靠着熊胆白鹿丸提神,还能撑的住,妙彤则是等马速慢下来,就靠在陈胜怀里睡着了。 “好像要下雨了。”妙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道:“严公子,咱们这是走到哪了?”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陈胜左手从妙彤衣襟中抽出来,握紧缰绳,换右手伸进女人怀里取暖,说道:“到了这时候,还叫我严公子吗?该改口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第七十六房小妾了。” 冰凉的手掌探进怀里,妙彤打了个冷战,驱散了睡意,仰头问道:“严...严郎不是独身吗,何来七十六房小妾之说?”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人是要有梦想的,先定个小目标,方便日后慢慢实现。”陈胜边在峰峦见揉搓取暖边道。 妙彤白他一眼道:“这目标可真小,那就祝郎君早日达成所愿。” 妙彤倒是不介意陈胜有其他女人,她的身份就注定做不了正妻,只能做妾。 而且她沦落教坊司多年,早就吃药吃坏了身子,不可能有后,为了延续香火,她也不会让陈胜只守着她一个人。 “想撒尿就说话,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万一尿在裤裆里,我可没衣服给你换。”陈胜察觉到妙彤自醒了,就不停的挪动身体,弄的他体内残余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局部器官开始充血。 “没...没什么。”妙彤停下扭动的身子,支吾的道,不过听陈胜说尿在裤裆里,让她想起两人穿衣服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擦拭,腿间一直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越发难受,很快又忍不住挪动起来。 “没尿?那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撩拨我,大冬天的,不适合马震。”陈胜疑惑的道。 我屁股疼。”妙彤红着脸,声如蚊蝇的道。 “屁股...咳咳,那什么,先忍忍吧。”陈胜尴尬的安抚道,随后指着远处的亮光道:“前面有火光,再坚持会,等到了城镇,找地方歇一晚,这点小伤,第二天就不疼了。” 之前在床上策马的时候,陈胜把她两片臀瓣都打肿了,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不疼才怪。 也怪当时陈胜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完全是以老嫖客的心态行事,不是自家媳妇不用心疼,手劲上控制的不是很到位。 妙彤点头,轻轻嗯了声。 望山跑死马,火光看着不远,陈胜两人骑马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城门前。 城门楼的火把照亮城头附近一小片区域,阜城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喂,有喘气的没有,出来应一声。”陈胜在马背上扯着嗓子喊道。 “何人叫喊?”原本在火堆旁躲懒的士卒,来到城墙边探头问道。 问话的老兵眯眼打量,见是一个抱着女人的年青公子,而且之前的语气很不客气,便觉得陈胜应该有些来头,他一个小兵可不敢得罪这种公子哥,语气恭敬的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开门,本公子要进城。” “这...公子,不是小人与你为难,入夜后不得开门,这是铁律,违者可是要受军法的。”老兵苦着脸道。 “军法?军法值几个钱,十两够不够?二十两?三十两?老头不要太贪心,三十两不少了。”陈胜蛊惑道。 “三十两银子确实不少了,不过值守的并非我一人,几个人分的话...” 陈胜报出十两的时候,老头就打算答应了,城门值守,偷偷放人进城,这本就是他们来钱的门路。 平时能有几两散碎银子就算发个小财,哪成想陈胜这么豪气,都没等他开口,就飙到了三十两。 既然陈胜拿钱不当钱,老兵就想着是不是还能再多点。 “银子?你穷疯了吧?”陈胜怒道。 老兵一怔,不是银子,那是什么?铜钱也不论两啊。 就听陈胜继续道:“本公子说的是黄金。” 黄金?”老兵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再纨绔也没这么花钱的,生怕陈胜变卦,立刻道:“公子稍等,城门马上就开,马上就开。” 说着,老兵三步并作两步,飞奔着下了城墙。 三十两黄金,别说开城门了,拆城门他都敢干。 不一会,老兵就和两个同伴将城门打开,一脸谄媚的道:“公子,您请,您请。” 两个同伴也在一边提着灯笼道:“公子请,天黑,我们给您照着点。” 陈胜见他们眼巴巴望着自己,也不拿捏,直接抛了三根十两的金条过去,问道:“城里最好的客栈是哪个?怎么走?” 三人拿了金条,正放嘴里咬出个牙印,看看真伪,听道陈胜问话,老兵反应最快,直接从同伴手里抢过一盏灯笼,牵过缰绳道:“公子,阜城县小地方,没什么太好的客栈,就一家来福客栈还算过得去。小城破路,七拐八拐的,不太好走,要不我领您过去?” “行,走吧。”陈胜点头道。 老兵牵着缰绳,领两人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指着不用处亮着灯笼的大院道:“公子,前面就是来福客栈了。” 陈胜抬眼看去,大院三面建筑,一面围墙,房屋只有北侧的住宅是二层小楼,其余全是平房。 门前挂着两盏灯笼,门口一侧竖着根旗杆,垂下来的长条旗帜上绣着来福客栈四个大字。 墙边胡乱堆放着草料和杂物,环境确实很一般。 此时天空已经飘起雨来,陈胜也没心思再换一家,扔给老兵一根金条道:“行了,你回去吧,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谢公子赏。”老兵大喜道。 陈胜两人下马,任两匹马自己去吃堆放的草料,他则牵着妙彤的手,上前叫门。 等了会,没人来开门,陈胜又咣咣用力砸了几下,喊道:“里面有活人没,快开门,本公子要住店,你们一家客栈,这么早关门做什么。” “本店已经被人包了,想住店,换一家吧。”门内冷淡的声音回道。 “包了?对方出多少钱,本公子出十倍。” 陈胜本以为钞能力肯定能发挥作用,不想对方只回了一个字:“滚!” 这能忍? 陈胜直接取出短刀,从门缝中划过,一脚将门踹开,牵着妙彤走了进去,冷笑道:“谁特么活腻了,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真当我金刀无敌严峻斌是好脾气的吗?” “你脾气有多差?” 院内房檐下避雨的几十个汉子站起身来,手摸到刀柄上,目光阴冷的看着走进来的二人。 这几十人全是劲装打扮,恶形恶象,一看就知全是亡命之徒。 陈胜脚步顿住,愣了愣,左右打量一圈,诚恳的道:“打扰了。” 说着,立刻领着妙彤往回走。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魏廷 陈胜转身后,没听到有人追上来的声音,心中松了口气。 只是才走到门口,陈胜的脚步又顿住。 门外不知何时,也多了几十名劲装汉子,同样不怀好意的看着二人。 “劳驾,让一让。”陈胜非常有礼貌的道。 “你不是要住店吗?既然进来了,为什么又急着要走?”门口的汉子双臂抱刀,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金刀无敌,好大的名头,咱们兄弟有幸遇上,自然要好生亲近亲近。” “哈哈,好说好说,不过今天不太凑巧,在下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咱们下次再约,下次再约。日后若诸位兄弟去到京城,可以报我严峻斌的名号,平安坊金刀严家必扫榻相迎。金刀严家听过没有?家主严佩韦就是我爹。”陈胜自报家门道。 “京城来的?”身后一个中性的声音问道。 陈胜回头望去,见说话的人是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 女子身着白色银纹锦衣,腰佩西洋细剑,扮相十分独特,陈胜一眼便认出她的身份,不由道:“魏廷?” 魏廷眼睛一眯,冷笑道:“认得我,看来是特意追来的。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严佩韦一个小小的佥都御史,都敢打义父的主意。” 我追个毛线啊,陈胜暗道倒霉,看到魏廷,他就知道了这伙人的来历。 魏廷是魏忠贤的义女,前几日魏忠贤发配凤阳,魏廷纠集了一批亡命之徒,沿途护送。 原剧中主角三兄弟,就是在一家小城的客栈追上他们,血战一场。 魏忠贤恶贯满盈,仇家无数,天下间想杀他的人不知凡几,这群人现在正是惊弓之鸟。 陈胜夜半时分闯进来,想脱身怕是不容易。 若是只有他自己,兴许还有机会杀出去,带着妙彤,却是千难万难。 “四小姐,这两人怎么处置?”魏廷身边的一个汉子问道。 “杀了吧。” “是。”四周的汉子纷纷拔出刀来。 “慢!崇祯皇帝是乌龟王八蛋。”陈胜大喊道,一句话震慑全场。 随后陈胜又对魏廷道:“四小姐误会了,我严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阉党,朝廷的认证,这几天就会下来,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杀,不必听他胡言乱语。”魏廷愣了愣,太监门前喊阉党,这人是真不怕死,寒声道:“按之前讲好的,一个人头十两,谁杀的就归谁。” “再慢!我出十倍,百两黄金买条生路,我们两人,每人一百两黄金买命钱。”陈胜从怀中摸出一把金条,举在空中,向四周展示,道:“各位好汉以为如何?” 四周的汉子,见到陈胜手中的黄金,皆是有些意动。 “四小姐...” “杀了他们,他身上的钱自然全是你们的,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我教你们吗?” “这个道理,我们当然懂,只是...”汉子说着,瞟了妙彤一眼,道:“男的现在就杀,女的是不是可以留一晚,明早再杀,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魏廷看了一眼妙彤,也知不好太过约束这些亡命徒,点头道:“打断四肢,堵住嘴,不要阴沟里翻船。” “四小姐放心,兄弟们都是老手了,出不了岔子。” 四周的汉子淫笑着,提刀围了过来。 卧槽,草率了,钱财非但不能救命,反而成了催命符。 这群人太不讲道义了,陈胜好心好意跟他们谈生意,他们居然想明抢,而且不仅劫财,还想要劫色。 “唉,可惜了。”陈胜松开妙彤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蛋道:“你的身子我还没玩够,本想多玩些日子,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死,陈胜不怕,反正面板的能量已经满了,况且这些人也未必杀的了他。 主要是在大清世界死了之后,不知为何没有回档,陈胜直接就穿越到了严峻斌身上。 这个世界不知能不能回档,万一不能,妙彤一死可就是真的死了,他岂不是没得玩了。 “郎君不必管我,若能脱身,便自己走吧。”妙彤抓住陈胜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仰着头道:“只求郎君能送我一程,不要让我死前再受凌辱。” “这个不急,看情况再说。”陈胜收回手,摇头道:“放心,我临死前肯定杀了你。” 随后,陈胜转身,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魏廷道:“真的不能善了?刀剑无眼,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好了。” “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魏廷不为所动的道。 不等陈胜再说什么,一个汉子冲上来,长刀砍向陈胜脖子。 当 陈胜手中金条消失,长刀出现,反柄倒持,架住汉子的刀,手腕劲力一转,汉子身躯不由随着长刀向一边滑开。 “那你可要看仔细了。”陈胜踏步上前,刀刃在汉子小腹划过,口中道:“这招乃武当玄虚刀第十三招,名为推心置腹,可还入眼?” 陈胜脚步不停,另一手也出现一柄刀,双刀在手,一刀正持,一刀反握,两手用出不同招式。 “峨嵋派绮罗六变刀,无所不至;巫山派断魂刀,归去来兮。” “丐帮南山刀,燕归巢;少林寺破戒刀,断红尘。” “雁行门...” 陈胜每往前走一步,双手便各出一招,每出一招,必有人倒下。 他武学天赋本就极高,上个世界遍览天下武学,各门各派的功夫没有他不会的。 只因人太懒,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的事了,没下过苦功去钻研。 各种招式只能说“通”,算不得“精”。 不过用来对付这些,只会些寻常功夫的亡命徒,也够用了。 而且上个世界后面几年,陈胜常常要出城对付叛军,以一敌多,群战虐菜的经验十分丰富。 百十人的围攻,只能算是小场面。 魏廷见手下人被陈胜一刀一个,杀的有些怕了,立刻喊道:“一起上,四面围攻,不要给他各个击破的机会。只要杀了他,他身上有多少金子,我再添一倍。” 这些亡命徒都是要钱不要命之辈,听到赏金再翻一辈,立即有十几个冲上来,四面八方一起出刀,砍向陈胜。 当当当当 “华山派反两仪刀,万劫不复。” 陈胜手中双刀轮转,通过个人空间正反握变化,竟一人使出了两人合击之术。 围攻陈胜的十几个汉子,身体齐齐一顿,随之倒地不起。 其余人皆是心中一跳,不敢再上前。 “不要怕,他受伤了,趁他病要他命。”魏廷喊道,她自己却如脚下生了根,绝不肯上前一步。 陈胜确实受伤了,肩膀、后背、大腿各中了一刀。 这具身体比上一世差的远,又没铠甲护身,总归是双拳难敌四手。 十几柄刀四面八方围攻,没处躲,也防不住,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要我命?”陈胜抖了抖长刀,环视四周道:“就算我会死,但你们最少也要死上大半,谁来送命,谁活到最后拿赏钱?”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质 , “用他的女人做盾,看他实力还能发挥几成。”魏廷心思一转,喊道。 这无疑是个好办法,若陈胜下不去手,就必死无疑;若狠下心杀了妙彤,其余人就和陈胜结了死仇,只能全力杀了他。 “小子,你不是很厉害吗?再杀杀看。”这群汉子没魏廷那么多心眼,只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立刻推着妙彤上前。 “严郎,杀了我...”妙彤不肯就范,脖子往刀锋上凑去,想要自尽,可惜没能如愿,只能挣扎着喊道。 “你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心思还真是恶毒。”陈胜看向魏廷道,估算了下两人的距离,将双刀插到地上,高举双手朝魏廷走去,口中道:“你赢了,我下不去手,只要放她离开,我便束手就擒。” “不要...” “闭嘴。”一名汉子掐住妙彤的脖子,让她发不出声音。 “好,我会放她离开的。”魏廷点头,见陈胜离双刀已经有了些距离,继续道:“不过,那要等到明天早上了,打断四肢,割掉舌头,如果她能活下来,我一定放她一条生路。” 随后不等陈胜反应,立刻吩咐手下道:“杀了他。” 魏廷身前的几名汉子立即上前,举刀就砍,眼看着就要将陈胜乱刀砍死。 “呜呜呜...”妙彤痛苦的闭上眼,心中满是绝望。 “人呢?”长刀劈下,却只砍到一团空气,陈胜的身影消失不见,几名汉子面面相觑,疑惑的道。 “妖...妖法,这人会妖法...”对面一人指着突兀出现在魏廷身后的陈胜,声音颤抖的道。 几个汉子转身,见到将短刀架在魏廷脖颈的陈胜,此时陈胜面上一团红雾,双眼赤红,冒着血光,形象格外骇人。 汉子等人心中惊恐,连连后退,不小心被地上的尸体绊倒,连滚带爬的躲进人群之中。 “胸这么平,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陈胜身躯贴在魏廷身后,左手环住她的前胸,右手持刀抵住她咽喉,此时左手捏了捏,疑惑的问道。 “你...” “算了,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打算睡你。”陈胜刀尖往上挑了挑,让她不要乱动,轻笑道:“早就跟你说了,我不是那么好杀的,你偏要试试,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来了吧?” 此时陈胜虽然在笑,但本身的状况并不怎么好,他没想到强行催动禹步的代价会这么大。 禹步对使用者的体质要求极高,严峻斌虽自小练武,但身体素质比之上一世差的太远,完整版的禹步用出来,全身的肌肉都仿佛被撕裂开来,身体各个部位没有一处不疼。 身体高频抖动之下,不知多少毛细血管破裂,全身的毛孔都渗出血来,尤其脆弱的眼部,已经完全充血,陈胜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看什么都是红朦朦的。 这些还好说,最严重的则是左腿,原本就中了一刀,此时伤上加伤,根本不敢用力,稍微一动就是剧烈的疼痛。 如今他全靠右腿站着,并以魏廷的身体为支撑。 “哼,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魏廷冷哼道。 “我不想怎么样,只需要魏姑娘送我们出城即可。放心,这事我有经验,只要你老实配合,大家都不会有事。” “不行,我信不过你。”魏廷摇头道:“我可以送你出城,但是她必须留下,等我安全回来,才会放她离开。” “如果我非要带她一起离开呢?”陈胜才不会让妙彤留下,他同样信不过魏廷,而且谁知道这些亡命徒,会不会趁机给他戴帽子。 虽然以妙彤的身份,帽子本就不少,不过那些旧帽子都是严峻斌的,跟他陈胜没关系,他主要是不想戴新帽子。 “那就一起死好了。” “小姑娘家家的,气性别这么大,什么死不死的,活着多好,又不是不能谈。这样好了...” 陈胜说着,短刀调转,在魏廷腿上戳了一刀,口中道:“我戳你一刀,他们戳我女人一刀,谁先忍不住谁妥协。怎么样,这办法不错吧?” “四小姐...” “戳!”魏廷闷哼一声,发狠道。 一名汉子举起刀,正要动手。 “提醒一下,你要小心点了,待会万一要是谈不拢,我肯定先杀你,嗯,谈的拢也杀。”陈胜恶狠狠的盯着汉子道:“你逃不掉的,我的速度你们都见识过了,安心等死吧。” “这...”汉子被陈胜血红的双眼盯的心中发毛,又想到他神出鬼没如同妖法的轻功,顿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手中的刀怎么刺不下去。 “既然他心软下不去手,那第一轮就这么算了,咱们开始第二轮。”陈胜拔出短刀,换了个位置又戳了下去。 “唔。”魏廷痛呼一声,挣扎道:“你...” “别乱动,越动创口越大。” “有种就杀了我。”魏廷咬牙切齿的道。 “你这语气,怎么好像我才是坏人。”陈胜不满的道,随后又把刀拔出来,说道:“放心,我学过凌迟,手上有准,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至少三百刀以内死不了。可惜你胸太小,要是大点,还能多挨几十刀。” “杀,杀了那个女人,我要他们死。”也不知是不想被凌迟,还是被陈胜的话气的,魏廷发起狂来,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拔剑,要和陈胜拼命。 小姑娘就是不禁逗,开个玩笑而已,咋还急眼了。 为免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陈胜只好挥刀削掉她四根手指。 “啊!我...我的手,我的手...”魏廷惨叫起来。 “这一刀不算数的啊,我是为了制止你反抗才出手的。”说着,陈胜又在她腿上刺了一刀,道:“这一刀,才是第三轮。” “严、峻、斌,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魏廷怨毒的道,而后又对手下吼道:“愣着做什么,杀了那个女人,再合力杀了他,不要管我。”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不是为难他们吗?”陈胜摇头道:“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你死了他们连尾款都收不到,哪还有心思做事。” “哦呵呵呵...”如夜枭鸣叫般难听的笑声响起。 楼上的窗户打开,年青侍从扶着一个老者走到窗口。 老者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干瘦,面容枯槁。 白发被一根木簪草草束在脑后,夜风中,两侧余下没有梳理的碎发凌乱的摇曳着。 形象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正是大太监魏忠贤。 魏忠贤一手拎着酒壶,往嘴中灌了一口,另一手抓着一把金豆子,随意从窗口撒了下去,说道:“拿钱办事好啊,咱家如今也只剩下钱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魏忠贤 “魏公公。”一众汉子齐声道。 “义父,孩儿无能,累您老人家出面。”见到魏忠贤,魏廷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发狂。 “功夫有高低,自然就有输赢。你那点花拳绣腿,本就是学着玩的,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遇上高手肯定是要吃瘪的。这些都没什么,你错只错在输不起,以前规矩是咱们定,你赢是赢,输了也是赢。现在嘛,不一样喽。” 说到这,魏忠贤如同神经病一般,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才继续道:“往后你也要学着低头了,这次丢的是手,下次丢可能就是命了。” “是,孩儿谨记义父教诲。” “这就对了嘛,还是魏公公明事理,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陈胜笑道,随后又对四周的汉子道: “快把我的女人放了,让条路出来,我们出了城,立刻就放四小姐回来。放心,我金刀无敌严峻斌以后还要在江湖上混呢,绝不会做撕票这种事。” “公公?”汉子们没动,而是看向魏忠贤。 “想走啊?那可不行,这么有意思的游戏,才玩到第三轮,现在结束太可惜了。魏廷不想玩,我可以陪你玩啊。”魏忠贤摇摇头,指着妙彤身前拿刀的汉子道:“你,对,就是你,砍那个女人一条手臂下来。” “这...”汉子看看魏忠贤,又看看陈胜,有些犹豫。 “呵呵呵呵...”见汉子呆立不动,魏忠贤没有生气,反而是古怪的笑了起来,等笑够了,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道: “拿钱办事对不对?不让你白砍,砍一刀赏银千两。通宝钱庄的银票,两京十三省通兑,认票不认人,见票即兑。怎么样,心动不?啊呵呵呵,心动就快点动手啊,晚了就让别人抢先了。” “慢慢慢慢!”陈胜急道:“公公,魏廷小孩子不懂事,我和她闹着玩的,您怎么还当真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魏忠贤玩味道。 “怕了,怕了,公公要是早些出面,我早就怕了。”陈胜连连点头道。 “你这么快就服软,游戏少了很多乐趣啊。”魏忠贤可惜的道:“本想砍了这女人四肢,剜掉眼耳口鼻却不杀她,然后派人回京杀你父,奸你母,最后再灭你满门。你现在就低头,我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不妥,不妥,你要坚强点才行。” “不白费,不白费,我坚强的很,公公尽可派人回京,想杀谁杀谁,想奸谁奸谁,鸡犬不留都随你心意,只要别动我的女人就行。”陈胜非常干脆的道。 “啊呵呵呵...有意思,你还真是个人才。”魏忠贤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陈胜一阵,才道:“辱骂君上,是为不忠;置父母生死于不顾,可谓不孝;手刃数十人而谈笑自若,称得上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却有女人这个致命的弱点,真是颗好苗子。可惜了,若是早几年遇上,我定会收你为义子,好生栽培。” “公公的意思是?”陈胜面露希冀,心中却是在琢磨着怎么弄死这老货,大不了这个世界他不呆了,让他伏底做小给个太监当儿子,他可不干。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当然是继续喽,哦呵呵呵...”魏忠贤充满恶趣味的笑道:“砍啊,快砍,砍一刀换一千两,够你花一辈的了。不用怕他报复,砍完就拿着银票远走高飞,天下这么大,他找不到你的。” “公公真的一点余地都不肯留?”陈胜脸上笑容消失,冷声道。 “余地?你现在想到余地了?”魏忠贤癫狂的笑道:“你闯到我面前,杀我的人,伤我义女。若不给你个报应,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撒尿,我后半生还有清静日子过吗?” “那也要有后半生才行,魏廷已经把自己搭进来了,公公莫非以为自己躲在楼上就安全了吗?”陈胜冷笑道,随后又对想要动手砍妙彤手臂的汉子道:“这一刀要是砍下去,就是逼我大开杀戒了,我保证,你会第一个死。” “威胁我,哈哈哈哈,你站都站不稳了,拿什么威胁我,松开魏廷你自己能站的住吗?”魏忠贤指着陈胜的腿道:“你以为你的腿伤掩饰的很好?咱家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能活的到现在?” 老太监眼睛真毒,怪不得一直有恃无恐。 听到魏忠贤的话,院内汉子全把目光放到陈胜腿上,见他左腿不敢受力,右腿也不是很稳当,全身重量大半都压在魏廷身上,心中畏惧顿时消失,贪念则涌了上来。 “唉,看来我的身份是隐瞒不下去了。”陈胜叹息一声,摸出一块腰牌,抛到了二楼窗口,对魏忠贤道:“公公且看这是什么。” 魏忠贤身边的书童伸手将腰牌接住,看清是什么东西后,惊讶的道:“公公,是锦衣卫总旗的腰牌。” 正要挥刀砍断妙彤手臂的汉子,闻言顿住,锦衣卫凶名在外,能止小儿啼哭,他们这些亡命徒也是忌惮的。 魏忠贤却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道:“锦衣卫上到指挥使,下到小旗官,姓甚名谁,身材样貌如何,全在我脑子里,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号人。” “公公知道的只是明面上的,哪一任指挥使不会留个暗手呢。” “这么说,你不是严峻斌,怪不得杀你全家你都不在意。”魏忠贤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谁?”陈胜指着妙彤道。 “当我看不出来吗,她不过一介风尘女子,能有什么身份。”魏忠贤嗤笑道。 “风尘女子不假,不过她却是锦衣卫前指挥使,徐显纯徐大人的外室,而且如今身怀六甲。”陈胜一本正经的胡扯道: “徐大人入狱之后,为了不牵累旁人,将所有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少不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此女腹中胎儿,乃是徐家最后的血脉。徐大人为公公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现在又抗下所有罪名,公公不会让他绝后吧?” “呜哈哈哈...”魏忠贤忽然大笑道:“不错不错,你继续编,我听着很有趣。” “此事确实有些离奇,公公不信也正常。好在我有徐大人的信物在身,公公看过之后,应能确认我的身份。”陈胜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件事物,扬手抛到了二楼。 有了之前腰牌的事,这次书童也没多想,伸手便接住,看了一眼,圆滚滚绿黝黝的铁疙瘩,拳头大小,像是个铁制的小号菠萝。 书童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没发觉有什么危险,便递到了魏忠贤面前。 然后,轰...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轰天雷 手雷爆炸的火光一闪即逝,巨大的声响则让所有人懵了片刻。 “义父!杀,给我杀..魏廷喊道一半,便觉脖子一凉,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刀封喉,魏廷无力的挣扎了几下,随即软倒在地。 魏廷的喊声,让四周的汉子清醒过来,见着陈胜晃晃悠悠勉强站立的样子,又想到他之前展露的财富,立刻贪心大炽,试探着围拢过来。 却见陈胜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收起短刀,双手缩到袖子里,再伸出来时,已经各握了两颗手雷。 将手雷举到身前,陈胜笑道:“蜀中霹雳门秘传的轰天雷,威力你们已经见识过了,不妨猜一猜我身上还藏着多少颗。” 汉子们下意识的看看二楼,小半边屋顶的瓦片都被掀飞了,这还只是一颗,要是四颗一起炸,那得有多大的威力,更别说陈胜身上还不知藏着多少。 越想越心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他们虽然退开,但是仍包围着陈胜,财帛动人心,陈胜状态这么差,就算有手雷威慑,也无法完全打消他们的贪心。 “别光围着我啊,我身上才多少钱,就算怀里揣满了金条,撑死了也就几百两。魏忠贤可不一样,他被发配凤阳,此生无望回京,财富必然随身携带。魏阉权倾朝野这么多年,肯定捞了不少,少说也得有数百万两吧,否则都对不起他这九千岁的名头。他一死,这些钱财也不知会便宜谁。” 说着,陈胜歪头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姿势,口中道:“你们听,是不是有翻东西的声音,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上百万两啊,那得是多大一摞银票,随便抓上一把,几代的富贵都有了。” 哪里有什么翻东西的声音,陈胜纯粹是胡扯。 手雷的巨大声响,使得所有人现在都还处在耳鸣状态,加上风声、雨声、雷声混杂,根本就听不到楼里的动静。 不过这些人疑心生暗鬼,自觉若是换了自己在楼里当差,此时肯定会跑去翻找钱财。 这一想,所有人都动了心思。 以前他们不敢打魏忠贤钱财的主意,主要是忌惮魏忠贤的徒子徒孙,再者就是楼里那些魏忠贤的心腹。 魏阉虽然被贬,但是他那些子子孙孙,还有不少人身处高位,依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现在魏忠贤被陈胜所杀,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有人要报仇,那也是找陈胜的麻烦。 而且楼里的心腹都开始动歪心思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众汉子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楼内跑去,甚至有人见门口人太多,直接打碎窗户跳了进去。 没过多久,院内就只剩了陈胜和妙彤两人,而楼内则很快就响起了打斗声。 陈胜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神放下,立刻就有些坚持不住,险些一头栽倒。 妙彤赶忙跑过来扶住他,担心的道:“严郎,你怎么样,是不是伤的很重?” “确实有点重,尤其是双腿。”陈胜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接下来一段日子,只能你在上面了。” 妙彤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这些。” “只要一息尚存,这事就是最重要的。”陈胜认真的道。 嘭 两人正说着,一个汉子从二楼的窗户摔了下来。 汉子不知受了什么伤,落地之后,很快就将地面的雨水染红,四肢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楼内的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甚至大部人还没看到银票的影子,就已经杀红了眼。 妙彤被吓了一跳,扶着陈胜远离了窗口的位置,道:“严郎,我们赶紧离开吧,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扶你去看大夫。” 陈胜却是摇了摇,道:“死了这么多人,尤其是魏忠贤死在我手里,稍后肯定会全城大搜捕。城里不能待了,咱们先出城再说。” “出城?那你的伤怎么办?”妙彤担忧的道。 “都是皮肉伤,我身上有金疮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帮我敷上就好。”陈胜故作轻松的道,见妙彤还想再说什么,不等她开口,便不容置疑的道:“听我的,先出城。” 妙彤只好压下担心,扶着陈胜缓缓向外走去。 出了客栈,走进一处街口的时候,陈胜忽然示意妙彤停下,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妙彤正疑惑陈胜要做什么的时候,就见陈胜拿出两颗手雷,停顿两秒,然后一扬手,隔墙抛到了两人刚刚走过的街上。 “什么...” “不好,是轰天...” 轰、轰 陈胜神识扫过,见跟上来的几个人非死即伤,已经没了行动能力,拍拍妙彤的肩膀道:“走吧,几个聪明人,想来捡便宜,已经解决了。” 想拿魏忠贤身上的钱,必须厮杀一场,而且究竟有多少,谁也不能确定。 但陈胜身上的金子大家都见过,又受伤不轻,有人打他的注意很正常。 不过陈胜双眼充血,虽然记得来时的路,却看不清,所以不时便会放出神识认路,并观察四周情况。 这些人刚一靠近,就被陈胜发现了。 解决了这一波人,后面再没遇到什么情况,两人顺利来到城门附近。 不过才转过一条街,看到城门口的情形,两人便又缩回了街口。 此时城门大开,大队锦衣卫骑马入城,为首的胖子在马背上高声喊道:“立刻把守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其余人分成十队,搜查魏阉下落,大小客栈都不要放过。发现魏阉踪迹,立刻号箭传信。” “是。”众骑士齐声回道。 “严郎,怎么办?”妙彤小声问道。 “走吧。”陈胜也没什么好办法,无奈道:“只能先找地方藏一藏,看运气了。” 两人刚一转身,就见对面街口走进来一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上提着个灯笼,正佝偻着身子往前走。 这人只顾着脚下的路,直到双方迎面碰上,才豁然抬头,待看清两人的形貌,立时惊讶的道:“公子?您不是去客栈投宿了吗?这...这是受伤了?” 这人正是之前帮陈胜开门的老兵,他拿了赏钱离开后,没回去当差,而是先回了一趟家,将到手的金子藏了起来。 藏好之后,才慢悠悠的回城门值守,恰好与陈胜二人在此遇上。 “没工夫跟你废话。”陈胜直接扔了根金条过去,问道:“有没有办法出城?” “出城还不容易,走城门不就...” “不走城门,有没有其他办法出城?”陈胜打断道。 “这...”老兵有些迟疑。 “一百两。” “必须有!”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平局 老兵将灯笼交给妙彤,然后背起陈胜赶路。 穿街越巷,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来到城南的一处城墙根下。 陈胜从老兵背上下来,四周打量一圈,奇怪的道:“从这里能出城?” “公子莫急,小人保准让您出城。”老兵回了句,然后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开始砸墙。 难不成这老头想钱想疯了,竟想在城墙上砸出个洞来? 陈胜正疑惑的时候,就见老兵卯足劲砸了三两下,就在墙皮上砸了个人头大小的窟窿出来。 老兵扔掉石头,顺着窟窿扒墙皮,不一会就扒下来一大片。 这城墙看着结实,扒掉墙皮后,里面竟全是茅草、枯枝以及碎石块,偷工减料到极点,连泥浆都懒得填。 “前年地震,城墙塌了一大截,朝廷发下来修城墙的银子,全被上官贪了,最后只修了个样子货。我们当差的时候都不敢乱走,怕一不小心踩坏了,被安个通敌叛国,破坏城防的罪名。”老兵解释道,他一边说,一边将墙内的填充物掏出来。 “长见识了。”陈胜颇为无语的道,同时让妙彤扶他走远了点,百十个亡命徒没能奈何他,万一被城墙砸死就太冤枉了。 老兵掏出一条通道后,一脚将另一侧的墙皮踹开,对陈胜二人招手道:“公子,可以出城了。” 提心吊胆的走出墙洞,陈胜松了口气,扔给老兵一根百两的金条,问道:“距离这里最近的村镇是哪一个,怎么走?” 老兵指了个方向道:“往前走不远就是一条大路,顺路往西走,大约十七八里,就能到骡马镇。” “知道了。”陈胜点头道:“你可以回去了。” “是,公子保重,小老儿告辞了。” 老兵刚转身跨进墙洞的时候,陈胜忽然问道:“我重伤不能行动,身边又只有一个弱女子,你就没动过什么歪心思?” 老兵回过头,扬了扬手中的金条,笑道:“公子给的赏钱太多,小老儿这辈子都花不完,何必再冒风险。” “你倒是知足,回去后不要乱说,口风紧点。”陈胜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头这么识相,陈胜就没借口杀他灭口了,不过墙洞在这摆着,灭不灭口好像也没啥区别。 “公子放心,小老儿知道轻重,但凡露出一点风去,这金条我哪能保的住。” 老兵走出神识观察的范围后,两人也启程向老兵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条大路上。 两人沿着大路向西走了一段,陈胜指着路边的密林道:“走,咱们进林子。” “不是要去骡马镇吗?”妙彤疑惑的道。 “随口问问而已,算是一重保险吧。”陈胜摇头道:“况且,以我现在的状态,也坚持不到骡马镇。” 此时正值冬季,明朝小冰河时期,天气冷的吓人。 雨虽然不大,但淋了这么久,陈胜全身早就湿透了,又有伤在身,失血加失温,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尽快取暖和治伤。 妙彤扶着陈胜,正要往密林中走,忽然一道破空声传来。 陈胜转身抓住袭来的刀鞘,却被刀鞘上携带的力量冲的身子一歪,连同妙彤一起,摔倒在地。 “你哪也去不了。” 雨幕中,一人单手持刀,长柄厚背斩马刀刀刃斜指地面,缓缓从后方走来。 “杀我兄弟者,必诛之!” 前方也多出一个人,手持两柄短刀,挡住去路。 来人正是卢剑星和靳一川,他二人出城后,立刻放下差事不管,全力追寻陈胜的踪迹。 只是没想到,陈胜所走的方向竟和魏忠贤相同。 两人因要沿着痕迹追踪,速度慢了些,追到阜城的时候,大队锦衣卫已经进城,并封锁四门。 因怕被张英扣住问罪,耽误他们追杀陈胜,二人便一直在城外逡巡,正巧看到陈胜等人破墙而出的一幕。 然后悄悄跟上,直到陈胜二人走到大路上,离阜城已有些距离,不会惊动城内的锦衣卫,这才选择动手。 陈胜感觉老天是在玩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似乎运气就没好过。 玩个女人,关键时刻有人抢钟;去客栈投宿,遇上百十个亡命徒;费尽心思逃出生天,还没走多远就遇上仇家。 但凡给他一两天喘息的时间,服下小还丹恢复几分实力,也不至于惨到这种程度。 都是那一枪惹的祸,早知如此,陈胜... 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男人嘛,活着就是为了那一哆嗦。 挡我者,死! 虽然陈胜心中并不后悔,但此时他差不多也到了,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程度。 走路都需要人扶着,战力十不存一,不可能是这两人的对手。 “报应来的真快,我杀沈炼,你们杀我,合情合理,我无话可说。”陈胜似乎已经放弃抵抗,躺在地上,指着手足无措想要扶他起来的妙彤道:“人是我杀的,与她无关。软香阁的妙彤,你们应该听说过,沈炼心心念念的女人,放她一条生路吧。” “不要,严郎,我不要你死。”妙彤张开双臂,护在陈胜身前,喊道:“你们要杀,就先杀我。” 两人走到近前处停下,卢剑星皱眉道:“一川,拉开她。” “不要,你放开我,我求求你们,放过他,放过他,我死,我替他死...”妙彤拼命挣扎道。 不过她一个青楼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拼命挣扎也无力的很,很轻易就被靳一川拉开。 “唉,看来二弟一腔真情,却是错付,这女人心里根本没他。”卢剑星双手握住刀柄,长刀掉转,刀尖向下对准陈胜心口,说道:“本想抓到你后,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慰二弟在天之灵。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还是尽快送你上路吧,便宜你了。” 卢剑星倒提长刀,将刀柄举过头顶,猛地向下刺去。 “不...”妙彤声嘶力竭的喊道。 铮 长刀落到一半,陈胜手中的刀鞘忽然竖起,鞘口正对刀尖,将长刀纳入鞘中。 同时陈胜左手多了一把手枪,对准卢剑星胸口扣动扳机。 砰 卢剑星身体一顿,身上的力气迅速消失,拄着长刀才没有倒下。 “大哥!”靳一川目眦欲裂,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藏到了妙彤身后。 一手制住妙彤,一手取下腰间连弩,搭在妙彤肩上。 陈胜同样翻身而起,单腿一转,人已到了卢剑星身后,枪口抵住卢剑星下巴,笑道:“似乎是平局,双方都有人质在手,又都有一人身受重伤,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治伤 , “大哥,你怎么样?”靳一川没有回话,而是先确认卢剑星的状态。 “放心,我没打要害,他暂时还死不了。”陈胜晃晃悠悠的站着,躲在卢剑星身后,露出半张脸来,道:“不过他伤的比我重,拖下去,一定是他先死。” “噗,不要管我,杀...杀了他,为二弟报仇。”卢剑星一张口便喷出血来,随后才道。 “你大哥发话了,你要不要听他的?为了给二哥报仇,把大哥的命搭进去,似乎不太值。你要快点拿注意了,他的伤,拖的越久,越危险,时间长了,送到医馆也保不住性命。” “你想怎么样?”靳一川双眼冒火,死死盯着陈胜,恨不得立刻将他一箭射死,但顾忌大哥的性命,不得不暂时按捺心中杀意。 “我?我当然想尽快治伤,往西十几里便是骡马镇,咱们搭伴一起去如何?你们的马应该在附近吧。”陈胜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故意没打要害,为的就是两人的马。 动了枪,城内的锦衣卫兴许会听到动静,若是有人来查看,进密林躲避就很危险了。 “好,那就先治伤。”靳一川略一思索便同意了陈胜的提议,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换人也行不通,双方都信不过彼此,换人的瞬间,定是冷枪暗箭招呼。 现在这样反而更安全,就算有机会偷袭,也要顾忌是否会伤到自己人,而不敢下手。 陈胜为示诚意,先收了枪。 靳一川见此,也把连弩挂回腰上,随后手探入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不一会,两匹马顺着大路跑来,一匹停在靳一川跟前,一匹停在卢剑星身旁。 ... 骡马镇,百草堂。 咚咚咚 “听到了,别敲了,马上就开门。”医馆内,学徒烦躁的声音响起。 医馆不同别的地方,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逢年过节,总要留人值守,因为病人生病是不分时辰的。 当然,起床气也一样,无论什么原因,睡得正香被人吵醒,心情一定不会好。 “什么病这么急,三更半夜又下着雨,不能等到明早吗?师傅已经睡下了,不一定愿意出...”学徒嘴里嘟囔着,取下门闩开门。 等他将门打开,见到门口的情形,却是一愣。 门外四个人分成两拨,一年青人挟持着一名美貌女子站在一侧; 另一侧两人似乎都受了重伤,中年男人胸口红了一大片,面色发青,已经失去意识,挟持他的青年状况也不好,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摇摇欲坠,一手长刀拄地,一手夹着中年人。 学徒没有愣多久,待看清靳一川和卢剑星身上的飞鱼服,心中一突,立刻小心的道:“几位...几位大人,这...这...” “不要多问,速去把医馆内的大夫都喊起来,帮我大哥治伤。”靳一川急切道。 “今夜医馆只有我和师傅两人...” “那就把你师傅喊起来,快去,若是耽搁了我大哥的伤势,我让你们赔命。”靳一川直接打断道。 “是是是。”学徒不敢再多言,立刻向内堂跑去。 四人也往内堂走去,寻了个空房间,陈胜将卢剑星放到床上,自己盘膝坐在床头,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持着短刀,搭在卢剑星脖子上。 靳一川则挟持着妙彤,站在房间的另一侧,与陈胜拉开距离,微微侧着身子,让陈胜能够看到他的手和连弩所在。 双方各有忌惮,都在尽量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不一会,学徒和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学徒口中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不敢怠慢,胡乱穿了衣服,鞋都来不及提,就拎了药箱跑来。 进门之后,大夫见陈胜和卢剑星都是重伤的模样,不由犯难,问道:“这...先给谁看?” “自然是我大哥...躺着的那个。”靳一川立刻道。 “哦,好好。”大夫见陈胜没有异议,一边查看卢剑星的伤势,一边对陈胜道:“怠慢了,这位好...这位公子,且先等等。” 陈胜敢挟持锦衣卫,在大夫心目中,自然被当成了无法无天的亡命徒,本想称呼好汉来着,但当着锦衣卫的面这么喊,似乎有些不妥,便改口叫了公子。 “无妨。”陈胜不在意的道,随后摸出一根金条,对站在一旁的学徒晃了晃,说道:“想不想要?” “这...”学徒十分心动,但是不敢。 “放心,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搭把手的活计。”陈胜直接将金条抛过去,随后取出一瓶金疮药,说道:“三件事,第一件,帮我上药裹伤;第二件,找一身干净的棉衣帮我换上;第三件,搬个火炉来,把火烧旺点。怎么样,不难吧?” “没...没问题。”学徒看看靳一川,又看看师傅,见两人都没有反对,稍一犹豫,便将金条收入怀中,壮着胆子道。 半个时辰后。 大夫终于处理完卢剑星的伤势,直起身子艰难的锤了锤腰。 “大夫,我大哥怎么样?”靳一川急忙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大夫面色凝重,想了想才道:“这位大人伤的很重,老夫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若是三日之内,他能醒过来,那就还有救。” 大夫没说醒不过来会怎样,不过大家心中都明白,醒不过来,那就死定了。 靳一川没有为难大夫,而是看向陈胜道:“我大哥最好没事,否则...” 不等他说完,陈胜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收拾,道:“不对劲,好像有大队人马靠近。” 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清晰。 靳一川听了一阵,脸上露出些笑意,幸灾乐祸的道:“是锦衣卫,肯定是来抓你的,这次你插翅难逃。” “这可不一定。”陈胜面色毫无变化,笑道:“你扮作我,把人引开不就行了。你也是锦衣卫,他们的追踪手段,你一定很了解。把他们引到别处,再甩开,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靳一川好笑道。 “因为你不帮我,你大哥就死定了。反正我死前,肯定会拉一个垫背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算计 靳一川怒视陈胜,道:“你敢动我大哥,你的女人也别想活。” “那我先谢谢你了。”陈胜无所谓的道:“我们这对苦命鸳鸯,不能同生,能共死也是好的。” “你...”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陈胜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扔过去,道:“还是想想怎么甩脱追兵吧。” 靳一川接住衣服,犹豫一阵,最终还是飞快的换好衣服。 不过在他挟持妙彤,倒退着出门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脚步忽然停下,面色一阵变换不定。 “还有事?”陈胜问道。 靳一川盯着陈胜道:“我走之后,万一你趁机害了我大哥,然后逃跑...” “我的女人在你手里,我能往哪跑?”陈胜笑道。 “阴险狡诈,手段下作,你这种人,对女人能有几分真心?我信不过你,我不会用我大哥的性命,去赌你们之间的感情。”靳一川摇头道。 “有道理。”陈胜认可的点点头,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 随即并指在丹田附近连点数下,“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神色迅速委顿下来。 “严郎...”见着陈胜吐血,妙彤心疼不已,担忧的喊道。 陈胜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缓了缓才道:“我身受重伤,又自废武功,没了内力支撑,独自下床都困难,这下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说着,陈胜伸出手,让大夫上前检验。 大夫号过脉,又检查一番陈胜的身体,断言道:“脉搏微弱,气息紊乱。体内经脉错乱,筋肉损伤过度,外创严重,失血过多。这位公子现在还能坐着不倒,已是毅力惊人。” 大夫看向靳一川道:“伤到这种程度,能不能调养好,老夫都没把握。就算能恢复,想要下床行走,那至少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 “大夫不通武学,你功夫有没有废,我要亲自查验。”靳一川已经信了大半,不过仍旧谨慎的道。 “可以。”陈胜点点头,道:“不过你的动作要慢一点,我这柄短刀可是很锋利的,要是手一抖,划破你大哥的喉咙就不好了。” 靳一川缓缓上前,隔着一段距离,探过身子,两指搭到陈胜腕上,仔细感应片刻,随即收手后退。 “放心了?”陈胜问道。 靳一川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心中想要杀死陈胜的念头愈发迫切。 此人心思狡诈,行事果决,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种人就算没了内力,依旧非常危险,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他,绝不能给他恢复过来的机会。 靳一川想着这些,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对大夫和学徒招手道:“你们过来,我有事交代。” “大人您吩咐。”两人走到近前,恭敬的道。 “侧耳过来。” 两人照做,刚侧过头去,便听“铮”的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接着两人就觉脖间一凉。 呜...”两人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瞪着靳一川。 “抱歉,形势所迫,我别无选择。”靳一川坦然与他们对视,冷漠的道。 他不敢留下这师徒两人。 人心难测,陈胜露了富,又重伤不能行动,难保两人不会动什么心思。 陈胜死了不要紧,靳一川是怕他会拉着大哥一起死。 靳一川本是流寇出身,杀死追捕他的锦衣卫,冒名顶替才有了官身,算不得什么好人。 为了结拜大哥,杀两个不相干的人,心中毫无波澜。 “啧啧啧,杀医生可是江湖大忌,你路走窄了啊,我可不会帮你保密的。”陈胜声音微弱,却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靳一川没有理会,依旧小心的躲在妙彤身后,后退着出了门。 不一会,两人打马离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杂乱的呼喝声传来。 “青色劲装,红色长裙,是严峻斌,快发号箭。” “快抓住他们,他们要跑。” “向西去了,追,两人一马跑不快的...” ... 数个时辰后,天色将明,陈胜盘膝垂首,坐在床头,呼吸若有若无。 寂静的医馆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没过多久,靳一川和妙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见到房内陈胜的状态,靳一川左手摸向腰间连弩。 “严郎,快醒醒,他要...呜呜...”妙彤立刻示警道。 “闭嘴。”靳一川右手勒紧妙彤的脖子,让她发不出声音。 “这么对我的女人,不怕我报复在你大哥身上吗?”陈胜依旧低垂着头,似是已无力抬起,声音虚弱至极。 “还没死?你的命可真硬。”靳一川的左手从连弩上挪开,右手放松了妙彤,口中道:“强撑到现在很辛苦吧,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劳费心,我肯定比你活的久。”陈胜声音悠悠的道:“追兵都引开了?” “已经引到了六十里外的武邑县,被我留下的痕迹误导,正封城搜查,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的,你可以放心了。”靳一川回道。 “做的不错。”陈胜嗤笑一声道:“果然叛徒最难防。” 靳一川不理会他的挖苦,缓缓上前道:“我大哥怎么样了?” “不知道,兴许已经死了吧。”陈胜随意的道:“你可以继续往前,我手中的刀也会不停向下,保证让你在走到床边的时候,能看见你大哥的脑袋。” “我需要确定我大哥的状况,谁知道你有没有对他做什么。”靳一川停下脚步,但语气坚决的道。 “不可能。”陈胜微微摇头,声音微弱,但同样坚决的道:“以我现在的状态,你以为我会给你靠近的机会?” 铮 短刀出鞘,抵住妙彤的喉咙,靳一川决然道:“若不能确定我大哥的生死,我就只能当他已经死了。严峻斌,你不要逼我。想想看,若是我把这个女人藏在外面,一个人回来,你会怎么做?” “不要动她。”对峙片刻,陈胜选择了妥协,道:“你可以过来,不过妙彤必须留在外面,连弩也要交给她。” “好,没问题。”靳一川痛快的道,没有丝毫犹豫。 “瞄准床上躺的这个,有什么不对劲,不要犹豫,直接射死他。”陈胜对妙彤道。 “严郎,我...我不会用...”妙彤拿着连弩,手足无措的道。 “不要紧,箭头对准目标,随便抠动机括就好。连抠三下,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也能蒙中了,这人已经只剩半口气,随便一箭就能要了他的命。”陈胜语气轻松的道。 “我...我不敢,我怕射中你。” “射中谁都无所谓,能死在你手里,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不用紧张,只要确定我大哥还活着,咱们依旧相安无事。”靳一川缓缓走到床前,慢慢伸出手去探卢剑星鼻息。 随着探身的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靳一川心中估算,此时动手,只要拿住陈胜手腕,再以他的身体为盾,妙彤绝不敢放箭。 就当靳一川打算动手的时候,忽觉心口一凉。 “你...”靳一川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胜。 此时陈胜已经抬起头,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能恢复的这么快?”陈胜在靳一川不甘的眼神中,缓缓割破了卢剑星的喉咙,笑道:“疗伤圣品,少林小还丹,你这种穷逼没听说过很正常。”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在路上 , 一个月后,一架无人驾驶的马车,慢悠悠的在路上前行。 马车内,陈胜和妙彤两人刚刚结束每天的“日常”,擦拭过后,提上裤子,靠着车厢闲聊。 至于为什么只提裤子,是因为上衣根本就没脱。 大冬天的,太特么冷了,摩擦生热都不管用... “严郎,你的腿伤什么时候能好?”妙彤还处在兴奋过后的余韵之中,慵懒的问道。 “怎么,不想在上面了?这破路颠簸的厉害,又不用你动,在上面夹紧了就行,有什么好抱怨的。”陈胜笑道。 一个月前,陈胜自废内力后,趁靳一川离开,服下小还丹疗伤,并借助药力修行上个世界拼凑出来的九阳功。 小还丹是疗伤圣品,九阳功也有疗伤之效,一夜之间,伤势就好了大半。 杀掉靳一川和卢剑星之后,陈胜买了辆马车,带妙彤一路南下。 为了躲避追捕,两人昼伏夜行,晚上赶路,白天在野外休息,从不入城投宿,到如今已经赶了一个月的路。 一月时间,陈胜身上的其他伤势早就好了,只有左腿还不太灵便,以及双眼充血的问题始终不能解决。 双眼还没什么,相当于戴了个墨镜,白天的时候对视力影响不大,而且他有神识辅助,晚上也能凑合。 腿伤就很影响生活质量了,好多姿势都不能用。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关心你。”妙彤羞恼的道,伸手在陈胜腰上掐了一把,不过隔着厚厚的棉衣,陈胜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人闲聊一阵,恢复了精力,便出了车厢,坐在车头,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宿营。 此时将近黎明,两人“颠簸”了一夜,该找地方睡觉了。 倒不用找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有块平地,能安置帐篷就行。 陈胜上一世当了近二十年的皇帝,个人空间里早就备好了各种物资,黄金自不必多说,像食物、水、帐篷、燃料、情趣内衣... 反正用的上的,用不上的,都准备了一些,保证各种环境都能生活一段时间。 “严郎,你不是说南方会很暖和吗,为什么走了一个月,还是这么冷?”妙彤瑟缩着身体,靠在陈胜肩头,呼气成雾的道。 “冬天哪有不冷的,想要像春天那样,得走到最南边才行。”陈胜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怕冷就先进去,等我找好地方,生了炉火再叫你。” “不要,我要陪着你。”妙彤摇头,忽然指着前方道:“前面好像有人,咱们要不要问问路?赶了一个月的路,连走到哪了都不知道。” 陈胜抬眼望去,见是个背着一大摞木柴的樵夫。 之前两人怕被人认出来,引来追兵,都是躲着人走,从不与人交流。 不过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应该没什么风险了,陈胜取出跟红色绸带蒙上双眼,点头道:“行,那就问问路。” 他双眼的特征太明显,索性蒙上扮瞎子。 两人驱车追上前方的樵夫,樵夫听到身后驶来的马车声,特意走到路外野地上,让开道路,等马车先行。 “吁。”陈胜勒停马车,取出一小块金子,道:“老丈,跟你打听下路。” 樵夫是个憨厚性子,连忙摆手道:“问路而已,几句话的事,不敢要公子这么重的赏。” “咦,官话说的不错。拿着吧,这玩意本公子有的是。”陈胜将金子抛过去,问道:“老丈,此地距离南京还有多远?” 樵夫手忙脚乱的接住金子,正惶恐不安,听到陈胜的问话,愣了愣,道:“南京?老汉一辈子没出过安河县,实不知南京有多远。不过此地距离北京挺近的,到了县城,顺着官道再走几十里就是京城南门。” 北京?陈胜脸上表情僵住。 老子辛辛苦苦赶了一个月的路,明明一直往南走,凭什么还在北京附近,这不科学! 虽然赶路的时候,陈胜一般都是在车厢内与妙彤嗨皮,但每次出发的时候,他都是确认了方向的。 而且每天见到的景色都不同,从没走过回头路,不应该还在原地打转才对。 陈胜不说话,樵夫自然不敢出声打扰,又因有妙彤在,怕冒犯贵人,不好抬头多看,只得在一旁低着头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陈胜才回过神来,收拾好心情,继续问道:“那去县城的路该怎么走?” 樵夫连比划带讲,仔仔细细讲明了去县城的路径。 陈胜记清楚后,复述一遍,得到樵夫的确认后,拱手道:“多谢老丈,咱们就此别过。” “公子,这金子?”樵夫双手捧着金子,想要送还给陈胜。 “给你了,就是你的。”陈胜摆手道,说罢,一抖缰绳,驱车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等走出一段距离,估摸着樵夫听不到两人谈话,妙彤道:“郎君,不去南方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若非刚刚完事,陈胜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懒得赶路了,明年开春再说。”陈胜意兴阑珊的道。 “可是...可是留在京城附近,万一被锦衣卫找到怎么办?”妙彤担心的道。 “凉拌,谁找来就弄死谁。”陈胜破罐子破摔的道。 见男人心情不好,妙彤识趣的闭嘴,老实的靠在陈胜肩头。 只是马车走了好一阵,依旧不见人烟,道路两旁反而越来越荒凉,妙彤忍不住小声的道:“郎君,怎么越走越偏,是不是...是不是又走错了?” 走错就走错,为什么非要带个“又”字。 “这次绝对不会错的,路径刚才我已经问清楚了。”陈胜笃定的道,随后指着远处闪烁的微弱火光道:“你看,前面有火光,肯定快要到县城了。” “郎君骗人,哪里有火光?”妙彤向前看去,却是一点火星都没见到。 “咦,之前明明有火光的。”陈胜奇怪的道,打马加快速度,向记忆中火光的位置而去。 等陈胜驱车赶到记忆中的位置之时,竟发现这是一处坟地,一排坟头都有纸钱燃烧过的灰烬。 “晦气,谁特么大早上天没亮,就跑来烧纸。”陈胜骂骂咧咧的道。 “郎君,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黎明前的黑夜,坟地雾气笼罩,气氛阴森,妙彤有些害怕,抱紧陈胜的手臂道。 “死人都见过不老少,坟地有什么好怕的。”陈胜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了句,正要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咚咚咚 四野无人的坟地中,忽然响起了沉闷的敲击声。 陈胜站起来,立在车头,四下望了一圈,没发现有人,也没找到声音的源头,只好喊道:“别敲了,家里没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呔!大胆妖孽... 咚咚咚咚咚咚! 陈胜的喊声落下,敲击声非但没有停,反而越发急促起来。 “别敲了,真没人。” 咚咚咚! “来劲了是吧,有种你继续敲。”陈胜跃上车棚,寻找声音的来源,口中骂道:“狗日的,敢吓唬老子,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咚咚咚! “我、尼、玛...” 陈胜怒气上涌,恨不得拿出迫击炮把坟头炸平了。 “郎君,郎君。”妙彤被吓的瘫软在车头,哆哆嗦嗦的指着左近的一座新坟道:“好...好像...声音是...是这里传...传出来的。” “是吗?”陈胜跳到坟前,仔细分辨了一会,发现声音还真是从坟里传出来的。 皱眉思索片刻,陈胜心中一动,对妙彤道:“别怕,这套路我熟,肯定是有机关,看我的。” 说着,陈胜走到墓碑前,双手握住墓碑两侧,用力一转,墓碑没动... 再用力,依旧没动。 换了个方向用力,还是不动。 黎明时分,雾气弥漫的坟头上,一个双眼冒着红光的瘸腿男人,又拉又拽的跟墓碑较劲,再配上无法确定来源的沉闷敲击声,场面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妙彤被陈胜突然的行为,吓得够呛,带着哭腔喊道:“严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快回来,咱们离开这里吧。” “等等,马上就好,这机关跟我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样。”陈胜又用力转了几下,还是没用变化,心想左转、右转、前推、后拉都试过了,难不成是用拔的? 这么想着,手上发力向上一提,就发现墓碑果然动了一下。 “看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陈胜回头对妙彤笑道,随后深吸一口气,全身发力,猛地往上一拔。 然后,墓碑就被他整个拔了出来... 陈胜看看手中墓碑,再看看地上的土坑,这场面,跟他想象中好像有些差距。 扔掉墓碑,陈胜拍拍手上的土,尴尬的笑笑,道:“那什么,这机关不是按古法造的,设计的很不合理。” 妙彤见陈胜只是在玩,并没有被鬼迷住,心中松了口气,不过耳边不时传来的敲击声,依旧让她心中惴惴,哀求道:“郎君,别管什么机关了,咱们快点离开吧,我害怕。” 离开? 那可不行,他陈某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敢吓唬他,陈胜不把这人打出屎来,都算他拉的干净。 “不行,我非给他个报应不可。”陈胜摇头道,从空间取出一把铁锹,便开始挖坟。 这是一座新坟,刚埋上不久,土还没冻结实,挖起来并不费力。 咚咚咚 敲击声仍没停歇,反而又剧烈了几分。 “行,你有种。”陈胜冷笑道,更加卖力挖坟,很快就把坟包挖开。 只是挖开之后,陈胜并没发现什么密道,而是挖出了一具红漆木棺,漆色鲜亮,显然刚入土没多久。 敲击声正是从这木棺中传出来的,此时除了敲击声,还有一道沙哑变调的女声不停嘶吼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如同老式磁带随身听馈电时的声音,让人十分不适。 “好的,我这就把你埋回去。”陈胜从善如流的道。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沙哑的声音哀求道。 能交流,那陈胜就不怕了,用铁锹敲了敲棺材,大喊道:“呔!大胆妖孽,你到底是不是处...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是人,小女子是被歹人活埋的,求恩人救我出去。”沙哑的声音急忙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人?” “我...”沙哑的声音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问题确实有点难,这样吧,我问一个简单点的,你要是答对了,我就开棺放你出来。”陈胜没等到答案,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为难人,便道。 “恩人请问。” 只听陈胜郑重问道:“你长得漂亮吗?” “...”沙哑的声音沉默半晌,才道:“小女子姿色...姿色尚可。” “好的,小娘子别怕,本公子这就救你出来。” 其实陈胜早就确认了,棺材内除了一具有些腐烂男尸,还有一名年轻女子,毕竟神识又不是摆设,之前那些话纯粹是在逗她玩。 陈胜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女人吓唬他这么久,他小小的报复一下不过分吧? 棺材是被长钉钉死的,陈胜费了一番功夫才撬开。 棺盖打开,一名长相清秀甜美的少女,立刻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只是四肢无力,几次起身都没能成功。 陈胜俯身托住她腋下,将之抱了出来,待看清少女长相后,惊讶道:“润姑娘?” 少女的长相,陈胜有些印象,《绣春刀》中的一个小配角。 此女名叫张嫣,是京城一家医馆之女,原剧情中与靳一川互生情愫,父亲被靳一川的师兄丁修所杀,结局好像是疯了。 虽然只是个配角,但很出彩,尤其一个“润”字,让人浮想联翩。 陈胜就一直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有多润,能喷到房梁上吗? “多谢恩...”女子正要谢恩,抬头对上陈胜那双猩红的眸子,怪叫一声“鬼呀”,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我的长相有这么吓人吗?”陈胜心头无语,转头想从妙彤口中获得些安慰,却发现,妙彤不知何时也晕了过去。 略一回忆,他把棺材挖出来之后,好像就再没听到妙彤劝他离开。 那时张嫣不知已在里面挣扎求救了多久,嗓子都喊破了,声音沙哑变调,听起来怪吓人的。 陈胜听着都心中发毛,妙彤胆小,估计直接就被吓晕了。 荒郊野外,两个昏迷的女人和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是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 可惜天气太冷,陈胜犹豫许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将两女抱进车厢之后,他又跳了下来。 脚一拨,将之前扔到一边的墓碑翻了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大字,仔细分辨一阵,才勉强认出,刻的是:师弟丁显之墓。 丁显,陈胜努力回忆《绣春刀》的剧情,这好像是靳一川的原名。 陈胜走了一圈,见其余墓碑上依次是:师傅丁白缨之墓、师兄丁泰之墓、师妹丁翀之墓。 这就没错了,此地坟墓应该都是丁修的手笔。 丁修是知道靳一川和张嫣的关系的,师弟死了,把他心仪的女子抓来陪葬,这的确是丁修能干出来的事。 拿活人殉葬,肯定不能在白天做,只能在夜里。 下葬之后,烧纸祭拜,并赶在天亮前离开,不想纸钱燃烧的火光将陈胜引了过来,凑巧将张嫣救下。 陈胜理了理思绪,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脉络。 