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联盟》 正文 第1章:自救联盟正式成立 , 京城·近郊 竹林中有一灯火通明小屋,屋内三位华服少女正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一本书。 那目光之凶狠,有挫骨扬灰之势。 靠近一看,书上鲜红写着一行字《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 就在此时。 穿着绸缎劲装的英气女子,突然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此书扎穿。 “破书,还我命来!” 一连捅了十二刀,刀刀直击要害! “烧了它!” 锦缎蓝衣女子觉得不解恨,将早已残破不堪的书籍丢入铜盆倒上灯油,又将火引扔入盆中。 屋内顿时火光冲天,书籍顷刻之间化为烟尘。 “这种东西就不配存于世间!” 身着绣金凤凰的女子站起身来,一脚踹向火盆,将所剩无几的灰烬扬到了屋外。 待三人发泄完后,又坐回到桌子前,异口同声说道:“我们三人,到底在做什么?” 她们三人是刚刚那本《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的女配角。 蓝色衣服的是户部尚书嫡女叶梦纯,她将会在三年后,也就是她十七岁那年嫁给当朝太子宋玉轩,成为太子妃。第二年,也就是她十八岁那年,太子因为爱上了女主,会在她生产的时候做手脚,让她死于难产......是整本书里,最无辜,可怜,憋屈的一位。因为从出场到死亡,她都没有跟女主见上一面,就因为女主而死于非命。 穿劲服的帅气姑娘是护国将军的孙女柳夏月,她将会在四年后,十八岁那年被自己的青梅竹马裴景文陷害,落得满门被灭的结局。起因是她的青梅竹马爱上了女主,为了帮助通敌卖国的女主父亲隐瞒真相,他选择利用信任他的柳夏月,诬陷护国将军通敌谋反,再趁其不备杀人灭口,帮助女主一族逃脱了罪责。 穿绣金凤凰的姑娘是永乐公主宋静容,她将会在四年后,十八岁那年被誉王宋子晋强迫远嫁番邦,最后因夫君残暴虐待而客死异乡。起因是番邦王子看上了女主,宋子晋暗恋女主,为了不让女主远嫁,宋子晋用永乐公主母亲性命做要挟,她不得不顺从,代替女主嫁到了遥远的异国。 这就是她们三人在这本书里的结局...... 对于这部书的男配角而言,女主是白月光,对于这部书里的女配角而言,女主就是来索命的! 她们三人发誓,在整本书里,她们三人都与女主与男配毫无过节,甚至还有不认识女主的。 但又怎样? 还不是要为了保护纯洁善良的女主,而被搞死... 不公平!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在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死亡了多少次后。 三人强大的怨念终于冲破了这本书的束缚,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 “公主,这里你地位最高,你说句话吧,我听你安排!”叶梦纯是怨念最深的一个,别人是单向伤害,她是三倍暴击,丈夫背叛,丧子之痛,血尽而亡。最重要的是,她没见过女主,她连女配都不算,她就是个路人,一个不知道因什么而起因什么而终的路人! “嗯,我也一样!”柳夏月点点头。 “那好,我宣布,女配自救联盟正式成立,鼓掌!”宋静容一脸憨憨样,快速拍手! 幸好那两个也是憨憨,一点也没觉得她哪里不正常,跟着拍手叫好。 为了那该死的仪式感! 三人决定歃血为盟,竹林结义! 但最终因为怕疼,怕血,怕弄脏裙子而放弃,转而煮了个火锅,改为煮林结义了。 三个人边吃火锅,边商量着对策。 柳夏月道:“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那三个人,不就好了?” 叶梦纯撇撇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没把那本书读完吗?” “没有,太恶心了,一群舔狗的故事,完全读不下去啊!”柳夏月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 宋静容丢了几片肉进锅里:“梦纯说的对,想杀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说太子哥哥吧,他身边高手如云。喝口水都得十七八个人在那里左验毒又验毒,我都接近不了他,你们俩更没可能了。” 叶梦纯表示认同:“还有那个宋子晋,他是个腹黑男,别看平时文文弱弱的,那都是他的伪装。他不仅没有病,武功还非常高强。我记得有一章写到,他一个人对付三十几个山贼,不费吹灰之力。轻功还好,经常带着女主在皇宫啊,湖上啊,飞来飞去的。” 柳夏月急道:“那怎么办?不弄死他们,他们就得来弄死我们。咱们联盟不就白成立了?” 叶梦纯摊手道:“成功了就叫自救联盟,下一世就更名自救失败联盟......” 宋静容拍了拍柳夏月的肩膀:“别急!这故事才刚开始而已,女主都还没进京呢,不要心慌嘛!” 叶梦纯挠挠下巴:“我记得女主墨婉滢是相府庶女,相府夫人觉得她太漂亮了,很讨厌她,就把她送到了丞相的老家养着。两年后,丞相要让她代替嫡女墨婉惠嫁给正远侯的独子,才将她接回来。” 宋静容点点头:“没错,正远侯的独子白正熙也就是咱们这本书的男主,同样也是两年后才会登场。女主的姐姐墨婉惠原先是想跟你争太子妃位的,所以才放弃了这段亲事。后来父皇指婚,把你嫁给了太子哥哥,墨婉惠就又回去跟女主抢男主。” 叶梦纯想起这段剧情就气:“说起相府嫡女墨婉惠我就生气,明明她才是这本书里真正的恶毒女二。恶事做尽,害死女主母亲,玷污女主朋友,三番五次害女主性命。但最后,这狗东西竟然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被女主原谅了,跟自己的舔狗幸福快乐的过了一生!这本狗屁不通的破书,老娘怎么会生在这样一本恶心的书里,啊呸!” 柳夏月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嘛!” 宋静容继续分析:“这个白正熙咱们就不用研究了,他虽然是男主,但也就是个恋爱工具人,出场就是工业糖精,跟咱们也没什么交集,基本上无视就可以了。” 其他二人同意的点了点头。 叶梦纯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别聊聊各自对应的仇人吧,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其余的都不重要,他们三个才是我们主要对付的目标。” 柳夏月突然从怀里掏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暗黑记事本。 两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问道:“这是啥?” 柳夏月坏坏一笑:“柳氏记仇本。” 两人汗颜,一脸尴尬。 柳夏月翻开她的小本本:“我的青梅竹马兼仇人叫裴景文,是永胜将军的小儿子。都是武将之家,他爹又是我爷爷一手提拔的,所以从小到大我们一直一起练武一起玩。他那个人因为兄弟们太过优秀,有点自卑。你们也知道我的人设就是大大咧咧,还有点挺口无遮拦,有时候会不小心说出伤害他自尊心的话。他对我的感情就是好坏参半,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有伤害过他的怨气。” 柳夏月翻了一页自己的小本本:“我这里有记录,他与女主是在城外望山亭相识的,两人初见时,女主为救一只落水的鸡而跳进河里。这个裴景文把女主和鸡救上了岸,女主为了感激他,就把这只鸡烤了送给他吃。他觉得女主人美心善,就对女主有了好感。女主后来经常去望山亭看望他,不仅送美酒佳肴,还经常夸奖鼓励他,他就完完全全爱上女主了。” 叶梦纯皱眉道:“救那只鸡就为了吃啊?这个心善的点在哪里?” 宋静容一脸懵:“想不到这还是一本沙雕小说......” 柳夏月又翻了一篇:“这个墨丞相一直与敌国往来,被我爷爷拿到了证据。他知道裴景文喜欢女主,利用这点。让裴景文通过我,拿到了我爷爷的笔迹,伪造信件,诬陷我爷爷才是通敌卖国的贼人。他怕皇帝不信,联合我柳家的仇敌,在刑部赶来之前,屠了我柳家满门。” 叶梦纯托腮看向柳夏月:“所以,这是一只鸡引发的灭门惨案?” 柳夏月拿起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可以这么说!” 宋静容仔细想了想:“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墨丞相下手。若是我们能拿到墨丞相通敌卖国的证据,我可以直接到父皇那里揭发他。他倒了,女主也就没机会进京了,万事大吉啊!” 柳夏月摇摇头:“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首先墨丞相是在女主回京后才通敌卖国的,其次那个国家的皇帝因为爱上女主,最后把国家献给了你的父皇,你的父皇不仅没有怪罪墨丞相,还认了女主做了义女,你说气不气?” 宋静容没忍住,低声道了句:“tmd!” 叶梦纯叹了口气:“咱们想点现实的吧,别去用自己这三两重的骨头去碰人家的女主光环了!” 宋静容与柳夏月疯狂点头,表示同意! 叶梦纯看向宋静容:“公主,说说你的遭遇吧。你算是我们当中活的最久的一个了,应该知道的更多吧。” 正文 第2章:自救方案 , 宋静容叹了口气:“七皇子誉王宋子晋,是李妃的儿子。在和亲之事发生之前,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悉。你们也清楚,后宫是个纷争不断的地方。尤其是这些生了儿子的妃嫔,恨不得撕烂对方的脸。李妃也不例外,为了争宠用尽手段,结果碰上大佬,自己作进冷宫了。” 柳夏月道:“这要是个宫斗小说就好了,你这后宫故事比这脑残小说的剧情精彩多了!” 宋静容挥挥手,让她别打岔:“李妃进入冷宫后,宋子晋也受了连累,被父皇关进了君子阁,禁足了两年之久。君子阁是个破地方,居住的环境极差,好多皇子因为受不了那艰苦的环境,疯的疯死的死。那的奴才更是过分,经常欺辱主子。宋子晋的日子过的有多惨,可想而知了。他那腹黑阴暗的性格,也是在那住的两年养成的。” 叶梦纯恍然大悟:“难怪他那么阴沉,我大婚的时候见过他,那脸白的一点血色没有,立在阴影之下,像个吸血鬼一样。” 宋静容接着道:“据我所知,他是在一场争斗厮杀的时候遇到的女主,女主救了重伤的他。把他藏在农屋中,细心照料了一个多月,他就爱上善良的女主了。” 叶梦纯道:“他的剧情还算正常合理。” 宋静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面色难看起来:“女主被恶毒女二墨婉惠陷害,在一场摔跤比赛上,被大漠王的二儿子看上了。为了不让女主去和亲,宋子晋就盯上了母妃不受宠的我。他给我的母妃下毒,逼我请命代替女主去和亲。之后我的遭遇你们也知道了,我是赝品,对方非常愤怒,把我活活打死了!” 叶梦纯觉得脊背发凉:“感觉这个宋子晋最不好对付啊,又会武功,又能算计!” 柳夏月疯狂点头,认同叶梦纯的说法。 宋静容扬了下下巴,问道:“你呢,太子哥哥是如何认识女主的?” 叶梦纯又要回忆那不堪的经历了:“你们也知道我是被皇帝指婚给太子宋玉轩的,两个人是利益结合,本身也没啥感情。再加上他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外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喜欢。他总说我无趣无聊,我试着讨好过他也无济于事。大概在成婚的两个月后的一天,这个渣男就在大街上遇到了女主。他爱上女主的原因比你们都直接,就是见色起意,不对,是一见钟情。” 柳夏月道:“他是太子,直接娶她回去不就行了?非得杀你干嘛?” 叶梦纯气的捶腿:“所以说他是绝世渣男呢!他不想失去我父亲,户部尚书的支持。又不想委屈了女主,让女主委屈做侧妃。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我弄死,迎娶女主。这样既不会失去户部尚书这个老丈儿的支持,又可以给他心爱的女主正妃之位。他呢,随便在我的灵堂上哭一哭,就什么都得到了。多划算啊!” 宋静容不寒而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日看着太子哥哥挺敦厚的人,想不到背后会做这么可怕的事。” 三人吃饱了,喝足了,也被各自的遭遇吓到了,整齐的躺成了一排。 宋静容感叹道:“想要对付这三个有权有势有武力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柳夏月道:“要不咱们卷钱跑吧,一个公主,一个户部尚书的女儿,一个将军孙女,咱三的钱加一起大富大贵一生绝对没有问题。” 叶梦纯否定道:“你想的容易,就算咱俩家不管咱们了。公主呢?哪个国家丢了个公主,不得把天下翻一遍啊?到时候不用他们三个陷害了,直接就把拐带公主的咱俩咔嚓了!” 柳夏月急道:“那咋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叶梦纯与宋静容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坐了起来。 柳夏月看着二人,疑惑道:“怎么了?你们俩个想到解决方法了?” 宋静容活动了一下筋骨,站起身举起右手看向房顶:“第一届女配自救方案会正式开始!” 三人将桌面收拾干净后,放上一张白布,上面分别写上了那三个恶人的生活习惯、性格爱好、和这四年的基本行动走向。 宋静容道:“我的方案是逐个击破法,我们已经确定了,就是这三人会致我们于死地。既然干不掉对方,就选择去结交对方。当感情达到一定程度后,对方自然舍不得对我们动手了。” 叶梦纯道:“我的方案是早早出嫁法,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三人对我们动手的时间,就是在我们出嫁的时候。那我们便反其道而行,提前出嫁,避过这一切苦难。” 柳夏月道:“我的方案是提前结局法,我们已经确定了,这本故事的结局就是女主与男主成婚。那我们为什么不帮助女主,早点与男主成婚呢?帮他们提早认识相爱解除误会,赶跑所有想要破坏他们感情的人。直接送入洞房生猴子,让故事大结局!” 三人各执己见,谁都不肯让步。 叶梦纯道:“逐个击破法不行的,我看见太子我就想吐,别说讨好他了,捅他几刀还差不多!” 柳夏月点头:“附议,我也不可能向裴景文低头。他砍我爷爷我爹爹的场景历历在目,我可做不到去给他赔笑脸。” 宋静容道:“那我反对早早出嫁法,你们两人还行,我这全凭父皇做主。我一个公主要提前出嫁,都不用他们陷害了,父皇就会打死我了。到最后,嫁没嫁出去,被逼出家倒是有可能。” 叶梦纯叹了口气:“那就只剩提前结局法了,但我感觉吧,这个是最难施行的。” 宋静容同意这个看法:“嗯,且不说男女主相遇的问题,就说女主这种自带桃花光环的人,到哪里都会吸引一堆苍蝇。我们如果去帮男主,搞不好会树立更多的敌对面。到时候可就不是三个敌人了,有可能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柳夏月泄气了,整个人瘫在桌上:“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看着白布上的三个方案,叶梦纯思考了会儿,道:“你说把这三个方案结合一下怎么样?” 宋静容挑眉道:“如何结合?” 叶梦纯指着逐个击破法道:“结交,我们不一定非要跟各自的仇人结交啊。我们可以换一换嘛!例如我去跟宋子晋交朋友,你去跟裴景文交朋友,夏月跟宋玉轩交朋友。等到他们行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面帮彼此说情。这样既避免与仇敌相见,又可以达到逐个击破的效果。” 宋静容会意了:“我们也不需要早早出嫁,但是我们可以早早定下自己的夫婿。每个人身上都有婚约,那么就算女主出现,也不会影响到我们日后的生活。太子妃选了墨婉惠,墨丞相也就不需要勾结敌国,柳家也保住了。我有婚约在身,就算和亲,也不会选到我身上。梦纯不做太子妃,就完全没有烦恼了。” 柳夏月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墨婉惠不跟墨婉滢抢男主,就不会出现误会,没有误会,男主就能提前与女主成亲,大结局指日可待啊!” 三人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舒坦! 放下酒杯,柳夏月问道:“那我们要如何结交这三人啊?我的身份,怎么也够不着太子爷啊!” 宋静容想了想:“这三个人来讲,我们还是对自己的仇敌更熟悉些,就都来讲一讲接近方法吧。” 叶梦纯道:“我的提议是去应招做太子的试毒女官!太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选拔一批试毒女官,做的好的,就能留在他身边贴身侍奉。夏月还会武,肯定更有优势。” 柳夏月愁道:“我倒是不在乎去做女官,但是我要如何离开柳家啊?” 宋静容笑了:“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招你们两人入宫伴读。” 柳夏月点头:“那就好,我就担心跟老爷子交代不了,其余的我都不怕。” 宋静容看向叶梦纯:“再有两月,宋子晋就要去君子阁了。我的建议是你去冒充宫女给宋子晋送饭,君子阁生活条件艰苦,若有个宫女每日好言对待好菜侍奉,他定能感动。” 叶梦纯道:“只要他肯放过我们,别说送饭了,给他洗脚都行。” 宋静容道:“你不觉得委屈就好。” 柳夏月想了下道:“裴景文,他是个很自卑的人。我觉得公主的话,可以选他做贴身侍卫。这样他有了公职,就能在兄弟面前抬起头了。平日再多多假装依赖他,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无用之人,估计他就会很感激公主了。” 宋静容点头:“这个简单,我回去就让父皇选拔一批侍卫给我,到时候让他入选就好了。” 叶梦纯嘱咐道:“夏月,太子是个多疑的人,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有什么不对的,赶紧离开东宫。大不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切莫丢了性命。” 宋静容嘱咐道:“梦纯,宋子晋这个人阴晴不定,若是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安排你离宫。” 柳夏月嘱咐道:“公主,那小子的身手不好,你可不能真的指望他。要是遇到危险,跑比他可有用多了。” 三人手拉着手,异口同声道:“不成功就成仁,大不了自救联盟,来世再聚!” 正文 第3章:计划实施 , 根据之前的计划,永乐公主宋静容需要将二人弄进皇宫。 通过一系列求爷爷告奶奶的办法,她终于在两个月内,将户部尚书的独女叶梦纯与护国将军孙女柳夏月请到了后宫伴读。 也是通过这件事,宋静容才认识到自己这个公主是多么的没有地位。 不就是选两个伴读嘛,她竟然要从皇后磕到宠妃才能见到皇帝,然后还需要继续磕到皇帝满意...... 看着额头上缠着纱布的宋静容,两人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整得跟你们都在家过的挺好似的!”宋静容不服气的扬起下巴。 叶梦纯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本《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翻到了描述自己的那一页:“叶梦纯,户部尚书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柳夏月掏出了自己的柳氏记仇本:“柳夏月,护国将军孙女,自幼在军营长大,受到万千将士们的保护与疼爱,从未受过半分委屈......” 啪! 宋静容一掌排向桌面:“你们两个废物,人这种东西,不经历挫折能成长吗?能独立吗?能有属于自己的人格吗?” 两人相视一眼,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宋静容一脸严肃的说道:“我额头上的伤,就是成长的印记,我提前比你们两个人多迈出了一步,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咱们三人中智慧与成熟的担当。” 柳夏月眨眨眼:“虽然但是,你迈出的这一步,依旧改变不了你日后被当做赝品打死的这事啊!” 宋静容怒道:“放肆,大胆!” 叶梦纯挥挥手:“别在意,口无遮拦是她的人设。” 宋静容质疑道:“我严重怀疑,她的口无遮拦中,包含着她个人意识的恶意!” 叶梦纯笑道:“不论怎么说,我们都要感谢公主,为我们自救计划的第一步,做出的伟大贡献。” 集体鼓掌! 柳夏月问道:“那下一步呢?我们两个人该怎么做?” 宋静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和腰牌放在桌子上:“这套蓝色的是梦纯的,这是君子阁宫女的衣服,我已经打点好了,安排你专门侍奉宋子晋,给他做贴身侍女。这套褐色的劲装是夏月的,再过十天东宫会选拔新一批侍从,我已经给你报好名了,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叶梦纯拿起腰牌翻开看了一眼后,瞬间傻掉:“叶甲某?” 宋静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额......我也没什么起名字的才华......你就将就一下吧!” 叶梦纯愤怒道:“兰兰红红翠翠这种狗狗都有的名字,你都不给我一个吗?” 宋静容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叶梦纯:“梦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成功的伟大女性,都不需要姓名。” 叶梦纯没忍住,给了宋静容一拳:“放屁!” 柳夏月看了一下自己的名牌后,淡淡道:“别生气了,我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叶梦纯接过来看了一眼后,叹气道:“看来你真的没什么起名的才华,给我起名叶甲某是你对我最大的情谊了。” 只见那褐色的腰牌上,用金粉勾描了三个大字,柳狗蛋。 放下起名这个细节后,三人再次开始讨论自救计划。 柳夏月问道:“裴景文呢?公主可有让他入宫做你的侍卫?” 宋静容叹了口气:“别提了,那个裴景文实在是一言难尽。” 叶梦纯歪头:“怎么了?” 宋静容回忆起半个月前发生的事,一脸的黑雾缠绕:“我先后举办了五次选拔,分别是骑马,射箭,文试,武试,还有一场歌唱比赛。” 叶梦纯看向柳夏月:“是不是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柳夏月点头:“对啊,骑马和射箭不是一场比赛就行了嘛?” 叶梦纯咬牙道:“我tm说的是那个吗?” 柳夏月一脸懵圈,嗯? 宋静容拿出四张排名表递给二人,二人仔仔细细的查看后,发现每一场比赛的最后一名都是裴景文。 叶梦纯皱眉道:“他这不是自卑,他这是有自知之明,他是真的啥也不是啊,哪有人门门都是倒数第一的!” 宋静容点点头:“也不能这么说,他在每场比赛里的表现还是有亮点的。” 柳夏月道:“例如?” 宋静容摸了摸下巴:“跑马比赛虽然他是倒数第一,但是他的马自己跑了第一。射箭那场虽然没射到靶子上,但是有意外收获,射中了一头鹿,肉质挺嫩的,做了几个小炒,还弄了点馅饼。文试那天他交了一张白卷,气的先生要去御书房告状,路过藏书阁时发现有人要在宫内纵火,侍卫将其拿下,才免遭一场劫难。至于武试,他是真的不行,打了七场输了八场。” 叶梦纯道:“这第八场是?” 宋静容摊手:“我实在是太气了,自己上去捶了他一顿。” 柳夏月叹气道:“那我不废了,他做不了公主的护卫,日后还是要灭我满门的啊?” 宋静容摇了摇她的右手食指:“不不不,他做了我的护卫。” 叶梦纯从宋静容的手里抢来了最后一张排名表,上面只有裴景文一个人的名字:“他这是用歌声打动了你?” 宋静容得意道:“不,这货是个音痴,唱的歌差点给我送走。是我故意给其他选手错误的参赛时间,他才成功过关的。” 叶梦纯十分佩服宋静容:“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柳夏月惊叹道:“用歌声成为公主护卫,他裴景文也算是史上第一人了。不过这么做的话,应该会被瞧不起吧?” 叶梦纯点头:“已经不是瞧不起了吧,这是妥妥的黑幕啊!” 宋静容将柳夏月的脖子搂进自己的腋窝:“放肆,你这个逆徒,为师这是为了谁才在这种奇怪的方向用尽不要脸的手段的?” 柳夏月求饶道:“师傅,徒儿错了!” 叶梦纯托腮看着胡闹的二人,笑了:“不论如何,咱们自救联盟的第一步总算是成功迈出了。” 三人拿出酒杯,举杯道:“敬自由,敬女配,敬黑幕!” 在这十天内,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书里原来的剧情发展。李妃被打入冷宫,七皇子宋子晋受牵连被关入君子阁。 太子遇刺,身受重伤后,东宫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数以百计的人被杀头。 并张贴告示,招募本领高强的能人异士,为东宫效力。 终于到了宋子晋入君子阁的这天,宋静容和柳夏月为了给叶梦纯壮胆,陪她一同去君子阁探探路。 刚到君子阁门口,就见到一个黑影从眼前飘过。 见到那黑影后,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叶梦纯掏出书来翻了一遍后,哭丧脸,声音颤抖道:“这上面也没说,还有阿飘的故事啊?” 宋静容咽了口口水:“淡定点,这里毕竟是皇宫,发什么事都属于正常。” 柳夏月则异常的淡定,冲着黑影飘走的方向嘀咕道:“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主啊......” 叶梦纯一本书呼过去怒吼:“你这是背着我们偷偷信了多少教派啊!” 一阵胡闹过后,三人放平了心态,摸着墙下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 里面比外面正常多了,虽然不如皇宫的其他地方华丽,但住人生活是绝对没问题的。除了冷清之外,这里远没三人想的糟糕。 “那不是宋子晋嘛?”柳夏月的眼神最好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凭栏远眺的宋子晋。 三人躲藏起来,偷偷观察。 叶梦纯问道:“君子阁不是关押犯错皇子的地方吗?这整个君子阁里现在就他一个人啊!其他犯错的皇子呢?” 宋静容摇头:“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母妃犯错失宠,儿子会被贬做平民或被其他后妃害死,能活着不被贬还被关进这君子阁的就他一个。” 叶梦纯感叹道:“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宋静容拍了把叶梦纯的肩膀:“他确实不好惹,你要是害怕就算了,咱们再另想办法。这个破地方又冷清又偏僻,你要是真出啥事,我不一定能赶到救你。” 叶梦纯微微一笑:“我不能退缩,我要退缩了你怎么办。放心吧,我就是个给他送饭的宫女,他再怎么变态也不能不吃饭啊,不会伤害我的。” 宋静容见叶梦纯很坚定,放心的笑了下:“那好,祝你一切顺利。” 三人互相抱了抱,叶梦纯目送二人离开。 待二人走出君子阁后,叶梦纯走到湖水边,就着反光的湖面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提着食盒上了二楼站在宋子晋面前行了一礼:“奴婢叶甲某拜见七皇子殿下。” 宋子晋缓缓回头,早已松动的玉簪掉落在地,让黑色的长发如水般泼了下来。白皙无瑕的皮肤,俊美无双的面容,虽然还有一对写满冷漠无情的眼眸。 但这丝毫不影响,叶梦纯被这惊艳的转身,扰乱了思绪。 就...虽然...是我姐妹的仇人....但...真的...就...挺好...挺好看的! 修长的手指将一把金边折扇合上后,用其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栏杆。 叶梦纯赶紧低下头,收起自己沉迷美色的目光。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陈妃,良妃,还是皇后?” 等叶梦纯再次抬起头时,宋子晋已经行至她的面前。他很高,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一步一步的靠近,逼着她一步一步的退后。 直至没有退路。 叶梦纯是真的没想到,她与仇敌的第一次会面,竟然会被壁咚! 正文 第4章:与狼共舞 ,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叶梦纯进行了走马灯式的回忆,她努力的想象了宋静容被打被虐待的场景后,终于冷静下来,用姐妹牺牲的画面抵挡住了美色的诱惑:“是王...” 宋子晋眉尾一挑:“是王美人?” 叶梦纯道:“是王公公!” 宋子晋冷笑一声,用脚后跟踢倒了食盒,冒着热气的饭菜洒了一地。 呀!畜生!这可是老娘自掏腰包去尚食苑买来的,就算不吃,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叶梦纯气的差点喊出声来。 宋子晋斜了一眼地上的大鱼大肉,问道:“从前我没犯错时,也不会有人送来如此丰盛的食物。怪了,如今我被罚入君子阁,反而过的比以往更好了?” 你大爷的,谁清楚你以往过的是什么日子? 叶梦纯一肚子抱怨,脸上还要故作平静:“奴婢不知,奴婢是王公公派来侍奉七殿下的,食盒也是王公公交给奴婢的。若是七殿下不满意,奴婢这就回去给七殿下拿一盒新的饭菜来。” 宋子晋捏住叶梦纯的下巴,缓缓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 叶梦纯鼓起勇气与宋子晋对视,她本以为自己会掉入他深情款款的眼眸中溺亡,却没想到宋子晋的眼睛里写满了... 你这个垃圾! “七殿下,我觉得你就是不饿!”推开宋子晋,叶梦纯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食物收拾起来。却不想宋子晋突然将她的头按住,不让她起身。 叶梦纯心里一紧,有点恐惧:“七殿下,奴婢没做错什么吧?” 宋子晋冷冷道:“吃下去!” 吃下去?