只可惜他来晚一步,错过了丁修,没能让丁氏一脉整整齐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英雄救美的正规流程 马车内,昏睡中的张嫣眉头紧锁,双手胡乱挥舞,不知做了什么噩梦。 先一步醒来的妙彤坐在她身边,不时将她手臂按下,轻拍她身体,希望能让她睡的安稳些。 “不要...不要...我不喜欢他...不喜欢...我不要给他陪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张嫣忽然睁开眼,猛的坐了起来,向着车窗扑去。 妙彤连忙拉住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得救了,现在很安全,不用怕。” 张嫣挣扎一阵,待看清车内的景象,知道已经出了棺材,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马上就到县城了,到时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瞧瞧。”等张嫣平复下来,妙彤温声道。 “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医...”张嫣摇头道,说着摸了摸身上,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想到她在棺材里,惊惧之下失禁的事,张嫣心中尴尬,难为情的道:“多谢姐姐帮我换了衣服,麻...麻烦姐姐了。” “那你可谢错人了。”陈胜掀开车帘,探进身子来,说道:“她被你吓晕了,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你你...你怎么可以...”张嫣听闻是眼前的男人帮他换的衣服,心中羞愤不已,只是想到救命之恩,又不好出言指责。 “不用害羞,我是个瞎子,什么也没看到,我是用双手摸索着帮你换的。” 陈胜指着眼上的绸带,继续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会拉到裤子里,害我抓了一手的屎。洗了好几遍总觉得没洗干净,你闻闻,是不是还有臭味。” 失禁的事被当场揭破,张嫣窘迫的要死,连身体被陈胜摸过都暂时忽略了,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身子极力往后缩,躲避陈胜伸过来的手,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郎君,你别逗她了。”妙彤将陈胜的手推开,又对张嫣道:“妹妹别往心里去,我男人性子就是这样,惯爱欺负人,别理他就好。” “没有,没有。”张嫣连连摇头,强忍着羞意道:“还没请教两位恩人尊姓大名。” “我叫严峻斌,她是我第七十六房小妾周妙彤。”陈胜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如实说道。 “严峻斌?”张嫣失声道。 “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严峻斌,你男人靳一川是我杀的。”陈胜点头道。 “你胡说,他不是我男人,不是,不是...”张嫣听到靳一川的名字,便想到棺材里那具腐烂的尸体,厌恶、仇恨、恐惧涌上心头,再没一丝情意,立刻摇头否认道:“我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今后都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呵呵,女人,人还没烂透呢,你就变心了。”陈胜撇嘴道。 “呕...”张嫣拼命想要忘掉棺材中的经历,但随着陈胜这个“烂”字一出口,那些不愿回忆的画面纷纷映入脑海,刺激的她一阵干呕。 “郎君,你欺负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快出去赶车吧,别又走错了路。”妙彤轻拍着张嫣脊背,白了陈胜一眼,埋怨道。 “赶车不急,我好不容做一回善事,这不是等着她道谢呢吗。”陈胜笑道。 听了这话,张嫣哪里还坐的住,立刻跪好,磕头道:“小女子张嫣,多谢两位救命之...” “不用,不用。”陈胜立刻伸手将她扶住,道:“你这小姑娘太客气了,谢她做什么,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一直嚷嚷着要走,是我坚持要留下来救你的,你只谢我就行了。” 张嫣无奈,只好单独给陈胜磕了几个头,道:“小女子张嫣,多谢严公子救命之恩。” 张嫣说完,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陈胜回话,抬头一看,就见陈胜眼巴巴的瞅着她,眼神中满是期待。 “继续啊,不是还没说完呢吗?”陈胜鼓励道。 “公子大恩,小女子必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不是这句。”陈胜摇头,循循善诱的道:“想想戏文里都是怎么唱的,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什么相许来着?” “这...”张嫣心中一阵犹豫,过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道:“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愿以身...以身...” 见她以身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两个字,知道她可能有些不情愿,陈胜不是强人所难的那种人,非常大度的道:“害羞说不出口就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能领会,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好好服侍我就行了。” 你就是这么领会的? 张嫣心中愕然,碍于救命之恩,又不好出言反驳,跪在那里干着急。 “郎君,哪有你这样挟恩图报的。”妙彤瞪他一眼道。 “我这都是按照流程走的,自古英雄救美皆是如此,怎么到了我这就成挟恩图报了?” 陈胜不满道,随后又解释道:“我完全是为了她好,你想想,她跟个死人合葬,算是结了一次冥婚,今后正经人家谁敢娶她?也就是我,不忌讳这些,愿意收她进门,她该感谢我才对。” “合葬的事,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妙彤反驳道。 “笑话。”陈胜歪了歪头,一副无赖相,道:“我是那种帮人保密的人吗?” “你...”妙彤被自家男人的无耻做派,气的说不出话来。 “两位恩人不要为我争吵。”张嫣劝道,随后又道:“小女子薄柳之资,能得恩人青眼,是小女子的荣幸。如蒙不弃,张嫣愿今后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二位救命之恩。” 两人争论的功夫,她静下心来想了想,确如陈胜所说,以她的遭遇,想嫁人已是千难万难,就算昧着良心隐瞒自身经历,也总有被揭穿的一天。 老父身死,医馆被一把火烧了,她离了陈胜二人,连个去处都没有。 而且自己昏迷时不知被占了多少便宜,现在对方又以救命之恩相挟,她哪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陈胜虽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人,但总归是个归宿,她也只能认命了。 “妹妹,你不用委屈自己...”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她比你晚进门,是第七十五房,你该叫姐姐才对。”陈诚斥道,随后又对张嫣道:“为奴为婢可以,做牛做马就要等等了,我腿上有伤,有些姿势暂时不能用。”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闹事 三个月后,安河县。 县城中最大的妓院,凝翠楼...对面的一家医馆。 医馆三层高楼,朱栏绿瓦,富丽堂皇,说是医馆,却更像一座酒楼,三个月前这里也确实是一座酒楼。 不过现在早已挂上了医馆的招牌,招牌上明晃晃的“合欢堂”三个大字十分显眼。 医馆的名字有些不正经,更不正经的是门前的对联。 上联:宫廷秘药,一丸金枪不倒。 下联:妇科圣手,专治不孕不育。 横批:穷逼莫入。 穷逼这个词有些陌生,据医馆老板透露,其中包含两层意思,需要客人自行领会。 照理说,这医馆一看就不着调,本应门可罗雀才对,可现实却是,医馆生意十分红火的样子,门口甚至排起了队伍。 排队等待,自然免不了闲聊。 “这合欢堂的金枪丸,好用归好用,价钱也是真的贵。” “就是,买一枚金枪丸的钱,都够在凝翠楼多叫个姑娘了。” “账不能这么算,以前叫姑娘,你累个半死,她风轻云淡;吃了金枪丸,你折腾大半夜,第二天依旧神清气爽,她却嗓子都喊哑了。这么一想,是不是就很值了?” “哈哈哈,这倒是。说起来,这周大夫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医术是真的厉害,金枪丸就不说了,那送子秘术可是神的很,城里有十几家都怀上了吧?” “不止,已经二十多家,快三十家了。” “怀上是怀上了,到底是谁的种那可说不准。” “哈哈哈哈,这话你跟李老爷、郑老爷、张老爷他们说去,看看会不会被打死。” “听他胡扯,周大夫又瞎又瘸的,拿什么勾搭女人,直接脱了裤子晾鸟吗?” “确实有些胡扯了,合欢堂才开张多久,两个多月怎么让三十个女人怀上?周大夫就算天天吃金枪丸,勉强忙活的过来,那也不可能这么准吧,一下一个?” “胡扯不胡扯的,过些年就知道了,等各家的小少爷长大,要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就有乐子了。” “哈哈哈哈,你就损吧。” “不用等几年,现在就有乐子了,你们看,好像有人要来闹事。”闲聊的几人中,忽有人指着街上走来的一伙人道。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六七个恶行恶相的汉子,用门板抬着一个人,正向医馆走来,还边走边喊:“庸医害人,我兄弟原本多壮实的一条汉子,只不过身患小疾,便被这合欢堂的庸医害死了。可怜他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他一个人养家糊口,他这么一走,剩下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这一伙人慢腾腾的走着,一路走一路喊,身后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 “姓周的庸医,你给我滚出来。”将尸体放到医馆门口,领头的汉子大喊道。 “庸医,滚出来。” “庸医,滚出来。”其他汉子也跟着喊道。 不一会,从医馆内出来个独臂老头,老头见喊话的这些人面相凶恶,不像什么好人,独手按到腰间的刀柄上,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想来医馆闹事,先问过老汉的刀答不答应。” 老头镖师出身,早年走镖时断了一只手,好在东家心善,留他在镖局做些洒扫的活计,还算有口饭吃。 只不过最近镖局生意越来越差,眼看就要关门大吉,老头不想拖累东家,便回安河县老家自谋生路。 正赶上合欢堂开业,老板不嫌弃他残废,收他做了个护院兼门子。 老头很是感恩,虽年老体衰,又是个残废,但真的敢拼命。 这些人敢硬闯,他就敢拔刀。 “我跟你一个下人说不着,叫周庆书那个庸医出来,治死了人,以为躲在医馆当缩头乌龟就没事了吗?”领头的汉子道。 “一柄破刀可吓不住我们,大明是讲王法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庸医害死我们兄弟,就要给我们个交代。” “就是,断了条手臂,就以为自己是江湖人了,还问你的刀,你咋不问问我的鸟?”其余汉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道。 “忠叔,出了什么事?”少女甜美的声音从医馆内响起,随即张嫣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尸体,绣眉一蹙,道:“这人?” “夫人,这些人像是故意来闹事的,要不您避一避?” “死残废休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医馆治死了人,怎么反成我们的不是了?害死我兄弟,我们来讨说法,就是闹事吗?”汉子喝骂道。 “这人死了?”张嫣见地上的尸体面色红润,如同睡着一般,有些不信的道。 “这还能有假?你若不信,自行验看便是。”汉子坦荡的道。 张嫣下了台阶,蹲在尸体前,先是号了号脉,又翻开眼皮检查一番。 虽然身体尚温,但心跳脉搏俱无,确实已经死了,只是奇怪的是,瞳孔却没有变大。 见张嫣检查完起身,忠叔忙问道:“夫人,如何?” “死了。”张嫣轻声道,随后又看向那领头的汉子道:“这人患的什么病?几时来医馆就诊的?又是几时死的?” “我兄的患的不过是普通的腹泻,上午来合欢堂就诊,下午便死了。你们可别想不认账,我兄弟来就诊时,好多人都看到了。周庆书那个庸医脉都没号,直接卖了他一枚金枪丸,说是包治百病,这才害死了我兄弟。”汉子气愤的道。 张嫣听汉子这么描述,已是信了大半,这确实是自家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正在她烦恼该如何善后,担心陈胜会不会因此惹上人命官司时。 就听人群外有人喊道:“谁闹事,谁闹事,是不是不把我罗三虎放在眼里?” 伴随着喊声,一个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汉子领着四个手下,挤了进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罗三鼠,什么时候改的名,怎么没通知我一声,是不是瞧不起我?”闹事的汉子冷笑道。 罗三虎认出闹事几人的身份,心头颇有些惧意,只是想到医馆老板的丰厚赏钱,才硬着头皮道:“金华街是我的地盘,这是商量好的,你杨奎也收了我的银子,莫非是想反悔?” “你的地盘怎么了,我兄弟死了,我就不能来讨个说法吗?”杨奎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死了?真的假的?”罗三虎惊讶道,见杨奎只是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只好看向张嫣道:“润夫人,这人?” “死了。”张嫣轻轻点头。 “这...这出了人命,怕是不好了结,得周爷出面才行。”罗三虎环顾一圈道:“对了,周爷呢?” “老爷他...他去城西佟员外家出诊去了。”张嫣想了想道:“劳烦罗兄弟跑一趟,叫他回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假死 罗三虎来报信的时候,陈胜正躺在佟府后宅的大床上,搂着佟员外新娶的续弦夫人中场休息。 佟夫人屁股下塞着枕头,下身努力往上撅着,洞口朝天,以确保药引不会外流。 陈胜独创的助射疗法,专治不孕不育,效果非常好,已经帮助几十名妇人怀上了。 只是之前怀上的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妾室,人老珠黄的正妻却一个都没怀上,城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传言。 陈胜为了打破传言,特意跑来佟府进行医疗援助,新续弦的佟夫人虽然同样年轻貌美,但怎么说也是正妻不是。 “周大夫,妾身多久能怀上,真的能保证是男孩吗?”佟夫人期许的道,佟员外求子心切,上一任佟夫人就是因无子被休的,她生怕重蹈前辈的覆辙。 “三个疗程以内肯定能怀上,而且保证是男孩,假一赔十。要是这一胎生了女孩,后面十胎全部免费。”陈胜胡扯道。 他虽然是轮回者,但根本没开过五层基因锁,不能保证输出的都是X没有Y。 两人聊了一会,估摸着药引吸收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进行下一轮时,忽听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门口把风的丫鬟,把人拦下小声交谈的声音。 “快,快穿衣服,怕是老爷回来了。”佟夫人慌乱的道。 “不用怕,佟员外不是讳疾忌医的那种人,治病的事怎么能算偷呢。”陈胜满不在乎的道:“再说了,我是看着他进了凝翠楼,才来你这的,他买的金枪丸,我加了料,没两个时辰回不来。” 片刻后,门外的丫鬟轻轻敲门道:“夫人,周大夫,你们...你们完事了吗?” “莺儿,出了什么事,是老爷回来了吗?”佟夫人忙问道。 “不是的,夫人,是医馆有人闹事,派人来府上报信,催周大夫回去。”莺儿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佟夫人松了口气,随后反应过来,她这话说的不合适,连忙道:“周大夫,我没幸灾乐祸的意思,我...” “无妨,确实是好事。正觉着日子有些单调,有人上门送乐子,还不是好事吗?”陈胜笑道:“帮我更衣,这个疗程只进行到一半,我就不收钱了,算是送你的。” 陈胜在佟夫人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利索的跳下床,推着轮椅出了门,根本不像传言里说的那样又瞎又瘸。 他的眼睛依旧充血,不过腿伤早就好了。 之所以保持着残疾的人设,主要是为了让病人家属放心,免得干涉治疗。 而且扮瞎子还有个好处,盲人嘛,诊脉的时候摸错地方很正常吧。 以他的技能熟练度,多摸错几次,对方就淌水了,后面自然是水到渠成,哪里用得着晒鸟什么的那么下作。 莺儿推着陈胜到了前院,早就等的心焦的罗三虎立刻接过轮椅,推着陈胜往外走,边走边道:“周爷,您可算是出来了,医馆那边出了人命,润夫人差我来接您回去。” “怎么死的,药吃多了,死在了女人肚皮上?”陈胜问道。 金枪丸是他按照熊胆白鹿丸的配方,弄出来的偷工减料版,伤肾不伤身。 虽然事后精神饱满,身体察觉不到什么问题,但连吃几枚,是有可能****的。 “不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得了什么病,吃了您开的药,给吃死了。就今天的事,您有印象吗?”罗三虎回道。 “死的那个是不是三十来岁,头上一撮白毛,挺壮实的一个汉子?”陈胜略一回忆,问道。 合欢堂极少有正经病人上门,难得有个不怕死的,又是今天的事,所以陈胜记得很清楚。 “对,就是他,雪里蛆孙大。这人是催命鬼杨奎的结拜兄弟,现在就是杨奎带了一帮人在医馆门口闹事。”罗三虎点头道。 “雪里蛆?这是什么破名号,现在出来混都这么敷衍吗?”陈胜奇怪的道。 “您可别小瞧的这名号,您想想,大冬天的,蛆能在雪里活着,这命得有多硬。孙大在安河县街面上也是数的着得人物,出了名的不怕死,任是谁都要让他三分。” “命硬?被一枚金枪丸就给弄死了,算什么命硬。”陈胜笑道,随后又问道:“那个闹事的杨奎是什么来路?” “催命鬼杨奎是安河县一霸,坑蒙拐骗,偷砸抢烧...无论什么恶事,只要有钱赚,就没有他不敢干的。若非润夫人确认过,孙大确实死了,我都怀疑他是故意来讹钱的。”罗三虎介绍道。 讹钱?希望是来讹钱的吧。 要是医疗事故,还真不好办,毕竟陈胜这人最讲道义,不占理的时候,杀人是有心理负担的。 罗三虎推着陈胜一路小跑,仅用了一刻钟左右,就回到合欢堂。 “让一让,让一让,周大夫来了。” “周大夫。” “周老板。”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通道,不少人都冲陈胜打招呼。 陈胜一一点头回应,在人群中看到好几个孩子他爹,应该都是在凝翠楼厮混,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的。 “老爷。” “老爷。” 见陈胜终于回来,张嫣和忠叔急忙过来,张嫣指着地上的尸体,确认道:“老爷,这人是你治的吗?” 陈胜看了看尸体头上那撮白毛,点头道:“是我,就今天上午的事。” “你肯认就好。”杨奎听到陈胜承认,立刻开口把事情坐实,道:“庸医,你医术不精,害死我兄弟,打算怎么了结?” “你确定这人已经死了?”陈胜似笑非笑的道。 陈胜已经用神识检查过,这人虽然一动不动,呼吸和心跳都非常缓慢,生命体征微不可察。 但人却没死,只是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假死状态。 古代青皮无赖讹钱都这么高端吗? 这种假死的状态,陈胜上个世界从御医那里听说过,但如何人为进入这种状态,连御医都不知道。 看到陈胜古怪的笑容,杨奎心里有些不托底。 给他药那人,再三保证寻常人绝不可能识破,但周庆书可不是寻常人,敢夸下海口,必生男孩,这医术能差了? 心里想着这些,面上却不显,杨奎板着脸道:“你这庸医,是生是死都分辨不出吗?” “是要好好分辨一下。”陈胜笑道,催动轮椅,来到“尸体”跟前,俯身摸到“尸体”脖子上。 嘎吱。 陈胜手上发力,将“尸体”喉咙捏碎,点头道:“恩,这人的确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见官 “住手...”杨奎大惊,指着陈胜道:“你这庸医怎如此歹毒,害死了我兄弟,还要亵渎他的尸身。” “医学圈的事,你一个外行,不懂就不要乱说。检验生死都是这么验的,这样比较准。”陈胜非常专业的道。 孙大脖子上多了五道深深的指印,脑袋歪到一边,这次是真的死了。 “你...”杨奎大怒。 日前他接了一桩好买卖,有人提供假死秘药,花钱雇他来合欢堂闹事,承诺不仅讹到的钱全归他,如果能弄到金枪丸的配方和送子秘术,对方还会花重金购买。 这么好的生意,杨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结拜兄弟孙大,没想到却因此害了好兄弟的性命。 此时,杨奎心中十分后悔,早知如此,他何苦把佣金分孙大一半,这不是白瞎了吗? 现在只能多讹一点,弥补损失了。 “庸医,尸体你已验看过了,现在无话可说了吧。”杨奎忍住内心悲痛,道:“病是你看的,药是你开的,现在人死了,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陈胜点头,笑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那就要看你了。”见陈胜服软,杨奎心中一喜,说道:“两条路,一是私了,一是见官,你自己选吧。” “医馆死人是常有的事,哪家医馆没死过几个?闹大了不好...”陈胜做出思考的模样,片刻之后,道:“私了太麻烦,还是直接见官吧。” “好,那就私了...什么,你要见官?”杨奎愕然道。 “恩,见官。”陈胜非常确定的道。 “见官?”陈胜话音刚落,一队捕快便挤了进来,领头的人先看看地上的尸体,再看看陈胜和杨奎,道:“是你们要见官吗?” “郑捕头,您怎么来了?”杨奎惊讶道。 “我不能来吗,莫非是你杨奎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没有。”杨奎连忙摇头道:“您来的正好,我兄弟孙大被这庸医害死,正要请您主持公道。” “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小事。”郑捕头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严肃的道:“两位都随我回衙门一趟吧,来人,把尸体带上。” 陈胜静静的看着郑捕头表演,心道事情有点意思了。 这郑捕头来的这么凑巧,演技也很浮夸,明显是早就在附近等候。 倒是杨奎,他看到郑捕头出现时的惊讶,不似作伪。 这么看来,是有人隐藏在杨奎背后,算计医馆,就是不知这人究竟是谁。 计策算不得多高明,不过显然用了不少心思,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 话说古代的商业环境是真的差,合欢堂的生意才有起色,就被人惦记上了。 陈胜三月时间结交了这么多连襟,满城的富商大户都是单方面的通家之好,仍旧不能打消别人的贪念。 还是时间太短,要是再过个一二十年,到时遍地皆儿子...他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陈胜还有心情胡思乱想,张嫣却一下子就慌了神,陈胜身上背着那么多条人命,这进了衙门,万一暴露了身份,哪还有命在。 趁着捕快还没过来,张嫣伏在陈胜耳边小声道:“老爷,不能进衙门,要不咱们逃吧。” 逃?确实要逃,陈胜本就有南下的打算,现在天气暖和了,也差不多到了该动身的时候。 不过走之前,总要弄清楚是谁算计他,看有没有机会报复回去。 陈胜拍了拍张嫣的手,道:“慌什么,我先去衙门看看情况,若情况不对,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你和忠叔就别去了,留在医馆等我。忠叔,照看好夫人,阿虎,你随我去衙门。” “是,老爷。” “好的,周爷。” ... 县衙大堂。 衙役拄着水火棍分立两侧,陈胜和杨奎站在中间,正在等候县令升堂问案。 等了好一会,师爷才扶着睡眼惺忪的胖县令从后门进来。 县令边走,边打着哈欠道:“今儿也没见有人送银子来,升哪门子堂,本官早就定好了规矩,没有一百两银子,概不升堂,师爷你是不是弄错了?” “有银子,有银子,昨天就送来了,大人您忘了吗?”师爷连忙道。 “糊涂,昨天的银子怎么能审今天的案,退堂后让他再补一份。”说到银子,县令立马就不困了,摇头呵斥道。 “是是是,定要让他再补一份。”师爷应道。 “师爷,不是本官贪得无厌,实在是官生艰难。我花了大价钱才谋到个县令的缺,本想大赚一笔,岂料上任半年,连买官的零头都没捞回来,本官心里急啊。”县令惆怅的道:“你是本官重金礼聘的师爷,要多替本官分忧才是。” “是,学生谨记,必设法早日帮大人回本。”师爷表态道。 县令满意的点点头,坐到椅子上,拿起惊堂木正要升堂,忽又问道:“对了,送钱的是原告还是被告?” “原告,是有人帮原告送了银子。”师爷回道。 “原告好,他告什么我就判什么,省心。”说着,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升堂。” 两侧衙役拉着长音喊道。 “草民杨奎,叩见青天大老爷。”杨奎立刻下跪,口中喊道:“求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 “知道了,你是原告。”县令点头道,随后看向陈胜,见他稳稳当当的站着,并无下跪之意,不由皱眉道:“你又是何人,可有功名在身?” “草民周庆书,并无功名。”陈胜答道。 “啪”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刁民,既无功名,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陈胜笑笑,一抖袖子,两根金条“当啷”落在地上,道:“回县尊大人,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不得。” 还有这种操作? 县令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金条,迫不及待地道:“快,呈上来,呈上来。” 衙役捡起金条奉上,县令确认过是真金之后,立刻换上笑脸。 百两的金条,一扔就是两根,上任半年总算遇到真财神了,绝不能怠慢。 “周贤弟所言有理,男儿膝下有黄金,确实不能跪,来人,看座。”县令满脸堆笑的道。 衙役搬来椅子,正要放到陈胜身后,陈胜却拦下他,指着县令身边的位置道:“坐这里太生分了,我与县尊大人一见如故,应该坐的近些才对。” “对对对,坐近些,近了方便。”县令也道。 陈胜在县令身旁坐好之后,道:“大人,审案吧。” “好,正事要紧,咱们兄弟稍后再深聊。”县令点头道:“杨奎,你有什么冤屈,现在可以讲了。” 杨奎:“...”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公道 杨奎很委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有这两根金条,私了不好吗? 哪怕是只给一根,他都很知足了,反过头帮忙对付雇主都没问题,何苦来见官呢。 还有县令,有奶就是娘,堂堂朝廷命官,一点脸面都不顾,好歹做做样子也行啊。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怕县尊大人偏袒于我?”陈胜见杨奎跪在那里发愣,开口鼓励道:“不用担心,我与县尊大人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并无私交。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县尊大人定会为我主持公道。” “贤弟说的不错,本官处事向来公正,从不徇私。”县令也道:“杨奎,你因何诬告周贤弟,大可原原本本的讲出来,本官一定秉公处置。” 还没开口,就成诬告了,他还告个屁。 杨奎倒也光棍,知道就算自己占理,也告不赢陈胜,直接认栽道:“小人认罪,是我和孙大见合欢堂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就起了贪念...” “算了,我又不想听了,还是直接用刑吧。”陈胜摆手道,只说他和孙大,却没提背后之人,明显是假话,陈胜懒得继续听,直接从竹筒中抽出一根令签,扔到堂下,道:“先打二十大板,试试轻重。” “大人?”衙役拾起令签,没有动手,而是请示县令道。 “打,必须打,二十板一板都不能少。”县令从签筒中拿出陈胜刚刚放下的金条,严肃的道:“用心点,打瓷实了,不许偷奸弄鬼。” “是。”衙役按住杨奎,扒了裤子,就要开打。 “别打,别打,小人招了,小人全招,是有人花钱雇我去合欢堂闹事的。”杨奎见衙役要来真的,立刻招供道。 衙门里的板子有多厉害,杨奎是知道的,寻常时候,几十板子下来,受刑者看似皮开肉绽,其实只是轻伤。 但若是照实了打,二十大板要他半条命都是轻的。 “衙门向来讲究屈打成招,这还没打你就招了,肯定不是实话。”陈胜摇头道。 “实话,绝对是实话,小人保证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小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杨奎赌咒发誓道。 “既如此,那就信你一次,且说来听听,是谁指使你找我麻烦的?”陈胜道。 “是济世堂的东家何员外,他昨天忽然找上我,给了我一包叫什么龟息散的药粉并五十两银子,让我去合欢堂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把金枪丸的秘方和送子秘术搞到手,到时他还有重谢。”杨奎立刻竹筒倒豆子般的说道:“小人也是猪油蒙了心,这才伙同孙大...” “行了,后面不用说了。”陈胜摆手道,依旧金条换令签,吩咐衙役道:“去把何员外拘来。” 衙役见县令只顾着收金条,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也不再多嘴,拿着令签便去拿人了。 “周爷,小人都招了,您看这板子是不是...”杨奎小心翼翼地道。 “你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与我并没有多大恩怨。”陈胜略一思索,说道:“念在你已知错,并供出了主谋,便从轻发落吧,板子减半,只打四十大板就好了。” “多谢周爷,多谢周...”杨奎愣了一下,急忙道:“什么,四十?周爷你是不是说错了?” 陈胜却不再理他,拿出一根金条,扔到堂下,道:“闲着也是无聊,咱们玩个游戏,四十大板,你们轮流打,一人一下,谁把他打死,金条就归谁。” 砰 陈胜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衙役挥起水火棍,重重敲在杨奎后脑上,只一下就打的杨奎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那衙役打死杨奎后,立刻跪地请罪道:“大老爷恕罪,小的一时失手,打错了地方,愿将赏金的九成献上,求大老爷宽恕。” 县令满意的点点头,道:“起来吧,恕你无罪。”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县尊大人的手下,当真是机灵。”陈胜不由赞道。 “哈哈哈哈,贤弟过誉了,一点小聪明而已。”县令得意的笑道,显然是十分满意手下的表现。 等待何员外到来期间,两人闲聊,就听县令忽然问道:“贤弟,你出手这么阔绰,必是出身不凡,怎会窝在安河县这个小地方?” “唉,不瞒大人,小弟如今是落了难了。”陈胜叹息一声,胡扯道:“我本是在京中,跟着九千岁混饭吃的。如今九千岁倒台,东林党势大,只好出京避避风头。” “原来如此。”县令感同身受的道:“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我这官也是走魏公公门路买的,指不定哪天就被打为阉党,重则论罪,轻则丢官。可怜我买官花的那些银子,唉,亏大了啊。” “一个县令的缺,几千两银子而已,最多上万两就顶天了,回本还不容易?”陈胜奇怪的道。 “贤弟有所不知,我看似有不少进项,但真正能落到我手里的却没多少。”说着,县令拢了拢案上的金条,道:“这些好处,九成都要交上去,想回本哪有那么容易。” 九成,官场这么黑暗的吗?陈胜正要细问,就听堂外有人喊道:“大老爷,嫌犯何仁友带到。” “押进来。”县令止住话头,对外喊道。 “冤枉,小民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何员外一进大堂,立刻跪倒喊冤道:“大老爷,小民向来本分,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更与那杨奎毫无关系。杨奎那等无赖,受不住刑,胡乱攀咬,岂能因此治小民的罪。” “就这?就没点后手?”陈胜看何员外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喊冤,感觉十分无趣,枉他还觉得对方算计这么多,兴许是个人物,需要小心应对。 哪成想对方直接就跪了,一点乐趣都没有,就算拿些银子出来和陈胜斗富也好啊。 最恨这种躺平任虐的,报复起来快感少了很多。 “周老板,杨奎真不是我指使的,我敢对天发誓...” “不重要,管你是不是冤枉的,我就是找个人报复而已。”陈胜起身,意兴阑珊的道:“没意思,我回去了,这人就劳烦县尊大人,随意找个罪名弄死吧。” “贤弟,这无凭无据的,不妥吧?”县令为难的道,何员外是本地大户,跟杨奎那等地痞无赖不同,无缘无故的弄死,会有不小的麻烦。 “证据?这么多罪证,大人看不到吗?”陈胜手在案上一抹,留下一排金条。 “果然罪大恶极,此人该杀!”县令义愤填膺的道:“来人,将何仁友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九成 县衙外,罗三虎正要推着陈胜回医馆。 “周爷,周爷。”郑捕头从后面追上来,扑通一下跪到陈胜身前,道:“周爷饶命,小人知错了,不该收那姓何的狗贼钱财,与周爷为难,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人一马吧。” “对了,还有你,要不是你自己跳出来,我都把你给忘了。”陈胜好笑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就自己选个死法吧,我这人报复心不重,从不跟死人计较。” 咚咚咚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周爷,已经知错了,求周爷饶过小人这一次吧。”郑捕头磕头如捣蒜,讨饶道。 “杀不杀你,其实无所谓...”陈胜想了想,说道。 郑捕头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便知还有生路,立刻道:“请周爷吩咐,无论什么事,小人绝不推辞。” “何员外那个龟息散,我有点兴趣,你帮我把配方问出来。还有...”陈胜说道这,指了指身后的罗三虎道:“以后安河县街面上,阿虎说了算,其余那些蛆啊鬼啊什么的,都扫干净。这两件事,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小人一定办到。”郑捕头立刻答道。 “多谢周爷赏识。”罗三虎则是大喜道。 ... 深夜,合欢堂后院卧房内。 陈胜刚刚枪出如龙挑翻了妙彤,此时正与恢复了几分力气的张嫣重燃战火,并让她兑现做牛做马的承诺。 说起润姑娘,不由就让陈胜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 他本以为润是湿润的意思,其实人家是滑润。 水没想象中那么多,更不可能喷到房梁上,但摩擦系数是真的低。 这车起步快、省油、能耗也低,但对驾驶员的要求很高。 只听这噗滋噗滋的引擎声... 若是钥匙不够长,或者技术不过关,进去容易,滑出来也同样容易。 滑出来什么的,实在是太扫兴了,而且一不小心还容易走岔道。 经过三个月的磨合,两人配合已经十分默契,三档起步,直接就上了高速,平稳行驶一阵,正要加速的时候,陈胜忽然停了下来。 张嫣熟练的转身,想要配合陈胜换个姿势。 却见陈胜“啵”的一声,长枪出鞘,披上衣服道:“外面有动静,你们老实呆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陈胜草草穿好衣服,出屋顺手带上房门,就见一名黑衣人从房顶跃下,背对陈胜站在房前。 “没想到,你竟然能发现我,看来眼瞎了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耳力比寻常人强了很多。”黑衣人也不转身,背着手,一副高手的姿态说道。 陈胜心头无语,这逼给你装的,房顶瓦片被踩得嘎嘎响,他听不到才有鬼了。 不等陈胜说话,黑衣自顾自的说道:“交出金枪丸的配方和送子秘术,今后合欢堂每月的利润,上缴九成。如此,你可活,胆敢有半个不字...” 陈胜没说半个不字,他只是“扑哧”一刀刺入黑衣人后心。 大半夜的,老子玩的正开心,哪有功夫听你这些废话。 “你...你敢杀我?我可是...是...”黑衣人低头看着前胸冒出的刀尖,不可置信的道。 都捅完了,还问敢不敢,黑衣人脑子确实有问题。 他要是一开始就自报身份,真有什么大来头的话,陈胜没准还能...还能让他多活两句。 陈胜用脚将黑衣人的尸体翻了过来,扯掉他蒙面的黑布,发现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相貌普通,没什么印象。 又翻了翻尸体身上,一柄匕首,几包不知用途的药粉,其它就什么也没有了。 “忠叔,忠叔,你来一趟。”陈胜喊道。 忠叔年纪大,睡眠少,又很重视护院的活计,所以每天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睡一会就起来巡视一圈。 所以陈胜一叫,没多久,忠叔就小跑着来了后院。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这人?”忠叔见到地上的尸体,惊讶道。 “没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傻子,拖出去让人埋了吧。”陈胜摆手道,说完就要回屋,继续之前的战斗。 “老爷稍等,这人...我好像认识。” “你认识?”陈胜脚步停住,意外的道。 忠叔扳过尸体的脸,仔细看了看,肯定的道:“认识,老仆年轻时习练外家功夫,经常要去医馆买药,济世堂是本地最大的医馆,我去的次数最多。这人当年是医馆里一个小学徒,常帮我称药,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埋之前找人看看,确定此人现在的身份,过会...”陈胜想了想,改口道:“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回我。” “是,老爷。” 半个时辰后,陈胜再次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老爷,已经问清楚了。”忠叔禀报道:“那人名叫胡淮,确实是我记忆中的学徒。现如今他已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医术出众,老爷没来之前,城内医术最好的大夫便是他了。据说,此人性情极好,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而且从没有人见他展露过武艺。” 性情极好?之前这人说话的语气,可不想是个好脾气的。 再加上从没展露过武艺,看来坐堂大夫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暗地里他还有另一重身份。 从胡淮临死前那半句话分析,这人应是某个大势力的一份子,而且地位不低。 胡淮需要隐藏身份,那么这个势力很可能也是不能见光的。 陈胜忽然想起,白天在县衙时,县令提过一嘴,说那些黄金他九成都要交上去,而胡淮威胁他的时候,也是直接要九成的利润... 官员、富商都要刮九成,这势力好像有点猛。 不过,真像他想的那样,对方直接上门威逼即可,前面的那些算计是怎么回事? “忠叔,我记得你是镖局出身?”陈胜忽然问道。 “是,京城的一家小镖局。”忠叔点头道。 “联系一下你的老东家,我要请他们走一趟镖,去南京,就定在七日之后吧。”管它什么势力,陈胜直接换地图,不陪他们玩了。 “是,老爷。”忠叔欣喜的道,以自家老爷的阔绰劲,老东家只要小心伺候,准能大赚一笔,说不准镖局还能经营下去,只是想了想,他又有些犹豫的道: “老爷,我出身的正义镖局,只是个小镖局。镖师大都是我这个岁数的老家伙,年老体衰,功夫一般,而且常年走京师到玉门关一代,对南边的情况不太熟悉,会不会耽误您的事?” “没关系,我只是找人带路而已,用不着他们保护。”陈胜对上次迷路的事耿耿于怀,这次他决定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镖局再小,认个路总没问题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清倌人 , 接下来几天,陈胜足不出户,一直呆在医馆中。 一是防备可能到来的报复,二是抓紧时间努力修行。 是真修行,不是双修。 这三个月时间,陈胜没有光顾着玩女人,也花了不少心思在九阳功上面。 九阳功想要大成,需要打通周身数十处玄关。 陈胜没有乾坤一气袋相助,走不了捷径,只能靠水磨的功夫,一一打通。 好在神识催动之下,他的内力运行速度是常人十数倍,冲关破穴比旁人容易的多。 三个月时间,陈胜已经打通大部分关窍,只余最后几处。 努力一下,应该能在出发前全部打通。 这天傍晚,陈胜再次打通一处玄关,缓缓收功,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对门外喊道:“忠叔,拿号牌来。” 陈胜呆在医馆不出去,城里那些想要重金求子的寂寞少妇,只能主动上门排号,等陈胜修行之余,抽时间帮她们诊治。 不一会,忠叔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个木盘,盘中放着十多个木牌。 “才这么几个?” “老爷,天色已晚,家风比较严的妇人,此时已经都回去了。”忠叔回道,这些天陈胜一直在医馆和妇人胡搞,忠叔也知道了送子秘术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只是个下人,虽然觉得这种事不对,却不好指责自家老爷。 “就这个吧。”陈胜随意翻了个牌子,说道。 摇号这种事,讲究公平公正。 陈胜没问每个牌子代表的是谁,全凭缘分,真要无法下嘴,大不了重选就是。 忠叔拿着牌子离开,没多久,一名风姿绰约的妇人便被领了进来。 “哟,我的周大老爷,想见您一面是真不容易。您这规矩也太严了吧,一点情面都不讲,连我都要排号。”妇人一进来,直接坐到床边,抱住陈胜的手臂埋怨道。 “这不是余妈妈吗,你怎么来了,也想生儿子?”陈胜笑道:“看在咱们相熟的份上,我可以算你半价。” 妇人是对面凝翠楼的老鸨,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上佳,风韵犹存。 虽说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是身份是个不错的加成。 以前陈胜都是往青楼里送钱,如今有机会赚个回头钱,条件可以适当放宽。 偶尔吃一顿过期海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可别消遣我了,我这身份,就算能怀上,孩子生下来也要受一辈子白眼,何苦让他来这世上受罪。” “那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总不会是想我了吧?”陈胜略带失望的道。 “能不想吗?您都好些天没去凝翠楼了,不光我想,楼里的姑娘们个个都想。”余妈妈鼓囊囊的胸脯磨蹭着陈胜的手臂,头贴到陈胜耳边,吐气如兰的道:“近日楼里有个清倌人要梳笼,您要不要去验验成色?” “清倌人,是秋娘还是红袖?”陈胜有些心动的道。 “都不是,是新来的一个小妇人。” “小妇人你都敢冒充清倌人,太下作了,这不是骗人吗?”陈胜气愤的道。 青楼这么纯粹的地方,岂能弄虚作假,陈胜第一个不答应。 “小妇人怎么了,她男人新婚夜就死了,如何不能算清倌人?”余妈妈反驳道。 “咦?”未亡人,这是加分项,陈胜更心动了。 想了想,去一趟好像也没什么,反正就在对面,家里有什么事,吼一嗓子他就能听到。 当初选在这里开医馆,不是因为地段繁华,单纯是为了离家近,通勤方便。 两人从后门出了医馆,绕了一大圈,又从后门进了凝翠楼。 之所以绕路,主要是因为医馆还有不少女人在排号,被她们看到不太好,有种家里女人没喂饱,男人却跑出去花天酒地的感觉。 凝翠楼,卧房内。 床上,一名绝色女子正一件一件的脱着衣服,等只剩下上身的肚兜时,转头对窗前的老者道:“你还不走吗,难道想留下来看戏?我倒是无所谓,就怕那个周大夫不乐意。” “别说他是个瞎子,就算是正常人,只要我不想露面,江湖上有几个人能发现我?”老者嗤笑道,随后又正色道: “绽青,你真要接这一单?老胡虽然只是个药师,醉心医道,很少出任务,但是功夫不比你差多少,还有毒术傍身。他能杀了胡淮,就能杀了你。转轮王让我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你死了,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尸体我们都看过了,背后偷袭,而且未必是他下的手。再说了,到了床上,任他多高的功夫,又能发挥几成。”叶绽青脱下肚兜,钻进被子里,道: “首席药师身死,复仇任务的赏金肯定很高。我可不是你们这些老人,一个个早就攒够了钱,如今我还穷的很,遇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嘿嘿。”老者古怪的笑笑,道:“你用这种方式杀人,回去后就不怕转轮王生气?他对你可是着紧的很。” “生气?我主动送上门那么多次,他都拒绝了,该生气的是我才对。这身子他不要,还不许我送给别人吗?”叶绽青气愤的道:“让我守活寡,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转轮王真有意思,对你是这样,之前的细雨也是这样。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偏偏碰也不碰一下,你说他是不是不行?”老者的笑容越发古怪。 “连绳,这话你不该问我,有胆量,你直接去问转轮王。”叶绽青最烦别人把她和细雨放到一起,闻言冷下脸道。 “那可不行,这话出口,肯定会打起来,我虽然不怕,但是没必要为了一点好奇心,就和转轮王翻脸。”连绳摇头,随后正色道: “京城的那一单,催的很急,我需要马上进京,路过安河县,只是想找老胡拿点药。你想接复仇任务,只能自己留下,我可没功夫留下来照顾你。” “杀个残废而已,用不着你照顾。” “嘿嘿,江湖皆知遇到女人、老人、小孩,需要多加防备,就是因为这几类人最容易让人轻敌。残废,也是一样得道理。”连绳打开窗户,跳到窗沿上,最后嘱咐道:“小心为上,你要是死了,我还得再找一个补上,老胡没了,也不知道今后的龟息散好不好用。” 说完,连绳纵身一跃,从窗口消失。 连绳离开没多久,屋外便想起脚步声,以及老鸨谄媚的话语。 “谢周大爷赏,您还是这么大方。这边请,我跟您说,这新来的青青姑娘,那可真是绝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勾人的很。更难得是悟性极好,虽是处子,但我教她些姿势和技巧,立马就能领会。在床上绝对是个尤物,要不然我也不会急着请您过来。” “是吗?说的这么好,要是等会我不满意,小心我再把赏钱讨回去。” “那不能够,我可半点没有夸张,真是一等一的美人,身段样貌都没得挑,保证让您满意...” 听着两人越来越近的交谈声,叶绽青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酥胸,中间沟壑若隐若现。 随后将秀发拢到一边,侧头面对门口的方向,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乔花 , 大路上,一队数十人的队伍,骑马、驾车向南行进。 领头的是个干瘦老头,脸上满是沧桑,似是经历过不少苦难,不过此时老头心情不错,正坐在马背上叼着烟袋,吞云吐雾,脸上的褶皱都舒展了不少。 边上一个约莫四十许的中年汉子,落后老头半个身位,同样骑在马上,手中撑着一面老旧的旗帜,旗上绣着“正义”二字。 每前行一段,汉子便大声高喊一句:“合...吾...” 合吾是镖局行镖时的口号,代表和和气气、和平共处的意思,镖师这样喊话,就是希望各路好汉都给点面子,大家和气生财。 “总镖头,镖局这次总算能翻身了。”汉子喊完口号,催马上前与老头并行道。 “是啊,雇主大方,走完这一趟,大家都能发一笔。老兄弟们后半生有了着落,我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总镖头乔永点头道。 “总镖头,我们私底下都商量好了,这次的钱,您多留一些,算是哥几个给侄女凑的嫁妆。乔花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之前几次都是镖局出事,拿侄女的聘金去周转,耽搁了婚事。这次有了钱,一定要把侄女风风光光嫁出去。” “那怎么行,不能坏了规矩,该分多少就是多少。”乔永摇头道。 “怎么不行,这是大伙心甘情愿的,又不是谁逼的。乔花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自家闺女没两样,给自家闺女出份嫁妆,不算坏了规矩。”汉子劝道。 “嫁妆的事,我会想办法...” “办法就在面前摆着,还有什么好想的,这事就这么定了,送完这趟镖,您就操持着嫁女儿吧。”汉子说完,不等乔永再说什么,立刻指着前面转移话题道:“总镖头,前面有家茶摊,走了这么久,牲口都累了,该歇歇了吧。” 乔永手搭凉棚向前望去,果然在前方瞧见到一处茶摊,点头道:“那就歇一会,喝口茶,给马喂点料。” 随后又补充道:“去知会周老板一声,问他要不要出来透透气,他一路都呆在车里,肯定憋坏了。” “好嘞,我这就去。”汉子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向队伍中间那辆加大加长的特制马车而去。 然而直到队伍在茶摊前停下,汉子都没能成功递话进去。 赶车的忠叔那告诫的眼神,以及车内时刻不停的呻吟娇喘声,都让他无法张口。 汉子面红耳赤的等了许久,众镖师轮番喝过了茶,马也喂好了,车内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下来。 “忠叔,怎么停下了?”车内传出陈胜的声音。 陈胜一路都在与三女感受大地的脉动,大地不动的时候,他就自己动,因为太过投入,连队伍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老爷,遇到一处茶摊,大伙打算歇一阵,也让马匹恢复些体力。” “周老板,总镖头请您过去一起喝杯茶。”汉子总算有机会开口,连忙说道。 “歇歇也好,是有些累了。” 宽敞的车厢内,陈胜将摊在他身上的叶绽青抱开,边穿衣服边对三女道:“你们去不去?” “不去,不去。”妙彤和张嫣齐齐摇头,新来的这个女人刚才叫的那么大声,外面肯定好多人都听到了,她们此时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出去。 叶绽青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她还处在高潮的余韵之中,不想动弹,同样摇头道:“我也不去了,老爷自己去吧。” “那我带些茶水来给你们喝?” “好。”三女异口同声的道,她们都损失了不少水分,急需补充。 陈胜独自下车,迎着中人敬佩的目光,走到乔永那一桌坐下。 “乔镖头,走了多远了,今晚在哪投宿?” “京畿附近的路还算好走,咱们早上出发,走到现在,已经走了大约六十余里,后面如果顺当的话,天黑前能赶到固安县过夜。”乔永心中估算了一下,回道。 “这破路还算好走?”陈胜之前在路上颠过一个月,对路况很有发言权。 “哈哈哈哈,周老板没怎么出过远门吧,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这里的路至少还能走马车,已经不错了。”边上的一个镖师笑道。 “其实中原都差不多,最多有些官道年久失修,不太好走,路总是有的。往西去,那才是真不好走,戈壁荒漠上,别说歇脚的地方,找口水都不容易。”另一名镖师道。 “确实没怎么出过门,唯一一次还走错的方向,这不就专门请了你们带路吗?” “哈哈哈哈,周老板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走错。” “周老板,请喝茶。”乔花端来新泡好的茶水,放到陈胜手边,然后飞速离开,红着脸坐到乔永身旁。 马车里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她虽然一直没嫁人,但岁数到了,该懂的都懂,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所以面对陈胜的时候,很不自在。 咦,小燕子。 陈胜却是才发现乔花的存在,他自上了车,就没出来过,根本不知道队伍中还有个女孩,而且还是个熟面孔。 正义镖局,小燕子,陈胜在脑海中翻找相关的记忆。 好一会,陈胜才在记忆的角落中,找到一部电影,《锦衣卫》。 因为当时是快进着看完的,所以记忆不是很深刻。 没办法,大反派是个女的,功夫是脱衣服,打一场脱好几件,陈胜当时就想看看她能脱到什么程度。 “乔花?”陈胜确认道。 “啊?周老板认得我?”乔花惊讶道,她很好奇陈胜是怎么认出她的。 这人是个瞎子,难道是听声音认出来的,那需要很熟悉才行,可她根本不记得之前有见过陈胜。 “不认得,只是听忠叔提起过,乔镖头的掌上明珠嘛,一直舍不得嫁出去。”陈胜胡编道,反正忠叔也不可能拆穿他。 说完,陈胜在队伍中扫了一眼,没发现男主的存在,不知是剧情还没开始,还是自己这单生意,让乔永拒绝了男主的委托。 不管如何,男主不在更好,省的卷进麻烦里。 “咳咳,是舍不得,不过不能再留了,留来留去留成仇,这次回来,我就送她去完婚。”乔永尴尬的道,他对镖局所有人都尽到了责任,唯一亏欠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嫁人,不好吧,这可是我的女人,虽然是上个世界的事了。 陈胜是个长情的人,女人只要容貌还在,他就不会变心。 “乔镖头,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陈胜起身朝远处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距离,估摸着其他人不可能听到两人谈话的声音才停下。 “周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乔镖头,你闺女卖吗?”陈胜郑重地问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和她很熟的 , “周老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乔永怒视陈胜,气愤的道:“我乔永虽穷,但绝不会卖女儿。” “别生气,别生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陈胜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不是要搞零售,而是直接买断。” “你混蛋!”乔永更生气了,拍开陈胜的手,怒道:“羞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女儿。你的生意我不做了,定金我会退给你的,但是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乔永就要离开,招呼镖局众人回京,不再做这一单生意。 “侮辱?”陈胜一把将他拉住,故作惊讶的道:“乔花的事你不知道吗?” “乔花能有什么事?”乔永狐疑道。 “刚刚我认出她,她却不敢与我相认,你就不觉得奇怪?”陈胜提示道。 “你们认识?不是忠兄弟提过,你才知道乔花的吗?” “忠叔根本就没和我说过乔花的事,而且就算他说过,若不是非常熟悉,我怎么可能仅凭一句话就认出来?”陈胜摇头道:“乔花在京城附近的州县很出名的,不仅我认识,好多人都认识。不过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不会出去乱说,你不知道也正常。”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把真相告诉你而已。你乔家悔婚那么多次,次次都没退还聘金,名声早就臭了。然而每次镖局遇到难处,都会有人上门提亲,送上丰厚的聘金,这也太巧了吧,你真以为那是聘金吗?” 陈胜似笑非笑的道:“那些钱,可都是乔花的辛苦钱。” “你胡说,这不可能,乔花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乔永激动的道。 “不信?呵呵,乔花左胸下面有一颗红痣,大腿内侧有一处浅浅的月牙胎记,屁股上...” “别说了,你住口,住口啊。”乔永跺脚吼道。 “我还知道不少,不过你不想听,那就算了。有些太私密的,估计你也不知道,说多了好像是我胡编似的。” “不行,我要去找她问清楚,我乔永的女儿怎么会...怎么会...”乔永心乱如麻,立刻就想去乔花那里求证。 陈胜拉着他不放,说道:“乔镖头,你冷静点,这种话怎么可能当面去问,你一问出口,不就是逼着乔花去死吗?” “我...我...” “等等...你眼睛明明看不见,就算...就算你和乔花...你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才对。”两人拉扯之中,乔永看到陈胜闭着的双眼,猛然反应过来。 “我是瞎子,其他人可不是。”陈胜摇摇头,又给出致命一击:“你忘了?我说过的,很多人都认识乔花,我们这些同道,坐到一起喝酒谈笑的时候,不聊这些,还能聊什么?” “很多人...很多人...你...你们...”乔永胸口堵的厉害,身子晃了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死过去,口中不停喃喃道:“造孽...造孽啊,我乔永怎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家门不幸,乔永愧对列祖列宗...” “我说老乔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怪乔花呢,她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逼的?” “我逼的?” “从你第一次花她的聘金弄黄了婚事开始,她这辈子就毁了,哪里还有好人家会娶她。” “那她也不该...不该做那种事。”提起聘金的事,乔永确实心中有愧。 “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把镖局看的比命都重要,她这个做女儿的,当然要想办法筹钱,帮你补镖局的窟窿,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愁死?” 陈胜拍着乔永的肩膀道:“不光是钱,乔花这些年背地里帮你做了不少事。包括这趟镖,我既然出的起大价钱,为什么要找你们这个快要关门的小镖局?忠叔年老体衰,又没了一只手,我凭什么要请他做护院,家里进了贼,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还不都是看在乔花的情面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耐不住她的哀求才答应的。” 乔永想到这些年镖局举步维艰,但无论遇到什么坎,他都咬牙撑了下来。 以前总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是能够保住镖局几十口人的生计,他还是很自豪的。 现在得知,这一切都是女儿用身子换来的,乔永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我...我无能啊...”乔永掩面落泪道,已是被陈胜忽悠瘸了。 “这么大岁数,怎么还哭起来了,再说哭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事。我之前的提议就不错,把乔花嫁给我做妾如何?” “你?”乔永有些意动,陈胜收留忠叔,照顾镖局生意,明知乔花那些事,还愿意纳妾给个名分,说明他对乔花还是有些情分的。 只是陈胜这做派,怎么看都不想是好人,万一只是贪图女儿的颜色,等过几年乔花年老色衰,后半生恐怕会很凄苦。 “我三房妾氏,有两房都出自青楼,肯定不会嫌弃她。此去南京定居,今后不会再回来,乔花跟了我,远离京城,没人会知道她以前的事。” “容我考虑考虑。”乔永犹豫的道。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除了我,她还能有什么好归宿?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女儿,大不了也搬来南京。这些钱你拿着...”陈胜取出一摞金条,放到乔永手中,道:“到了南京买房子置地,足够置办一份大大的家业了,就算将来我始乱终弃,乔花后半生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那...那好吧。”乔永看着手中的金条点头道,还是实实在在的物质保障更有说服力。 两人说好之后,便一起回到茶摊。 “呦,总镖头,哪来这么多黄金,周老板又照顾咱们生意了?” “我的乖乖,这金条是百两一根的吧,什么事给这么多佣金?这些钱直接买命都够了。” 乔永勉强对他们笑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是佣金,是聘金。”陈胜见乔永不说话,直接牵起乔花的手,开口挑明道:“乔花,等会随我回车上,乔镖头已经把你许给我做妾。” 乔花想要把手抽出来,没能成功,看向乔永道:“爹,他说的是真的?” “是,我已经同意了。”乔永点头道。 “可...可是我已经许了人家,难不成又要悔婚?你...你是为了那些金条,就让我去给人做妾?”乔花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她实在无法相信,一向疼爱他的父亲,竟然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她给卖了。 乔永看着女儿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心中感叹,自己这女儿实在太会骗人了,就算他已经知道真相,却依旧看不出半分破绽,怪不得能骗自己这么多年。 不过这样也好,他当一回卖女求荣的小人,好过乔家家丑外扬。 “是,就是为了这些金条。”乔永硬着头皮道:“乔花,爹老了,干不动了。有了这些钱,我就不用再死撑了,安顿好镖局的伙计,还能留一大笔钱养老,你就心疼心疼爹,从了吧。” 乔花想到父亲这些年独自支撑镖局的艰辛,还要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她,确实过的太苦,也该过几天好日了。 “我从。”乔花仰头将眼泪憋回去,挤出个笑容道:“没什么不从的,关外那门亲事我本来就不满意。那人在外面养了不少情妇,我就是嫁过去,也只是个摆设。跟了周老板也不错,至少能留在中原,而且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肯定都不会少,是吧,周老板?” “那当然,我的女人岂会受苦,吃穿用度必然都是最好的。”陈胜点头道,随后又道:“行了,启程吧,早点出发,免得错过宿头。” 说完,陈胜便拉着乔花向马车走去。 倒不是他急色,乔花的身体,他上个世界不知玩了多少遍,没什么好着急的。 主要是《锦衣卫》的剧情他不太熟,临时编的谎话只能骗人一时,父女两个多聊两句,容易出差头。 保险起见,还是先生米煮成熟饭的好。 就算日后发现不对,睡都睡了,还能离是咋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连绳 陈胜乘坐的马车是早就订制好的,空间非常大,多了一个乔花依旧不显拥挤。 三女对陈胜下去喝趟茶的功夫,就领了个女人回来,颇觉意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妙彤和张嫣与陈胜相处的时间长,早已深知自家男人的好色秉性,收个小妾算不得什么,总好过去勾搭有夫之妇。 至于叶绽青,那就更不在乎了,男人只要能把她喂饱,其他的事全无所谓。 只是有一点,三女很不满意,互相对视一眼,由妙彤这个跟她时间最长的女人,出声道:“老爷,你答应我们的茶水呢?” “茶水,什么茶水?”陈胜正慢条斯理的帮乔花脱衣服,同时欣赏她羞怯局促的表情,闻言一愣道:“哦,对了,你们渴了...” “老爷还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妙彤白他一眼,埋怨道。 “我...我去拿。”乔花连忙道,她一个黄花闺女,第一次就要在旁人的注视下与男人欢好,心里羞的厉害。 就想用取茶的借口暂时暂时逃避,能躲过一时也是好的。 “你最晚进门,是第七十三房,现在你最大,哪有你伺候她们的道理。”陈胜哪能让她如愿,一把将她抓住,笑道:“茶水的事不急,路边野摊的水不干净,等会我给她们喝点干净又有营养的。” “没...没事,我去拿就行,山泉水很干净的...”乔花还想再争取一下。 只是这时队伍已经出发,马车开始缓缓前行,打破了她的幻想。 不过奇怪的是,队伍的速度越来越快,比之前赶路时快了近一倍,马车颠簸的厉害,不知乔老头这是发什么疯。 直到陈胜做完准备工作,马上就要进入正题时,发现很难对准,这才明白了乔永的想法。 乔花上了陈胜的马车,而陈胜会在马车里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永无法接受女儿在车上做这种事,就想用这种办法给陈胜制造困难,妄图让他放弃。 不得不说,老头实在太天真了,男人在这种事上,再大的困难都会克服,怎么会选择放弃。 而且颠簸有颠簸的好处,只要对接成功,后面就会很省力,老头这完全属于助攻。 ... “吁!” “吁!” 队伍前行之中,高速行驶的马车忽然一个急停。 “啊!”乔花惊呼出声,身子因惯性向后倒去。 好在陈胜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啊!”乔花又是一声痛呼。 额,陈胜拉是拉住了,就是拉的部位有些特殊,可能会造成些微的不适。 “咳咳。”陈胜松开手,尴尬的笑笑,向马车外喊道:“忠叔,怎么回事,为什么停的这么急,夫人都差点伤到。” “老爷,前面有人拦路,总镖头正在交涉。”忠叔回道。 “知道了。”陈胜无奈,队伍停下,但是他不能停,只好切换到自动模式,对身边眼巴巴等着接替乔花的叶绽青道:“青儿,你出去看看,有麻烦就帮着料理了,我暂时抽不开身。” 是真的不好抽身,字面意思。 “哦,那好吧。”叶绽青悻悻的道。 乔花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妙彤和张嫣又不会和她争,马上就又能轮到她,她才不想出去。 不过男人的话不能不听,尤其是这么能干的男人,叶绽青飞速穿好衣服,提剑窜出马车,向前奔去。 她打算速战速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砍了拦路的家伙,好及时赶回来。 只是叶绽青才靠近前方围拢的人群,里面就闹了起来。 铮铮铮 镖局众人个个拔刀出鞘。 “你做什么?” “放开总镖头,否则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人少。”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真没见过什么女子和残废,尊驾要寻人,还是去别处找找吧,何苦与我们这些小人物为难。”乔永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制住了,知道是遇上了高手。 乔永不想手下人白白送命,只希望能把这人骗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把人都叫出来,那就只能我自己去搜了。”人群中一名老者掐着乔永的脖子往前走,一路将靠近的镖师随手打倒,很快就出了人群。 老者刚出人群,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提剑向后方跑去,笑道:“绽青,你果然在这里。别跑了,我的轻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让你先跑一阵,你也逃不掉的。” 叶绽青闻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老者,道:“连绳,在黑石之中,咱们的关系也算不错了,能否放我条生路?” 连绳随手将乔永推到一边,道:“你毕竟是我领进黑石的,算是有几分香火情,我没有直接动手,就是不想杀你。只要你杀了那个残废,随我回黑石,这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复仇任务的赏金依旧是你的。” “不行,我不会杀他的。”叶绽青拒绝道。 “怎么,下不了手?这可不像你的性格,难不成还睡出感情来了?” 连绳细细打量她一眼,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样,道:“索性我好人做到底,帮你把他结果了,左右不过一刀的事。” “那就是要逼我拼命了。”叶绽青拔剑出鞘,说道:“我知道你功夫比我高很多,但是若我铁了心以命换伤,也不是没机会伤到你。连绳,你旧伤那么多,熟悉你状况的胡大夫又死了,如果再添新伤,恐怕会很麻烦吧?” “嘿嘿,拼命?你才练了多久的功夫,想伤到我还差的远。”连绳毫不在意她的威胁,长袖一抖,两柄刀出现在手中,边往前走边道: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善变,细雨好端端的忽然就背叛黑石,你也是,才三天不见,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那残废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一个新婚夜因为丈夫不行,就杀丈夫全家的狠角色,居然会为了男人拼命,简直是疯了。还是让我杀了他,帮你清醒清醒吧。” “你要杀谁?”陈胜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在忠叔的示警下,陈胜加快动作,紧赶慢赶,终于在两人动手之前发射出去,及时抽身,提着裤子就出了车厢。 “老爷,是连绳,你快跑。”叶绽青急忙喊道,随后一剑刺向连绳,想要拖延些时间。 “就是他?也不怎么样嘛,长得很一般,还是个残废,我说你到底图他什么?”连绳随手应付绽青的攻击,还有心思打量陈胜。 陈胜衣衫凌乱,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腰带,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袋深重,面色蜡黄,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让连绳很是不屑。 “你个老棺材瓤子,一副死人相,还有脸说我?老子长得比你帅多了。”陈胜胡乱给腰带打个结,回嘴骂道。 陈胜现在的形象确实不怎么样,不过这只是特殊情况。 为了说服叶绽青,陈胜连续三天都没睡觉,路上太颠簸更没法睡,只好继续娱乐,这才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神仙打架 “找死。”连绳闻言大怒,运劲磕飞绽青手中长剑,纵身跃起,朝陈胜扑去。 “老爷,快逃!”叶绽青急道。 “逃?有什么好逃的,老爷我可不是只有床上功夫厉害,下了床同样是高手。”陈胜笑道,随即对着几丈外的连绳,如同赶苍蝇似的一挥手。 连绳不明所以,这算什么招数,吓唬他? 只是还不等他想明白,就感到劲风迎面而来,明明前方什么看不到,却有一股锋锐之气,刺激的他汗毛直竖。 连绳下意识的将双刀挡在身前,就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 手上双刀一阵颤动,身体也因刀身上传来的力道顿住。 两人这番交手,看的旁人摸不着头脑,陈胜只是随意的一挥手,原本气势汹汹的连绳竟真的被吓住了。 不会是在演戏吧,难道这人是周老板雇来的? “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劲力外放数丈,仍有如此威力,当真是可畏可怖。若非你身有残疾,此刻说不得我已经逃了。”连绳收起轻视之心,郑重的道。 “你逃不掉。”陈胜也不乘胜追击,双手倒背,站在车头,一副高手的姿态说道。 陈胜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骂娘,麻痹的糟老头子有点东西,这都能挡住。 不同于上个世界时内力驳杂,此世他只修了一门九阳功,对内力控制力大增,火焰刀也恢复了无形无相的本来面目,不知底细的情况下,绝难防备。 九阳真气至阳至刚,以之催动火焰刀,更是相得益彰。 本以为一招就能将连绳了结,哪成想竟被他挡住了。 火焰刀这种劲力外放的功夫,本就是高手专属,极耗内力。 陈胜服用小还丹得来的十多年内力,只发一刀便用去了大半。 好在他前面几天,在凝翠楼不眠不休,刻苦修行,赶在出发前打通了体内最后一处玄关,拼凑出来的山寨版九阳功被他练至大成。 此时九阳功回气极快的特性开始起作用,四肢百骸都涌出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一圈,汇聚在丹田成为内力。 只需几息时间,内力就能恢复到再发一记火焰刀的程度。 “大言不惭,我若想走,这天下间何人能拦得住。”连绳自恃绝技神仙索,想走随时可以走,绝没人能追的上他,所以虽觉陈胜功夫高深莫测,却并无惧意。 说话的同时,连胜提气轻身,悄无声息的向陈胜靠近。 “老爷小心,他在你左边。”叶绽青见连胜偷偷变换了方位,出声提醒道。 “无妨,区区戏法杂耍的小把戏,骗不过我。”陈胜毫不在意的道。 原来连绳说话时,用内力配合腹语术,声音听起来还在原地,人却已经来到陈胜身前数米远的位置。 不过陈胜又不是真瞎,连绳纯粹是白费功夫。 “小把戏?嘿嘿,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小把戏的厉害。”连绳最自傲的便是将戏法与武功融合,听到陈胜瞧不起戏法,立时冷笑道。 说罢,连绳双刀一触,刀身自动燃起火焰,身形窜向陈胜的同时,双刀挥舞,两团火球率先飞了过去。 “水元掌。”陈胜装模做样的双掌向前推出,两团水球出现在掌中,将袭来的火球浇灭。 “什么玩意?”连绳看的一愣,以他对功夫和戏法的了解,可以肯定,这绝非武功能做到的程度,也全无半点戏法的痕迹。 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这两团水球是如何出现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记弥天掌。” 连绳接连见识了火焰刀和水元掌两门奇异本领,对陈胜实力预估不断拉高,此时听到弥天掌这么大的名头,哪敢大意,立刻止住身形,小心应对。 就见陈胜依旧是隔空发掌,一掌击出,前方立刻形成一团白雾,将连绳笼罩。 连绳睁大双眼,想要看清白雾之中隐藏着什么杀招。 只是还不等他看清,连绳就觉双眼火辣辣的灼痛,顿时反应过来,骂道:“无耻,你算什么高手,竟用下三滥的石灰粉。” “弥天掌本就是如此,你见识浅能怪谁。” “你...” 连绳长袖遮目,还待再多说几句拖延时间,以便用菜油清洗眼睛。 就觉头顶一阵劲风袭来,连绳以为陈胜趁机以无形劲力偷袭,立刻举刀格挡。 啪 瓦罐与长刀碰撞,碎裂开来,罐中火油当头浇落。 轰 火油被连绳刀上火焰引燃,在空中便猛烈燃烧起来。 好个连绳,长刀触及瓦罐之时,便察觉到情况有异,他是玩火的行家,火油点燃的声音,立刻让他猜到大致情况。 间不容发之际,连绳丢弃双刀,整个人身体一缩,躲在披风之下,待火油落下,立刻从披风中脱壳而出。 一手忍住火焰灼烧,将沾了火油的斗篷旋成一堵火墙,隔在他于陈胜之间,另一手从腰后摸出一捆麻绳,往天空一抛,喝到:“神仙索,起!” 麻绳笔直向上,插入天空中不知何时聚起的一团乌云之中。 连绳将火焰斗篷向陈胜甩去,双手攀住绳索,正要往上爬。 就见斗篷在空中如同被无形利刃劈开,一分为二。 一道刀型气劲在火焰中展露形态,径直斩中连绳后背,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刀气炽烈灼热,伤口甫一出现,便呈焦黑之色,后背衣服也冒出缕缕青烟。 “啊!”连绳惨嚎一声,更不敢停留,连伤势如何都顾不得理会,飞快顺着绳索向上爬。 整个人如同灵猿一般,异常敏捷,几个呼吸就窜入低空的云层之中。 “仙...仙法...”一众镖师全部目瞪口呆。 陈胜和连绳这一番打斗,又是水又是火的,完全超出他们对武功的理解。 最开始,陈胜挥手阻住连绳时,他们还以为两人是在演戏。 直到最后,陈胜那一挥手,斩中连绳后背,他们才惊觉陈胜竟能手发无形利刃。 而连绳就更神奇了,居然能跑到云层中去。 若非他是被陈胜打跑的,样子太过狼狈,这些镖师都想跪下来拜神仙了。 “老爷,你...你那是武功还是仙法?”叶绽青跑过来,抱着陈胜的手臂,好奇的问道。 “周老板,你也能上天吗?” “周老板,你不会是神仙吧?” “周老板...” 一众镖师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陈胜却是没理会他们,而是抬头望着低空那团突兀出现的乌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连绳的绝技神仙索,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神奇,乌云到底是怎么来的? “都让开点,我要打炮了。” 陈胜吩咐周围的镖师散开,一架迫击炮出现在地上,调整角度对准头顶的乌云,然后炮弹松手。 屯...轰... 两三秒之后,一阵血雨洒落,同时,残肢断臂、碎肉内脏劈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咦,这么准的吗? 陈胜就想打一炮看看乌云是什么材质,抗不抗揍,这是直接打到连绳身上了? 射击精通这个天赋越来越恐怖了,不仅能开枪射箭,还能辅助生孩子,现在连看不到的敌人都能打中。 那以后会不会发展成,隔空让人怀孕? 陈胜猛然摇摇头,隔空个屁,那肯定是绿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态度问题 “这是...呕...”一个镖师从头上摸出半截舌头,辨认出是什么东西之后,胃液上涌,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他这一吐,其他人受到刺激,也跟着吐了起来。 很快,呕吐物的酸腐气和烤肉的香气混在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味道,更让人恶心。 尤其是众人想到香气的来源,吐得愈发厉害,都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只有陈胜不受影响,依旧抬头望天。 这乌云到底是什么玩意,挨了一炮咋一点事没有。 可惜连绳已死,神仙索的秘密就此失传。 原本得知这个世界包含《剑雨》的剧情,他还打算学来玩玩的。 到时带个女人上去,来一发云震,那该有多爽。 唉,手贱,非要打一炮。 陈胜还在感慨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背着长条木匣的中年汉子骑马从后方赶来。 中年人神情冷漠,面色略显苍白,肋下及双肩隐隐有血迹渗出,应是不久前才受过伤。 “吁。”中年人勒停马匹,打量下队伍的情况,见满地的秽物、碎肉,也只是轻轻皱眉,扫过一眼便不再理会,同样抬头望向乌云,失望的低语道:“还是来晚一步。” 中年人看了一会,又将目光落在场中唯一没有呕吐的陈胜身上,问道:“那人临走前,都说了什么?” 听到中年人问话,陈胜挠头想了想,不确定的道:“临走前...如果来的及的话,应该是——啊!当然也有可能是——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问你他说了什么。知道就照实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中年人皱眉道。 “我没‘啊’,我是说他说的是‘啊’。不过这是我猜的,当时爆炸声震的耳朵嗡嗡的,他又在云彩上,离的太远,具体有没有喊出来,我也不确定。” 中年人在心中捋了捋,才明白陈胜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耐烦道:“我没让你猜他在云彩上如何,我问的是他上去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这样啊。”陈胜点点头,语气笃定的道:“这个我听清楚了,是——啊!” “你耍我?!”中年人大怒,往身后木匣一拍,机括转动,一柄长刀弹了出来,被他拿在手中,指向陈胜。 “嗯,就是在耍你。”陈胜认真的道。 “呕...别动手,别动手。”正吐的昏天黑地的乔永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跑过来,拦在两人中间,忍住呕意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咦,是你?客官不是往西去了吗?” “我的事你少打听,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是是是。”乔永连连点头,转头小声对陈胜道:“贤婿,这人是锦衣卫,好像还是个大官,不过似乎遇到了难处,今早混在镖局的队伍里出的城。你看,要不就如实和他说说,打发他走,免得沾染麻烦。” “知道,锦衣卫四大统领之首的青龙嘛。想说你就说呗,我又没拦着。”陈胜随意的道,他只是不满对方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语气,所以才故意装模做样的消遣对方。 “你认识我?我不记得我见过你。”中年人面上多了几分戒备。 这人正是陈胜口中的青龙,短短一天一夜时间他遭遇了不少事。 先是被赵靖忠假传圣旨,骗去捉拿太傅赵审言,在赵府得知真相时,又被连绳偷袭刺伤抢走玉玺。 他侥幸逃脱围杀,花重金借助正义镖局混出城,西去的到半路上又遭到大队人马伏击。 解决伏击后,青龙转道向南躲开追兵,打算先出了京畿地区,再往西去,行至半途见到连绳独门绝技神仙索,便追了过来,这才遇到陈胜一行人。 此时,他连番恶战,身上新伤加旧伤,状态着实不佳,陈胜敌友不明,却一语道破他的身份,由不得他不多加小心。 “我的事你少打听,关心好自己吧。”陈胜学着他的语气回道。 “你...” “别动气,别动气,客官不是问那人说了什么吗?我知道,我讲给客官听。”乔永见两人又要呛起来,连忙插言道:“那人死前...” “什么,你说连绳死了?”青龙惊讶道,随后连忙追问:“他的尸体在哪?有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东西?” “尸体...”乔永忍着呕意指了指四周,道:“满地都是,他身上东西也一样,应该都在这了,谁也没动过。” 青龙四周扫视一圈,复又盯着乔永的眼睛道:“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太恶心了,我们光顾着吐了,没留心那人有什么遗物。”乔永摇头,随后不太情愿的道:“客官在找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青龙仔细留意乔永的眼神和表情,不像是在撒谎,随后他又挨个观察队伍中的其他人,没发现任何异常。 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真被他们得到,不可能所有人都掩饰的这么好。 他本就没报太大希望,连绳抢了玉玺,肯定会直接交给赵靖忠这个雇主,不会留在身上。 青龙追过来只是心存万一,加上想找连绳报昨夜那一刀之仇,没找到玉玺也在他预料之中,并没有太失望。 “没有就算了,不用找了。”青龙摆手道,然后看向陈胜道:“连绳是阁下杀的?” 正义镖局一众镖师他一眼就能看透,都是普通的底层江湖人,就算一起上也不可能给连绳造成什么麻烦。 在场的,只有一个陈胜他看不透。 这人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个沉迷酒色的纨绔。 但是他能一下子就认出自己,而且认出之后还毫不在乎,那就肯定不是普通人。 “是我。”陈胜点头道,他向来不记仇,对方之前态度不好,他已经报复回去,现在可以正常交流了。 “杀死黑石三大杀手之一的连绳,自身却没丝毫损伤,阁下必然不是无名之辈,可愿意报个名号?”青龙的姿态收敛了些。 就算正面对上,他也没把握打赢连绳。 更何况连绳独门绝技神仙索最善逃遁,说是江湖上最难杀的人也不为过。 陈胜能杀死连绳,不论用的什么办法,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送子神医,周庆书。”陈胜傲然道。 送子神医...周庆书... 青龙仔细回忆锦衣卫中,记录的天下高手资料,却是半晌无果。 “不对!二十来岁,双目有疾,擅火器...”青龙盯着陈胜看了一阵,猛然道:“你是严峻斌!” “厉害,这都能被你认出来,看来我只能杀人灭口了。”陈胜幽幽的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改路向西 “果然是你,身背数十条人命,朝廷早已下发海捕文书拿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敢留在京城附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当真是好心机,好胆魄。”青龙朝陈胜的方向慢慢俯身,像是要离近些,仔细看清陈胜。 “我迷...不错,你说的对,就是这样...卧槽!” 陈胜说道一半,刚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就见青龙猛的一低头,背后木匣的机关发动,两根箭矢飞了出来,直射陈胜面门。 卑鄙,太卑鄙了,居然在聊天的当口下黑手。 以前都是陈胜偷袭别人,现在居然有人这么偷袭他,这还有天理吗?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陈胜刚才一直没拿定主意,是用火焰刀偷袭,还是袖里藏枪来一发... 青龙发动机关后,也不看结果,打马便走。 陈胜罪大恶极,尤其是还杀了四名锦衣卫的兄弟,若是平常时候,青龙一定会全力将他诛杀。 但现在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追回玉玺,阻止庆亲王和赵靖忠的阴谋。 没把握轻松拿下陈胜的情况下,他不打算留下来拼命。 等马匹吃痛,向前奔驰起来,青龙才回头查看陈胜的情况。 就见陈胜已经避过箭矢,翻身跃起,正拿着一个奇怪的手铳对准他。 青龙看过陈胜的档案,知道这手铳威力巨大,能打穿人的头颅,不敢大意,立刻俯身躲避。 砰 一颗子弹擦着青龙的头皮飞过。 接着便是砰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来。 当当当 青龙挥刀格挡,只是他虽能护住自己,却没法保护身下的马匹。 马匹身中数枪,发狂奔跑一段,猛地一头往前栽倒,青龙跟着往前跌去。 只见他单手在地上一撑,身躯前翻,双脚落地,借助惯性,呈“之”字形向前跑去。 奔跑之中,青龙大喊道:“严峻斌,我们没必要在这拼个你死我活,白白便宜了赵靖忠那个阉贼。” 砰砰砰 “没必要拼命,你他娘的还偷袭老子?”陈胜不为所动,依旧瞄着青龙扣动扳机,口中道:“再说了,这和赵靖忠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又没仇。” “严家被赵靖忠打为阉党,满门抄斩,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 “什么?”陈胜一愣,停止射击,问道:“我杀了魏忠贤,严家还能被诬陷为阉党?” 原剧情中,严家确实是被赵靖忠诬陷为阉党,不过那是为了借严家的手,杀死主角三兄弟。 如今沈炼三个早就被他弄死了,赵靖忠为什么还要搞严家? 陈胜不是真的严峻斌,对严家没感情,他做的那些事,本就会牵连到严家,他也没在意过。 只是想着就算被牵连,也好过原本全家下狱问罪的结局,没想到这次更惨,直接灭门了。 “有你父严佩韦和魏阉的书信往来为证,把你杀魏阉说成是杀人灭口,不也说的通吗?”青龙发现陈胜没有继续射击,松了口气,脚下放缓了些速度,回道。 砰 “你...”青龙左肩中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好了,你偷袭我的事,现在扯平了。你可以停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陈胜收起枪,继续问道:“赵靖忠为什么要和我严家为难?我杀了魏忠贤,他应该高兴才对,最想魏忠贤死的人就是他了。” 青龙哪里敢停下,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向前跑出一大段之后,才捂着肩膀喊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抓人的命令是他下的,你父的罪证也是他拿出来的。你要是想报仇的话,就来关外吧,就这几日之内,赵靖忠必定秘密离京前往关外。” 说完,青龙继续往远处跑去,身影逐渐变小,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贤婿,你...你真是严峻斌?”青龙离开之后,乔永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余镖师也都偷偷看了过来,严峻斌那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身上数十条人命。 如此凶人,大家居然和他同行一路,想想都有些心惊胆战。 “怎么,后悔把女儿许给我了?”陈胜笑道。 “没有,没有。”乔永连连摇头,笑话,虽然乔家悔婚这方面很有经验,但这次他是真的不敢,转移话题道:“贤婿今后有何打算,还要去南京吗?” “南京...” 原本陈胜想去南方,只是觉得小冰河时期,北方太冷,想去南方避一避,另外顺带着躲避朝廷的追捕。 后来得知这世界包含《剑雨》剧情,就想着把罗摩遗体搞到手,研究下罗摩神功。 上个世界七伤拳与升仙秘术早就融合成功,但陈胜一直顾忌这拳法伤肾,不敢练习。 要是有罗摩神功恢复脏腑伤势,那就不用顾忌了。 而且罗摩神功生残补缺,连男人割掉的那玩意都能长出来,射出去的东西能不能立刻恢复? 要是打完一炮,内功运转,立刻能打第二炮,那岂不是美滋滋,熊胆白鹿丸都可以退役了。 不过现在不能继续南下了,他身份暴露,在场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为他保密,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再加上他拐走叶绽青,又杀死了连绳,黑石也不会放过他。 黑白两道一起追杀,继续留在中原就太危险了,不如去关外避一避,安顿好身边的女人,再去南京不迟。 反正叶绽青刚出师,《剑雨》的时间线还早,细雨估计还没到南京,不用着急。 “先不去南京了,转道向西,出关。”陈胜打定主意道,随后又看向众镖师,道:“不过,这些人不能留下来了。” 说罢,陈胜伸手入怀。 “贤婿,不要...”乔永急忙上前,按住陈胜的手臂道:“这些人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兄弟,全都信的过,不会出卖你的。” 乔永拦住陈胜的时候,一众镖师立刻上马,四散逃跑。 只余下几个,出于对乔永的信任,没有逃,此时躲在乔永背后,惶恐的看着陈胜,哆哆嗦嗦的道:“周...严老...严公子,你...你杀魏忠贤是...是替天行道,我们都是佩服的,绝不会出卖你。” “咦,他们跑什么?”陈胜奇怪的道,他推开乔永的手,从怀里摸出数根金条,对剩下这几人道:“接下来的路,说不好就会有危险,你们不能再留下来了,正义镖局就此解散,这些钱是遣散费,你们拿着自谋生路去吧?”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漠判官 半个月后,关外空旷孤寂的荒漠中。 一名独臂老者正驾车赶路,马车前方的路上,另有一名干瘦老头嘬吧着烟袋,骑马独行。 独行的老头正是乔永,此时他心情有些憋闷。 再有一天就要到木棉镇了,女儿之前许的人家就是木棉镇的一户富商,这要是遇上,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没错,乔永已经知道他被陈胜给骗了。 半月前那晚,路过一座小城投宿时,他见乔花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就起了疑心。 后来找机会旁敲侧击和女儿聊了聊,陈胜的谎言自然一戳就破。 不过事已至此,女儿清白身子都给了陈胜,他就算明白过来也晚了,只能自己生闷气。 更气的是,陈胜行事毫无顾忌,一点伦常都不讲,明知道他在外面,照样在车厢内折腾乔花。 他一个当父亲的,哪有听女儿和女婿墙根的道理,只能每次轮到乔花的时候,他就单独骑马跑远些,耳不听为净。 乔永一袋烟抽完,回头看了一眼,见忠叔没什么表示,就知道车里还没换人。 他只好愤懑地收起烟袋,继续一个人在前面独行。 乔永自己安慰自己,这样的日子应该没几天了,等在关外安顿下来,大家有了各自的住处,耳朵就清净了。 正这么想着,乔永不经意抬头,发现远处有一人一马迎面而来。 对方马速很慢,比步行的速度还慢些。 马上那人整个趴在马背上,双手垂在马的两侧,随着马匹前行不断的摇摆,不知是睡着还是怎么了。 乔永加了些小心,关外不太平,独行者可不多见,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有麻烦在身,迫不得已如此。 待双方走的更近些,乔永定睛细看。 就见这人异族打扮,满头长发梳成无数小辫,额前系着一条红巾。 因他趴在马背上,仅露出小半边侧脸,乔永看不清他长相,只大约判断出是个年青男人。 年青人身上背着个包袱,包袱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像是木匣之类的东西。 再往下看,年青人垂着的手臂,衣袖已经被血染红,露出的手背上也结了一层血痂,看样子是受了不轻的伤势,而且有一段时间了。 对方的马颇为神骏,只是早前不知全力奔跑了多久,此时已是口吐白沫,每走一步,四肢都在发颤。 等两人迎面相逢之时,骏马再也坚持不住,四肢一软,摔倒在地。 年青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单手在马背上一撑,身子跃起,正落到乔永马前。 “吁。”乔永早就放缓了马速,见此急忙勒停马匹。 马匹险险停住,乔永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对方。 确实是个年青人,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容貌异常俊美,甚至比女人还要漂亮些。 不过乔永觉得,肯定不会有人把他错认成女人,因为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桀骜的野性。 此时哪怕身受重伤,又因之前的剧烈动作,身上好几处伤口渗出血来,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腰杆依旧挺的笔直。 在乔永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乔永。 片刻之后,年青人率先开口道:“这里距离嘉峪关还有多远?” 语气有些生硬,略带着一丝异族腔调,不过他的汉话很标准,不影响交流。 “只有不到三百里,马快的话...”说道这,乔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骏马,改口道:“走路过去,需要三五天时间,你身上还有伤,时间可能会更久些。” “三百里...”青年念叨着走上前,一把将乔永拽了下来,随手摔在地上,然后翻身上马,调转马头,迎着马车而去,只留下句:“你们的马,归我了。” “喂...喂...你这人怎么随便抢人的东西?快停下,我女婿可不好惹,小心丢了性命。”乔永这老胳膊老腿的,差点一下子就摔散架了,坐在地上揉着腰喊道。 青年却是毫不理会,依旧打马前行。 待到距离马车二三十米远的时候,双手从腰侧抽出两柄弯刀,将刀柄末端相接,然后一甩手,合体后的弯刀打着旋飞向马车。 弯刀从车辕与马匹中间飞过,将套马的靷绳割断,然后继续向前,在忠叔惊骇的表情中,从他身前飞过,割断了他手中的缰绳,最后一个回旋,又飞回青年手中。 马匹没了套索束缚,与马车分离,径自向前跑去。 青年压低嗓音发出一声类似马匹嘶鸣的声音,原本与青年错身而过的马匹听到这声音,竟然调转方向,跟在了青年身后。 再说马车这边,失了马匹承载重量,车辕一头杵在地上,车子瞬间停了下来。 坐在车头的忠叔,因惯性向前摔了出去。 “啊!” “哎呦!” 车厢里则是响起几声女人的尖叫和痛呼。 “嘶...”陈胜倒抽一口凉气,一是疼的,一是吓得。 刚刚乔花正骑在他身上,马车急停的时候,乔花向后仰倒。 之前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那次陈胜拉住了乔花,但也让她胸前那两坨疼了好几天。 所以这一次,陈胜双手虽然还在同样的位置,却选择了放手。 这一放手不要紧,关键是乔花这一倒,陈胜某些器官也跟着倒了。 要知道,有些东西虽然平时与双腿平行,但关键时刻那可是垂直关系。 这猛然一变向,别提有多酸爽了。 伤害虽然不大,但惊吓度极高。 万一要是给撅折了,那岂不是要当太监。 陈胜立刻抽身,拨弄了两下,发现仅仅是有点疼,性能方面不受影响,该垂直还是垂直。 “呼。”陈胜大大松了口气,随后怒道:“忠叔,怎么回事?” “哎呦,老爷,有人抢马。”忠叔一边痛呼,一边回道。 “玛德,找死!”陈胜怒火冲天,衣服都顾不得穿,立刻从车窗窜了出去。 青年骑马迎面而来,见到陈胜窜出来挡路,冷漠的道:“滚开,我今天只抢马,不想杀人。” 我去尼玛的吧,你不想杀人,老子想杀。 陈胜见到目标,肯本不跟他废话,直接全力出手,一记灌注全身内力的火焰刀就劈了过去。 因为太过愤怒,陈胜出手时精神高度集中,心中只有纯粹的杀意。 竟是无意之中做到了身与心合,心与神合,神与气合。 出手之际,刀意自生。 这一刀,不仅无形无相,兼且杀意内敛,甚至连丝毫破风声都没有,无声无息间便落到青年身上。 “噗” 青年胸腹之间多出一道斜斜的伤口,伤口极深,差点便一刀将青年斩成两截。 “哇...”青年喷出一大口血,低头看看身上伤口,自知必死无疑,脸上却无半分惧色,面容依旧冷峻,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好功夫,在下天鹰帮帮主,大漠判官...胡罕,敢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砰 陈胜一枪将他头打爆,骂骂咧咧道:“判尼玛个头,老子是你爹。”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路遇 忠叔将马牵回车头,重新套上靷绳。 陈胜回车穿好衣服,复又跳了下来,走到大漠判官尸体旁,拾起因火焰刀斩破包袱而滚落到一边的木盒。 打开木盒一看,里面的东西他很熟悉,上个世界咣咣咣砸了十几年,正是玉玺。 陈胜随手将玉玺收进空间,这玩意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他又不打算造反。 “贤婿,我刚才好像听到这人说他是天鹰帮的?”这时,乔永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问道。 “天鹰帮帮主,大漠判官,胡罕。”陈胜点头道。 “大漠判官!”乔永惊讶道,正义镖局常年往返于京城到嘉峪关一带,对关外的情形非常熟悉,大漠判官的名头早就如雷贯耳,此时得知青年的身份,立刻惊慌的道: “贤婿,咱们惹上大麻烦了,天鹰帮是关外一霸,实力雄厚,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商队,从没有能逃脱的。这群人胆大包天,行事肆无忌惮,连卫所的驻军都敢招惹。你杀了判官,他们肯定会疯狂报复,趁没人发现,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帮主重伤逃亡,估计他手下的帮众也好不了多少,不用太在意。”陈胜知道大漠判官是谁,《锦衣卫》中的一个很抢戏的配角。 明明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电影里居然是个正面角色,简直没天理,合该陈胜为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主持公道。 对,主要是主持公道,跟鸡儿没太大关系。 “老爷,可以出发了。”忠叔套好马车,说道。 “恩,那就走吧。” 虽然陈胜说了不用在意,但天鹰帮积威已久,乔永心中总有些不安,出发之后,不停的打马加速。 马车急速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大约跑出去四五十里,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主要是马的体力有限,全力奔驰不能持久,否则马就废了。 马车速度刚刚降下来,前方就有一队骑兵出现。 原本骑兵的方向和马车是错开的,不过发现马车之后,队伍立刻调转方向,包围过来。 这队骑兵总共四五十人,全部身穿亮银色盔甲,身后背着圆盾,手持投矛,腰间还挂弯刀,装备极为精良。 行进之间,虽不是整齐划一,但配合默契,不用头领发话,便自动分成数个小队,将马车层层包围。 “吁,军爷,这是做什么...” “滚开。”不等乔永把话说完,一名骑兵御马来到车旁,一矛将乔永和忠叔扫下马车,随后用投矛挑开车帘,查看车内情况。 “有情况!”骑兵的头领见手下挑开车帘后就愣在那里,立即高声喊道。 刷刷刷 四周骑兵立刻反握投矛,举到耳边,随时准备抛出。 “没有,没有,队长,判官不在车里,里面就一个红眼男人和四个女人。”马车前那名骑兵听到动静,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急忙摆手道。 啪 “混蛋,那你发什么愣?”队长策马上前,一鞭子抽到这名骑兵脸上。 “我...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骑兵捂着脸道。 “废物!”队长气的又抽了他一鞭子,随后正想亲自检查车内情况。 “我看你们是找S...”陈胜掀开车帘,怒气冲冲的钻了出来。 幸好他二弟肌肉拉伤,暂时没心思在车内实战,几女都穿着衣服,否则岂不是被看光了。 “是在找人吧,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气大伤身,不能因为人家多看了一眼,就把人杀光吧? 穿着盔甲拿着盾牌,怪难杀的。 队长扫他一眼,见确实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道:“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来岁,相貌俊秀,受了伤的男人?” 陈胜装模做样的想了想,回道:“是不是满头小辫,身材修长,身上背着个包袱...” “包袱,什么样的包袱?”队长打断道。 “四四方方,大概...”说着陈胜比划了一下,道:“大概人头这么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看清具体是什么。” “在哪遇到的?什么方向?多久了?”队长急忙追问道。 “也就一个多时辰吧,向东三四十里之外的地方。那人趴在马背上,马都吐白沫了,还在赶路,所以我印象很深。”陈胜回道。 “快,向东,全速出发!” 骑兵队伍离开之后,陈胜一行立刻换了个方向赶路。 这次乔永不再顾惜马匹,不停扬鞭催马,有多快跑多快。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马匹体力耗尽,无论怎么抽打,都只是慢吞吞的往前挪。 此时天色将晚,众人来到一座古城的废墟之中,马车在一座尚算完好的神庙前停下。 “贤婿,天快黑了,马匹也没了力气,咱们就在这歇一晚吧。”乔永朝车内说道。 “好。”陈胜掀开窗帘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点头道:“正好有座庙,省的你们还要扎帐篷。” 路上没地方投宿的时候,陈胜和四女自然是睡在车里,乔永和忠叔两个就只能扎帐篷了。 乔永开始生火做饭,忠叔则是单手夹着铺盖,进入破庙查看情况。 “老爷,里面...里面有人...”忠叔才进去不久,立刻慌慌张张跑出来,喊道。 “有人就有人呗,总不能破庙是他家的,不让咱们住吧。”陈胜正扶四女下车活动活动手脚,闻言笑道。 “不是...不是...里面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流了好多血...”忠叔语无伦次的道。 “咦,心里素质这么过硬的吗,被你撞破都没喊出声。”听到忠叔的描述,陈胜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一副画面,瞬间来了兴致。 丢下站在车头等他抱的叶绽青不管,陈胜转头就朝破庙走去。 “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在打架,不对,已经打完了...好像都死了。”忠叔跟在他身后解释道。 “你说的跟我想的有什么不...” 确实不一样,神庙正堂入口被铁栅栏封死,一男一女仰面倒在地上,男人从身后用身体将女人死死锁住。 两人身下流了一大滩鲜血,前方不远处是发射过后的机关弩具,身后的墙壁上插着四根带血的精钢箭矢。 这画面,似乎是《锦衣卫》的大结局,青龙和大反派脱脱同归于尽。 “老爷...”四女也跟了进来,看清庙内的情形,便想催陈胜离开。 “没事,进去瞧瞧再说。”陈胜挥刀将栅栏上的铁索斩断,推开栅栏,走了进去。 “还有气。”陈胜试了试两人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流,便道:“来,搭把手,把他们分开,看看能不能救的活。” “老爷,这人抱的太紧了,掰不开。” 几人尝试一阵,始终不能将两人分开。 不过因为这番动作,却成功将重伤的两人给摇醒了,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向众人。 “是你。”青龙认出陈胜,因满嘴是血,声音含糊不清的道:“这女人是...庆亲王培...培养的杀手,十分...凶悍,快杀了她...” 脱脱听到青龙喊人杀她,却一点反应没有,眼神麻木冷漠,既无对生的渴望,亦无对死的恐惧。 “你们贴的这么近,只怕会伤到你。”陈胜拿出刀比划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先松开?” “不用...管我,杀...杀了她...” “那就,得罪了。”陈胜举起刀,说道。 脱脱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陈胜。 陈胜一刀将青龙的手臂斩断,把脱脱从青龙怀里解救出来,关切的道:“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脱脱 , 脱脱愣愣的看着陈胜,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救她。 “姑娘,姑娘?”陈胜捏住脱脱的下巴摇了摇,安慰道:“不用怕,我不是什么好人,不会杀你为民除害的。” “你是...什么人,救我有什么目的?”脱脱虚弱的道。 “当然是为了睡你。都是江湖中人,就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来,咱们简单走一下流程...”陈胜把刀架到她脖子上,问道:“大恩无以为报,下一句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我的身体,没有其他目的?”脱脱不信,看向陈胜身后的四女道:“她们每个都比我漂亮。” 说实话,脱脱虽然姿色不错,但是面相太凶,不是很符合陈胜的审美。 但是,人不能总守着自己的老观念,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兴许就会有惊喜呢。 “不一样,她们都是正常人。你这种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当然要尝尝鲜。”陈胜摇头道,随后刀刃抬了抬:“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要是实在为难,我趁热也能将就。” 脱脱静静看了陈胜一阵,再看看脖子上的刀,点头道:“可以。” 她是庄亲王自小训练的死士,心中只有任务和忠诚,对身体并不看重,用身体换取活下去的机会,在她看来很值得。 “这就对了嘛,娘子放心,为夫一定会治好你的。”陈胜抱起脱脱,向外走去。 “老爷,这人怎么办?”忠叔指着地上的青龙。 青龙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被陈胜气的,此时又晕了过去。 “当然是埋了,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让他曝尸破庙吧。” “可...可他还有气...”忠叔迟疑道。 “活埋确实很不人道。”陈胜脚下顿了顿,回道:“那就先挖坑,等他断气了再埋。” 马车内。 一件、两件、三件... 不愧是脱脱,果然名不虚传,陈胜整整扒下去十三层纱衣,才帮她把束缚全部去掉。 “还好,你的沟比常人要宽,箭矢射在中间,胸部伤的不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陈胜习惯性的捏了捏,见伤口流出血来,立刻松手,略显尴尬的道。 “另一只手...” “我是在帮你检查伤势,看看有没有内伤。恩,保护层还在,应该没有大碍。”陈胜抽出手,一本正经的道。 脱脱不在意他的侵犯,冷漠的道:“玩够了就帮我治伤吧,我失血太多,撑不了多久。” “放心,你不会有事,就算是为了那一口热乎气,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陈胜取出金疮药开始为脱脱敷药裹伤。 脱脱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势共有三处,胸口、小腹以及左脚脚踝。 左脚伤到了骨头,比较麻烦,需要先正骨,再用夹板固定。 胸口的箭伤是贯通伤,小腹的刀伤也很深,不过应该都没有伤到内脏,要不然她也撑不到现在。 这两处好办,只需上药止血,用绷带裹上就行。反正他的医术也就这水平了,死不死的,看命。 唉,以前钻研医术的时候,老想着怎么害人,救人不是他的强项。 小半个时辰后,陈胜将绷带在脱脱脖子后打了个结。 欣赏了下自己颇具艺术气息的包扎方式,陈胜满意的点点头,幸好他懂的多,要不然两胸之间的伤口还真不好处理。 处理完脱脱身上的伤势,陈胜含了枚小还丹,嘴对嘴渡入她口中,然后舌头伸进去搅了搅,确保她咽下去。 良久,唇分!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喂。”脱脱奇怪的扫了陈胜一眼。 “我知道,我就是先过过嘴瘾。”陈胜擦擦嘴角的唾液,笑道。 过了一会,脱脱感觉小腹涌出一股股暖流,冲入四肢百骸,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也渐渐恢复了些许气力。 “你喂我吃的是什么药?竟有如此神效。”脱脱试着抬了下手臂,惊讶的道。 “返魂丹,专门给将死之人吃的。无论多重的伤势,吃上一枚,都能激发体内生机,在一个时辰内保持清醒的状态。”陈胜随口胡编道。 “那一个时辰之后呢?” 陈胜摊摊手,做了个“你猜”的表情。 “为什么?既然你要杀我,为何还要费心费力的帮我治伤?”脱脱语气中并无多少恨意,只是有些疑惑。 “裹起来好看点,满身伤口我下不去嘴。再者也是怕你半节上死了,我之前说什么趁热,那是骗你的,玩尸体什么的太恶心了。”陈胜耐心的解释道。 “你果然够坏。”脱脱叹道,随后语气平静的道:“那就来吧,我不会反抗的。我这一生除了练武,就是杀人,从没有过多余的想法,临死前能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也好。或许这最后一个时辰,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时间。” “其实...稍微反抗一下也是可以的。”陈胜一边解衣服,一边惋惜的道。 ... 第二天早晨。 脱脱是被叶绽青的浪叫生吵醒的,她迷茫的睁开眼,一时不知身处何方。 “你醒了,感觉身体好些了吗?”躺在脱脱身边充当工具人的陈胜,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侧头问道。 “我没死?”脱脱用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发觉身上的伤势好了很多,仅仅是四肢有些无力,用力时伤口有些疼痛,再也没有昨日那种濒死的感觉。 “小姑娘就是没经验,同房而已,第一次是有些疼,但也到不了要死程度,后来你不是很舒服吗?”陈胜笑道。 “那枚药,你不是说一个时辰后就会死吗?”脱脱没理会陈胜言语调戏,不解的道。 “我从没说过你会死,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一个时辰后,药效全面发挥作用,你会很快好起来。”陈胜摇头道:“那药珍贵的很,乃是疗伤圣品,还能增进功力。我一直都没舍得吃,现在用到了你身上,今后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你...”脱脱瞪了陈胜一眼,语气复杂的道:“如果没受伤,我一定会杀了你。” 陈胜见脱脱说完之后,就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不由劝道:“你急着穿衣服干嘛?十几层,没准待会还要脱,怪麻烦的。” “既然没死,我就要回去复命。任务失败,我要通知义父,让他早做准备。” “你脚上有伤,走不了远路。等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正好拜见一下岳父大人。” 脱脱的动作顿了顿,道:“你敢去见我义父,不怕他杀了你?” “不会的,有我这样的女婿,他该高兴才对。”陈胜自信的道:“再说了,跟岳父相处的经验,我可是非常丰富的。几千个都能应付的过来,更别说一个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庆亲王 木棉镇,卫所。 卫所内原本驻扎的明军不知所踪,全部换成了庆亲王的人。 脱脱是庆亲王义女,庆亲王无后,所以她的地位很特殊。 当陈胜抱着脱脱出现在卫所外时,根本没人阻拦,直接就被领进了卫所大堂内。 等待庆亲王到来的时间里,陈胜闲的无聊,抱着脱脱一顿乱啃。 脱脱的反应很有意思,不拒绝,不反抗,更不迎合。 是不是也不想负责? 哼,渣女!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脱脱急忙推开陈胜,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口中道:“义父来了,你说话小心点,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终于有点反应了,不再是硅胶娃娃的模式, “你是在担心我吗?”对于杀戮机器表现出的情愫,陈胜非常有成就感,当然要再接再厉,作势还要亲她。 两人一个亲一个躲,刚有了点小情侣之间厮闹的感觉。 这时,庆亲王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庆亲王身材壮硕,头发胡子皆已灰白,但仍不显老态,雄风犹在,威势极重。 可惜这人是个残废,两只脚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金属假肢。 偏偏他性格刚强,不让人扶,只能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 庆亲王进来时,正见到两人抱在一起亲热的画面,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脱脱是他亲手培养的,向来狠辣无情,除了自己这个义父,外人很难与她相处。 没想到仅仅出去一天一夜,就有了这么大变化。 “义父。”脱脱一直留意门口的动静,见庆亲王进来,第一时间推开陈胜,行礼道。 等脱脱与陈胜分开,庆亲王这才注意到脱脱脖子和脚踝处的绷带,惊讶道:“你受伤了?” 自脱脱练成九重蚕衣功,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受伤。 “是,脱脱无能,被青龙设计困住,玉玺也落到了大漠判官手中,请义父责罚。”脱脱说着,便要跪下请罪,却被陈胜一把拉住,没能跪下去。 “青龙能把你困住,也算有点本事,看来大明的锦衣卫还没有烂透。玉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银甲骑兵会追回来的。”庆亲王摆手道,示意她不必下跪,随后看向陈胜,道:“这人是谁?” “他...”脱脱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介绍。 “小婿严峻斌见过王爷,小婿与脱脱姑娘一见钟情,已经私定终身,请王爷成全。”陈胜直接说道。 一见钟情? 有之前的那一幕作为铺垫,庆亲王心中对两人的关系已猜到了些,但心中仍是十分惊讶。 他实在无法将一见钟情这个词和脱脱联系起来,脱脱看人的第一眼,应该只会想着怎么把人弄死才对。 庆亲王认真打量陈胜,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出奇的。 相貌勉强中上,站没长相,坐没坐相,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胆子比较大。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不仅没有局促,反而坦然与他对视,甚至还特意多看了他断足两眼。 但充其量也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这种人能入了脱脱的眼? “他说的都是真的?”庆亲王向脱脱确认道。 “是。”脱脱想起昨晚,那为自己而活的一个时辰,犹豫片刻,终归还是点头道。 “你看上他什么了?”庆亲王疑惑的道。 “我...”脱脱语塞,实在想不出陈胜有什么优点。 “当然是因为我功夫好。”陈胜得意的道。 “功夫?”庆亲王恍然。 脱脱是蒙古人,被他收养后,也是在关外生活,自小到大除了练武就是杀人,从骨子里信奉强者为尊。 陈胜若是能在武力上胜过她,确实有可能赢得脱脱的好感。 只是,看陈胜这松垮垮的样子,会是高手? “王爷,这人...”一名侍卫凑到庆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 “金刀无敌严峻斌,怪不得我会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庆亲王冲侍卫点点头,随后又对陈胜道:“你就是杀死魏忠贤的那个严峻斌?” “区区一个老太监,不值一提。” “呵呵,老太监,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老太监救过本王的命。”庆亲王面色转冷,厉声道:“本王当年兵败被擒,多亏了魏忠贤向先帝求情,才得以苟活至今。你杀了本王的救命恩人,还有胆子跑到本王面前,当真是自寻死路。” “义父...”脱脱急忙想要帮陈胜求情。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庆亲王呵斥道。 “王爷的意思是,我应该连你一起杀?” “大胆!”侍卫拔刀出鞘,护在庆亲王身前。 “休想伤我义父。”脱脱大急,拦在两人中间,面对陈胜用口型无声的道:“快跑。” “傻女人,我和王爷闹着玩呢,你却当真了。”陈胜将脱脱揽进怀里,朝庆亲王笑道:“是吧,王爷?” “旁的不说,你这份胆识,确实配的上脱脱。”庆亲王点头道,他刚才那番姿态只是为了试试陈胜的成色,顺便看一下脱脱的反应,两者都还算让他满意。 挥手让侍卫收起刀,庆亲王继续说道:“魏忠贤收钱办事,该给的金子,本王已经给过了。但他把持朝纲,祸害我老朱家的江山,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本王许下重金,要赵靖忠帮我除掉他,没想到被你抢了先,也算为本王省了一笔银子。” 怪不得赵靖忠要搞严家,原来是陈胜让他少赚了一大笔。 “王爷的胆子也很大。”严家的事只在陈胜脑子里过了一下,便不再多想,转而笑道。 “哦,怎么说?”庆亲王疑惑的道。 “若非我没感觉到杀意,此刻说不准王爷已经死了。” “口气不小。”庆亲王不以为忤,反而问道:“杀了我,你能逃得掉?” “那就是杀完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陈胜语气轻松的道:“当初魏忠贤大概也觉得我不敢杀他,不过结果却是,他死了,而我还活着。” 庆亲王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亡命徒,不仅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自己的命也一样,从这一点上看,倒是和脱脱很配。 脱脱是死士,原本是不能拥有感情的,不过若是能帮他招揽一个功夫顶尖的亡命徒,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庆亲王笑道:“哈哈哈哈,你这脾气,颇合本王的胃口。本王这一关算你过了,不过...” “懂,我懂。”陈胜取出玉玺随手抛了过去,口中说道:“聘礼是吧,这玩意行不行?” 想睡人家闺女,自然要给老丈人好处,这套路陈胜贼熟。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仇人见面 , “玉玺?”庆亲王接到手中一看,惊讶的道:“怎么会在你手里?” 同时心中后怕,幸好他接住了,若是不小心磕碰到,悔之晚矣。 “路上遇到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随手砍了,这是在他身上发现的。”陈胜简单的解释了句。 “你能杀了胡罕,看来功夫确实不错。” “这功夫和之前我说的功夫,可不是一回事,对付他我是砍,对付脱脱我是捅,千万不能搞混了...”陈胜急忙分辨道。 “王爷,赤龙儿将军求见。”这时,一名侍卫入内禀报道,顿了顿,又道:“另外,赵公公得知赤将军回来,也一起来了。” 昨天庆亲王就和赵靖忠撕破脸了,不过最后却没有杀他,也没限制他走动,仅仅是不许他离开卫所,侍卫搞不清其中的状况,所以有些迟疑。 “赵靖忠,他消息倒是灵通。”庆亲王冷笑道,将玉玺交给身边侍卫收好,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一名金盔金甲,满面红须的壮汉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末将办事不利,手下追上判官时,他已被杀,玉玺不知所踪。” “无妨。”庆亲王摆手道:“玉玺...” “王爷,既然玉玺下落不明,未免消息走漏,嘉峪关守军有所防备,不如立刻发动。”赵靖忠跟在赤龙儿身后一起走了进来,此时开口道:“我以天使之名带少量精锐入关,寻机除掉守将,再里应外合打开关门,迎王爷大军入关。” “赵靖忠,没想到你居然没死,还要我费一番手脚。”陈胜将脱脱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回头冷笑道。 按《绣春刀》的剧情,赵靖忠会在与忠亲王的交易时,被玄武所杀。 所以陈胜也就没急着找他替严家报仇,不想这人竟然没死。 赵靖忠身边一个抱着长刀,正无聊的抬头数房椽的汉子,听到陈胜的话,望了过来。 见到陈胜标志性的红眼,汉子眼睛一突,一字一顿道:“严、峻、斌!” 陈胜这才注意到他,笑呵呵道:“丁修,我说呢,原来是你在中间掺了一脚。正好今天连你一并解决,让丁氏一门整整齐齐。” 看到丁修,陈胜差不多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赵靖忠害死严家满门,一是泄愤,另外大概也是想借机收拢丁修为他所用。 而玄武背叛的时候,有丁修这个高手保护,赵靖忠自然不会有事。 “怎么,你们有仇?”庆亲王见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问道。 陈胜算是刚加入他麾下的高手,赵靖忠嘛,既然玉玺已经找回来了,那他就没用了。 死太监跟东北的女真勾勾搭搭,送玉玺过来不过是想挑动大明内乱,给皇太极创造机会。 只肯在加封关外三郡的文书上盖印,就是希望他造反,却不让他有机会做大,该死的很。 不过赵靖忠身边的那个丁修,庆亲王还是很欣赏的,一手戚家刀出神入化,战阵之上肯定是员猛将。 “小仇,灭门而已,若不是当面遇到,我都懒得去找他们。”陈胜笑道。 “我找你找的可是很辛苦,严家问斩的时候,你都没出现,还真是能忍。”丁修挑眉道:“为了逼你出来,我还特意去了趟洛阳,把金刀门给灭了。金刀门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金刀无敌,名副其实。怎么样,开不开心?”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师弟的心上人,真的很润,你是不是也会很开心?”陈胜毫不在意,只是笑吟吟的回道。 严家的仇于他而言,都属于可报可不报,金刀门就更无所谓了。 “我师弟的坟,是你挖的?”丁修怒目圆睁,拔出长刀,指着陈胜道:“好好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省得麻烦。” “放肆,王爷面前不可妄动刀兵。”侍卫大喝道。 “丁修,收起刀。”赵靖忠转身按住丁修的肩膀,小声道:“既然知道了他的下落,以后总有机会。现在动手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你没发现他是故意在激怒你吗?” “滚开,谁挡我,我就连他一起杀。”丁修一把推开赵靖忠,大步向陈胜走来,口中道:“反正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今天索性就杀个痛快。” 砰、砰 陈胜的袖口多了两个圆洞,洞口冒出丝丝青烟。 赵靖忠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陈胜杀人向来堂堂正正,哪会搞什么阴谋诡计。 之前没动手,仅仅是因为站位关系,有个穿盔甲的赤龙儿在前面碍事,没把握一起偷袭到他们两个。 现在位置错开,不动手还等什么。 赵靖忠被丁修推开,还没站稳,脑门便多了一个血洞,向后倒了下去。 丁修则是关键时刻察觉到危险,偏了一下头,子弹在他太阳穴的位置犁出一道深深伤口,小命却是保住了。 “火铳!” “保护王爷!” 庆亲王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用身体挡在庆亲王前面。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迅速跑了进来,将陈胜和丁修团团围住,只要庆亲王一声令下,就将两人乱刃分尸。 不过,陈胜和丁修两个都没在意这些侍卫,注意力只放到对方身上。 “呵呵,火铳。”丁修摸了摸耳上的位置,手立刻被鲜血染红,甩了甩手,冷笑道:“你也就只会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很慌,用不用我等你一会,把子药填好?” 砰砰砰砰 陈胜只开了四枪,见丁修手中长刀左格右挡,将子弹全部挑飞,便没有再白费力气,收起枪,口中赞道:“好功夫,我这独门刀法自问世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能避开的。” “你管这玩意叫刀法?”丁修长刀拄地,歪头道。 “袖里青龙,名字是不是很形象?”陈胜指着自己冒烟的袖口道。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赤龙儿大怒,抽出刀,喝道:“王爷,末将替你拿下他们。” “赤将军且慢动手,既是私人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庆亲王摆手道,随后对侍卫道:“你们也都退开,把地方让出来。” 说着,庆亲王又从身边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刀,抛给陈胜,道:“你一直说自己功夫高,正好借这次机会,让本王看看是怎么个高法。” “那王爷可要看仔细了,千万别眨眼,我的刀法很快的。”陈胜左手接刀,长刀反握,右手前伸,微微一抖,冲丁修做了请的姿势,道:“来吧。” “来就...” 噗 丁修刚迈出一条腿,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诡异的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焦黑的脖颈。 陈胜将刀抛还给原主人,对庆亲王道:“王爷,看清楚了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召见 三个月后,木棉镇的一家胡姬酒馆。 陈胜伸着懒腰走出酒馆,他原本没打算在酒馆留宿。 再过半个月,他就要与脱脱成亲,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影响不好。 但是没办法,胡姬的腰实在是太软了... 咻咻咻 陈胜刚踏出酒馆大门,数道箭矢就射了过来,被他打着哈欠侧身避过。 “保护大人!” “在东边的阁楼上,其余人随我追。” 酒馆附近的商铺、民居之内,立刻跑出来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一队去追袭击者,一队护在陈胜身前。 “不用留人,全都去追吧。”陈胜对身边的士兵道。 “大人,万一是调虎离山...”一名小头目上前道。 “你们是虎,还是我是虎?”陈胜斜眼瞥他,随后说道:“既然你这么忠心,那你留下来帮我挡箭,其余人都去追吧。” “没问题,卑职誓死保护大人。”小头目笑道,留在陈胜身边,比去追人安全多了。 陈胜也不急着离开,就在酒馆门口等着,看还有没有刺客上钩。 “这是本月第几次了?”陈胜问道。 “回大人,第三次。”小头目想了想,回道。 “才第三次,看来天鹰帮是真的没落了。以前为了给判官报仇,恨不得一天刺杀我好几次,现在居然隔几天才能遇到些不疼不痒的袭击,太不争气了,这不是耽误我刷业绩吗。” 陈胜如今算是加入了庆亲王麾下,庆亲王给他下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剿灭天鹰帮。 岳父大人安排的活计,陈胜当然非常重视,亲自深入木棉镇各大娱乐场所打探消息。 虽然一直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成功的把自己的活动规律暴露出去,引来大量天鹰帮余孽的刺杀。 明知会被刺杀,但陈胜依旧每天都会出来溜达。 以身为饵,就是这么的敬业。 “大人武功盖世,这些人自知不是大人对手,还敢来送死,已经很难得了。”小头目恭维道。 两人正没话找话的闲聊,一名卫所的士兵策马前来,在陈胜身前停下,翻身下马,行礼道:“大人,王爷召见。” “王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陈胜惊讶道。 庆亲王在拿下嘉峪关之后,便一直在整合关外各方势力,筹措军械粮草,准备起兵造反,很少再来木棉镇。 即使来木棉镇,也尽量不与陈胜碰面。 实在是陈胜杀死丁修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让庆亲王颇为忌惮。 再加上陈胜是个狗脾气,万一哪天心情不好,顺手把他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少见为妙。 有事吩咐,都是通过别人转达,虽然陈胜很少会照办就是了。 “王爷刚到木棉镇,好像是专程来见大人的,一起来的还有赤龙儿将军。不过具体有什么事,属下不知,王爷只吩咐寻大人回去。”士兵回道。 “行吧,这就回去。”陈胜刚抬脚想要回卫所,忽又顿住,看向士兵道:“我行踪这么隐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属下先去了各大妓寨,没发现大人的踪迹,路上听说镇上新开了家酒馆,老板娘十分美貌,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 陈胜点头,这就很合理了。 “把老板娘抓回卫所,刚出她家大门就被刺杀,此女定与天鹰帮有牵连,我要细细拷问。”陈胜离开前吩咐小头目道。 “是,卑职稍后就将她押送到大人卧室。” ... 卫所外,陈胜的身影刚刚出现,叶绽青就跑了过来,抱住陈胜的手臂,拉长声音喊道:“老爷~~” 叶绽青这女人属于一夜不日,如隔三秋的类型。 每次陈胜在外留宿,她必然会在门口守着,逮到陈胜就往自己房里拖,必须补足昨夜拖欠的公粮才肯罢休。 不得不说,这性格还满讨陈胜喜欢的,两人在这方面属于天作之合。 陈胜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安抚道:“先忍一忍,老爷现在有正事,等见完王爷马上就去你房里。” “好吧。”叶绽青满脸失望,依依不舍的离开时,还不忘嘱咐道:“那老爷你可要记得快点过来。” 打发走叶绽青,陈胜来到卫所大堂,就见庆亲王和赤龙儿分主次落座,正在饮茶,大堂里还多了几口铁箱子。 “小婿严峻斌见过王爷...”陈胜敷衍的行礼道。 “行了,别装模做样了。”庆亲王见他根本没有拜下去的想法,也不勉强,指着地上的箱子,直入正题道:“黄金十万两...” “十万两,脱脱的嫁妆吗?光给黄金单调了些,不过凑合吧,到时多送几个陪嫁的侍女就行了。” “不是嫁妆,是有事要你去办,这些黄金是用来与人交易的。”庆亲王摇头道,他知道陈胜是故意打岔,想把差事糊弄过去。 这次他没找人传话,而是亲自过来,就是怕陈胜不尽心。 想起陈胜这三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庆亲王就来气。 原本脱脱找回来个高手,庆亲王还是很高兴的,哪知陈胜这人不是在嫖,就是在去嫖的路上。 就算呆在卫所,也是和几个女人胡搞,一点正经事都不肯干。 偏偏他武功绝顶,手段奇异,庆亲王也不敢强压他,怕起到反效果。 不过这次的事,必须有高手压阵才行。 以前这些事都是交给脱脱去办,不过脱脱伤虽然好了,却又查出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至少一年的时间都没办法帮他做事了。 陈胜的出现,不仅没让他手下多出一个高手,反而把原本的得力干将给废了,庆亲王心头郁闷的很。 “办事?若是太麻烦的事,恕小婿无能为力。王爷也知道脱脱怀有身孕,我这个做男人的,肯定要多些时间来陪她。” 是多些时间去嫖吧? “不麻烦,就是走一趟财神客栈,把金子交给一个叫金不二的人,然后把东西拿回来就行。”庆亲王心中暗骂,面上却笑道:“贤婿也该把心思多放到正事上了,本王无后,当年受伤过重,也不可能再有子嗣。我就脱脱这么一个义女,将来这份基业还不都是你的。” 无后?那你可找对人了,送子神医可不是浪得虚名,想让哪个王妃怀孕,说一声就是,你受没受伤根本不影响。 可惜这些话,陈胜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好直接说出来。 “王爷听说过罗摩遗体吗?”陈胜听出来了,庆亲王是在给他画饼,想忽悠他卖力干活。 不过陈胜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反手就是一张披萨丢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遗体和玉像 , “罗摩遗体?本王没听说过,有什么奇异之处吗?”庆亲王疑惑的道,不知陈胜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生硬了吧。 “千年前梁武帝时,有印度僧人罗摩东渡中原弘法,他曾自愿净身入宫,为梁武帝讲法三年。出宫后,罗摩于九华山面壁十九年,武功佛法大进,死后金身不朽。” “佛门大德高僧死后留有金身,虽然难得,但历朝历代皆有,并不鲜见。”庆亲王仍是不明所以。 “金身确实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罗摩所留金身,身体竟然是健全的。江湖传言,罗摩面壁时,领悟高深武学,令目盲可以复明,失牙可以复得,断肢可以复全,生残补缺,再生造化。” “生残补缺,再生造化...”庆亲王神色动了动,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摇头道:“传言不可尽信,更何况是千年前的旧事。” 庆亲王平生有三大憾事,第一件是当年兵变失败,流放关外,终生不得回返大明。 第二件,受刖刑被斩去双足,身体残缺。 第三件,因伤无后,血脉断绝。 嘉峪关在手,回返中原不再是奢望,所以现在庆亲王遗憾的只有后面两件事。 若真有法子,可以生残补缺,让他长出双足,延续血脉,他当然心动。 不过庆亲王枭雄心性,自诩一代雄主,不会听风就是雨,仅凭传言就大动干戈。 “那我说点最近发生的事,一年前大明首辅张海端满门被灭,王爷可有耳闻?” “此事与罗摩遗体有关?”庆亲王皱眉道,首辅被杀这么大的事,他当然知道。 “张海端就是因为收藏半具罗摩遗体,才被黑石灭门。”陈胜点头。 “刺杀大明首辅,黑石好大的胆子,待本王入主中原,必将黑石连根拔起。”庆亲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缓了缓又问道:“为何是半具遗体?” “罗摩遗体曾引起无数腥风血雨,争抢之中被一分为二。如今黑石那半具被杀手细雨带走,不知所踪;另外半具则在江南首富,通宝钱庄张大鲸手中。”陈胜回道。 朝廷首辅、黑石、江南首富,全是大明顶尖的人物和势力,这些人都在争夺罗摩遗体,传言似乎可信了很多,庆亲王陷入沉思之中。 半响,庆亲王问道:“张海端、黑石、张大鲸,这些人争夺罗摩遗体,都是为了生残补缺?” “是。”陈胜点头道:“张海端之子张人凤患有心疾,自小练武强身才能活到成年,急需罗摩神功救命;黑石之主转轮王,本名曹锋,是宫里的太监,做梦都想当个正常男人;通宝钱庄张大鲸虽富可敌国,但其人却是个瘫子,出入皆需人抬着,最想要的就是一副健全的身体。” 庆亲王更为意动,他以己度人,若没些依据,仅仅是江湖传言,这些人不可能兴师动众的追寻罗摩遗体。 张海端把官做到了顶尖,转轮王把杀手做到了顶尖,张大鲸把赚钱做到了顶尖,能把一行做到顶尖,没人会是傻子。 “贤婿有把握虎口拔牙,在这些人手中抢到罗摩遗体?”庆亲王问道。 “除了我,王爷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陈胜反问道。 “这倒是,那好,此事就...” “王爷,我族圣物...”一旁的赤龙儿见两人聊起了罗摩遗体,完全忘了之前的事,急忙提醒道。 “哦,对,玉像。”庆亲王回过神来,对陈胜道:“罗摩遗体的事先放一放,千年争夺都没能决定归属,也不急于这一时。贤婿还是先走一趟财神客栈,务必要把东西带回来。”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我亲自跑一趟?”陈胜好奇的道,他费了这么多口水,居然还是没能糊弄过去。 “一尊白玉观音。”庆亲王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赤将军自己说吧。” “本将及麾下银甲兵团,皆为戎卢国遗民。我族世代信奉观音菩萨,族中圣物乃是一尊与人等高的白玉观音。在我祖父那一代时,族中生乱,圣物失窃,不知所踪。数十年来,我与族人都在苦寻圣物的下落,可惜一直无果。幸好本将得王爷赏识,有王爷鼎力相助,悬赏黄金五万两,这才有了转机。” 说到这,赤龙儿朝庆亲王行了一礼,继而说道:“日前,有中原人金不二传信王府,说是已经寻到圣物,并已在运往关外的途中。不过此人贪得无厌,不满足于五万两黄金,而是想把白玉观音,放到财神客栈一年一度的竞宝大会上,价高者得。” “钱财只是数目,本王并不在乎,不管是五万两还是十万两,只要能帮赤将军寻回圣物,哪怕再多本王都愿意出。不过本王查知,金不二此人乃是黑道中人,外号笑面阎罗,只怕不会老老实实的交易。”庆亲王补充道,随后看向陈胜,郑重的道: “财神客栈虽地处关外,但并非本王辖地,距离中原又很近。此时大事在即,本王不好随意调动兵马前去,脱脱怀有身孕,也不能去,所以只能劳烦贤婿跑一趟了。” “严公子若能帮忙迎回我族圣物,日后但有所求,本将与族人绝不推辞。”赤龙儿承诺道。 陈胜此刻却是有些愣神,财神客栈、白玉观音、金不二,银甲兵团,他好像有些印象。 “财神客栈的老板,是不是叫玉玲珑?”回忆片刻,陈胜问道。 “正是。”庆亲王点头道:“贤婿听说过?” 那就是《财神客栈》没错了,这电影陈胜是边睡边看的,看完唯一的印象就是老板娘玉玲珑的沟。 虽然像是挤出来的,但确实有沟,不管怎么来的,敢露就是好沟。 “十名异族美女,只要你带回玉像,本王立刻兑现。”庆亲王见陈胜没有回话,以为他仍是不愿意去,便投其所好道。 陈胜还在努力回忆沟的深浅,闻言一愣道:“成交!小婿这就出发...” “别急。”庆亲王叫住陈胜,取出一枚玉佩,交给他道:“玉玲珑是本王的人,此为信物,不过不到逼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玲珑这些年收集情报、聚揽钱财,为本王做了不少事,本王已经答应还她自由。” “你的人?”陈胜惊讶道。 不过想想也对,关外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金镶玉开个黑店都要傍着边军千户,玉玲珑的竞宝大会当然也要有人罩着。 “不错。”庆亲王点头道:“玲珑也算是本王的义女,不过与脱脱留在本王身边不同,她很早就被本王派出去做事。” “既是王爷义女,那就是一家人,小婿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九尾狐程妙音 七天后,财神客栈。 从木棉镇到财神客栈只有几百里路,当然用不了七天时间,陈胜是在卫所多留了几天才出发的。 为的就是等到叶绽青姨妈上门,他才能放心离开,否则这女人一天喂不饱就容易出事。 “一间房,要最好的。”陈胜随手摸出一根金条就想抛出去,不过他见女伙计三十来岁,容貌一般,想了想,最终换成一块碎金。 “抱歉,这位客官,本店已经客满,没有空房间了。”女伙计虎娃接住金子,满含歉意的道,随后又解释道:“每年八月十四、十五这两天,因为竞宝大会的关系,财神客栈的房间都会提早预订出去。” “一间也没有?”陈胜收回去的金条又拿了出来,在虎娃面前晃了晃。 “真没有,不是钱的关系。”虎娃摇头,指着大堂内喝酒闲聊的客人道:“客官您看,这些人基本都是没订到房间的,要不您也在大堂将就一晚?” “我这人从不将就。”陈胜看了看大堂内的糙汉,立刻拒绝,将金条抛给虎娃道:“这样吧,你帮我问问,有没有独行女客愿意拼床的,房钱我可以多出一些。她想另外收费也没问题,按次或者按宿都行。” “这...”虎娃在客栈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客人要拼床的,真照陈胜说的这么去问,会不会挨打? “你愿意出多少钱?”这时,一个戴着脸谱面具的女子从旁边走过,闻言夺过虎娃手中的金条,问道。 “那要看你的条件如何,不过光听你的声音,就值这根金条。”陈胜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感受了下身材,又丢给她一根金条,道:“身材也不错,剩下的就是长相和技术了。” 说着,陈胜伸手就要去揭她的面具。 “别,长相和技术,我们去房里看。”女子扭头避开道。 “做这一行还会害羞吗,兼职的吧?行,那就去房里看。”陈胜将女子抱起,向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陈胜将女子放到床上,伸手揭下她的面具,这次女子没有再躲。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蛋。 女子双十年华,相貌出挑,神情冷艳,似拒人千里,又有一种别样的魅惑。 “不错,不错,你这长相,比青楼里的头牌都不差。”陈胜再次抛出两根金条,随后就去扒她衣服。 “公子别急,容奴家先弹奏一曲,给公子助助兴。”女子一手拦住陈胜,一手去拿床边的琵琶。 陈胜抢过琵琶丢到地上,合身扑了上去,口中道:“不用助兴,本公子的兴致已经上来了。” “别,公子,你别这样...”女子娇声道,眼神却是一冷,趁陈胜双手都在扒她衣服,中门大开的时机,一掌印在陈胜胸口。 “咦,小娘子手劲还挺大。”陈胜惊讶道,他九阳功大成,内力自动护体,挨了一掌,只是胸口有些发闷,不一会就好了,所以没太在意,继续去解女子衣服。 女子却是心中大骇,她虽不擅长手上功夫,但一掌下去,劈断碗口粗的实木还是没问题的,可打在陈胜身上,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是自己的手被反震的生疼。 她本以为遇上只肥羊,想顺手捞一笔,哪成想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绝顶高手。 “你...住手,再这样我喊人了,我的同伴就在隔壁,听到动静就会过来。”女子又打了陈胜几掌,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眼见衣服就要被扒光,惊慌的喊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本公子就喜欢这个调调,没想到随便遇上个女人,业务水平就这么高,这钱花的值。”陈胜满意的道,这女人的演技一点毛病没有,情绪、动作还有那颤抖的嗓音,都非常完美,极有真实感。 “金老板、鹰王、千手王,快来救我...”女子是江湖上有名的邪道高手,这种情况下求救,感觉十分丢脸,但眼看着就要**,只得无奈大喊道。 “嘿嘿,尽管叫,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陈胜扯掉女子的肚兜,大笑道。 女子死死抓着裤子不让陈胜得逞,等了好一会,裤子都被褪下去了半截,仍不见有人来救她,大急道:“金不二、于峰、唐傲,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快过来帮忙,我遇上高手了。” 咔嚓,女人的裤子被陈胜一把扯烂。 “小娘子乖乖从了本公子吧,谁来也救不了你...” “等等,金不二?你是金老板的人?”陈胜听到金不二的名字,手上动作顿住,惊讶的道:“那你是?” “九尾狐程妙音。”程妙音趁机脱离陈胜的魔爪,缩到木床一角,双手抱膝遮住身体的关键部位,心有余悸的答道,她以为陈胜是顾忌金不二才停手的,随即就补充道:“我是帮笑面阎罗金不二做事的,金老板和其他人都在隔壁的房间,你若是敢动我,休想活着走出财神客栈。” 陈胜挠头,这就有点难办了,马上就要进入正题,突然停下,不仅影响心情,对身体也不好。 要不就继续,反正他又不是没给钱... 不过这女人是金不二的手下,陈胜是来和金不二交易的,面都没见,就先把人家的手下给奸...嫖了,礼节上会不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瑕疵? 算了,正事要紧,用强有违他做人的原则。 “咳,那什么,白玉观音在哪?我是来交易的。”陈胜干咳一声道。 “交易?”程妙音狐疑的看向陈胜,道:“你是庆亲王派来的?” “庆亲王麾下,木棉镇卫所千户,严峻斌。”陈胜挪了挪位置,透过程妙音肢体的缝隙,欣赏春光,多看一眼是一眼,钱不能白花。 “金刀无敌严峻斌,怪不得功夫这么好。”程妙音松了口气,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去拿衣服,口中道:“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带你去见金老板。” “交易的事不急,白玉观音又跑不了。你真的不卖身吗?我可以加钱。”陈胜试探道。 “出去!”程妙音吼道。 “别生气,别生气,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穿你的衣服,咱们聊两句。”陈胜仍不死心,嬉皮笑脸的问道:“这单生意成了,你能赚多少?” 程妙音顾忌陈胜的武功,不敢说太过分的话赶他出去,只能一边遮遮掩掩的穿衣服,一边如实答道:“事成之后,我能分黄金两千两。” 他们一共五个人,金不二是组织者,其他人都冲他的名头才聚在一起,他肯定要拿大头。 另外金衣捕快铁无情功夫最高,明面上负责追捕金不二他们,暗地里却大开方便之门,拿的不比金不二少。 剩下三个人里面,她的武功最低,音波功清理杂鱼比较厉害,但对上高手往往就不行了,所以她拿的最少。 “冒这么大风险,才拿两千两,有点少吧?”陈胜眼中一亮,诱惑道:“我出一万两,你陪我一晚怎么样?打生打死才两千两,岔开双腿就有一万两,你想想其中的差别。” 陈胜此举绝对没有哄抬物价的意思,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都属于特殊情况,不能按照正常的行情来操作。 再说了,人家九尾狐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就冲这个身份,多给点不过分吧? “一万两!”程妙音惊呼道,这单生意能赚两千两她就很满足了,一万两她想都没想过。 “对,就是一万两,黄金。”陈胜点头道,特意在黄金两字上加大了音量。 程妙音承认她很心动,不过一阵天人交战之后,她最终还是忍住诱惑,摇头道:“我不卖身。” 只是,语气已经没之前那么坚定了。 “不卖身...”陈胜感觉有门,正努力思考如何才能得偿所愿,眼光不经意瞥到地上的琵琶,心中一动,道:“不卖身,那卖艺总可以吧?除了琵琶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什么乐器?”程妙音问道。 “箫!”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姨子 , 房间内,两人讨论了小半个时辰的乐理,程妙音费了好一番唇舌,腮帮子都麻了,也没能让陈胜低头服软。 最终,反而是她经不住陈胜的劝导,同意陈胜在外面蹭蹭... 不一会,水到渠成,陈胜正打算一不小心滑入正题,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你穿衣服做什么?我这儿还没完事呢。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不影响。”陈胜关键时刻,顶了个空气,气呼呼的道。 “我好像听到了金老板的声音,可能出事了,我要出去看看。”程妙音不知是没发现陈胜的企图,还是发现了却装作不知道,一边穿衣服一边回道。 “才两千两而已,何必这么上心。这样,我多给你两千两,咱们继续,别管什么金老板银老板的了。”陈胜加价道。 程妙音只是默默摇头穿衣服,并不答话,看来她是发现了陈胜企图,打算借此脱身。 唉,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小姑娘也不好骗啊。 这种事最讲究一气呵成,润物细无声,被发现之后,再想继续就难了。 陈胜无奈,只好也穿上衣服,与程妙音一起出了房间。 等两人出来,外面的打斗已经停歇,现在是四拨人正在对峙。 大厅内,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人和一名容貌俊秀的年青人,站在中央,周围散落着打碎的桌椅,显然刚才就是这两人在交手。 中年人是金衣捕快铁无情,表面上他带队追捕金不二一伙到此,不过他的手下大部分都被他出卖,死在了半路上。 对面的年青人叫龚少爷,他和同伴老巴原本是一个小县城的衙役,却被诬陷为金不二的同伙。 两人和孪生大盗水龙女、火龙女姐妹,一起逃出法场后,又一路追来财神客栈,想要夺回白玉观音,自证清白。 不过才到财神客栈,他们就因为争抢房间,与铁无情发生了冲突。 大厅上方,悬在半空的吊椅上,坐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正是财神客栈的老板娘玉玲珑,刚刚就是她劝住了铁无情和龚少爷。 二楼走廊靠近楼梯口的位置,一名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老者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戴着脸谱面具的汉子,此时三人正乐呵呵的看戏。 “金老板。”程妙音走过去,站到老者身后道。 “你不是去小解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金不二皱眉道,随后瞟了瞟一直往程妙音身上贴的陈胜,又问道:“这人是谁,你男人?” “不是,他是庆亲王派来交易的人,我无意中遇上的。”程妙音低声回道。 “哦?这位...” “少废话,白玉观音呢?多少钱你报个数,我不还价。”陈胜直接打断道。 他可没兴趣跟一个糟老头子闲聊,赶紧解决白玉观音的事,然后想办法攻略程妙音要紧,他的箭还在弦上,憋的难受。 “不急,不急,明晚竞宝大会的时候,白玉观音自然会出现,只要阁下金子带的够多,白玉观音迟早是你的。”金不二慢条斯理的道。 怎么不急,老子急的很。 陈胜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就弄死金不二,反正早晚都要杀,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 老丈人给他的金子,他凭什么要交给别人,用来嫖不好吗? 这时玉玲珑从吊椅上跃下,来到龚少爷面前,喊道:“虎娃,拿酒来。” 原本与龚少爷对峙的铁无情,却是已经离开了。 “玲珑姐,酒来了。”虎娃很快就用木盘端了两碗酒过来。 “遇到功夫好的年青人,我都会跟他喝一杯,先干为敬。”玉玲珑端起一碗酒,笑盈盈的对龚少爷道。 随后,不等龚少爷回话,玉玲珑一仰脖就将酒水灌进口中。 她喝的太猛,些许酒液溢出嘴角,顺着脖颈流到白皙的胸脯上,看的龚少爷双眼直发愣。 陈胜见自家大姨子在勾搭小白脸,心中十分难受,这女人太不守妇道了,不知道自己是有妹夫的人吗。 “咱们的交易还没完成,等改日做完之后,我再给你结清尾款。”陈胜给程妙音留下句话,证明自己没有白嫖的想法,随后便直接从二楼跃下。 “交易?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金不二狐疑的看向程妙音。 程妙音:“...” 却说陈胜落到大厅之后,劈手夺过剩下的那碗酒,笑道:“巧了,遇到漂亮女人,我同样也是先干为敬,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 说罢,陈胜将酒一饮而尽。 见是陈胜,虎娃凑到玉玲珑耳边,小声道:“玲珑姐,这人就是我说过的,那个要拼床的客人。” “登徒浪子。”玉玲珑厌恶的看了陈胜一眼,便不再理会,吩咐虎娃再倒一碗酒来,然后继续和龚少爷谈笑。 陈胜正想上前,打断他们的奸情,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年青人拦住陈胜,说道:“兄台,我知你是仰慕玲珑姑娘,但死缠烂打非君子所为,还请不要打扰他们。”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陈胜摇头道,他认得眼前这人,玉玲珑的终极舔狗闻问切,明明喜欢玲珑喜欢的要死,却撮合玲珑和龚少爷两人在一起,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过闻问切虽然性子迂腐,但功夫很高。 有他拦着,陈胜若不下杀手,还真不好闯过去。 看来陈胜是不能再低调下去了,此时他二弟憋的厉害,大姨子又在勾搭小白脸,确实已经到了庆亲王所说的逼不得已的时刻。 “玲珑,你看这是什么。”陈胜取出玉佩,在手中晃了晃。 “同心佩,怎么会在你手中?”玲珑见到玉佩,惊讶的道。 “老家来人,不请我去你房里坐坐吗?”陈胜笑道。 “跟我来。”玲珑没有犹豫,接过玉佩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关好门,玲珑第一时间从暗格内取出一枚玉佩,两枚玉佩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心形。 “韩都尉呢?以前都是他过来,这次为什么忽然换人?”玲珑将玉佩还给陈胜,问道。 “韩都尉死了,被大漠判官所杀。” “什么?”玲珑大惊,急忙问道:“那王爷怎么样,有没有事?” “王爷好的很,这次就是他派我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玲珑松了口气,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确实有事,不过事关重大,王爷还能信任你吗?” “王爷养育之恩,玲珑绝不敢忘,我虽然已经脱离庆王府,但只要王爷一声令下,玲珑甘愿赴死。”玲珑郑重的道。 “那就好。”陈胜满意的点头,伸手摸向玲珑胸口。 “你做什么?”玲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斥道。 “自然是检验你的忠心。”陈胜一本正经的道:“王爷说了,女人一旦有了男人,就一定会胳膊肘往外拐,所以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先查看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王爷他...他...真的这么想我?我...我...”玲珑手一松,痛苦的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别难过,王爷这是为你好。忘了告诉你,王爷已经把脱脱许配给我。”陈胜一边解她衣服,一边安慰道:“同样是王爷养大的,虽然没有正式收你为义女,但他老人家怎会厚此薄彼?我这么好的男人,当然也有你一份。” 这就是打工人的快乐,欺上瞒下,阳奉阴违,怎一个爽字了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火龙女 床上,陈胜正在反反复复检查玲珑的忠心。 咚咚咚 “玲珑姐,出事了,有客人摔到了客栈外面,被蛇围住了。”门外,虎娃急匆匆的跑来,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知道了...我...我这就去。”玲珑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回道。 “去什么去,不许去。”陈胜恼怒道,随后又朝门外喊道:“玲珑正在和我行房,暂时脱不开身,你让客人多坚持一会。” 财神客栈是不是跟他八字不合,怎么每次想要踏踏实实干点正经事,就有意外出现,这次说什么陈胜也要把箭射出去。 “行...行房?”虎娃愣了愣,侧耳倾听一阵,红着脸跑开了。 不行的外面都是毒蛇,会...会出人命的...”玲珑娇喘着说道。 “是啊,人命关天。”陈胜点头道:“那你还不卖力点,早点完事,咱们好去救人。” 过了大约一炮的时间... 陈胜两人穿戴整齐,来到一楼大厅。 龚少爷一行人正焦急的在窗边踱步,不时问一声:“老巴,你怎么样?” “感觉没之前那么疼了,好像已经麻了。”客栈外的空地上,老巴抱着火龙女,身上挂着好几条毒蛇怎么也甩不脱,声音虚弱的回道。 “姐姐,你怎么样?”依偎在龚少爷身边的水龙女也问道。 “还没死,不过也快了,你不要总问我有没有事,快点想办法救我啊。”火龙女有气无力的道。 “人家担心你嘛...”水龙女委屈巴巴的道。 “你说这话的时候,要是没有抱着男人的手臂发骚,我说不定就信了。拜托,我是被蛇咬,又不是瞎了。” “你们别吵了...” “玲珑姐,你终于来了,客人快坚持不住了。”虎娃见玲珑和陈胜出现,忙道。 “玲珑,你来...”闻问切看到玲珑,立刻凑了过来,不过,待他看清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而且玲珑走路姿势还有些不协调,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指着两人道:“你...你们...”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姿势可能会比你想的复杂些,玲珑的柔韧性很好。”陈胜点头道。 “为...为什么是他?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闻问切不解的看向玲珑。 “我...”玲珑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 “喂...你们能不能等会再聊,虽然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这么多条蛇挂在身上,很影响我形象的。”老巴冲众人喊道。 “马上就来救你们。”玲珑连忙回道,正好借此避开刚才的话题,只见她手一抖,一条丝带从袖口飞出卷住房梁,然后就想从窗口跃出去。 “等等,你的伤不会影响轻功吗?之前你可是一个劲喊疼来着。”陈胜一把拉住玲珑,目光看向她两腿之间,问道。 “没...应该没事吧。”玲珑身子顿住,不说还好,陈胜这一提起,下身的疼痛立刻传入大脑,犹豫的道:“我不去的话,他们怎么办?” “他们...”陈胜看向外面的两人,奇怪的道:“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走进来,反正已经被咬了,还怕再多咬几下吗?” 老巴和火龙女对视一眼,齐齐点头道:“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们为什么留在外面?” “是你抱着我,我才没办法离开的。” “胡说,明明是你拉着我...” 两人互相埋怨着,从蛇群中走了过来,被众人从窗口拉进客栈。 “虎娃,快去拿蛇药。”玲珑吩咐道,财神客栈附近有很多毒蛇,所以客栈常备着解蛇毒的药物。 “我带着呢。”虎娃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喂两人服下。 只是两人服过解药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没过一会就昏了过去。 虎娃大惊,拿出装药的瓷瓶仔细看了看,疑惑的道:“没错啊,这就是解药,以前客栈有人被蛇咬,吃一粒就能好。” 陈胜和闻问切立刻上前为两人诊脉,片刻后,闻问切率先放下老巴的手腕。 “闻大夫,老巴怎么样?”龚少爷问道。 “解药起作用了,不过他被咬了这么多次,体内毒液太多,蛇药只是杯水车薪,需要有人帮他把毒液吸出来才行。”闻问切回道。 “吸出来?”龚少爷看了看老巴被咬部位,目光在他屁股的位置顿了顿,后退一步道:“闻大夫,你的医术我信得过,老巴就拜托给你了。” “滑不滑?”水龙女见陈胜在姐姐手臂上不停摩挲,走过来问道。 “切,小姑娘没见识,滑脉是有喜,她分明还是个处子,怎么可能会是滑脉?”陈胜才不会上当,一本正经的回道。 “那我姐姐到底有没有事?”水龙女冷哼一声道。 “大体上和老巴的情况差不多,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太方便帮她吸出来,只能耗费功力帮她逼毒。” “内力逼毒?”水龙女狐疑的打量一下陈胜,不信道:“你行不行啊?” 听到陈胜的话,其余人也纷纷用怀疑的眼光看了过来。 “我不行,难道你们行?”陈胜面色淡然,随手一挥。 叮 悬挂着吊椅的铁索,被陈胜发出的刀气斩断。 众人目露惊骇之色,再不怀疑陈胜的实力,隔空劲力,三丈之外斩断拇指粗的铁索,这内力已经高的没边了。 随后大家便将老巴和火龙女抬进楼上的房间,闻问切负责救治老巴,陈胜负责火龙女。 陈胜将火龙女单独抱到一个房间,并以运功逼毒需要安静为由,将其余人都赶了出去。 逼毒什么的,说说而已,主要是为了打消病人家属的顾虑,具体怎么治,当然是陈胜这个大夫说了算。 他先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服,将火龙女身上所有伤口和某些疑似伤口的位置,都吸了一遍。 待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陈胜腰部发力,帮助火龙女打通下身要穴,完成了疗的最后一步。 “嗯。”火龙女一声痛乎,眼皮动了动,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陈胜怕她尴尬,赶忙换了个位置,让火龙女在上面。 “咦,你是火龙女睁开眼,一时搞不清状况,刚支撑着想要起身,撕裂的痛楚袭来,又重重的坐了下去。 “不必内疚,你肯定是中毒太深,脑子不清醒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不怪你。”陈胜大度的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熟饭 第二天早上,陈胜和火龙女所在的房间外。 水龙女正靠在龚少爷肩头打瞌睡,闻问切扶着一瘸一拐的老巴走了过来。 “还没完事吗?这么慢,我都睡了一觉了,那人医术到底行不行?还内功逼毒,一听就像是糊弄人的。”老巴打着哈欠道。 “那人功力很高,应该没有骗人。内力逼毒的例子,各代医学典籍中皆有记载,并不只是传说。”闻问切解释道。 “当然要用内功逼毒,难不成用嘴巴吸啊?那人肯定是乐意的,我姐姐估计也不在意,就怕你接受不了。”水龙女白了老巴一眼道。 “为什么要让他吸,当然是你这个当妹妹的吸。” “我才不要,万一中毒怎么办?”水龙女摇头道。 “切,这都不肯,还说什么姐妹情深。要是换做你中毒,我肯定愿意帮你吸。”老巴撇嘴道,说着,迈着外八字就想去推门。 “你要干嘛?”水龙女挡在老巴身前道:“运功逼毒,不能被打扰,否则会走火入魔的,姐姐也会受伤。” “奇怪,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看他们是不是睡着了,省的咱们在外面傻等。”老巴探头探脑的道。 “怎么没动静,之前动静很大的。前半夜姐姐一直喊疼,后来好了点,但也叫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声音才渐渐小了下来。”水龙女推搡着老巴,不让他靠近。 “这么惨?闻大夫的银针虽然也很疼,但也没到需要叫出声的程度。”老巴见没机会靠近,转身拍着闻问切的肩膀道:“闻大夫,看来还是你的医术高明。” “过奖,过奖,各有所长罢了,我就不会用内力帮人逼毒。”闻问切谦虚道。 几人就在门口闲聊起来,期间老巴几次想推门进去,都被水龙女拦住了。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里面终于有了些动静。 不一会,房门打开,陈胜和火龙挽着手臂走了出来。 “咦,大家都在啊,那正好,还没吃饭吧,一起一起。”陈胜出来,见到守在门外的几人,熟络的道。 “内功逼毒也会屁股疼吗?”老巴见火龙女走路时,双腿不敢并拢,姿势很别扭,奇怪的道。 随后他又指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问火龙女道:“这是你们老家那边,和朋友相处时的方式吗?挺奇特的。不过你现在跟了我,家乡的那一套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免得我误会。” “老巴,你看着我的眼睛。”火龙女郑重的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当然不会!”老巴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呲着大板牙道:“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能犯错。” “那太好了,我就怕你纠缠不清。”火龙女松了口气,欣喜的道:“我们分手吧。” “分手就分...等等...你...你们?”老巴晃了晃脑袋,看看火龙女,再看看陈胜,最终目光落在两人挽着的手臂上,不可置信的对火龙女道: “你不会是背着我跟这个小白脸...不对,他连小白脸都算不上。你见识过我这样的绝世美男子之后,居然还能看上他?他哪一点能跟我比,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我也不想的,阴差阳错就这样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火龙女感慨道,随后对比了一下陈胜和老巴,又道:“不过,他虽然长得一般,但和你比起来,好像还是他更帅一点,至少是个正常人。” “姐姐啊。”水龙跑过来,抱住火龙女另一边的手臂,不解的道:“你昨天不是还想和老巴生米煮成熟饭吗,怎么今天就变了?” “确实是生米煮成熟饭,只不过我煮了另外一锅。” 火龙女向妹妹的方向倾了倾身子,让她看到自己怀里的金条,得意的道:“好在我命不错,这一锅有好多金子,终于让我钓到金龟婿了。” “原来是为了钱,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比我帅。”老巴正仔仔细细的打量陈胜,闻言恍然道。 “老巴,你醒醒吧,不要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里几个男人,哪个不比你帅?”火龙女无情的揭穿道。 “你眼瞎我不跟你计较,他们三个里面,也就龚少爷在我的绝世容颜熏陶之下,长得还算凑合。闻大夫虽然医术不错,但长相嘛,就很普通了。”老巴不屑的摇头道,随后指着陈胜道:“至于他,我都不想多看,太倒胃口,你看他这眼睛、这嘴巴、这鼻子...咦,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老巴又仔仔细细打量陈胜一遍,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挡住陈胜的双眼,不太确定的道:“周大夫?你是不是合欢堂的周大夫?” “你认识我?”陈胜惊讶的道,老巴长得这么有特色,他要是见过,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的是你,周大夫,你是我的偶像,你知不知道?就是看你的合欢堂生意那么好,我才萌生了开医馆的想法,打算将来帮男人补补肾、帮女人丰丰胸,赚下万贯家业。”老巴兴奋的道。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冷淡下来,说道:“只是没想到,你人品这么低劣,居然打着救人的名头,勾引我女人。” “你别冤枉好人,是她主动的,我只是没有反抗而已。”陈胜辩解一句,随后拍着老巴的肩膀道:“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长得这么帅,肯定能遇上更好的,火龙女根本就配不上你,还是留给我这个普通人吧。” “有道理。”老巴赞同的点点头。 见他态度缓和下来,陈胜问道:“你去过安河县?” “我和龚少爷就是在安河县长大的,还当上了县衙的差役。只因郑捕头嫉妒我们的容貌和才干,将张家灭门惨案污蔑到我们头上,说我们是金不二的同党,我们兄弟才会沦落到这副田地。”老巴感慨的道。 “张家,哪个张家?”陈胜皱眉道。 “当然是安河首富张员外家,除此之外,还能有哪个张家?” “张家...灭门...”陈胜急忙问道:“那张员外新纳的那房小妾有没有事?” “小妾?不认识。”老巴摇头道:“不过灭门嘛,肯定是全死了,我和龚少爷去的时候,张家就剩了一只鸡和一条狗还活着。” “全死了...”陈胜闻言愣了愣,随即不再多说,转身快步朝金不二几人的房间走去。 “喂,你去哪?等等我。”正在和妹妹说悄悄话的火龙女,感到手臂一空,急忙冲着陈胜背影喊道。 “去帮我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陈胜头也不回的道。 众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报仇 金不二的房间,此时四人正坐在桌旁,讨论今晚竞宝大会的事。 “姓严的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金不二将每个人的任务安排好后,忍不住问道。 他昨天就听程妙音简单说过陈胜的情况,听起来有些夸张,总觉得程妙音是在骗他。 “只会比我说的更厉害,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功夫到底有多高。昨天他根本没还手,挡都没挡一下,只是任由我打,我手都打疼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程妙音想起昨天的情形,心有余悸的道。 金不二认真观察程妙音的表情,确认她不是在撒谎,继续问道:“硬功?” “内家功夫。”程妙音摇头道。 “那就麻烦了。”金不二皱眉道。 硬功还好说,找到罩门就能对付。 但是内家功夫练到程妙音都打不动的程度,就算招式差一些,有了内力加持,一拳一脚也能发挥出莫大威力。 更别说陈胜外号金刀无敌,刀法肯定不会差。 “金老板不用发愁,内力高深又如何,中了毒一样要死,这人我来对付。”千手王唐傲插言道。 他出身蜀中唐门,擅长暗器和毒药,成名暗器暴雨天罗之下亡魂无数,其中不乏功夫比他高的,所以不是很在意陈胜到底有多厉害。 “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严峻斌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一对四,还有铁大人隐藏在暗中,真动起手来,死的肯定是他。”鹰王于锋也道。 “不能这么算,咱们屁股后面也有不少麻烦。”金不二摇头道: “铁大人身边那个神眼朱三,一直没能解决掉,这是个隐患;追来的那两个傻小子,不知怎么和孪生大盗搞到了一起,那两姐妹功夫虽然不高,但小花招很多,而且姓龚的小子身手如何,昨天你们也看到了。 闻问切和老板娘玉玲珑敌我难辨,但两人都是高手,不得不防。现在又冒出个高深莫测的严峻斌,变数太多了...” 咚咚咚 几人正说着,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同时陈胜的声音传了进来:“金老板在不在?是我,严峻斌,咱们昨天见过的,我有事找你商量。” “是为了白玉观音吧,严千户不必着急,晚上就能见到了。”金不二回道 “不是白玉观音,我有其他买卖照顾你,罗摩遗体听说过没有?你先开门,我进去再细说。”陈胜继续砸门道。 “罗摩遗体...”金不二念叨一句,冲于峰点点头,又用眼神示意唐傲和程妙音小心戒备,而后道:“严千户稍等,马上就开门。” 于峰起身去开门,刚取下门闩,长刀便从门缝中刺入,穿透他的胸膛,在后背露出一截刀尖。 砰 陈胜将门连带于峰的尸体一起踹开,大步走了进来,口中道:“玛德,开个门这么磨蹭,是不是瞧不起我?” “开门慢了,你就要杀人?”唐傲站起来,怒道。 “你...”程妙音因为昨天的事,面对陈胜时,颇有些手足无措。 “一起动手,不要再给他机会偷袭。”金不二却是没被陈胜的话语影响,立刻喊道。 说罢,金不二将桌子掀翻砸向陈胜,然后却没有上前,反而是转身朝窗口窜去。 实在是程妙音的描述,已经将陈胜的实力拔高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金不二心里很不托底。 要是四对一,还可以打打再看,反正他轻功最好,有人垫背他总能跑得掉。 但现在于峰身死,程妙音又被吓破了胆,只剩他和唐傲对付陈胜,那就不是很保险了。 陈胜闪身避过飞来的桌子,就见金不二已经跑到了窗口,他挥手就是一记火焰刀斩了过去。 “啊!” 金不二惨叫一声,他逃的很快,也确实逃了出去,不过可惜的是,只逃走一半,下半截身子还留在房间内。 “暴雨天罗。” 这时,唐傲才反应过来,双掌平推,无数火星飞出,将陈胜周身笼罩。 陈胜却是躲都懒得躲,仅仅用手遮住眼睛的位置,任由火星打在身上,然后径直朝唐傲走去。 他九阳功大成,百毒不侵,根本不在乎什么天罗地罗的,这些小火星,还不如一根飞针伤害大。 “暴雨天罗。” “暴雨天罗。” “暴雨...”唐傲见陈胜越走越近,慌忙连发数掌。 咔嚓 陈胜手掌穿过火星,一把捏碎了唐傲的喉咙。 解决完唐傲,陈胜转头望向程妙音,说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程妙音本就觉得陈胜不可力敌,现在又见他砍瓜切菜一样杀死三个同伴,哪里还敢动手,立刻扔掉手中的琵琶,双膝跪地,哆哆嗦嗦的道:“我...我投降,金子我不要了,白玉观音你拿走好了。” “你这么漂亮,杀了确实可惜。”陈胜走过去,抚摸着她的脸蛋道:“不过杀子之仇,不得不报。” “杀子?”程妙音见陈胜也就二十来岁,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肯定弄错了,我从没杀过小孩。” “没杀过小孩,那你杀没杀过孕妇?张员外小妾肚子里怀的,是我儿子。” “孕妇..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女人,我...”程妙音愣了愣,慌乱的道。 “还真是你杀的,那就没办法了,我想网开一面都不行。”陈胜手掌下滑,捏住她的脖颈道:“我这人最讲信用,咱们之间的交易虽然没完成,但是尾款我不会赖,一定会烧给你的。” “别...别杀我,我...我赔...我赔...”程妙音挣扎道。 “赔?你怎么赔?那可是我亲儿子。”陈胜的手松了松,疑惑道。 “我...我帮你生,对,我帮你生,你不是想要儿子吗,我现在就帮你生。”程妙音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去解自己的衣服。 “这个...你是自愿的,我可没逼你。”陈胜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滑去。 儿砸,对不住了,不是爹不想帮你报仇。 怪只怪对方这个赔偿方案,实在是太有诚意了。 “相公,我来帮你...”这时,火龙女跑了进来,见到屋内的场景,一愣道:“你就是这么报仇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全都要 , “咳咳,对,就是在报仇,从犯我已经全杀了,只剩下她这个主犯。我要用毕生精力慢慢折磨,以慰我儿在天之灵。”陈胜严肃的点头道,随后帮程妙音整理好衣服,扶她起来。 拉着火龙女一起折磨程妙音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时间和场合都不太合适。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龚少爷和老巴那群人跟过来了,听声陈胜不在意,现场观摩就算了。 果然,没一会,一群人就走了进来。 “周大夫,我们来帮...”老巴咋咋呼呼的进来,见到金不二等人的尸体就是一愣,道:“怎么都死了?还有一个是腰斩,周大夫,你下手可真狠。不对,还有个女的,嘿嘿,你是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杀?” “不过几息时间,就连杀三名顶尖高手,厉害。”闻问切惊叹道。 “偷袭、强杀、隔空劲力,好高明的功夫。”龚少爷目光接连从于峰、唐傲、金不二的尸体上扫过,最终落到程妙音身上,问道:“白玉观音在哪?” “对,快把白玉观音交出来。”老巴也想起来他们此行来到关外的目的,出言道。 程妙音没说话,而是看向陈胜。 陈胜心下为难,白玉观音价值十个异族美女,他肯定是要带回去的。 但白玉观音是赃物,龚少爷和老巴需要带回去洗清自身冤屈,不会同意陈胜把它带走。 杀了两人倒是容易,关键是杀了龚少爷之后,水龙女这个小姨子就不太好攻略了。 十个异族美女和小姨子之间,让陈胜做选择的话,他当然是选择...全都要。 至于怎么操作,看情况再定吧。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是霸道姐夫和未亡人小姨子之间的故事了。 脑海中匆匆闪过这些想法,陈胜冲程妙音吩咐道:“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跟我来,白玉观音就在客栈外的马车上。”程妙音点头道。 众人随程妙音来到藏着白玉观音的马车旁,正想将马车上的木箱打开查看。 “慢。”铁无情和神眼朱三从客栈追出来,阻止道:“白玉观音乃是赃物,本官要带回衙门复命,尔等不可妄动。” “呵,动手的时候没见你出来,抢功倒是很积极,是不是想黑了我们的功劳,独吞朝廷的悬赏?”老巴不忿的道。 京畿之地发生灭门惨案,朝廷是有悬赏的,老巴他们追到关外,想要洗清冤屈的同时,也想得到这笔赏金。 “放肆,铁大人秉公执法这么多年,何曾占过别人的功劳。”神眼朱三斥道。 “你们的功劳,本官会如实上报,赏金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过白玉观音我必须带走。”铁无情不容拒绝的道。 “这还差不多。”老巴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陈胜道:“周大夫,你抢我女人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赏金是不是要多分我一些,虽然我们去的慢了一点点,但终归是去帮你了。” “凭什么要分给你们,赏金都是我们的。”火龙女立刻跳出来反对。 “呀,你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和我柔情蜜意,今天...” 趁着火龙女和老巴争吵,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程妙音偷偷捏了下陈胜手臂,小声道:“你小心点,铁无情和金不二是一伙的,张家灭门案就有他一份。他刀中藏着一柄细剑,剑法很快。” 陈胜冲她笑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刚才一直没说话,就是想看看,程妙音是真心投降,还是在找机会反杀。 现在有了这番话,他对程妙音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铁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陈胜开口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本官没什么好避讳的,有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说罢。”铁无情义正言辞的道。 “铁大人当然没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但是我有啊,当着这么多人,我心里的阴暗想法如何说的出口?”陈胜笑道,随后率先朝远处走去。 “你看好白玉观音,我去去就来。”铁无情对神眼朱三道。 “大人,小心有诈。”神眼朱三劝道。 “无妨,正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铁无情一边朝陈胜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边摆手道。 “说吧,你单独叫本官过来有什么事?”两人走到一块巨石旁,铁无情问道。 “不用演戏了,你的底细我早就知道。”陈胜直接挑明道:“我的身份,金不二应该跟你说过吧?” “程妙音告诉你的?”铁无情皱眉,随即眉头就舒展开,毫不在意地道:“知道又能如何,你和程妙音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们的话有谁会信?用这个要挟我,你是打错的了算盘。想要白玉观音,得拿出真金白银才行。” “要挟?我费那劲干什么,杀了你岂不是更省事。我连魏忠贤都敢杀,这身官服可护不住你。” “于峰死于偷袭,金不二也是背后中招,只有唐傲是正面交手死的。不过唐傲用毒厉害,功夫却是一般。”铁无情手摸到刀柄上,神情戒备的道:“你功夫或许很高,但究竟有多高,那也要打过才知道。” “不用紧张,我既然找你过来谈,那就是没打算动手。”陈胜摆手道:“说吧,你想要多少?” “我不贪心,只要我那份就好。”铁无情仍旧握着刀柄,防备陈胜突施偷袭,口中道:“我原本是要拿四成的,就算按庆亲王的悬赏算,至少也要有两万两才行。” “两万两,可以。”陈胜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又道:“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小忙。” “我要先看到钱。”铁无情警惕的道。 “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给你,跟我来。”陈胜绕到巨石后面,趁机取出一堆黄金放好,对小心翼翼踱步过来的铁无情道:“两万两,都在这,你随时可以拿走。” “这...你就把钱随便放在石头后面,不怕被人拿走吗?”铁无情见到巨石阴影下,随意摆放的黄金,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我藏的这么隐秘,怎么可能有人找的到。好了,不说这些,现在可以帮忙了吧?” 铁无情检查一番,确认是真金,数目约莫着也够两万两,态度立刻好了很多,道:“请讲。” “看到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了吗?”陈胜指着水龙女和龚少爷道:“那女的是我小姨子。” “孪生大盗中的水龙女,衙门里登记在册的嫌犯,严千户是想帮她们销了案底?”铁无情思考一阵,回道:“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 “什么案底不案底的,我是说,她,水龙女,我小姨子,现在正抱着个男人。” “?”铁无情疑惑的看着陈胜,不知道他一直强调小姨子,是什么意思。 “唉,你当官当傻了吧,怎么一点伦常都不懂。”陈胜无奈,只好解释道:“哪有小姨子不跟姐夫偷情,反而整天和心上人腻在一起的道理,太不让人省心了,这不是逼我棒打鸳鸯吗?” 你这个伦常,它是正经伦常吗? 铁无情心里吐槽,却也明白了陈胜想法,说道:“你想让我帮你拆散他们?可我和他们并无多少交情,如何才能帮到你?”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你照做就行。” 两人在巨石后谋划一番,一起回到了马车旁。 “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回京,白玉观音留给严千户处置就好。”铁无情对神眼朱三道。 “严千户?他...” “不要多问,事涉朝廷机密,我不能多说,你听令行事便可。”铁无情摆手道:“回去后,我自会和上面解释。” “是。”神眼朱三满心疑惑的回客栈收拾行装。 “你们两个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事?”铁无情看向龚少爷和老巴道。 “跟你做事?” “此行追捕金不二一伙,金衣捕快损失惨重,急需补充人手。我身为总捕头,可以破格提拔看重的人才。机会难得,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铁无情哄骗道。 “我们能...能直接成为金衣捕快?”龚少爷不敢相信的道。 当金衣捕快一直都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爷爷的遗愿,否则以他的身手,也不会窝在县衙里后厨,当个候补差役,任人驱使。 原本他是打算苦熬四十年慢慢晋升,现在居然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由不得他不激动。 “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铁无情点头,随后看向水龙女,皱眉道:“这个女人,你是动了真感情,还是玩玩而已?若只是在关外之地玩玩,那还没什么,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发生过。若是动了真感情,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她是衙门里记录在册的嫌犯,身为金衣捕快,跟疑犯纠缠不清可是大忌。你本身就是破格提拔,肯定有不少人眼红,将来要是有人以此攻讦,我也保不住你。” “我...”龚少爷愣了愣,手不由自主的从水龙女的怀抱中抽出来。 他和水龙女认识总共也没多少日子,但金衣捕快却是他从小到大的理想,不用多想,心里就有了选择。 “你...”水龙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龚少爷,声音里带着哭腔道:“为了当个破捕快,你就不要我了?还是说,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对...对不起,这是我的理想。”龚少爷不敢看水龙女的眼睛,低头走到铁无情身后。 水龙女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泪水不知不觉间,便溢出眼眶流到脸颊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混蛋,骗子,下三烂,枉我妹妹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是个薄情寡义的小人。”火龙女破口大骂道。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对你不好吗?你还不是照样变心了。你是为了钱,我兄弟是为了官,大家彼此彼此,算是扯平了。”老巴见龚少爷只是低头挨骂,也不还嘴,站出来反驳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胜没理会两人的对骂,趁机走到水龙女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别哭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要是实在气不过,姐夫替你杀了他。” “不...不要。”水龙女将头埋进陈胜怀里,哽咽道:“让他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好,听你的。”陈胜轻抚着小姨子的脊背道:“咱们回客栈,不理他们。” 唉,为了拿回姐夫应有的福利,陈胜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过结局还算不错。 至于以后如何更进一步,那就简单了,孪生姐妹嘛,他认错人很正常吧。 不过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今天抱一下,明天亲一口,后天袭个胸啥的,姐夫和小姨子的幸福日常。 陈胜招呼火龙女一起回客栈之后,闻问切摇头叹息一声,最终什么也没说,同样回了客栈。 “你们两个也回去收拾一下,待会随我一起回京。”铁无情吩咐道。 “是。” 等客栈外只剩铁无情一个人,就见他匆匆解开马匹缰绳,骑马来到巨石后面,然后动作麻利的将黄金装进马背上的褡裢里。 装到底下最后一层时,忽然两枚弹片飞了出来,铁无情心里一惊,以为是陈胜设下的机关,迅速侧身避开。 等他避开之后,才发现这两枚弹片威力很小,只飞到半人高就落了下去,根本没有杀伤力。 铁无情摸不着头脑,虽然觉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可能留下那一排黄金不要,只好俯身查看情况,见是两个铁疙瘩静静躺在沙子里,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他拾起边上的几根金条,又是两枚弹片飞出,两个铁疙瘩留在原地。 奇怪,几枚薄铁片能有什么用?铁无情正暗自纳闷陈胜搞什么鬼... 轰轰轰轰 客栈房间内,正搂着水龙女好生安慰的陈胜,听到爆炸声,脸上露出笑容。 杀子之仇,以及连襟一家的血债,他怎么可能会忘,之前没动手,只是想废物利用一下而已。 此刻铁无情身死,陈胜财神客栈之行,差不多算是圆满了,稍后将各路人马药翻,把他们存在库房里的奇珍异宝装车,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至于竞宝大会,明明可以直接拿,他为什么要花钱? 再说了,老板娘都被他拐走了,还开什么竞宝大会。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细雨 , 两年后,南京城外,云何寺后山坟地。 陈胜坐在一处坟头上,等待雇来的人手将细雨的衣冠冢挖开。 这两年大明是多事之秋,天灾不断,人祸更甚。 西北匪患愈演愈烈,关外庆亲王起兵造反,东北皇太极南下劫掠,北方彻底打成了一锅粥。 不过这些和陈胜都没什么关系,庆亲王知道指挥不动他,索性就只让他负责罗摩遗体的事。 陈胜拿着庆亲王给的经费,两年时间跑遍大明两京十三省,深入各地青楼楚馆,日复一日、不辞辛苦的打探细雨下落。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南京城内他花二两银子一个月雇的眼线,通知他蔡大娘收了个女租客,名为曾静。 正在秦淮河的画舫上卖力打探消息的陈胜,立刻...两个时辰后立刻抽身,来到云何寺后山,干起了挖坟盗墓的勾当。 “公子,挖开了。” 陈胜闻言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道:“开棺。” “是。” 几人合力将棺盖撬开后,纷纷将目光投向棺材内,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物,让陈胜花大价钱雇他们来盗墓。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棺材内别说宝物,连尸体都没有。 “公子,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张女人的画像。” 陈胜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确实是空的,心下诧异,电影里罗摩遗体明明就藏在坟里,怎么会没有? 难道是他来早了,细雨还没把遗体埋进去? 这个,他把土填回去,细雨应该不会发现吧... “行了,埋回去吧。”陈胜丢下根金条,转身朝城内的方向走去。 既然坟里没有,那就只能从细雨身上想办法了。 城南沿街的摊位上,蔡大娘见到陈胜出现,立刻招呼道:“严公子来啦,快坐,你有日子没来老婆子这里喝茶了,最近忙什么去了?” 陈胜为了确定细雨的行踪,之前就来过茶摊很多次,和蔡大娘也算熟识。 不过后来他雇了眼线,自己来的次数就少了,就算来南京,也是在画舫上等消息。 “去关外走了一圈,这两天才回来。”陈胜选了个面对细雨的位置坐下。 细雨此时没有半分杀手的凌厉气势,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态度和善,正轻声细语的招揽生意。 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姿色略差、临近人老珠黄的普通中年女人。 “新采的竹叶茶,尝尝味道怎么样。我放了几粒枸杞,给你补补,眼袋这么重,最近累坏了吧?你也别太拼了,小心熬坏了身体,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却是一辈子的事。”蔡大娘给陈胜端来茶水,劝道。 “我心里有数,大娘不用担心。”陈胜随口应付道,心里却是想着,怎么才能从细雨手中得到那半具罗摩遗体。 用强是下策,最好还是智取。 陈胜九阳大成,内力自行运转,内力每时每刻都在增长。 再加上贤者时间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用神识催动内力以十几倍的速度运转,这两年内力着实增进了不少。 另外九阳大成对武学招式的领悟有很大帮助,虽然达不到原版那种,天下武学俯拾即是的程度,但两三天精通一门功夫还是没问题的。 陈胜上个世界遍览天下武学,如今已经全部融汇贯通,实力提升可不是一点半点。 生擒细雨,也不过是三两招的事情。 问题是擒住之后,他未必能撬开细雨的嘴,嗯,上面那张。 细雨杀手出身,被陆竹用生命点化之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种类似大彻大悟看破一切的心境。 陈胜的满清十大酷刑,用在她身上,效果有多大就很难说了。 “这是阿静,才搬来不久,虽然岁数大了些,但没成过亲,至今还是独身。你要是中意,大娘可以帮你们说合说合。”蔡大娘见陈胜一直瞄着细雨,便以为陈胜对她有意思,想要从中牵线搭桥。 “不急,不急,看看再说。”陈胜没有直接拒接,而是含糊的道。 日久生情,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细雨现在这张脸,陈胜实在是下不去嘴,所以有些犹豫。 一壶茶喝完,陈胜仍没拿定主意。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多了几朵乌云,沉闷的雷声过后,街上稀稀落落的下起雨来。 一名短须青年从街头匆匆跑来,在细雨的摊位停下,憨厚的笑道:“啊,下雨了,阿静,我帮你收拾。” “多谢。”细雨冲他笑笑。 两人麻利的将摊位上的布匹收起,盖上毡布。 “看到没有,阿静还是很抢手的。他叫江阿生,才见过一面就相中阿静了,天天找借口跑过来。”蔡大娘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小声道:“所以啊,你要是有心思,就得抓紧了。正巧,今晚刘记茶楼有相亲大会,阿静也会过去,你要不要来?都是熟人,大娘只收你两钱银子。” “不用了,这种事我习惯自己来。”陈胜将茶钱放到桌上,起身朝细雨的摊位走去。 他左思右想,仍旧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牺牲色相了,大不了闭着眼。 顶尖女武者,身体柔韧性肯定很好,不看脸的话,体验应该不会太差。 再说了,更丑的陈胜都睡过,细雨总比干草埔的技师强吧,就当是忆苦思甜了。 走到江阿生身后,陈胜拍着他的肩膀,用惊喜的语气道:“人凤兄,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原来你没事啊,那朝廷的公告上为什么说你死了?” 江阿生身体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转头茫然的看着陈胜,疑惑的道:“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叫江阿生,不是什么人凤。” “抱歉,抱歉。”陈胜连连拱手,道:“实在是你的声音和背影,都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简直是一摸一样。” “没事,公子不必道歉,认错人也是常有的事。”江阿生憨厚的笑道。 “其实不光声音和身形,眼神也很像,除了这张脸,你们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陈胜装模做样的打量一番,惊奇的道。 “是吗?那真的挺巧的。”江阿生笑呵呵的附和道,他认出了陈胜的身份,两人都是京官之子,虽说不上是朋友,但的确有过几面之缘。 怕继续交谈下去露出什么破绽,江阿生抬头看看天色,见乌云已经过去,便回过头对细雨道:“阿静,已经不下雨了,我还要去送信,就不多待了。” “快去吧,我自己能行,以后不用特意跑过来帮我。” “没有,没有,我是顺路,碰巧赶上下雨。”江阿生留下句话,就急匆匆的跑了。 “公子,你还有什么事吗?”江阿生走后,细雨见陈胜并不离开,反而一直盯着自己看,奇怪的问道。 “我本发誓不再见你,可终归还是忍不住。”陈胜单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语含深情的道。 “公子又认错人了吗?我叫曾静,才搬来没几天,并没有见过公子。”细雨笑道。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不百年雨淋,五百年日晒...” 细雨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一缩,死死盯着陈胜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说这句话?是谁让你来的?” “唉,大家都换了一张脸,故人相逢不相识,可悲,可叹。”陈胜叹息一声,道:“去你家里坐坐吧,让我看看你过的怎么样。” 细雨面上平静,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石桥的事,她只跟见痴师傅提过,旁人绝不可能知道。 见痴师傅的品行她信的过,不会将两人的谈话告诉别人,此人是如何得知的? “好,就去家里。”细雨缓缓点头,平复了下心境,转头对蔡大娘道:“大娘,我遇上个朋友,要去家里招待,劳烦你帮我照看下摊子。” “去吧,好好聊,多聊会,严公子人很不错的。”蔡大娘笑着摆手道。 细雨住的地方,离摊位不远,两人步行没多久就到了。 进了屋子,细雨关上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算先制住陈胜,再行逼问。 不过才一动手,细雨就发现陈胜功夫高的可怕,她不仅没能制住陈胜,反而三招两式之间,就被陈胜拿住脉门,双手反剪动弹不得。 好在陈胜似乎没什么敌意,制住她之后,便轻轻往前一推,复又将她放开。 细雨向前踉跄了几步站定,心中惊骇之下,纵身跃起,从房梁上取下一个长条包袱。 包袱抖开,辟水剑在手,这才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辟水剑...”陈胜目露感怀之色,仰头作回忆状,过了一会,才道:“你的辟水剑,有四招剑法没有学全。我担心日后你若遇上真正的高手,被他看出破绽...” “你...”细雨眼神一阵恍惚,片刻之后,警醒过来,长剑出鞘,指着陈胜道:“阁下这么高的功夫,何必装神弄鬼。想不到转轮王还藏着你这个暗手,说,你把见痴师傅怎么了?” 陈胜摇头笑笑,走到桌旁,从竹筒内取出一只筷子横于胸前,左手托住筷子的另一端,口中道:“今日该让我销了此孽,了结这段缘。”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细雨身子抖了抖,口中喃喃道。 她虽跟见痴师傅讲过她与陆竹两人的事,但却没有描绘其中细节。 陈胜所呈现的姿态和口中话语,却与破庙中的场景几乎一摸一样,除非陆竹复活,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藏拙于巧。”陈胜不给她时间细想,趁她精神恍惚之际,以筷作剑,刺向她前胸,引她施展辟水剑法。 辟水剑法叶绽青演练过很多次,陈胜早就精熟,四处破绽了然于胸。 或许他破解起来会和陆竹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此时细雨神思不属,他口号喊得响亮点,应该很容易糊弄过去。 “用晦而明。” “寓清于浊。” “以屈为伸。” 最后一招,陈胜手中筷子飞出,擦过细雨发梢,射在房梁上,说道:“这四招对上你的辟水剑法,你必死无疑。” 细雨长剑抵住陈胜胸口,声音颤抖的道:“你...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说,你究竟是不是他?快说,不然我杀了你。”细雨激动的道。 “那我愿是你杀的最后一人。”陈胜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道。 当啷 长剑落在地上,细雨双手紧紧握住陈胜的手,怕一松开,陈胜就从眼前消失。 “你...” “别说话,此刻禅机已到,让我把三年前,该做却没有做的事,给你补上。”陈胜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床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仁大德 , 两刻钟后,陈胜不知是第几次酝酿好情绪,闭着眼准备进入正题。 可一想到细雨那张脸,昂扬的斗志,瞬间软化下来。 吃惯了大鱼大肉,忽然换成粗茶淡饭,真的很难适应。 而且之前他在画舫上玩的太嗨,连吃三枚熊胆白鹿丸,把精力都给榨干了,此时面对细雨这张脸,根本提不起兴致。 “这就是你三年前,为什么要诈死脱身的原因吗?”细雨察觉陈胜的窘况,环住他脖子,安慰道:“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余生能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什么叫没关系,什么叫不在意,看不起谁呢,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满足。 一枚药丸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闭嘴,转过身去跪好,我从后面。”陈胜怒道,自己约的炮,跪着也要打完。 大约三炮的时间之后... 陈胜一脸的生无可恋,细雨则是心满意足的枕在他胸膛上。 “你为什么会没死,三年前,是我亲手埋的你,我记等当时你的身体已经凉了。”细雨从余韵中恢复了几分精神,仰头问道。 “不止你黑石有龟息散,佛门传承千年,假死之术更多。” “那你这三年都去了哪?为什么性情变化这么大?”细雨犹豫了一下,接着又问道:“还...还有,你为什么对这种事...这么...这么熟练?” “变化很大吗?你的变化应该更大吧,当年心狠手来,杀人如麻的杀手,如今却成了沿街摆摊的小商贩。”陈胜避重就轻的道。 “我只是想活成,你希望的样子,放下屠刀,安稳度日。” “那我也活成了你希望的样子。”陈胜笑道:“不再守着佛门戒律,还俗成家,娶妻生子。” “什么?你已经有了家室?是谁?我杀...”细雨话到嘴边,怕惹陈胜不快,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怔怔的看着他道:“为什么?” “这种事哪有什么为什么,缘分到了,自然就娶了。” “我是问,你既然已经有了家室,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细雨摇头道:“既然要来,为何不早点来?” “我本已立誓,今生不再见你,此次遇上,只是机缘巧合。又恰巧撞见张人凤改头换面接近你,我怕你有危险,才不得已现身与你相认。” “张人凤?不可能,当年是我亲手杀了他...”细雨惊讶道。 “我也是你亲手杀的,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 “不一样,你那一剑,我最后收了力道;杀张人凤那一剑,我是直接刺穿了胸口,他不可能活下来的。”细雨摇头道。 “乾坤浩渺,造化玄奇,有些人看似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们的心却是长在右边的,想必张人凤便是此类人吧。” “原来如此,这就说的通了。”细雨恍然,随后问道:“接近我?你说的是江阿生?” “正是此人。” “改头换面...好一个李鬼手,他把我卖的还真是彻底。”细雨恨声道:“最好别叫我再遇上他,否则...” “否则就让他给你换一张脸,咱们也不能总用一个姿势,一直从后面太单调了。”陈胜接话道。 “你...”细雨皱眉,看向陈胜道:“你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性情变化这么大?若非破庙里的事,只有你我知道,我真无法相信你就是陆竹。” “呵呵,无法相信就对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陆竹。对不对,严峻斌?”门外,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说道。 陈胜皱眉,他那番谎话,大体上是能把细雨糊弄住的,不过若是有人搅局,那就不一定了。 “谁?”细雨大惊,抄起枕旁的木簪当暗器,朝门外射了过去,随后急忙披上衣服。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你的声音,我可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门闩被人从外面震断,房门打开,一个身穿斗篷,黑布蒙脸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脚尖一挑,将细雨落在地上的辟水剑挑到手中,抚摸着剑身道:“剑身生锈,看来你已经很久没用过它了,真的打算退出江湖吗?” 斗篷人身后是一名姿态懒散的年青人,此时歪着头,对细雨眨眨眼,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转、轮、王。”细雨见到来人,心中一凛,不过想到有陈胜在身边,不用惧怕转轮王,心情又放松下来,说道:“我东躲西藏这么多年,没想到才安定下来,就被你找到了。” “你藏的很好,我一直没能找到你的踪迹。”转轮王摇头,指着陈胜道:“我原本只是来找他的,不过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解决吧。” “找他?