叶梦纯恍然大悟! 这货原来是怀疑这饭菜有毒啊! 叶梦纯回身打掉宋子晋的手,当着他的面将饭菜一碟一碟的放在地上。 “你看好了!”叶梦纯端起饭碗,将脏的地方抖下去一些,随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叶梦纯边吃边说道:“七殿下你放心好了,你要是怕饭菜有毒,以后送来的饭菜我都帮你吃了。” 宋子晋皱紧眉头:“你都吃了,那我吃什么?” 叶梦纯道:“那我就都帮你尝一尝,要毒也肯定先毒死我!” 宋子晋蹲在叶梦纯的面前,一手捏住她塞满饭菜的脸颊:“你是打算让我以后每天吃你的剩饭?” 叶梦纯被眼前这个事b的男人气的发狂,她压住怒火,咬牙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七殿下你到底想让女婢怎么样?” 宋子晋这回上了两只手,左右开弓把叶梦纯的脸颊扯出两个角:“你的脑子里装的是屎嘛?你难道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银针?” 哦! 对哦! 用银针扎一扎就可以咯,也不是非得我用嘴尝吼! 叶梦纯尴尬的一笑:“奴婢知道了,多谢七皇子殿下提醒。” 宋子晋松开叶梦纯的脸颊:“吃饱了?” 叶梦纯点点头:“吃饱了,挺好吃的。” 宋子晋一字一字道:“那..就..去..给..本..殿..下..准..备..饭..菜..啊!” 叶梦纯快速爬起来,抱着食盒连滚带爬的下楼,她再也不想面对这个恐怖的男人了。 临到门口,宋子晋幽幽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以后这君子阁内,就只有你我相伴了。别离我太远,我会随时找你的。” 叶梦纯气的能将食盒的手把掰断,但为了伟大的自救计划,她还是面带微笑的回眸:“是,奴婢随时待命。” 东宫外,柳夏月排在一群高大强壮的男人身后,她背靠墙,嘴里嘀咕着乱七八糟的咒语,心里十分忐忑。 过了会儿,从门内走出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喊道:“下一个,柳狗蛋!” 柳夏月听到后,来了句:“哪个傻子会起这种名字?” 直到身旁的彪形大汉们把目光齐刷刷的向柳夏月投来,她才反应过来,拿起自己的腰牌看了一眼。 我草! 我忘记了,我就是那个傻子! 柳夏月赶忙跑出人群,站在太监面前:“公公,是我,我是傻子!呸呸呸!我是柳狗蛋啊!” 喊话的公公对着柳夏月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就你这个脑子还敢来东宫应招,不怕太子动怒砍了你吗?” 柳夏月笑嘻嘻的挠挠后脑勺:“不怕,剧情里他不是送我上路的那个!” 公公一头雾水:“别贫嘴了,快进去吧。” 柳夏月点点头,跟着公公进了东宫。 东宫正殿内,太子在一群大内高手的保护下,坐在高座之上。 居中的位置设有械斗场,虽不见之前进入的应招者,但还未处理的血迹和散落无章的兵器残肢,足以证明这个地方已经经历了无数场厮杀了。 “真没想到,取这个名字的竟然是个女人。”太子轻笑一声,饮下一杯美酒。话音落,大内高手们跟着哄堂而笑。 柳夏月抬头望去,身着蟒袍的太子,正好也在看着她。 如宋静容所形容的一样,太子长了一副好人脸,儒雅俊美,眼神清澈似水,不带一丝欲念。很难想象得出,他是个会对发妻做出那种恶事的人。 但柳夏月是个不被表象迷惑的人,哪怕眼前的人生的再绝世,一旦让她认定为恶人,她就会自动将他的相貌定为猪! 宋玉轩微微一笑道:“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本宫就为你让一步,你只需要与一位大内高手对决便好,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就算你通过。” 柳夏月听出宋玉轩瞧不起她了,便问道:“若是不让这一步呢?” 宋玉轩道:“那就要一次对抗三位高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柳夏月走进械斗场,选了一把钢剑做武器,随后对着那些瞧不起她的大内高手们勾了勾手指头:“不必让这一步了,尽管来吧。” 大内高手们吃惊的看着柳夏月,他们虽被惹怒了,但还是要听从太子的意思。 宋玉轩看了一会儿柳夏月,见她目光未有闪烁,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有意思的姑娘,去吧,记得留她一条性命。” 对于这场比试,宋玉轩猜对了时间,与他所想一致,确实没有撑过半柱香。与他所想的不一致的地方,是这群大内高手们,一个都没剩下,全都被柳夏月打的半死不活。 柳夏月得意的坐在人山上,开始擦拭那把陪她胜利的钢剑。 刚刚嘲笑过她的公公,颤抖道:“太子殿下,这女人真厉害啊!” 柳夏月抬眼看向那些个嘲讽过她的大内高手,用邪恶的神态,坏笑道:“还有谁要与妾身来一场嘛?” 看着纷纷摇头退后的高手们,柳夏月的心里呐喊一声,老娘的人设可是以一敌百,万人丛中取敌将首级的女将军,你们这帮渣渣! 太子满意的拍拍手道:“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本宫的人了。” 今日是裴景文第一天入宫,他领完护卫专属的衣服,刚走进更衣处,宋静容便从门后钻出,垫着脚偷偷的往里瞧。 一旁的宫女太监看后窃窃私语,都觉得公主大了,开始思春了。 宋静容的心里牢记柳夏月的交代,多多夸奖裴景文这件事,她不敢懈怠,决定要抓好每一个细节,一定要让裴景文在崇拜、关爱中度过这两年。 当裴景文穿好衣服,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宋静容立马跳到他的面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穿这件护卫服真的是太好看了。” 裴景文吓了一跳,连忙退后行礼:“公主殿下。” 宋静容拍拍裴景文的肩膀:“放松,不用这么拘谨。” 裴景文点点头:“是,公主殿下。” 宋静容指了一下远处的风景:“你看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啊?” 裴景文道:“公主想要去什么地方,属下都会陪公主去,属下会一直随身保护公主的安全,请公主放心。” 宋静容挥手:“诶?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不重要!” 裴景文吓了一跳:“公主,你说什么?” 宋静容岔开话题:“你入宫的目的,是放松,是来玩的。咱们一切以你的生活为主,例如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看哪的风景,或者想玩点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安排。” 裴景文有点慌了:“公主,你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微臣是为了保护公主才进宫的,怎么能够顾着自己享乐,而不顾公主的安危?” 宋静容气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安危!” 裴景文愣在原地:“我的快乐是公主的安危?” 宋静容长舒一口气,挥挥手:“算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先跟我来吧。” 裴景文点点头,跟在宋静容的身后。但他越走越觉得不对,没一会儿就被宋静容领到了寝殿之中。 裴景文用手抵在门框上,拼命反抗:“公主,这万万使不得啊,我不能进你的寝宫啊!” 宋静容牙咬切齿,奋力抓住裴景文往屋里拖拽:“这有啥可见外的,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裴景文急的快流出眼泪了:“公主这是要杀头的死罪啊!” 宋静容道:“你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死,我就不用这么拼了!” 诶?裴景文突然不挣扎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带着满满的疑惑看向宋静容。 宋静容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我tm好像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正文 第5章:宫女甲某 , “甲某人,我要喝茶!” 烧水煮茶。 “甲某人,我要下棋。” 摆好棋盘。 “甲某人,我要写字。” 文房四宝。 “甲某人,我要睡觉。” 整理床铺。 躺在床榻上的宋子晋,看着已经忙碌一天,脸上写满疲惫的叶梦纯,坏笑道:“你不会已经厌烦本殿下了吧?” 叶梦纯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七殿下您的话语就是甲某人我生命的方向。” 宋子晋的眸子里透出一丝邪恶:“既然如此,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吧。” 这小说的尺度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叶梦纯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那么一丢丢的期待。 毕竟是美色当前,作为一个拥有正常功能的完整人类,会动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在叶梦纯脑子里不断出现不可描述画面的时候,宋子晋的一根手指缓缓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根手指向下指了指:“就睡这。” 叶梦纯的笑容僵在脸上:“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打地铺?” 宋子晋点头:“若有杀手进来,肯定会先踩到你。你大叫一声,我就能从睡梦中醒来自保。多安全啊!” 如果不是叶梦纯自己躺在地面的话,她真想为宋子晋的提议点个赞。 看着硬邦邦的地面,叶梦纯问道:“我能拒绝吗?” 宋子晋微笑回答:“不能。” 啊!这个讨厌的男人,就算不是自己的仇敌,也很想砍死他呢。 叶梦纯无奈之下,只能抱着自己的被褥过来。 虽说一次次轮回都在惨死中结束,但身为尚书独女的她,成长的十几年来,还真未受过半分委屈,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这还是第一次。 为了静容的未来,为了我们自救联盟,这算什么! 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宋子晋,被突然打了鸡血的叶梦纯,身上那股奇怪的热量吓醒,他看着地上那个身子纤弱的女子,满头飘起问号。 她这是要自燃了? 这一夜叶梦纯睡得很安稳,但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睡的这么死比较好。 看着宋子晋床头那突然多出的水桶,叶梦纯的背后飘过一丝凉意。她隐约觉得,那桶水是宋子晋给她准备的。 这是打算趁我睡着,把我淹死吗? 宋子晋醒后,把身体张开成大字型。 两人四目相对半响后,叶梦纯才反应过来:“殿下,是让我替你更衣吗?” 宋子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不然呢?难道是本殿下来为你更衣吗?” 就在叶梦纯心里抱怨,手上勤快的给宋子晋更衣的时候,楼下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宋子晋一人下楼面对,叶梦纯则躲在楼梯口偷偷观望。 领头的太监对着宋子晋行礼:“七殿下,咱家是内侍监的王全。打从今日起由咱家对七殿下执行皇上定下的责罚,还望七殿下莫要怪咱家,咱家也是听从圣上的旨意。” 完了,完了,完了! 还真有一个王公公,我这不是要露陷了? 叶梦纯转身想跑,想到责罚二字,又忍不住回来偷瞄。 责罚是啥? 王公公身后的两个太监,把宋子晋的上衣脱掉,将他按在地上的长椅子。随后掏出一尺宽的板子,对着宋子晋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 叶梦纯快速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她可不记得书中有讲宋子晋挨板子这件事啊! 就算壮如牛马,这二十板子打下去,也会丢掉半条性命。 何况是一个身体瘦弱的人? 虽然叶梦纯知道宋子晋是隐藏的高手,但武功高手是能打,又不是能挨打。等二十板子打完后,宋子晋瘫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吓得叶梦纯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还一脸恭敬的王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可恶的小人:“七殿下,以后每隔十五天咱家都会来此传达圣意,您记得早做准备。” 说完,带着他的狗腿子,得意洋洋的走了。 看着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宋子晋,叶梦纯不仅没有生一丝怜悯,反而在纠结要不要顺势补一刀。 若是宋子晋直接挂了,那我不就可以帮静容提前结束剧情了? 想到这里,叶梦纯跑到楼上取来了一把匕首。 随后,缓慢的向宋子晋移动。 哦吼吼!大美男,姐姐来帮你杀青了! 就在叶梦纯举起匕首的那一刻,宋子晋一手握住身体下的长椅,将其捏了个粉碎! 叶梦纯愣在原地,刹那间嘴角扬起弧度,并用甜美的声音亲切问道:“七殿下,要不要吃一个苹果,奴婢削皮超级在行呢!” 宋子晋回头冷眼看她:“是吗?原来你要削的是苹果的皮,而并非本殿下的肉呢?” 叶梦纯的笑容咧的更大了,扯得她脸痛:“请殿下不要怀疑,我对殿下的忠诚。” 宋子晋无视自己背上的伤痕,将上衣穿好:“忠诚?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对我有半分忠诚?” 叶梦纯为求活命,用上了她唯一会的技能,瞬间流泪法:“殿下...我对殿下的忠诚,是殿下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殿下让我上山,我不会下水,殿下让我洗脚,我不会洗头......” 宋子晋突然伸手捂住了叶梦纯的嘴,他很嫌弃她流下的眼泪与口水,把沾到手掌上的痕迹全都擦在了叶梦纯的衣袖上:“洗脚这个提议不错,去准备吧。” 啊? 叶梦纯眨眨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子晋:“殿下,您应该不喜欢别人触碰你吧。” 这是为了整我连人设都改了啊! 书上明明写着,宋子晋为人孤傲,从不愿侍女触碰他。直到遇见了女主,他对女主动心,不再厌恶女人,才开始对宫女的服侍,没那么抗拒了。 宋子晋摇摇头:“本殿下很乐意让你服侍,根据你刚才表忠心的态度,你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嘛?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乐意?” 叶梦纯堆满假笑:“怎么会呢,荣幸之至!” 待宋子晋上楼后,叶梦纯一边烧水,一边暴怒! 虽然,她来君子阁的时候,曾经答应宋静容,为了宋静容的安危,为了自救者联盟,她就算给宋子晋洗脚,也要完美完成任务。 但是真要给一个极其讨厌的人洗脚,她的内心还是无比抗拒的。 洗脚算什么,又没让我给他洗澡,多大点事啊! 就在烧水的这个时间内,叶梦纯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将热水端到二楼的时候,宋子晋正在给自己上药。他很熟练,完全不需要人从旁协助,上药时也不会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正常的,是会经常出现在生活中的小事。 “看够了?”宋子晋穿好衣服后,目光瞬移到叶梦纯身上。 叶梦纯缓过神来,将水端到宋子晋面前:“殿下,洗脚水好了。” 宋子晋看着面前那还在翻滚冒泡的热水,随手摘了一片橘子叶丢入水中,叶子瞬间烫的卷曲,壮烈牺牲! 叶梦纯挠挠后脑勺,声音越说越小:“诶,在我们老家,烫脚对身体好哦!” 宋子晋的眉尾挑起,笑容逐渐变态:“那本殿下就把这次身体变好的机会让给你!”话毕,他抱起叶梦纯就要去脱她的鞋。 “不要啊,我不要上来就大结局啊!”叶梦纯死死地勾住自己的腿,像树懒一样紧紧抱住了宋子晋。 宋子晋没被那些混蛋打疼,倒是被拼命反抗的叶梦纯抓疼了。他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正好落在了叶梦纯的眉间。 叶梦纯看着表情痛苦的宋子晋,疑惑道:“殿下,你怎么了?” 宋子晋没有发怒,他微微一笑,抱起叶梦纯走到浴盆边,里面是他昨日洗澡后还未清理的污水。 叶梦纯没注意到这一点,她只是看见了浴盆,她那脑中对美色期待的开关,无人工干预自动开启,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宋子晋的眼睛里,突然多了讨厌嫌弃反感甚至想让她死等复杂的情绪。 当叶梦纯反应过来后,她已经逃不掉了。 “去死吧!”宋子晋丢下冷冷的三个字,将叶梦纯丢入污水中。 叶梦纯被带着残余皂荚味道的污水呛的差点没了命,她拼命挣扎,才从污水中坐起身来。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叶梦纯狼狈的爬出澡盆,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 好,很好,老娘再也不想着讨好你了! 老娘要搞死你! 要让你知道知道,惹怒女人的下场是什么! 叶梦纯立志要宰了宋子晋,送他去见阎罗王,她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端起那盆滚烫的热水,向宋子晋泼去。 坐在床上的宋子晋似乎早有预判,轻松闪躲后,连盆带叶梦纯一起,毫不留情的将这两个东西,从二楼丢进了池塘。 叶梦纯抱着洗脚盆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入水中,让平静的水面溅起漂亮的水花,掀起一阵阵涟漪。 叶梦纯这回是带着一身污泥爬上了岸,嘴里还不时的吐出一些水草来。 她呆呆的坐在池塘边半晌后,放弃了谋杀宋子晋的想法。 还是加强关系好,逐个击破法什么的最好了。 不论是明杀还是暗杀,都不适合我这种蠢货! 叶梦纯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水平,烧了温度适中的水,乖乖的上楼给宋子晋洗脚。 外加,收拾好被她弄湿的床铺。 正文 第6章:东宫险恶 , 打从柳夏月进了东宫后,她便没过过一个安稳日子。 先后经历了下毒,暗杀,纵火等灾祸,更过分的是有人在她如厕的时候,竟然藏在屎里等着捅她菊花。 她想过东宫险恶,但是到达这种程度,是完全超过她的预料的。 但最令她在意的,是身为侍卫的她过的水深火热,而本应身处险境的太子那边却异常的安稳。仿佛所有的黑恶势力都从太子的身上,转嫁到她的身上一样。 入夜,她与一众高手,守在太子的寝殿之外。 今夜很静,静的你不用琢磨,就知道肯定有问题的那种。 刹那间,一道光影快速冲着众人飞来。密密麻麻的暗器如暴雨般从天而降,场面十分紧张,护卫各施本领,一阵近似疯狂的闪展腾挪,才脱离险境。 柳夏月低头看了一眼散落在她身边的暗器,无一例外全都发着幽幽的蓝光,那是翠过剧毒的表现,但其他人四周的暗器却没有。 这些匪贼过分了,杀个人还厚此薄彼! 就在柳夏月气鼓鼓的想要去远处的林中揪出撒暗器的人时,太子突然醒来,召唤众人进屋去。 太子穿着寝衣,坐在桌前,忍着口渴,等待众人为他试毒。 一杯杯沏好的茶水放在十个侍卫面前,从一到十,分别用银勺匙出一点放入嘴中。 所有人都按照这个步骤做了一遍,直至轮到柳夏月照做时。屋内的空气瞬间静止了,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柳夏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想证明什么。 只见柳夏月冷笑一声,将茶盏扣到了地上。 那茶水落到地上的一瞬间变成了白色粘稠的泡沫,还会冒起几缕缓缓上升的烟雾。 “今天又是狗蛋大人呢。” “狗蛋大人不愧是天选之人。” “狗蛋大人真是太棒了,不愧是东宫倒霉第一人!” 柳夏月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真的十分怀疑,这毒是不是眼前这位面相良善的太子所为。 太巧了,这也太巧了! 没道理次次都是她中选吧! 这群匪徒的目标真的是太子吗?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像是冲自己来的! 太子从那些试过的茶水中随便挑了一杯饮下,随后对着柳夏月温柔一笑:“狗蛋,有你在身边,本宫十分安心。” 还是找个机会捅死这个伪善的家伙吧,总觉得比起梦纯,我会先死在东宫呢! 就在众人打算退出寝宫,让太子继续休息的时候。 一众杀手破门而入,他们口中大喊道:“杀太子者,赏金万两。”随后挥刀冲着柳夏月砍来! 你们如果瞎就不要干杀手这一行了! 盲人按摩它不香嘛? 柳夏月心中怒喊一声,只能选择拔刀自卫。 其余九个侍卫因为无人对其动手,站到一边充当起了柳夏月的啦啦队:“狗蛋,加油,狗蛋,威武!” 在经历了与十几个人的厮杀后,柳夏月成功解决了一众杀手,再次苟活一夜。 不行了! 这个东宫老子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再混下去,太子没死,我先力竭而死了! 侍卫们将现场清理干净后,柳夏月走到了太子身旁,她跪下道:“太子,护卫这活我不干了!” 宋玉轩似乎对柳夏月打算退出这事一点也不意外,他倚在软垫上,笑容带着三分阴险:“狗蛋,你入东宫的时候,有没有阅读过自己所签的契约?” 柳夏月回忆了一下,她似乎在入选东宫之后,真的在某张纸上签字还按了个手印,但上面是什么内容,她没注意过。她看着满脸写着我是坏人的宋玉轩,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没看。” 宋玉轩从身旁的盒子里掏出了那张写着柳狗蛋的契约,大声念了出来:“你看这最后一句,本人自愿入东宫,即日起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 柳夏月浑身一颤:“这个...不能做数吧,毕竟当时也没人提醒我啊!” 宋玉轩靠近柳夏月的脸,一字一字道:“你..是..说..本..宫..忽..悠..你..了?” 柳夏月吓得退后一步:“属下不敢!” 宋玉轩摸摸柳夏月的额头:“狗蛋,本宫超级喜欢你呢,不要走好不好啊?不然你就不能生做本宫的人了,只剩死做..本宫的鬼了!”他的后半句,加重了语气。 柳夏月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用最温和的口气,说着最渗人的话。眼前的王八蛋太子早就把她算计好了,她还是太年轻了,竟然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能临阵脱逃,为了活命,她只能选择低头:“属下也只是随便说说,太子莫要当真。” 宋玉轩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表情瞬间变得冷淡,语气也变得冰冷无情:“既然如此,还不快滚!” 柳夏月用其最快的身法,闪现出了太子寝宫。 这个恶魔! 老子迟早把你劈成两半。 第二日一早,太子要出宫狩猎。 当听到宋玉轩指名要柳夏月跟随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不愿意的。 因为嘴上答应着一定会好好保护太子的柳夏月,身体却往相反的方向移动着,并且越走越快,直到撞到了墙。 “这孩子心不甘情不愿呢!” “整个身体都在抗拒呢!” 众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走向太子,独留柳夏月自己在墙边做最后的抵抗。 但最终还是被其他侍卫扛着上了太子的马车。 虽说这个由十二匹马拉拽的玩意名义上还被唤作马车,但实际上它大的离谱,就是一座行走的宫殿。 里面不仅可以睡觉吃饭办公如厕,还能表演一场胸口碎大石! 在这座宫殿内,除了柳夏月外,还有十一个侍卫。他们将宋玉轩围住,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需要通过他们的检查,才能接触到太子。 这么怕死就不要出来玩了! 马车行至望月湖时,一个穿着低阶官服的小老头走了上来。 看见宋玉轩,他先是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谄媚道:“太子殿下,微臣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会路过望月湖,特来给太子殿下送可解暑去火的水嫩樱桃。” 宋玉轩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老头,挑眉一笑:“哦?樱桃?” 小老头看宋玉轩有了兴趣,兴奋道:“这樱桃饱满,鲜嫩多汁,保证能让太子殿下您满意!” 宋玉轩听后,笑的更放肆些:“好,你这樱桃若能让本宫满意,本宫定会好好赏赐你的。” 小老头疯狂磕头谢恩后,快步下了马车,向不远处的小房子跑去。 就在柳夏月打算把宋玉轩喜爱樱桃这事,记录到她的柳氏记仇本当中的时候。 小老头拉着一位身穿红纱衣,曼妙身材若隐若现的美人上了马车。 那女人对着宋玉轩抚媚一笑,行礼道:“小女樱桃,见过太子殿下。” 宋玉轩似乎对其很感兴趣,接住了对方的媚眼,面色也变得饶有趣味:“确实是个美人。” 小老头笑容油腻起来:“那微臣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享受这夏日美味了。” 等老头下了马车,宋玉轩向樱桃勾勾手指,樱桃含羞浅笑矜持了一番后,迈着婀娜的步伐走向太子。 就在樱桃想使用媚态,爬上太子的书桌时。柳夏月不知在何处找了个铁链,将樱桃的两条腿锁上了。 马车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柳夏月。 宋玉轩皱眉道:“柳狗蛋,你在做什么?” 柳夏月非常严肃的蹲下,拉开那飘来飘去的红纱,指着樱桃虽然白皙滑嫩但却健壮异常的大腿道:“这两条腿一看就练过下盘功夫,有可能是少林的金刚大力腿,也有可能是峨眉的弯枝梅花脚。不论哪种,都十分危险。” 旁边的侍卫敬佩道:“想不到狗蛋如此博学多才,见识宽广。” 柳夏月放下红纱,一脸骄傲道:“只要锁着腿,就算她再有本事,也用不出来。太子殿下你放心玩吧,如果那啥的时候不方便,就用狗……” 千钧一发之计,宋玉轩一个镇纸丢过去,将柳夏月打了一个跟头。 “快闭嘴吧,你再bb下去,这本书就要禁了!” 待宋玉轩冷静下来,眼前的樱桃已经换了一副面貌。她咬牙切齿,怒目可憎。但却不是对着太子,而是对着柳夏月:“传闻太子跟前多了条好狗,若想伤太子,必先除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夏月一边揉自己被打伤的额头,一边好奇的询问:“那条狗是指我吗?” 樱桃气道:“用装傻充愣,来掩盖自己的洞悉一切吗?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哈? 柳夏月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啥! 樱桃没了腿功,只能靠着快速翻跟头离开马车,但却因为踩到了柳氏记仇本,而掉落马车摔到腰,完全不能动弹。马儿们被她所惊,狠狠的踩了上去。 顿时骨头断裂之声响彻,再看樱桃已经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看到那本令她重伤的柳氏记仇本时,樱桃的目光充满敬佩的望向柳夏月道:“能死在你这样算无遗策的高手手里,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柳夏月捡起被踩了一脚的小本本,紧皱眉头。 这完全是自己作死的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在柳夏月还未从樱桃突然暴毙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宋玉轩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柳夏月见到宋玉轩那要吃了她的眼神,瑟瑟发抖:“太子殿下,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没想破坏你的春宵一刻。” 宋玉轩听后,不知为何更气了,他揪起柳夏月的耳朵,怒吼道:“混蛋,本宫什么时候要跟她春宵了,本宫只是要让她说出幕后黑手,她现在死了,你让本宫去哪里找背后的主谋?” 正文 第7章:来自公主突然的关心 , 裴景文拎着自己的一双鞋,踮着脚,悄悄的从宋静容的寝殿离去。 可还未走出院门,就被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睛盯上了:“你要去哪里啊?”宋静容的声音像极了索命的黑白无常,让裴景文有种被索命的恐惧感。 “公主,你醒了?”裴景文回过头恐惧的看着面容憔悴的宋静容,声音颤抖道。 宋静容不知从何处端出来一盆新鲜的水果:“这是西域进贡的时令瓜果,我特地给你准备的,来别客气,快吃了吧!”她边说边将整盆水果怼到了裴景文的脸上。 裴景文内心直呼救命,但他不敢忤逆公主,只能忍着腹痛,眼含委屈的泪水,将整盆水果吃下肚去。 看着裴景文吃下水果,宋静容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她在短短的三天内,已经夸奖了裴景文一千多遍,喂他吃下无数珍馐美味,赠予他大量锦缎金银。 她自认为她对裴景文的好,已经足以让裴景文感动的天崩地裂了。 殊不知裴景文,已经快被她折磨致死了。 以一个正常人类摄入食物的标准,裴景文这三天至少吃了十个人的饭量。 他难受,痛苦,却不知谁可以来拯救一下他。 在裴景文吞下最后一颗葡萄的时候,他终于因为过量进食而倒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床上,肚大如球的裴景文。尚医院的张太医脸上多了一点诡异的味道,他缓缓地靠近裴景文的耳朵,轻声说道:“裴侍卫,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宝物,你一会儿就知道他的妙处了。” 话毕,他拿出一桶香油和一段意图不明的管状体。 隔着一扇屏风,宋静容在外又愁又喜。 愁,是她好像把裴景文玩坏了,很可能已经将他得罪了。 喜,若是他直接挂掉了,那她可就省心了。 屏风里,面对笑容可怖的张太医,裴景文发出了灵魂上的拒绝。 “张太医,别别别!啊!!!!!!啊!!!” 过了会儿,张太医走出屏风,对着宋静容恭敬行礼:“公主,你放心好了,裴侍卫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一天,您就可以继续玩了,不是,您就可以让他继续保护您的安全了。” 宋静容有点失落:“哦,那我现在能为他做点什么?” 张太医回眸看了一眼捂着裆部在床上急的乱转的裴景文:“给他准备十七八个恭桶就好。” 宋静容点点头,一挥手,身后的太监陆陆续续的往里抬恭桶,且材质各不同,金的,玉的,种类繁多。 她趴在屏风上大喊道:“景文,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恭桶,我让工人现给你做。” 裴景文哭笑不得:“属下谢公主好意,微臣就想要木头的,木头的它不凉啊!” 在拉了一天一夜后,张太医终于赶在裴景文把自己的肠子从肚子拉出来前,送来了特质的止泻药。他一个八尺男儿,顶天立地的汉子。硬是被宋静容祸祸成了,直不起腰,站不稳脚,睡不着觉的半死之人。 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宋静容与他有仇,就是要来搞死他的。 入夜,裴景文躺在侍卫所里,正在回忆自己是否曾经与公主有过节的时候。 一双熟悉的眼睛,在他的床头前闪闪发光。 “公主!”裴景文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拉警报。 他很清楚,若是现在有人发现公主在他的屋内,他的小命就会瞬间呜呼。他赶紧捂住了嘴,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小声问道:“公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静容的笑容逐渐猥琐:“景文,你一个人睡觉,孤不孤独,无不无聊啊?” 裴景文被问得心慌,看着美丽的公主缓缓地靠近自己,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公主,公主想说什么?” 宋静容嘿嘿嘿的笑了三声后,从背后掏出了一本打满马赛克的图画本:“你看,这是最新的xxx与我xxx的故事,都是劲爆的内容,保证可以让你快乐的度过每一个寂寞难耐的夜晚。” 裴景文看着推销下流书籍的宋静容,长长的叹了口气:“公主,属下不需要这个。” 宋静容正惊奇这么优质的下流图书竟然没有打动裴景文时,她的脑子灵光一闪,笑容更加油腻猥琐:“诶嘿!男男的我这也有!” “不需要!”裴景文再也忍受不了了,扛起宋静容将她丢出了房间。 宋静容傻傻的在风中凌乱,无奈道:“这个小伙子真是不容易讨好呢!” 过了几天,两人难得的像正常的主仆一样,到跑马场看御林军摔跤、骑射。 两人走在跑马场的外围,时不时地就有御林军一脸鄙夷的向这边看过来,更有甚者直接议论起裴景文。宋静容看摔跤比赛看的入神,没注意到裴景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直至他执刀的手青筋暴跳,才引起她的关注。 “那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也配做永乐公主的贴身侍卫。” “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爹,否则这好事能轮上他?” “也不知道永乐公主看上他哪一点了,文不成武不就,若真遇到危险了,他还不得躲在公主的裙下。” “听说永乐公主对他不好,前几日还请了张太医前来问诊呢,肯定就是把他当个傻子戏耍罢了。” 一句接着一句的污言秽语,让裴景文多次想要负气而走。可见到宋静容兴高采烈的与他分享场中赛事时,他又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此处,便咬牙忍耐着。 “景文,你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傻狐狸。你是我看中的人,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宋静容回眸看他,眼里满是对他的期待。 阳光下,宋静容的笑容像天上的仙女般纯净无瑕,让裴景文一时沉迷。 裴景文瞬间出了神,这种被人认定的感觉,他此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公主!”就在裴景文想要回应宋静容对他的肯定时。 只见宋静容的表情又变回那个猥琐油腻兼诡异的样子,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包神秘东西。 “让他们说你坏话,我去给他们下泻药,让他们感受一下咱们永乐宫主仆的手段!” 话音未落,裴景文都来不及去阻止,宋静容就已经跑到酒坛子边了。他远远地瞧着她,看着她把药洒在酒里后得意洋洋的神情。 他一定肯定且有理由相信自己刚刚所见所想的都是眼花与错觉,这个公主,绝对不会是仙女! 过了会儿,场内的御林军开始抱头鼠窜,一个个为了个茅厕的坑位大打出手。宋静容远远地跳起来挥手,让裴景文肯定她的杰作。 虽然这个公主怪了点,但对他还算是不错的。 至少此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但裴景文还是太天真了,因为宋静容对他的攻势,这才是刚刚开始。 夜里,裴景文正准备沐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口幽幽的传来:“裴侍卫,小的来给您搓背了!” 坐在浴桶里的裴景文吓得一动不动,他已经坐进浴盆了,现在逃已经是不赶趟了。但又不能让公主看见自己的果体,他只好选择潜入水底,等待公主离去。 宋静容翻窗进来,为了今夜她还特地换上了搓背小妹装,就等着给裴景文来套完美的大保健。用技术成功征服他,让他们两人的友好度更上一层楼。 可当她进屋后,却发现裴景文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围着浴桶转了三圈,都没有找到。 沉在水里的裴景文不知道宋静容是否走了,他一直忍到自己身体的极限才敢露出水面,却没想到与宋静容来了个面对面。 见到宋静容的脸上露出笑容的那一刻,裴景文仿佛看到了地狱的罗刹,正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索命来了。 “公主,属下真的受不起公主的服侍!”裴景文看了一眼宋静容那只缠着粗砂砾抹布的手,苦苦哀求道。 可宋静容哪管这个,哪怕裴景文一直挣扎,她还是对着那如瓷器般光洁的背下了手。将一块上好的人类皮肤,搓成了干豆腐。 澡盆内是生无可恋的裴景文,澡盆外是沉迷自己高超技术的宋静容。 “我这个技术,你要出去享受,怎么也得花十两银子。”宋静容将那粗砂砾的抹布丢在一旁,满意的走了。 就在宋静容幻想此时的裴景文已经与自己成为生死之交的时,御林军统领前来告知她,裴景文已经向侍卫处提交了辞呈。 裴景文在辞呈上写到,他已经历经千般艰险,万般磨难,看破了红尘事,决定云游四海,去做苦行僧。 裴景文确信,就算是苦行僧,也不会像他过的这般凄凉了! 宋静容发誓会自我检讨,但依旧阻止不了裴景文想要逃脱她的心。 在她多番哭求,哀求,到最后威胁弄死裴景文全家后,裴景文终于决定不走了,再给宋静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就算如此,裴景文依旧没睡上一个好觉。 因为宋静容出现的频率更高了,她不说话,只是躲在各种奇奇怪怪的角落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例如,在裴景文如厕时,宋静容会伸出一双手,上面放着三种不同颜色的厕纸供他选择。 又或者,在裴景文吃饭时,宋静容会伸出一双手,上面放着三种不同辣度的辣椒酱供他选择。 又或者,在裴景文睡觉时,宋静容会伸出一双手,上面放着三种不同尺度的鬼故事供他选择。 裴景文现在每天要做的事只有一样,就是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活在阳间,毕竟跟人有关的事宋静容是一件不沾! 正文 第8章:首届自救联盟自省会议 , 头戴水草的叶梦纯,一身阿飘装的宋静容,挂满柳氏复仇本的柳夏月,三人托着一身疲惫,走进废旧的宫殿中。 远远地有太监宫女见到先后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走进这废弃宫殿后,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刹那间便昏厥过去了。 不久后,后宫废殿女鬼索命的传闻便流传开来,成为了后宫之人茶余饭后,必聊的话题之一。 三人听闻各自最近的遭遇后,互相埋怨指责起来。 宋静容对着叶梦纯吼道:“让你去做陪主子共患难的忠仆,没让你去做脑子进水的女杀手!” 叶梦纯对着柳夏月吼道:“让你去做太子府里的试毒女官,没让你做江湖通缉榜的第一名!” 柳夏月对着宋静容吼道:“让你去做善良体贴的永乐公主,没让你做名留青史的变态公主!” 三个人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委屈的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异口同声道:“这三个人,真的是太难搞了!” 叶梦纯头上的水草,仿佛与她合为一体,不停地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摆动:“我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我学会了游泳。” 宋静容冷笑一声:“这算什么,为了了解男人的喜好,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现在只要一有美人从我的身边经过,我就知道她是否软萌易推倒。” 柳夏月摇了摇食指:“你们这都是小本事,上不了台面。我现在已经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上有了排名,我的柳氏记仇本早晚会超过小李飞刀,成为天下第一的暗器!” 三个憨憨,知道她们早就脱离了一开始的计划,但为了各自的颜面,正努力找说辞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过了会儿,叶梦纯率先低头了:“对不起,是我无能,我不仅没能给宋子晋顺毛,反而被他欺负了。” 宋静容也跟着委屈起来:“那个裴景文真的太难伺候了,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给了他,他还是不开心,我也没办法了。” 柳夏月更无奈:“我就想做个东宫的普通护卫,没想做天下第一高手。我现在一睁眼,就有人向我挑战。我好累,好辛苦,好想回家找我娘。” 叶梦纯一脸沮丧的叹了口气:“我们自救者联盟,这算是失败了吗?” 宋静容躺到叶梦纯的怀里:“果然没有女主光环的我们,是无法获得男配好感值的。” 柳夏月将一摞柳氏记仇本放在二人面前:“要不我回山里苦练两年,回来直接干掉他们三人?” 叶梦纯皱眉:“你确定是干掉他们三,而不是回来给我俩收尸?” 柳夏月也泄了气,倒在了宋静容的腿上。 宋静容可不想认输,起身道:“姐妹们,咱们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打退堂鼓啊!快回忆一下咱们日后被他们弄死时候惨状,拿出斗志来!” 叶梦纯与柳夏月闭上眼睛,回想自己将要面临的结局,那些血淋淋场面,让两人一扫刚刚的阴霾,再次变得斗志昂扬。 “绝对不要重蹈覆辙!”二人异口同声道。 宋静容拍拍二人的肩膀,指向头顶的一轮明月:“首届自救联盟自省会议正式开始!” 叶梦纯无奈道:“宋子晋已经认定我是某个妃子或仇敌派到他身边的内奸了,我觉得我想与他拉近关系,基本上是没可能了。” 宋静容皱眉:“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做了什么?” 叶梦纯摇摇头:“我倒是没做什么,只能说我运气不好。我当初入君子阁的时候,说自己是王公公派来的。谁知道没过两天,真有个王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下了圣旨要责罚宋子晋,打了二十大板。这还不算完呢,以后每半个月就会来打一次。你说认定我是他派来的宋子晋,能放过我吗?我觉得现在不是你的未来堪忧,我总觉得宋子晋再被他打几次,持续黑化下去,我就该先走一步,与你们下个轮回再聚了。” 宋静容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不对啊,皇子受罚会下三道圣旨,所有皇家子女都会接到旨意,以儆效尤。可我并未收到圣旨啊?此事蹊跷,那个王公公绝对有问题。” 柳夏月在一旁翻阅着《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她细细查找了一番,有了结论:“你们看,这里有写,这个王公公就是欺辱宋子晋两年之久的那个恶奴。你们说,会不会他因为公主的安排,不能进君子阁行凶,所以才假传圣旨,借此殴打宋子晋?” 叶梦纯道:“这一切倒是说得通,只是他与宋子晋到底有何仇怨?不惜假传圣旨,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宋静容接过书来一看,指了指其中的一段话:“原因在此,这个王公公有一个爱慕许久的宫女,一直想要强迫对方与他对食。有一次夜里,他将那个女子抓住,打算拖进草丛里凌辱,被路过的宋子晋阻止。他虽逃脱,但却记恨上了破坏他好事的宋子晋。宋子晋落难后,他便利用职务之便,欺辱了宋子晋两年之久。” 柳夏月冷冷的来了句:“这种人就应该一刀劈成两半。” 宋静容看向叶梦纯:“怎么样,你自己能处理吗?需不需要我和夏月帮忙啊?” 叶梦纯道:“不用帮忙,我想只要把他假传圣旨的事情告诉宋子晋,这个王公公就不会有好下场。” 柳夏月将书拿过来,左翻翻右翻翻:“这上面怎么没写谋害太子的主谋是谁啊?” 叶梦纯道:“是皇后。” “啊?”柳夏月与宋静容同时张大了嘴,吃惊的望向叶梦纯。 宋静容急道:“皇后娘娘不是太子的母亲吗?” 叶梦纯压低声音:“他们母子的关系很复杂的,皇后希望太子可以为太子的外祖家也就是皇后的娘家谋利。太子非但不愿意,还接二连三的把他那些贪墨的舅舅送进了大牢。不过是几年的时间,皇后的哥哥弟弟先后被流放,被杀头,母子关系也就越来越恶劣了。尤其是皇后生了十五皇子后,她就干脆狠下心来,想要杀掉太子,让自己的小儿子取而代之。” 柳夏月听的脊骨发凉:“这亲母子也能自相残杀啊,也太夸张了吧。” 宋静容倒是很平静:“这就是权力的厉害之处,只要跟权利沾上边,什么骨肉亲情,全然不顾了。” 柳夏月怂了:“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这幕后黑手,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把她揪出来啊!” 叶梦纯抓住柳夏月的手,激动道:“是吧,比起保护他,干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柳夏月先是点点头,然后一把勒住叶梦纯的脖子:“说的容易,里里外外几十个暗卫呢,干掉他我也活不了喂!身为姐妹,也考虑一下我,老子这辈子也想活到老!” 宋静容的脑子灵光一闪:“我说梦纯,你说除了你和夏月以外,会不会有很多名门贵女都想成为太子妃啊?” 柳夏月点头:“那是肯定的,每一世皇上下旨赐婚后,那些豪门贵女都恨不得把我的脸撕烂。她们一个个的,都羡慕着我能坐上太子妃位呢。就算成亲后,也没太平过,时不时的就来一场偶遇,想要勾引太子娶她们做侧妃。” 宋静容坏笑一声:“夏月,有个不用谋害太子,也能帮梦纯逃出魔爪的方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柳夏月赶紧凑上去:“什么办法?” 宋静容低声道:“让太子娶别人做太子妃,不就行了?” 叶梦纯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拒绝。” 柳夏月疑惑道:“为什么?” 叶梦纯道:“我们三个聚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不愿意成为别人通往幸福的踏脚石。如果为了活命,需要牺牲别的无辜女孩,那我宁愿永远在这个轮回里反复惨死。” 宋静容从旁抱住叶梦纯,先是温柔一笑,紧跟着对着她的后背狠狠地锤了一下:“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有那么猥琐吗?” 叶梦纯瑟瑟发抖:“大人,是小人误会您了!” 宋静容将柳夏月搂过来:“太子会对女主见色起意,不对,一见钟情,就说明他骨子里是个好色之徒。只要让他看到百花齐放,他日后就不会轻易被区区美貌吸引住了。” 柳夏月表示质疑:“你确定?书里面可是把女主形容的跟天仙似的,没人可以与她比拟。” 宋静容道:“书里把谁形容的不似天仙?全都肤白貌美大长腿,你我她哪个是相貌差的?所以我们这回用量取胜!” 叶梦纯问道:“我们?” 宋静容拿出白布,在上面写上新的计划,抗击女主美貌训练:“这三个呆瓜男还是见的美人太少了,若是让他们见过成千上万的美人,养刁了眼睛。到时女主出现,也就不会被女主的外貌吸引住了。” 柳夏月道:“我上哪里去给太子找那么多美人?” 宋静容敲了一下柳夏月的头:“笨,你只要把太子的行踪透露出去,那些高门贵女自然会盛装打扮出现在太子面前了,还用你准备!” 叶梦纯急道:“我呢,我呢?我怎么办,君子阁里哪有女人。” 宋静容想了想:“没有人,就弄点画,宋子晋本来也不是看女主脸爱上女主的,我觉得你不用往这方面努力了。” 柳夏月看着一脸期待的宋静容问道:“那你呢?” 宋静容忍不住笑出声:“我好奇那个地方很久了,为了你,我会把全京城的漂亮姑娘找出来,肯定让裴景文满意!” 正文 第9章:我是忠仆 , 叶梦纯蹑手蹑脚的往二楼走,正欲悄悄钻回被窝的时候,被一只手拎了起来抛向地面。她摔了一个屁股墩,但却没有发火。反而是冲着对她施暴的恶人,露出假笑:“七殿下,您还没睡呢?” 宋子晋冷眼瞧她:“这么晚才回来,想必你背后的人,应该有新的任务交代给你吧。” 叶梦纯用力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哪有什么背后的人啊!” 宋子晋自然不信,冷笑几声:“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妨直言,你背后的人,是与我有仇呢,还是想利用我做什么?” 叶梦纯知道,不论她如何辩解宋子晋也不会相信她,便决定替自己找个幕后之人,来背这口锅:“是李妃娘娘,李妃娘娘派奴婢来侍奉七殿下。” 宋子晋听到叶梦纯的话,转身进了内室。就在叶梦纯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时候,一把匕首飞了出来,直接削掉了她的一缕头发。 “七七七..七殿下!”叶梦纯吓得直打哆嗦。 宋子晋慢慢的走到叶梦纯的身边蹲下,他拿起那把匕首抵在叶梦纯的脸颊上:“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哪个傻子,会派你这头猪来我身边做内应?” 猪? 叶梦纯的心里在发怒,身子在发抖,这种憎恨与胆怯同时加身的感觉,让她瞬间了解了懦夫这个词的意思。 “殿下不信奴婢是李妃娘娘派来的?”叶梦纯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努力装出真诚的样子。 宋子晋勾起唇畔:“甲某人,难道你背后的人不知道,李妃入冷宫是因为我吗?难道你背后的人不知道,李妃并非我的亲生母亲吗?难道你背后的人不知道,李妃已经死在冷宫了吗?” 刀刃在叶梦纯的眼前晃动,只要宋子晋的手有一丝差错,她的面容或眼睛就要遭殃。 叶梦纯真没想到宋子晋与李妃是这种复杂的关系,她现在心里不断骂着宋静容,那个笨蛋一点有用的消息都不给她提供,总是让她临阵想办法,真是害死她了。 “我..我..我背后真的没人,我要是有人,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嘛?”叶梦纯没办法了,她真的吓坏了,眼泪劈了啪啦的往下掉。 宋子晋看着叶梦纯眼里的恐惧,心里有了一丝不忍,他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的向后移了点距离。 “你以为我会信你?”宋子晋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叶梦纯抽泣了几下:“我今夜出去,是去见与我一同入宫的好姐妹的。我姐妹说,皇上没有下责罚七殿下的圣旨。那个王公公是为了报复七殿下曾经阻止他祸害一个宫女的仇,才假传圣旨的。奴婢没有说谎,七殿下饶命啊!” 宋子晋的脑子快速回忆了一下,想起确实有过那么一夜,自己救过一个险些受辱的宫女。再想想那个王公公的样子,似乎与那日逃跑的宫人外形一致。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叶梦纯,收起了自己要吃人的眼神:“为何不早说实话,偏要编那个不着边际的谎话?” 叶梦纯很想跳起来抽他一下,骂一句,我说实话你也得信啊! 她当然不能按想象那么做,只是含着眼泪,委委屈屈的说道:“七殿下刚才太吓人了,我害怕!” 宋子晋坐回到床上去,挥了挥手:“算了,不跟你计较。夜已经深了,睡觉吧。” 叶梦纯早就困得发慌了,她忙点点头,钻进了被窝。可刚把眼睛闭上,自己的肚子上就感觉有什么重物压了下来:“七殿下,你做什么?” 宋子晋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梦纯,一脚踩在叶梦纯的肚子上,不断向下施压:“我让你侍奉我睡觉,谁让你自己睡了?” 啊,又是好想宰了他的一天。 叶梦纯没有办法,只能爬起来给宋子晋烧洗脚水。等泡完脚的宋子晋入睡后,她才能够钻进自己的被窝。 通过宋静容的场外协助,叶梦纯弄来了上百幅的美人图。 她将这些美人图藏在仓库中,每日挑选一张挂在宋子晋的书桌旁,她还会随身携带一张比较劲爆的,只要宋子晋午休或晚上入睡时,她就会把画挂在他的床头,用来引他入梦。 叶梦纯天真的认为,只要宋子晋看惯了这些完美无瑕的画中美人,就不会再对有着各种各样缺陷的现实美人有兴趣。 某天,就在叶梦纯趴在仓库的地板上,正在挑选今日的美人时,仓库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叶梦纯吓得赶忙起身,正打算收起这些佳作时,一支火引从天而降,让她措手不及。为了活命,她只能舍弃美人,快速逃离现场。 一出门,她就看见宋子晋坐在石凳上品茶。 叶梦纯想要提着桶绕过宋子晋去池塘打水救火,还未跑到池塘边,只是刚刚路过宋子晋,就被绊了一跤。连桶带人,一起下了水。 熟悉的水草,熟悉的腥味。 叶梦纯气的不断拍打水花,往宋子晋的身上扬:“那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美人,你就算不喜欢,也不用烧了吧!暴殄天物,可是要遭报应的。” 宋子晋缓缓饮下一口茶后,笑道:“画中的美人冰冷无情,若你真要给我献美,为何不献个真的?是你没有诚意,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叶梦纯气道:“这里是君子阁,不是万花楼!我上哪里给你去找活的美人,这些画都费尽我的心血了。” 宋子晋哼了一声:“既然没本事,就别一天天把忠仆挂在嘴边了。” 叶梦纯心里不服气,她还真就想要跟宋子晋一较高下,不就是个美人嘛!老娘就去给你整一个来,让你感动的叫爹! 叶梦纯趁着宋子晋午休的时候偷偷来到了永乐宫,虽然三人约定好不在人前见面。但防一个本就躲着宋静容的裴景文,还是很容易的。 宋静容知道叶梦纯的来意后,露出了邪恶的笑脸:“你找对人了,我这个最在行了!” 看着宋静容的人设越来越猥琐,叶梦纯已经完全想象不了,她们三人自救成功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顿时觉得,似乎自救成功后,三人的未来也有些堪忧。 一个日渐猥琐,一个狗腿子化,一个即将走进江湖...... 宋静容带着叶梦纯来到了一处宫殿,里面的宫女略有不同,她们的姿态妩媚,身段婀娜,像是被调教过一样。 “宫里还提供这种服务呢?”叶梦纯眨眨眼,好奇道。 宋静容揽过叶梦纯的肩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些本就是教导皇子那方面的女官,不是金钱能买到的哟!” 叶梦纯这下放心多了,既然是给皇子们准备的,那侍奉七皇子也就理所当然咯。她虽然跟宋子晋置气,但她也不想连累其他人。得知这些宫女本就是给皇子的后,她心里的石头便放下了。 宋子晋午休过后,喊了一圈都没找到叶梦纯,他不禁有些失落,坐在椅子上发呆了许久。他此时才明白生活上一旦依赖一个人,就很害怕她不见了。 叶梦纯选了一位身段与容貌都绝佳的女官,让她准备好后夜里来君子阁服侍。 “甲某人,你又去哪里鬼混了?”见到兴高采烈的叶梦纯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往屋子里走,宋子晋倚着二楼的栏杆,向下问道。 叶梦纯抬头看宋子晋得意道:“你不是说我不够忠诚嘛,我去给你安排活生生的美人了,这次保证让七殿下满意。” 宋子晋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他清楚没有任何人有本事给君子阁塞女人。只当叶梦纯在说大话,便没有放在心上:“哦,那本殿下可要好好地期待一下了。若是不够美,不够好,我就再把你丢入池塘。” 叶梦纯笑道:“好,一言为定,若是这次还不能让殿下满意,我就自己跳进池塘。” 晚饭后,宋子晋按照往常的习惯独自下了一盘棋。叶梦纯为他准备好热水,当他沐浴更衣时。 那位美丽的女官正在宋静容的带领下来到了君子阁,她早已换上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衣,在叶梦纯的服侍下,躺在了宋子晋的床铺上。 叶梦纯与宋静容躲在一楼,偷听楼上的动静。 但楼上却静的出奇,既没有女子的声音,也没有家具摇晃的响动。 叶梦纯心里有点慌,她很害怕宋子晋因为不满意而迁怒与那个女官。但她更怕宋子晋会对宋静容出手,便赶紧把宋静容送出了君子阁。 回来后,叶梦纯悄悄地走向二楼。 此时,宋子晋床铺上的幔帐已经被放下了。叶梦纯知道,放下幔帐就证明宋子晋已经进入了床铺。 可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叶梦纯没控制做住自己,慢慢走近了床铺。 咻的一声,叶梦纯就被那熟悉的触感拉进了床铺里,那位此时应该躺在这里的女官不见了。有的只是赤裸上身的宋子晋,和他那充满邪念的眼睛。 叶梦纯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呆呆地问了一句:“那位美人姐姐呢?” 宋子晋笑了一声,反手把叶梦纯锁在怀里,上嘴咬住她的衣领,轻轻一拽,撕下一片衣料来。香肩裸露在充满诱惑的空气之中,柔软的唇瓣贴合在了她的肩头,把她的身子点燃。 一团烈火在她纤细的身子里燃烧,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想要美人何须另找她人,你不就吗?” 正文 第10章:惩治败类 , 宋子晋将叶梦纯抱在怀里,走出了幔帐。 叶梦纯掉入宋子晋的柔情整个人酥软成一滩烂泥,扑面而来的一阵凉风,让她瞬间清醒,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殿下,咱们说好的不是不满意再扔我吗?”叶梦纯看了眼映着一牙明月的池塘,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命运了。 宋子晋的眼眸里还留着刚刚的温情之色,他缓缓开口,字字诛心:“对啊,本殿下对你一直都不满意!” 话音落,宋子晋把叶梦纯当做垃圾一样丢入池塘。 扑通一声,比往日的水花都要大。 从池塘爬出来的叶梦纯,狼狈的坐在地上歇息。 她这次完败,不仅没诱惑到宋子晋,反倒是被对方诱惑了。 她责怪自己定力太差,又有点回味刚刚的经历。 哎,人就是这么矛盾。 屋内,宋子晋把那位女官用被褥包裹严实,点了她的穴道,将其送到了一楼叶梦纯的面前。 “把她给我送回去,你若下次再敢擅自安排,我就让你好看。” 丢下一句威胁的话,宋子晋回二楼歇息去了。 没有办法,叶梦纯这个输家,只能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背着这位女官,离开君子阁。 大概是折腾太久的关系,叶梦纯太过劳累,懒于换干爽的衣服,直接进被窝睡觉去了。 第二日一早,宋子晋喊了许久,都不见叶梦纯回应。 便走过去踢了被褥里的人好几脚,若是往常叶梦纯早就跳起来指责他了,但被褥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宋子晋惊觉不好,掀开棉被,发现叶梦纯面红耳赤,嘴里喃喃自语,双手颤抖,意识不清。 他弯下身子,摸了一把叶梦纯的额头,急道:“遭了,是高烧。” 宋子晋赶忙把叶梦纯抱到自己的床铺上,蒙上眼睛将她那身阴干的衣服脱下,为其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 宋子晋的行为,叶梦纯都能感觉到,但她太累了,实在是懒得反抗与理会。 看着高烧不退的叶梦纯,宋子晋有点担忧,只能去煮了一碗姜汤,强行给她灌下。 叶梦纯感到了舒适,索性放松身体一睡到底,直至听见王公公那难听的尖细嗓音,她才不得不从床铺上爬起来。 躲在楼梯口,偷偷观望一切的叶梦纯,自言自语道:“这个假传圣旨的狗奴才,还真敢按时来啊!这回宋子晋知道真相了,肯定得扒了他的皮。” 