陆竹什么时候惹上你们的?”细雨问道。 “我说过了,他不是陆竹,是严峻斌。我不知道他编了什么谎话骗你,但他的底细,我早就查的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转轮王笃定的道,而后又补充道:“河间道小苍山的破庙,庙外那座孤坟我派人挖过,当时尸体还没烂透,有人认出那就是陆竹。” “什么?你竟...”细雨怒视转轮王,说道一半忽然顿住,缓缓转头看向陈胜,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究竟是谁?” 陈胜笑笑,以掌作刀,隔空劈向转轮王,一股灼热刀气随之斩了过去。 当 转轮王长剑竖起,挡住陈胜发出的刀气,冷笑道:“你在关内关外的每一战,我都仔细研究过。虽然你杀了不少成名高手,但每次取胜靠的都是偷袭,我怎会没有防备?” 陈胜并不在意,手势变幻,冲着转轮王连点三下。 当当当,三道指力皆被转轮王挥剑挡下。 “燃木刀法、无相劫指、多罗叶指、拈花指。当今世上,除了我这个佛门第一奇才,还有其他人能身兼数门少林七十二绝技吗?”陈胜收手笑道,然后看向细雨:“现在能确定我是谁了吗?” “我...我不该怀疑你。”细雨面有愧色,却是认准了陈胜的身份,别的可以作假,但这一身高明的佛门功夫是没办法作假的,别人想练成一门都难,更何况是数门。 “没关系,我不怪你。”陈胜轻轻摆手。 “不可能,你明明...” 咕咚 转轮王话还没说完,头就从脖子上滚落下去。 看来他研究的还不够仔细,陈胜偷袭向来都是出其不意的,刚才那招燃木刀法纯属正面强攻,现在这一下才算是偷袭。 咻咻 雷彬见形势不妙,发出两枚飞针,分别射向陈胜和细雨,随即就转身向外跑。 陈胜弹出一道指力,将射向细雨的那枚飞针打落,又将另一枚飞针抄到手中,随后手一抖,将飞针甩了回去。 噗 雷彬后背中针,栽倒在门口,不过人却没死,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不要乱动,你鸠尾穴中针,动作越大死的越快,老老实实呆着,还能多活一会。”陈胜走过去,将他扶到桌旁坐下。 “为...为什么?”雷彬问道。 鸠尾穴是死穴,中之必死,却不会立刻死,陈胜无论要杀他还是想要生擒,都不该射这里才对。 “去拿纸笔来。”陈胜吩咐细雨,随后对雷彬道:“你身上血债累累,死不足惜,但你的妻儿是无辜的。你死之后,她们孤儿寡母没了依靠,恐怕很难在这乱世生存下去。你若信的过在下,不妨留下只言片语,将她们托付给我。” “不管信不信的过,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雷彬惨笑一声,接过细雨递过来的纸笔,道:“只希望传言中,你这个佛法武功,俱为当世第一的陆竹和尚,真的是大仁大德之辈吧。” “无须担忧,我操守如何,日后便知。” 雷彬不再说话,强撑着一口气,将信写完,艰难抬手,将之交到陈胜手中,恳求道:“拜托了。” “放心,我这人很有底线,保证只睡你媳妇,绝不打你孩子。”陈胜将信收进怀里,承诺道。 “噗!”雷彬闻言一口鲜血喷出,怒急攻心,气绝而亡。 终于完事了,若非为了坐实陆竹的身份,好取信于雷彬,陈胜也不会容转轮王活那么多句。 话说,把人给杀了,还要去睡人家媳妇,似乎是有点过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媳妇长得漂亮呢。 正文 停更一段时间 抱歉,实在抗不住了,停一段时间。 十年老烟枪,以前最多两天三包,写上小说之后,就变成一天两包,最近这个月又发展成了一天三包,差不多三天一条烟。 尤其码字的时候,一根抽完,下一根就得点上。 再这么发展下去,这和我,真说不准哪一个先没。 狗命要紧,打算停一段时间,把烟戒了。 而且最近状态特别差,晚上一直失眠,每天三点左右才能睡着,早上五、六钟就醒,然后就睡不着了,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种经历,睡眠很少,但不会特别困,躺下也睡不着。 我觉得可能是生理上有些不协调,从开书到现在,半年时间,社交活动基本为零。 社交两字请分开读,都是动词,谢谢。 所以打算趁戒烟的这段时间,多出去采采风,收集点写作素材,顺便调理下生理状态。 毕竟是纪实流文学,没点实操经验,很多细节都写不出来。 这一卷马上就要结束了,原本是想写完再停的,不过昨晚失眠一晚上,中午补觉也没睡着,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啥也没写出来,就只能断更了。 明天或者后天,如果状态好的话,我会写点,把本卷收个尾,然后就会停更戒烟。 戒烟的时候是没法码字的,之前我试过,临近上架那几天,我就戒烟来着,一章都没码出来。 本来我是有几章存稿的,准备留着上架那天发,结果烟没戒成,存稿也没了。 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当时自己是咋想的,为啥非要在上架前那几天戒烟,这操作就很迷。 不过我也习惯了,我这人经常会有一些自己都看不懂的骚操作,尤其是比较重要的时候。 从小到大,但凡是人生中的重大选择,我都成功的选择了错误的选项,自己把自己给玩废了。 好在心态依旧乐观,万事不萦于心,躺平任虐,爱咋咋滴。 最后,这次停更具体会停多久,我也不知道,看戒烟的情况的,如果戒烟失败,估计没几天就能复更。 万一成功的话,时间可能就会久一点,主要是不知道心瘾会持续多久,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大家多往好处想想,就当我是采风被抓了,因为屡教不改,情节比较严重,所以关的时间长了点。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融合【本卷终】 , 一个月后,清晨。 雷彬家中,雷彬之妻田青彤正在给孩子喂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田青彤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摇晃还在熟睡的男人,说道:“叔叔,醒醒,你不说今早有事要办吗?” 男人正是陈胜,两人早些日子便睡到了一起。 最开始陈胜带着雷彬的尸体和遗书过来,并帮忙操办雷彬的丧事,田青彤还天真的以为他是个好人。 尽管陈胜给她准备的丧服样式古怪了些,且要求她必须穿满三年,她也没多想。 但时间一长,陈胜的企图就暴露无遗。 后面几天,陈胜几乎天天过来,时间不固定,有时是白天,有时在夜里。 但无论什么时候过来,都能正好赶上她衣衫不整的时机,喂奶、洗澡、如厕、换衣服...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如此那就肯定不是巧合了。 田青彤有想过严词拒绝,让陈胜不要再来。 但乱世之中,孤儿寡母,身如浮萍,若没个依靠,下场会有多惨,她想都不敢想。 尤其是附近街上,不知为何多了许多不怀好意的青皮无赖,她就更没办法拒绝陈胜了。 怪只怪雷彬所托非人,为了能让孩子安稳长大,保住雷家最后一丝血脉,田青彤只能选择接受陈胜的庇护。 “叔叔,醒醒...” 陈胜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见干儿子正吃的香甜,他也来了食欲,就想凑到另一边,对付一口早饭。 “叔叔,别这样,孩子看着呢。”田青彤躲避道。 说起这个,陈胜立马就不困了。 “嫂嫂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没人看的时候就可以吗?太不守妇道了。”陈胜义愤填膺的道:“怪不得雷兄临死都不放心,非要将你托付给我。若非我看的紧,雷兄在下面还不知要戴多少顶绿帽子。” 田青彤转过身去,继续喂奶,不理陈胜。 这些话以前她听着刺耳,甚至恨不得一碗砒霜,跟陈胜同归于尽。 不过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知道陈胜就是想看她羞怒的表情,她反应越大,陈胜越来劲,置之不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陈胜还想继续挑逗,这时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听到了,这就来。” 陈胜想起还有正事,放弃了跟小嫂子晨练的想法,早餐奶也顾不得喝,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门外,细雨身上背着包袱,手中提着剑,正在等候,见陈胜出来,立刻转身朝前面走去。 两人今天约了张大鲸见面,江南首富真不是那么好见的,就算以罗摩遗体相诱,两人也足足等了一月之久。 直到进了张府,来到客厅,陈胜才明白,以张大鲸对罗摩遗体的迫切,为什么还会让他等这么久。 客厅内除了张大鲸一方的人,还有一男一女,都带着剑,女的身上同样背着一个布包袱,正是崆峒派的紫青双剑。 两人和陈胜他们一样,都是声称手中有半具遗体,想和张大鲸交易。 张大鲸拿不准哪一方手中的是真的,索性就将双方约到了一起。 这一月时间,就是在联系和等待紫青双剑到来。 “两位来的正好,我为你们介绍...” “不必了。”陈胜摆手,说道:“死人就没必要介绍了。” 话音刚落,紫青双剑的头颅也随之落下。 “这...”张大鲸心头一跳。 紫青双剑既是师徒,又是夫妻,因违背伦常,名声很差,但两人剑法极高,乃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先验货,稍后咱们再谈。”陈胜接过细雨手中的包袱,朝张大鲸抛了过去。 张大鲸接住包袱,心中有些犹豫,陈胜功夫之高,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若是他拿出另外半具遗体时,陈胜出手抢夺,身边的护卫根本拦不住。 “不用担心,遗体就在步辇的暗格里,想抢我早就抢了。”陈胜看出他的担忧,直接挑破道。 听陈胜如此说,张大鲸吃惊的同时,也安心了不少,命人将暗格中的遗体取出,与包袱中遗体放在一起查验。 “遗体没问题。”张大鲸检验过后,见陈胜没有出手抢夺,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说道:“悬赏的一百万两银子,阁下是想要金银财宝,还是田产店铺?” “我不缺钱,更不耐烦管理什么产业。”陈胜摇头,说道:“你研究出罗摩神功之后,给我一份就行了。” 想从遗体中参悟出罗摩神功,不知要费多少心力和时间。 陈胜可不想整天抱着一个老男人的尸体研究,这活计还是交给张大鲸好了。 以张大鲸的财力,肯定能网罗到不少奇人异士,研究速度说不准比陈胜自己上手还快。 “就这一个要求?”张大鲸并不为难,反而感觉这条件太简单了。 他不是江湖中人,罗摩神功对他而言,只是治疗他瘫痪的一记药方,而不是什么称霸江湖的神功秘籍。 “既然你觉得简单,那我就再提点要求。”陈胜想了想,说道:“我岳父庆亲王正在造反,肯定什么都缺,你多运点盐粮兵甲送过去,顺便将我的妻小接过来。” 他离家有段时间了,叶绽青有了孩子之后安生了不少,还有脱脱帮他盯着,应该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陈胜不打算再回关外,所以还是尽快把她们接过来的好。 陈胜想留在南京,主要是因为小冰河时期北方太冷,跟秦淮河上的画舫没有太大关系。 张大鲸思虑一阵,点头道:“可以。” 给反贼运送粮草军械是大罪,不过张大鲸并不是太在意,他们这些商人,连女真人的生意都敢做,胆子大的很。 而且万一庆亲王造反成功,他这也算是从龙之功,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两人谈妥之后,陈胜和细雨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在张大鲸府上住了下来,并且将田青彤母子也接了过来。 陈胜这一住就是十八年,罗摩神功早就研究出来了,他也没有搬走,反而是张大鲸这个主人搬去了别处。 没办法,府上的妻妾总是莫名其妙的怀孕,而且孩子越长越像陈胜... 这天,府内后宅的大床上,十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中间,刚刚结束一轮惨烈厮杀的陈胜,低头看看迅速恢复昂扬姿态的小兄弟,满意的点点头,自语道:“总算是融合成功了。” 得到罗摩神功后,陈胜就想要将之与九阳功融合。 两者都是和尚创出来的功夫,且都有疗伤的功效,行功路线有一部分是重合的。 加之一个是拼凑版,一个是山寨货,陈胜就脑洞大开的想将两者融合到一起。 只是他练武的天分虽高,但真不是搞科研的料。 十几年时间,陈胜不知走火入魔了多少次,常常真气暴走,经脉受创。 好在罗摩神功可以修复损伤的经脉,九阳功在治疗内伤方面也有奇效,陈胜又有小还丹傍身,这才能坚持到成功的一天。 过程很艰辛,但成果很喜人。 九阳功大成后能够自行运转,罗摩神功融合进去之后,相当于多了一条自动疗伤的特效。 最重要的是,从此之后,子弹发射出去之后可以自动恢复,长枪的冷却时间极短,他再也不用吃什么狗屁的熊胆白鹿丸了。 连着吃了两辈子,就算是美味佳肴都吃腻了,更何况药丸。 “你们都下去吧,换一批人过来。”陈胜对床上的一众美女吩咐道。 “是,老爷。” 为了庆祝神功大成,陈胜准备试试****的滋味。 在这个世界呆了二十多年,虽然肾还能用,但是最早跟他的那一批女人,颜值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陈胜这人最是重情重义,不忍心见她们一天天老去,所以决定早日离开。 ... 一天后,陈胜放下碗筷,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安乐死的计划宣告失败。 罗摩神功好用归好用,但就是太容易饿,物质果然是守恒的... 唉,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陈胜只好采取常规办法,内力一运,自断心脉。 “噗。”陈胜喷出一大口鲜血,栽倒在饭桌上。 片刻之后,本已快要断气的陈胜,又艰难的坐了起来,神功自动运转,心脉的损伤正在不停好转。 想死都这么难,陈胜暗骂一声,从空间取出一瓶鹤顶红灌进嘴里。 然而等了一会,他不仅没死,面色反而红润了不少,这才想起,九阳功百毒不侵,毒药根本没用。 无奈之下,陈胜只好选择更科学的死法——拿出一颗手雷,含到嘴里,扯掉拉环。 轰... 正文 第一八十九章 秋水 清晨。 美人对镜梳妆,长发覆于背上,垂于臀尖。 晨光透过窗纸,打在女人白嫩的肌肤上,如同帮她镀了一层莹莹玉光,更添几分美艳。 可惜,如此美景,竟无人得见。 “人呢?兼职的吗?” 这时,就听房间内一道男性的声音,略带茫然的嘀咕道。 声音的主人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不过青年此时的样子,却大损其气质。 他呈太字型躺在床上,身上光溜溜的,一个布头都没有,被子也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床下。 青年见没人回应,惺忪睡眼努力睁开一条缝隙,略略在床上扫视一眼,没找到人也不在意,翻了个身,便合上眼继续睡觉。 也不怪青年如此困顿,仅凭四周地上散落的碎布绸缎,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浓郁腥气,便可想象他昨夜必然损耗了不少体力精神。 梳妆台前的女子,听到男子的嘀咕声,描眉的手一顿,迅速放下手中眉笔,拿起面纱戴好。 等女子戴好面纱,回头看去,见床上青年没有就此醒来,她却仍不放心,屈指轻弹,一道劲力随之生出,悄无声息的打在青年昏睡穴上。 片刻之后,青年的鼾声响起。 女子这才解了面纱,继续梳妆。 她先是将画到一半的黛眉画完,又取了水粉,将眼角眉梢些许细微皱纹仔细遮了,最后又选了中意的胭脂,涂上唇彩。 做完这一切,女子深吸口气,将披散的长发捋到一侧,把左脸完完整整的露出来。 女子面容在镜中显现,容貌自然是极美,眉眼口鼻,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放到一起,更是美的动人心魄。 然而让人扼腕叹息的是,这般如仙似魅的容颜,却是有着损伤。 只见女子左侧脸颊上,有着四道纵横交错,成井字形的殷红伤疤,伤疤极长,这井字几乎将女子半张脸都占满了。 疤痕处的血肉向外凸起,远远看去,如同四条不停蠕动的血色蚯蚓,骇人至极。 她容貌本是极美,却遭此厄运,旁人看了都要嗟叹惋惜,她本人自是更加痛心难过。 女子一只手颤抖着轻抚脸上疤痕,另一手拳头捏的嘎嘎作响,眼中炽烈的恨意和怨毒,几乎要将铜镜烧穿。 疤痕色泽暗沉,想来女子脸上的伤势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过伤在脸上,每天梳妆之时,都要一次次面对自己的痛处。 每看一次,女子心中的痛苦就多一分,对凶手的恨意也更深一层。 因而此恨绵绵,不仅不会随着时光淡去,反而时间愈久,恨意愈浓。 过了好一会,女子终于平复了心情,松开拳头,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块皮子。 这皮子巴掌大小,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薄薄的一层,白嫩中透着红润,色泽、观感与人脸上的肌肤一般无二。 女子将皮子轻轻覆在脸上,一点点调整位置,将左脸疤痕仔仔细细遮好。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到达门口处时,脚步停顿了会,似乎在听房内的动静。 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透过缝隙,观察房内情况,见着房内女子已经起床,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名十六七岁的娇俏女子,婢女打扮,衣衫配饰汉胡结合,既有汉人的婉约柔和,又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婢女走路略有不便,似乎有创在身。 “太妃娘娘,陛下求见。”婢女走到女子跟前,屈膝行礼道。 婢女行礼的时候,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的扫向床上的青年,目光复杂的很,既熟悉又陌生,娇羞中又有几分倾慕。 看这婢女的表现,似乎昨夜的荒唐也有她一份。 这倒是说的通了,怪不得青年会这么累,以一敌多,虽败犹荣,非战之罪。 “知道了,让他在外间坐一会,本宫稍后便去见他。”女子耐心检查完自己的妆容,确定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才回道。 说罢,女子从圆凳上起身,走到床前,在青年耳畔的翳风穴和风池穴抚过。 “宗儿,且醒醒。”女子俯身在青年耳边唤道,声音娇柔婉转,魅惑自生。 此女真可谓是人间尤物,仅凭声音便可叫人色授魂与。 “唔...”被女子这么一抚,青年,如今或许该叫做陈胜才对,立时便醒了过来。 在床上,身边是个绝色美人... 虽然是新世界,但是这套路陈胜太熟了,没说的,为了不暴露穿越者的身份,肯定是要牺牲色相的。 只是,好像有些不对劲,刚才不是醒过一次吗,那次是个兼职的。 这是穿越的打开方式不对,又重新穿了一次? 面板果然懂我,陈胜心里想着这些,手上却没闲着。 “宗儿,今次你就先回去吧,免得皇儿看到,于你生出成见。来日方长,改日咱们再好生亲近。”女子抓住陈胜想要做怪的手,柔声劝道。 “嗯,改日,改日。”青年连连点头,手上该干嘛干嘛。 只不过,两人推推搡搡,腻歪了好一会,陈小胜却是睡的死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不知是昨夜压榨的狠了,还是本来就是个不争气的,眼见是没法用物理手段唤醒了,陈胜只好采用化学办法。 “美人,我给你变个戏法如何?”陈胜道。 “且变来我看。”女子应道,随后又伸出芊芊玉指在陈胜额头轻轻点了一下,道:“不过,变完之后,你真的该离开了。” “美人,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吧?”陈胜伸出右手,在女子面前上下翻了两下。 女子点头。 “你再看,我嘴里同样什么都没有。啊...”陈胜张大嘴巴,让女子检查。 女子再次点头,目中有些疑惑,猜不透陈胜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见陈胜空手掩住张大的嘴巴,喉结蠕动,做了一个大大的吞咽动作。 一把熊胆白鹿丸吞入腹中,片刻之后,小腹出现熟悉的暖流,陈胜精神一振,眼神示意女子该关注何处,口中道:“看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大大大,长长长...”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银川 日上三竿。 “那我可真的走了?”陈胜站在床边,一脸不舍的道。 他不是很想走,吃了那么一大把的药丸,这才哪到哪,根本就没尽兴。 可惜遇到个渣女,自己舒坦了,就催着陈胜离开。 不过说起来,这女人真是个极品,身材、相貌、声音、技术,哪哪都好,全部没得挑。 唯一的缺点就是,起步阶段有点费唾沫... 好在跑起来之后,自动给油,倒不用走两步就停下来加水。 女人还处在余韵中,摆摆手没说话。 陈胜无奈,只得向外走去。 走到外间的时候,正巧遇见一个明黄锦衣的中年人,从外进来。 “母妃还没起吗?都快晌午了,总不能让我再跑第三趟吧。”中年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婢女道。 “陛下,您再等等,太妃娘娘还...还没更衣。”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会还没...”说到这,中年人看见从里间出来的陈胜,明白了什么,口中的话没再说下去,只是冷哼一声,目含杀意的瞪了陈胜一眼。 对于这种闲杂人等,陈胜向来是不予理会的。 皇帝又如何,照样淦你娘,真淦的那种。 不过这皇帝有点显老,不是亲生的吧?岁数对不上。 话说这次是哪个世界,怎么一开始就在皇宫里,难道是宫斗剧... 陈胜一边思绪飘飞的向外走去,一边开始整理脑海中记忆,西夏、宋、辽、吐蕃、大理、李延宗、皇太妃、北乔峰南慕容... 等等,陈胜脚步一顿。 有点不对头,皇太妃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皇太妃吧? “公子?”见陈胜停下,身边一直偷瞧陈胜的婢女唤道。 “?”陈胜回过神来,见是个模样娇俏的小宫女,便还以询问的眼神。 “婢子引公子出宫。”婢女头前带路道。 “哦,好。”陈胜点头,跟上婢女的步伐,随口问道:“对了,你可知太妃的本名为何?” “婢子不敢说,公子还是自己去问太妃吧。”婢女摇头道。 “李秋水,对吗?”陈胜追问道。 婢女没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陈胜恍然,怪不得有点干巴,九旬高龄,能有这车况已经是奇迹了。 接下来的路,陈胜想着心事,没有再开口,老老实实跟着婢女向外走去。 两人走到一处花园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名小宫女,直奔两人而来。 “莲儿姐姐,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来,公主有事寻你。”宫女来到两人跟前,一把抓住前头引路的婢女手臂,就要拉她离开。 “哎,等等,我还要送这位公子出宫...” “有什么好送的,出了御花园就是承安门,他这么大的人,还能走丢了不成。”那宫女却只是不听,拉着她就走。 “这...这...”莲儿看向陈胜。 陈胜从脑海中翻找出离宫的路线,发现确实没多远了,便道:“没事,你随她去吧,我自己出宫就好。” “那...那好吧。”听陈胜这么说,莲儿只好隐含失落的点头道,被那小宫女拉着离开。 “公子。”莲儿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喊道。 “怎么?” “婢子名叫莲儿。”莲儿一脸认真的道。 “哦,我记下了。”陈胜摸不着头脑,随口应道。 莲儿得了他的回应,这才随小宫女一起离开,只是脚步略有些不协调,好像步子不敢迈的太大。 两人走后,陈胜没有急着离开,在御花园中寻了处石凳坐下,打算先好好梳理一下自身的记忆。 这边陈胜才刚刚坐下,就听有人轻声唤道:“延哥,延哥,延宗哥哥。” 陈胜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树后,一名少女正露出个脑袋,冲着他招手。 少女姿容上佳,相貌上竟与刚分别不久的李秋水有着六七分相似。 陈胜只在脑海中略略回忆,便确定少女的身份,遂起身朝她走去。 “银川,你怎么在这,刚才那宫女...” “跟我来,你如今和皇祖母......不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交谈。”银川公主不等陈胜说完,便拉着他往御花园深处走去,同时口中解释道:“小果儿是我派来的,就是为了支走莲儿。” 陈胜被她拉着七拐八拐,一路避开宫人,来到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前。 “银川...”陈胜正想说这地方也没什么隐蔽的,还不如刚才的小树林呢。 就见银川公主左右观察一会,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伸手将假山上缠绕的藤曼用力扒开,竟出现一条狭小的通道。 通道很短,几步就到了尽头。 说是通道,其实只不过是山石之间的一条空隙,外面和顶上被藤曼遮住,才看起来像是个密道。 这空隙本就不大,四周又长满了藤曼,空余的地方,仅够两人将将落脚,却免不了肢体接触,呼吸相闻。 “延哥,你听我说,你要早做准备,尽快离开京城,最好是直接离开西夏,等...过世之后,你再回来。”银川公主不等陈胜发问,直接说道。 “为什么?”陈胜疑惑道。 “前面那些人都死了。”银川公主沉默片刻,才道:“每过一年半载,皇祖母就会相中某个俊秀少年,初时极为疼爱,对其千依百顺,有求必应。不过好景不长,长则个把月,短则三五天,就会遭她厌弃,到时...” 原来你是这样的李秋水,太无情了。 陈胜虽有用心在听,却根本没当回事,他自信自己是李秋水从未玩过的船新版本。 这方面,陈胜是专业的,他会的那些花活,保证李秋水玩到死都没有重样的。 “延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见陈胜面上满不在乎的神色,银川公主焦急道。 “信,当然信,我怎么会不信你。”陈胜握住银川公主的手,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知道我和太妃的事之后,不仅没有怪我,还如此记挂我。” 银川的手被他握住,面色微红,又瞧着他俊秀潇洒的面容,不由自主的便为他开脱道:“你肯定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祖母她...唔唔...” 还没说完,银川公主的嘴巴便被堵住... ... “银川,你来月事了吗?” “...没有。” “...那这血,哦,我轻点。” ... 事后,两人靠着假山,依偎在一起。 这假山的空隙狭小,陈胜一身本领根本施展不开,不过外面时常有人路过,倒是挺刺激的。 “延哥,要不咱们去求父皇吧。”枕在陈胜肩头的银川公主忽然抬头道:“求父皇成全咱们,到时,皇祖母总不好再纠缠你。” 这...不好吧? 皇祖母纠缠不纠缠陈胜不知道,不过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 讲道理,才睡了人家老娘,转头就要娶人女儿,确实很不礼貌...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还需再等等,此时时机不对。”陈胜见银川面露疑惑,立即胡扯道: “太妃刚刚找上我,此时正在兴头上,若执意不肯放手,咱们俩的事,恐怕会生出波折。不如暂且让我小心与她周旋,等日后她厌烦了,咱们再去求陛下赐婚,成功的把握会大上很多。” “嗯,我听延哥的,还是你思虑周全。” 正文 章节又屏蔽了。。。。 ,开局主神挂了 日上三竿。 “那我可真的走了?”陈胜站在床边,一脸不舍的道。 他不是很想走,吃了那么一大把的药丸,这才哪到哪,根本就没尽兴。 可惜遇到个渣女,自己舒坦了,就催着陈胜离开。 不过说起来,这女人真是个极品,身材、相貌、声音、技术,哪哪都好,全部没得挑。 唯一的缺点就是,起步阶段有点费唾沫... 好在跑起来之后,自动给油,倒不用走两步就停下来加水。 女人还处在余韵中,摆摆手没说话。 陈胜无奈,只得向外走去。 走到外间的时候,正巧遇见一个明黄锦衣的中年人,从外进来。 “母妃还没起吗?都快晌午了,总不能让我再跑第三趟吧。”中年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婢女道。 “陛下,您再等等,太妃娘娘还...还没更衣。”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会还没...”说到这,中年人看见从里间出来的陈胜,明白了什么,口中的话没再说下去,只是冷哼一声,目含杀意的瞪了陈胜一眼。 对于这种闲杂人等,陈胜向来是不予理会的。 皇帝又如何,照样淦你娘,真淦的那种。 不过这皇帝有点显老,不是亲生的吧?岁数对不上。 话说这次是哪个世界,怎么一开始就在皇宫里,难道是宫斗剧... 陈胜一边思绪飘飞的向外走去,一边开始整理脑海中记忆,西夏、宋、辽、吐蕃、大理、李延宗、皇太妃、北乔峰南慕容... 等等,陈胜脚步一顿。 有点不对头,皇太妃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皇太妃吧? “公子?”见陈胜停下,身边一直偷瞧陈胜的婢女唤道。 “?”陈胜回过神来,见是个模样娇俏的小宫女,便还以询问的眼神。 “婢子引公子出宫。”婢女头前带路道。 “哦,好。”陈胜点头,跟上婢女的步伐,随口问道:“对了,你可知太妃的本名为何?” “婢子不敢说,公子还是自己去问太妃吧。”婢女摇头道。 “李秋水,对吗?”陈胜追问道。 婢女没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陈胜恍然,怪不得有点干巴,九旬高龄,能有这车况已经是奇迹了。 接下来的路,陈胜想着心事,没有再开口,老老实实跟着婢女向外走去。 两人走到一处花园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名小宫女,直奔两人而来。 “莲儿姐姐,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来,公主有事寻你。”宫女来到两人跟前,一把抓住前头引路的婢女手臂,就要拉她离开。 “哎,等等,我还要送这位公子出宫...” “有什么好送的,出了御花园就是承安门,他这么大的人,还能走丢了不成。”那宫女却只是不听,拉着她就走。 “这...这...”莲儿看向陈胜。 陈胜从脑海中翻找出离宫的路线,发现确实没多远了,便道:“没事,你随她去吧,我自己出宫就好。” “那...那好吧。”听陈胜这么说,莲儿只好隐含失落的点头道,被那小宫女拉着离开。 “公子。”莲儿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喊道。 “怎么?” “婢子名叫莲儿。”莲儿一脸认真的道。 “哦,我记下了。”陈胜摸不着头脑,随口应道。 莲儿得了他的回应,这才随小宫女一起离开,只是脚步略有些不协调,好像步子不敢迈的太大。 两人走后,陈胜没有急着离开,在御花园中寻了处石凳坐下,打算先好好梳理一下自身的记忆。 这边陈胜才刚刚坐下,就听有人轻声唤道:“延哥,延哥,延宗哥哥。” 陈胜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树后,一名少女正露出个脑袋,冲着他招手。 少女姿容上佳,相貌上竟与刚分别不久的李秋水有着六七分相似。 陈胜只在脑海中略略回忆,便确定少女的身份,遂起身朝她走去。 “银川,你怎么在这,刚才那宫女...” “跟我来,你如今和皇祖母......不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交谈。”银川公主不等陈胜说完,便拉着他往御花园深处走去,同时口中解释道:“小果儿是我派来的,就是为了支走莲儿。” 陈胜被她拉着七拐八拐,一路避开宫人,来到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前。 “银川...”陈胜正想说这地方也没什么隐蔽的,还不如刚才的小树林呢。 就见银川公主左右观察一会,确认周围没人之后,伸手将假山上缠绕的藤曼用力扒开,竟出现一条狭小的通道。 通道很短,几步就到了尽头。 说是通道,其实只不过是山石之间的一条空隙,外面和顶上被藤曼遮住,才看起来像是个密道。 这空隙本就不大,四周又长满了藤曼,空余的地方,仅够两人将将落脚,却免不了肢体接触,呼吸相闻。 “延哥,你听我说,你要早做准备,尽快离开京城,最好是直接离开西夏,等...过世之后,你再回来。”银川公主不等陈胜发问,直接说道。 “为什么?”陈胜疑惑道。 “前面那些人都死了。”银川公主沉默片刻,才道:“每过一年半载,皇祖母就会相中某个俊秀少年,初时极为疼爱,对其千依百顺,有求必应。不过好景不长,长则个把月,短则三五天,就会遭她厌弃,到时...” 原来你是这样的李秋水,太无情了。 陈胜虽有用心在听,却根本没当回事,他自信自己是李秋水从未玩过的船新版本。 这方面,陈胜是专业的,他会的那些花活,保证李秋水玩到死都没有重样的。 “延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见陈胜面上满不在乎的神色,银川公主焦急道。 “信,当然信,我怎么会不信你。”陈胜握住银川公主的手,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知道我和太妃的事之后,不仅没有怪我,还如此记挂我。” 银川的手被他握住,面色微红,又瞧着他俊秀潇洒的面容,不由自主的便为他开脱道:“你肯定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祖母她...唔唔...” 还没说完,银川公主的嘴巴便被堵住... ... “银川,你来月事了吗?” “...没有。” “...那这血,哦,我轻点。” ... 事后,两人靠着假山,依偎在一起。 这假山的空隙狭小,陈胜一身本领根本施展不开,不过外面时常有人路过,倒是挺刺激的。 “延哥,要不咱们去求父皇吧。”枕在陈胜肩头的银川公主忽然抬头道:“求父皇成全咱们,到时,皇祖母总不好再纠缠你。” 这...不好吧? 皇祖母纠缠不纠缠陈胜不知道,不过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 讲道理,才睡了人家老娘,转头就要娶人女儿,确实很不礼貌...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还需再等等,此时时机不对。”陈胜见银川面露疑惑,立即胡扯道: “太妃刚刚找上我,此时正在兴头上,若执意不肯放手,咱们俩的事,恐怕会生出波折。不如暂且让我小心与她周旋,等日后她厌烦了,咱们再去求陛下赐婚,成功的把握会大上很多。” “嗯,我听延哥的,还是你思虑周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慕容 两人在假山的空隙里,厮混了一下午。 直到天色暗淡,宫门眼看着就要落锁,陈胜才在银川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开。 刚出承安门,便有一青衣小厮,小跑着来到陈胜跟前,道:“少爷,少爷,可算是让我等到你了。” “是四喜啊,你怎么跑来了?”陈胜略一打量来人,说道。 一下午的时间,陈胜陪着银川闲聊的同时,也把自身的记忆梳理了一遍,对原主的近况了解了不少。 西夏皇帝李谅祚无子,年逾五旬,却只有银川公主一个女儿,将来多半是要由驸马袭承袭国祚。 如此,西夏各大豪门大族、权贵人家便动了心思,派遣自家年轻子弟到皇帝跟前效命,以期获得皇帝赏识,得尚公主。 原主李延宗也是因此入京的,他出身西夏豪族,虽非京城人士,在京城却不缺产业仆役,这四喜就是李家在京城宅院中的下人。 “少爷,您不是约了同僚今晚一起饮酒吗?司徒大爷等不到人,就到府上来寻您,管家便让小的来宫外候着。” “饮酒...确有此事。”陈胜略一回忆,点头道,随后又问道:“司徒兄此时还在府上吗?” “没,说是还有朋友在等他,只留下话,若是寻到少爷,让您直接去醉仙楼就好。”四喜回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自去醉仙楼寻司徒兄。” 打发走四喜,陈胜照着脑海中的路线,向醉仙楼的方向走去。 陈胜自今早到现在,整整一天,还没吃过一口东西,确实有些饿了,正想找个青楼对付一口,顺便休息一晚。 不过既然有约在先,那就醉仙楼好了。 原主记忆没错的话,酒楼附近好像有个胡姬... ... 醉仙楼。 陈胜报出自己名号,小二早就得了交待,直接将他领进三楼一间雅间。 雅间内总共三个人,一老二少,皆是男的。 老者身着藏青色儒衫,五十岁上下年纪,似是读书太多,损了目力,看人视物惯是要眯起眼睛。 此人正是原主在一品堂的同僚,司徒坤。 司徒坤本是大宋人士,被一品堂的高官厚禄吸引,遂投了西夏。 别看他一副书生打扮,手上的功夫着实不弱,一双铁掌,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放在一品堂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手。 余下两个青年,原主不曾见过,陈胜也无从得知二人来历。 “李兄。” 见到陈胜进来,三人放下杯箸,起身相迎。 “司徒兄,还有这两位仁兄,小弟来晚了,该罚该罚。”陈胜笑道。 “确实该罚,李兄这次可是让我一番好等。我还以为李兄昨日得蒙太妃召见,一朝飞黄腾达,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司徒坤玩笑两句,又对陈胜道:“李兄,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燕承嗣燕兄,这位是朱青朱兄弟,两人都是我在大宋时的故交好友。” 而后又对那两人道:“两位兄弟,这位便是我刚才与你们说的李延宗李兄了。” “燕兄、朱兄。” “李兄。” “李兄。”三人互相拱手行礼。 随后四人一起落座,推杯换盏起来。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四人天南海北的一番胡侃,不想在座几人俱是谈吐不凡,见识超群,各自都小小吃了一惊。 陈胜几世为人,做过豪侠,当过皇帝,又来自后世,见识自然远超常人。 司徒坤岁数在这摆着,又是个博览群书的,有些出众的见解也很正常。 那朱青年岁最小,话不多,谁说话他就盯着谁,点头应和。 倒是这燕承嗣不过三十来岁,见识却很是不俗。论武,各家各派都能点评几句;谈文,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说政,天下五国施政得失随口点评。 虽然他的很多观点,在陈胜看来都很幼稚,但单凭这份广博见识就很难得了。 而且这人虽然相貌普通,衣服也只是普通的武者劲装,但举手抬足间自有几分傲气,想必应是出身不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胜酒足饭饱,谈性已尽,正打算告辞离开,就见那朱青又在盯着他看。 “朱兄,可是在下脸上有什么东西,为何一直盯着在下?”陈胜索性直接问道。 “呃...李兄勿怪,是小弟失礼了。”朱青一愣道,随即又解释道:“李兄英武不凡,小弟不由就多看了几眼,失礼失礼。” 陈胜先看他脸,很普通的糙汉。 再看他脖子,有喉结,吃饭说话的时候会自然蠕动。 完蛋,这地没法呆了,陈胜赶紧告辞离开,他需要尽快去胡姬那里,缓解下受惊的心灵。 ... 陈胜自去寻那胡姬不提,且说司徒坤三人送走陈胜之后,一起回了司徒坤在京城的宅院。 大宅正堂,待司徒坤屏退左右,关好门窗,燕承嗣和朱青在耳畔一阵摸索,竟从脸上揭下一层脸皮来。 那燕承嗣除去伪装之后,形象气质大变,竟是个潇洒倜傥,风流俊逸的浊世佳公子。 而那朱青变化却是更大,竟由一个粗拙糙汉,变成一个双十年华,姿容秀丽的年轻女子。 “阿朱,怎么样?有把握吗?”燕承嗣问女子道。 “没问题,公子爷。这李延宗的身形、体态与公子爷酷似,改扮起来很简单,只需一副面具即可。”名为阿朱的女子肯定的道,随后又道:“只不过制作面具,需要对对方相貌非常了解才行,我还需多观察他几次。” “这就要有劳公冶二哥了,多请李延宗出来聚一聚,我也好顺便观察模仿他的言行举止。”化名燕承嗣的公子说道。 “是,公子。”老者点头道:“虽然以前交往不多,但同僚一场,我若相请,他应不会拒绝。” “那就好。”公子颔首,随后又皱眉道:“我取代他之前,肯定要将他掳了,拷问信息,或许会花上几天时间。这事不好在京城动手,有没有办法让他离京一段时间?” “离京...”老者思考一阵,才道:“以西夏如今的形势,灵州回鹘叛乱在所难免。到时大军镇压,丐帮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给西夏添堵的机会,必会派遣高手入境,以为大军掣肘。说不得,一品堂就要全部出动,和丐帮做过一场,到时...” “到时,我便可趁机取而代之。”公子眼睛一亮,继续道:“并且以我的身手,在与丐帮的对抗中,必能屡立奇功,脱颖而出。最妙的是,战后回京,就算有人发现我性情与从前不同,也只会归结于战阵磨砺,不会生出怀疑。妙,实在是妙。 取代李延宗,俘获银川公主芳心,继承西夏国祚,连宋抗辽,远交大理,近攻吐蕃,我大燕复兴有望。 苍天有眼,慕容氏蛰伏数百年,终在我慕容复这一代得见曙光,苍天有眼啊。” “公冶乾提前恭贺公子。” “阿朱为公子贺。”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李延宗大好男儿... , 如题,心塞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摩擦、口角、冲撞... 半日之后,距离京城七十里外的榆林镇。 此地又称榆林驿,是京城到灵州的必经之地。 镇外,两人五马停在进镇的路口处。 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慕容复与阿朱。 慕容复接过阿朱递过来的水囊,仰脖喝了一大口,递还回去,口中道:“阿朱,等到灵州之后,便让二哥送你回姑苏吧。” 阿朱将水囊塞好,重新挂在马背上,闻言诧异道:“我若走了,谁来帮公子易容改扮?” “多做几个面具备用便是。”慕容复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随后又道:“邓大哥在山里编练士卒,你和二哥又远在西夏,家里只剩下三哥、四哥还有阿碧。包三哥和风四哥的脾气你是知道,没事都要惹出事来,阿碧性子绵软,难当大用。燕子坞事务无人主持,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如此,阿朱听命便是。”阿朱想到家里的情况,确如公子所说,遂同意下来,随后又道:“不过,我一个人回去就好,让二哥留下来辅助公子吧。兵凶战危,二哥熟悉西夏情形,又身手了得,能帮上公子不少忙。” 慕容复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有易容术傍身,一路上只要小心些,应遇不上什么麻烦。” 两人刚商议妥当,就有马蹄声传来。 “吁。”公冶乾骑马出镇,在两人跟前勒停马匹,迎着二人询问的眼神,摇头道:“没有,路上行人、街边摊贩、酒楼伙计、驿站驿卒,我全问过了,都没见过形似李延宗的人路过。” “难道他没走这条路?咱们一人双马,按理说早该追上了才对。”慕容复皱眉道。 “公子,怎么办?是等一等,还是直接去灵州?” 慕容复望着三人来时的方向,思索一阵,道:“不等了,直接去灵州,反正无论李延宗如何绕路,最终还是要到灵州的。咱们提前赶到,也能早做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 慕容复三人寻不到陈胜很正常,别说他们,就连陈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了。 至于去灵州?随口骗他们而已。 陈胜总觉得这三人奇奇怪怪的,天天在青楼门口转悠却不嫖,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吁。”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陈胜摸了把马脖子上的汗水,决定在林中休息会,让马儿恢复下体力。 选了颗树,将马匹拴好,陈胜抬脚在地上连跺数下,踩出一个浅坑出来,随后手一挥,一泓清水便落入浅坑中。 又在坑边放了些草料,陈胜便不再管马儿,在树荫下寻了块平整的地面坐下,开始思考起今后的打算。 西夏暂时是不能待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本就打算内功有成后,出去一趟的。 除了结识下原著中的各色美女外,他主要是想去趟擂鼓山,把连襟那不要的七十年功力给接收一下。 虽然他修行速度是常人十余倍,但修炼太枯燥了,还是白嫖比较符合他的心意。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难点,他围棋水平一般,不知道用五子棋破了对方的珍珑棋局,连襟认不认可。 所以他打算先去一趟无量山,拿了自家姘头留下的秘籍,然后冒充逍遥派野生弟子,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就是不知道剧情开始没,他现在去还来不来得及。 飒飒飒,衣襟破风声响起。 “哈哈,李校尉好心机,竟围着京城兜起了圈子,差点将我都给糊弄过去。” 一人自陈胜的来路,施展轻功赶来。 此人开口之时,尚在百丈之外,等他一句话讲完,人已经一个翻身落到了陈胜身前。 轻功之高,自不必多言。 陈胜抬头打量来人,这人身形极瘦极高,整个人就如根麻秆一般,唇上留着两撇鼠须,形貌猥琐,神情却带着几分自矜与骄傲。 “我道是谁有这么好的轻功,竟追得上奔马,原来是云供奉,这就不奇怪了。”陈胜起身笑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大恶人中,排行第四的云中鹤。 此人是个采花贼,人品低劣,然而轻功却属当世顶尖。 “云兄轻功确实天下无双,贫道自愧不如。” 一道声音自后方响起,于此同时,还有一阵金铁颤动的嗡鸣声随之传来。 发出嗡鸣声的,是两块铁牌,铁牌之间似有引力,时前时后,相互纠缠着飞舞旋转。 一名身披黑色羽翼斗篷道人,自空中飞掠而来。 就见他脚尖在前方的铁牌上一点,借力跃起向前飞掠,待力道用尽身形落下时,原本落在后面的那块铁牌,却划过一条弧线,正好落在他脚下,让他可以再次借力飞掠。 道人如此这般,几次借力便来到陈胜跟前,将他后路堵住,同时两块铁牌也似有绳索牵引般,自动落入道人手中。 “九翼道兄也来了?陛下还真是看的起我,竟将一品堂中两名轻功高手都派了过来。” 这人名叫九翼道人,西夏雷电门的高手,如今在一品堂中效力,擅轻功暗器,手中铁牌便是其独门武器。 “这就要问李校尉你自己了,到底犯了什么事?既要抓人,又不许声张,我到现在还迷糊着呢。”云中鹤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和公主有了些摩擦,让人报到了陛下那里。” “就这么点事?不可能吧?”云中鹤不信道。 “这个...还有就是跟太妃起了些口角,冲撞了她老人家。” “哈哈,你胆子可真大,西夏国两个最难惹的女人,全被你得罪了,怪不得非要将你活着抓回去受审。”云中鹤大笑道。 “嗯?我接到的命令怎是生死不论?”九翼道人奇怪道。 “是吗?我收到的旨意,特意交待了生擒,不可伤及性命。”云中鹤眉头一皱,随意无所谓的笑笑,道:“生死不论,那就是可生可死,他不反抗自然就是生擒。李校尉,你不会真让我们动手吧。” “被两位追上,小弟自是只能自认倒霉,这就自封了经脉,不让两位难做。”陈胜苦笑一声,并指在身上连点数下。 见陈胜如此识相,两人很是满意,一左一右同时上前,欲要拿住他肩头大穴,然后施展轻功带他离开。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陈胜点的那几下可不是什么自封经脉,而是在施展得自大清世界的玉石俱焚秘术。 这秘术是当时各大门派掌门联手,专为刺杀他所创。 一经施展,功力立刻激增数倍,威力奇大。 与威力相对应的,副作用也是极大,用此术者,轻则功力大损,重则经脉寸断而死。 不过陈胜有罗摩神功傍身,区区经脉上的损伤,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自觉凭本身功力拿不下两人,就毫不犹豫的使用此术。 这边两人在靠近陈胜的时候,忽然俱是心头一紧,仿佛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一般。 两人俱是经验老道的成名人物,又都是轻功高手,素来对敌便是未虑胜先虑败,察觉危险的瞬间,便立即施展轻功后退。 然而... 吼 少林狮子吼。 一道无形音波自陈胜口中发出,向前扫荡开来。 噗、噗 两人身形还未施展开,便被音波扫中,齐齐喷出一口血来,后掠的身子也是一顿。 铮 陈胜双手一挥,两道巨型火焰刀气自虚空浮现,斩向两人。 功力暴增,陈胜略有不适,火焰刀难以做到无形无相,不过威力却也大了许多。 “啊!噗...” 可怜九翼道人一身手段都没来得及施展,人便被刀气斩成两截。 相比九翼道人,云中鹤的功力确实要高出一线,及时清醒过来,在刀气及体之前,将一柄钢爪挡在身前。 铛 火星四射。 刀气斩在钢爪上,硬生生在小儿手臂粗细的精钢手柄上,斩出两指深的缺口来,几乎一刀就将云中鹤的独门兵器给废了。 云中鹤见此情形,哪还敢再留,将钢爪掷向陈胜,人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纵是心胆俱丧,但他本能尚在,不会完全背对着陈胜离开。 云中鹤斜斜着跑开,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陈胜动向,绝不敢让陈胜消失在他视线之内。 他的视线中,钢爪带着厉啸袭向陈胜,然而陈胜却是不闪不避。 就见钢爪狠狠击中陈胜胸口。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被击中的陈胜,竟然直接破碎开来,消失无踪。 不好,云中鹤心头亡魂大冒,正要变换方向。 就见前方突兀的出现一人,手持短刀,一刀刺入云中鹤胸口。 “啊...你...”云中鹤抬掌欲打,却发觉浑身力气迅速消失。 “别挣扎了,你越动死的越快,不如趁着还有一口气,想想还有什么余愿未了,我也好帮你转告段先生他们。” “我...我有一个...” 噗 陈胜将短刀拔出,在他脖颈划过。 “有心愿未了就好,正可死不瞑目。”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任凭处置 半月后,大漠边缘,客栈。 “呸呸呸...” 陈胜吐着嘴里的沙子,迈步走进客栈,不等伙计开口,便直接抛过去一小块金子,道:“猪牛羊肉,有什么就上什么,是荤菜就行,爷不忌口,再来一壶酒,酒要好酒,别拿掺过水的糊弄我。另外再开一间上房,还有就是我的马在外面,给爷照顾好。” “好嘞。”伙计答应一声,取下肩上抹布掸了掸桌椅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口中道:“客官您先坐,后厨刚炖好的羊肉,我这就给您端一碗来先垫垫,其他菜也很快就好。至于这酒嘛,是小店自酿的,不敢称好酒,不过却可以保证绝对没掺水。” “自酿的?也行吧。”陈胜点头道,随后拉住想要离开的伙计,说道:“先别急着上菜,我还有话问你。这里是什么地界?还在西夏境内吗?怎么附近一点人烟都没有,我赶了三天路才遇到这么一座小镇。” “好叫客官知晓,此地名为离安城,是进入星宿海之前,最后一处歇脚的地方,距离西夏已有五六百里之远。” “五六百里,原来已经这么远...”陈胜说到一半,忽地一愣,惊讶道:“等等,星宿海...是星宿派所在的那个星宿海吗?那不是在西域吗?” “西域?”伙计愣了一下,随后恍然道:“客官是从宋国来的吧,按宋人的叫法,这里的确是西域。不过在我们本地人看来,过了星宿海,到安息、大食等地,才叫做西域。” 陈胜有点方,他这是跑到哪了,咋连安息、大食都冒出来了,不会真的要去印度吃咖喱吧? 他明明是往东南方向赶路的,为啥跑西边来了? 太难了,地理真的是一门玄学。 叮叮叮 “喂,你们还要聊、多、久?为什么还不上菜,是不是想把本姑娘饿死?然后霸占我的行李。黑店,你们这里肯定是黑店...”客栈一角靠窗的位置,一名紫衣少女歪着头趴在桌子上,用筷子敲着茶杯道。 “不敢不敢,是小的怠慢姑娘了。请姑娘耐心再等一会,您要的菜,厨房正在做着,马上就好。”伙计冲少女连连作揖道,随后看向陈胜道:“客官,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要去忙活了。” 陈胜摆摆手让他离开,眼神转向刚才说话的少女。 他自进店到现在,一直是背对着少女,因而直至此时才发现少女的存在。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俏丽可爱,一双大眼睛乌溜溜乱转,一看便是个古灵精怪的角色。 陈胜这半个月一直在没头没脑的赶路,连人烟都很少遇到,更别说漂亮女子了。 鸟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如今遇上个容貌出众的女子,自然免不了要多看几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少女凶巴巴的挥舞下拳头,恐吓道。 陈胜哪里会被她吓到,笑呵呵的继续盯着少女的脸蛋。 “哎呀,你居然还敢看,本姑娘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少女气呼呼的站起来道。 “来喽。”这时,小二从后厨端了一碗炖羊肉出来,送到陈胜桌上,道:“客官,您的炖羊肉,请慢用。” “小二,你站住。”少女本是想找陈胜的麻烦,此时却喊住小二,指着陈胜桌上的炖羊肉,质问道:“说,为什么他来的比我晚,菜却上的比我早,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好欺负?” “姑娘误会了,您点的那几道菜都需要现做,所以慢了点,这炖羊肉却是现成的,小的因而才先给这位客人上菜。”伙计急忙解释道。 “是这样吗?你没骗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伙计连连摇头。 “暂且信你。”少女将信将疑,说道:“那给我也来一碗羊肉,不,给我来三碗。” “三碗?”伙计惊讶道,而后劝道:“姑娘,本店的菜分量足,一碗就够吃了,三碗您吃不完的,再说了您还点了不少别的菜,这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姑娘,小的是为你好,真吃不完...”伙计还想再劝。 “本姑娘最讨厌别人为我好,你不让我浪费,我就偏偏要浪费,吃一碗倒一碗,剩下一碗拿去喂狗,你管得着吗?”少女却是全然听不进去,不耐烦道:“还不快去,再啰嗦把你舌头割下来一起喂狗。” 伙计无奈,只得转身朝后厨走去,边走边小声嘀咕道:“也不知哪家跑出来的小姑娘,太任性了,家里人也不管管...” 他以为自己小声自语,旁人是决计听不到的。 然而伙计只是普通人,不知身具内家功夫的武者耳聪目明,远超常人。 他这一番话,一字不落的全落入少女的耳中。 少女听他提到自己家人,目中戾气大盛,随即慢慢隐去,眼珠骨碌碌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眼中都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过经这么一打岔,少女却是一时忘了寻陈胜麻烦。 “来喽,您的炖羊肉。”不一会,伙计用托盘端了三碗羊肉出来。 托盘放到少女桌上,伙计正要伸手端碗。 “等等,你手上怎么有只虫子,小心不要落到我的肉里。”少女惊呼道。 “虫子,在哪?”伙计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 “明明就在你手上,你看不到吗?”少女指尖在伙计手背上点了一下,说道:“快看,还有翅膀,呀,飞走了...” “哪呢哪呢?”伙计揉揉眼睛,始终没能找到少女口中的虫子。 “都说飞走了嘛,现在哪还找的到。”少女摇头道,随后似是不经意的道:“咦,你的手怎么了?” “手?我的手没怎么...怎么多了个...个...”伙计低头看去,只见手背上,被少女点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点。 这黑点起初只有米粒大小,但说话的功夫就变成黄豆大小,而且还在飞快变大,很快就覆盖伙计小半个手背。 “啊,刚才的虫子不会有毒吧,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还...还好,没啥感觉,不疼不痒的...”伙计感受一下,刚开始还没什么,可等手上黑色部分变大,才感觉到不对劲,惊恐道:“不...不对,我的手没感觉了,我...救命...我我我...” “你别光喊救命,快想办法啊,否则等这黑色扩散到心口、脑袋,你就死定了。”少女在一边说道。 “对对,想办法,想办法...”伙计稍稍振作了些,可他只是个普通人,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眼看着黑色已经覆盖全手,正继续往手臂上扩展,顿时又慌乱起来,对着少女恳求道:“姑娘,怎么办怎么办,我想不到办法啊...” “我倒是有个主意。”少女从腰间皮囊里摸出一把小刀,拍到桌子上,道:“要不然就切了吧,当个残废,总好过把命丢了。” “切...切了?”伙计看着桌上的小刀,陷入挣扎之中。 “你可得快点拿主意,等毒素传到肩膀上,你想切都来不及了。”少女在一旁鼓动道。 “切...切...我我我,我切!”伙计犹豫一阵,终于还是求生欲占了上分,拿起小刀,闭着眼睛,对着手臂用力砍去。 “啊...”伙计惨叫一声,手臂却是好好的连在身体上。 原来那小刀看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实际上却是个样子货,别说砍断手臂,切肉都费劲。 “用力,别停啊,快点切,毒素马上就上来了。”少女催促道。 “是是,我切,切!”伙计咬紧牙关,又狠狠的砍了几次。 然而小刀实在是不顶用,伤口都没变大多少。 眼看着毒素一点点蔓延到刀口位置,伙计眼中满是绝望,连去后厨换一把刀都忘了。 “噗,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见到伙计绝望的表情,少女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伙计不明白少女为何发笑,也没心思管她,把小刀扔到桌上,坐到一旁,闭幕等死。 只是他左等右等就是不死,手臂反而渐渐有了知觉。 伙计睁开眼疑惑的看看,发现手臂上的黑色已经消失,反而是地上多了一滩黑色的血迹。 “哈哈哈...”少女看着他的表情,又是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说,你如果把手臂砍下来,现在会不会后悔死?好可惜,你这人太笨,连手臂都砍不断。” “你...你你你...”伙计此时哪还不知他是被这少女给戏弄了,不过想到少女的手段,想发火又不敢,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你什么你,我那是为你好,不把手臂砍下来,万一真毒死怎么办?”少女用伙计的话回敬回去。 伙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敢说,包扎了伤口,继续干活去了。 好在仅是皮肉伤,伤口也很浅,除了疼一些,其他影响倒是不大。 少女点的菜也陆续端了上来,原本一直喊饿的少女,等菜上桌之后,却只是拿筷子翻翻捡捡,一口都没吃。 拨弄着桌上的菜肴,正自无聊的少女,无意间撇到正在盯着自己看的陈胜,这才想到还有这家伙要教训。 少女眼珠一转,放下筷子起身朝陈胜走来。 “喂,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当然是你长得好看喽。” “你这人倒是挺有眼光的,我原谅你了。”少女满意的点点头,在陈胜对面坐下,从筷筒中抽出一双筷子,说道:“不过,你不能白看,这桌菜请我一起吃,就算扯平了。” 陈胜看看少女原本的桌子,奇怪道:“你点了那么多菜,为什么不吃,偏偏要来我这桌吃?” 少女夹了口菜,一边咀嚼,一边声音含糊的道:“我刚得罪了小二,当然不能吃他端来的菜,万一他往菜里吐口水怎么办。” “既然知道他要帮你端菜,干嘛还要得罪他?至少等吃完饭,再收拾他也来的及啊。” “我忍不住嘛,谁惹我不开心,我当场就要报复回去。当然,惹不起的就算了。”少女撅了撅嘴吧,嘟囔道。 “这性格不错,合我脾气。”陈胜笑道。 “是嘛?那值得喝一杯。”少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帮陈胜斟满,冲陈胜举杯道:“为报仇不隔夜,干。” “干。” 叮,两只杯子碰到一起。 少女见陈胜一仰脖将酒干了,眼角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意。 只是少女眼中的笑意没保持多久,就慢慢变成了愕然。 桌面下,飞针滑入少女指间,然而最终还是没敢动手,少女颓丧道:“星宿门规,赢者通吃。师兄赢了,想怎么样,说吧。” 少女出身星宿派,门规强者为尊,弟子间若有人主动下毒,却被对方给解了,那便是输了,输者要任凭胜者处置。 “星宿...”陈胜看着少女身上紫衣,又想到她刚才表现出的顽劣性格,确认道:“阿紫?” “师兄何必再装?既然被你抓到,阿紫任凭处置就是。”阿紫撇嘴道,随后又恭维道:“师兄是师尊隐藏在暗处的弟子吧,果真实力高强,解毒的手法已经返璞归真,阿紫竟然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陈胜听到任凭处置四个字,也就不在乎这些细节了,吩咐道:“你认栽就好,快点吃,吃完咱们回房间,我再好好处置你。”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确认过眼神 , ... 次日上午。 客栈大堂,陈胜和阿紫两个相对而坐,吃着早餐。 话说不愧是阿紫,果然是带刺的。 别看昨天她表面上十分顺从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偷袭,想要给陈胜来一下狠的。 指甲里藏着毒粉,趁机抓破陈胜肌肤;嘴里含着毒药,偷偷渡到陈胜嘴里;更时不时的摸出些毒针袖箭来,陈胜稍不注意就要被刺上几下... 一开始的时候,陈胜很不适应。 后来被刺的多了,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他《九阳-罗摩神功》大成,百毒不侵,毒针袖箭刺出来小小的伤口,转眼就能愈合。 干脆就你刺你的,我刺我的,大家互相见血,公平合理。 “师兄...”阿紫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沙哑,神情恹恹的,没了昨天初见时的精神劲儿。 “还叫师兄吗?咱们都这么亲近了,叫师兄多生分。”陈胜探身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今后叫我姐夫就行了。” “好吧,姐...”阿紫顺从的应了一声,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诧异道:“姐夫?我连姐姐都没有,哪来的姐夫?” “放心,我李延宗不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货色。我跟你姐的事,不管她愿不愿意,你这个小姨子我都交定了。”陈胜承诺道。 阿紫琢磨了好一会,也没弄明白陈胜话里的逻辑,索性不再去想,可怜巴巴的道:“师...姐夫,你看我就是趁师傅闭关的功夫,偷偷溜出来玩几天,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要不姐夫你可怜可怜阿紫,就把阿紫放了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还没玩够呢。” “不放,我也没玩够呢。”陈胜拒绝道。 “姐夫~~”阿紫放下筷子,跑过来抱着陈胜手臂,撒娇道:“你就当没见过我不就好了,随便你在外面玩多久,也没人管你。” “没见过你?”陈胜摇头道:“那我玩什么?” “?”阿紫品味了好一会,才明白陈胜要玩的是什么,一时有些气结,冷哼一声,松开陈胜的手臂,气呼呼回了自己的座位。 正当阿紫拿着筷子搅动碗里饭撒气的时候,嘎吱一声,客栈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着锦衣的胡商走了进来。 与胡商一同进来的,还有打着旋的风沙,陈胜两人吃到一半的饭菜上,立时多了一层沙尘。 “啊啊啊,气死我了,连风都跟我做对。”阿紫把碗往前一推,身子扑在桌上,赌气道:“我不吃了,命这么苦,还不如早早饿死,好过留在世上受罪。” 阿紫等了一阵,没等到预料中的安慰,稍稍抬头偷瞄陈胜的位置。 见陈胜竟在盯着刚进门的胡商在发呆,便不由问道:“姐夫,你怎么不来安慰我?那个胡商有什么好看的?” 陈胜摇摇头,没有说话。 胡商确实没什么好看的,相貌普通,又是个男人,按理说不该引起陈胜注意才对。 但是不知为什么,陈胜见到胡商第一眼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一种淡淡的不协调的感觉,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的目光似乎引起了胡商的感应,对方转头望了过来,见到陈胜的相貌时,胡商眼睛一亮,似是十分惊喜。 陈胜皱眉,胡商的眼神他非常熟悉,他自己看到漂亮女子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被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注视,陈胜感觉浑身不自在,正犹豫着是一枪打爆对方狗头,还是一记火焰刀斩过去。 却见胡商已经收回目光,回头对迎上来的伙计丢过去一枚银币,问道:“最近有没有商队从西边过来?” “这...客人问的是哪支商队,能具体点吗?本地地处商路节点,东来西往的,常有商队路过,各国商队皆有。”伙计欣喜接住银币,对胡商的问题却有些挠头。 “极西之地,劫国的商队。”胡商补充道。 “劫国?”伙计努力思索回忆,好一会才道:“恕小的见识浅薄,从没听过劫国这个名字,更别提劫国的商队了。” 胡商见此,想了想又换了个方式问道:“那你见没见过,哪个西来的商队带着十几口棺材?或者说是十几口大木箱,木箱散发着花香和尸臭。” “没有没有,肯定没有。”伙计连连摇头,他却是个话多的,昨天被阿紫收拾了一次,仍不长记性,忍不住吐槽道:“客人越说越离奇了,这来往的商队都是求财的,带食物都嫌占地方,哪有人会带那么多尸体。” “没有吗?约定是今年五月交易,这都月中了,对方还没有到,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胡商眉头紧锁,随即又舒展开,自语道:“这些事还是让安少爷头疼去吧,我操哪门子心。”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伙计见胡商自思索中醒过神来,问道。 “哦,没事了,忙你的去吧。”胡商摆摆手向外走去,临出门之前,又用那种见猎心喜的眼神看了陈胜一眼。 胡商走后没多久,陈胜刚让小二给阿紫换了一碗饭,阿紫还没来得及下筷子,客栈门再次打开,又是一阵风沙卷入。 “这次又是谁?非要...”阿紫转过头去,正要寻来人晦气,说到一半却是愣住了。 不仅阿紫愣住了,本想上前迎客的小二也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结结巴巴的道:“客...客...姑...夫人,不知是...是住宿还是吃...吃饭?” 不怪见惯各色人物的小二如此表现,实在是新进来的客人太过特别了一些。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美妇,一身白色宫装长裙,长裙领口开的又深又宽,两侧半球晃的人发晕;腿侧裙裾开叉几乎到了腰上,走动间大腿不时隐现。 这些还没什么,真正震慑住阿紫和伙计的是,这女人实在是太凶了。 有多凶呢,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能把人闷死的那种。 陈胜也有些愣神,倒不是因为女人大胆的装束,或是被大灯晃了眼,而是这女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女人没理会伙计的招呼,她目的极其明确,进门之后,就直接向陈胜的位置走来,眼睛一刻没从陈胜身上离开过。 眼神火辣挑逗,带着见猎心喜的兴奋。 陈胜见她这眼神,恍然道:“刚刚那个胡...” 女人来到陈胜跟前,指尖按到陈胜唇上,道:“别说话,留着点力气做该做的事。”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再遇 “缘深缘浅,路长路短,睡过就好。不必强求,不必强求...” 戈壁荒漠的无垠夜色里,一堆小小的篝火旁,陈胜拨弄着火焰,嘴里悻悻的念叨不停。 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当日陈胜与宫装女子两人,一番干柴烈火自是不必多说。 然而一日一夜的缠绵之后,等陈胜早上醒来,却发现女子已经没了踪影。 这倒也没什么,萍水相逢,露水姻缘,既然对方不要他负责,陈胜也没想多做纠缠。 只是醒来后,问过客栈伙计才知道,不仅宫装女子走了,趁他们两人勾搭在一起的时间,阿紫也偷偷溜走了,还顺带骑走了他的马。 赔了夫人又折小妾,陈胜再次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如今已是陈胜进入戈壁的第三天了,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赶路,难免感到孤独,十分怀念之前的软玉温香,只好自己找理由开解自己。 