可直到二十板子挨完,王公公大摇大摆的离去,宋子晋都没有发一言。 这可把叶梦纯气坏了,她冲出去想要拦住王公公,揭开他的谎言,却被宋子晋拉住,捂住了嘴巴,扛上了二楼。 叶梦纯挣脱了束缚后,急道:“你傻啊,他假传圣旨,你还让他打你?” 宋子晋一脸淡然,不慌不忙的拿出金疮药,给自己背后的伤痕涂抹。 “我要准备一个比腿粗的棍子,他若半月后还敢来,我就给他的后脑勺来一下,把他丢进池塘淹死。”叶梦纯顶着一张美丽清纯的脸,嘴里说的却是杀人放火的勾当。 宋子晋冷笑一声:“君子阁的管事失踪了,不会引起怀疑吗?” 嗯? 叶梦纯傻傻的看向宋子晋:“怀疑也怀疑不到我这个小女子身上吧?” 宋子晋靠近叶梦纯,他面带微笑,却用最冷酷的声音说道:“你是打算让我背锅咯?” 叶梦纯疯狂摇头:“可是我们有证据,他犯了杀头的死罪。” 宋子晋用药瓶磕了一下叶梦纯的额头:“我一个被囚禁在此的皇子,是如何知道他假传圣旨的?你若去告发他,他确实会受到惩罚。但你又怎知,恨我的人,不会趁此机会再踩我一脚?到时候可就不是禁足两年这么轻的惩罚了,或贬为庶民,或流放……” 诶! 还有这么好的事吗? 叶梦纯脑子快速运转起来,宋子晋如果真能贬为庶民或流放边陲之地,那问题不就全解决了。 想到这里,叶梦纯的眼睛闪烁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宋子晋看到叶梦纯那嘴边掩藏不住的坏笑,眉头一挑:“你似乎很期待?” 叶梦纯挠挠后脑勺,努力掩饰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对七殿下的忠诚,日月可鉴。” 宋子晋点点头,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是嘛?那为了不辜负你的忠诚,不论日后我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流放也好贬为庶民也罢,我都会把你的心脏刨出来晒成干,放在身边日夜相伴。” 人渣! 叶梦纯脑子里让宋子晋去死的念头再次加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七殿下,你真的要忍受那狗奴才,每半月一次的板子吗?”叶梦纯把沾满血迹的面巾收起来后,看向宋子晋。 宋子晋坐在棋盘前,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所部的棋局,并未回答叶梦纯的问题。 叶梦纯也就没再问,转身下楼准备晚饭去了。 傍晚,叶梦纯在仓房里正给宋子晋洗衣服时,一只手突然放到了她得肩膀上,往她的后背游走。 叶梦纯惊讶的大叫一声,刚想开骂宋子晋,却没想到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竟然是王公公。 “王公公,怎么是你?”叶梦纯有点慌乱,忙着退后了好几步。 王公公的眼睛仿佛一把油刷子,不过是盯着叶梦纯看了会儿,就让她恶心油腻的难受。 “小美人,不是你约我来的吗?”王公公笑容极端猥琐,他慢慢靠近叶梦纯,好几次都想扑到她的身上,被叶梦纯闪躲开了。 “我约你?”叶梦纯十分疑惑。 她干嘛要约一个老变态啊,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王公公从腰间掏出一块手绢来,上面写着叶甲某和约会的时间地点。 叶梦纯立时明白了,是宋子晋搞的鬼。 这个混蛋,恶魔! “小美人过来吧,你要是做了咱家的对食,保证你以后不愁吃不愁穿!” 王公公见叶梦纯出神,想一个飞扑过去抱住叶梦纯。可刚一跳起,后屁股就挨了一脚,叶梦纯没扑到,倒是扑了一身洗衣服的脏水。 叶梦纯抬头看过去,踹王公公的正是宋子晋。 她气的走过去想找宋子晋理论,却被宋子晋反手护到了身后:“他没碰到你吧?” 叶梦纯一愣,直言道:“他摸我后背了。” 宋子晋皱了下眉头,走上前去一脚踩在王公公的手臂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响起。 痛的王公公大叫起来。 “又是你这个克母的扫把星坏我好事!”王公公努力翻过身来,冲着宋子晋大叫。 宋子晋无视王公公的怒吼,又往他其他正常的骨关节踩了上去,王公公的四肢被踩废,疼的丢了半条性命。 “咱俩不会放过你的,咱家要禀明圣上,说你日夜在君子阁辱骂圣上,让圣上把你关在君子阁一生一世受折磨,就像当年的芸妃一样!” 王公公拼着最后的力气,也要对宋子晋吐口水。 宋子晋或是觉得出够气了,又或是不想再听王公公废话了,他拿出匕首弯下身子,准备了结眼前的人。 叶梦纯也不知道怎的,上前拉了一下宋子晋:“你不是说,在这杀他会影响到你吗?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对你有更重的惩罚。” 宋子晋冷笑道:“你觉得我还怕更重的惩罚?” 宋子晋正欲挥刀,叶梦纯大喊了一声:“让我来!” 宋子晋回头看她,表情变得柔和了些:“放心吧,我不会真的挖你心脏的。若我真的被流放被贬为庶民,你也就能解脱了,离开君子阁,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叶梦纯紧紧抓住宋子晋的手腕不放手:“也不一定非要杀他,他的四肢已经废了,把他舌头割掉,让他说不出话不就好了。” 宋子晋放下匕首,掐住叶梦纯的脸颊:“看你弱不禁风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叶梦纯疼的面部抽搐:“有其主必有其奴嘛,还不是跟你学的。” 宋子晋松开手,将目光从叶梦纯的脸上移开:“你是为了我,才打算放过他的?” 叶梦纯没注意到宋子晋的表情变得温柔,更没注意到那双冰冷的眼眸上,覆了一层期待。 她捡起匕首,露出邪恶的笑容:“当然不是啦,殿下哪用得着我操心。这个混蛋不知道之前欺辱了多少少女,我只是想给她们出口恶气,让他后半生活受罪而已。” 宋子晋的幻想破灭,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瓜,竟然会认为眼前的笨蛋会说出温暖他心窝的话。 “哦,原来如此。”宋子晋带着一股怨念看向叶梦纯。 叶梦纯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道歉:“奴婢多嘴了,这个东西要杀要剐,还是听您的处置。” 宋子晋没理会她,将她推出门外。 一声划破天际的嚎叫后,宋子晋才允许叶梦纯进屋。 王公公的嘴上已经被缠了白布,看不到任何血腥残忍的画面。 叶梦纯看了一眼在旁洗手的宋子晋,她感觉宋子晋在保护她,为了不让她的眼睛受到污染,才将她推出屋子的。 就在叶梦纯晃神的时候,宋子晋回过头来:“把他背到远点的地方扔掉,机灵着点,别被人发现了。” 看着地上那团绝对超过一百五十斤的肉球,叶梦纯确定,所有关于宋子晋的美好时刻,全是错觉! 正文 第11章:永久护卫 , “太子殿下,您今日要不要去明月湖游船?” “没兴趣。” “太子殿下,您今日要不要去飞云山观花?” “没兴趣。” “太子殿下,您今日要不要去看蹴鞠?” “没兴趣。” “太子殿下……” “滚!” “好嘞!” 连续被拒绝的柳夏月,只能暂时放弃宋静容提出的饱览美人方案。 太子不出门,她就算把全城的漂亮姑娘聚一起,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她准备的美人没有用武之地,但到了晚上,皇后却送来了一位大美人。 说是皇后亲自调教过的,让太子务必留下,等太子娶了正妻后就将她封为孺人。 柳夏月觉得这是个机会,这姑娘明显就是皇后派来杀太子的。若她能帮这姑娘成功讨得太子的欢心,让她有机会接近太子。 等她成功那天,就是她完成任务之日啊! 为此她又拿出了她的柳氏记仇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太子的喜好与作息时间。 她没有丝毫保留,把这些有关太子的记录全都告诉了那名美丽的女子。 但事与愿违。 就因为太过了解太子的行动与喜好,这位美丽的姑娘被宋玉轩直接打上了要处死的标签。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护卫们把她装进麻袋,运出了东宫,从此杳无音讯下落不明。 柳夏月的计划被强制叫停。 入夜,看着孤枕入眠的宋玉轩,柳夏月小声埋怨了一句:“多个美人相伴不好吗?疑心病这么重,也不怕孤独终老!” “狗蛋!” 宋玉轩的耳朵仿佛装了扩音器,哪怕柳夏月只是轻轻嘀咕了这一声,他也听的十分清楚。 柳夏月吓得滑跪到宋玉轩的床前:“太子殿下,我在!” 宋玉轩伸出一只手抓住柳夏月的衣领,将她的上半身拽进幔帐里。 柳夏月一下子就懵了,任由宋玉轩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 “既然你嫌我寂寞,今夜不如你来陪本宫?” 幔帐里的光线很弱,柳夏月几乎看不清宋玉轩的表情。 她只觉得他离得她很近,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磁性。 “太子殿下,你不能诬陷我啊!我从换班到现在,一趟茅厕都没去过,一直陪着太子殿下,寸步不离!” 柳夏月以为宋玉轩在找茬,慌忙解释道。 宋玉轩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近到动一动嘴,就能够触及到对方的肌肤。 “你想对本宫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不然呢? 柳夏月被问的莫名其妙。 “太子想问什么就问,属下定把属下知道的毫无保留的告诉太子殿下。” 宋玉轩用手背轻轻拂过柳夏月的脸颊。 “狗蛋,你知道吗?若是别的女人,此时已经脱好衣服钻进本宫的怀抱了。” 柳夏月恍然大悟:“属下知道了。” 宋玉轩听后,满意的张开怀抱。 却不想柳夏月迅速抽身,拿起佩刀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宋玉轩懵了,掀开幔帐,冲着柳夏月大喊。 柳夏月回过头,笑的意味深长:“太子殿下放心,属下定为太子殿下寻来如花似玉身段婀娜的美人。” 宋玉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真想掀开柳夏月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必了,本宫今夜没这个兴致了。” 柳夏月皱了皱眉,她从未见过如此阴晴不定的人,心里十分厌烦。 “你……”宋玉轩看着一脸茫然的柳夏月,终究没把留下侍寝这四个字说出口。他摇了摇头:“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柳夏月一头雾水,不明白宋玉轩到底想跟他说什么,便欠欠的凑了上去:“太子殿下,难道你?” 宋玉轩以为柳夏月开窍了,目露惊喜之色。 柳夏月眉头一皱,担忧道:“是不是身体有隐疾?” 宋玉轩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冲着柳夏月道:“滚!” 柳夏月见宋玉轩暴怒,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寝宫。 只留宋玉轩一个人,坐在床铺上叹气。 他今日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见色起意。他斟酌了许久,他需要柳夏月这样的女性高手,能永远无背叛的跟随他,保护他的周全。 这一步,不出乎情,只有利用。 但他面对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柳夏月,他又下不去手。 这感觉仿佛是要对一个孩子做苟且之事一样,从心理上,让他有愧疚感。 哎,宋玉轩长叹一声。 想不到自己步步为营,坐稳东宫二十年,竟然会败在柳夏月这种傻蛋手上。 真是狐狸精怕姜太公,一物降一物。 过了几天,皇后派人传召太子入宫觐见。 宋玉轩斟酌再三,决定只带柳夏月一人入宫。 他不知道的是,当柳夏月得知这一消息后,她连自己要埋哪里都想好了。 柳夏月全程低头跟在宋玉轩的身后,她很怕在宫里遇到熟人。毕竟自己的爷爷、爹、兄弟都在朝为官,若是让他们看见自己与太子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刚走进皇后所住的长乐殿,柳夏月就被一股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惊到头皮发麻。她用她习武十几年的经验肯定,这殿内的某处,正隐藏着一位绝世高手。 “太子,这里危险。”柳夏月不假思索,上前一步拦住宋玉轩,直言道。 宋玉轩对着她淡淡一笑:“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柳夏月点点头,走回到宋玉轩的身侧。 皇后听闻太子来了,并未马上出现。而是让宋玉轩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面容慵懒身体松散的走到殿内。 明明应该是母子相见的温馨画面,但此时的大殿之内,弥漫的却是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儿。 “太子,母后送去的美人你不满意是吗?”皇后不怒自威,不过是简短的几个字,却刺得你浑身发冷。 宋玉轩露出迷茫之色:“母后何时送美人来了?儿臣怎么不知?” 皇后冷笑一声:“太子日理万机,积劳成疾,连东宫多了个人都不知道。既是如此,太子就该歇一歇,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来做。” 宋玉轩看向皇后:“哦?母后识得能为国分忧的人才?” 皇后挥挥手,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屏风后,走出两个年轻男子:“他们两人一文一武,足以为你分忧。” 柳夏月一眼盯上那个武,她确定,他就是散发出死亡气息的人。 宋玉轩用余光看到了柳夏月的表情,见那男子并非善类,他有些担忧,内心里不想让柳夏月与之交手。 “母后推荐的人自然是好的,但儿臣身边都是父皇安排的人,再无位置给旁人安置。母后的好意儿臣心领了,这两位人才还是留在母后身边效力吧。”宋玉轩直接回绝,不留一丝余地。 皇后岂能善罢甘休,她一挥手又走上来一排绝色女子。 宋玉轩见后,露出一起嫌弃的神色。 皇后道:“没有官职安排这文武二人,母后可以理解。但这美人你再推辞,你让母后的脸往哪搁呀?” 宋玉轩道:“儿臣尚未大婚娶正妻入东宫,就纳数十孺人在侧。会让天下的百姓质疑他们的太子,是否是个昏庸好色之徒?难道母后希望儿臣这个太子受到万人唾骂,东宫储君之位摇摇欲坠吗?” 皇后的唇边不着痕迹的掩去笑意:“怎么会呢?母后的心是向着你的,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绝对不会害你。” 宋玉轩的脸上蒙了一层灰,那是种复杂的情绪,带点恨,带点怒,但更多的是悲痛。 自己的亲娘,一直谋害自己,换谁心里都不舒服。 皇后的目光从宋玉轩的脸上,移到了柳夏月的脸上。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姑娘,略带质疑的问道:“这就是那个多次护驾有功的,柳……狗蛋?” 皇后说出狗蛋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 柳夏月上前一步,跪地行礼:“皇后娘娘,属下正是柳狗蛋。” 皇后派去的杀手,大部分都死在了柳夏月的手上。她虽然恼怒,但同为女子,又十分佩服功夫了得柳夏月。便来了兴致:“今日正好有两位高手在此,不如你们比试一番,让本宫开开眼?” 那个武自然是愿意的,他嗜血成性,一副想拿柳夏月试刀的样子,十分可怖。 “不可,这里是母后的寝宫,怎能见血?”宋玉轩极力反对,走上前去把柳夏月护在了身后。 皇后笑道:“这有什么,本宫又不是三岁孩童,还怕血吗?” 宋玉轩急道:“母后,护卫的职责是保护,不是比武较量,拼的是忠勇,而非争斗。若今日在母后这里开了先河,宫中侍卫人人私下比试,岂不伤了情分,没了规矩?” 皇后注意到宋玉轩极力反对这件事的样子,有些一反常态。 她漫不经心的将目光停留在柳夏月的脸上,似乎已经看破宋玉轩的心思。 “太子,若母后执意要让他们比试呢?” 宋玉轩下意识握紧拳头,还想再与其辩论,却不想身后的柳夏月上前一步道:“属下愿意与这位兄台切磋。” 正文 第12章:护着你是我的本能 , 宋玉轩很生气柳夏月自作主张,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回到位置上坐好。 他愤怒的给了那个武夫好几个眼神,示意对方不能下狠手,否则没有好下场。 但那人身后是皇后,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威胁,无视了他的目光,扛着一把大刀,奔着柳夏月挥去。 柳夏月头一次与使用重兵的敌人交战,确实吃了亏。虽然通过灵巧的身手躲了几招,但还是被压制住了。 十几回合下来只能躲闪,没有攻击空间。 宋玉轩头一次看柳夏月吃瘪,心里急躁,面上还要忍耐,不能让人看出他在意的是输赢还是人。 皇后看着太子那强忍情绪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宋玉轩对柳夏月有超出主仆的情谊。 她很高兴,因为她的这个儿子,终于有弱点了。 堂内,柳夏月已经与这个挥大刀的强壮男人过了三十招了。 她练武奇才的人设开始起作用了,将对方的所有招式全部吸收,悟出了破解之法。 柳夏月把手里的长刀一转,使用无刃的背面,连抽对方十几个穴位。强壮汉子瞬间倒出一身冷汗,用大刀做拐,艰难的走了几步后,摔倒在地昏厥过去。 柳夏月收刀入鞘,作揖:“承让。” 皇后惊叹:“果然好身手。” 宋玉轩松了口气,忙把柳夏月拉回身边:“不过是雕虫小技,让母后见笑了。” 皇后笑道:“一个姑娘家,能有这个身手实属不易,本宫很欣赏你。” 柳夏月跪地行礼:“皇后谬赞,属下不敢当。” 皇后的笑意变得带有一丝玩味:“太子,母后很喜欢这个姑娘,你把她送给母后可好?” 皇后以为能看在宋玉轩的脸上看到为难之色,去不想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宋玉轩的脸上却有了笑容:“哦,母后真的喜欢她?” 皇后被这突然而来的恐怖笑意,弄的有些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有些慌乱,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宋玉轩的眼睛里看到了勾子,而她就是咬住饵的猎物。 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个混蛋给自己设的局?他就是故意让自己开口要这个女人的吗? 皇后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心里有了种险些掉入深渊的后怕。 若一切真是太子安排的,如此高手到了她的身边,她与她心爱的小儿子,哪还有活路啊! “母后与你说笑呢,如此得力的护卫,母后怎会夺你所爱呢。”皇后的声音和气势都弱了些,没了刚开始的气焰。 宋玉轩一脸失望:“哦,原来只是说说而已。” 宋玉轩的心里比皇后还要慌张,他没想到皇后会打柳夏月的主意,所以并未有这一手准备。 好在他了解皇后的性格,知道她多疑,擅猜忌,便故意顺她的意,让她心生疑虑,从而退缩。 出了长乐殿,宋玉轩有了种走出鬼门关的松懈感。 他看向还在警戒状态的柳夏月,不自觉的去摸了她的脸颊:“不用那么紧张,咱们现在自由了。” 柳夏月有点嫌弃他的触碰,向后退了半步:“太子没事就好。” 宋玉轩绝对想不到,他俊美风流的外貌,在柳夏月的眼里就是一头人面兽心的猪。 对她而言,没有帅哥魅力诱惑,只有你是我姐妹的仇人,干掉你没商量! 回到东宫,宋玉轩找来了管事太监和护卫首领。 他下了决心,今夜就要柳夏月侍寝,他要她做他的人。 他对她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情感,但他需要强大的人能贴身随护,这对柳夏月可能不公平,可是宋玉轩没有别的选择。 作为太子,他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能让他坐稳储君之位本事。 柳夏月有,他会娶柳夏月。 换一个人也是一样,只要对方是他需要的,他就会不择手段的拿到。 夜里,护卫首领将太子寝宫附近的人全部安排到了别处,太监总管亲自送了一杯温情酒给柳夏月。 柳夏月正在吃晚饭,她没多想,端起来一口闷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太监总管带宫女进屋给昏迷的柳夏月换了衣服,抬进了太子的寝殿。 待寝殿里的人都退去后,宋玉轩走到床铺前,掀开了被子。 被褥内,一双乌黑锃亮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向宋玉轩。 她怎么没有睡着? 这要如何下的去手…… 宋玉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柳夏月动作迟缓的从被子里爬出来,对着宋玉轩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太子殿下。” 宋玉轩想要上前扶她,但却慢了一步,柳夏月从他的手边滑落,摔倒了地上。 就在此时,一股凉风伴随着剑影向宋玉轩袭来。 东宫内有奸细,将他今夜要与美人共度良宵的事情传了出去。 杀手如期而至,来取他性命。 柳夏月虽然身体因药物而变得缓慢,但她的脑子里却还清楚。 她奋不顾身,挡在了宋玉轩的面前。用手臂硬接一剑,救下了宋玉轩。 “太……子,你快……走!”柳夏月的口齿不清,边推宋玉轩离开边努力喊道。 从来都是权衡利弊明哲保身的宋玉轩,这次却没有先行一步逃走。 他扶住柳夏月,冲着门外大喊道:“护驾,护驾!” 今夜与往常不同,侍卫虽听到了声音,但因离得较远,没有立时进殿。 那杀手知道现在机会绝佳,拼了命的追着宋玉轩砍杀。 柳夏月因为伤痛和药物作用而瘫软在地:“太子,快走啊!” 她的声音变小了,小到像是悄悄话般。 宋玉轩会些功夫,虽不如柳夏月这般武林高手。但对抗几个小贼,或是逃脱追杀,他还是有办法的。 眼看杀手已将自己逼入绝境,宋玉轩头一次在这种生死关头,陷入了犹豫。 他要不要弃柳夏月而走,成了他心中的难题。 那杀手看出他的破绽,一剑刺出直击心脏。 就在宋玉轩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柳夏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瞬间冲到了宋玉轩的面前,双手握住剑刃狠力一弯抹了杀手的脖子。 “狗蛋!”宋玉轩大喊一声,接住了满身鲜血的柳夏月。 “太子,你没事就好!”柳夏月有气无力的说道。 宋玉轩抱着柳夏月,他没想到,她对他如此忠诚,顶着温情酒的药效,依然能做到奋不顾身的护他。 他扶着她流血不止的手,问道:“不怕疼吗?” 柳夏月皱了眉:“嗯,很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大概是本能吧,怕太子你受伤害……”话音未落,松懈下来的柳夏月昏了过去。 侍卫们进殿后秒变清洁工,挨了顿训斥不说,还得将惨烈的现场收拾干净。 宋玉轩焦急的守着柳夏月,直到太医说安然无恙四字,他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早,柳夏月带着缠满纱布的身体跑去用饭,一路上的宫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笑脸相迎,弄得她全身不自在。 她更喜欢大家狗蛋狗蛋的喊她,而不是什么柳良娣。 良娣二字,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说的,是什么意思。 夜里,她正欲跟侍卫换班时,管事太监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对着柳夏月恭敬的行了一礼:“您现在是主子了,怎能还与他们一起站岗?咱家已经给柳良娣收拾好了院子,您还是快随咱家去看看吧。” 柳夏月满头问号,用纱布缠成包子的手指了指自己:“我吗?” 管事太监笑道:“除了您,还有谁啊。” 柳夏月就算是再傻,此时也想明白了。 良娣! tmd不是太子的妾室吗? 老娘什么时候,变成那头猪的妾了? 柳夏月推开管事太监,径直走进了太子的寝殿。 此时的宋玉轩正倚在软榻上看书,见柳夏月来了,十分开心,关切道:“狗蛋,你的伤好些了吗?” 柳夏月不予理睬,上前一步,狠狠的用头撞向桌子。 她原想着用手拍,但是手伤了。可她又不想输了气势,便想到用头代替。 这一撞,可把宋玉轩吓坏了,他以为这是温情酒的副作用,差一点就给柳夏月宣太医了。 柳夏月怒气冲冲的吼道:“太子殿下,你怎能恩将仇报,我舍命救你,你竟然让我做了你的良娣?” 恩将仇报? 宋玉轩的脸色一瞬间暗了下来,嘴脸抽动了两下:“柳狗蛋,你好不识抬举,你知道全天下有多少女人想入东宫为妾吗?” 柳夏月只有这件事不会让她怂,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直言道:“她们想,又不是我想,我都自力更生的来做卖命的护卫了,我才不稀罕做妾呢。”她没敢说,尤其是给你这头猪做妾。 “你!”宋玉轩理亏,第一是他下药,这事下作。第二是柳夏月刚刚救了他的命,他未经她同意,就命人给她良娣待遇确实不妥。 但他好气,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都是抵抗他,嫌弃他的意思。 作为男人,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丢脸。 为此,他置气般的不肯收回成命:“本宫既已说出口,让你做本宫的良娣,就不会反悔。” 柳夏月很果断:“我不管,我不干,我不做那个什么奇怪的良娣。” 宋玉轩气急了,手中的书一丢,怒道:“那你还有一条路,就是去死!” 正文 第13章:npc , “公主,今日你又想干什么?”裴景文躲在床下,拿着枕头抵挡着宋静容的攻势。 宋静容把半个身子都挤进了床底,就是为了去抓裴景文。这家伙现在防备心越来越强了,一不留神就会缩进王八壳,怎么也弄不出来。 “你相信我,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 裴景文才不相信宋静容的鬼话:“卑职不需要什么好事,卑职只想活着。” 啊!这卑微的姿态,这强烈的求生欲。 身旁跟随宋静容的宫女们,心里十分同情裴景文的遭遇。 她们也不明白,一向善待宫人的公主,为何偏偏对裴景文如此......苛刻......执着.......还是说是喜欢…… 在对峙了一个时辰后,裴景文还是败给了精力旺盛的宋静容。 主仆二人,费了一番功夫,偷偷溜出了皇宫。 裴景文跟在宋静容身后,一路上陪着她,在繁华的街道上买胭脂水粉,吃街边小吃。 看到从公主这个身份框架中解脱出来的宋静容,像邻家女孩般天真烂漫的享受自由。 裴景文被她干净纯粹的笑容吸引,逾矩握住了宋静容的手。 宋静容没有挣脱,她拉住裴景文的手,突然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裴景文没有犹豫,他开心的笑着,心里满是对那神秘地方的憧憬。 他的公主,会带他去哪里呢? “来啊,这位大爷屋里坐!” “来啊,这位大爷屋里请!” “来啊,这位公子来玩啊!” 看着这群浓妆艳抹,对着路人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 裴景文的幻想瞬间破灭。 果然他就不该对宋静容抱有任何期望! “公主,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裴景文指着面前的花街,语气平平的问道。 宋静容兴奋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带了好多银两,咱把这的头牌都喊来,让你今夜好好的风流风流!” 裴景文一脸死气:“公主,你那个不叫风流,那叫下流。” 宋静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花街去见世面了,提起裙子就想往里跑,刚一抬脚,就被裴景文抓住了后领:“公主,这不是您这样尊贵的人该来的地方,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宋静容挣扎道:“不要,你放开我,我也想要知道男人的快乐。” 裴景文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忤逆宋静容提出的要求,但这个地方,他绝对不能让宋静容进去。 “公主,恕属下不能从命。”裴景文扛起宋静容,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一队御林军拦住了去路。 “大胆裴景文,你竟然对公主如此无理!”骑马的御林军统领叫裴景兴,是裴景文的堂兄。 两人关系交恶,裴景兴仗着自己有练武的天赋,从小到大一直欺辱裴景文。 听说裴景文做了永乐公主的护卫后,更是多次带人围堵裴景文,嘲笑讽刺,说他不配。 “他没有对我无礼,是我不想走了,让他扛着我的。” 没等裴景文辩解,宋静容率先开口维护了他。 裴景兴立时下马,对着宋静容露出讨好的笑容:“公主既然累了,那就骑微臣的马回宫吧。” 宋静容从裴景文的身上跳下来,围着马走了几圈后,嫌弃道:“这马好臭,是随了主人吗?我才不要骑这么臭的马呢!” 她对着裴景兴吐舌头做鬼脸,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裴景文知道公主在维护他,一脸得意:“公主的事,就不劳烦大人了。” 裴景兴认为宋静容会讨厌自己,肯定是裴景文从中挑唆的。 他看着裴景文,眼里加深了对他的厌恶。 但面对公主时,他依然是一副笑脸:“既然如此,微臣就在此保护公主,公主去哪里,微臣跟着就是了。” 宋静容急着进花街,气道:“你这是要监视本公主吗?” 裴景兴摇头:“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了解裴侍卫的本事,知道他无法护公主周全。为了公主,微臣只能这么做。” “你!”宋静容气的想要挥手打裴景兴,却被裴景文拦住。 “公主,我们回去吧。”裴景文的眼睛里带着恳求,宋静容只能点头答应。 