陈胜进入戈壁并不是要去星宿派,而是想去大理。 之前他向着大理方向赶路,却走到了星宿海附近。 现在他反其道而行之,向着星宿海赶路,最终目的地是大理,这逻辑没毛病吧? 嗒嗒嗒 正当陈胜一边生火取暖,一边自言自语时,一阵马蹄声自远方传来。 许是马上骑士见着了此地篝火,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清晰。 陈胜循声望去。 来者仅有一骑,骑手伏在马背上,双臂抱住马脖子,也不驾驭马匹控制方向,而是任由马儿撒蹄狂奔。 这一骑原本的行进方向,本是要与陈胜的位置错开的,只是不知为何,马儿忽然调整方向,向着陈胜位置跑来。 希律律 马儿打了个响鼻,停在陈胜跟前,垂下马头亲昵的蹭着陈胜肩膀。 “这马...”陈胜看着马儿感觉有些熟悉,这不是自己从西夏家里骑出来的那匹吗? 那马上的人... “阿紫?”陈胜喊了一声。 这人趴在马背上,头歪在马脖子的另一侧,看不到容貌,对于陈胜呼唤似是没听到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陈胜心下奇怪,伸手拉了拉这人抱着马脖子的手臂。 哪知这人抱的并不紧,陈胜稍一用力,马背上的身影就滚落下来,摔在陈胜身前,正是阿紫。 阿紫此时的状态很差,脸色苍白如纸,似已经没了意识,从马上摔下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紫,阿紫。”陈胜将她抱起,轻拍脸蛋,试图将她唤醒,无果之下,只好先把脉,查看她的情况。 脉象虚弱,脉率无序,脉形散乱,这是中了毒的特征,而且中毒已深。 陈胜皱眉,解了阿紫的衣襟,检查身上有无外伤。 同时心里有些奇怪,阿紫素爱着紫衣,怎么换了一身灰布麻衣,而且身上带的那些小刀小剑瓶瓶罐罐也都不见了。 待解开上衣,果然就见阿紫左侧肩胛胡乱缠了一圈布带,布带上渗出的血迹犯黑,果然是中了毒。 陈胜小心将布带解了,见其后心靠上的位置有着一处不大的伤口,看其形状应是袖箭之类的暗器造成的。 阿紫大约是一直处在追杀之中,没时间仔细处理伤口,仅仅是敷了些金疮药,便草草裹了,手法甚是粗糙,以致伤口到现在还时不时的渗血。 从伤口来看,这伤有段时间了,难不成这段时间里都在逃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胜先是喂她服下一枚小还丹吊命,随后又帮她清洗上药,换了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好伤口。 最后陈胜并指在自己身上连点数下,施展了玉石俱焚秘术,打算借助暴增的功力尝试帮阿紫逼毒疗伤。 正当陈胜将阿紫摆好盘坐的姿势,打算运功之时,急速接近的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很重,不像是有高明功夫在身。 不过此人速度不慢,比常人全力冲刺还要快上一线。 而且脚步一直保持在同一频率,不增不减始终如一,如同机械一般精确。 来人直奔篝火而来,来到近前时,一不说话,二不减速,奔跑中一跃而起,扑向陈胜身前的阿紫。 “滚!”陈胜挥手便是一记火焰刀斩了过去。 噗 面对锋锐炽烈的刀气,这人竟是不闪不避,任由刀气斩中胸口,仍是一往无前的扑向阿紫。 陈胜吃了一惊,一是惊异于此人悍勇,二是惊诧此人横练功夫高明,火焰刀竟没能将他斩成两截。 仓促之下,陈胜揽住阿紫侧翻到一边,同时另一手横向一掌拍出,击中这人肩头,将他拍飞出去。 陈胜这一掌大力金刚掌全力施为,再加上之前那记火焰刀造成的伤势,本拟必可结果了对方。 哪想这人虽被打飞出去几丈远,却似一点事没有,翻身跃起,再次向着阿紫扑来。 更让人惊骇的是,这人被火焰刀斩出的巨大伤口居然不时有冰茬生出,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卧槽,什么鬼东西。”陈胜懵了懵,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砰 陈胜再次一掌将他打飞出去,看着对方依旧迅速起身扑过来,心中却安定了很多。 防御和自愈能力很强,但攻击方式仅仅是普通人的扑打而已,没什么威胁。 心里有底之后,陈胜就从容了很多,在对方再次扑来之际,侧身避过的同时,一脚踢在对方腿弯处,待其倒地后,踏在对方后背将其制住。 “喂,你是个什么玩意,会说话不?”陈胜看着脚底下不停挣扎的家伙,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烧了还是剁碎? “唉,普通材料果然是差了点,对付一般江湖人还凑合,遇到高手就不行了。不过算了,条件有限,勉强够用了。” 一个三四十岁,身着红底金纹对襟长衣的中年人自黑暗中走了出来,只见他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测试完毕,大功告成。呵,小姑娘还真能跑,差点就跑到星宿派老巢了,调皮。” “安世耿...劫国回天术,原来如此。”陈胜看看来人,在看看脚下的家伙,恍然道,随即内力一震,三根金针自脚下那人脑后飞出。 随着金针飞出,刚刚还在挣扎不休的怪人,瞬间“砰”的一声,炸作一团白色粉末。 “哎呀,你这个小白脸,果然很讨厌,居然知道神兵的罩门,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安世耿说着,脚尖一点,一股冰寒内力沿地面蔓延向陈胜脚下。 陈胜使了个柔劲将阿紫抛到马背上,随后打了呼哨,让马儿走远一点。 做完这些,对方的冰寒内力也到了脚下,正要蔓延而上。 却见陈胜的身影被这冰寒气息一冲,居然直接溃散开来,竟只是个幻影。 而陈胜的真身则是直接出现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想走?那可不行!大事在即,可不能让你坏事。”安世耿纵深一跃,身子前倾,如同又一条无形丝线在拽着他一样,迅速朝着陈胜的方向追去。 马儿尚未奔驰起来,速度没有提到极致,安世耿轻功又是极佳,眼看就要追上。 轰 爆炸发生的瞬间,安世耿就察觉到危险,身子团成一团,全身内力鼓荡而出化作护身罡气。 手雷爆炸的碎片和钢珠,经过护身罡气偏折和消磨,打到安世耿身上已经没了多少威力,只造成些浅浅的皮肉伤。 不过经这么一炸,安世耿再想追也已来不及了,更不消说,他刚才爆发过猛,经脉胀痛的厉害,需要缓一阵才行。 看到马背上的陈胜拇指朝下,冲他比着手势,安世耿怒火中烧,一掌身边的石块轰成碎渣,恨声道:“小子,你就算跑到天涯海...” 噗嗤 “呃...厄...”安世耿摸了摸胸口冒出的刀尖,转头看去,只见浑身冒血,眼冒红光的陈胜,正持刀站在他身后。 “喂,大侄子,临死前问你个事,你跟你爹,你们爷俩儿的女人居然是师姐妹,这是咋想的,是为了亲上加亲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三师兄 戈壁的荒漠中,又燃起一堆篝火。 火堆旁,陈胜和阿紫两个一前一后盘坐。 火光照映下,阿紫的脸色已经明显红润了许多。 只见阿紫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她刚恢复意识,还没搞清当下情况,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想要窜起逃跑。 “老实点,我正给你运功疗伤,若是行差了气,我倒是没什么,你却要吃不少苦头。”陈胜一掌依旧抵在阿紫后背,一手则按在她肩头,不让她乱动。 “谁...姐夫?是你救了我?”阿紫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全感大增,停止挣扎惊喜道,随即她又面色一变,惶急道: “先别管我的伤了,逃命要紧,有个怪物在追我。姐夫,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有怪物,杀不死、打不伤、毒不倒的怪物。 这怪物一直阴魂不散的追杀我,不论我逃到、藏到什么地方,就算身上衣服零碎里里外外换了个遍,又涂了药草改变气味都没用,这怪物总是能找到我。现在我昏迷这么久,它肯定又快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那是劫国回天术制作的神兵,说是怪物也没错,若不知道罩门,确实挺难缠的。”陈胜解释一句,依旧按住她道:“追杀你的怪物和它背后的人,都已经被我干掉了,不用担心。” “干掉了?”阿紫初一听到还有些不信,那怪物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手段用尽也没能给其造成任何伤害,怎么会轻易被陈胜干掉? 不过想到之前在客栈,陈胜表现出来的本领同样是高深莫测,她完全看不出深浅,能有办法解决怪物,似乎也说的过去。 “回天术,那是什么?制作神兵...姐夫你是说那怪物是被制作出来的?” “这些以后有时间再说,先静气凝神,配合我行功运气,把伤势治好。”陈胜打断道。 “噢。”阿紫答应一声,闭目静心运功。 这一静下心来,阿紫立刻感觉道,一股暖流源源不绝从后背上的手掌涌入自己体内,暖流在体内不停游走,所过之处无不感觉舒适无比。 等这暖流在体内游走一圈之后,立时便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 暖流不停,继续运转第二圈,第三圈... 半个时辰后,阿紫一跃而起,活动下手脚,惊喜道:“好像已经没事了,伤口也不痛了。姐夫,你这是什么功夫,好神奇。” “一个叫罗摩的和尚创造的疗伤功夫。”陈胜随口解释一句,而后指着一旁的包裹道:“我虽然治好了你的伤势,但是你身上的毒还没解。这是那人身上的东西,你找找看,有没有解药。” “应该没有,用毒箭射我的是另一个人。”虽是这么说,不过阿紫还是走过去翻找起来,边翻边道:“姐夫你怎么没帮我解毒,你身上的药材也用光了吗?” 直到如今,阿紫依旧以为陈胜是星宿派弟子,毒道高手,陈胜也懒得解释,含糊的“嗯”了声,应付过去。 “果然没有。不过没关系,这毒很好解。反正没多远就到宗门了,等回去找齐药材,我自己就能解。” 包袱不大,阿紫很快就翻了个遍,没找到解药也不在意,从包袱中拿出一个香囊,小二巴掌大小,十分精致,阿紫一看就喜欢上了,把玩一会,冲陈胜晃了晃,笑道:“姐夫,这香囊不错,归我了。” “随你。”陈胜转头看了一眼,无所谓的道。 这香囊是在安世耿怀里发现的,因为有着一股很特别的药香味,他便顺手划拉了过来。 “姐夫,现在能和我说说那什么回天术是怎么回事了吧?”阿紫坐回陈胜身边,问道。 陈胜回忆着电影里的情节,将回天术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而后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惹上安世耿...就是追杀你的那人的?” “那天我离开客栈...”阿紫讲述起她这几天的经历。 陈胜听到后面,忽然皱眉道:“你是说那个小镇上所有人都死了?” “应该是死了吧,不过我没见到尸体,进了几户人家,都只见到血迹,没看见人。” “那小镇多大,有多少人口?”陈胜追问道。 “不太清楚,几百人总是有的吧。” 几百口人,尸体都不见了,不会是都拿来制作神兵了吧。 之前追杀阿紫的那个神兵,据安世耿所说,是用普通材料制作的,追杀阿紫就是在做测试。 这么一联系,还真有可能,一个小镇的人口都被制作成了神兵,这明显是要搞事啊。 不过安世耿已经被他弄死了,应该是搞不成了。 ... 次日,两人共乘一马,向着星宿派的方向而去。 对,陈胜也要去星宿派。 反向赶路的操作没能成功,反而离星宿派越来越近,陈胜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去一趟星宿派抓个向导,再去大理。 “奇怪,怎么会有商队向星宿派的方向赶路,不都是绕着走的吗?”靠在陈胜怀里的阿紫,指着远处一个商队道。 “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陈胜随意的道,策马加速,向前方追去。 “站住,什么人?” “是个小白脸,还有个小妞。” “星宿派群豪在此,哪来的狂徒,竟敢在我等面前纵马狂奔?” “大胆,还不快快下马磕头请罪,再献上美人,可免受百毒蚀骨之苦。” 陈胜和阿紫刚刚骑马接近前面的队伍,游弋在队伍四周的一拨人立刻鼓噪起来。 来到近处才发现,这队伍是泾渭分明的两伙人,一伙是商队原本的成员,一个个垂头丧气,被驱赶着前行;另一伙就是正冲着陈胜鼓噪的星宿弟子了。 看情况,应该是有商队正好被星宿派给劫了。 “是哪位师兄想要小阿紫啊?站出来让我瞧瞧。”听到这些人污言秽语的乱说一气,阿紫从陈胜怀里抬起脑袋,喊道。 “咦,是小师妹。” “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一个野男人混到了一起。”为首的一人,见到说话的是阿紫,惊讶道。 “三师兄,你连李师兄都不认识吗?”阿紫故作惊讶的道:“这是师尊秘密培养的弟子,实力深不可测,还不快叫师兄。” “胡说,师傅他老人家风光霁月,做事全在明处,怎会暗中培养弟子?”三师兄追风子先是拍了句师傅的马屁,然后才看向陈胜道: “再说了,星宿门规,强者为尊。就算他是师尊弟子,究竟是师兄还是师弟,那也要打过才知道。怎么样,小子,要不要试一下?我可以让你先出手。” “让我先出手?”陈胜将目光从商队人员身上收回来,他之前有些模糊的感应,似乎是商队中有人在窥视他,不过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目光的来源,只好作罢。 “尽管出...呃......” 陈胜的身影从马背上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捏着追风子的脖子站到了地上。 “按照星宿门规,现在我就是三师兄了吧?”陈胜问道。 “唔...唔...”追风子连忙点头,星宿派弟子都非常识时务,虽然陈胜出手近乎偷袭,他心中肯定是不服的,不过小命捏在对方手里,自然是保命要紧,其他的都可以等以后再说。 “哦,既然如此,那你没用了。” 陈胜一把捏碎他的喉咙,丢到一边,随即又看向队伍中的其他人,最终目光落在另一个像是头目的人身上。 这人是个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颇有几分姿色。 女子是个乖觉的,她见陈胜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立刻下马道:“寒都子见过三师兄。” “拜见三师兄。” “三师兄神功无敌。” “追风子自不量力,死不足惜。”见寒都子下拜,其余弟子也都跟着恭维奉承起来。 “寒都子,你在门中排行第几?”陈胜问道。 “回三师兄,小妹行六。”寒都子身子躬的更低,以示敬服,陈胜击败追风子确实是偷袭,但是以陈胜表现出来的速度,就算正面交手,她也防不住啊。 陈胜见她容貌...态度非常恭顺,也就没有再下杀手,问道:“你们之中有谁熟悉去大理的路径吗?” “这...门中弟子多是在星宿海附近活动,甚少踏足外界。” 陈胜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又看向商队众人,问道:“你们呢,有谁去过大理吗?” 众人皆是摇头。 陈胜无语,这年头地理人才这么稀缺吗? 这商队也是的,都成阶下囚了,生死操于人手,也不知道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大宋的商队,就算没去过大理,大概路径总该知道吧。 “哇,好香。”正在陈胜发愁去哪找向导的时候,就见阿紫抱着一匹布过来,递到陈胜跟前道:“姐夫...三师兄,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 不用特意去闻,阿紫过来的时候,陈胜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惊讶道:“这是什么布,怎么还带着花香?” “据商队首领说,这是如今汴京正流行的香布,以特殊手法熏制而成,香味浓郁,经年不散。他们本是要贩去极西之地的,如今被咱们给劫了,合该咱们也用用汴京城流行的布匹。”寒都子介绍道。 “香布,倒也名副其实。”阿紫点头道,随后又问道:“对了,六师姐,这商队怎么敢跑来咱们星宿派的地界,还正好被你们给遇上了,这运气也太差了。” “当然不是运气的原因,他们是被九师弟风信子骗来的。” “九师兄又去装向导骗人了吗?”阿紫环视一圈,道:“九师兄人呢?” “咦,刚刚还在队伍里,跑哪去了?”寒都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没就没了吧,不用找了,吩咐队伍启程,回宗门。”陈胜物伤其类,不想再多待,遂吩咐道。 唉,向导都有假的,这世界也太黑暗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星宿 众人行了大半日的时光,来到一处低矮的盆地。 盆地不大,却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大小不一的泉眼、水洼。阳光照射在这数百水洼上,水面反射出星星点点无数光辉。 远远望去,如同一挂星河落入大地,让人目眩神迷。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星宿海了。 星宿派就处在星宿海的最中央,由数百繁星的拱卫,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从盆地外围到中心位置,其直线距离并不算远。 然而这看似短短的一段路程,众人却兜兜转转走了近两刻钟的时间。 只因这星宿海看似美轮美奂,内里却危机四伏。 遍地分布或明或暗的沼泽只是其一。 沼泽中还有数不清的毒蛇毒虫,又被星宿弟子移栽培植了无数毒花毒草。 水汽升腾,瘴气弥漫,哪怕是星宿派弟子走在其中也要多加小心。 此地如此险恶,天然便是星宿派的屏障,让他们不怕有人大举来犯。 “见过六师姐。” “六师姐此行收获颇丰,为我星宿派又立新功,师傅出关后,必会大为赞赏。”值守弟子见到陈胜一行人到来,立刻上前恭贺寒都子道,随后又疑惑的道:“三师兄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什么?师傅还没出...啊!”阿紫听那弟子说师尊丁春秋还没出关,诧异道。 丁春秋没出关,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偷跑出去,又怎么派陈胜去抓她? 只不过她的话才到一半,就感到陈胜原本轻轻揉捏的手忽然一用力,痛呼出声,没能说完。 “追风子已经死了,这是新任三师兄,你们还不快快拜见。”寒都子介绍道。 值守弟子听到追风子的死讯吃了一惊,又见到陈胜将阿紫抱在怀里,随意蹂躏的样子,哪里不知道星宿派又出了一个狠人。 “见过三师兄,三师兄仪表堂堂,英武不凡,又本领高强,轻松杀死追分子,真是才貌双全,才貌双全。”值守弟子立刻拍马屁道。 陈胜却是根本不理他,轻磕马腹,入了星宿派内部。 “你们将财货和俘虏带去安顿好。收获的香布,挑质地最好的,先送去孝敬师傅;次一等的给各位师兄师弟都送一些,再次的便由你们分了吧。”寒都子见陈胜离开,她简单交待几句,急忙追了上去。 星宿派因强者为尊的规矩,内斗十分严重。 门中弟子除了苦心钻研毒术,提升实力之外,还要合纵连横,互相结盟,方能自保。 这寒都子和死去的三师兄追风子,还有不见踪影的九师弟风信子乃是一伙,三人守望相助,抱团取暖。 不成想出去打劫一次商队,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了她自己,寒都子此刻心里慌得很,她急需重新结交盟友,或者说找个靠山。 免得有人趁她孤掌难鸣,选择对她下手。 她急着追上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搭上陈胜。 陈胜和阿紫明显是一伙的,如果她能加入进去,那这个小团体与之前那个相比,实力几乎没有变化。 而且小师妹虽然在十名正式弟子里面排名最末,但门中地位却极为特殊。 因她在拍马屁时,往往能推陈出新不落俗套,所以极得丁春秋喜爱,其他弟子轻易都不敢得罪她。 陈胜不知寒都子这些心思,他在阿紫得指引下,朝阿紫的住所而去。 一路上陈胜简略讲了下自己的身份,阿紫之前的惊讶劲已经过去了,听后没有太大表示,只让陈胜保证,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也带上,省得她还要自己想办法逃离星宿派。 陈胜自是满口答应,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来到阿紫住处后,阿紫因身上还有余毒未解,自去寻找药材解毒,只留下陈胜和跟来的寒都子二人商量结盟事宜。 两人的交流尚且还停留在口头上,便听屋外有人喊道:“大师兄驾到,三师兄还不快来拜见。” “不要乱叫,什么三师兄,这姓李的是不是本门弟子还说不准呢,一切都要等大师兄检验过后再说。” “对,大师兄法眼如炬,定能看出此人是不是奸细。” 陈胜皱眉,提上裤子朝外走去。 寒都子干呕一声,匆匆擦掉嘴角的唾液,赶忙跟上,在后面语气急促的说了一大段话:“是大师兄摘星子,你一招擒下追风子,虽然是偷袭,但也展露出非凡实力,让摘星子感受到了威胁。他一定是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想要趁你立足未稳之际,将你除掉,你一定要小心应对。” 陈胜来到屋外,发现外面已经围了二三十人,为首的是个容貌俊逸,略带异族特征的二十七八岁青年。 青年站在最前面,周围五步之内空无一人,似乎其他人都非常怕他,不敢靠的太近。 “追风子是你杀的?”一直背着手,抬头望天的青年,听到陈胜出来的声音,转头瞟了一眼陈胜,随后就仿佛对陈胜失去了兴趣,继续抬头望天,仅仅是口中淡淡的道。 “五息,我赶时间。” 说罢,陈胜在身上连点数下,玉石俱焚秘术开启,随后深吸一口气,小腹鼓起。 “什么意思?”青年皱眉,转头看向陈胜。 然而此时,陈胜的身影却是直接溃散,真身出现在青年身前。 “你...”青年大惊,袖中早已蓄势待发,准备俟机偷袭陈胜的碧磷火飞出,想要逼退陈胜,同时身形急退,打算拉开距离再与陈胜周旋。 “吼。” 少林狮子吼。 碧磷火飞在半空,“噗”的一声熄灭,直接被吼成一股青烟,同时青年后退的身子也是一顿,眼耳口鼻中渗出血来。 第五息,一道寒光闪过,青年的头颅高高飞起。 陈胜避开喷射而出血柱,转身往回走去,打算招呼寒都子继续商讨结盟的细节。 走到一半,陈胜忽又停下脚步,对寒都子道:“第一和第三都死了。排第二的是谁,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干脆今天一并弄死算了,省的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不等寒都子答话,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从人群中跑出来,满脸堆笑道:“小弟摩云子见过大师兄,大师兄神功无敌,小弟甘拜下风,绝不敢给大师兄添麻烦。” “吼!” 狮子吼之后,陈胜一掌拍在摩云子脑门,送他归西,这才叫不麻烦。 “你们呢?我做大师兄,你们服不服?”陈胜看向四周的星宿派弟子。 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拿随便答话。摘星子不服,被打死了;摩云子臣服,还是被打死了,这让他们怎么选?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如烟 重新商谈完结盟事宜,陈胜和寒都子对坐饮茶。 陈胜是真的在饮茶。 至于寒都子... 可能是在借助茶水...往下顺一顺。 毕竟那玩意黏糊糊的,就算咽下去了,依旧会感觉卡嗓子。 “师妹放心,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只要我李延宗还在星宿派一天,就会罩着你一天,决不食言。”陈胜非常仗义的承诺道。 付出不多,收获很大,寒都子心满意足。 今后不说在星宿派横着走,但自身安全的问题是不用太担心了。 “有大师兄罩着,小妹今后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寒都子先是恭维一句,随后又问道:“师兄连杀追风子、摘星子、摩云子三人,固然是大快人心,不过师尊那里恐怕不太好交待。师尊明日便要出关,师兄需要赶紧想个对策才好。” “丁老...师尊他老人家,明天便要出关了吗?”陈胜吃了一惊,确认道。 他就是知道丁春秋闭关了,才决定来星宿派耍耍的。 这货居然要出关,这就不好玩了。 陈胜百毒不侵,可以说是天克星宿老怪,不过他如今功力还浅,估计暂时还不是老怪的对手。 “师兄不知道吗?”寒都子略感意外,随即恍然,说道:“师兄和小师妹这几天一直在外面,不知道也正常。师尊闭关的石室,头两天便开过一次门,传出话来,说是三天后出关。我和追风子等人出去打劫商队,就是想准备些礼物,恭贺他老人家出关。” “原来如此。”陈胜挠头,丁老怪出关,他是跑路呢,还是跑路呢? 可怜他才当上大师兄,只来得及潜规则了一个师妹... ... 库房,库门大开。 被陈胜等人带回来的一众商队俘虏,正在将一箱箱的货物搬进库房。 四周,数名星宿派弟子在监督。 “金银财货搬进去就好,剩下的这些布匹,就不用往里搬了。” 这时,一名二十出头,身材消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是,九师兄。” “拜见九师兄。” “九师兄轻功越来越好了,走到这么近,我们居然都没发觉。” 四周的弟子立刻应下,并纷纷谄媚问好。 来人是丁春秋的九弟子,风信子。 正是他冒充向导,将商队骗来了星宿海附近。 不过这人在回来途中神秘消失,同行众人皆不知其去向。 “这次劫来的布匹质地不错,数量也多。正好给派中弟子分一分,大家都换一身新衣服,明早也好迎接师傅出关。各位师兄的那份,你们亲自送过去。剩下的那些,让诸位弟子来这里取自己那份就行了。” “是,九师兄。”四周弟子立刻应是。 他们只是普通弟子,在星宿派属于消耗品,除了给星宿老仙充当啦啦队之外,偶尔还需要兼职一下施法材料。 身份地位上,跟风信子这个正式弟子是没法比的。 所以风信子的话,他们不敢反驳。 至于一个晚上,能不能做好新衣服,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实在不行,做件披风也能凑合嘛。 “去做事吧,这些俘虏,我押到地牢关起来就行了。”风信子冲他们摆摆手道,随后又对商队众人道:“都老实跟我走吧,别想着逃跑。外面什么情况,你们都见识过,让你们跑你们都跑不出去。” “是。”众弟子答应一声,散去了。 ... 地牢。 咔嚓,铁索合上。 牢房内,一众俘虏缩在一起,看着牢门被大锁锁上,却也只是看着,不敢做什么,也不敢出声。 “九师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负责看管地牢的弟子问道。 “你先上去吧,我还有事问他们。”风信子冲他摆摆手。 “是。” 等那弟子离开后。 牢内原本唯唯诺诺的俘虏,居然一个个气质大变。 腰背挺直,眼神凌厉,皆是一副高手气象。 而目睹这一变化的风信子,眼中却没半点惊讶。 “如烟夫人,半路上为何突然隐匿起来,是出了什么变故吗?”牢内,年龄最大的老者问道。 “没什么,遇到个熟人,怕被他认出来。”风信子回道。 声音妩媚,居然是女声。 “那对男女?年纪不大,功夫还算凑合。夫人和他们很熟吗?以夫人的易容术,就算是熟人,应该也看不穿吧。” “这人有些特别,能通过眼神认人。” “那咱们的计划?”老者皱眉道。 “计划不变,沾了夺命兰花粉的布匹,很快就会分到所有星宿派弟子手中,咱们的计划已经成了大半,没必要横生枝节。而且那人只见过我一次,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对咱们的计划不会有什么影响。” 风信子摇头,而后继续说道:“委屈各位在地牢内忍耐一段时间,听到信号再动手。出了地牢,左手第一件房子,各位的兵器就在床下。” “好,我们记下了。” 风信子和他们商量好后续计划,随后便出了地牢。 刚出地牢,就见一男一女迎面走了过来。 “咦,是九师弟。” 女子见到风信子后,立刻惊呼出声,随后对边上的男子道:“大师兄,这人便是九师弟风信子,路上提过的,冒充向导骗来商队的那个。” 说完,又为风信子介绍道:“九师弟,摘星子已经伏诛,这位是新任大师兄,你还不快快拜见。”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陈胜和寒都子。 陈胜听说星宿老怪要出关的消息后,立刻便坐不住了,打算趁早开溜。 来地牢就是为了从的商队俘虏中,选个向导。去不了大理,暂时先去大宋也是一样的。 风信子见到陈胜,却是心头惴惴,生怕陈胜认出自己,立刻低下头,态度恭敬的道:“风信子见过大师兄,大师兄风姿过人,真乃人中龙凤。” “风信子?”陈胜看着眼前低头躬身的青年,眉头皱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人,陈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具体怎么回事,他又说不上来。 反正就感觉很别扭。 算了,陈胜赶时间,没功夫关注一个路人甲。 所以... 砰 陈胜毫无预兆的出手,一掌拍在青年胸口,将他拍飞出去几丈远。 青年落地滚了几圈,晕了过去。 不过现在再叫他青年就不合适了,这人晕过去之后,身影模糊了一瞬,而后,竟突兀的变成一个前凸后翘的中年美妇。 这美妇不是别人,正是和陈胜有过一场露水姻缘的宫装美妇,大宋首富安云山的手下,如烟夫人。 陈胜看着地上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的手,想起刚才打的地方,突然就有些后悔。 那玩意有弹性,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爆掉吧? 正文 第二百章 烟花 有了如烟,陈胜就不用再找商队俘虏了,抱起昏迷的美人回了阿紫的住处。 半路上,陈胜就把寒都子打发走了。 接下来,要商量跑路的事,她不适合在场。 陈胜是个讲信用的人,说罩她一天,就真只罩她一天,不会带她一起走。 毕竟,光是动动嘴,就想吃陈胜一辈子,那也不现实。 房间内。 陈胜对着如烟一阵忙活,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将她唤醒。 如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心头略感茫然,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难道之前那一掌是幻觉? 可身上的伤势,胸口的痛处,都确确实实告诉她,那差点要了她小命的一掌绝对是真的。 这男人是怎么做到一掌将她打个半死,然后就直接毫无愧疚的对她做这事的? 好歹也算熟人,至不济,也该先给她治伤吧... “你...我...”如烟挣扎着起身道。 “你醒了?那就赶紧穿衣服,天已经黑了,咱们正好可以趁机开溜。”陈胜未竟全功,略有些遗憾的道。 “溜走?为什么?”如烟疑惑的道。 “星宿老怪明天就要出关了,你这个假冒的九弟子不逃走,难道留下来等死?我也一样,咱们正好搭个伴一起逃。” 这时,房门从外面推开,阿紫背着个小布包袱走了进来。 才一进来,阿紫脚步便即顿住。 她看看刚刚坐直身子的如烟,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背,默默将包袱转到了身前。 “姐夫,我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阿紫走过来问道。 “马上就走。”陈胜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回道。 “你不是星宿派的弟子?也对,你身上半点毒药都不带,确实不像是星宿派的人。”如烟自问自答,同时忍着伤处的痛楚,开始穿衣服。 陈胜见她眉头皱起,动作缓慢,便道:“阿紫,她有伤在身,你帮帮她。” “噢。”阿紫不情不愿的应了声,走到床边,将如烟的衣服一件件递给她,就算是帮忙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是暗器吗?”在拿起一件衣服的时候,一个管状事物被抖落了出来,阿紫拿在手里,好奇的道。 这是个金属制成的圆管,巴掌长短,手指粗细。 一头空洞洞,一头用红泥封死。 封死的那头还垂着一条线绳。 “还给我...”如烟见到阿紫手中拿着的东西,心里一急,伸手想要抢回来。 只可惜她动作幅度过大,牵动了伤势,手上慢了半拍,被阿紫轻松躲过。 “这么紧张,威力很大吗?”阿紫一手拿着圆管,一手拽着线绳,比划了几下,撇嘴道:“切,一点都不实用。要两只手拿在身前才能发射,还怎么偷袭别人?” “这不是暗器,别拉,千万别拉...”如烟急忙道。 阿紫性子顽劣的很,最喜和别人对着干。 如烟越说不要拉,她就偏偏非要拉。 飞快的转过身去,一端对准窗户,随手就是一拉。 咻 一道火光自圆管飞出,打破窗户,斜斜的飞到了半空。 啪 火光在半空炸开,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散成一团绚丽的烟火。 “哇,好漂亮。”阿紫透过破损的窗户,看到半空的烟花,不由赞道,随后看向如烟,期待的道:“还有吗?” ... 靠近星宿派所在的一处沼泽边缘。 四名身穿侍女服的年轻女子,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天空炸开的烟火,俱是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动手?星宿老怪不是明天才出关吗?” “怎么办,要不要发动?” “主人去追杀那个毛丫头,还没回来,不等主人来了再动手吗?” 说话的三人,都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女子,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那女子也拿不定主意,犹豫半响才道:“主人离开前说过,他不在的时候,计划由如烟主持。现在如烟既然发了信号,咱们照做就是,出了差错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也对。”三女闻言俱是点头,道:“那就发动吧。” 前面的女子见姐妹几个都同意自己的想法,便从领口摸出一个铜哨,放在口中用力吹了起来。 哨音尖锐刺耳,十分难听。 让人惊奇的是,哨音过后,似乎整片沼泽都躁动了起来。 先是一阵气泡冒出,各种虫蛇乱窜。 随后泥浆翻涌,一个个身影从沼泽的污泥中爬了出来。 一个接着一个,在这一片沼泽之中,足足爬出数百满身泥浆的身影。 这些人影出了沼泽后也不停留,直直的扑向星宿派所在的方向。 ... 地牢内。 盘坐地上,闭目养神的商队众人。 听到烟火炸开的爆鸣声,忽地睁开眼,互往一眼,目光中都有惊疑之色。 “这么快就动手,太仓促了吧?”护卫打扮的雄壮汉子率先开口道。 “对啊,才这么点时间,香布根本不可能分完,为什么要提前发动,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扮作帐房先生的老者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吟道。 “是很不对劲。”其他人也附和道。 “司马老哥,你怎么看?”众人将目光投向,之前与如烟交谈的老者,询问他的意见。 老者起身,一脚将牢门踹飞,大笑道:“有什么好想的,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咱们几人联手,强杀星宿老怪都够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想走,谁能拦得住?” “哈哈,还是司马老哥豪气,哥几个隐姓埋名的久了,心态也变得疑心疑鬼起来。” “是啊,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啊。” “就指望这一搏翻身了,当然要小心一点...” ... 阿紫放完烟花,没过多久,外边便火光大亮。 喊叫声、惊呼声、惨叫声、奔跑声、兵器碰撞声,乱乱糟糟吵成一锅粥。 “......星宿老怪死定了,过了今夜,星宿派也将不复存在。” 如烟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同时也将覆灭星宿派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而后对两人道:“我在安家还有几分薄面,保下你们两个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咱们根本不用逃跑,只需要藏好别被误伤,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就好了。” “数百神兵傀儡,八大隐世高手,安家这么大费周章,跑到万里之遥的西域,找星宿老怪的麻烦,图什么?”陈胜奇怪的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安云山的意思,而且为了覆灭星宿派,安家已经准备了很久。回天术就是为了针对星宿派,专门搜集来的。”如烟摇头道。 陈胜不解,大宋首富安云山,他和丁老怪能有什么仇... “啊!”正在窗户的破洞处看热闹的阿紫,忽然惊叫一声,往后退开。 一个全身糊满泥浆的身影撞破窗户,扑了进来。 阿紫吃过神兵的亏,她拿手的暗器毒术一点用处没有,就算知道罩门,她那点浅薄内力,也无法把金针震出来。 所以阿紫也不和这神兵纠缠,直接就退到了陈胜身边。 陈胜刚要出手,就见那神兵在阿紫退到床边的时候,忽然身形停住,不再追击,随后竟然转身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身上带了药粉,可以防止神兵攻击。”如烟解释道,随即又对阿紫道:“你摸过香布,那上面有夺命兰的花粉,神兵会优先攻击沾染花粉的人。” 说着,如烟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打开,倒出些药粉,对两人道:“你们都有香囊吧,我分一些药粉给你们。” “香囊?我有我有,你看,漂亮吧?”阿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炫耀道。 “漂...这香囊...安世耿的香囊怎么会在你手里?”如烟紧紧攥住阿紫的手,惶急的问道。 阿紫手上的香囊,如烟认识,是她师妹姬瑶花亲手为安世耿绣的。 以安世耿对她师妹的迷恋程度,根本不可能舍弃或者送人,除非... 安家准备多年的计划,马上要实施的时候,安世耿这个主事人居然消失数天,最近一直都没出现。 据说是去追杀一个小丫头,而他的随身物品却出现在阿紫这个小丫头手里。 如烟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这香囊...”阿紫看向陈胜。 如烟也看向陈胜,道:“安世耿,他...” “咳,那什么,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要是想见他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丁春秋 星宿派因周围环境险恶,自建派以来,从未遭遇过外敌入侵。 因而也从未想过该如何防御。 每日里弟子巡逻值守,也不过是虚应其事,从来没人把这差事当回事。 所以,当数百神兵傀儡,全速奔跑着冲过来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任何阻挡,直接就冲入了星宿派内部。 半途遇上的巡逻弟子,无一不是立刻调头就跑。 别说试图拦截,就连示警都没示警一下。 生怕前面的师兄弟得到消息,提前跑掉,没人给自己垫背。 直到神兵傀儡追进门派内部,四散分开,追杀沾染了夺命兰花粉的星宿弟子,才有了零星的战斗。 不过,大部分战斗都是一触即溃。 神兵傀儡不惧普通刀剑,就算被砍出几道伤口,也是眨眼就能愈合。 星宿派弟子发出的飞针毒箭,更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普通人炼成的神兵,虽然不懂什么招式,但是三五个围上一个弟子,然后直接扑上去撕咬捶打,同样能致人于死地。 星宿弟子自私自利,个个保命为先,只要不是被堵住实在跑不了,根本就没人留在原地抵抗。 所以,星宿派陷落的速度之快,几乎等同于神兵的奔跑速度。 “师傅,师傅,外敌入侵,十万火急,弟子拼死前来报信。”一名弟子跑到丁春秋闭关的石屋外面,跪地大喊道。 “恭请师尊出光,施展大法,尽诛来敌。” “恭请师尊出关,尽诛来敌。” “恭请师尊出关,尽诛来敌。” 很快,不少弟子也逃到了这里,跪地恳求道。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夜间巡逻值守的弟子,比起直接被堵在房子里的弟子,他们这些有事在外的,反而逃得更快更远。 “救命,师尊救命,各位师兄救命...” 然而,不待石屋内有任何反应,已经有神兵追着染了花粉的弟子到了这里。 “恭请师尊出关。” “恭请...” “啊...救我...” 越来越多的弟子来到这里,同时更多的神兵也追到了这里,混乱和厮杀也蔓延到了这里。 吱嘎。 石门终于打开,一名身材魁梧、相貌清矍的老者从中走了出来。 老者须发皆白,宽袍大袖,衣襟飘飘,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度,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此时就见他手持羽扇,缓步出了石屋。 “师尊救命...”一名附近的弟子大喜,立刻跑过来跪到丁春秋的身前。 两个正在追杀他的神兵,自然也跟了过来,向着他扑去。 丁春秋不识得神兵,他见追来的这两人毫无章法,只是普通人的路数,仅仅速度快上一些罢了,便没放在心上。 手中羽扇轻挥,一股清风携带者毒粉吹向两名神兵。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两名神兵被清风正面吹中,却半点事没有,依旧速度不变的扑过来。 丁春秋心下诧异,原本背在身后的左手瞬间连击两下,两道掌力凌空打在两名神兵的膻中穴上。 再次出乎丁春秋的预料,被他掌力打中死穴的神兵,竟似毫无感觉一般,行动丝毫不变,直接扑到那名弟子身上,撕咬扭打起来。 “啊!师傅...师傅救我...” 丁春秋眉头皱起,对着地上“三人”连施数种毒粉。 那弟子刚一接触毒粉,便七窍流血而死,足见毒性之烈。 可那两个神兵却仍旧毫发无损,待那弟子死后,便立刻起身,扑向附近另一个沾染过花粉的弟子。 丁春秋心中愈发惊诧,身形一闪,来到一名神兵跟前,一掌将其打翻在地,查看起其身体。 “原来如此,不是活人,而是以秘法炼制的傀儡。”丁春秋一代毒道大家,对人体的了解,比当世任何名医都不差,很快就探明神兵的情况。 神兵挣扎不休,但如何能逃脱丁春秋的掌控。 不多时,丁春秋各种手段在其身上施展了个遍,竟丝毫用处没有,他不由皱眉道:“不可能没有罩门,否则谁若掌握此秘术,岂不是天下无敌?改朝换代都不在话下。” 思索片刻,丁春秋并指在神兵各大要穴都点了一遍。 点到后颈的天柱穴时,丁春秋神色一动,手上内劲勃发,三根金针被震了出来,神兵也散成一团粉末。 “师尊神威,这等魑魅魍魉,一掌之下尽成齑粉。”一名弟子见此情形,被追杀之中,仍趁喘息之际,大声赞颂恭维。 他的这番马屁也没白费。 丁春秋正自得意破解了神兵的罩门,听到他的话,心情大好,身形一闪就到了他身边,随手一击便将追杀他的神兵震散。 “师尊神功盖世,法力无边,魑魅魍魉,尽成齑粉...” 其他弟子见此,也都跟着吹捧起来,同时调转方向,向着丁春秋的位置逃命。 丁春秋来者不拒,拳掌翻飞,一个个神兵在他面前化成粉末。 “师尊神功盖世,法力无边...”又一个弟子喊着口号,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这弟子来到丁春秋身前时,似是觉得安全了,心神松懈,脚下绊了一下,身子朝着丁春秋身上栽倒。 丁春秋本待一袖将他抽飞,却见一抹绚烂刀光自这人袖口绽放,朝他斩来。 同时,追在这人身后的高壮神兵纵深一跃,凌空出拳,拳式霸烈,狠狠朝丁春秋锤了过来。 好个丁春秋,虽惊不乱,左手变抽成拍,拍向刀身。 右手羽扇在袭来的拳头上一搭一转,将飞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壮汉挑飞出去。 同时身子一转,侧身避开刀锋。 刀光甚急,丁春秋侧身躲避本是躲不过的。 好在他那一拍虽然慢了一步,但终究还是起了些作用,让这一刀稍稍改变了路径,这才险险的避过,仅仅是被削去一片衣角。 刀客一击不中,毫不留恋,立刻转身遁走,窜入诸弟子与神兵之中,消失不见。 丁春秋本待追击被挑飞的壮汉,想趁他刚落地,立足未稳时,下杀手将他解决。 不过不等他行动,便是心头一警,察觉到又有高手靠近。 丁春秋飞快扫视一周,发现除了壮汉之外,其他三个方向也都各自出现一人。 东边是个身高手长的长须老者,南北两边是两个相貌相近的中年人。 丁春秋神色不便,轻摇羽扇,布下毒粉,口中道:“何方鼠辈,敢来本座的星宿海找死。” “锁喉指,司马荒坟,见过丁先生。”东侧的老者拱手道。 “毒手状元武胜西,辣手书生武胜东,幸会丁先生。”南北方向的两人齐声道。 “长臂金猿,独孤威。”壮汉甩了甩手臂,自报家门道。 这时,遁走的刀客,在稍远的一处房顶现身,笑道:“一刀千里,莫给三三。在下的见面礼,丁先生可还满意?” 随即,又有三人陆续跳上房顶,朗声道: “铁戟银枪西门凌、铁伞秀才张虚傲、阴阳扇欧阳大,请借丁先生项上人头一用。” ,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夺鼎 ,开局主神挂了 “小心点。”陈胜拉了一把走在前面的阿紫。 阿紫身子被拉得往后微倾。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从她额前飞过,“啪”的一声打在身旁的墙壁上。 石块撞成更小的碎块四处弹射,被陈胜挥手抚开。 “呼,打的还真激烈。”阿紫吐了吐舌头,望向八大高手和丁春秋交手的方向。 石屋附近,烟尘四起,乱石纷飞。 数道身影在火光和烟尘中,不停分合交击,所过之处房屋倒塌,树木摧折,场面极为骇人。 被围攻的星宿老怪明显处于下风,左突右冲想要逃走,却根本找不到机会。 围攻的这伙人,武艺高强且不说,配合上亦是十分默契。 四人上前围攻,四人在旁掠阵。 不仅随时可以替换休息,而且就算丁春秋逃脱前面四人的纠缠,外围的四人也能轻松将他堵回去。 “八个打一个,还这么谨慎,老怪这次是真的有麻烦了。”阿紫看了一会,兴致勃勃的点评道:“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人家能休息,他却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累也能把他累死了,星宿老仙怕不是要变成鬼仙。” “别看热闹了,你不是要去偷东西吗?快走吧,等他们打完,就没咱们什么事了。”陈胜提醒道。 “我这可不是偷,师傅死了,我这个做弟子的继承他的遗物,不是应该的吗?” 阿紫立刻否认道:“虽然老怪现在还没死,不过看样子也快了,我只不过是提前拿走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行,是去拿你的东西,赶紧走吧。” 两人要去的地方,是丁春秋的住处。 老怪在自家门派闭关,肯定没预料到会有人打上门,所以星宿派内的好东西,一定都在他的住处。 阿紫早就眼热老怪手里的那些宝贝,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陈胜倒是无所谓什么宝物不宝物的,不过难得来一趟星宿海,拿些土特产也不错。 他们身上有消除神兵敌意的药粉,所以只需避开路上的星宿弟子,便顺利来到目的地。 “咦,有人来过?”阿紫看着被打破的房门,急道:“我的宝物不会被人偷走了吧?” 阿紫心中急切之下,声音不免就大了些。 “谁?”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内有人喊道。 “四师兄,不如我们暂且罢手,先解决外面的人,免得被人捡了便宜。”另一个声音道。 “罢手好说,五师弟松松手的事而已。” “四师兄说笑了,要松自然是一起松。” “是四师兄游龙子和五师兄天狼子。”阿紫听到两人声音,立刻便知道屋内是谁,转头对陈胜道。 陈胜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穿过客厅,来到后面卧室。 星宿老怪的房间十分宽敞。 不过里面的布置,却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个药铺的大堂。 北面靠墙放着一排六层木架,架上摆满了形制统一的白瓷药瓶。 每个瓷瓶下方的架子上,都贴着红纸字条,标明瓶内药物的名称。 左侧是一排书架,床在房间的右侧。 床边有一案几,此时已经打翻了,案上事物散落了一地。 案几原本的位置,站着两个三十岁许的汉子,都是西域人士,相貌与中原人迥异。 两人在争抢一个木制小鼎,此时一人抓住小鼎一边,不肯放手。 同时又怕弄坏了小鼎,都不敢用力抢夺。 看情形,应是僵持了有一会了。 “啊,是神木王鼎。”阿紫进来后,第一眼就落在两人争抢的小鼎上。 “小师妹,你竟敢勾结外人,还带到...”两人也停止了争抢,看了过来。 陈胜却是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开启秘术,身形一闪就到了两人身前。 以掌做刀,将两人全部笼罩。 两人见到陈胜靠近的身法,就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相互对视一眼,立刻默契的一起对付陈胜。 不过才一交上手,两人就发现,纵使两人联手,竟仍不是陈胜对手。 陈胜不惧他们的毒术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陈胜速度太快,两人实在难以招架。 陈胜的快,不是出手速度上的快,而是变招快,节奏快。 往往这一招还没使玩,立马就接上了下一招。 而且明明前一套招式用的好好,突然就可能换成另一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停停停,再不住手,我们立刻毁了神木王鼎,谁也得不到。”才过了十余招,两人便险象环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立刻高声喊道。 “笑话,我又不想要这破鼎。想毁?我帮你们。”陈胜却是不为所动,甚至直接一掌直接拍向小鼎。 “姐夫,不要...”阿紫惊呼道。 龙游子和天浪子也是大惊,同时出手阻拦。 两人都拽着小鼎一侧,互相干扰,躲是躲不过的,只能挡。 噗 “你...”两人看着胸前的刀刃,目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此时,他们身前,陈胜的幻影才破灭消散。 两人身上力气消失,向两侧倒去,手一松,小鼎掉落。 陈胜脚尖一挑,将小鼎踢到,正要跑过来的阿紫怀里。 “呼。”阿紫小心翼翼的接住,细心检查一遍又一遍,见没有损伤,这才长出一口气,拍着小胸脯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 陈胜没有管她,自顾走到北侧的架子前。 目光在架上字条扫过,奇淫合欢散、阴阳桃花煞、贞女荡妇丹、观音破戒丸... 缘,妙不可言。 陈胜也没特意去找,自然而然的,第一眼就看到了。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姐夫,你拿了什么药,为什么把纸条也摘走了?”阿紫把王鼎收好,走过来,见架子上空了几个位置,好奇问道。 “别问,反正是好东西,改日给你用用,到时你就知道了。”陈胜笑道。 陈胜不是说笑的,他是真有这个想法,添些情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做个实验。 很早他就好奇,这春药到底能不能用手解除? 为啥武侠小说里面,中了这淫毒,就必须来真的。 万一男主是个快枪手,还没进去就完事了,那女主岂不是死定了。 所以,为了搞清楚真相,陈胜决定今后,他和他的女人,有必要多实验几次。 为科研献身,不寒碜...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我这一戟要是戳下去... ,开局主神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 残檐断壁之间,八个人或拄着兵器,或靠墙站立,抑或是直接跌坐在地,对着地上的尸体大笑不已。 他们心中畅快至极,似乎胸中多年的积郁之气,都随着笑声烟消云散。 地上的尸体,自然就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丁春秋肆虐江湖数十载,作恶无数,流毒无穷。 不仅始终无人能治,还让他在西域成功开宗立派,称宗道祖,实是此世当之无愧的邪道第一人。 凶名之盛,历代少有。 这样一个邪道巨擘,死在了他们手里,他们却无一丧命,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星宿派覆灭的事传出去,他们也将随之名传天下,立时成为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侠义人物。 到那时,他们再也不用隐姓埋名,东躲XZ。 重出江湖,名利双收,岂不是更该大笑一场。 笑声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停歇,不过他们脸上的笑意,却始终不曾消减。 “哥几个倒霉了大半辈子,直到半截身子入土,才时来运转,真是不容易啊。”西门灵左腿受伤,住着铁戟站在尸体前,语气感概的道。 “是啊,咱们确实够倒霉的。”司马荒坟胸前衣服破了个大洞,透过大洞,可以看到胸前多了一道殷红的掌印。 此时他靠墙坐着,精神有些萎靡,似是被西门灵的话勾起了心中往事,徐徐回忆道:“三十前年,咱们初出茅庐就名声鹊起,是何等意气风发。正打算干一番大事,扬名立万,就接到邀请,去雁门关截杀辽国武士。 瞌睡来了送枕头,当时真以为天命在我,合该咱们出头。 不想却是受人蒙蔽,错杀了好人不说,还险些挑起宋辽两国战端。不得已,只好隐姓埋名,退隐江湖。 这一退,就是十八年。 十二年前,咱们耐不住寂寞再次出山。 怕又一次做错事,杀错好人,便投身朝廷,替赵宋皇帝做事。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能在江湖上逍遥,在朝廷搏个封妻荫子也不错。而且帮皇帝杀人,总不会再杀错了吧? 哈哈哈哈...咳咳...不仅杀错了,还踏马的要替皇帝背黑锅,你说可笑不可笑? 那可是皇帝啊,他怎么可能会错? 就算错了,他要是不认,谁又敢说他错了? 可他偏偏就认了,认又不认全,黑锅全推给咱们,这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事? 倒霉到这种程度,谁能想的到? 这已经不是运气不运气的事了,这完全就是老天在故意玩咱们。” 其余几人收起笑容,静静听他说完,没有打断,似也跟着陷入了回忆中。 司马荒坟伤势不轻,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喘息了一会,转头望向不远处一处断壁的方向,提高音量道:“好在,临了临了,总算时来运转。丁春秋作恶多端,杀他总是不会错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杀错了好人,安老爷作为大宋首富,也不会差我们这点报酬的。我说的没错吧?安爷。” 几人见他如此,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处断壁。 “呵,你这老家伙本事不错嘛,居然能发现我。”一个三十多岁,身着大红锦衣的男人,从断壁后走了出来。 男人语气轻佻,姿态散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正是“安世耿”。 “主人!”稍远处,一直在战场外围的四名女子,见到安世耿出现,惊喜喊道。 “安爷。”其余几个高手也纷纷起身拱手打招呼。 只有司马荒坟依旧靠墙坐着,盯着安世耿道:“安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们这些老家伙,被老天戏弄的次数多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若是这次再出岔子,我们是会发疯的。” 他早就发现有人隐藏在暗处,也猜到是这次的主事人安世耿,之前说那么多话,就是说给安世耿听的。 一是透个底,算是主动交出把柄;另一方面,也隐含威胁之意。 他们这群人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真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群穷鬼,就这么点钱,都不够我养个婢女的,也值当你们这么惦记?”安世耿不屑的笑笑,手指点在跑来的婢女额头上,制止了她投怀送抱的动作,嘴上笑道:“青栀,你说对不对?” “主人说的,自然都是对的。”婢女乖巧的道。 “安爷,还请...”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烦不烦?”安世耿被他问的烦了,语气不耐道:“行了,都滚吧,回到汴京直接去安氏钱庄取钱就行了。” “好好,多谢安爷,多谢安爷。”对于安世耿的无礼,司马荒坟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笑意,道:“有安爷这句话,我们就放...放...呃...” 只是不知为何,他笑着笑着,忽然话语一窒,头一歪,身子软了下去。 在他身旁不远的西门灵大惊失色,急忙丢开手中铁戟,过去将他扶起,道:“司马兄,司马兄...” 西门灵伸手在他鼻尖试了试,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怎么会?” 刚才还谈笑自若的司马荒坟,竟是就这么突兀的死了。 “西门兄,司马老哥他...”其余几人同样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西门灵又探手试了试脉搏,这才接受现实,惨然道:“呼吸,心跳...都没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下凄然。 “你笑什么?”张虚傲见西门灵嘴角翘起,不由皱眉道。 “我什么时候笑了?”西门灵一脸茫然,但嘴角依旧诡异的翘起。 “还不承认?当我们眼是瞎的吗?”众人皆怒道。 “我哪...”西门灵说到一半,嘴角依旧翘着,却是同样皱起眉头,看着众人道:“说我笑,明明是你们在笑...呃...呃...” 说着,西门灵如同之前的司马荒坟一样,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西门兄,西门兄!”众人皆是大惊。 这时,所有都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这一眼却是叫他们亡魂大冒,除了武胜东和莫给三三之外,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如西门灵那般的诡异笑容。 “你...” “我...” “呃...” 武胜西、张虚傲、欧阳大、独孤威四人竟几乎同时软倒在地。 八大高手,转瞬之间,便死的只剩下武胜东和莫给三三两人。 两人心头惊骇欲绝,不敢在这里再呆下去,甚至不敢帮六位兄弟入土为安,立刻施展轻功,飞也似的逃离此地。 “主...主人...我...我们也赶紧...赶紧离开吧,这里不干净。”青栀牙齿打颤的道。 另外三名侍女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安世耿心中也不平静,强自压下立刻离开的想法,说道。 “我们...我们陪主人一起。” “走吧,不用等我。我这里的事办完,还要去西夏或是吐蕃一趟,然后可能还要去一趟大理,过些日子才会回去。”安世耿按照计划好的说辞说道,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道: “对了,还有如烟,她受了重伤,我让她先一步离开了。你们去离安城的客栈,会合了如烟,然后直接回汴京就行了。” “主人,我们...” “都走,不要烦我。”安世耿不耐烦的摆手道。 “那主人自己小心。” 四名侍女离开后,安世耿在原地等了会,就见一男一女从远处走了过来,正是刚刚搜刮完老怪住所的陈胜和阿紫。 “呀,死的好诡异。”阿紫过来后,踢了踢地上的尸体,随即看向安世耿道:“是老怪的逍遥三笑散,中之必死,无药可解。不过呢,这毒只对受了内伤的人有效,我们是肯定没事的,你嘛,就没准了。” “那我...”安世耿大惊。 “不用怕,出来前我不是帮你疗过伤吗?放心好了,我的内力在疗伤方面是顶尖的。”陈胜瞪了阿紫一眼,出言安抚,随后又皱眉道:“赶紧换回来,这张脸看着就讨厌。” 安世耿闻言身影模糊了一瞬,再看时,原地已是如烟站在那里。 “不错,还是这张脸顺眼。”陈胜盯着如烟的胸,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都骗过去了?” “骗他们容易,安世耿的生死暂时没人怀疑。不过安老爷那里我是不行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识破我的变化。” “安云山那边我负责,你拖延些时间就行了。等我练成幻形术,就去安家帮你骗来解药。” 如烟认真的道:“你真要练幻形术?此术虽练成之后,可以惑人心神,变化无方。但每次施展都需要服用药物,催发精神。这药不仅伤身,还会折损寿数,你可要想清楚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折寿而已,小意思,到时你多多补偿就行了。”陈胜无所谓的道。 以他的精神总量,哪里用得着吃药,这秘术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如烟定定的看他一眼,道:“好,到时你要我怎样,我都随你。”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嗯...正经细节和联络方式。 如烟便离开了,她要赶在四名侍女之前,去到离安城的客栈。 “姐夫,所有人都走了,咱们走不走?”如烟离开后,阿紫问道。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我在发愁去哪找个向导。”陈胜脚尖挑起地上的铁戟,挥舞两下便没了兴趣,随手插在星宿老怪的尸体上。 “呃...呃...”老怪尸体一阵抽搐,抬手指着陈胜,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怒目圆睁,不甘而亡。 确实挺不甘的,明明已经躲过死劫,还将敌人毒死大半,眼看就要柳暗花明,却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哪能甘心。 毕竟,谁能想到,陈胜这么不讲武德,居然偷袭一具尸体。 “卧槽,诈尸了?”陈胜脑子嗡嗡的,他就是习惯性的,随手补一刀而已,哪想竟然扎活了。 “呀,是龟息术,老怪之前是在装死。”阿紫也吓了一跳,随即解释道。 “草,老头挺阴啊。”陈胜不放心,又多扎了几下,将老怪扎成个花洒。 结果就是,老怪的死相有点惨,陈胜这个罪魁祸首都不愿多看,抬脚走到远处,正想抬手把铁戟丢开时。 一名星宿弟子的尸体忽然一骨碌爬起,跪在陈胜脚下,道:“大师兄饶命...不不,是掌门,掌门饶命,掌门饶命。” 陈胜被唬了一跳,往边上退了两步,刚停下脚步,又是一具尸体爬起来,磕头道:“掌门饶命,掌门饶命。” 随后,陆陆续续爬起几十人,齐齐跪地磕头道:“掌门饶命,掌门饶命。” “咦,六师姐,七师兄,八师兄,你们都没事?”阿紫张大嘴巴,惊讶道。 寒都子也在这群人之中,她和陈胜有着一段交情,抬头看看,见他没有动手的打算,便放下心来,起身走都陈胜身边,道:“大师兄诛杀丁老怪,心智手段有目共睹,继任掌门乃是众望所归,还请不要推辞。” “恭请大师兄继掌门位。” “恭请大师兄继掌门位。” “恭请...” 陈胜没说话,他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星宿派这群货色,都给他整不会了。 合着安家准备好几年,又是八大高手,又是劫国神兵的,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就弄死几个杂兵呗,重要人物那是一个都没死。 好家伙,要不是陈胜瞎掺和,弄死了排名前五的弟子和星宿老怪。 星宿派这次最大的损失,估计会是房屋翻修的费用...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星宿帝君 “弟子参见星宿帝君,帝君文成武德,泽被苍生,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帝君文成武德,泽被苍生...” 刚打扫出来的空地上,一众星宿弟子整齐跪作数排,口中喊着新学会的口号。 陈胜怀抱阿紫,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点点头,道:“诸弟子不必多礼,都...都给我跪瓷实了。” 星宿派这群贱皮子,听后也不生气,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半点,反而恭恭敬敬的道:“是,恭请帝君训诫。” “本帝君乃西夏驸马李延宗,日后必承西夏皇帝位。此次西来,略施小计,覆灭星宿派,就是为了扫除障碍,为将来本帝君即位后,攻伐西域做准备。”陈胜胡扯道。 “帝君威武,一统西域,雄霸天下...” 陈胜伸手下压,止住马屁声,继续说道:“原本你们也在诛杀之列,不过念在你们诚心归顺的份上,本帝君就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陈胜拍拍手。 身后,手持托盘的寒都子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数十枚黑黝黝的药丸。 “此乃本帝君独门秘药,欲火焚身丹,吃了它,就是自己人。”陈胜扫视众人,淡淡道: “放心,这药今后每月都有,足量供应,只要药不停,就不会有任何事。不过,若是断了药,嘿嘿,你们自己体会去吧。”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识时务的很。 寒都子将药丸分发下去之后,他们根本就不带犹豫的,直接就吞了下去,然后还一脸喜色的道:“多谢帝君赐药。” 不过,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却也难免忐忑。 药丸入腹之后,所有人都仔细留意身体的反应。 不疼、不痒、不难受... 反而是有一股暖意自小腹生出,暖意一直向下,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器官。 充血、膨胀... “嘶!” 人群中响起大片吸气的声音,发出声音的全是男弟子。 十余名仅存的女弟子,没感到身体有任何变化。 看着身边的同门一个个神情古怪,身体不停变换姿势,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合群,只好学着同门的样子,做出一副很刺挠的样子。 只是学着学着,忽然发现,好像所有男弟子都不时偷瞄过来,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赤裸裸的欲望。 “咳咳,都跪好了,不许东张西望。”陈胜赶紧出声,免得继任大典变成无遮大会。 浴火焚身丹,其实就是上个世界陈胜捣鼓出来的金枪丸。 只不过不是正品,而是其中的残次品。 金枪丸是熊胆白鹿丸的伪劣版,欲火焚身丹便是金枪丸的伪劣版。 也没啥别的害处,就是在伤肾方面做到了极致。 吃了这药,以后要是不继续吃,就容易硬不起来,不算啥大事... “既然吃了药,那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陈胜放开阿紫,站起来道: “你们今后的任务就是缓缓渗透西域三十六国,探听情报,并以毒药控制各国重要人物,为迎接本帝君的西夏大军做好准备。待本帝君扫平西域三十六国,必为尔等论功行赏。” “愿为帝君效死。”这些人面红耳赤,双目充血,努力克制着欲火,回应道。 “本帝君不会在此久留,我走之后,派中一切事物,包括每月欲火焚身丹的发放,皆由寒都子负责,尔等不得违逆。” “遵法旨。” “寒都子。”陈胜看向一旁的寒都子。 “弟子在。”寒都子应道。 “今提拔你为本帝君记名侍妾,赐号星宿老母,负责打理西域诸事。望你好生操持,不负本帝君之厚望。” ... 三天后,戈壁荒漠。 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在无边的旷野里,一匹骏马被拴在车辕上。 马的脚边是两个浅坑,放着草料和清水。 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有一堆早已燃尽的篝火,只剩灰烬。 灰烬旁盘膝坐着个中年汉子,汉子一动也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来,打在汉子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太阳越升越高,影子也越来越短,汉子却始终没有动过。 直到影子变到最短的时候,马车上终于有了动静。 一名俊秀青年,打着哈欠出了马车。 青年被正午的阳光刺激的眯起了眼睛,晃晃脑袋,跳下马车,在一旁撩起裤子,放起水来。 哗哗的水声中,青年歪头对灰烬旁的汉子道:“喂,醒醒,别睡了,套车准备赶路。对了,阿紫呢?”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陈胜。 忽悠完星宿派的那伙人,陈胜挑了个去过的大宋的弟子做向导,就带着阿紫离开了。 至于攻略西域三十六国什么,纯属糊弄人的。 他主要是不想带寒都子一起走,但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拔吊无情。 所以随意编了个计划,对她委以重任。 结果嘛,皆大欢喜,寒都子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 想到这,陈胜笑了笑。 随即又皱起眉头,一泡尿撒完,汉子居然都没回应他。 “喂,醒醒...”