回到宫里,裴景文将宋静容送回到寝宫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宋静容找了他三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公主,奴婢有裴侍卫的消息了!”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进屋,扑倒在梳妆台前。 宋静容推开为她梳头的女官,赶忙扶起摔倒的宫女:“找到他了吗?” 宫女摇摇头:“人没找到,但有宫人见到他三天前的夜里与裴景兴将军在校场见面。” 果然是他! 宋静容不管自己还未梳妆这事,直接起身气冲冲的往校场走去。 校场上,裴景兴正在操练御林军。 见宋静容冲他而来,高兴的上前相迎,却得到了一个巴掌。 这一响亮的耳光,吓得校场中的御林军立时跪地。 “公主殿下!”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条件反射般的,为裴景兴求饶。 裴景兴并未恼怒,他知道宋静容为何而生气。他摸了下自己被打红的脸颊,笑着反问道:“公主,你的手疼不疼?” 宋静容不吃这套,她太清楚混迹宫里的男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她是跳板,是荣耀,她可以是一切,但绝对不是一个人。 “你对他说什么了?”收起平日嘻嘻哈哈的笑脸,她宋静容是尊贵的公主,是他裴景兴高攀不起的人。 裴景兴冷哼了一声:“告诉他什么叫做自知之明,告诉他什么叫做痴心妄想。” 宋静容冷笑一声:“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整日痴心妄想的人,也配教育别人?” 裴景兴不敢回嘴,心里更加痛恨裴景文。 宋静容离开后,裴景兴招手叫来了几个人,不怀好意的交代了什么。 宋静容不知哪里可以寻到裴景文,急得焦头烂额。 她没办法,只能前去东宫去找柳夏月。 可当她见到一身良娣装扮的柳夏月时,她似乎更感兴趣柳夏月这边发生了什么。 “好姐妹,你这是为了梦纯,把自己都搭上了啊?”宋静容八卦的凑到柳夏月的耳边:“快说说,你和太子哥哥的风月之事,不用在意尺度,我这个人接受能力强,多大尺度我都能接受!” 柳夏月推开口水都要滴在她身上的宋静容,厌烦道:“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是下次吧。” 宋静容收起自己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点点头:“好吧,这事之后再说。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裴景文若是想藏起来,他会去哪里嘛?” 柳夏月眉头一皱:“你把他欺负跑了?” 宋静容摇头:“不是我,是裴景兴那个混蛋。” 柳夏月寻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我没在意过他。” 就在宋静容陷入焦虑,素手无策时。她与柳夏月突然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城外望山亭,他与女主墨婉莹相遇的地方!” 两个女人兴奋的在庭院里拉手手跳高高,太子宋玉轩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 “她与永乐是何时相识的?” 宋静容赶紧出宫去找裴景文,她的目标明确直奔城外望山亭。 马车大概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后,她终于看见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裴景文上身赤裸,在烈日炎炎之下,不断挥舞着长剑。 见裴景文平安无事,宋静容高兴的跳下马车冲着他跑去。 突然,不知哪里刮起了一道邪风,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把她推入河流之中。 “救命啊!” 宋静容挣扎着,身体不断在水中上下浮动。 “救命啊!” 她大声呼救,心里祈求希望有人能听到。 “咯咯哒!” 嗯? 宋静容拼尽全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一只鸡也在扑腾。 “救命啊!” “咯咯哒!” “救命啊!” “咯咯哒!” 一人一兽的呼喊声,终于叫醒了沉迷练剑的裴景文。 “有人落水?”裴景文放下长剑,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 将宋静容与踩在宋静容脸上的鸡,一同救上了案。 “公主!”裴景文惊讶之余,更多的关心。 他取来干净的衣物给宋静容裹上,不断呼喊着宋静容的名字,生怕她醒不过来。 “静容!静容!” 宋静容只是疲倦,并未昏迷,休息了一会儿后,睁开了双眼。 “裴景文。我可算找到你了。呜呜呜呜?”宋静容觉得自己好可怜,千里迢迢寻人,还倒霉的落了水。 除了宋子晋害她和亲外,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 她没有询问裴景文的意见,直接抱住了他,埋怨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担心你?” 裴景文听后,心里高兴的开了花,他轻轻的抚摸公主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我再也不离开公主了。” 就在宋静容发泄情绪的时候,身旁不断咯咯哒的鸡,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货,似乎有点眼熟啊。 她的脑子向前倒带,柳夏月的话音,在耳边响起。 裴景文与女主是在城外望山亭相识的,两人初见时,女主为救一只落水的鸡而跳进河里。这个裴景文把女主和鸡救上了岸,女主为了感激他,就把这只鸡烤了送给他吃。他觉得女主人美心善,就对女主有了好感,之后他就完完全全爱上女主了。 啊! 这只鸡! 不是触发裴景文爱上女主的npc吗? 正文 第14章:险境 , “这只鸡……” “这只鸡不能吃!” 宋静容将鸡抱在怀里,紧张到不行。 她可不能让裴景文吃下这只解锁爱情的鸡,现在被烤着吃了,他岂不爱上她了! 这可是灭我姐妹全族的坏人,绝对不能与他产生感情。 宋静容看着裴景文的脸,心中图三涌出一股热浪,让她羞涩,忙低下头躲闪他关心自己的目光。 “公主,这里风大,我抱你回马车吧。” 以前两人经常有身体的接触,宋静容从未有过不好意思,或是脸红的经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怀里抱着爱情npc,鸡大人。 她浑身发烫,似乎对裴景文动了心。 一定是这只鸡在作祟,宋静容不断的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是她不小心触发了剧情设定,是那本破书在强迫她喜欢裴景文。 “公主?” 裴景文看宋静容的脸色不断变化,他倾身靠近她,关切道。 宋静容吓得退后一步,猛地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裴景文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宋静容的身上,扶着她向马车走去。 两人到了马车旁,宋静容发现车夫与随行的宫女不见了踪影,疑惑道:“跟我一起来的人呢?” 裴景文警惕起来,他凭着经验,拔出佩剑,冲着马车旁那有半人高的草丛挥去。 “啊!” 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马夫与宫女,宋静容吓得花容失色。 裴景文知道危险来临,果决挥剑斩断套索,把宋静容抱上马,长鞭一扬,带着宋静容快速逃离此地。 躲在林中的人没想到裴景文反应如此迅速,他们追出来时,两人已经跑开一段距离了。 “追!” 一群蒙着脸的男子,恼怒的吹口哨喊来了自己的马匹,快马加鞭,紧追在裴景文二人的身后。 宋静容害怕极了,她怯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们两个?” 裴景文冷哼一声:“这还用想吗?我们两人同时得罪的,只有一个人。” “裴景兴?他好大的胆子,不怕我禀告父皇吗?”宋静容怒道。 裴景文道:“公主,你太小看他了。他既然对我们下了杀心,那他就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事成,无人知晓。事败,你也没有证据。总不能让皇上,凭着公主的猜测,就赐死一个四品御林军统领吧?” “这个混蛋!”宋静容想不通这个原著的路人,为啥突然参与进来了。 毕竟是两人骑一匹马,马的速度不如身后的追兵,很快就被那些蒙面人追上了。 裴景文知道若想让宋静容无事,他只有一个选择。 他将缰绳放入宋静容的手里,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公主,别回头,一直冲进城去。” 宋静容还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景文就松开了缰绳,跳下马去,拔出长剑与身后的蒙面人周旋起来。 “景文!”宋静容含着泪水回眸喊道。 他为了保护自己,决心牺牲性命? “调头啊!调头啊,求求你调头去救他。”宋静容的力气根本支配不了马匹,不论她如何哀求,那匹马都不予理会,劺足了力气向前跑。 就在宋静容绝望到打算跳马的时候,柳夏月从天而降,跳到了她的马背上,帮她拉住了缰绳。 “夏月,你快去救裴景文,呜呜呜!” 宋静容哭的像个傻子一样,柳夏月嫌弃的帮她擦了擦眼泪加鼻涕。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死了,我不就安全了?”柳夏月一脸莫名。 对哦…… 他死了,夏月不就安全了,我们自救者联盟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干掉这三个人吗? 虽然宋静容在心痛,但为了柳夏月她还是止住了哭声,默许了裴景文会死亡的这件事。 “那我们回去吧。”宋静容的眼中失去了光,声音也变得沧桑许多。 柳夏月调转马头,往望山亭的方向奔去。 宋静容惊喜道:“不是不去救他吗?” 柳夏月笑道:“若是能两不相伤,我们都能在这本书里活的好,岂不更完美?” 宋静容一脸感激的看着柳夏月:“呜呜呜,夏月你的心真好。” 柳夏月的面色一变,略带怒气道:“不仅如此,我也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动我姐妹!” 宋静容立马答道:“是裴景兴派的人。” 柳夏月眉头一皱:“哦!是他啊!” 裴景兴从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总是仗着比柳夏月等人长那么几岁,经常找茬。后来他受皇帝赏识,做了四品御林军统领。便不把柳家老爷子放在眼里,多次出言不逊。柳夏月早就对他不爽了,现如今他胆大妄为到伤害宋静容,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裴景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以一抵十。不过是短短几个回合,他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生命岌岌可危。 千钧一发之际,柳夏月飞到了他的面前,帮他抵挡住了致命伤。 宋静容快速跑过去抱住裴景文,他见到宋静容后,只留了一个微笑便昏厥过去。 见到一个女子来逞英雄,这群杀手狂笑起来。 “把公主抓起来,至于这个女的,兄弟们可以尽情享用。” 领头的指着柳夏月喊道。 柳夏月一挑眉的功夫,就将此人的手臂砍下。 杀手们震惊之余,愤怒的向柳夏月发起进攻。 不过时半柱香的时间,她就解决了面前所有的人。 那个断手的,还有一口气,被她捆到了宋静容的面前。 宋静容扯下他的面巾,认出了他的身份:“果然是裴景兴的人。” 柳夏月归刀入鞘,用刀柄抵在这人的脑袋上,问道:“把他交给皇上,裴景兴肯定死翘翘。” 宋静容却一反常态的冷静:“不,不交,直接在此杀了他便好。” 柳夏月疑惑道:“为何?你不想找裴景兴报仇吗?” 宋静容低头看了一眼裴景文:“若是裴景兴出事,裴家定受连累。现在是敌明我暗,想让他死,有的是方法。” 柳夏月帮忙重新套了马车,带着重伤的裴景文回了皇宫。 宫内,看到狼狈不堪的宋静容与生死未卜的裴景文,裴景兴知道他的人失败了。 但他一点也不慌,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说的话未必会比他这个亲信,在皇帝面前有用。 只要她没有实质的证据,那就拿他没办法。 宋静容与裴景兴擦肩而过,她全程没有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了这个人。 为了防止裴景文因护卫不力而被撵出皇宫,她对今日之事闭口不言。 哪怕心中愤怒已达顶峰,她也要忍耐。 太医为裴景文包扎好后,宋静容为了留下照顾他,特地换了一套太监装扮。 那只爱情鸡,被她交给自己的贴身侍女,她再三叮嘱,要把它好好供养起来。 宫女对于宋静容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她还特地喊来了自己的好姐妹,对着这只飞黄腾达的鸡拜了拜,祈求自己也能走狗屎运,飞上枝头变凤凰。 夜里,裴景文在睡梦中呼喊着公主二字。 一遍一遍的震慑了宋静容的心,裴景文在伤痛的边缘挣扎,而她在爱情的边缘挣扎。 理智说不可以,但心却不由她做主的向裴景文靠近。 第二日,当裴景文醒来时。他见到的是已经濒临崩溃,接近疯狂的宋静容。 “公主,你怎么了?”他关切目光投向宋静容的那刻,宋静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原地跳起,手舞足蹈起来。 “别别别,别看我!”宋静容捂着脸,躲到了柱子后。 “公主?”裴景文撑着身体,想要靠近宋静容,却吓得对方瞬间逃出了屋子。 宋静容蹲在花丛里,拿着一支不幸的花朵,开启了少女怀春的纠结模式。 “可以在一起!” “不可以在一起!” “可以在一起!” “到底可不可以在一起?” 仇敌的身份,惨烈的结局,历历在目,阻断着这份无处安放的情感。 宋静容你在干什么,他是敌人啊! “公主,你怎么了?昨天那伙人,可有伤到你?”裴景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宋静容的身后,他满是关心的神情,让她再次陷入迷茫。 啊!救命啊,谁来告诉我,我要如何面对有仇但也有爱的人? “没,我没受伤。”宋静容不敢直视裴景文,她低着头,声音也有气无力道。 裴景文松了口气:“公主是万金之体,若是伤了公主,属下就算死一百次,也补偿不了。” 宋静容皱了眉,轻声问道:“你舍命救我,就是因为我是公主?” 裴景文点头:“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责任,属下为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哦!”宋静容有些失落。 裴景文没看出宋静容的变化,还在原地滔滔不绝的表忠心。 宋静容听烦了,出手制止:“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是个好护卫。我会禀明父皇,嘉赏你的。” 裴景文恭敬一拜:“多谢公主。” “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宋静容灰溜溜的往院外走,不时的向后回头,却发现裴景文并未看她,真的走进屋休息去了。 自作多情的感受,让热情过了头的宋静容很受伤,回到寝宫大哭了一场。 正文 第15章:第二届自救联盟自省会议 , 入夜,原本漆黑无光的废旧宫殿中燃起了一束光亮。 太监们与宫女们躲在林中窃窃私语。 那三个女鬼,又来集会了呢! “希望能够早日出宫嫁给阿三哥!” “希望可以逢赌必赢!” “希望娘娘能生下位小皇子!” “希望能二次发育,可长出我的小兄……” “滚啊!不要许违背人体的奇怪愿望啊!” 相思成疾的宋静容…… 一身良娣装扮的柳夏月…… 叶梦纯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她走过去,挤在二人中间坐下,眼里冒着八卦之火:“姐妹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俩过得好像很精彩。” 宋静容将头靠在叶梦纯的肩膀上,委屈道:“梦纯,我好像被那只爱情鸡诅咒了,爱上裴景文了。” 爱情鸡? 叶梦纯看着一旁笼子里不断咯咯哒的鸡,恍然大悟:“这不是裴景文与女主相遇时落水的那只鸡吗?” 柳夏月点点头:“没错,就是它。只是这次不是女主救下了这只鸡,而是静容。” 叶梦纯狠狠的抽了一下宋静容的手臂:“拜托,大姐,你不会因为走了女主路线,就觉得自己有女主光环,裴景文会爱上你吧?” 宋静容把嘴一抿,点头:“嗯,它是一只爱情鸡,烤着给他吃了,他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你这是疯了啊?”叶梦纯不断摇晃宋静容,希望她可以清醒一点。 柳夏月无奈道:“没用的,我已经劝过她了,她现在着了魔,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叶梦纯松开宋静容,转脸看向柳夏月:“那这位大姐,你这一身又是什么情况。不是去做侍卫吗?怎么荣升良娣了?” 柳夏月慌了,急忙解释:“没没没,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只是一个良娣打扮的侍卫而已,既没入册,也没侍寝,我清白的很。” 叶梦纯眉头一挑,质疑道:“是嘛?你很紧张啊!” 柳夏月别过脸去:“我是怕你误会,哪里紧张了?” 眼看自救者联盟就要在陷入爱情漩涡的宋静容手里崩塌,叶梦纯毅然决然的扛起自救者联盟的重任,拍桌喊道:“第二届自救者联盟自省会议正式召开!” 啪……啪……啪! 余下的两人,连鼓掌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梦纯丢给她们一人一块浸了冷水的面巾,怒道:“给我精神起来!” 两人接过面巾擦了把脸,才恢复了点往日神采。 叶梦纯指着宋静容,严肃道:“你确定要爱他裴景文吗?你可想好了,我们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女主未登场之前。换句话说,这本书还没开始。女主登场之后,这本书里的设定就会被被开启。你觉得你能对抗的了女主那全书男子百分百爱她的光环吗?” 柳夏月突然明白了:“也就是说,不论现在静容是单相思,还是与裴景文相爱,等到女主登场后,裴景文还是会爱上女主。” “聪明!”叶梦纯为柳夏月点了个赞。 这句话对宋静容来讲是晴天霹雳,她傻了,嘴都合不上了。 “你确定能承受,到时候他移情别恋给你带来的伤害吗?”叶梦纯来了个二次伤害。 “哪怕你们俩现在成亲,根据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他到时候很可能会为了女主而杀妻,杀子。”柳夏月再补一刀。 宋静容彻底被二人击垮,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扭动了两下。 看到宋静容对爱情的期望破碎,叶梦纯与柳夏月击掌表示胜利。 “你们这两个人渣!”宋静容看见得意洋洋的两个人,怨念的喊道。 解决了宋静容,叶梦纯又盯上了柳夏月:“姐妹,你这是打算步我的后尘,成为炮灰太子妃?” 柳夏月疯狂摇头:“我才不要!” 叶梦纯坏笑道:“以我对宋玉轩的了解,他想要的人,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女主能例外,是因为女主有光环,你觉得你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柳夏月声音发抖道:“那我该怎么办?” 叶梦纯低下头深深的思考了良久后:“要不你从了吧!” 一个茶盏丢过去,叶梦纯来了一个托马斯旋转被打翻在地:“没办法你早说呀!”柳夏月怒吼道。 叶梦纯从地上爬起来:“我就没斗过他,哪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宋静容从失恋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恢复正常的她夺回自救者联盟的盟主之位,挥手道:“你怕什么,只要你保护好自己,不给太子哥哥侍寝,除非他立马娶个太子妃回来,否则就算他想,父皇也不会让他破例先立良娣的。” 叶梦纯贱贱的凑到宋静容身边:“你恢复正常了?” 宋静容点头:“嗯,师太我看破红尘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梦纯看向爱情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宋静容挡在叶梦纯面前:“不行,这只鸡不能动。我要把它放生,纪念我不到三天的爱情。” 叶梦纯哦了一声,嘀咕道:“这还是没放下啊!” 柳夏月表示同意的点点头。 然后就看见宋静容抱着鸡,开始痛哭起来。 过了会儿,宋静容安静下来:“虽然老娘的爱情死了,但是仇不能不报。裴景兴这个王八蛋,必须死。” 柳夏月举手道:“我同意,这货是灭我柳家的元凶之一。就是他怂恿墨丞相,利用裴景文这个傻蛋对女主的感情,诬陷我爷爷的。” 叶梦纯:“这个裴景兴又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来的十八线?” 宋静容与柳夏月一同把叶梦纯拽过来,添油加醋的解释了一番。 “贼眉鼠眼,四肢残缺!” “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鹰头雀脑,青面獠牙!” “狼心狗肺,见利忘义!” “停停停,可以啦!”叶梦纯凭着两人的形容,想象了一下裴景兴的长相与为人,险些没吐出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混蛋,必须死!”宋静容除了宋子晋外,头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叶梦纯问道:“你想到如何修理他了?” 柳夏月想起了之前与宋静容商量的对策,说道:“我们决定诬陷他非礼静容,让皇帝惩治他。” 叶梦纯拉长了脸:“你们俩的脑子被这只鸡啄吃了吗?皇上这么喜欢这个裴景兴,万一他觉得裴景兴对静容有意思,手一挥指婚,把你嫁给他怎么办?” 宋静容之前没想到这一层,被叶梦纯这么一说,顿时吓得汗毛竖起:“我不喜欢他,难道父皇会硬逼着我嫁给他吗?” 叶梦纯为了让宋静容深刻认识自己的人设,把不得宠公主五个字写在纸上,举了起来。 柳夏月一脸认真道:“那个,实在不行你就嫁给他。做他老婆,也是一种复仇方式。你想想,这样做既躲避了被和亲的命运,又可以给裴景兴带绿帽子,让他养别人儿子,等他老了你在告诉他,活活气死他!” 叶梦纯被柳夏月的脑回路惊到了:“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清奇的复仇方式。” 宋静容气的与柳夏月扭打起来:“死也不要嫁给他!” 叶梦纯叹了口气:“指望你们两个臭皮匠是扳不倒他的,我还是回去询问一下我家里那位诸葛亮吧,他一定有办法。” 宋静容与柳夏月听后不再撕扯,坐起来对着叶梦纯竖起大拇指:“宋子晋老奸巨猾,他一定有办法,裴景兴的事就拜托你了。” 叶梦纯的眼眸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看向二人:“你们俩个故意的,就是打算让我来对付这个裴景兴吧?” 宋静容和柳夏月被识破了计谋,满副谄媚相的靠向叶梦纯:“哎呀,都是姐妹,不要这么说嘛!” 叶梦纯嘴角向下一扯,满脸嫌弃:“被算计了!” 不过能看到宋静容恢复往日的精神气,叶梦纯还是很高兴的。 “宋子晋这边,美人计是失败了,你们那边的,美人计可还行得通?”叶梦纯关心道。 宋静容摇摇头:“我这边美人计被裴景兴破坏了,我自己还中了裴景文的美人计。” 柳夏月目光躲闪,装没听见,无视了这个问题。 叶梦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到你们都这么废物,我就放心了。” 柳夏月急道:“我也想使美人计啊,可是太子不听我的,我让他出门他不出,那些贵女们上哪里去跟他偶遇?” 叶梦纯道:“我之前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正好可以利用上。” 柳夏月问道:“何事?” 叶梦纯道:“这个月二十日是太子乳娘孙氏的生日,他必定会出宫去福洞观看望这位孙氏。” 柳夏月高兴的握住叶梦纯的手:“这就好办了,我只要放出这个消息,等到那天那些名门贵女还不得排队去道观祈福啊!” 宋静容想了想后:“要不我带上裴景文也去凑凑热闹,那么多美人,让他长长见识。” 新的计划部署好后,三人举杯共饮:“我宣布,女配自救联盟,第二次自省会议圆满完成!” 三人吹灭了烛火,从废旧宫殿残破围墙的窟窿处离开。 一阵夜风袭来,柳夏月敏感的回头观望。 多年习武的经验告诉她,有人躲在暗处正在看她。 正文 第16章:求教 , “又去见你的小姐妹了?”宋子晋刚沐浴完,发梢上还有水珠向下滴落。 见他敞着怀倚在栏上,叶梦纯快步上楼,拿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上。 月光笼着的那张绝美容颜,因为叶梦纯的关怀而添了几分暖意。 “是,去见姐妹了。”叶梦纯已经习惯了宋子晋的俊美,不论离对方多近,她也不会再走神,受诱惑了! “你在宫里多久了?以前在哪里当差?” 宋子晋突然询问起叶梦纯的过往,让她一时语塞,脑中堆满瞎话。 怎么办? 我撒谎…… 他应该会听出来吧! 叶梦纯假装没听见,跑到楼下沏了一壶热茶给宋子晋。 “你在宫里多久了?以前在哪里当差?” 叶梦纯没想到一向不爱理会她的宋子晋今天会这么执着,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进宫了,以前在永乐宫侍奉永乐公主。” “很小是多小,不记事的时候吗?为什么会从永乐宫调到君子阁,你犯错了?” 卧槽! 他今天是怎么了? 对她的过去这么在意呢? 叶梦纯没办法,只能继续编下去:“八岁进宫,也没犯大错,就是打破了一个茶盏。” 宋子晋点点头,似乎相信了叶梦纯的谎话。 叶梦纯突然想起宋静容日后的结局,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公主对我很好,是个特别善良的人。是因为那日有别的公主在,我才被责罚的。若只是在永乐公主面前犯错,她定能原谅我。” 叶梦纯生怕宋子晋对宋静容有成见,解释了一大堆。 宋子晋嗯了一声:“你不用怕,以后不会有人再因为小事而责罚你了。离开君子阁后,你就跟着我,我护你不受欺凌。” 叶梦纯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护你个鬼!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保护我? 再说了,谁要一生一世跟着你这个腹黑男! 叶梦纯表面感激,心里全是牢骚和嫌弃。 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他,她早就进被窝睡觉去了。 “那个,殿下!”叶梦纯试探着开口。 宋子晋饮了口热茶,给了个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殿下,如何扳倒一个皇帝很喜欢的官员?”叶梦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向宋子晋。 宋子晋微微皱眉,问道:“是文官还是武官?” “武官!” “是年轻人还是年老者?” “年轻人!” “是皇帝的亲信,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是!” “我想这个人应该还目中无人,狂妄自大,阴险狡诈,手段毒辣,睚眦必报。” 叶梦纯疯狂点头。 宋子晋冷笑一声,问道:“所以,裴景兴是何事得罪了你?” “是因为……诶!你怎么知道?”叶梦纯吃惊的张大了嘴。 宋子晋捏住叶梦纯的脸颊:“你这个形容,满朝文武除了裴景兴,我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 叶梦纯不顾脸颊的疼痛,急道:“那该如何对付这个人?” “我为何要帮你对付他?”宋子晋松了手,转身向床铺走去。 叶梦纯追在身后:“不不不,奴婢不是要对付这位大人。奴婢只是想知道,若是殿下有一个这样的仇人,殿下会如何修理他。” 宋子晋张开双臂,叶梦纯快速上前,给他更衣。 今日比平日服侍的更周到。 宋子晋享受了上等的服务,却只留下一句话:“他不配做我的敌人。” 便上床睡觉去了。 气的叶梦纯在幔帐外,跺脚,发怒,做鬼脸。 就在叶梦纯用口型辱骂宋子晋的时候,幔帐被掀开了一条缝隙,灿若繁星的眸子正盯着她的举动。 “你是对我不满吗?” 宋子晋的声音幽幽飘来,吓得叶梦纯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被子。 夜里,怕被报复的叶梦纯,没敢合眼直至天明。 第二日一早,叶梦纯顶着一双熊猫眼,围在宋子晋身边侍奉。 “你与他身份相差悬殊,就算他欺负了你,你也只有忍耐的份儿。除非有朝一日你能站在他的头上,否则凭你现在的地位,很难扳倒他。”宋子晋见叶梦纯神情恍惚,只能出言劝告,让她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叶梦纯不服气道:“蚂蚁可撼动大象,没试过怎知不行?” 宋子晋用毛笔尖,在叶梦纯的额头上点了颗痣:“口气倒是不小!但你可曾想过,一个被皇帝看中的人,你动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皇帝就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吗?”叶梦纯小声嘀咕了一句。 宋子晋叹了一声:“皇帝不会真心喜欢谁,但谁有用,就会被皇帝喜欢。” 这种深奥的话,听的叶梦纯云里雾里。 “嗯……所以就是拿他没办法了?”叶梦纯失落的样子,让宋子晋心里有点不舒服。 傍晚,叶梦纯坐在池塘边独自思考。 好姐妹差点被那混蛋害死,自己却求不来整治恶人的办法。 她心里过意不去,塞满了对宋静容的歉意。 “你与他有什么过节?”宋子晋突然出现在叶梦纯的身后,吓得她没有坐稳,整个人折进了池塘。 “笨!”宋子晋上前一步,对叶梦纯伸出了手。 嗯?叶梦纯愣住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落水后宋子晋还愿意靠近,并且向她伸出援手。 他最讨厌水腥气,以往每次落水。他都让她滚远点,不洗澡,不准靠过来的。 叶梦纯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宋子晋,一动不动。 “还不快过来,要着凉了!”宋子晋看她不动,急着上前去拉她。 “来啦!”叶梦纯反应过来,游了两下到岸边,拉着宋子晋的手上岸。 在她进屋沐浴更衣的时候,屏风外,响起了宋子晋的声音:“他是御林军统领,负责的是皇宫与皇帝的安全,若是他让皇帝觉得不安,他就失去了用处。” 他给我出主意了? 叶梦纯收拾干净后,高兴的跑到宋子晋的身边行礼:“多谢殿下提醒。” 宋子晋点点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了吗?” 叶梦纯不知道该如何说,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宋子晋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目光下沉,移到了叶梦纯的身上:“他对你……” 叶梦纯知道宋子晋误会了,忙解释:“不不不,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杀了我的姐妹,所以我才想要报复他。” 宋子晋心疼的看着叶梦纯:“原来是这样。” 知道了方法,叶梦纯脑子里已经开始筹划搞死裴景兴的方案了。 她的表情变得邪恶,目光也跟着猥琐起来。 看着不怀好意的叶梦纯,宋子晋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 刚刚对她心疼同情的感受荡然无存,只想抽她一巴掌,让她正常一点。 “我说,叶甲某,你为什么这件事非要找我求教?”宋子晋靠近叶梦纯,一步一步的把她逼到墙边。 叶梦纯看着压下来的人影,心虚道:“因为殿下足智多谋,是个聪明人啊!” “哦?是嘛?你确定是足智多谋,不是腹黑阴损?”宋子晋冷笑一声,目露凶光。 他倒是很有自知自明! 叶梦纯颤抖着回答:“当然了,您是我英明神武的七殿下,奴婢见识浅薄,遇到事情只能依赖您了!” 宋子晋玩味一笑:“是嘛?不知为何,本殿下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错觉,错觉!”叶梦纯为了安抚宋子晋,无意识的把手放在宋子晋胸前抚摸,让他在一瞬间大脑空白,被股强烈到带着灼烧感的热量冲击了内心。 宋子晋慌乱之下抓住了叶梦纯的手,随后又狠狠的甩掉:“不许碰我!” 叶梦纯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七殿下,是奴婢的错。” 叶梦纯真觉得自己错了,原书就说了他不喜女人接触,自己还犯此大忌,真的不应该。 宋子晋有些懊悔对叶梦纯发怒,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冷脸离开,留下一脸歉意的叶梦纯。 为了向宋子晋表达感谢,叶梦纯特地去尚食苑买了一盒子好酒好菜。 可宋子晋却一反常态,早早入睡,既没沐浴,也不曾让她侍奉洗脚。 叶梦纯只能独享美食,举杯邀明月了。 躲在幔帐里的宋子晋,被童年遭遇的不幸折磨着。 他不是李妃所生,他是李妃的宫女所生。 杀母夺子,仿佛昨日之事…… 母亲死前的哀嚎,还在耳边环绕,从未散去。 复仇的过程,痛苦煎熬。 李妃是他的杀母仇人,也是他的养母。恶是她,善是她,坏是她,好也是她。 揭发李妃这些年的恶事,将她送入冷宫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他这个在地狱中长大的人,注定要孤独一生。他的生命里只有黑暗,不会有光…… “七殿下,要不要尝尝糯米丸子,尚食苑梁尚宫的绝技,可好吃可好吃了!”幔帐外,叶梦纯的声音缓缓传来,撬动着宋子晋的心。 宋子晋没回应,他蒙上被子,闭眼睡去。 深夜,宋子晋想要起身喝口水,走到楼下却发现暖炉中有炭火,还飘着肉香。 他走过去掀开笊篱一看,里面是精致的菜肴,其中糯米丸子摆放的格外显眼。 “菜是热的,七殿下饿不饿?” 宋子晋回过身,楼梯口处蒙着被子的叶梦纯,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宋子晋此时才发现,他的生活早就有一束光照进来了。 正文 第17章:礼物 , 与叶梦纯所说的一致,太子在十九日这天,准备了大量的礼物。 并加派了两队人马,明日护他前往福洞观。 柳夏月提前放出了这个消息,京城里有名的几个裁缝铺,差点被踩烂了门槛。 她这个蠢货把消息放给了天桥下说书的,不仅高门贵女知道了,就连平民百姓也知道了。 全城的姑娘拼了一夜,期待着被太子殿下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 夜里,太监送来一套淡黄色襦裙给柳夏月。说是太子交代下来,让她明日穿这套衣服,陪同他前往福洞观。 看着绣满石榴纹的裙摆,柳夏月直接拒绝了。但听到太监说太子交代,她不穿,就直接拖出去砍了,她只能勉强同意。 宋玉轩还在置气,柳夏月眼里越没有他,他越想让她臣服,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他。 第二日一早,宋玉轩不顾柳夏月反对,坚持将她拖上马车与他同坐。 没有明媒正娶,也没有私定终身,柳夏月就莫名其妙的享受了太子妃的待遇…… 宋玉轩本以为,这种大胆的偏爱会让柳夏月感动或是惶恐,但他还是高估了眼前人的情商,她的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嫌弃还有质疑。 这个太子真的没病吗? 这个国家的未来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狗蛋,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柳夏月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宋玉轩有些恼火。 柳夏月赶紧收回不妥的神情,赔笑道:“没没,属下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今日很好看……” 柳夏月只是随便一说,客套话而已,宋玉轩却当真了。 宋玉轩靠近柳夏月,追问道:“哦,你终于开窍了?知道欣赏本宫俊美的外表了?” 柳夏月傻乐了几声,实在是接不下去这个话。 沿路因有官兵开道,宋玉轩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到了福洞观下,遍地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呼喊着太子殿下,他才知道事有蹊跷。 “哇!这么多啊?”柳夏月根本没想到这个消息会引来如此多的女子,她掀开窗帘看向外面,发出惊叹。 看到外面这个情景,宋玉轩皱紧眉头,他知道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但这件事,就连跟了他很多年的亲信也未必清楚,他自然不会怀疑身旁的柳夏月。 “太子殿下,若您执意进入道观,恐怕会引起骚乱。不仅如此,您的安全也没有保障。”侍卫长登上马车,一脸严肃的说道。 宋玉轩点点头,艰难的点了头:“回去吧。” 马车随即掉头返程,装满礼物的箱子被宋玉轩踢到了一旁。 他的眸子随着话音落定而变暗,失落的神情,如同无家可归得孩童,无助可怜。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一年才能见一次,就这么错过了…… 柳夏月的负罪感爆棚,她坐立难安,想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太子殿下!”柳夏月有点激动,差点把自己是罪魁祸首这事说出口。 宋玉轩心情很糟糕,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见宋玉轩没搭理自己,柳夏月心里没底,声音变得有些小:“那个,要不我用轻功带您从湖面飞上去?” 宋玉轩一愣,回头看她:“你有这个本事?” 他知道她功夫高强,但是强到能够带人飞跃一面湖,这个未免夸张了点。 柳夏月点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可是这本书里的战力天花板。裴景文杀她用了一万人的军队,困了她三天三夜才干掉她。 别的不敢说,武力值,她妥妥的。 但是宋玉轩不信,摇头拒绝了:“本宫的命,可不能儿戏。” 柳夏月想补偿宋玉轩,没放弃:“那我把太子要见的人带出了?” 宋玉轩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本宫是要去见人?” 柳夏月慌了,赶紧指了指被踢到一旁的礼物箱子:“不去见人准备礼物干什么?求神拜佛哪有带绫罗绸缎的?” 两人对视了良久,柳夏月紧张的背后直冒冷汗。 宋玉轩见柳夏月目光并未躲闪,能够一直坦然与他对视,放下了戒备心,转为笑脸:“带人就算了,你既然说你有过湖的本事,你就把这箱礼物送到对岸高塔处吧。” 柳夏月松了口气,领命跳下马车,扛起箱子一跃而起,踏水如平地,身姿轻盈去鹅毛,在湖面上飘然而去,看傻了护卫队与宋玉轩。 “她真有这个本事!”宋玉轩又惊又喜,看着远去的柳夏月背影,对她的喜爱再增三分。 柳夏月扛着箱子来到了高塔处,塔内一位面容和善的素衣妇人正看着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是孙夫人吗?我是太子派来给您送生辰礼物的。”柳夏月把箱子放在了妇人的面前。 孙乳娘抚摸着箱子,微微红了眼眶:“太子他还好吗?” “好,特别好。他亲自来了,就在湖对面。若不是今日人多,他就过来看您了。”柳夏月说道。 孙乳娘欣慰的笑了:“太子能一直记得老奴,已经是老奴此生最大的福份了。” 见柳夏月穿着特殊,孙乳娘询问道:“敢问姑娘是太子的什么人?” 柳夏月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答道:“侍卫。” 孙乳娘有点失望,这么漂亮大方的姑娘不是太子的女人,她觉得有些可惜。 打开装满礼物的箱子,里面全是太子精心挑选的名贵物品,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翡翠摆件。 只有一个有些陈旧,还带着些许划痕的酒壶,在这堆华丽的礼物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见到酒壶的一瞬间,孙乳娘的表情变得惊恐万分,她缓缓跪地,用双手捧起了那只酒壶。 柳夏月的额头一跳,她惊觉不好,一脚踢飞了酒壶。 酒壶果然有问题,飞出一枚毒针,打在了横梁上。 “皇后娘娘,她怪我!她依旧在怪我!”孙乳娘绝望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柳夏月慌了,急忙问道:“是谁要害你?” 孙乳娘已经失了三魂六魄,她听不到柳夏月的话,自顾自的不断呼喊着皇后二字。 柳夏月不知所措,只能飞回到太子的马车上。 她将塔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宋玉轩后,非但没引起他的担忧,反而让宋玉轩的表情变得冷酷。 “太子殿下,有人要害她,我们要不要把她接回东宫,或者我留下保护她?”柳夏月问道。 宋玉轩沉默了许久后,道了句:“不必了,让她自生自灭吧。” 柳夏月还想追问些什么,被管事太监扯住了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 等到马车真的开始返程时,柳夏月才想起来,她今天的目的。 她赶紧掀开窗帘,趁着还能看到女眷们,给宋玉轩推荐起来。 “太子你看,那个姑娘的身材是不是贼丰满?” “太胖!” “太子你看,那个姑娘的身材纤细!” “太瘦!” “太子你看,那个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 “大眼漏神!” “太子你看,那个姑娘长的多标志!” “太黑!” 宋玉轩你大爷的,老娘不伺候了! 柳夏月头一仰,不再多言一句。她从没见过事儿这么多的男人,都是美人,还挑挑拣拣的,单身一辈子去吧。 “你现在觉得本宫身边冷清,是因为还没到时候。等到本宫需要权衡各家势力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要与多少女人争斗了。到时候就算本宫偏爱你多些,你也没机会这样单独霸着本宫与你相处了。”宋玉轩话里话外,都已经把柳夏月当成自己后宫佳丽的其中一员了。 柳夏月已经懒得再说,自己不会嫁与他这事了。在她的心里,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宰了他,还能全身而退。 看着柳夏月不反驳自己的话,宋玉轩窃喜。并直接问出,他的疑惑:“你与永乐是何关系?” 柳夏月一惊,看向宋玉轩,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发出敌意:“那夜是你派人躲在暗处?” 之前三个人聚会时,柳夏月抓到一个偷看的人,那人被抓后,立时服毒自尽,她就怀疑过宋玉轩。 宋玉轩摇了摇头:“本宫若想查,就不会问。本宫信你对本宫的忠诚,没有派过人跟踪你。” 柳夏月与宋玉轩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宋玉轩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柳夏月放下了对宋玉轩的敌意:“我和永乐公主是朋友。” “朋友?这倒是出人意料,永乐竟然能结交到你这么一位高手。”宋玉轩的语调上扬,有些羡慕夹杂在里面。 柳夏月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但这不是谎话,只是不解释来龙去脉而已。 宋玉轩追问道:“也是永乐让你来东宫应召护卫的?” 柳夏月点头:“嗯,公主说东宫待遇好……给的月钱多。” 说到钱,柳夏月的眼里泛着光。她爷爷最抠门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多少钱呢。 不像叶梦纯,一兜子金豆子,想买啥买啥。 她实现财务自由,还真的是来了东宫以后。 宋玉轩轻咳一声,脸上多了抹红晕:“你以后不会缺钱花,想要的,本宫都会给你。” 虽然柳夏月对这个猪头自恋,阴谋诡计多到数不清的太子没有一丁点好感,但是给钱大方,还是令她忍不住心动了。 “好!”一声爽朗的笑,掩盖住了今日之行背后的丑恶。 太子拉开窗帘回头看向燃起熊熊大火的福洞观,他心底的仇恨,远不是死亡就能让它消散的。 正文 第18章:永晴公主 , “福洞观着火了?” 宋静容今日起晚了,原想赶紧梳妆打扮带裴景文去凑热闹的她,却被告知福洞观突发大火。她手足无措,心里担忧起柳夏月的安危。 “火势怎么样?控制住了没?”她拉住裴景文,急忙追问。 “是观里起火,并未殃及百姓。”裴景文回道。 宋静容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听说还是死了一个道姑,发现的时候已经烧焦了,模样已经无法辨认。”裴景文皱眉,表示惋惜。 道姑? 不会是那位孙乳娘吧? 就在宋静容一头雾水,想着要不要去寻柳夏月问个明白的时候。一个宫女走入,对着她行礼道:“公主,皇后娘娘赏赐了一批锦缎到了尚衣局,好多公主都去了。您要不要也去挑选一下,选些新料子做夏季的衣裳?” “不用,就拿她们挑剩的随便做几套就好。年年如此,还走这个过场给谁看?” 宫里的赏赐,一向都是看人下菜,宋静容的母妃只是个小小的才人,除了永乐宫里与她从小相伴到大的宫人,没人把她当回事。 她早已习惯了宫里的拜高踩低处事不公,从来不去自讨没趣。 看到刻意躲避与姊妹相见的宋静容,一旁的裴景文想到了自己在裴家时的处境。 没有习武的天赋,在家族眼里便没了价值,被父母忽视,被兄弟欺凌,就是他进宫之前的日子。 但如今不同了,他有了宋静容。一个相信他,就算遇到危险也不抛弃他的人。 她是他的公主,在他心里她最尊贵。 “公主,您也不一定非要穿尚衣局制的衣服,不如属下陪公主去街上最好的布坊看看。民间也有很多优秀的绣娘,能绘制出,美丽绝伦的图案。那里不会有人跟公主争,只有简单的买进卖出……” 裴景文看着宋静容的脸,那双蒙尘的眼睛,听完他的话有了光亮。 “好!” 宋静容克制自己的兴奋,浅浅的对他微笑,点了点头。 她答应了自己的姐妹,不动情,不让自己受感情的伤。 但她不知道的是,裴景文也是如此。 当宋静容抱住倒下的裴景文那刻,这个男人就决定,要把命交给她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他没资格说出爱她的话。 他只能选择相伴与她身侧。 以她为尊,此生不变! 两人出宫后,去了多家布坊,几乎每家都销售一空。 宋静容惊觉不对,询问后,得知是有人放出了太子今日会去福洞观拜神的消息,全城的姑娘听后加急新做了衣服,就为今天能够见到太子。 走出布坊,宋静容一身怒火。 柳夏月这个蠢货,她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她办! 裴景文见宋静容不悦,问道:“公主一定要今日去福洞观求神吗?” 宋静容摇头,对着他,顽皮一笑:“今日福洞观美女如云,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你中意的姑娘,想给你找个相好的。” 裴景文温柔笑道:“这就不劳烦公主了,属下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你说谎,她还没进京呢,你们现在如何认识?”宋静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裴景文一愣:“公主说的是谁?” 宋静容慌了:“没谁……那你现在看中的姑娘是谁啊?我认识吗?” 裴景文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是属下得不到的人。” 宋静容急着想要听清楚,往前一步却被路过的人撞到,直接跌入裴景文的怀里。 裴景文贪婪的将宋静容抱在怀里许久后,才肯将她扶好。 或许时间不长,但带给彼此的快乐,却能持续很久。 宋静容在这一刻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不能阻止的。她就是喜欢裴景文,喜欢到他站在她面前,她就很高兴。 但同时她也知道,不可以的事情,就是不可以。 就这样相处吧,至少在女主出现之前,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宋静容笑着望向裴景文:“我们回去吧!” “好!” 裴景文跟在宋静容的身后,护着她。 回到永乐宫,一进院子宋静容就发现不对,所有永乐宫的宫婢,全都在院内靠边站立。 宋静容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提裙逃跑,那个她不愿见到的人,却迎面走来。 “妹妹怎么一看见我就要跑啊?” 永晴公主宋玉明是陈妃的女儿。陈妃得宠儿女双全,儿子无功封王,女儿非嫡一品,是宫里的独一份。 但她的势力,远不止这些。 陈妃是太后的侄女,宫内唯一一个能够与皇后分庭抗礼的嫔妃。 永晴公主仗着自己的母妃,在宫里任意欺凌不得宠的公主。 抢夺东西与羞辱是常有的事,更甚者动用私刑。 宋静容因为躲避的好,很少被她抓到把柄。她也奇怪,今日宋玉明为何来了她这里。 “给永晴公主请安,姐姐万福金安。” 宋静容不怕宋玉明对她如何,她怕的是裴景文被抢走。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宋玉明绕过宋静容,走到了裴景文的面前。 “你是谁?” 宋玉明对裴景文很感兴趣,这么一个英俊不凡的侍卫,应当属于她才对。 裴景文把头低了下去,不愿意看她:“回公主,属下是永乐公主的侍卫。” 宋玉明瞥了一眼身旁的宋静容:“她可不配拥有你这样的人,你以后是我的了。” 宋玉明已经对宋静容不感兴趣了,拉着裴景文的手腕就要离开。 却被裴景文甩开了手。 宋玉明头一次被人拒绝,惊愕的目光下,火气一涌而上。 她甩起手臂,冲裴景文的脸打去。被突然出现的宋静容接住了,推了一把。 “反了你了?”宋玉明指着宋静容喊道。 宋静容冷冷道:“他是裴将军的儿子,若是天下人知道守护边疆城池的将领儿子在皇宫受姐姐羞辱。不知,舆论四起时,父皇会如何处置总是装作温柔乖巧的姐姐?” 宋玉明被一脸阴损的宋静容吓出冷汗,她原以为她窝囊好欺,却不想是根扎人不见血的钉子。 “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讨回来的。不仅是你,你们俩个,给我记住!”宋玉明撂下狠话,拂袖而去。 宋静容见宋玉明走远,她以女人的第六感作保。 宋玉明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挑唆是非的人。 “公主,你没事吧?”裴景文上来关心,却被宋静容拉到了一旁。 宋静容小声问道:“你轻功如何?” 裴景文想起了轻功绝世的柳夏月,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很普通!” 宋静容叹了口气:“跟踪不会武功的总没问题吧?” 裴景文勉强点头。 宋静容气的在他的手臂上狠力一扭:“别丧气,拿出精神头,去跟踪宋玉明。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找我们永乐宫的麻烦,你去看看,是谁捣鬼。” 裴景文收到命令,转身飞出院子。 夜里,裴景文从窗户翻进屋内。 屋内,宋静容一直等待,未曾入睡。听见裴景文来了,赶忙点起烛火,拉着他进小厅。 “公主,你猜对了!”裴景文辛苦一日,口渴极了,猛灌了一壶茶。 宋静容急道:“是谁?” “我们的老熟人,裴景兴!”裴景文冷冷道。 果然是这个混蛋! 她看见宋玉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可能是他了。 到那时还没有证据,不敢确定。 宋静容见裴景文脸色不好,问道:“他们说什么了吗?” 裴景文的眼里是痛恨:“他让永晴公主帮忙,他想……” “他想娶我是不是?”宋静容直言道。 裴景文不悦的点了头。 裴景兴真的很能算计,他不敢打得宠公主的主意。一是怕皇帝起疑,怀疑他的目的性。二是得宠公主势力大,他不好控制。 宋静容这个软柿子,他裴景兴是打算捏定了。 “公主,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裴景文握上宋静容的手,他很坚定,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宋静容浅笑道:“不用担心,我不怕的,这一世的我,可不是一个人了。” 裴景文以为这句话是对他的信任,他真希望能将心里的话告诉宋静容。 烛火摇曳,让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 原本沉睡的叶梦纯被一声狼叫吓得滚了几个圈在地上,她懵懵的爬起来,跑到窗户边看到远远的有面旗帜要挥动。 这是她们自救联盟的暗号,是有大事发生要马上集结的意思。 她回头看了一眼幔帐,见未有动静,赶忙拿了件衣服,随意一披就往外跑。 另一边,同样收到暗号的柳夏月,靠着轻功,躲过几十个大内高手的眼睛,来到了集合点,废宫殿。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见到宋静容,急忙过去问道。 宋静容缓缓睁眼,问道:“姐妹们,那个裴景兴真的在打我主意,想让我嫁给他,怎么办?” “弄死!”二人异口同声。 宋静容满意的点点头:“好姐妹!” 柳夏月拔出刀:“我这就去砍了他!” 叶梦纯阻止道:“我们家诸葛亮给了我个计策,要不要用用看?” 宋静容听后,眼前一亮:“快说说看?” 叶梦纯一笑:“宋子晋说,裴景兴是御林军统领,负责的是皇宫与皇帝的安全,若是他让皇帝觉得不安,他就失去了用处。” 柳夏月灵光一闪:“那好,我现在去砍皇帝!” …… 正文 第19章:布局 , 把柳夏月捆好丢到一边,叶梦纯展开一张白纸,打算把要做的事情记录下来。 宋静容拿起笔,写上了第一条,也是她最重视的一条:“不能牵扯裴家。” 叶梦纯鄙视的看着她,把裴家改成了裴景文。 宋静容尴尬的笑了声:“果然还是你懂我!” 叶梦纯气的一头撞上去:“懂个屁,你自己给我惦量清楚了,若是日后被伤了心,我可不给你擦屁股。” 宋静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过去:“不要这么无情咩,我还指望老了啃你过日子呢。” “哼!”叶梦纯傲娇的扬起下巴:“你知道就好,男人靠不住的,我这个有钱的女人才是你们最终的归属!” 挣脱出绳子的柳夏月,凑过来问道:“不是说要让皇帝感到不安吗?除了刺杀,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叶梦纯揪起柳夏月的耳朵:“咱们的最终目的,是让自己摆脱危险,幸福快乐富裕的过完一生。不是起义造反自己做女王,也不是跟仇人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你们清醒一点好不好?” “自己做女王不好吗?”柳夏月问道。 “跟仇人冰释前嫌不好吗?”宋静容问道。 叶梦纯一手一个,将两颗脑袋撞到了一起。 “走吧,解散吧。你去女尊组,你去宫斗组,我一个人留下做主角!”叶梦纯翘起二郎腿,一副大佬姿态。 两人过来抱住叶梦纯的大腿:“大佬,别放弃我们啊!” 胡闹过后,三人重新坐回桌前。 “所以,不安到底是指什么?”柳夏月真诚发问。 叶梦纯道:“就是要让皇帝知道,裴景兴没本事守护好皇城与皇帝的安全。” 宋静容道:“他是父皇亲手提拔上来的,他的本事受父皇认可,想让父皇对他产生怀疑,不是一件容易事。” 叶梦纯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让皇帝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就不能让皇宫安静下来。” 宋静容道:“例如?” “你看的那些宫斗小说都吃肚子里了?让皇宫不宁的方式不是很多吗?小到闹鬼、谣传,大到下毒、放火、刺客,都会搅得后宫鸡飞狗跳。”叶梦纯道。 柳夏月不服气:“你刚才不是说不准去刺杀皇帝吗?” 叶梦纯揪过柳夏月的耳朵,气道:“让你搅乱后宫,是为了造成不安感。人人自危,让皇帝质疑他裴景兴的能力。裴景兴一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我们就可以对他任意揉搓了。” 宋静容皱眉道:“你说的那些能够同时进行吗?你是不是也太瞧得起我了?” 叶梦纯道:“我知道你不行,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把重要的事交给你做。” 宋静容气鼓鼓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现在越来越像宋子晋了。” 叶梦纯急道:“才没有呢,你别胡说。” 柳夏月挠挠后脑勺:“那我需要做什么?” 叶梦纯道:“我是这么分工的,静容负责造谣和闹鬼,你负责刺杀与纵火。” “那你做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叶梦纯道:“我负责引导舆论!” 宋静容觉得叶梦纯就是在偷懒,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你说你是不是就是想偷懒?” 叶梦纯敲了一下她的头:“我才是那个至关重要的好不好?没有我,你们做的这些事儿都白费。零零散散的事情发生后,需要一个人,将矛头指向裴景兴。你们懂如何操作吗?” 二人摇摇头。 叶梦纯冷哼一声:“那不就得了,亏你二人还好意思质疑我。” 宋静容鼓起小脸,为难道:“造谣要说些什么呢?闹鬼我又要吓唬谁呢?” “吓你自己呀!”叶梦纯诡异一笑:“别人撞了鬼不见得会说出来,你就不一样了,你撞了鬼可以大呼小叫的告诉别人。你和裴景文一唱一和,谁还能看出破绽呢?宫里的人最喜欢造谣生事了,我保证,你只需开一个头,他们会编得比你想的还精彩。” 宋静容点点头:“有道理!” 柳夏月指着自己,急道:“我呢,我呢?” 叶梦纯笑道:“你就更简单了。给太监宫女们,常打水的那几口井下泻药。把纵火要用的东西,放到侍卫巡逻时能看见的地方。再弄些不常见的暗器,藏在太监要打扫的地方。我保证不出三日,皇宫内就要加派几倍的看守。这时候若有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出了事,那裴景兴……嘿嘿……可就要倒霉了!” 宋静容的眼睛一眯:“宋玉明!那个重要的人就是宋玉明,把她丢下水,给我出出气。” 柳夏月点头:“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了!” 宋静容有点担忧,问道:“这就能扳倒裴景兴吗?” 叶梦纯拍了拍她的肩膀:“都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急什么?咱们先动动他的根基,再把他连根拔起。敢动我姐妹,我绝对不放过他。” 看着目光阴森似鬼的叶梦纯,宋静容倒吸一口凉气:“啊,我想的没错,你果然越来越像宋子晋了。” “都说了没有!”叶梦纯极力反驳。 三人手牵手,为彼此加油打气:“自救者联盟,铲除恶人计划,正式开始!” 眼看就要天明,三人只好先散了。 回到君子阁,宋子晋带着一脸困倦,倚在栏杆上向下看。 见到叶梦纯归来,直接把扇子丢了过去。 他使用的力气不打,叶梦纯刚好能接住。 “七殿下,你怎么醒了?”叶梦纯小心翼翼的靠近,双手奉上扇子。 宋子晋眉头一挑:“我在皇宫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见狼叫呢?你让我如何入睡?” 叶梦纯眼神飘忽不定:“这个,那个……是……狼……宫内其实有狼的……谁养的呢……” “编,接着编。你今天不给我编一个漂亮的理由,我就把你丢到山上去喂狼!”宋子晋其实是担心叶梦纯的安危,他起晚一步,追出去时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了。他想过睡觉,不去在意。但他根本睡不着,一闭眼,都是她的样子。 