陈胜走过去,推了汉子一把。 出乎陈胜预料的是,汉子一推就倒。 倒下之后,汉子仍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身子竟是已经僵了。 陈胜用脚拨了拨汉子的尸体,硬邦邦的,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仔细检查一番之后,陈胜在汉子的身上发现三根毒针。 这种毒针,陈胜很熟悉,之前被阿紫刺过好几次。 所以,凶手不用想了,肯定是阿紫。 再加上醒来后,一直找不到阿紫,马也少了一匹。 结论很明显,这死丫头又跑路了。怕汉子发现,惊动陈胜,所以直接就下了杀手。 阿紫逃跑,陈胜不算太意外。 她在陈胜跟前表现的乖巧听话,不过是装的罢了,属于星宿派弟子的基本操作。 这丫头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最不愿受人管束。 有机会逃跑,怎么会留在陈胜身边受气。 更何况,昨晚两人还闹了点别扭。 陈胜昨晚在阿紫身上,试了试从丁春秋房间找到的那些药。 期间,他一边监督阿紫手动排毒,一边参悟如烟留下的幻形术功法。阿紫的哼唧声中,陈胜灵感爆棚,幻形术突飞猛进。 在阿紫排除第一波毒素的时候,陈胜灵光一闪,也成功施展出了幻形术。 不过他幻化的对象有点问题,他幻化成了星宿老怪丁春秋。 丁春秋也没什么,关键是陈胜没见过活的,他只见过丁春秋的尸体。 所以,当阿紫排出毒素,脑子里放烟花,意识不是十分清醒的时候,一睁眼,忽然发现死鬼师傅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还是真死鬼,面色紫青,双目外凸,眼神怨毒。 那场景,阿紫直接就吓喷了... 后来,无论陈胜怎么哄,都没哄好,今早醒来,更是人都跑了。 唉,做科研的代价果然很大。 好在阿紫没把事情做绝,还给他留了一匹马,正是陈胜从西夏骑来的那匹。 “没想到,到最后,始终陪着我的,竟是你这个畜生。看来,今后我要对你好点了。”陈胜走过去,摸着马脖子,道: “两匹马拉的马车,现在归你自己了,开心不?” ,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幻形术 半个月后。 西夏都城,兴庆府。 城内最大的青楼,怜香楼楼前,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缓缓停下。 “到哪了这是?” 车帘掀开一角,又迅速放下,一个狗头人身的身影一闪而逝。 片刻之后,车帘再次掀开,陈胜从中走了出来。 这半个月来,陈胜一直呆在马车里钻研幻形术,刚才的狗头人,就是成果之一。 阿紫的事,给了陈胜不少灵感。 练好幻形术,以后和女人嗨皮的时候,突然变成她爸爸,或者变个狗头人什么的,会不会很刺激? 当然,也不能乱用。 比如口头交流的时候,就最好别用... 下了马车,陈胜抬头打量了眼楼前的招牌...嗯,到家了。 “小的全福,见过李公子,您里边请,马车交给小的就行了。”门前迎客的龟公见到陈胜,眼前一亮,立刻跑上前来,牵过马的缰绳。 牵住缰绳后,龟公见着马车上的污泥水渍,一副长途奔波的模样,不由有些愕然,道:“这马车...您这是刚从灵州战场回来,就直接来咱们这儿了?” 什么灵州不灵州,陈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懒得理会,抛下块碎金就往楼里走去。 “李...李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灵州的战事结束了?”大堂内的老鸨,见到陈胜出现,十分惊讶的样子。 咋又是灵州? “嗯...结束了,结束了。”陈胜随便应付了一句,便熟门熟路的道:“彩鸳呢,有没有客?还有红袖、香雪、墨韵她们几个,都叫来,本公子今天要大开杀戒。” “这...”听到陈胜的话,老鸨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欢欢喜喜的跑去安排,反而有些踌躇的留在原地,面色为难道的:“这...李公子...这不好吧?” “不好?她们都在接客?倒霉,那安排别人也行,抢钟这种事,本公子是不做的。” “李公子,您就别为难奴家了,您眼看着就是要做驸马的人了,咱们这种地方,哪敢再招待您。”老鸨露出一脸可怜相。 “驸马?我?”陈胜指着自己鼻子道。 “不是您还能是谁?您的事迹已经在城里传开了。拒绝陛下赐婚,奔赴战场,想要功成名就之后再求取公主。 这一个月来,灵州连传捷报,每次您都是头功。最近听说还打伤了个宋人高手,又立了个大功。现在大家都说,只等战事结束,您凯旋归来,就是您迎娶公主之时。” 陈胜听老鸨一桩桩一件件的,讲述自己在灵州战场的英雄事迹,感觉十分诡异。 好像是有人冒了他的名号,跑去灵州战场搞事。 而且看样子,本事还不错。 呃...本事差的,也活不到现在。 以陈胜干下的事,皇帝的气没那么容易消,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派去了多少杀手,又在战场上安排了多少次必死的任务... 话说,这冒牌货不会是慕容复吧? 陈胜记得原剧中,慕容复就冒充过李延宗。 “李公子,您看?”老鸨小心的看向陈胜,她还真怕陈胜性子上来,非要嫖不可。 不同意吧,陈胜她惹不起;同意吧,西夏皇室她更惹不起。 好在陈胜没让她为难,冲她摆摆手就转身出了门。 楼外,龟公刚把马从车套中解脱出来,正要牵去喂些水料。 “李公子,您...” 陈胜想着心事,没理他,劈手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打马朝皇宫方向去了。 有人在灵州战场冒充他没关系,但另一个战场,绝对不能有人冒充。 陈胜觉得有必要去跟他的女人交待清楚。 嗒嗒嗒 宫门外,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容貌俊逸的年青人骑马而来。 门外值守的侍卫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眼熟,没太在意,对身前要入宫的内侍道:“腰牌。” “呐,尚食局的,奉命出宫采买。”领头的太监从怀里摸出个腰牌,递给侍卫,口中说道。 侍卫拿过腰牌,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看向后面拎着食材的几人,道:“这些人也是吗?” “对,都是咱们尚食局的。”太监道。 “行了,进去吧。”侍卫将腰牌递还回去,说道。 侍卫放这群太监进去之后,又想起之前的骑士,抬头朝之前的方向望去。 然而,他却没能找到那个青年,只见到一匹骏马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青年自然便是陈胜,他化成个小太监,跟在尚食局的队伍后面,混了进去。 进了皇宫之后,就没必要再跟着队伍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陈胜寻了个岔路便脱离了队伍,随后身形一阵模糊,幻化成一名明黄锦衣的中年男子,朝太妃寝宫而去。 “奴婢叩见陛下。”李秋水寝宫内的宫女见到陈胜幻化的形象,立刻行礼道。 “起来吧,进去通报一声,朕有事求见母妃。”陈胜背着手道。 “是。”婢女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没过一会,又小跑着回来,道:“陛下,太妃请您进去。” 房间内,李秋水懒洋洋的靠坐在软榻,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陈胜看到房内景象,有些意外。 李秋水内功通玄,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现在又是春季,哪里需要盖被子。 而且屋内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难不成生病了?看她面色红润,心情不错的样子,又不太像。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和母妃说。”陈胜冲屋内的婢女摆手道。 “是。” “皇儿有什么事?”侍女离开后,李秋水问道。 陈胜没急着回答,身形模糊了一瞬,解除了幻形术的效果,露出真实容貌,笑道:“美人,想我了没有?” 李秋水见此,自是十分惊讶,思索一阵,才道:“惑人心神,蒙蔽五感,千变万化,随心如意。是东海蓬莱宗的幻形术?” “美人好见识,居然识得幻形术。”陈胜走过去,踢掉靴子,也上了软榻。 “想不到世上真有这样的秘术。我琅琊福地中收录有半册蓬莱宗易容术,其中曾言,蓬莱宗尚有一门精神道秘术,不需任何道具,纯以精神催发,便可千变万化。我本以此乃夸大其词,自吹自擂之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李秋水身子挪了挪,躺进陈胜怀里,口中不由赞叹道,随后又看向陈胜道:“你有幻形术傍身,怪不得可以偷袭打伤北乔峰。此术用来偷袭,确实极难防备。” 打伤乔峰?这冒牌货绝对是慕容复没跑了。 其他人,就算是偷袭,打伤乔峰的机会也不大。 不过,美人在怀,现在不是讨论这种小事的时候。 陈胜身形一个模糊,再次变成西夏皇帝的模样,挑起李秋水下巴,笑道:“幻形术可不光能用来偷袭,在床上用处更大,母妃要不要尝试一下?” ,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有了 , 陈胜费了好一番口舌,唾沫都快用尽了,枯井方有源头活水来。 他正要挺身而上,却被李秋水抬手阻住。 “怎么了?”陈胜疑惑道。 李秋水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道:“不太方便。” “我!...”陈胜差点直接骂出来,不方便你早说啊,我特么的舌头都麻了,你才跟我说你不方便? 等等,不对。 他刚尝过,味道挺正,没什么不方便的啊。 “哪不方便了?明明挺方便的。”陈胜不解的道。 李秋水居然罕见的有些扭捏,过了好一会,才道:“我有了。” “你有什么...有...有了?!”陈胜说到一半卡住,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秋水这个岁数,能来大姨妈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居然还能怀的上孩子? “已经两个月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李秋水点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是你的。” “不用特意强调,别人没这个本事。” 陈胜摆手道,身子往边上一歪,呈丄字形躺在床上,脑中思绪有些复杂,这西夏皇室的辈分怕是要乱啊。 也不知道,银川将来给她二叔当小妈时,能不能习惯... “宗儿,你没事吧?”李秋水转身,捧着陈胜的脸道:“我知道,这孩子对你来说是个意外,你怕他影响你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陈胜听的一愣。 “自然是你承袭西夏国祚的计划。”李秋水手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说道:“灵州的战报我看过,你几乎每次都自蹈死地,这才能屡立奇功。在明知自己得罪了皇帝的情况下,若非心有大志,谁还会这么卖力的表现自己?” “我没...” “不用解释,男人有大志向是好事。”李秋水手指按住他的嘴唇,继续道: “你的做法也确实起了作用,随着灵州捷报频传,最近皇儿对你改观不少。他以前只当你是我的面首玩物,却敢染指银川,图谋皇位,这才厌恶于你。 但如今你已证明过自己,是个纵横无敌,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英雄人物。那你自然是配得上银川的,也有资格惦记那个位置。 到了这一步,你和我之前那点事,已经不算什么了,咱们西夏不是大宋,一点道德瑕疵都不能有。 不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个隐患,若这事被人知道,你就与皇位无缘了。 放心,不等显怀,我就会宣布闭关,除了心腹侍女谁也不见,直到孩子生下来再出关,不会影响你的大计的。” 影不影响倒是无所谓,但我哪来的什么大计... 呃,好像也不是不能有。 先在灵州战场脱颖而出,然后回京求娶公主,蛰伏几年继承皇位,登基后以星宿派为带路党和内应,横扫西域三十六国,开疆拓土,成为一代雄主... “这事不急,以后再说。”陈胜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抛开,说道:“你有身子,不方便我能理解,赶紧把莲儿叫来吧,我这还憋着呢。” “憋着吧,莲儿也不方便。”李秋水笑道。 “莲儿也有了?” 李秋水点头道:“和我日子差不多。” “那叫其他侍女...”陈胜说道一半,想到其余几个侍女的长相,好像很一般,瞬间没了兴致,他起身开始穿衣服,口中道:“算了,我去银川那里看看好了。” “银川也不方便。这也是皇儿,不得不对你改观的原因之一。” “她也...”陈胜动作一滞,过了一会,才喃喃道:“我特么还真是个射手。” 三个女人居然全部... 等等,他在皇宫好像不止招惹了三个女人。 陈胜心头一跳,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宫里某些嫔妃不会也怀上了吧? 这事吧,说起来也不能全怪陈胜。 皇帝李谅祚生育能力不佳。 陈胜作为有名的送子神医,又经常往宫里跑,偶尔一时技痒,免费送他女人几个疗程,也很正常吧。 陈胜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踩点...熟悉环境花了几天时间,相互了解、增进感情也花了几天时间。 所以,她们最早的一个,比起李秋水也要晚上十来天。 不过,这么算起来,现在应该也快有妊娠反应了。 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肯定会曝出来,到时李谅祚大概会对他改观的非常彻底。 老娘、老婆、闺女,家里女性全让陈胜给祸祸了,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更何况一国之君。 有点难搞,这么大的仇,已经算的上不死不休了吧。 咦,李谅祚会不会来个将错就错? 顺势把孩子认下来,正好继承香火,也就不用搞驸马承国那一套了。 呃...这样的话,他这个生父岂不是更该死,必须杀了以绝后患? 妈蛋,这西夏不能待了,必须趁早跑路。 李谅祚有啥怨气,都撒在灵州战场那个冒牌货身上好了。 “宗儿,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一直变来变去的?”李秋水见他似要离开,拉住他问道:“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陈胜穿了衣服,正要离开,闻言想了想,伸手摸着她左脸上的假皮道:“美人,你听说过罗摩遗体吗?” “罗摩遗体?没听过,有什么特异之处吗?”李秋水抓住陈胜的手,却没太奇怪陈胜发现她脸上的秘密,区区易容术,怎么可能瞒过蓬莱宗传人。 “相传六百年前,有天竺僧人罗摩自愿净身......后世有人将罗摩遗体挖出,却发现罗摩所化金身,肢体竟是健全的...”陈胜将上一世,忽悠庆亲王要经费的那一套,又对李秋水讲了一遍。 “生残补缺,再生造化...罗摩神功,罗摩神功,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世上有罗摩神功这等神奇的功夫,李秋水并不意外。 毕竟她出身的逍遥派,效用神奇功夫见的多了,她的小无相功能永葆青春,师兄无崖子的北冥神功能吸人内力,师姐巫行云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能返老还童,一个比一个神奇。 所以,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没听说过。 “许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吧,我也只是在师门典籍中,见到过一些记载。” “蓬莱宗精通易容变化,确实能探知许多隐秘。”李秋水自行脑补道,随后又问陈胜:“你刚才突然要离开,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吗?” “对,我忽然想到,罗摩遗体虽然不知所踪,但九华山可还在。罗摩在九华山面壁十九年,才创出神功。 十九年时间,罗摩不可能一直呆在山洞里,肯定会与周围的寺庙交流,甚至挂单一段时间。 所以我就想去九华山的寺庙古迹,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帮你寻来这罗摩神功,消去脸上疤痕,也省得你每日对镜神伤。 不过我此行希望渺茫,怕你到时失望,所以之前就没和你说。” “希望渺茫也好过每日痛苦绝望。”李秋水摸着自己的脸颊道,随后看向陈胜道: “你能如此为我着想,我很开心。不过你在灵州与丐帮结下许多仇怨,丐帮是宋境第一大帮,消息最是灵通。你此去九华山只要稍露行迹,恐怕就会有危险。你等下...” 说着,李秋水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本书册,想了想又取了另一册,随后又从首饰盒中取了一枚金钗。 “这是我逍遥派的凌波微步,乃天下间最顶尖的轻功,你若能学会,再有幻形术易形换貌,天下便没人能留的下你了。”李秋水将一册薄薄的秘籍交给陈胜,随后又拿起金叉和另一册秘籍,说道: “我还有一个女儿,名叫李青萝,住在姑苏附近。我与她多年不曾联系,你若顺路,可代我去看看她,这金叉是信物,她应认得。这本秘籍名为小无相功,不仅能模仿天下武学,还有驻颜之效,阿萝从前一直想要,这次你就帮我送给她吧,你想练也可以。” 陈胜接过秘籍和金钗,心里非常满意,罗摩真是个好人,每次用他来拉投资,都能有不小的收获。 可惜,没能得到北冥神功。 倒是也能理解,他马上就要出发,北冥神功却需要废功重修,李秋水没拿出来也正常。 反正有了凌波微步,足以冒充逍遥派弟子了。 再加上空间里丁春秋的首级,去连襟那里继承七十年内力,应该不成问题。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洛阳 大宋,河南洛阳城中,悦来客栈。 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前停的久了,客栈伙计几次想要上前询问,都被侍立在马车旁的几名高大汉子挥手赶走了。 这些汉子都是一身劲装,腰间悬着长刀,一看便知皆有武艺在身,很不好惹的样子。 但马车堵在门前,肯定会耽误生意。 伙计无奈,只好进客栈,向掌柜汇报情况。 不一会,掌柜的走了出来。 他听伙计讲述过,知道汉子等人不许旁人靠近马车。 所以出来后,也不上前,就站在门口处冲着为首的络腮胡汉子拱手施礼。 络腮胡本不待理会,但那掌柜却是一直供着手,保持施礼的姿势,明显是定要和汉子搭上话不可。 他想了想,也不好太过霸道失礼,便朝掌柜走了过去。 “客人是路过,还是要照顾小店生意?”掌柜问道。 “约莫着是要住店的。但最终住不住,住哪家,我做不了主,要我家少爷说了才算。”汉子答道。 “那贵少爷这是?”掌柜看向马车。 “我家少爷在...在睡觉,要等他睡完。” “睡觉?”掌柜看着不停颤动的车身,感觉有些奇怪。 再说了,不应该是睡醒吗,怎么说是睡完? 不过,他见汉子肯搭话,态度也算正常,觉得应该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便放下心来。 掌柜正打算同汉子寒暄几句,返回客栈内时,就见马车的颤动忽然变得剧烈起来。 隐约还有些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过声音的主人强自压抑着,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剧烈的颤动持续了一会,随后又慢慢平息下去,那奇怪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车帘掀开,一名大红锦衣的男子走了出来,随后两名面色潮红、头发略显凌乱的年轻女子也跟着出来。 “少爷。”络腮胡赶紧上前,想扶男子下车。 男子摆摆手,利索的跳下马车,又将两个女人抱了下来,给了钱将她们打发走,然后才看向络腮胡,问道:“到哪了?距离擂鼓山还有多远?”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胜,不过此时他用的并非本来面目,而是幻化成了安世耿的样子。 安家是大宋首富,安氏商行的生意却不仅限于大宋,各国重要城市皆有其分号。 那日陈胜出了皇宫,直接幻化身形,找上安家在兴庆府的分号表明身份,让他们安排人送他来擂鼓山。 安世耿是安家独子,未来的安家家主,分号管事是认得他的。 哪敢怠慢,立刻将一路上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甚至半路上解闷的技师,都飞鸽传书沿途的分号,提前预备了好几批。 守在马车四周的汉子,皆是安氏商行的护卫。 他们本是要护送一批重要货物去汴京的,却直接被调来充当陈胜向导和随从。 络腮胡名叫周倬,投靠安家前,在江湖上混迹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没混出什么名堂,但去过的地方不少,熟知大宋地理,因而被陈胜点为头目,安排一路上的行止。 “回少爷,咱们已经到洛阳了,此地距离聋哑门所在的擂鼓山,仅剩百余里路程。”周倬回道,随后又请示道:“不过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在城里歇一夜,明早再继续赶路?” “那就在城里投宿好了。”陈胜看了眼客栈招牌,正规客栈,不是青楼,稍稍有点失望,但还是同意道。 “客官,一路辛苦,您里边请。”掌柜听到陈胜的话,立刻上前招呼。 “嗯,是挺辛苦的。” 陈胜点头道,抬脚正要往里走,不经意间发现路上行人,好多都在手臂上缠了一块白布,不由问道:“怎么这么多人戴孝,皇帝死了吗?” “可不敢乱说,诅咒官家,那是要杀头的。客官还请慎言,还请慎言。”掌柜被陈胜这话吓了一大跳,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解释道:“是丐帮的马副帮主,前两日被人给害了。如今在家停灵,洛阳周边的武林人士都赶来上香祭拜。”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副帮主居然被人给害了,江湖上只怕是要热闹了。”周倬惊讶道,随后对陈胜道:“少爷,咱们安家和丐帮多少也有些交情,既然遇上了,是不是去祭拜一番?” 安家生意遍布大宋,丐帮靠乞讨或者说是收保护费为生,两下里自然少不了打交道。 而且安云山有心谋朝篡位,这些年一直在花钱买名声,没少干接济穷人乞丐之类的事。 论起来,安家算是丐帮半个金主爸爸。 “也好。”陈胜点头,有交情实在是太好了,不用他找理由了。 ... “汴京安家,安世耿,安公子到。” “五雷刀,周倬,周大侠到。” 马府大门外,有丐帮弟子问过两人身份后,高声唱名。 唱名过后,陈胜正要往里走,就见府内有一群人迎了出来。 “是安公子到了吗?乔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人群中一名昂藏大汉拱手道。 大汉身量极高,身形矫健英武,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英雄气,正是丐帮帮主,乔峰。 “不敢不敢,在下安世耿,见过乔帮主和诸位长老。”陈胜拱手回礼道,随后又道:“安某途经洛阳,忽闻马副帮主的噩耗,既惊且悲,特来祭拜一二,上一炷香,聊表心意。” “安公子有心了,丐帮上下足感盛情,乔某亦是铭记于心。”乔峰道,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安公子,请。” 陈胜在乔峰和诸位长老的陪同下,来到灵堂。 马大元的棺椁摆在灵堂中间,正面一个大大的奠字。 棺椁前是香案,案上香鼎此时已经插满了香,灵堂内烟雾缭绕。 马大元生前无儿无女,亦无叔伯兄弟,因而棺椁旁家属的位置,只有未亡人马夫人孤零零的跪在蒲团上。 马夫人名叫康敏,是个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身姿婀娜,姿容绝美。 俗话讲,要想俏,一身孝。 这康敏本就生的极柔极美,如今又穿了一身孝衣,就更添几分颜色,也更加惹人怜惜。 来到灵堂的众人,除却乔峰外,无一不是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感受到众人偷瞄的目光,康敏面上表情愈发清冷,一副贞洁烈妇,冰清玉洁的模样。 仅凭外表,旁人怕是绝想不到,就是她指使奸夫白世镜杀死的马大元。而她更是早在出嫁之前,就已失身给了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嫂夫人,节哀顺变。”上过香,陈胜对康敏道。 “多谢。”康敏淡淡答道,表情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这种表里不一,蛇蝎心肠的**荡妇,陈胜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 只可惜来早了,大白天的,啥也干不了。 出了灵堂,陈胜便告辞离去。 他决定回客栈好好练练凌波微步,晚上兴许用的上。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灵前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正是替天行道的好时候。 马大元虽然死了,但是总要有人继承他的遗志,践行他的道。 此事,陈胜当仁不让。 客栈中,陈胜早已准备妥当,黑衣蒙面,鞋底也用棉花裹了。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便翻窗出了客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潜形匿迹,朝马府而去。 陈胜一路直到马府都还算顺利,只在马府外围遇到点小麻烦。 马大元死于非命,丐帮怕丧事上再出意外,在马府外围安排了不少人手,且另有高手在暗中坐镇。 再加上马府内外挂满了白灯笼,灯火通明之下,陈胜费了不少心思才潜入进去。 好在进了马府之后,情况就好多了。 丐帮的人为了避嫌,无论是守灵还是护卫,都只在马府之外。 府中的婢女仆役,皆无武艺在身,耳目不够敏锐,陈胜稍微小心些就能避开。 沿着灯笼照射不到的阴影,陈胜悄无声息的来到白天才刚来过的灵堂附近。 透过开着的大门,可以看到灵堂内只有三个女人,正是康敏和两个陪她守灵的婢女。 三人跪坐在蒲团上,身前放着一个火盆,不时的,会添些纸钱进去。 到了这一步,陈胜却开始犯难了。 灵堂的大门一直开着,陈胜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别人自然也能看到。 之前在马府外面,陈胜就注意到,时不时会有丐帮的好手跃上房顶,朝府内观望。 从府外的位置,虽然看不清灵堂内具体如何,但大致情形,有没有出事,还是能模模糊糊观察到的。 这就麻烦了,若他在马大元灵前惩戒康敏,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带康敏去别处,陈胜倒是做的到。 但未亡人离了灵堂,总感觉差点意思。 陈胜左思右想,仍是难以抉择。 直到目光无意中落在马大元棺椁上时,陈胜脑中灵光一闪,暗道一声:“对不住了,马道友。为了帮你报仇,兄弟只能得罪了。” 等外围观察的好手再次跃下房顶之后,陈胜抓住时机,身形猛地窜入灵堂内。 不等堂内三女有什么反应,先一步将她们点晕。 接着陈胜开始忙活起来,从空间中拿出材料,胡乱做了个简易的假人,披上白布,放到康敏的位置,又将晕倒的婢女姿势摆正。 随后他直接掀开棺盖,将马大元尸体收进空间,抱起康敏就跳进了棺材。 从远处看来,灵堂内依旧是三个身着白色孝服的身影,棺椁也还在,没有任何变化。 “唔...” 康敏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且手脚十分不老实。 她对这种事倒不太在意,甚至不怎么关心身上的人是谁。 左右打量一圈,发现这是个极小的空间,两个人便觉得有些挤了。 头顶上方的位置,有条手指大小的缝隙,昏黄的烛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让这处空间有了些光亮,勉强能够视物。 康敏记得,之前她正在给亡夫守灵,忽然间脑后一麻,就晕了过去。 如今醒来却换了个地方,再加上这处空间四四方方,手边摸到的也是木头材质,这让她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康敏惴惴不安了好一会。 直到她双眼慢慢适应了此地昏暗的光线,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身上之人。 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两人脸贴脸,嘴对嘴,自是看不清全貌的,认不出来很正常。 “你...”既然是熟人,康敏的心态就放松了很多,伸手推开对方的头,想要看看究竟是谁。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是让康敏亡魂大冒,双眼一番,又晕了过去。 原来她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亡夫马大元,而且还是其死后的形象。 康敏不知自己晕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感觉被人压在了身下,依旧在动手动脚。 只不过她虽然醒了,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更确切的说是忘了动,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几乎都被吓傻了。 身躯渐渐僵硬紧绷,牙齿开始不住的打颤。 不一会,陈胜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水流。 暗骂一声,陈胜只好停下动作,用嘶哑难听的声音道:“咯...咯...你很怕我?” 声音含糊不清,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陈胜没听过马大元说话,自然就没办法用幻形术伪装。 不过康敏听后却没怀疑,马大元死于锁喉,声音与之前不同才正常。 见陈胜能够交流,她心中恐惧稍微消减了些,苦苦哀求道:“大元,看在...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你饶过我,饶过我这一遭吧...” “咯...冤有头债有主,杀我的是白世镜那狗贼,我要报仇也是找他,怎会害你。” 康敏想到马大元临死也不知她和白世镜的奸情,急忙说道:“对对对,是白世镜,你快去找他报仇,找他报仇,不要缠着我。” “杀来杀去的,没甚意思。我苦苦哀求鬼差,才讨得这半夜的时光,回返阳间,了却心愿,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那狗贼身上。” “心愿?什么心愿?我...我...我帮你。”康敏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亡夫的心愿是要把她带走。 “我生前醉心于帮中事务,冷落了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妻子,死后觉得颇为不值。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好好的弄你一回,不,今夜我要弄十回。如此方能了却心愿,没有遗憾的去转世投胎。” “好好,我一定帮你,你想弄多少回都行。”康敏听到他的话,紧绷的心神顿时放松下来,觉得鬼魂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左右不过是那点事,是人是鬼有啥区别。 然而,区别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 ... 灵堂内,停放棺材的木架嘎嘎作响,棺盖也不时会颤动一下。 幸好此时堂中两名婢女还在昏迷,不然只怕会被吓个半死。 棺内奇怪的动静持续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一只手自棺盖没盖严实的缝隙中伸了出来,将棺盖往边上推开,使缝隙变得更大起来。 一男一女从缝隙中伸出头,深深吸气,以缓解在狭小环境中,剧烈运动后的憋闷感。 “啊!你...你不是大元,你是谁?”康敏不经意转头,看到陈胜的相貌,立刻惊呼道。 陈胜在之前的某一时刻,太过畅快,忘记了继续维持幻形术。 此时,便被康敏看到了真实容貌。 “是啊,我也很好奇,你这个小白脸到底是谁。” 陈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灵堂外,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落下,一名手持钢锥的白袍老者走了进来。 “世镜...” “闭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白世镜喝道,他看着棺材中的两人,心中既惊又妒。 他所幻想过的,最过分的场景,也不过是自己来到灵堂,占些手口上的便宜,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棺材里.... 白世镜其实早些时候,就到了灵堂外面。 他是今夜负责在府外坐镇的高手,因看到灵堂内火盆熄灭,所以前来查探。 但棺材里的动静着实把他吓了个半死,愣是没敢迈进灵堂半步。 直到康敏惊呼出声,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忍不住跳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白世镜,以及正在施展轻功赶来的一众丐帮弟子。 陈胜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李延宗这个号怕是废了。 在西夏,跟皇帝结了大仇;在大宋,冒牌货帮他拉了一波仇恨不说,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在西域,他是星宿掌门,估计也没啥好名声。 天下五国,已经近半没法混了。 想到此处,陈胜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朗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姑苏慕容复是也。”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慕容狗贼 说话之间,陈胜迅速往身上套了件长衫,纵身跃出棺材。 而棺材内,康敏感觉身边少了个人的同时,似乎又多了些什么,凉乎乎硬邦邦的。 待她低头看去,却是直接被吓个半死。 就见原本不知所踪的亡夫尸体,正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尸体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外突的双眼似睁未睁,像是在偷偷打量着她。 “啊!~~” 康敏尖叫一声,拼命的想要爬出棺材。 今天夜里发生的事,已经彻底将她吓惨了。 此时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人人鬼鬼、真真假假的,都没心思去想,只一意逃离这个恐怖的棺材。 不过她刚刚大战过一场,又连遭惊吓,如今却是浑身乏力,四肢痉挛不听使唤。 以至白花花的身子卡在棺材沿儿上,根本翻不出去。 咣当 在康敏的挣扎之下,棺材被晃得往侧边翻倒,她和马大元的尸身一同滚了出来。 “你...你们...”白世镜见此情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两人在棺材里做那事儿,他就觉得够长见识的了,没想到他的眼皮子还是太浅。 两人居然是直接在尸体上... 白世镜想象了下棺材中,两人一尸的画面,心中一阵恶寒。 好一会,白世镜才勉强平复心境,冲着陈胜喝道:“慕容狗贼,你杀了大元兄弟仍嫌不够,居然还跑来灵前奸辱其遗孀。行事如此卑劣下作,简直禽兽不如,今日老夫拼却性命不要,也势必要将你留下。” 不光陈胜想把屎盆子扣到慕容复身上,白世镜同样如此。 他用马大元的独门绝技将之偷袭杀死,本就是想将罪名推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身上。 如今“慕容复”自己跳了出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杀其人,淫其妻,我慕容氏做事,向来如此。你丐帮若想报仇,尽管来好了,慕容复接着便是。” 陈胜此时已经穿好衣服,他双手后背,下巴高高抬起,不屑的道: “天下第一大帮,哼,笑话而已。区区一群臭要饭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白世镜以及刚刚赶到灵堂附近的丐帮弟子,听到他如此嚣张的话语,皆是大怒。 却没注意到,空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狗贼找死!” “白长老,不必与他多话,直接杀了便是。” “对,杀了他...” “好。”白世镜见来了不少好手,而且陆续还有人不停赶来,顿时信心大增,挥手道:“兄弟们,对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一起上,为马副帮主报仇。” “尔等便是一起上,我慕容复又有何惧。”陈胜估摸着差不多了,将藏于手心的瓷瓶收回空间,大笑一声,主动迎向丐帮众人。 “狗贼,受死!”两名丐帮六袋弟子冲在最前面,口中怒吼连连。 只可惜两人来得快,去的更快,刚与陈胜接触,便被打飞出去。 而且两人被打中的部位,正是他们要攻击陈胜的部位,所受招式,亦是他们之前施展的招式。 接下来连续数人,皆是如此。 无论众人用何种招式攻击陈胜,都会被他原原本本的返还回去。 丐帮众人,只有功夫最高的白世镜,才能与他过上两手。 但也是以试探为主,不敢全力攻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伙小心了,是慕容氏的斗转星移。” “不用怕,一起动手。他能还施一道,还施两道,还能同时还施十道八道不成?” 陈胜当然没法同时还施十道八道,他连一道都还施不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斗转星移。 他只不过是懂的功夫多而已,再加上九阳神功“天下武学俯拾即是”的特性,偶尔遇到陌生招式,也能现学现卖糊弄过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之前背着手的时候,偷偷放了悲酥清风。 没多放,仅是施放了一点而已。 这点剂量,不足以将人放倒,却能让人内力稍微滞涩,反应也慢上半拍。 正因如此,陈胜才能在围攻中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尽显高手风范。 陈胜见慕容狗贼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便打算寻机离开了。 洛阳是丐帮总舵所在,城内不知有着多少丐帮弟子,他怕耽搁太久,不好脱身。 见陈胜似乎在走神,一名丐帮弟子猛地扑了过来,想要将陈胜抱住。 只不过这人才到近前,就被陈胜一脚踢中胸口,吐血倒飞回去。 正在此时,游离在陈胜身侧的白世镜,似是看到了机会,压低身形,悄无声息的一锥刺了过来。 “等的就是你。”陈胜侧头一笑。 陈胜神识笼罩全场,每个人的位置动作都了然于心,怎会被他偷袭? 就见他左手如灵蛇般,顺着钢锥蜿蜒而上,直接拿住了白世镜的手腕。 然后一捏一扭,只听咔咔两声,白世镜的手臂便如麻花一般,彻底废掉了。 “啊!~” 白世镜惨叫一声,手中钢锥掉落,被陈胜抄手接住,调转锥尖直接刺入他心口。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陈胜这一擒一刺两招,正是白世镜的成名绝技,缠丝擒拿手和夺命破甲锥。 白世镜一死,丐帮弟子不由士气大跌。 陈胜正想趁机离开,就听一道长啸自府外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急速向着这边而来。 “是乔帮主!” “乔帮主来了!” “兄弟们,拖住他,等乔帮主一到,这狗贼必死无疑。” 听到这啸声,丐帮众人复又振奋起来,拼命阻拦陈胜,让他无法脱身。 陈胜眉头皱起,乔峰又没中毒,他铁定是打不过的。 想跑暂时又跑不掉,这就有些麻烦了。 不得已,陈胜也只好施展出他的独门绝技。 就见他双手一扬,身子急速转了个圈,口中喊道:“吃我弥、天、掌!” 话音落下,就见一团白雾在陈胜周遭涌起,飞快向四周散开。 “啊!我的眼...” “卑鄙,是石灰粉!” “咳咳咳...小心有毒...” 陈胜附近的丐帮弟子顿时倒了大霉,不仅双目泪流如柱,就连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也是一阵阵刺痛,有那不小心吸入白雾的弟子,更是如同脏腑着了火一般。 其他人见此,纷纷止步,不敢冲入白雾之中。 这时,就听一道龙吟声响起。 猛烈的掌风随之而来,直接将白雾吹散。 “那贼子呢?”一名雄壮汉子出现在场中,正是乔峰。 白雾散开,原地只剩死伤惨重的丐帮弟子,陈胜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啊?怎么不见了,他刚刚明明还在这白雾里。” “是啊,就这么一会,咱们几十双眼睛,根本没见有人出来。” 乔峰扫视一圈,没能发现陈胜的踪迹,却是在死伤者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子一滞,几步奔过去,扶起白世镜的尸体,悲声道:“白长老他怎会...” 白世镜虽然暗地里男盗女娼,但是明面上却是个刚正不阿的正派人物,与乔峰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帮主,是慕容复那狗贼下的毒手。”边上一名受了重伤的弟子,恨声道。 乔峰检查了白世镜的尸身,沉声道:“真是慕容复?有没有可能是人冒充的?” 对于与自己齐名的南慕容,乔峰虽没见过,却是神交已久,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再加上据他所知,慕容复以及他手下四大家将,俱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实不相信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来。 “绝错不了,人能假冒,功夫如何假冒?帮主你看我的伤。” 那弟子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衣,将血肉模糊的肩膀露出来,道:“嘿嘿,好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不单单是我,其余兄弟也是一样,都是死伤在自家绝技之下。这天下间,除了慕容复还有谁能做到?” “帮主,就是慕容复,他自己都承认了,包括马副帮主的死,他也认下了。”边上另一名弟子也道,顿了顿,又咬牙切齿的道: “不仅是这些,那恶贼还在灵堂内....灵堂内...奸污了马副帮主的遗孀。” “什么?!!!”乔峰怒气冲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卑劣之人。 只见他一掌拍出,将地面轰的都是一震,仰天怒吼道: “狗贼,无论你是谁,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乔峰若不能将你毙于掌下,此生誓不为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我冒充慕容复? 清晨,天光刚刚放亮,一行十余骑便出现在洛阳城外。 马上骑士个个风尘仆仆,面有倦容,似是星夜兼程而来。 “吁。”来到城门附近时,为首的青年勒停马匹,抬手止住队伍,说道:“休整一刻钟,稍后进城,我们直接去丐帮总舵。” “是。”众骑士应道,随即齐齐翻身下马。 一名身着藏青色儒衫的老者,拿着水袋走到青年跟前,一边倒水让青年洗漱,一边说道:“公子爷,太急了吧?咱们自从得知马大元的死讯,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此时人马俱疲,不如好好歇一歇,再去丐帮不迟。否则万一动起手来...” “无妨,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是来下战书的,料想丐帮绝不至于当场动手。” 青年先安抚了句,随后借着水流洗了把脸,又整理一番身上衣着,这才解释道: “丐帮在灵州战场失利,帮主乔峰断后时被咱们联手打伤,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死了副帮主,帮内必定人心浮动。咱们此时来下战书,正可再添一把火,到时惠山约战,一品堂也能多几分胜算。” “一品堂不过是西夏养的狗而已,有必要这么为他们考虑吗?”这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过来,说道: “在我看来,公子连送战书的这趟差事都不该接。灵州战事结束,公子应该早日进京,求娶银川公主才是。” “西夏皇帝本就属意于李延宗,我假扮之后,又在灵州战场屡立奇功。这驸马之位,可以说早已是我囊中之物,不必急于一时。”青年摇头,而后继续说道: “丐帮这些年一直在给西夏添堵,逼得西夏不得不成立一品堂,重金招揽高手,来应付丐帮的骚扰。今后等我登基成为西夏皇帝,同样要为这群叫花子头疼,不如趁此次约战的机会,将他们彻底解决。”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扮作李延宗的慕容复,两名老者则是慕容氏四大家将之二,老大邓海川和老二公冶乾。 “可是...”邓海川和公冶乾听后,仍要再劝。 “好了,不必多说,我自有打算。”慕容复摆摆手,不愿再多费唇舌,他见手下休整的差不多了,便招呼道:“上马,进城。” ... 洛阳城内,马府。 昨夜陈胜一场大闹,将灵堂搞得一团糟,连马大元的棺材都翻了。 丐帮众人救治伤者,清理杂物,重新布置灵堂,花了小半夜时间才忙活完。 天亮时,灵堂已差不多恢复了原样。 只不过与昨天相比,灵堂内又多了数具尸体,都是昨夜战死的丐帮弟子。 他们将与马大元一起停灵,一起下葬,也算是全了兄弟情谊。 “帮主,你一夜没合眼了,要不要去歇一会,这里我盯着就好。”一名丐帮长老说道。 “不必了,我心绪难平,睡也睡不着。”乔峰摇头道:“再者,等会前来祭拜的江湖同道就该来了。马夫人昨夜经了那种事,定是没法再出面的,我这个做帮主的若是也不在,那就太失礼了。” 两人正自交谈,一名弟子跑过来道:“启禀帮主和徐长老,有一伙西夏人到了咱们总舵,说是来下战书的。人我已经领过来了,不知帮主要不要见?” “西夏人?还真会挑时候,带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乔峰冷笑道。 “是。” 这弟子跑出去,不一会,就领着二老一少三个人走了进来。 “是你们!”见着来人,乔峰眉头一挑。 这三人他认得,灵州战场上便是这三人联手偷袭打伤了他。 “乔帮主,久违了。”慕容复冲乔峰一拱手,朗笑道:“我等此行乃是奉了赫连铁树将军....” “狗贼,你居然还敢来此!!!”一名昨夜参与围攻陈胜的弟子,见到慕容复此时相貌,立刻指着他喊道:“帮主,这狗贼便是慕容复!” 慕容复脸上笑容僵住,脑子有点发懵。 啥情况,这...这就暴露了??? 他辛辛苦苦伪装这么久,在战场拼命搏杀,几度险死还生。 如今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迎娶公主,登基为帝,实现慕容家数百年夙愿。 可...可就送个信的功夫,话都没说完,就被拆穿了? 慕容复缓缓转头,目光死死盯着说话的那名弟子,语气森然道:“你是谁?我不记得我曾见过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那弟子同样恶狠狠的瞪着慕容复,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原来你就是慕容复,没想到你居然投靠了西夏,行事还如此下作。我乔峰大好男儿,竟于你这畜生齐名,实为平生之耻。” “我鲜卑慕容氏乃大燕皇裔,本就不是宋人,投靠西夏又如何?至于我的行事手段...咱们分属敌对,各凭本事而已。”慕容复以为他说的是投靠西夏和战场偷袭的事,并不觉自己做错什么,毫不在意的回道。 “好好好,好一个各凭本事,乔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乔峰见他这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心中怒极,抬手一掌隔空拍了过去,口中喝道:“狗贼,受死吧!” 乔峰含怒出手,虽是隔空而发,其威力仍不容小觑。 掌力尚未及身,仅是掌风就让慕容氏三人呼吸一窒。 另外,三人也没想到乔峰会突然动手。 在他们看来,慕容复的身份虽然暴露了,但是他们仍是西夏使者。 丐帮无论如何,总要讲些规矩的,不可能直接对他们动手。 因而,他们虽身处敌营,却没什么防备。 好在三人都非庸手,一起出手,险险的接下了这道掌力。 只不过这一掌刚接下,还不等他们回气,后一掌就到了,而且第三掌连同乔峰本人亦是顷刻便至。 “公子,小心!”邓海川和公冶乾看出乔峰主攻方向是自家公子,急忙喊道。 慕容复却是迎着掌力,主动踏前一步,双手划圆,以斗转星移的绝技接下了第二道掌力。 而后又在间不容发之际,裹挟着这道掌力,迎向了乔峰的第三掌。 轰 两掌相交,一阵爆鸣声响起。 气浪翻滚,两人交手的余波,将其他人都远远的推开。 他二人亦是“噔噔噔”连退数步。 “咦,你果然不是慕容兄。说,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慕容兄?”乔峰稳住身形后,忽然说道。 原来两人交手之时,劲风呼啸,将慕容复脸上的面具给吹掉了,此时他已恢复了本来面目。 慕容复闻言却是一愣。 我,慕容复,冒充慕容复? 我明明冒充的是李延宗。 不对,乔峰的意思是,李延宗冒充了慕容复? 好像也不对...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速走。”邓海川两人见慕容复在那愣神,急忙提醒道。 “想走?把命给我留下!”乔峰身随掌走,再度攻了过来。 “兄弟们,结打狗阵,绝不能让他们走脱。”见三人想逃,一旁的徐长老高声喊道。 “是。” “结阵!” 灵堂前,在场所有丐帮弟子立刻行动起来,迅速结阵,将正在交手的四人围在中间。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间那四人身上,没人注意到灵堂中,一具尸体忽然爬了起来。 就见这尸体身形模糊了一瞬,忽然化作另一名丐帮弟子的模样,悄悄融入大阵之中。 而后随着大阵的变化,一步步朝府外挪去。 这人自然便是陈胜了,他昨晚情急之下,化做了一具尸体,再施展星宿派的龟息功,这才暂时骗过乔峰。 却也被困在灵堂之中,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脱身。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擂鼓山 悦来客栈。 周倬几人已经吃过早饭,套好马车。 此时正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边闲聊,边等陈胜回来。 早起时他们就发现陈胜的房间没人,却也没太在意。 这一路上,只要是在客栈过夜,自家少爷总会消失一下,他们已经习惯了。 “周哥,昨晚的动静,你听到了没有?” 周倬打了个哈欠,说道:“咋可能没听到,后半夜闹得那么凶,弄得我都没睡好。”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去打听一下?” “不要节外生枝,咱们的任务是护送少爷去擂鼓山,其余的事不用管,反正跟咱们扯不上关系。”周倬摇头道。 几人正说着,就见一队丐帮弟子手持兵刃,急匆匆的从街上跑过。 这队人跑过之后,没过一会,又是一队... “又来了,又来了,昨晚就是这样。”一名护卫望着丐帮弟子远去的背影,说道:“好像是马府的方向,会不会是葬礼上出了什么乱子?” “怎么可能,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丐帮的霉头,而且还是葬礼上,那丐帮岂不是要发疯?”周倬好笑的道。 说着,也朝丐帮弟子离开的方向望了眼,正巧看见刚跑过去的这队人,像是听到什么号令,齐齐跃起上了房顶。 然而,他们刚上去,还没站稳,一个西夏武士打扮的青年便从他们身前掠过。 也不知青年怎么出手的,瞬息间就将他们打落下来。 “狗贼,休走!你们两个老东西给我、死、开!” 一声怒吼,伴随着龙吟声传来。 片刻后,一名昂藏大汉同样从房顶掠过,向着青年离开的方向追去。 “咦,是乔帮主。”周倬一惊,一个闪身出了客栈,跃上马车顶棚,朝远处观望。 “别看热闹了,叫上其他人,起程赶路吧。”陈胜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上,一边掀开车帘往里钻,一边说道。 “啊...是,少爷。”周倬赶忙从顶棚跃下,落地后,犹自十分惊讶,望了望乔峰离开的方向,对着车厢道:“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那人,好像是昨天咱们见过的乔帮主...” “是乔峰没错,逃跑的那个是慕容复,不过这些跟咱们没关系,赶路吧。”陈胜淡淡的回道,很无所谓的样子。 嗯,确实没啥关系。 杀人的是慕容复,奸淫遗孀的也是慕容复,跟他安世耿没半毛钱关系。 非要硬扯的话,那也是李延宗和慕容复之间的仇怨。 不过,最近陈胜修身养性,比较大度,暂时不打算追究慕容复冒充自己的行为。 “是,这就走这就走。”周倬连忙应是,招呼其他人出发。 ... 擂鼓山在洛阳东南方向,嵩县以南,屈原岗以北的位置,实际路程大约一百二三十里左右。 陈胜等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前抵达。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陈胜留下句话,转身恢复了本来面目,拎着个木盒朝前方的山谷走去。 擂鼓山,天聋地哑谷,正是聋哑门山门所在。 聪辩先生苏星河为了躲避丁春秋,不仅自己装聋作哑,还创办了个聋哑门,所收弟子皆又聋又哑。 陈胜到达谷口的时候,看着守在哪里的聋哑门弟子,有些发愁。 这该咋交流,全靠比划吗? “啊,啊。”没让陈胜发愁太久,那弟子见到陈胜,直接就拿出纸笔来,递到他跟前,而后做了个书写的姿势,又指了指谷内的方向。 写信,然后进去通报? 陈胜大概明白了他表达的意思,接过纸笔,想了想,简略的写道:“逍遥派三代弟子李延宗,特来拜见大师兄,请大师兄拨冗相见。” 吹干墨迹,将信折好,递给守门弟子。 那弟子接过信后,看也不看,转身就朝谷内跑去。 没过多久,这弟子又跑了回来,手势比划,请陈胜入谷。 陈胜随他往谷内走去,走了大约百十米,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桃源般的山谷内。 山谷不大,仅方圆二三百米。 谷内建着两排房屋,一排在山脚下,十几间的样子;一排建在半山腰上,只孤零零的三间木屋。 说是半山腰上,其实也就十几米高,只因这擂鼓山本就没多高。 木屋下方的石壁上,画着一个大大的棋盘,棋子纵横交错,摆出一副残局,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了。 再往前,是一张石桌,几张石凳。 石桌上同样摆着一副残局,一名须发灰白的干瘦老者,坐在桌旁参研棋局,正是聪辩先生苏星河。 “啊,啊。”那弟子走到他跟前,呼唤两声。 苏星河回过神来,摆手将弟子打发走,随后望向陈胜。 他见陈胜剑眉星目,容貌极是俊朗,便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陈胜过来坐下。 陈胜故意展现凌波微步,身形翩然,几步就来到石桌旁。 苏星河见到他身法,眼中一亮,笑容也更亲近了些,待陈胜坐下后,当即便递过来一碟棋子,指指桌上残局,请陈胜破解。 珍珑棋局嘛,小意思。 陈胜自信一笑,伸手在棋盘上轻轻扫过。 只听哗啦一声,所有棋子都被他扫到了地上,珍珑棋局瞬间就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不等苏星河发火,陈胜将手中木盒打开,推至对方身前道: “大师兄,你不必再装聋作哑了。我已代掌门师伯清理了门户,手刃叛徒丁春秋,其首级在此,请师兄过目。” 苏星河看着木盒中的人头,表情一阵愕然,愣了好一会,才接过木盒,仔细检查起来。 相貌,没问题;年岁,也对的上;脸皮,是真的,没有易容的痕迹.... 苏星河不肯放过一点细节,一项一项的仔细查看,越检查,他脸上笑意越浓,到最后甚至直接大笑起来。 “哈哈哈...”苏星河笑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了下来,看向陈胜道:“师...你弟...你...我...” 他久未与人交谈,此刻又心情激动,话语缺字少字,含糊不清,陈胜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师兄莫急,慢点说。” 苏星河也知问题所在,缓了缓,在心中打好腹稿,这才继续道:“师弟,你是如何除掉这孽障的?” “说来惭愧,我是借刀杀人,而且最终还是靠偷袭才得手的。另外...”陈胜说着,伸过去一只手,示意苏星河握住,然后渡过去一丝内力。 “咦,师弟修行的不是本门心法?”苏星河探查了下这丝内力,惊讶道。 “我修炼的功法名为九阳神功,大成后可百毒不侵,正是专门为对付丁春秋所练。”陈胜解释道,随意又一脸遗憾的道: “九阳神功本是一门极高明的功法,可惜我为了对付丁春秋,取巧速成,此生怕是都难有寸进了。” “唉,确实可惜,此功至阳至刚,至精至纯,实乃天下少有的顶尖修行法门。”苏星河亦是颇为惋惜的道。 陈胜一脑门子问号,谁跟你讨论这个了。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非本门功法,又难以寸进,不正好废掉,然后接收无崖子的内力吗? 老子棋局也破了,叛徒也杀了,又是本门弟子,长得还这么帅,连掌门夫人都提前睡过了,妥妥的下任掌门啊。 正文 稿子丢了,明天补 草草草,作家助手抽风,写好的稿子就剩了俩引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意料之外 “对了,之前师弟你称呼家师为掌门师伯,可是出自我李师叔门下?”苏星河感慨一阵之后,问道。 “正是。”陈胜点头。 “几十年未见,不知师叔她老人家近况如何” “师尊她...”陈胜顿了顿,才道:“她身子...不太方便。” “师叔怎么了?”苏星河忙问道。 “出了点意外。”陈胜一脸懊悔的道:“唉,都怪我粗心大意,光顾着自己快活了,没能做好防护。” “师弟不必太自责,你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师叔身边,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苏星河安慰道:“算算年岁,师叔今年已有九十高龄,偶尔有些小病小痛,也是没办法的事。” “算了,不聊这些烦心事了。”陈胜摆摆手,冲苏星河道:“师兄还是先带我去拜见掌门师伯吧,我也好将丁春秋伏诛的消息告诉他老人家。” “这...师弟怎知家师尚在人世?”苏星河惊讶道。 “是师尊猜到的。”陈胜笑道道:“师尊得知当年之事时,曾断言:无崖子师兄肯定还活着,星河那孩子迂腐的很,若师兄真死了,他就算不敌,也必定要与丁春秋拼个你死我活,怎会苟且偷生到如今。” “哈哈,星河多谢师叔她人家夸奖。”苏星河抚须笑道,随后又对陈胜道:“既是如此,那师弟就随我去拜见师尊吧。本来按照家师的吩咐,是只有破了珍珑棋局的人,才能去见他的。不过那是为了选出传人,对付丁春秋。现在丁春秋已死,这规矩也不必再守了。” 言罢,苏星河就领着陈胜,向半山腰那三间木屋走去。 不一会,两人来到中间那间木屋前,推门走了进去。 进来后,陈胜略一打量,发现空间不大,装饰亦十分简陋。 仅在靠墙的位置摆了张香案,香案前放着个蒲团,其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就见苏星河直接走向那香案,将之移开,然后在墙壁上敲击几下,恭敬说道:“师尊,弟子星河有要事求见。” 等了一会,没得到任何回应,苏星河想了想,再次敲了几下,说道:“师尊,是关于丁春秋那叛徒的事。” 又过了一会,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苏星河还想再敲,却被陈胜伸手拦住。 “师兄,别敲了,里面没人。”陈胜皱眉道,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按照剧情,无崖子应该是藏在墙壁后的密室内的。 然而陈胜神识探过去,却发现密室内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苏星河自是不信,不过等了这么久都没回应,确实有点奇怪,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 “不如咱们直接进去看看。”陈胜也不争辩,直接提议道。 苏星河又等了会,仍没得到回应,便点头同意。 “师尊恕罪,弟子打扰了。”苏星河事先喊了一声,随后在墙壁不同位置,按照特定次序敲击数下。 待他敲完,“咔咔”的机括声响起,墙壁自动朝两侧移开,露出一条斜向下的通道。 两人点了烛火,顺着通道走下去。 通道不长,十几步之后,两人就来到一处密室。 密室还算宽敞,其内还有着一潭清水,顶上有微光垂落,洒在潭水上,让密室内勉强可以视物。 与潭水对着的另一侧有张石床,床畔是石质的案几,上面摆着些生活用品。 室内情况一目了然,唯独不见无崖子的踪影。 “师...师尊呢?我前几日才来拜见过,没提过要离开啊。”苏星河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师尊无崖子腿脚不便,就算想走,也不可能瞒得过他才对。 陈胜神识四下扫了扫,扫过床畔的案几时,神情一动,直接走过去,用力将案几推开。 苏星河见他神情有异,知道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便也跟着走过来,就见案几推开之后,下面竟又是一条通道。 “这...这...”苏星河极是惊讶,显然之前是不知情的。 “有风,应该是通往外面的密道,要不要进去看看?”陈胜神识扫过,没发现什么机关陷阱,遂道。 苏星河心忧师尊下落,自是不会反对,当即率先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比之前那个长了很多,两人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到尽头。 “这出口设计的真是巧妙,竟是在一个树洞里。”陈胜从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顶上爬了出来,站在树冠上赞叹道。 “为什么...为什么...”苏星河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师尊为何要瞒着他挖这么一条密道。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而且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咦,这是什么?”陈胜从脚下树枝上捡起一物,细看之下发现,竟是张人皮面具,他心中一动,戴在脸上,冲苏星河道:“师兄,这可是掌门师伯的模样?” “师尊...这...这...”苏星河惊诧道。 看苏星河的反应,陈胜便知自己猜的没错,这面具正是无崖子的样子。 他摩梭着下巴,陷入沉思。 无崖子居然是人假扮的,会是谁呢? 山中密室是无崖子藏身的地方,按理说,除了苏星河和无崖子,是没人知道这地方的。 地道肯定是无崖子挖的,这个没疑问。 想想也能理解,他被二弟子偷袭打下山崖,差点身死,对大弟子怎么可能没点防备之心。 这么推测的话,假扮无崖子的人,应该是他自己安排的。 既防备了大弟子,又能利用大弟子吸引二弟子的注意力,他却能金蝉脱壳,在外随意活动。 可假扮的无崖子的人为什么会忽然离开? 而且看他将面具随手丢在出口的行为,似乎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陈胜皱眉思索一阵,忽地一拍额头。 他想明白了,是因为丁春秋。 这些布置都是为了防备丁春秋,如今丁春秋已死,这里自然就没用了。 不过,星宿派远在西域,有万里之遥,丁春秋伏诛的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才对。 陈胜自丁春秋死后,从星宿海到西夏,再从西夏到擂鼓山,路上几乎没怎么耽搁。 可密室中那人,居然在陈胜到来之前就离开了,这不合理。 除非...安家! 只有谋划了星宿海之事的安家,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安家...安云山! 卧槽,这老货不会就是无崖子吧。 陈胜记得《四大名捕》电影里,安云山的绝技就是吸人内力,这特么不就是北冥神功吗。 而且总是拄着拐杖,一副腿脚不好的样子。 还有,安云山用毒药控制手下。 蔡京按月求取解药的样子,跟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了生死符的那群人简直一模一样。 另外之前李秋水说过,琅琊福地收录了半册蓬莱宗的易容术,这人皮面具的事也解释的通了。 陈胜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安云山就是无崖子没跑了。 想想似乎也挺合理,按书中描述,无崖子是个极天才的人物,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机关数术、星相医卜,无所不会,无一不精。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摔断腿就废了?藏在山洞里几十年不敢冒头? 不可能吧,这种人只要脑子还在,在哪不能搞事? 就比如,沉下心来赚钱,当个大宋首富就很合理。 出身江湖,蔑视皇权,当上首富后想造反也挺合理吧。 然后造反失败,独子也死了,心灰意冷之下,回擂鼓山找个传人传功自杀,是不是也对上了。 呃,如果安云山真是无崖子的话,那他和陈胜还挺有缘的。 他的两个女人都被陈胜睡了,儿子也被陈胜杀了,如今陈胜又惦记上他的内力,以及女儿,以及外孙女...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遇阿紫 陈胜和苏星河呆立树上,各自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阵,直到远处传来一阵人语声,两人才恍然回神。 “...哎,你怎么又停下来了,快走啊。”一个温婉的女声道。 “我走不动了。”少女惨兮兮的声音道。 “你这妖女又想耍什么花样,是不是没吃够苦头,还想再尝尝?”一个男声道。 “尝就尝,有本事杀了我好了。反正活着也是被人欺负,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少女的声音转为无赖,混不吝道。 “这可是你说的,正好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那些毒药毒虫,还有好多没试过,就在你身上试试好了。”另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道: “放心,老夫绰号‘阎王敌’,下毒的本事不行,但解毒的本事还凑合。保证试完所有毒虫毒药,你都不会死。” “你!”那少女气闷一阵,最终还是老实下来,悻悻的道:“走就走,凶什么凶。” “姑娘,快走吧,马上就要到了,等见到我们师傅,你把你知道的事情...” “师弟,好像是为兄的几个徒弟,不知他们为何为难一个小姑娘,咱们过去瞧瞧?”听到这里,苏星河说道。 陈胜也觉那小姑娘的声音有些熟悉,当即便点头道:“好,且去看看。” 说罢,两人施展轻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出了丛林,便见前方是七男二女,一行九人。 其中八人是一伙的,正押着一名被麻绳捆了的紫衣少女,向着擂鼓山山谷入口的方向而去。 “什么人?”正在赶路的一行人,听到身后的破空声,急忙转头查看情况,待看清苏星河容貌后,俱是一怔,随即大喜道:“师傅!” “弟子康广陵、范百龄...李傀儡叩见恩师。”八人齐齐下跪,对苏星河叩拜道。 而那紫衣少女见到陈胜之后,亦是大喜,喊道:“姐夫,救我!” 这少女正是阿紫,她与陈胜分开后,也不知经历了些什么。 此时面色苍白,神情委顿,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都比往日黯淡了不少,似是吃了许多苦头。 陈胜身形一闪,出现在阿紫身边,随手一道刀气将麻绳斩断。 阿紫将身上的麻绳扯掉,扑进陈胜怀里道:“呜呜呜,姐夫,他们欺负我,你快帮我报仇,将他们都杀了...不,杀了太便宜他们了,把他们手筋脚筋挑断,我要留着他们慢慢折磨。” 陈胜见她惨兮兮哭唧唧的样子,不仅没怒,反而有些想笑。 这阿紫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每次从陈胜身边逃走,都会遇到麻烦,但是总能恰巧遇到陈胜帮她解围。 不过,陈胜虽然没什么反应,地上跪着的那八人却把心提了起来。 