他又气又困又担忧,一直挺到现在。 “我去见我姐妹了……”叶梦纯小声回道。 宋子晋真的想对眼前的人破口大骂,但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睡觉!” 他强硬的下了命令,拽着叶梦纯,把她塞进了被窝,狠狠的在她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宋静容竟然会说我像宋子晋,我的脾气有那么坏,性格有那么古怪吗? 叶梦纯气的骂骂咧咧了半天,强行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柳夏月回到东宫,就开始翻箱倒柜。之前那么多杀手来刺杀过太子,他们留下的武器终于派上用场了。 烛火映着她忙碌的身影,换班的侍卫看了,连连称叹。 “狗蛋大人,真是太勤奋了,这么晚了还在练习武功。不愧是咱们东宫第一人呢!” “是的,我们也要像狗蛋大人学习!” 永乐宫里,宋静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裴景文。 裴景文听后心里有点纠结。 他是很想修理裴景兴,但他不想让他心爱的公主,费尽心思去干这种事? 所以他拒绝了。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公主,让裴景兴打消娶宋静容的念头。 宋静容看自己说不动裴景文,便不再提起这件事。 她这时候才觉得叶梦纯说的对了,男人确实不靠谱。指望他们,不如靠自己和姐妹! 第二日,她再次找来叶梦纯,筹划了一场见鬼行动。 两人很成功,吓傻了一众宫女太监。 与叶梦纯所想的一致,各种关于这鬼的谣言在宫里流窜。 还把几个做过亏心事的嫔妃吓得请了道士,就连太后宫里都做了一场法式。 叶梦纯表示,如果这是本宫斗小说就好了,可以扒一扒宫斗冠军的黑历史,一定很精彩。 柳夏月听到谣言后,知道二人已经成功。便找准了时机,将纵火三件套与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趁着夜晚丢在宫里各处。 宫里这下炸了锅,皇帝震怒,加派了三倍的看守,誓要揪出此贼,碎尸万段。 叶梦纯借此机会,煽动宫女太监的情绪,让他们疯狂指责裴景兴,说他渎职,无能保护好皇宫。 皇帝也听到了宫人的怨言,只能下旨让裴景兴七日之内找出这个贼人。否则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叶梦纯、宋静容、柳夏月三人聚在废旧宫殿,庆祝她们成功的动摇了裴景兴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宋子晋不愧是这本书里第一腹黑男,他的主意果真靠谱!”宋静容虽然提起这个名字还是有点怕怕,但架不住高兴,对他有了一点感激之情。 叶梦纯笑道:“这才哪到哪,咱们最重要的一步没做呢!” 柳夏月摩拳擦掌:“接下来就看我的吧,我会给那个宋玉明一个此生难忘的落水,让她这辈子见水就怕!就连洗澡都不敢,最好一辈子都臭烘烘。” 宋静容点点头:“她是纯恶人,害死过小公主小皇子,嫁人后还把自己的婆婆毒死了。不用对她善良,你想怎么来都行。” 这边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风而来,柳夏月惊觉不好,带着宋静容与叶梦纯逃离了废旧宫殿。 裴景兴带着一队人却扑了个空,气的一剑劈开了石桌。 正文 第20章:柳正枫 , 三人躲在废宫殿的横梁上,见裴景兴暴怒之下将石桌劈成石渣,三人吓得紧紧抱在一起,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肯定还在附近,搜!”裴景兴一声令下,士兵拿起武器火把,走进了废宫殿。 三人开始眼神交流。 柳夏月: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两个想办法逃走。 宋静容:这么高?我下不去的! 叶梦纯:是个办法,你多加小心! 柳夏月:事后我们去哪里集合? 叶梦纯:来君子阁,被宋子晋看到,总比太子或裴景文知道强! 宋静容:不要啊,我不要见到宋子晋! 柳夏月:好,就这么办,我去了! 宋静容:喂!你们有没有看到我无助的眼神啊! 柳夏月蒙好自己的脸,向下一跃,踩着侍卫的头飞出了废宫殿。 “追!”裴景兴大喊一声,带着众侍卫离去。 许是叶梦纯总被宋子晋从二楼丢下池塘的缘故,她的胆子变得异常大,毫不犹豫就跳下了横梁。 虽然跌了一跤,但她不矫情,一声疼都没喊。直接站起身子,对着宋静容伸出了手。 “梦纯,我怕!”宋静容抱着横梁,畏畏缩缩不敢动。 “没事,勇敢一点,我给你当肉垫,跳下来,我接着你,绝不让你受伤!” 叶梦纯男友力爆棚,说出的话让人觉得很可靠。 宋静容眼睛一闭,松开手,向叶梦纯扑了过去。 叶梦纯的后背直击地面,重重地这么一摔,疼的冷汗直冒。但她并未说出来,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关心受了惊吓的宋静容:“你没受伤吧?” 宋静容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 叶梦纯笑着摇头,努力掩饰疼痛带来的不适感:“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走,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等风波过了,我们在商议对策。” “好!”宋静容扶起叶梦纯,两人从另一侧缺口离开。 柳夏月虽轻功无双,但架不住裴景兴的大军包围。 御花园内,侍卫从八面拉网拦截。柳夏月想要突击出去,只能选择杀出一条血路。 但裴景兴认得她的武功路数,要与人交手,不出十个回合,她的身份必然暴露。 凭着这些天她在宫里的所作所为,若是现在露了身份,不用等女主出现,皇帝直接灭她九族了。 姐妹们,我似乎要先走一步了。 柳夏月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悲凉,不同于往次轮回,她心里更多的是对叶梦纯与宋静容的不舍。 看着裴景兴弯弓对准她的头,柳夏月的念头一转,眸光渐渐变得狠辣。 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死,我的好姐妹都还在等我呢! 这个裴景兴是我的仇人之一,直接在这里杀了他,不就行了? 既报了自己的仇,又报了静容的仇,还能够继续隐藏身份。 这么赚的事,何乐而不为? 裴景兴的箭矢被柳夏月劈成两半,她冲过去,一剑挑开裴景兴的盔甲。对着他的胸口锤了三拳,直接让他吐出一口血来。 裴景兴半跪在地,缓缓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夏月:“柳家的……” 不等他把剩余的话说出口,柳夏月瞄准他的咽喉一剑刺了过来。 砰的一声 一个人影闪过,替裴景兴挡住了这夺命一剑。 “啊!”柳夏月见到来人,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剑扔掉。 鹤发玉面老者立身在二人之间,他打量了一眼柳夏月,眉头紧锁:“姑娘是何人?为何会我柳家功夫?” 爷爷! 啊,爷爷! 您怎么会在这里? 柳夏月完全慌了,眼前这位老者正是护国将军柳正枫,她这辈子最怕的人。 裴景兴靠在假山上,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形,他非但不感激柳将军的救命之恩,反倒是心里有了算计,大喊道:“她是你柳家的人,柳家祸乱宫廷,有造反之嫌,你们还不快将这二人拿下!” 柳正枫转过脸,鄙夷的看了一眼裴景兴这个无耻小人。 士兵们敬畏柳正枫,自然不会因为裴景兴一言之词,就对护国将军无礼。 这个狗贼,竟然敢造谣我爷爷,老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愤怒的柳夏月提剑向裴景兴砍去,这次柳正枫没有阻拦。他就站在一旁,看着柳夏月刺了裴景兴三剑。 直至柳夏月要夺其性命,他才出手将柳夏月击退。 虽说是交了手,但柳正枫并没有要与柳夏月纠缠的意思。反倒是处处留空,让她有机会飞出包围。 柳夏月会意后,故意拉长战线,与柳正枫跳到了房顶打斗。再趁士兵聚集起来,要用弓箭射击时,一跃飞走了。 “快追!” 士兵们大喊大叫,丢下身负重伤的裴景兴,追柳夏月去了。 柳正枫路过裴景兴,他弯下身子,点了他的穴道,为他止血。 裴景兴不领情,冷哼一声:“你们柳家完了,你们柳家完了!” 柳正枫一脸祥和姿态,没有半分恼怒,他把大拇指伸进裴景兴的嘴里,按住他的舌根,狠力一压,让裴景兴这辈子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裴景兴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他的眼睛里是发泄不出的愤怒、惊恐与绝望。 柳正枫淡淡一笑:“我不知道皇帝许了你什么?但你要明白,皇帝今日能弃了柳家,以后也会弃了裴家。” 他拂袖而去,走到明月洒下的光辉中,望着柳夏月消失的方向,慈爱一笑:“这丫头的武功渐长,不知道宫里的生活,她过的可还高兴?” 柳正枫思念自己的孙女,听说宫里最近不太平,他连夜赶路,日夜不休,就怕柳夏月受伤。 现在好了,他可以放心了。 是她欺负别人,不是别人欺负她。 柳夏月回到东宫,又惊又喜。 她好久没见到爷爷了,那个脾气古怪,对她严厉,又疼爱有加的老头子。 见他身体硬朗,出手还是那么有力,她也放心了。 只要自救者联盟能够成功,她的后半生只有一个愿望,承欢膝下,她再也不要离开爷爷了,好好孝顺这个坏老头! 宋静容惊魂未定,一直在院子里向外探头。 柳夏月生死未卜,裴景文不在身边,她现在很无助。 宫女太监们轮番出去打听刺客的消息,见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调入宫中,她忐忑难安,担心柳夏月。 “公主,公主快进屋!”宫女急匆匆的跑到宋静容身边,拉着她向屋里走。 宋静容问道:“怎么了?” 宫女见到了裴景兴的惨状,吓得呼吸不稳:“那刺客逃了,裴统领与她交手险些死了,血流不止,还被折断了舌头。公主快进屋躲避,抓到刺客之前,莫要再出来了。” 宋静容听到刺客跑了,松了口气,听到裴景兴差点死了,眉开眼笑,听到裴景兴说不出话了,直接笑出了声。 见宫女们用诧异的眼神看她,宋静容才止了笑声,拿出害怕的小女孩姿态,应付过去。 妙啊!柳夏月,干的漂亮! 这货没有嘴了,看他以后怎么搬弄是非。 宋静容放心了,她回屋吃了一大碗燕窝粥后,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叶梦纯回到君子阁后,才觉得不舒服。后背的疼痛根本不容她躺下,身上之前磕碰的伤痕,淤青也渐渐显露于皮肤之上。 “我要沐浴。” 合上书本,宋子晋对着忍耐疼痛的叶梦纯下了命令。 叶梦纯一反常态的乖巧,点了点头,就去烧水了。 趁宋子晋沐浴的时候,叶梦纯翻出了宋子晋平日给自己治疗外伤的药。 但她没经验,自己上药极其困难。 就在她快把身体拧成八爪鱼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句愤怒的声音:“是谁做的?” 叶梦纯吓得去捡衣服,遮盖背后的伤痕,却被宋子晋扣住了手腕。 他的脸上神色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们是因为你是我的人,而欺负你?”他的声音有点虚,好像很自责。 叶梦纯摇摇头:“没人欺负我,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宋子晋根本不相信叶梦纯的话,他拿起药瓶,帮她上药,看着她背上的红肿、擦伤与淤青。 他头一次,为别人而心痛。 这感觉,以前不曾有。 “你……”宋子晋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是不能说出口的。 宫内的环境,造就了他自保为主的性格。 哪怕眼前的人,他很在乎,到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要选择保全自己,不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叶梦纯知道宋子晋是个会多想的人,她故意笑的灿烂:“是真的,我为我姐妹受的伤!” 宋子晋挑眉:“哦,是嘛?” 叶梦纯知道自己没办法让宋子晋相信,嘀咕道:“亲情,友情,爱情,这世上真的有这三样东西的!只不过你没有,宫内又很少见到,所以你不相信。不过你现在也不算一无所有了,你至少与我有主仆情。我照顾你,你怜惜我。” 宋子晋帮叶梦纯穿好衣服后,低言了一句:“我们是主仆情?” 叶梦纯点头,穿好衣服后,转身去给宋子晋铺被褥。 看着叶梦纯的背影,宋子晋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答案应该不是主仆情。 每道问题,都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宋子晋相信自己,能够参破。 正文 第21章:仇人 , 裴景兴重伤,三姐妹是爽了。 但却让皇宫陷入了危机,各方势力互相猜疑。 前朝有人提议彻查后宫,后宫有人提议整顿朝纲。 大家都不干净,全都怕被此事牵连。 东宫内,太子召唤亲信聚集。 支持他的大臣,宫里安插的眼线,陆陆续续出现在寝殿之中。 柳夏月很慌。 因为太子只命她一人贴身保护,密室、暗道和这些重要人物的脸,她全见到了。 换句话说,除非宋玉轩死了,否则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了,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昨夜的事你听说了吗?” 在最后一位访客离开后,宋玉轩把柳夏月拉到身边。 柳夏月点头:“也不是太清楚,就是听别人说了那么一嘴。” “能够在天下第一勇士柳正枫老爷子的面前重伤裴景兴,还能全身而退,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宋玉轩眉头紧锁:“希望此人不是我东宫的敌人!” 柳夏月脱口而出:“不会不会,她绝对不会成为东宫的敌人。” 宋玉轩脸上闪过惊喜之色:“你认识此人?” 啊!我到底在干什么? 柳夏月责怪自己口无遮拦的人设,气的想捶死自己。 “啊,这个……江湖上的高手就那么几个……裴景兴肯定是惹了其中一个,可能是来报仇的吧……”柳夏月只能扯谎。 “报仇?裴景兴很少出宫,会与何人结仇?”宋玉轩追问道。 柳夏月突然想起裴景兴已经不会说话了,便没了顾及:“他那个人平日就干些欺男霸女的事儿,不是调戏小宫女,就是欺辱小太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被人打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太监和宫女会结识江湖中人?”宋玉轩表示怀疑。 “他们也是有家人的,说不定,是他们的家人摆脱江湖中人去修理裴景兴的呢?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吧,那个高手绝对不会来伤害你的!”柳夏月拍拍胸脯,用非常肯定的说道。 见柳夏月胸有成竹,宋玉轩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既然狗蛋这么有信心,那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身边有你,就算他来了,本宫也不怕!” 柳夏月见宋玉轩如此认可自己的能力,心里有了点小得意。 “这个江湖高手或许不会再来皇宫了,但他却给本宫留下一个难题。裴景兴已经废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空缺。这是个关乎整个皇城安危的职位,若是能安插本宫的人……”宋玉轩没有把话说完,他今日召集这么多亲信也是为了这件事。 皇后有意提拔自己的娘家人,太后也有此意。他无法揣测皇帝的想法,但他知道这个位置,不论是落到皇后手上还是太后手上,对他来说都是最坏的结果。 宋玉轩抬头看了眼柳夏月,微微一笑:“狗蛋,你若是男子就好了。以你的武功,肯定能做个将军。” 柳夏月不服气:“为何做将军一定得是男子?女子一样能上战场,守护百姓,报效国家。” 宋玉轩点头:“如果是你的话,本宫相信你能做到,但本宫舍不得让你离开本宫。” 柳夏月哦了一声,她的冷漠与宋玉轩之间生成了天然的屏障,屏蔽了宋玉轩投来的柔情目光。 就在此时,管事太监来报,皇帝任命了新的御林军统领。 “是何人?”宋玉轩急着接过奏章。 柳夏月本想退后,却被奏章上的名字所吸引。 “裴景瑞……”宋玉轩再次锁眉:“父皇是有意抬举裴家啊。” 一旁的太监点头:“连续两次选用裴家的人,就算裴将军再迟钝,也该明白皇上的用意了。” “父皇忌惮柳家多年,但朝中能够跟柳家抗衡的人屈指可数。墨丞相与叶尚书两个老东西,为求自保,是绝不会在争夺兵权这事儿上站队的。父皇只能选择扶植一派新势力对抗柳家,裴家是柳正枫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裴家叛了柳老爷子,各路军队必然大乱。到时候父皇只需下令平乱,就可轻而易举收回兵权。”宋玉轩认真分析着局势,忽略了一旁脸色难看,眼里冒着火光的柳夏月。 狗皇帝,我柳氏一门世代忠良,为国效力鞠躬尽瘁,他却想算计我爷爷! 太监小声问道:“您说裴家会怎么做?” 宋玉轩少时曾与柳正枫学习兵法,十分敬佩柳正枫,他心里是极不愿柳家遭难的。可身为东宫储君,他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忤逆皇帝。 过了会儿,宋玉轩才缓缓开口:“虽说柳老爷子是裴泽的伯乐,但荣华富贵面前能保持良知的又有几人?” 太监叹息一声:“佛主保佑,希望柳家能够逢凶化吉,避过这次祸患。” 柳夏月坐不住了,在她的心里,已经将裴家屠尽,把狗皇帝的头切下当球踢了。 我呸,裴家这个白眼狼。 指望他们有良心,我还不如信天上掉馅饼。 不行,我得尽快通知我爷爷。 找了个理由离开宋玉轩的身边,柳夏月决定告知叶梦纯一声,便启程回自己家去。 君子阁内,宋子晋正提笔写字。 一阵杀气袭来,他下意识握住扇柄,准备迎敌。 柳夏月从天而降落在院中,见只有宋子晋一人,问道:“叶梦……” 打水回来的叶梦纯看见持剑立在院内的柳夏月,差点吓得把肺子都吐出来。听她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叶梦纯使尽全身的力气,从后面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啊!叶甲某在此!” 柳夏月转脸问道:“你干什么?” 叶梦纯气的咬牙:“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要干嘛?” 柳夏月一脸疑惑:“你不是说让我来这里找你吗?” 叶梦纯气到能生吞了柳夏月:“也没说让你大张旗鼓的找啊!” 宋子晋从屋中走出来,倚在柱子上,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这位应该就是你常说的好姐妹吧?” 叶梦纯赶紧上前一步挡住柳夏月:“她刚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七殿下。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次吧。” 宋子晋打量了一眼柳夏月:“裴景兴四岁习武,十五岁进入御林军,二十四岁坐上御林军统领之位。不过只是一次交手,就能把他打成终身残疾,你应该让你的好姐妹饶过我才对。” 啊?这就猜到了? 叶梦纯脑子一团乱麻,想不到解释的话,直接无视宋子晋,拉着柳夏月进入厨房。 “大姐,什么事儿啊,值得你大白天的就往君子阁闯?”叶梦纯的语气带着埋怨。 柳夏月有点委屈:“梦纯,我可能不能继续待在联盟里了。” 叶梦纯听出话音不对,忙问道:“夏月,别对我隐瞒。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柳夏月把从宋玉轩那里听来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叶梦纯听后,沉默了许久,她的大脑正在飞速运作,把所有事情打乱重新排序。 “梦纯,你怎么了?”见叶梦纯神色怪异,脸色惨白,柳夏月担忧的询问。 叶梦纯挥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或许,打从一开始,她们就想错了。她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宋玉轩、宋子晋、裴景文三人。 而是那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定乾坤的皇帝。 皇帝为了收回兵权,利诱裴家,才有了裴景兴联合墨丞相,利用裴景文诬陷柳正枫,导致柳家满门被灭。 皇帝为了挑拨墨丞相与叶尚书的关系,故意放出墨婉惠会入选东宫为妃的消息,最后却选了自己做太子妃。 至于宋静容,牺牲一个不得宠的女儿。能够换来两国暂时的和平,这么划算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梦纯,你好点了吗?” 柳夏月见叶梦纯的脸色缓和一些,松了口气。 叶梦纯翻了翻那本《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 她们之前只看到了女主的幸福生活,却忽略了一些与她们有关的小细节。 “夏月,你去找宋静容,咱们自救者联盟,需要开一次紧急会议。” 柳夏月瘪瘪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叶梦纯揪起柳夏月的耳朵,怒道:“别闹别扭了,我们又不是姐妹撕逼小说,快给老娘去找人!” 看叶梦纯发怒,柳夏月吓得赶紧一溜烟跑了。 听说要去君子阁,宋静容躲到了桌子底下坚决不肯出来。 宋子晋逼她和亲的画面历历在目。 只要一想起宋子晋的脸,她就觉得浑身疼痛。 她可是被那个名字很长的大漠二皇子活活打死的啊! 新婚之夜,大红色的喜袍上浸着她的鲜血,新郎官骑在她的身上,用她母妃送给她的陪嫁银杯,狠狠砸她的头。 一下,两下,三下…… 她拼命的呼喊,求救! 可身在异乡的自己,语言不通,谁也不知道她在喊什么。 她也不知道,那个皇子在骂什么。 她就死在了皇子的手下…… 想到这里,宋静容流下了泪水:“不去,就不去,死也不去!” 柳夏月无奈,只能把她拉出来抗在肩膀上。 就在柳夏月带着不断挣扎的宋静容飞出永乐宫的时候,裴景文突然走进院子。 看见蒙面人带走了宋静容,他想都没想,拔出佩刀拦住了柳夏月的去路:“你是何人?竟敢绑架公主!” 正文 第22章:紧急会议 , 宋静容怕裴景文声张,灵机一动,扯下柳夏月的面巾,笑道:“这是我的伴读柳夏月,并不是什么匪贼,我俩人正玩闹呢,恰巧你来了!” “夏月?”裴景文并不知道柳夏月入宫做了公主伴读的事,见到她着实吃了一惊。 柳夏月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火呢。此时见到裴景文,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的手慢慢移向剑柄,眼神盯住了对方的喉咙。 宋静容感受到了柳夏月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她赶紧勒住柳夏月的脖子,苦苦哀求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你别伤他!” 一边是仇人,一边是姐妹。 柳夏月内心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姐妹。她放下了宋静容,走到院外去等。 宋静容松了口气:“我与夏月要出去玩,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等会儿就回来。” 裴景文有些在意柳夏月对自己的态度,两人明明是青梅竹马,不过几个月没见,对方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了。 不仅如此,柳夏月的眼神中还带着明显的敌意。 “公主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裴景文点头领命,但心里却有了另一番主意。 宋静容不情不愿的跟着柳夏月进了君子阁的厨房。 柳夏月还在置气,把佩剑一丢,整个人倒在了柴堆上面。 叶梦纯见到二人如此模样,毫不客气,直接舀出一瓢凉水,一人泼了半瓢:“你们两个清醒一下吧!” 柳夏月怒道:“要浇你也应该浇她啊!她恋爱脑,敌友不分,迟早死在她手上!” 宋静容更恼火道:“我为什么要讨好裴景文,还不是为了你吗?如今我深陷情难,你非但不体谅我,还反倒是埋怨上我了,你也太过分了吧!” 叶梦纯怕两人再次争吵起来,赶紧伸手捂住了二人的嘴:“都少说一句,我再次强调一遍,我们是自救联盟,除了咱们三人,全是敌人,无一例外!” 柳夏月急道:“难道我柳家也是敌人?” 宋静容也问道:“难道我身边的都是敌人?” 叶梦纯点了点头,她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冷芒,从背后掏出了一张巨大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物关系,而其中画着红圈,标着大boss的人,正是当今皇帝。 柳夏月惊叹道:“你好厉害啊,我才走了这么短的时间,你竟然能写这么多字!” 宋静容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不禁额头上落了几滴汗下来:“这是什么?” 叶梦纯看着自己的杰作,冷冷道:“这是咱们的通关秘籍,若想自救,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宋静容眉心轻轻一蹙,指着中间的皇帝道:“你这是认真的吗?就连父皇都要......” 叶梦纯淡淡地道:“不是就连你父皇都要干掉,而是为了干掉你父皇,所以要摆平其他人。” 宋静容自然是拒绝的:“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搞定咱们三个的仇人,咱们就能成功自救。怎么突然改变了方向?而且你知道你写在这上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嘛?父皇,皇后,太后,墨丞相......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物!” 柳夏月也充满疑惑:“梦纯,我也觉得,咱们是不是要干掉的敌人太多了?” 叶梦纯静静看着她们两人:“你们两个是不识字吗?最上面的那行,明明写着皇帝会在三年之内干掉下列所有人。” “嗯?”两人突然反应过来,重新查看了一遍上面所写的内容。上面不仅有人物关系,还有这些配角人物的结局。 太后寿宴,皇后为了陷害太子与陈妃,故意让十五皇子去点灯。十五皇子从高台上坠落,原本应是轻伤,却意外死亡。太子与陈妃被怀疑,一个幽禁东宫,一个被贬为才人。 此后十皇子宋承宁参与朝政,与太子党分庭抗礼。 不久,太子党完败,太子宋玉轩买醉死在了画舫中,杨妃的儿子十皇子宋承宁成为储君。 李妃先天不孕,为了有孩子傍身,宫女为其献身,侍寝后生下一个男婴。在李家多次逼迫下,侍女为表忠心,自杀献子,李妃愧疚之下对宋子晋百般好。宋子晋成年后,在皇帝的多次挑拨之下,对李妃产生怨恨。 让宋子晋亲自揭发李妃杀母夺子之事。 皇帝趁机清除李氏一族,李妃命丧冷宫,李氏一族被诛。宋子晋待想明白前因后果后,心中被悔恨折磨,人到中年时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其原因是李氏当年帮助皇帝弑君篡位,皇帝为了灭口,设下了这个局。 用利益挑拨裴柳两家关系,待柳家被灭后。裴家上战场杀敌的时候,皇帝又出卖了裴家。裴家军,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皇帝顺利收回了兵权。 口头答应墨卓远,要让墨婉惠做太子妃。转头却下了圣旨,将叶浩林的独女封为太子妃。墨卓远恼怒之下,安排太子在街上偶遇女主墨婉莹,怂恿太子杀妻娶墨婉莹。 宋玉轩害死叶梦纯后,叶浩林联合十多位大臣,找出墨卓远近三十几年的受贿记录,弹劾墨卓远。 墨家被抄,墨卓远被叶浩林折磨半月后死在苦牢之中。 叶浩林晚年丧女,报仇后神智崩溃一病不起,几日后便撒手人寰。 看完整篇的配角结局,两人神色慢慢沉寂下来,不知是喜是忧道:“这本书真可怕,配角就不是人吗?一个好点的结局都不给啊!” 柳夏月心里没那么气了,她看向叶梦纯道:“裴铭裴泽兄弟,原是给爷爷养马的马夫。爷爷说英雄不问出身,战场上能够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就是好儿郎。他只看功绩,只提拔英雄。我其实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一世英名的爷爷会看走了眼。看到这个结局,我明白了,不是爷爷看走了眼,而是这个君主......他的皇位是抢来的,他是小偷,他不配让我爷爷这样的英雄为他效命!” 宋静容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些结局的冲击,她连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了墙上:“他是我的父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梦纯只是想让她认清真相,并未有逼迫她的意思:“就算日后你什么都不做,我与夏月也会尽全力保全你。你不用勉强,我没有用情感绑架你的意思。” 宋静容摇摇头,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你们的悲剧因我父皇而其,但我却无能阻止,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柳夏月舒展眉头,含笑道:“静容,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没有怪你啊,我们这不是正在想办法救助彼此吗?” 看两人和好,叶梦纯也算是松了口气:“别弄这种煽情的戏码了,咱们自救者联盟该开会了。” 