他们见陈胜与自己师傅同路而来,并肩而行,便知这是个与师傅平辈论交的人物。 不说武功如何,仅从辈分而言,如果陈胜要寻他们晦气,就会很麻烦。 此时纷纷望了过来,观察陈胜表情。 “不急,你先跟我说说,都发生些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他们抓起来?”陈胜冲望过来的八人点头致意,随后问阿紫道。 “都起来吧。”苏星河抬了抬手,随后也问道:“你们为什么会私自跑回来,还和这个小姑娘起了冲突?” 当即,两下里便分别讲述起来。 陈胜和苏星河结合双方所说,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阿紫从陈胜身边逃走之后,也想到大宋繁华地见识一番,便溜溜达达、一路惹是生非的走到了函谷关。 正恰巧,遇上这八人在函谷关聚会。 这八人皆是苏星河弟子,江湖人称函谷八友。 他们因害怕被丁春秋一网打尽,所以平日里不敢聚在一起,只相约每两年聚会一次。 不想今年聚会时,遇到阿紫挑衅生事,又听她号称星宿小仙,自然心中惊惧直接动起手来。 阿紫不敌被擒之后,才知他们与星宿老怪有仇,暗道倒霉的同时,便把星宿老怪身死的事讲了出来,以免自己受他牵连。 八人本是不信,直到从阿紫身上搜出神木王鼎,才信了大半,遂一起押着阿紫来擂鼓山禀报。 “师傅,您看,这就是老怪的神木王鼎。少了这王鼎,老怪就算没死,也会功力大损,咱们今后不必怕他了。”大师兄康广陵将一尊木鼎举到苏星河身前,说道。 “还我王鼎。”阿紫见到神木王鼎,顿时急道:“姐夫,姐夫,我的王鼎,你快帮我抢回来。” 不等陈胜开口,苏星河直接从康广陵手上拿过王鼎,然后抛了过来。 “师傅!万一丁老怪没死,这王鼎再落入他手...”函谷八友皆是一惊,急忙道。 “丁春秋已死,其首级我已见过了。”苏星河摆手道,随后一指陈胜,介绍道:“这是你们师叔,李延宗,丁春秋就是死在他手中,你们还不速速见礼。” 函谷八友闻言极是惊诧,不过师尊的话,他们不敢质疑,当下朝着陈胜的方向跪倒,齐声道:“弟子康广陵、范百龄...李傀儡,见过师叔。” “起来吧。”陈胜随手抛过去几根金条,道:“师叔我没什么好送你们的,喜欢什么见面礼,就自己去买吧。” “姐夫,他们叫你师叔,论起来也是我的晚辈喽。”阿紫见双方如此关系,便知道很难让陈胜帮自己报仇了,眼珠一转道:“那他们以下犯上,对我这个长辈无礼,是不是该狠狠处罚?” “呃...我等认罚。”函谷八友相视一眼,苦笑道。 随后,阎王敌薛慕华站出来,有些忐忑的道:“师叔,这位阿紫姑娘的伤...” “伤?什么伤?”陈胜疑惑道,她见阿紫虽然精神头不太好,但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这个...我们擒住阿紫姑娘之后,因怕她暗施毒术,所以由我施针破了她的丹田气海。”薛慕华面有愧色,说道:“这般伤势,除非有少林寺的大还丹,以生死人肉白骨的药力,重塑丹田,再造气海,否则今生都不能再练武了。” “什么?!”阿紫惊呼道。 她之前发觉内力没了,虽然难过,但也没太当回事。 只因她内力本就浅薄,有没有都差不多。 再者,若有神木王鼎在手,想练回来,甚至更上一层楼都容易的很。 却不知,不仅内力没了,丹田也废了,今后想再练都不可能,一时面如死灰。 “少林寺有大还丹?!”陈胜同样惊呼道,不过他的惊讶,却是惊喜的惊。 他早就觉得小还丹不顶用了,如今得知大还丹的消息,自是喜出望外。 至于阿紫的伤势,根本不用担心。 罗摩内功连切掉的小兄弟都能长出来,更何况重塑个丹田。 “师叔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薛慕华摇摇头,泼冷水道:“大还丹珍贵至极,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效,还能增一甲子内力。不到逼不得已,少林寺自己都舍不得动用,更遑论送予外人。” “无妨无妨,少林寺给不给都无所谓,有就行。”陈胜毫不在意的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少林... 三天后,少室山下。 马车内,陈胜穿好衣服,对阿紫道:“我去少林寺逛逛,看能不能弄点好处,你老实呆在车里等我,不要乱跑。” “知道了。”阿紫有气无力的道,拉了拉被子将头盖住。 她现在只想睡觉,根本没心思考虑逃跑的事。 陈胜看她一副快被玩坏的样子,觉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好像也没有吧,才三天而已,他这个干活的都没觉得累。 另外,不就是偶尔换个形象吗? 丁春秋,丁春秋,还有丁春秋,都是熟人,有啥好害怕的。 可惜这次没喷... “我一个人上山,你们在这等我,看好阿紫。”跃下马车,陈胜留下句话,就沿着石阶向山上走去。 少林寺有前山、后山之分,前山是信众烧香拜佛的地方,后山才是江湖中的少林派所在。 陈胜去的当然是后山。 少林寺山门稍远处,陈胜躲在一块山石后面,观察情况。 门口有人把手,四下里还有小队弟子巡逻。 大白天的,偷偷潜入有点困难。 陈胜正在犹豫,是不是歇一会,等到晚上再行动。 这时,寺门忽然打开。 一名老僧,带着数名年轻弟子走了出来。 他们身上都背着包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师叔祖。” “师叔祖。”门口的弟子,合十行礼。 老僧冲他们点点头,没说话,带着弟子下山去了。 “...分开后,你们各自小心,不要招惹事端,送完信便赶紧回来,莫要贪玩...” 巨石后的陈胜,听得飘来的只言片语,目送着一行人渐渐远去。 待众人身影彻底消失,他从巨石后出来,化成老僧模样,向寺内走去。 “师叔祖。”门口的弟子见刚刚下山的师叔祖,独自回转,心中十分诧异,却不敢多问。 陈胜没搭理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陈胜就有些犯愁了,这少林寺建筑成群,大殿院落无数。 走在期间,不迷路就不错了,上哪找大还丹去。 关键还没法找人带路,他一少林大和尚,总不能说自己不认识路吧? 算了,随便转转,陈胜开始漫无目的乱走。 瞎转了许久,天都快黑了,依旧没什么收获。 陈胜耐心耗尽,正想寻个落单的弟子,直接逼问算了。 就在他寻找目标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两名弟子的交谈声传来。 “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做晚课了,迟了是要挨罚的。” “挨罚我倒是不怕,就怕去戒律院挨罚的时候,错过了斋饭...” 两名弟子说着,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陈胜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一路走到一处大殿之外。 此时,殿内已有僧人开始乌拉巴拉的念起经来,两名弟子赶紧走了进去,陈胜则留在了大殿门口。 不时有僧人赶来,经过陈胜身边的时候,都会喊一声师叔或者师叔祖。 “方丈。” “方丈。” “方丈,玄寂师叔。” 没过多久,两名老僧一起走来,路上的弟子纷纷行礼。 两名老僧边前行,边点头回应。 “玄痛师弟,你不是下山去送信了吗?”等他们走到殿前,看到站在殿外的陈胜时,都是十分惊讶。 陈胜没有说话,面色沉重的摇摇头,目光扫过四周,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出事了?”方丈玄慈面色一肃,问道。 陈胜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当时老和尚离得太远,声音传过来时严重失真。 陈胜不敢随便模仿,怕被识破。 “跟我来。”玄慈见他如此表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当即便领着他朝一处偏殿走去。 将殿内弟子打发走,关上殿门,玄慈问道:“玄痛师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胜看了看跟来的玄寂,依旧没有说话。 “连玄寂师弟都要瞒着?”玄慈诧异道。 “那我去殿外守着,你们放心交谈。”玄寂性子平和,并不生气,反而直接朝殿外走去。 等殿门再次合上,玄慈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紧张成这样。” 陈胜抬手指天,依旧不发一言。 “天?”玄慈思索一会,皱眉道:“是朝廷要对本寺动手?不应该啊,当今官家性子仁善,虽崇道,但却从没有抑佛的意思...” 陈胜摇头,另一手指了指地。 “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玄慈正在参悟其中有何深意。 就见陈胜走到他跟前,再次指地,示意他仔细观看。 玄慈以为自己漏过了什么细节,便照他指示,低头细看。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陈胜高举的那只手瞬间落下。 酝酿已久的大力金刚掌,重重拍在玄慈光秃秃的脑壳上。 啪 随着一声脆响,玄慈身子一顿,随即缓缓软倒。 看着玄慈脑壳上,渐渐浮现的血色手印,陈胜感慨道:“唉,少林方丈死于其成名绝技大力金刚掌之下,姑苏慕容氏又添一笔血债。” 回忆了下玄慈的声音特点,陈胜无声练习几句,随后冲门外喊道:“玄寂师弟,去请药王院的师弟来一趟。” “是。” 没过多久,敲门响起,随后就听玄寂在门外道:“方丈师兄,玄垢师弟到了。” 将尸体暂且收进空间,陈胜开门出去,然后直接便问道:“玄垢师弟,寺内现存多少大还丹?” “历代积攒下来六颗,三十年来药王院开炉数次,侥幸炼成两颗,玄澄师弟走火入魔用去一颗,总共还剩七颗。”玄垢回道。 “七颗...”陈胜装模做样沉思片刻,道:“全部取来,另外丹方也拿一份过来。” “全部取来?”玄垢大惊,道:“方丈三思,这七颗大还丹乃是本寺数百年积累...” “不必多言,师弟听命行事便是。”陈胜打断道,随后又道:“事关本寺生死存亡,耽搁不得,速去速去。” “...是。”玄垢听他说的严重,一咬牙答应下来,匆匆离去。 盏茶功夫后,玄垢回来,一脸不舍的将大还丹和丹方交给陈胜。 陈胜接过之后,直接揣进怀里,对玄寂和玄垢二人道:“我要离开一阵,两位师弟暂且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言罢,不等他们回应,便匆匆离去。 离了那处偏殿,陈胜直接向着寺外走去,好处到手,没必要多留了。 藏经阁有扫地僧在,他是不打算去的。 反正七十二绝技里面,他感兴趣的,基本都已经学会了,藏经阁对他也没啥吸引力。 陈胜一边向外走,一边左顾右盼,想着把玄慈的尸体扔哪? 刚才是怕开门的时候,被外面的人看到,才把尸体暂时收进了空间,他可没有带走的打算。 慕容复造的孽,陈胜凭什么帮他善后。 路过一僻静院落时,陈胜走进去,快速穿过大殿,向后面的禅房走去。 随意选了个中间的房间,陈胜推门进去。 正想丢下尸体便离开,却不想这房间内竟是有人的。 听到开门的动静,一人从屏风后走出来,见着陈胜,吃了一惊,道:“方丈,您怎么来了?弟子止渊,见过方丈。” “弟子止湛,见过方丈。”又一名弟子从屏风后出来。 陈胜这才注意到,房间内有一巨大屏风,屏风摆在房间中间的位置,其后还有很大的空间。 陈胜好奇这两人躲在屏风后搞什么,便走过去查看。 却见屏风后竟是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上镶着四句佛偈,是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铜镜前有两个蒲团,刚才两人应是在此打坐。 陈胜看着屏风后的景象,有些熟悉的感觉,仔细回忆好一阵,才从脑海中翻出一个画面。 想起这里正是原本剧情里,阿朱来少林偷易筋经的地方。 “取易筋经来。”想到这,陈胜直接吩咐道。 “是。”两僧忙应下,上前去掀动铜镜上的镶字,在四句佛偈上各掀动一字,连起来正是:“一、梦、如、是。” 四字掀完,铜镜自动向后翻到,露出镜后的孔洞来。 那止渊在洞内摸索一阵,摸出一个黄布包裹,递到陈胜跟前,道:“方丈,易筋经。” 陈胜接过包裹打开,就见一册秘籍出现,正是易筋经。 他将易筋经收入怀中,想了想又取出一册《彭祖房中术》,重新用黄布包好,交给止渊道:“放回去吧。” 这做人呢,不能一味的索取,还要学会赠予。 现在这样多好。 少林寺虽然损失了易筋经,但也收获了房中术嘛。 指不定方丈还觉得赚了呢,今后再和山下的小姑娘偷情,就有理论指导了。 不过,方丈好像死了... 呃,那没事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路遇 ,开局主神挂了 忠叔将马牵回车头,重新套上靷绳。 陈胜回车穿好衣服,复又跳了下来,走到大漠判官尸体旁,拾起因火焰刀斩破包袱而滚落到一边的木盒。 打开木盒一看,里面的东西他很熟悉,上个世界咣咣咣砸了十几年,正是玉玺。 陈胜随手将玉玺收进空间,这玩意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他又不打算造反。 “贤婿,我刚才好像听到这人说他是天鹰帮的?”这时,乔永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问道。 “天鹰帮帮主,大漠判官,胡罕。”陈胜点头道。 “大漠判官!”乔永惊讶道,正义镖局常年往返于京城到嘉峪关一带,对关外的情形非常熟悉,大漠判官的名头早就如雷贯耳,此时得知青年的身份,立刻惊慌的道: “贤婿,咱们惹上大麻烦了,天鹰帮是关外一霸,实力雄厚,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商队,从没有能逃脱的。这群人胆大包天,行事肆无忌惮,连卫所的驻军都敢招惹。你杀了判官,他们肯定会疯狂报复,趁没人发现,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帮主重伤逃亡,估计他手下的帮众也好不了多少,不用太在意。”陈胜知道大漠判官是谁,《锦衣卫》中的一个很抢戏的配角。 明明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电影里居然是个正面角色,简直没天理,合该陈胜为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主持公道。 对,主要是主持公道,跟鸡儿没太大关系。 “老爷,可以出发了。”忠叔套好马车,说道。 “恩,那就走吧。” 虽然陈胜说了不用在意,但天鹰帮积威已久,乔永心中总有些不安,出发之后,不停的打马加速。 马车急速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大约跑出去四五十里,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主要是马的体力有限,全力奔驰不能持久,否则马就废了。 马车速度刚刚降下来,前方就有一队骑兵出现。 原本骑兵的方向和马车是错开的,不过发现马车之后,队伍立刻调转方向,包围过来。 这队骑兵总共四五十人,全部身穿亮银色盔甲,身后背着圆盾,手持投矛,腰间还挂弯刀,装备极为精良。 行进之间,虽不是整齐划一,但配合默契,不用头领发话,便自动分成数个小队,将马车层层包围。 “吁,军爷,这是做什么...” “滚开。”不等乔永把话说完,一名骑兵御马来到车旁,一矛将乔永和忠叔扫下马车,随后用投矛挑开车帘,查看车内情况。 “有情况!”骑兵的头领见手下挑开车帘后就愣在那里,立即高声喊道。 刷刷刷 四周骑兵立刻反握投矛,举到耳边,随时准备抛出。 “没有,没有,队长,判官不在车里,里面就一个红眼男人和四个女人。”马车前那名骑兵听到动静,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急忙摆手道。 啪 “混蛋,那你发什么愣?”队长策马上前,一鞭子抽到这名骑兵脸上。 “我...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骑兵捂着脸道。 “废物!”队长气的又抽了他一鞭子,随后正想亲自检查车内情况。 “我看你们是找S...”陈胜掀开车帘,怒气冲冲的钻了出来。 幸好他二弟肌肉拉伤,暂时没心思在车内实战,几女都穿着衣服,否则岂不是被看光了。 “是在找人吧,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气大伤身,不能因为人家多看了一眼,就把人杀光吧? 穿着盔甲拿着盾牌,怪难杀的。 队长扫他一眼,见确实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道:“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来岁,相貌俊秀,受了伤的男人?” 陈胜装模做样的想了想,回道:“是不是满头小辫,身材修长,身上背着个包袱...” “包袱,什么样的包袱?”队长打断道。 “四四方方,大概...”说着陈胜比划了一下,道:“大概人头这么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看清具体是什么。” “在哪遇到的?什么方向?多久了?”队长急忙追问道。 “也就一个多时辰吧,向东三四十里之外的地方。那人趴在马背上,马都吐白沫了,还在赶路,所以我印象很深。”陈胜回道。 “快,向东,全速出发!” 骑兵队伍离开之后,陈胜一行立刻换了个方向赶路。 这次乔永不再顾惜马匹,不停扬鞭催马,有多快跑多快。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马匹体力耗尽,无论怎么抽打,都只是慢吞吞的往前挪。 此时天色将晚,众人来到一座古城的废墟之中,马车在一座尚算完好的神庙前停下。 “贤婿,天快黑了,马匹也没了力气,咱们就在这歇一晚吧。”乔永朝车内说道。 “好。”陈胜掀开窗帘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点头道:“正好有座庙,省的你们还要扎帐篷。” 路上没地方投宿的时候,陈胜和四女自然是睡在车里,乔永和忠叔两个就只能扎帐篷了。 乔永开始生火做饭,忠叔则是单手夹着铺盖,进入破庙查看情况。 “老爷,里面...里面有人...”忠叔才进去不久,立刻慌慌张张跑出来,喊道。 “有人就有人呗,总不能破庙是他家的,不让咱们住吧。”陈胜正扶四女下车活动活动手脚,闻言笑道。 “不是...不是...里面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流了好多血...”忠叔语无伦次的道。 “咦,心里素质这么过硬的吗,被你撞破都没喊出声。”听到忠叔的描述,陈胜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一副画面,瞬间来了兴致。 丢下站在车头等他抱的叶绽青不管,陈胜转头就朝破庙走去。 “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在打架,不对,已经打完了...好像都死了。”忠叔跟在他身后解释道。 “你说的跟我想的有什么不...” 确实不一样,神庙正堂入口被铁栅栏封死,一男一女仰面倒在地上,男人从身后用身体将女人死死锁住。 两人身下流了一大滩鲜血,前方不远处是发射过后的机关弩具,身后的墙壁上插着四根带血的精钢箭矢。 这画面,似乎是《锦衣卫》的大结局,青龙和大反派脱脱同归于尽。 “老爷...”四女也跟了进来,看清庙内的情形,便想催陈胜离开。 “没事,进去瞧瞧再说。”陈胜挥刀将栅栏上的铁索斩断,推开栅栏,走了进去。 “还有气。”陈胜试了试两人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流,便道:“来,搭把手,把他们分开,看看能不能救的活。” “老爷,这人抱的太紧了,掰不开。” 几人尝试一阵,始终不能将两人分开。 不过因为这番动作,却成功将重伤的两人给摇醒了,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向众人。 “是你。”青龙认出陈胜,因满嘴是血,声音含糊不清的道:“这女人是...庆亲王培...培养的杀手,十分...凶悍,快杀了她...” 脱脱听到青龙喊人杀她,却一点反应没有,眼神麻木冷漠,既无对生的渴望,亦无对死的恐惧。 “你们贴的这么近,只怕会伤到你。”陈胜拿出刀比划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先松开?” “不用...管我,杀...杀了她...” “那就,得罪了。”陈胜举起刀,说道。 脱脱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陈胜。 陈胜一刀将青龙的手臂斩断,把脱脱从青龙怀里解救出来,关切的道:“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婉清 女子的伤,集中在手臂和小腿,撩起袖子和裤腿就能治疗。 所以,逼不得已之下,陈胜只好除去她全身衣物。 清洗、上药、包扎... 没用多久,陈胜就处理好了全部伤口。 然后,又用了一刻钟时间,帮她穿好衣服。 真不是故意拖延。 主要是太大、太白、太晃眼,影响了视觉。 陈胜只能瞪大眼睛,一点点摸索着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好在女子伤的不重,没让他等太久。 “嗯...”女子呻吟一声,睫毛动了动。 陈胜立刻抽出手,帮她整理好衣襟,退后一步盘膝坐好。 木婉清是被尿憋醒的,然而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尿意却奇怪的消失了。 更可怕的是,腿间有些湿,这让她有了不好的联想。 自己...自己...不会是尿裤子了吧? “姑娘,你醒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木婉清闻声转头,见是个潇洒俊秀的年青公子。 其面带微笑,正目光温和的注视着自己。 惊觉身边还有其他人,木婉清顾不上别的,急忙往双腿间看去。 “呼。” 幸好,没看到水印。 接着又伸手去摸面纱,确定面纱仍好好的戴在脸上,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望向陈胜道:“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陈胜笑道,指了指正在一旁吃草料的黑玫瑰,说道:“它叫黑玫瑰是吗?姑娘该谢的是它,若非它将我引来,我也不能机缘巧合救下姑娘。” “谁说要谢你了?本姑娘可没让你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而已,我还没怪你放跑了我的仇家呢。”木婉清的目光在陈胜脸上停留了好一会,才撇过头去,故意冷哼一声,脆声道。 陈胜笑笑,没有和她争辩。 “你笑什么笑?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觉得我不可理喻?”木婉清挑眉道。 “我笑自然是因为开心,却与你无关,姑娘不要自作多情。” “你...”木婉清一噎,却没法反驳,隔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复又盯着陈胜道:“之前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揭开我的面纱?” “没有。”陈胜没有丝毫犹豫,非常笃定的道。 “真没有?”木婉清怀疑的盯着他,问道:“你就不好奇我长什么样?” “漂亮姑娘我见多了,有什么好好奇的。”陈胜毫不在意的道。 “哼!登徒子!”木婉清瞪他一眼,声音清冷的道。 言罢,不再理会陈胜,口中一个呼哨,唤来黑玫瑰。 就想上马离开,打算先去找地方换身衣服再说。 嗯,主要是裤子。 不过当她起身上马时,无意中发现,身上的伤竟是已经被处理过了。 “我身上的伤是你...”木婉清猛然回头,看向陈胜,目有羞怒之色。 对于一个脸都不能给人看的人来说,手臂和腿被人看过和接触过,同样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陈胜是为了救他,她好像也没有发火的理由。 当然,陈胜的长相也起到很大作用,让她心中没有觉得太反感。 另外,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陈胜是扒光了看的。 “都是皮肉伤,没有大碍,我给你敷了上好的金创药,三两天就能好。谢就不必了,姑娘不要怪我多管闲事就好。”陈胜淡淡道,一副施恩不图报模样。 “哼!” “对了,我还喂姑娘服了枚少林小还丹。”陈胜仍是那般寡淡的语气,提醒道:“此丹乃疗伤圣品,姑娘记得近日多多打坐调息,不仅有助于伤口愈合,还能增进些许内力。当然,同样不必谢我。” “小还丹?没听说过。什么圣品不圣品的,我才...”木婉清说道一半忽然愣住,呆了片刻,忽然怒视陈胜道:“你骗我!还说没揭我面纱?那你是怎么给我喂药的?” 咦,这确实是个问题欸,怎么做到的呢? “需要揭开吗?没太在意,当时随手就喂了。”陈胜面露疑惑,随即无所谓的道:“一副面纱而已,姑娘何必太过在意。” “你!”木婉清柳眉一竖,抬手就是一支袖箭射向陈胜肩头。 区区袖箭如何能伤到陈胜,只见他随意一拨就将短箭拨开。 木婉清也知是这个结果,袖箭发出的同时,便拔剑刺了过来。 不过,同样没起什么作用,一招追风逐月还没使完,就被陈胜探手拿住脉门,浑身一软,动弹不得。 “你...你杀了我吧。”木婉清挣扎无果,闭目道。 “姑娘这是何意?”陈胜松开她,退后一步,疑惑的道:“不说我是否于你有恩,但至少没仇吧,为何忽然生死相向?” “我...”木婉清恢复自由,抬了抬手,却没再射他。 明知射不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心中其实也没多少杀意。 否则,刚才那一刺,就不会是追风逐月,而该是白虹贯日了。 盯着陈胜看了一阵,木婉清忽然道:“你愿不愿意娶我?” “啊?”陈胜一脸不解,皱眉道:“姑娘一会要杀我,一会又要嫁我,到底是何意,莫不是拿在下寻开心?” “你只说肯不肯娶我就行了。” “这个...咱们初次相见,我连你哪里人,叫什么,长相如何都不知道,如何就能谈婚论嫁?” “我叫木婉清,大理人。” “木婉清,好名字。”陈胜拱手道:“在下李延宗,西夏人士,见过木姑娘。” 木婉清抬手伸向耳畔,去揭面纱,口中道:“我自幼对师傅立下重誓,今生第一个...你把眼给我睁开!!!” “噢。”陈胜睁眼,就见一张似嗔似喜、清秀绝伦的容颜映入眼帘,而容颜的主人正气呼呼的瞪着他。 “我...我立誓,第一个看见我容貌的男子,我若不杀他,便要嫁他,否则就要自杀。”木婉清被他弄得情绪都不连贯了,干巴巴的道。 “姑娘说笑了,世上怎会有此荒唐的誓言。” “你不愿?”木婉清绣眉一蹙,长剑抵到颈上。 “姑娘这是做什么?”陈胜一个闪身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我被你看到容貌,却不能嫁你,又杀不了你,那便只好自杀。” “娶娶娶,我娶还不行吗,快把剑放下,别伤到了。”陈胜忙劝道。 “不用你可怜。” “不是可怜,是真心的。你这样的大美人愿意嫁,怎么会有人拒绝,我之前只是不相信会遇到这种好事而已。”陈胜道。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陈胜点头。 “那便好。”木婉清这才松手,任陈胜把长剑拿开,口中道:“你我姻缘既定,便要一心一意。今后我会全心全意待你,你也不能有负于我。若你变心...你...你做什么?!!” 木婉清一把抓住陈胜的手,这才发现,说话的功夫,身上的衣衫就被陈胜剥去好几件。 “洞房啊。” “洞房?在这?” “是啊,成亲哪有不洞房的。怎么,你口口声声要嫁我,却连洞房都不肯吗?莫不是在耍我?” 陈胜面色一肃,怒道:“我李延宗大好男儿,岂能受你如此羞辱,大不了杀了你,再自杀,也算全了夫妻情谊。” “我我...我没有。”木婉清连连摇头,急道:“李郎,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嫁你的。” “那就洞房。” “那...那...那你来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抉择 ... R0π ... 0π-7 ... 苏州城,十几里外。 远离大路的野地里,半人高的野草随风摇曳。 稀疏凌乱的野草间,隐约可见,尸体、血迹、内脏、骏马以及两具白花花的... “呼。” 陈胜缓缓停下,抽身而出,翻身躺到一边。 木婉清揉了揉膝盖,挪动身体,伏在陈胜胸膛上,贴着他的心口道:“李郎,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负我。” “绝不相负。”陈胜抚着她被汗水沾湿的鬓发,赌咒发誓道:“若我做出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便叫李延宗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 “不要。”木婉清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李郎,你不用发这么重的誓言,我是信你的。我只是...只是师傅从小就对我说,天下男子皆负心薄幸之辈,我才...啊!坏了坏了,我把师傅给忘了。” 木婉清说道一半,猛然从陈胜身上弹起,急忙往身上套衣服,连腿间的疼痛都暂时忽略了。 “你师傅怎么了?”陈胜问道。 “师傅帮我断后,现在肯定落到了姓王的贱妇手里。师傅和贱妇有仇,只怕会吃不少苦头。我真该死,居然把师傅给忘了。” 木婉清一边穿衣服,一边懊悔地道,随后又看向陈胜,哀求道:“李郎,你能不能陪我去曼陀山庄救人?” “婉儿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一体,你师傅就是我师傅,师尊有难,我怎会袖手旁观。”陈胜也开始穿衣服,口中道:“这曼陀山庄就算是龙潭虎穴,我李延宗也要去闯上一闯。” “太好了,你功夫那么好,肯定能救出师傅,没准还能擒住那个贱妇...” “上马,咱们立刻出发。” “好。” ... 曼陀山庄在太湖西畔,三面环水,一面有山。 陈胜和木婉清乘着黑玫瑰,来到曼陀山庄后山一处丛林。 “李郎,翻过这处矮山,前面就是曼陀山庄。不过,这山上有不少暗哨守卫。因我和师傅的潜入,现在只怕更多了。” “无妨,难不住我。”陈胜点点头,对她道:“婉儿,你留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救师傅。” “我和你一起去。”木婉清从马背上取下长剑道。 “不要逞强,你腿上有伤,又刚刚破身,轻功大打折扣,进去只会帮倒忙。”陈胜摇头道:“师傅的状况不明,我如果还要分心照顾你,恐怕咱们都要折在里面。” “那好吧,我留在外面等你。”木婉清想了想,确实如此,遂道。 “乖,这就对了。”陈胜点头,转身朝山上走去。 “李郎。” “还有什么事?”陈胜停步回头。 “你要多加小心,若你死了,我必不会独活。” “好。”陈胜笑道,心中却有些犯愁。 性子这么烈,恐怕没啥共享精神,齐人之福有点难啊。 关键她母亲和王夫人两个相互仇视,这两家子想弄到一块就更难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总要面临取舍。 可两边都是母女,实在是不好抉择。 陈胜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神识探路,轻轻松松就躲过暗哨,进入曼陀山庄范围内。 山庄内种满了茶树,此时茶花盛开,呈红白两色,景致甚美。 陈胜不识得路径,山庄到处都是茶树,弄得跟迷宫似的,他索性就随意乱走。 “...贱人,你服不服?” “贱妇...贱妇...” “哼,我看你能骂到什么时候,给我继续打,用力点。” “是。” 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来,接着便是皮鞭打在身上的脆响。 陈胜脚下一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多久,转过几道弯,陈胜就来到声音附近。 他没有直接出去,而是躲在一棵树后观察情况。 前方不远是一处凉亭,亭内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 妇人相貌与李秋水有六七分相似,应该就是王夫人李青萝了。 凉亭四周是十余名少女,持剑而立。 对着妇人的方向,一个黑衣女人被吊在树上,两个老婆子正用长鞭狠狠鞭打。 树旁,另有两个婆子,手中也拿着鞭子,等着轮换。 黑衣女人此时已不知挨了多少鞭,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大片的春光外泄。 她身上鲜血淋漓,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只知机械的喊着:“贱妇...贱妇...” 以她的伤势,短期内,应该是没办法行房了。 想到此处,陈胜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陈某人平生最重信义二字,既然答应李秋水来看望她女儿,岂能因为一对母女就耽搁了。 不过人还是要救的,毕竟伤总有养好的时候。 “什么人?” “大胆,竟敢擅闯蔓陀山庄。” 陈胜走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他也不在意,随手一道金光射到凉亭的柱子上,而后径直朝吊着黑衣女人的那棵树走去。 “夫人小心。” “上,拿下他。” 陈胜信步走过去,遇到攻击,若是持剑少女,他便夺下长剑,然后用柔劲将之远远推开;若是拿鞭的婆子,便一记大力金刚掌轰过去。 没费多大功夫,陈胜就来到树下,挥手斩断绳索,将黑衣女人放了下来。 “贱妇...贱妇...”女人口中仍不停念叨着。 此时,四名拿鞭的老婆子吐血倒地,生死不知;十余名少女也都失了长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夫人,怎么办?”众少女都看向李青萝。 而李青萝却如同没听到一般,双眼直直的盯着柱子上的那枚金簪。 许久之后,李青萝取下金簪,看向陈胜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枚簪子?簪子原本的主人呢?” “在下李延宗,见过师姐。” “你叫我师姐,那你师傅...” “家师姓李,讳秋水。”陈胜道。 “她...她还好吗?”李青萝声音有些颤抖。 “师尊她功参造化,自然是好的很。” “也对也对,她怎么会有事。”李青萝心中一松,慢慢平静下来,问道:“这么多年,连个口信都没有,如今却突然派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是师尊让我带给师姐的。”陈胜取出小无相功秘籍,随手丢了过去,然后抱起黑衣女人,说道:“我先送这个女人出去,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夫人?”四周少女看向李青萝,不知该不该阻拦陈胜。 “让他们走。” ... 后山的丛林中。 木婉清自陈胜离开,就陷入担忧之中。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如今都在曼陀山庄,生怕他们会出什么意外。 无论谁出事,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木婉清耐心耗尽,内心焦躁不已的时候。 前方传来一阵响动,她立刻抬头望去,就见陈胜抱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来。 “李郎,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木婉清见到两人浑身是血的样子,慌乱道:“师傅师傅,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山庄隐藏着高手,我不是对手。”陈胜将秦红棉交给木婉清,声音虚弱的道:“不过我的伤不碍事,关键是师傅,她被折磨的很惨,需要尽快找个地方疗伤。” “对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去治伤。”木婉清将秦红棉抱到马上,又过来扶陈胜,却被他伸手阻住,不解道:“李郎你怎么了?快走啊。” “我走不了了。”陈胜摇头道。 “你...你不说你的伤没事吗?”木婉清大惊。 “不是伤,是毒。”陈胜撸起袖子,手臂上用幻形术弄出一条黑线,说道:“这是那贱妇给我下的追魂引,黑线会不停生长,长到心口便必死无疑。想要活命就必须留在她身边,时时服用解药。” “她...她要你留在她身边?” “那**看中我容貌,要我做她男宠,这也是她答应放师傅离开的条件。为救师傅,我只能暂时答应。”陈胜苦笑道,随后他郑重看向木婉清,说道:“不过婉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等你和师傅走远,我立刻便会自尽,绝不会负我们之间的誓言。” “李郎...我...我...”木婉清有心陪他一起死,不过看了看马背上的秦红棉,含泪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安顿好师傅之后,我立刻就下来陪你。” 欸? 不该是劝我委曲求全活下来吗? 下来陪我是什么鬼? 老子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陈胜愣了片刻,皱眉道:“不,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白死。”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木婉清摇头,坚定的道:“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哎呀,这怎么搞? 沉默半响,陈胜忽然起身,朝曼陀山庄走去,口中道:“哈哈,你这蠢女人,我骗你的。这曼陀山庄的王夫人,王小姐,还有侍女丫鬟,个个漂亮的紧,我不玩个够本,哪舍得死。” “不要,李郎。”木婉清心如刀绞,冲着他的背影哭喊道:“你不要为了我作践自己,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李青萝 曼陀山庄,凉亭。 陈胜回来的时候,李青萝还在翻看小无相功秘籍。 “公子,请用茶。”侍女端了茶水过来。 她们对陈胜没有太大敌意,之前陈胜手下留情,她们是知道的。 至于四个老婆子的死,这种小事不用太在意,刀剑无眼,有些损伤很正常。 “多谢。”陈胜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他没去打扰李青萝,而是坐在那陷入了沉思。 有着李秋水的信物,他编两句瞎话,拿下王语嫣母女的其中一个,应该是没什么难度。 但想要双收的话,光凭信物就不行了。 毕竟,就算他说这是李秋水的意思,人家也不能信不是。 而先拿下一个的话,另一个的攻略难度肯定会大增,这就很麻烦。 那么问题来了,稳妥起见,第一手押大还是押小? 陈胜在心里盘算起来...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李青萝合上秘籍,抬头就见陈胜正盯着自己胸口发呆。 她也不甚在意,收好秘籍,随口问道:“你把那个贱人送走了?” “嗯。”陈胜点头,双目依旧坚定不移的,凝视着深渊。 “你认识那个贱人?为什么要救她?”李青萝好奇道。 “不认识。”陈胜摇头道:“我只不过是见她颇有几分姿色,死了太可惜,就随手救下了。” “哼,她有什么姿色,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贱人罢了。”李青萝冷哼道。 陈胜在她脸蛋和胸脯来回扫视一圈,说道:“跟师姐比起来,她自然是差一些。” “那贱人也配与我相提并论?”李青萝对他的奉承仍不满意,态度冷淡下来,道:“说吧,母亲派你过来是有什么事?说完就赶紧离开,曼陀山庄不欢迎男人。” “师尊派我来向师姐借点东西。” “借东西?”李青萝目露疑惑,不解道:“她贵为一国太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东西得不到,还要向我借?” 陈胜看看凉亭四周的侍女,没有说话。 “你们走远一点。”李青萝明白他意思,挥手将侍女赶走,而后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要借什么?我这曼陀山庄,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借种。” “借种?”李青萝惊愕道,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 听说过女人向男人借种的,哪有老娘向女儿借种的。 “对,就是借种。”陈胜点头,然后说道: “当今西夏皇帝李谅祚无后,师尊不想将皇位便宜外人。所以需要一个有她血脉的婴儿,偷龙转凤入宫当皇子,将来继承皇位。 师尊只有李谅祚和师姐两个后代,因而这事就只能麻烦师姐了。 正好辈分也对的上,师姐就当是过继一个孩子,给自家兄弟继承香火好了。” “荒唐,荒唐!”李青萝气氛道:“不说我愿不愿意,我丈夫都死了十几年了,我如何生个孩子,送给她去当什么狗屁皇子。” “师姐莫急,你的情况,师尊都知道。这事师姐自己当然不行,师尊这不是把我派来了吗,交给我就行了。”陈胜拍着胸脯道。 “你?”李秋水一愣,愕然道:“她居然想让我...让我...” “对,就是我。”陈胜点头道:“师尊从数百名风流俊秀的少年中,选中了我,又精心调教数月,就是为了执行这个计划。不知师姐对我,可还满意?” “满...满意个屁,什么计划不计划的,我不同意,让她死了这条心吧。我身为王家当家主母,守节多年,绝不会做出有辱王家门风的事。”李青萝怒道。 “师姐说笑了,你婚前失贞,怀着别人的孩子嫁进王家,还守哪门子的节?莫不是给那姓段的守?”陈胜拆穿道。 “住口!”李青萝惊慌喊道,然后不敢相信的道:“她...她居然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她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她拿我当什么了?” “师尊面首无数,这种事在她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自然是随口就说了。”陈胜起身走过去,挑起她的下巴,说道:“所以,师姐就不要用守节之类的话来骗我了。咱们还是按照师尊的吩咐,尽快生个孩子出来的的好。” “你走开,我说了我不同意。”李青萝拍开他的手。 “师姐真要为那个姓段的守贞?”陈胜收回手,挑眉道:“师姐,你可要想清楚了。师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真坏了她的大事,你或许没事,但那个姓段的可就死定了,而且一定是受尽折磨而死。” “我...”李青萝心头一紧,陷入挣扎之中,半晌,她忽地心中一动,说道:“好,我答应便是,我会生个孩子给她。不过,不是和你。” 陈胜看她眉目含春的模样,心头一阵卧槽。 合着老子费了这么多心思,全帮段道友打助攻了? “你要去找姓段的?”陈胜问道,随后不等她回答,便继续道:“这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要保证,一年之内将孩子给生下来。” “一年?这种事谁能保证?”李青萝惊讶道。 “我能。”陈胜傲然道:“离开西夏前,我已成功帮宫里数名皇妃怀上。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她们生下来的孩子,正好与你的孩子调换。所以,你必须尽快怀上,免得年月相差太大,被人看出破绽。” “这...” “怎么?做不到吗?”陈胜皱眉,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尽可以去找姓段的快活,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只需把语嫣留给我就行了。反正师尊要的是血脉,语嫣也能凑合,只是辈分上麻烦些而已。” “不行!语嫣怎么可以!她已经许了人家,这会害了她一辈子的。”李青萝立刻反对道。 “许了人家又如何?你当年大着肚子,都能骗过姓王的,语嫣生完孩子,再去骗慕容复那小子,肯定更没问题。”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害了语嫣。”李青萝连连摇头,坚决不同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陈胜不耐烦道:“反正只有三个选择,要么你,要么语嫣,要么让段正淳去死,你自己选吧。” “我...我...”李青萝迟疑不决。 “好,师姐能想通,那自然是最好。咱们抓紧时间,现在就开始吧。”陈胜将李青萝揽进怀里,开始解她衣服。 “不是不是,我还没想好...” “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让段正淳去死,你舍不得;让语嫣替你,你又不忍心;那就只能牺牲自己了。反正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这种事又不是没经历过,有什么好抗拒的。左右不过一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乖,抬一下手...”陈胜嘴里念叨着,手上依旧不停。 “别...别...别在这里...”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语嫣 第二天,清晨。 曼陀山庄,主院,前厅。 陈胜抱着李青萝,坐在桌旁,正在吃早餐。 按陈胜的习惯,通常是只做早操,不吃早饭的。 今天属于特殊情况,他主要是想借吃饭的机会,认识下便宜女儿王语嫣。 当然,说是外孙女也行,都一样,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 “你...你松开,语嫣...语嫣快来了,不要被她看到。”李青萝挣扎着,想要脱离陈胜的怀抱。 “看到就看到,难不成你还打算瞒着她?现在能瞒,等几个月后,你肚子大起来,那时候怎么瞒?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好让她有时间慢慢适应。”陈胜用力揽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 “那...那也不能这样...”李青萝说道一半,就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近。 “小茶,今天吃什么?母亲起了吗?” “夫人起了,正和...和...” 少女轻柔甜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陈胜感觉腿上的李青萝一紧,接着便又挣扎起来。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上抱的更紧了些,在她耳边道:“别乱动,你现在起来,我岂不是要出个大丑。” 李青萝身子一僵,果然不再挣扎。 “和什么?”少女好奇道,随即不等小茶回答,就推门走了进来。 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藕色纱裙,盈盈一握的腰肢间系着条银色绸带,显得极是苗条。 她进屋后,见自家母亲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自是大吃一惊,秀丽绝俗的脸上满是愕然,磕磕巴巴的道:“母亲...你...你们...” “语嫣,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这你是李延宗李师叔。”李青萝强自镇定,努力用平常的语气道。 “可...可是...你们...你们...”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快见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李青萝板起脸,呵斥道。 “见...见过...李...李...”王语嫣被母亲呵斥,不敢再多话,低下头,屈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陈胜伸手虚扶一下,说道:“我和你母亲的关系,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若你能改口叫我一声父亲,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一时接受不了,暂时称呼我师叔也行,我和你母亲都不会逼你。” “是...师...师叔。”王语嫣茫然无措,呆呆的道。 母亲行事出格,想法异于常人。 她有时会将人砍去双足做花肥,兴趣来了还会逼人休掉正妻去娶情人。 这些王语嫣都知道,但她从没想过,母亲会给她找个继父,还直接带到了家里。 这...这也太荒唐了,王语嫣一时无法接受。 “别站着了,快过来吃饭吧,一会饭菜该凉了。”陈胜温声道。 “哦...好。”王语嫣回过神来,迟疑一下,走到属于她的位置坐下。 王语嫣走近之后,李青萝虽然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身子却僵硬起来,一动不敢动,生怕女儿发现什么。 好在王语嫣根本不敢看这边,只顾低着头扒饭,连菜都很少去夹。 只有陈胜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还时不时故意挪动下身子,让李青萝紧张一下。 嗯...一紧一张,这是两个动作。 “母亲,我吃好了。”没过多久,王语嫣就放下碗筷道。 “嗯,去吧。”李青萝心中一松,点头道。 王语嫣亦是松了口气,赶忙起身,冲二人福了一福,朝门口跑去。 就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又停下脚步。 犹豫片刻,王语嫣回过身来,看向李青萝道:“母亲,能不能派人去一趟燕子坞?” “去燕子坞做什么?”李青萝皱眉道。 她和慕容复的母亲有嫌隙,虽然对方早丧,但她却一直记恨,近些年都不怎么与慕容氏走动。 “表哥出去好久了,一点音信没有,我很担心他。求母亲派个人去燕子坞,问问阿朱阿碧,有没有表哥的消息。”王语嫣小声请求道。 “他能出什么事?”按李青萝原本性情,本不会答应,不过此刻为了将王语嫣打发走,便道:“行了,我知道了,会派人去的。” “谢谢母亲。”王语嫣满心欢喜的走了。 谷</span>  王语嫣走后,没过多久,陈胜也吃完了,拍拍李青萝的大腿,让她起身。 待李青萝从他腿上离开,陈胜提上裤子道:“你继续吃,我去和语嫣聊聊。” “你和她聊什么?”李青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皱眉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 “师姐想哪去了?我既和你发生了关系,怎敢再招惹语嫣。要让师尊她老人家知道了,还不一掌劈了我。”陈胜失笑道,拍拍她的手,让她松开,而后继续说道: “我就是和她聊两句,让她接受我这个继父,免得她心有不满生出事来,耽误了师尊的大计。我去去就回,你趁机休息一会,回来咱们继续。” “什么,还要继续?”李青萝惊道。 “那当然,时间紧迫,咱们两个只好辛苦一点,早点怀上早安心。”陈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出来之后,陈正在侍女小茶的指引之下,来到一处假山附近。 就见王语嫣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桌旁,正捧着一本书发呆。 “行了,你回去吧。”陈胜对小茶摆摆手。 说话声将王语嫣惊醒,她抬头见是陈胜,急忙起身想要离开。 “语嫣,先别走,我是特意来寻你的。”陈胜喊道。 “师...师叔找语嫣有什么事?”王语嫣闻言停下离开的动作,小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想到,咱们初次见面,我这个做长辈的该有份见面礼才对。” “不必了不必了,师叔心意,语嫣心领。”王语嫣连忙道。 “那可不行,见面礼哪有心领的。让我想想送你点什么...你刚才看的是,太行山冲霄洞的《柔云劲》?”陈胜指着王语嫣手上的书册道,随即也从怀中摸出一册书来,继续说道: “语嫣是想要练武吗?那我送你一门功夫做礼物好了,这《小无相功》比起《柔云劲》高明不知多少倍,你要练就练这个。” 《小无相功》这种能够驻颜的功夫,陈胜当然要多抄录几份,好送给身边的女人。 王语嫣本想拒绝,但陈胜直接将秘籍塞到了她手里。 她不想与陈胜有太多肢体接触,便没有推让,接过秘籍道:“多谢师叔,不过师叔误会了,这些秘籍,我只是看看而已,并不打算自己练。” “这是为何?”陈胜故作奇怪道。 “我对武功不感兴趣,不过表哥喜欢练武,我为了能和他多说几句话,才会找武功秘籍来看的。”王语嫣解释道。 “原来如此,慕容复那小子倒是好福气,能让语嫣你如此倾心。”陈胜笑道,随后略作回忆状,道:“不过,慕容复英俊潇洒,姿容过人,与你倒是登对的很。” 王语嫣听他出言不逊,叫慕容复小子,心下不喜,后面听她夸两人登对,复又欢喜起来,道:“师叔认识我表哥吗?不然怎知他英俊潇洒,姿容过人,莫不是故意说好话来哄我?” “谈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是吗?什么时候?在哪遇见的?”说起慕容复的话题,王语嫣的话立刻多了起来。 “大半月前吧,在洛阳遇到的。” “洛阳...表哥去洛阳做什么?啊,洛阳是丐帮总舵所在,表哥一直想和乔峰分个高下,他不会是去找乔峰比武了吧?”王语嫣担忧的道。 “应该不会,我们是在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葬礼上遇见的,以丐帮当时的情形,两人怕是没心情比武切磋。”陈胜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语嫣放下心来。 两人经过这一番交谈,算是有些熟络了,她便有些好奇的道:“师叔,你真是我师叔吗?” “哈哈,这还有假的吗?”陈胜笑道:“我是你外祖母李秋水的弟子,论起来,可不就是你师叔吗?” “原来我外祖母叫李秋水?这名字真好听,可惜母亲从不跟我说祖母的事。”王语嫣叹息道,随后又问道:“师叔能跟我说说祖母的事吗?” “当然可以。”陈胜点头道:“师尊出身隐世宗门逍遥派,是逍遥派二代弟子,出师后嫁于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如今是西夏国皇太妃。她不仅名字好听,长得亦是极美,说起来,与语嫣你大约能有七八分相似...” “师叔骗人,外祖母都多大年纪了,怎能看出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王语嫣打断道。 “师尊虽已有九旬高龄,但驻颜有术,看起来依然是二三十岁的年轻模样。”陈胜解释道。 “九旬,看起来二三十岁?这怎么可能,师叔越说越离谱了,莫要拿语嫣当小孩子骗。”王语嫣不满道。 “骗你做什么,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便是能让人容颜永驻。不信你翻开看看,上面写的可是清清楚楚。你既然熟读各种秘籍,应能看出真假吧?”陈胜指着王语嫣手中书册道,随后又叹息道: “唉,可惜师姐和你一样,不喜练武,否则何至于老成这样,最多看起来和你差不多罢了。” 王语嫣闻言,将信将疑的翻开秘籍,观看起来。 她越看越心惊,以她的眼力自然看的出来,这是一门极高明的内功心法,比自家书库中的功夫高明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其中确有提到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效果。 这下彻底勾动了王语嫣的心思,这天下女人哪有不想永葆青春的,尤其是漂亮女人。 王语嫣小心收好书册,看向陈胜道:“师叔,你...你能不能教我练武?”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叫爸爸 两个月后。 漫山茶树之间,两道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奔跑嬉戏。 身影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幻影。 而然如此极速之下,两人的身形姿态,却十分曼妙优美,如同是在舞蹈一般。 “好了,语嫣,停下歇歇吧。这凌波微步,你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一道身影率先停下,正是陈胜。 “好吧,叔父。”王语嫣有些意犹未尽的道。 朝夕相处两个月,两人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王语嫣虽然还没有改口叫陈胜父亲,但也没再继续称呼他师叔,而是两相结合喊他叔父。 话音落下后,她又往前跑出一段,脚尖在前方树干上一点,借力跃起。 然后凌空一个转折,凭虚御风,衣襟飘飘,如谪凡仙子般,慢慢落回陈胜身前。 相比两个月前的清冷少女,此时的王语嫣明显活泼了许多,面色红润,娇艳欲滴,更添几分诱人气息。 落地后,微微抬头,仰视着陈胜。 因刚刚剧烈运动过,王语嫣呼吸有些急促,小胸脯不停的起伏着,将带着少女香甜气息的呼吸,打到陈胜身上脸上。 陈胜身子向后微躬,免得露出丑态,而后递过去一条手帕,口中道:“手拿来。” 王语嫣很自然的接过手帕,擦拭额头上的香汗,同时另一只手伸过去,交到陈胜手中。 因要检查内功运行情况,两人经常会有肢体接触。 刚开始时,王语嫣还有些抗拒,仅是为了永葆青春才勉强接受。 不过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不甚在意了。 陈胜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忍住细细把玩的冲动,轻轻一捏之后便探入内力,例行检查起来。 “不错,小无相功你练的很好,内力增进不少,小还丹的药力也已经吸收完了。”片刻之后,陈胜放开她的小手,点头道:“等我再帮你打通周身经脉,你就可借着大还丹,直接将小无相功修炼至大成境界。” “真的吗?太好了。”王语嫣欢呼一声,抱住陈胜的手臂,迫不及待的道:“叔父,你什么时候帮我打通经脉?” “除去外衣,盘膝坐好,咱们现在就开始。”陈胜没让她失望,直接痛快的道。 “好...什么?还需要脱衣服?”王语嫣脸上一阵愕然。 “当然要脱。”陈胜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冲关破穴岂是儿戏,稍有差池就会真气暴走,伤及经脉,甚至走火入魔。所以我必须时刻能够精微控制内力,若有一层衣服阻隔,就会很碍事。” 说到这,陈胜拍拍王语嫣的手,宽慰道:“不用害羞,你我父女之间不必忌讳这些,而且仅仅是外衣而已,内衣不用脱的。” 可...可我的内衣只有一件肚兜啊,王语嫣陷入纠结之中。 两个月来,陈胜一直对她很好,不仅将《小无相功》、《凌波微步》这等绝学倾囊相授,还经常与她聊天谈心逗她开心。 她自幼丧父,陈胜的行为,确实让她产生了几分孺慕之情。 但再是亲近,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也很难为情啊。 王语嫣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抵不过青春永驻的诱惑,红着脸转过身躯,慢慢褪下衣物,露出了光滑的脊背。 陈胜暗自咽了咽口水,忍住伸手去拉肚兜系带的冲动,盘膝坐下,双手贴在王语嫣后背,开始运功帮她打通经脉。 打通经脉自然是不需要脱衣的,但其中过程确实凶险,陈胜也不等收敛色心,专注起来。 大半个时辰后。 “呼。”陈胜长出一口气,缓缓收功,用虚弱的语气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我休息一夜恢复状态,明天再继续。” 王语嫣听他声音有异,穿上衣服后,急忙回头望来。 就见陈胜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十分虚弱的样子。 “叔父,你怎么了?”王语嫣惊讶道。 “无妨,损耗了些功力而已,歇歇就好,你不用担心。”陈胜故作轻松的道,然而起身时,身子却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王语嫣赶忙上前,扶住陈胜,说道:“叔父,既是会损耗功力,要不算了吧?我自己慢慢练也是一样的。” “你错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就算天资不错,又肯吃苦,也很难在四十岁前将小无相功练到大成。想要速成,这便是唯一的办法。”陈胜摇头道,拍拍她的手臂,又道: “不用担心我,功力损失了,我还能再练回来。若能让语嫣青春永驻,我就算功力全失也是值得的。” “多谢叔父,叔父对我真是太好了。”王语嫣感动道。 “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肯改口叫我一声父亲吗?”陈胜趁机说道。 王语嫣犹豫片刻,终是不忍心让他失望,低头小声道:“爹爹。” “好好,乖女儿。”陈胜闻言笑道,心中非常开心。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啊,终于等到这一句,值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花这么长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培养出了感情。 呃,虽然是父女情,不过不重要,有感情就好。 “小姐,小姐,你在哪?” 两人还沉浸在父女之情中,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 王语嫣连忙松开陈胜的手臂,退后两步,这才应道:“是幽草吗?我在这里。” “小姐,好消息...啊,李先生也在。”王语嫣的贴身丫鬟幽草循着声音跑来,面带喜色,很是高兴的样子,见到陈胜后,急忙行礼道:“见过李先生。” “什么好消息?”王语嫣好奇道。 “是阿碧...”幽草跑到急了,喘息几口才继续道:“阿碧去苏州城买水粉,路过咱们曼陀山庄...” “路过就路过,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吗?”王语嫣道。 “不是的,小姐,你听我说完啊。”幽草摇摇头,解释道:“阿碧路过时提起,燕子坞接到表少爷的飞鸽传书,说是表少爷外面的事办完了,过几日便会回来。小姐,这是不是好消息?” “真的,太好了,表哥终于要回来了。”王语嫣惊喜道,随后又盘算道:“我最近学会的《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都是顶尖武学,表哥肯定会喜欢。对了,还有大还丹...” 说道这,王语嫣复又上前,抱住陈胜的手臂,撒娇道:“师...爹爹,能不能也给表哥一枚大还丹?求你了,爹爹。” “好...好,当然可以,语嫣发话,爹爹怎会拒绝。”陈胜牙花子疼,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就惦记上老爹的家当了? “多谢爹爹。”王语嫣开心道,随即就放开陈胜的手臂,拉着幽草商量起过几天与慕容复相见的事了。 他这个便宜爹,与慕容复比起来,真是一文不值啊。 本想继续培养感情的,看样子是不能等了。 陈胜沉思一会,打定主意之后,对王语嫣道:“语嫣,爹爹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爹爹。” “怎么回报?爹爹要语嫣做什么?”王语嫣问道。 “小事而已。”陈胜笑道:“我和阿萝一会要去望月亭,等会你也过去,当面叫我一声爹爹,让阿萝开心一下。如何,不难吧?” “好的,我一定去。”王语嫣听是这么简单的事,随口便答应下来。 陈胜点头,一边离开一边道:“你们玩吧,我去看看阿萝醒了没有,等会记得去望月亭就好。” “记得了,不会忘的。” ... 望月亭。 “明知道我没精神,干嘛还非要拉我出来?”李青萝打着哈欠道。 “出来玩点刺激的,让你精神精神。” “第一次就是在亭子里,有什么刺激的?”李青萝道。 陈胜身形一阵模糊,化作一个矮个老者磨样,笑道:“那让老奴在凉亭伺候主母,会不会刺激一点?” “这功夫倒是稀奇,不过你怎么变成老贾了?又老又丑的,看着就恶心,快换一个。”李青萝皱眉道。 “老贾不行,那老马呢?”陈胜再一变,化作死鬼马大元的模样。 “更离谱了,怎还变成个死人,再换。” “这个呢?” “不行,再换。” ... 陈胜一直没幻化出李青萝满意的形象,直到他远远的听到王语嫣熟悉的脚步声,才身形一变,换做一个年青俊朗的公子,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只能让复儿来伺候舅母了。” “这...”终于看到一个顺眼的,却是女儿的未婚夫,李青萝犹豫道:“不好吧,万一被语嫣看到...” “哪有这么巧?再说了,语嫣知道咱们常来这里,不会往这边走的。”陈胜摇头,随后又道:“反正我只会变这些人,舅母若不满意复儿,就从之前的人里挑一个吧。” “那...那好吧。”李青萝回忆了下之前的形象,最终还是点头,只是叮嘱道:“你留心点,有人过来就变回来,别让人误会。” “外甥省的,舅母放宽心吧。” 两人便抱在一起,在凉亭中厮磨调情起来。 王语嫣来到望月亭附近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外甥舅母,衣衫凌乱,在凉亭中鬼混。 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两人居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语嫣?”凉亭中,朝思慕想的声音说道。 “再等等吧,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母亲的声音道。 “你要是不好说出口,要不就让我去说吧,咱们的事,总要告诉她的,否则孩子生下来...” 王语嫣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捂着嘴跑开了。 凉亭中,陈胜笑了笑,抚摸着李青萝的小腹,继续说道:“否则孩子生下来,再送走,她恐怕会生出很多误会。” “再等等,再等等,让我想想怎么告诉她。” “那你就慢慢想吧。”陈胜忽然抽回手,起身恢复了本来面目。 “怎么了?”李青萝奇怪道,这弄到一半上,不上不下的,怪难受的。 “忽然没兴致了,你怀着身子,又不能真做什么,挺没意思的。” “要我不让小茶小茗她们来陪你?” “算了,我去溜达溜达,消消火气,你自己回去吧。”陈胜摆手,朝凉亭外走去。 ... 王语嫣蹲在一棵大树下,捂嘴无声哭泣着。 “语嫣?你怎么哭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陈胜故作惊讶的道,随后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道:“谁欺负你了?跟爹爹说,爹爹帮你出气。” 王语嫣听到身后有人,吃了一惊,见是陈胜,心里一松,起身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乖,别哭了,跟爹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胜轻抚她脊背道。 王语嫣摇摇头,只是哭泣,却不说话。 “好好,不说就不说。”陈胜安抚道,随后又道:“正好爹爹被你娘赶出来,没地方去,咱们继续去练凌波微步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这门轻功吗?” 王语嫣想到母亲把他赶走,正是为了私会慕容复,哭的更伤心了,还有一份是为陈胜哭的。 “不想练?”陈胜想了想,继续往伤口上撒盐道:“那要不爹爹陪你去趟燕子坞?不说有你表哥的信吗,咱们拿来瞧瞧,看有没有提到你。” 听他如此说,王语嫣又想起,表哥信里说过几天才会回来,原来晚回来的这几天是为了和母亲厮混,更伤心了几分,哭的险些背过气去。 陈胜连连轻拍她的后背,等她缓过来些,继续引导道:“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事还是什么人惹到你,你或想开些,或报复回去就好,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报复...报复回去?”王语嫣抬头,哽咽道。 “还真有人惹到你了?是谁?不用你动手,爹爹帮你报复回去。”陈胜道。 “爹爹帮不...”王语嫣说道一半,忽然顿住,怔怔的望着陈胜,脑中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既然表哥对不起我,母亲也对不起爹爹... 陈胜看她眼神,心中松了口气,计划总算步入正轨,遂轻抚她后背道:“你不说怎知爹爹帮...唔唔...” 不等陈胜说完,王语嫣已下定决心,仰头疯狂亲吻陈胜,同时伸手去解他衣服。 陈胜一把推开她,震惊道:“语嫣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是父女...你!你点我穴道做什么,快解开!我说的是穴道,没让你解我衣服。” 王语嫣偷袭点中陈胜穴道,轻轻把他放到地上,解完他衣服,又去解自己的,口中恨恨道:“父女怎么了,外甥配舅母,继父配女儿,岂不是正好?” 说是这么说,可等一切就绪,将要进入正题是,王语嫣还是犹豫了。 “语嫣,千万不要。”陈胜喊道:“想想的你母亲,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再想想你表哥,你那么喜欢她,真这么做了,你将来怎么面对他?” 陈胜这话一出口,王语嫣再不犹豫,直接... “别!快停下!语嫣,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继父啊!快停下,快停...快...快...快叫爸爸...”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