两人先是一愣,然后笑开了道:“来了来了,自救者联盟紧急会议正式召开!” 三人一边翻书,一边围着人物关系图,把大大小小的细节标注出来。这本明着沙雕,实则暗藏杀机的书,让三人忍不住夸赞大boss皇帝的缜密思维与歹毒的心肠。 女主的玛丽苏幸福生活完全是为了隐藏大boss皇帝弑君篡位,杀子害母,抢权谋害忠良的故事。 总体来说一句话,除了自带光环的女主,剩下的所有配角,都在大boss的掌控之中。 宋静容已经被她这个面慈心黑的父皇,吓得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虽然对我没有过多疼爱,但偶尔也能表现出作为父亲的关怀。实话说,若非后来和亲一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不受宠爱的孩子。我刚刚把自己的那段找出来读了,你们知道我死后的事情吗?大漠王把我的尸身送回来了,但是父皇嫌晦气,不仅不让我入公主坟,就连一具完整的尸身他都不肯留,直接在城外烧了,就地随风扬了......” 柳夏月同情的抱住宋静容,安慰着她。 叶梦纯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我们该做点有用的事了。” 柳夏月见叶梦纯沉稳内敛,冷静稳重,不仅想到刚刚看到的书中评价,叶梦纯这个人聪明绝伦,但却生性淡漠,是个不易动情之人。 按照人设不变定论,叶梦纯应该挺难谈恋爱的吧...... 见柳夏月目光古怪,叶梦纯皱眉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柳夏月忙解释道:“没没没,我眼睛抽筋而已。” 宋静容委屈劲儿过了,问道:“梦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梦纯严肃道:“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反其道而行,阻止皇帝开展他的计划。” 柳夏月忙道:“他已经要动我柳家了,我可等不了,若是迟了,我与你们两人只能来世再见了。” 叶梦纯摇摇头:“不,不迟。若按照原剧情,皇帝想对付柳家,要走好多个步骤。柳家在军中的地位是泰山北斗,岂能轻易撼动?所以他才要利用裴家,想要用在军中同样有威信的裴家来对付柳家。但若裴家没了威信,他想再动柳家,就要很多时间了。” 就在几人说到关键之时,柳夏月的耳垂一动,惊呼道:“是何人?” 正文 第23章:另有对策 , 门外想要窃听的裴景文刚靠近厨房,就被柳夏月听到了脚步声,他无处可逃,就在柳夏月即将开门,抓个正着的时候。宋子晋从旁协助,将裴景文拉到了另一间屋子。 “七殿下!”裴景文惊讶的看着宋子晋,却被对方捂住了嘴。 柳夏月确信自己听见了人声,但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便转身回屋去了。 宋子晋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裴景文,挑眉道:“有点出息,听墙根这种事,不该是男人做的。尤其是听女人的墙根,更下做!” 裴景文被数落了一顿,只能低头认错:“属下知罪。” 宋子晋冷冷道:“这次就饶了你,去吧,别再让我看见你做这种事。” 裴景文虽然心中还是很在意宋静容的事,但有宋子晋这个门神在,他也无处下手,只能作罢。 回到屋里的柳夏月道:“可能是我听错了,没有人,继续说吧!” 宋静容赶紧追问叶梦纯:“要如何做,才能让裴家失去利用价值?”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成为自己好姐妹的仇人。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她不在乎,姐妹与男人她就是都想要。 叶梦纯最近打听到了一些事,她道:“裴景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都知道,平日里作威作福,属下对他颇有微词。自从夏月把他打成残废后,不少人将他过往所作的恶事全盘托出,在军中已经有了对裴家不满的声音。我在想,若是裴景瑞也犯错......” 柳夏月瞬间明白了意思:“若是裴景瑞也德行有失,那么军中反对裴家治军的声音就更多了。裴家失去军心,就算皇帝想用裴家对付柳家,也无能为力,因为军中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叶梦纯点点头,她想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宋静容有点担忧:“这治标不治本啊,裴家倒了,父皇可定会再培植新的势力,还是会对付柳家的。” 叶梦纯垂下眼帘,勾起一抹淡笑:“我们要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他培植新势力的时候,我们也就有了扳倒他的时间。” 柳夏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宋静容,她有点在意对方的情绪:“静容?” 宋静容虽然无奈,但为了夏月也只能点头道:“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放手一搏吧,老规矩裴家人交给我处理,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会让那个裴景瑞身败名裂的。” 柳夏月激动的揽过宋静容的肩膀,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宋静容推开热情过头的柳夏月,傲娇道:“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不想裴景文卷进这场争斗之中。我的脑子里一半是自救,一半是男人,没有你们啦!” 两人异口同声:“要男人不要姐妹的狗东西!” 宋静容摇了摇食指,指着书里的话,义正言辞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的人设就是单纯好骗恋爱脑,若是日后我犯了什么低级错误,请不要怪罪我。毕竟我只是一个为了爱情,不顾生死的天真少女。” 叶梦纯嫌弃的看着她道:“好想现在就宰了她!” 柳夏月点点头,表示认同:“我明白你的心情!” 宋静容捧着自己的脸,贱贱道:“你们两个没有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是不会懂爱情的美好的。” 叶梦纯挑眉道:“你是如何在被殴打致死了无数遍后,总结出爱情的美好的?” 这句话直击心脏,宋静容败下阵来,倒在一边开始自我怀疑。 柳夏月无奈的摇摇头:“啥也不是!” 安排好了宋静容之后的事,柳夏月开始担忧起自己,她问道:“我好担心爷爷,我还需要在太子身边吗?” 叶梦纯点头:“不仅要待在他身边,还要全力守护好他。我读过那个十皇子宋承宁的故事,他简直就是狗皇帝的复制品。所做之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做了太子之后,不仅是我们受难,就连百姓也过的水深火热。” 柳夏月气的拍碎一只瓷碗:“这个人渣!虽然我很讨厌宋玉轩,但至少他是个为朝政殚精竭虑,为百姓谋福的好太子。” 这点叶梦纯是同意的,虽然二人有血海深仇,但对于宋玉轩的能力,她一直认可。 宋静容听到这里脸色骤变,滚了过来:“你不会连太子是谁都想左右吧?” 叶梦纯扬起一抹笑,点头道:“这是自然,让宋承宁参与进来,就等于多了一个不可控因素。若是他的心机本事与狗皇帝一样,那我们岂不是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宋静容道:“这个事我提前说好,我不参与。我特别怕皇后,我从小是看着她的恶行长大的。后宫中的冤魂一半出自她手,你们俩个谋划吧,我不想与她照面。” 叶梦纯拍了拍宋静容的肩膀,叹气:“静容,你似乎没明白咱们的处境。” 宋静容道:“什么处境?” 叶梦纯拍了一把脑门,有些泄气:“我们三人是配角,就是那种为了铺垫主角之路的配角,没有一个读者会去想要了解一个只提了几笔的工具人,我们的命不值钱。你前怕狼后怕虎,最后能换得什么结局?只能跟之前一样,等女主登场,我们就要下线。然后再重新来一遍,不断地重来,重来,再重来。只要有人拿起这本书阅读,我们的悲惨生活就要重新来过。” 柳夏月灵光一闪:“要不我去暗杀读者?” 叶梦纯缓缓地回过头,对着柳夏月扬起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随后一巴掌将她乎进墙面,宋静容抠了半响,才把她抠了下来。 叶梦纯思虑了片刻才道:“你们两个傻b......” 两人委屈巴巴的跪在叶梦纯的面前:“大佬,您接着说。” 叶梦纯懒得再说什么大道理:“总而言之一句话,横竖都是一死,为何要怕?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能拖时间拖时间,能比心计比心计,能拆阴谋拆阴谋,能设陷阱设陷阱。若是这些还不行,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两人相视一眼:“她这不是三句话吗?” 叶梦纯怒了,直接指着二人颁布命令:“你去给我修理裴景瑞,让他身败名裂,让裴家在军中失去威信。你去保护好宋玉轩,绝对不能让人害他性命,若皇后在算计他,直接硬刚,不必客气。” 两人看着她,皱眉道:“你呢?” 叶梦纯道:“我要去调查李妃当年的杀母夺子案,只要找到皇帝构陷李妃的证据,就可以让宋子晋认清狗皇帝。他的结局是看破红尘出家为僧,把这个提上日程,让他先下线。” 宋静容听到这里高兴了:“这个好,这个好,你说了这么多,就这件事最好了!” 柳夏月也忍不住给叶梦纯点了个赞。 三人计划好后,决定各自回去实施计划。 先送走了宋静容,到该柳夏月离开时,她拉住叶梦纯,低声道:“我突然想起件事来,前些日子福洞观大火......” 叶梦纯皱眉:“福洞观烧了?” 柳夏月点头道:“是,不仅烧了,那位孙乳娘死于了那场火灾。” 叶梦纯很惊讶:“这事书里可没有,我只知道她事太子的乳娘,太子与她感情深厚。” 柳夏月摇摇头,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梦纯。 叶梦纯听到这里足足愣了半天,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细细的回忆了自己做太子妃的日子,始终找不到答案:“我只能帮你去寻一些皇后与东宫的老人,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柳夏月道:“对我而言这不算什么事,只是我觉得若是能知道皇后与太子之间的矛盾,或许能化解母子之间的仇恨。皇后与太子不再彼此算计,狗皇帝想要立十皇子宋承宁的事,是不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叶梦纯点头:“对,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看清狗皇帝的真面目,若是皇后能醒悟,帮着宋玉轩对抗狗皇帝,咱们就能拖更多的时间,筹备我们的计划。” 柳夏月的眸子暗了下来,道:“我们俩这样瞒着静容是不是不好?” 叶梦纯道:“自然不好,她与我们做好姐妹。我们两人却在谋划造反,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谁也不能保证,宋玉轩做皇帝,就不会动柳家叶家。但我们能确定的是,我们若有足够的金钱与兵力,就可以推翻狗皇帝。到时候不论是柳家还是叶家,都能活下来。若到时候你于心不忍,除了静容,也可以让其他宋家人活着。养他们一生,享荣华富贵。” 柳夏月低下头:“我已经飞鸽传书了爷爷,若他同意我们所做的事,不久就会有回音。” 叶梦纯道:“让一代名将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我的罪过。” 柳夏月笑着看向自责的叶梦纯:“天子不仁,不保四海,是他咎由自取,不关你我的事!” 叶梦纯笑道:“好姐妹!” 柳夏月对着叶梦纯作揖:“您的好姐妹要回去当狗蛋了,你多保重!” 目送走了柳夏月,叶梦纯本想回厨房收拾被三人搞乱的屋子。却不想一个回身,直接落入了宋子晋的怀里。 她惊恐之下,想要挣脱怀抱,却不想对方抱的越来越紧。 宋子晋用他漂亮的眼睛看着神色慌乱的叶梦纯,淡淡笑道:“堂堂户部尚书嫡女,皇帝亲封的乡君叶梦纯,叶大小姐,为何要跑到君子阁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侍奉我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子?” 正文 第24章:小施惩戒 , 打从让宋静容柳夏月来君子阁,她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面对精明的宋子晋,叶梦纯只能认道:“我乐意。” 乐意?这是什么回答? 宋子晋松开怀抱,将叶梦纯往外一推:“可本皇子不乐意,我要的是对我忠诚不二的叶甲某,不是身份贵重,心机叵测的叶梦纯。” 这话把叶梦纯气到了,她怒道:“你胡说,我何时算计过你?你一没权,二没势的,我对你耍什么心机?” 宋子晋望着她,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愤怒:“所以呢?”他迈步上前,又一次想逼退叶梦纯。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叶梦纯在气头上不肯退,哪怕二人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她也不肯退。 宋子晋死死地抓住叶梦纯的手腕,力气大到抓出了一道青色的痕迹:“为何骗我?” 叶梦纯冷哼一声:“我骗你什么了?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我这段日子,对你百般好,千般顺,仔仔细细的侍奉着。你却说我骗你?” 宋子晋的心,猛地抽了一下,面对目光诚澈的叶梦纯,他的气势与声音低了半分:“你曾说过,会一直陪着我......” 叶梦纯一皱眉:“我不一直陪着你呢吗?” 宋子晋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气的甩开了叶梦纯的手,转身回屋了。 叶梦纯根本不清楚,这个男人要闹哪样,撇嘴道:“吃饱了撑的,这是犯病了?” 宋子晋回到屋内,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叶梦纯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他内心中有千般滋味,折磨着他。他原把她当作一个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人,以为她与他一样,出身低微,孤单成长。却不想她是百花中最艳丽的那朵,既然是最好的,就不会是他的。 那颗好不容易融化的心,似乎要再次冰封。那抹还未向人倾述过的情愫,也要随着凉夜夏风,吹到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了。 收拾完厨房,叶梦纯端了一壶热茶上去给宋子晋:“七殿下喝茶。” 宋子晋别过脸去,不敢看她:“你以后不用再服侍我了,我自己可以......” 他话音未落,叶梦纯已经倒好了一杯热茶,送到了他的面前:“你明知我对你没有恶意,为何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宋子晋虽然说着不要,但还是张开了嘴,被叶梦纯喂了一口热茶:“恶意也好,好意也罢,这都不是你这个千金小姐该待的地方。晚些时候,你还是回永乐身边做伴读吧!” 啊!得想个办法留下来,现在走了,我怎么挑拨他与狗皇帝的关系? 看来得打感情牌了。 叶梦纯突然眸光暗了下来,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委屈道:“七殿下...你是真心要赶我走?” 宋子晋看到叶梦纯的眼眶微微红润,有点措手不及:“你别哭啊,我不过是让你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有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看这招有效,叶梦纯继续装可怜道:“七殿下,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到君子阁的。” 为了我?宋子晋可不记得之前与叶梦纯有过交集:“我们之前见过!” 见过个屁,我才不想见到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呢! 叶梦纯连忙点头道:“嗯,自打那次见过七殿下,我就敬佩七殿下的为人。知道七殿下被责罚入了君子阁,便拜托公主,让她安排我到七殿下身边侍奉。” 宫里大大小小这么多宴会,估计宋子晋也没有印象,随便扯个谎,他也没人证。 宋子晋微微皱眉:“我从不参加宴会,你是从何处见到的我?” 卧槽! 你是社交恐惧症吗? 宫内可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你一次都没参加过? “不是宴会......”叶梦纯只能硬着头皮接话:“是我入宫找公主玩的时候......” 你总不会说你连屋子都不出吧? 叶梦纯吓出一身冷汗,她努力保持平静,面色淡然的看着宋子晋。 宋子晋声音低沉,眸色幽幽:“不过只凭一次偶遇,你就认定了我的为人?” 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难道你要一个妹纸说她见色起意吗? 看到叶梦纯坚定不移的眼神,宋子晋的脑子里描绘出了一副画。画中站在百花丛中的叶梦纯翩翩起舞,他从远处走来,叶梦纯对他一见钟情,躲在花丛里偷偷看他。后来他落难,她不惜一切代价,来到他的身边,照顾他,守护他...... 宋子晋的脸颊迅速染了一抹晚霞,他难掩眸中喜色,打开扇面遮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他确定了一件事,她爱他...... 叶梦纯看着宋子晋的奇怪举动与抽搐的表情,她眉心一紧。 这个男的,感觉在想什么猥琐的事儿呢? 宋子晋努力压制笑声:“嗯,既然如此,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宋子晋,叶梦纯突然不想留下了,她很嫌弃的扫过对方的脸,冷冷的回道:“哦!谢谢七殿下。” 傍晚开始,宋子晋的行为举止就往叶梦纯无法预料的方向展开了。 例如,他会帮她一起劈柴烧火做饭。 例如,他会帮她一起拖地洒扫。 例如,他会帮他一起浇花修剪。 又例如,他会问她要不要一起更衣沐浴。 叶梦纯只有一句话想说。 啊!这货还是去死吧! 宋子晋高冷不亲人的人设去哪里了? 说好的孤傲俊美绝尘的腹黑第一人呢? 眼前这条憨狗是谁? 入夜,叶梦纯闭目养神,正在盘算去找谁询问当年之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宋子晋的声音:“地上凉,你要不要......” 叶梦纯一个飞枕,直击宋子晋的额头,将对方打倒:“我不要!” 整个夜晚,叶梦纯一个办法都没想出来,宋子晋就跟个话痨一样,一句一句的不停,扰乱着她的思绪。 第二日一早,叶梦纯顶着熊猫眼,走到宋子晋身旁,非常严肃的说道:“七殿下,我是有目的接近你的。” 她可忍受不了精力充沛的宋子晋,整夜的过分关心。在被他折磨死之前,她决定直接从宋子晋下手,不走弯路了。 “我知道!”宋子晋的笑意从唇边划过。 “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的个屁! 叶梦纯差一点就怒的骂出声来! 她清楚,眼前这货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爱上他了。不论她怎么解释,都会被认定为害羞的狡辩。她不想废这个力气,只能默认对方的想法。 “七殿下,我们不说这个了!”叶梦纯淡淡一笑,凑上前去:“快到满月节了,我做了五色福寿糕,味道很好的,七殿下要不要送一些给殿下的亲友们尝一尝?” 亲友二字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刺入了宋子晋的心,他看着叶梦纯,半响后摇了摇头。 见宋子晋一脸为难之色,叶梦纯知道从他身上下手是徒劳无用的:“殿下,那我先去忙了!” 李妃被打入冷宫后,李妃宫中的人都被灭了口。若想知道当年之事,要找谁呢? 叶梦纯坐在灶台前,不断往坑里丢着枯枝。 “尚财院有个瞎了眼的姚姓女官,若有空,你替我去给她送些五色福禄糕吧。” 叶梦纯猛地抬头正好捕捉到宋子晋落寞离开的背影,虽说揭人伤疤不道德,但为了让真相浮出水面,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姚姓女官吗? 她得亲自去拜访一下了。 尚财院是皇宫里给年迈宫人养老的地方,许多宫人没有家人,他们到老年后无处可去。皇宫便圈出一块地方,允许他们在此安度晚年。 但其实真正能留在这里的人很少,入宫几十年,凡是侍奉过主子的。不是攒下一大笔养老金,就是因为知道了某些事被灭了口。 要不带着钱出去享受荣华富贵,买几个下人自己当主子。 要不就是连活到老的机会都没有...... 能活着留在尚财院养老的,相反也是一种福分了。 这地方比叶梦纯想的要偏僻,在一片茂林后面。给她一种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会被人发现的那种感觉。 她在门前犹犹豫豫半响后,提着一篮子糕点走入院中。她正打算找个人询问姚姓女官在哪里时,却被不知从哪里钻出的满脸褶子,都快变成烂核桃的老太监们围住了。 “哟,咱家我好久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姑娘了。” “这皮肤嫩的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啧啧,快看这水蛇一样的腰条,真是个从头流风流到脚的美人啊!” 叶梦纯吓得想要逃出院子,却被三人死死围住,连个空隙都没有。她将篮子抱在胸前做抵抗,冲撞了几次都被推回了原处。 “小丫头,来了尚财院,你还想走?” “我找姚姓女官!”叶梦纯大喊一声,她想着若是有个熟人,说不定三人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谁知那三个丑陋的太监相视一眼,对着她笑得更坏了。 “姚女官早就死在李妃入冷宫的时候了。” “你要是想见她也不是不行。” “你将我们三人伺候舒服了,我们三人送你上路。到时候黄泉路上,你自会见到姚女官的。” “别忘了替我们三人向姚女官问好!” 三个人的魔爪对叶梦纯伸出,叶梦纯奋力反抗,却反被推到在地。 就在其中一个太监扑向叶梦纯的时候,一双臂膀将叶梦纯从人群中抽出。 心魂俱丧的叶梦纯,看着一脸薄情的宋子晋,头一次明白腹黑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25章:动情 , 惊魂未定的叶梦纯,半靠在宋子晋的怀中,声音颤抖道:“你故意的?” 听到这句话,宋子晋的脸上,多了个阴损可怖的笑容:“你还不算太傻,至少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叶梦纯一愣,强行压过心头恼怒道:“为什么要害我?” 宋子晋没有回答,他将叶梦纯推出尚财院外,掏出一把匕首,解决了那三个老不死的恶棍。 惨叫伴随着鲜血横流,叶梦纯蜷缩在墙边,她此时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该恐惧那三个混蛋,还是宋子晋了。 处理完那三个杂碎,宋子晋不顾叶梦纯的反抗,拉起她的手就走。 叶梦纯很怕宋子晋像处理那三人一样,把她拉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做掉。悔恨的眼泪不争气的向外流出,她挣扎着,反抗着,想要逃离。 宋子晋看着叶梦纯,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你自己答应过的,永远都不离开我。” 其实宋子晋的内心里,比叶梦纯更加慌乱。就如叶梦纯所猜测的那样,宋子晋原先就是想让她死在这个肮脏的地方。他最恨有人算计他,尤其是他信任之人。可他低估了叶梦纯在他心里的地位,明明不过是相处了几个月的人而已。当知道她有去无回的时候,他的大脑与心脏撕裂一般的痛。 叶梦纯其实已经赢了,他宋子晋真的动了心。 可有些话是没办法说出口的,尤其是他这个身处黑暗的人。她欺骗了他不止一次,踩他的底线不止一次。每件都是能被他拧下头颅的事,可他就是能够纵容她。 宋子晋认了,他知道他遇到了命中的克星。但他,也同样知道,他绝对不能让叶梦纯离开自己。 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么就别想退出了。 看着叶梦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直隐藏在他胸口的猛兽,再也得不到控制了。破笼而出的欲望,将他的理智推下悬崖。 宋子晋不顾叶梦纯的反抗,将其搂在了怀里。 慢慢靠近她的脸,当那双无浊的眼睛,露出诧异的目光时,宋子晋完全沦陷了。覆上那柔软的唇瓣,霸道侵略式的索取,灼烧着他的全身。 回到君子阁后,叶梦纯将自己反锁在厨房内。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 宋子晋在门外站了许久,从天明至天黑,一直未曾离去。 叶梦纯肚子饿,又不敢生火做饭,气道:“你就算在这里站死,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宋子晋听到叶梦纯的声音,松了口气道:“说谎隐瞒身份的是你,暗中调查我的也是你,来诱惑撩拨我的还是你。怎么最后还成了我的过错了?” 叶梦纯急道:“别的就算了,我何时诱惑撩拨你了?” 门外突然没了声音,叶梦纯心中正恼火着,憋了一肚子话想要宋子晋争辩,便将门打开了。 宋子晋快步上前,一把夺下了叶梦纯拿在手里做防身武器的门闩,随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他望着来不及反应的叶梦纯,那措手不及的慌张神色,笑容更深了些。 “你现在不就是在投怀送抱?”宋子晋一脸得意,不由对方反驳,再次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叶梦纯低着头,掩盖自己滚烫发红的脸,她的声音怯怯地:“我不会喜欢你。” 宋子晋点了点头,在她的耳畔低声回道:“嗯,我知道。”他顺势抚摸了她的脸颊,邪魅一笑:“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闹脾气。” 他与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哄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孩。 叶梦纯生气对方没瞧得起她,但因为太饿,却也只能选择先顺从了,她一直都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人,这点倒是符合她的人设。 饭后,叶梦纯鼓起勇气,直言道:“李妃不是害死你母亲的真凶,当年之事,并非你想的那个样子。有人故意挑拨你们母子关系,就是为了坑害李氏一族。” 宋子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淡道:“你父亲叶浩林若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害李氏一族,那他派你进来探查,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梦纯气的鼓起包子脸:“你知道有人背后作梗?” 宋子晋点头:“是,我知道。”他的眼里掩去一丝忧伤:“就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自请入了君子阁,打算用这人间苦来赎罪。但天不遂人意,你竟然来到了我的身边。” 叶梦纯心头一震,她瞬间明白了:“难怪王公公打你,你都不反抗。你是故意受皮肉之苦的......” 宋子晋冷笑一声:“比起我心中之苦,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话说到这里,叶梦纯已经一团乱麻了。 宋子晋知道皇帝是背后主谋,那她之前所想的不白谋划了? 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人耍来耍去的蠢货呢! 见叶梦纯蓝色忽明忽暗,宋子晋挑眉道:“你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呢?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是震惊自己父皇为了谋害自己的养母,利用自己?还是应该跪地失声痛哭,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叶梦纯心里非常不爽! 完全被看穿了呢! 宋子晋看着叶梦纯气的脸色发青,玩味一笑:“不妨说说你的目的吧?叶浩林并未参与我父皇弑君谋反之事,他为何要你进宫调查李氏一族,他在怕什么?” 叶梦纯摇头:“不是我父亲让我这么做的。” “哦?那是谁?”宋子晋反问。 叶梦纯自然不能说出她们联盟的计划,看着宋子晋运筹帷幄的样子,她只能咬牙狠狠的道了句:“我!” 这话宋子晋可不信,她一个大家闺秀,平白无故进宫调查这些乱事干什么?只能说她是个孝女,为了她那个贪生怕死从不站队的爹叶浩林,她可以承担一切责任。想到这里,他对叶梦纯反而多了几分敬佩:“好,是你的主意。如今你也知道了,我清楚所有事情,你接下来要如何做?” 如何做? 当然是不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换下一目标啊! 叶梦纯将脸一别:“既然如此,我也不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要回家!” 宋子晋一愣,伸手去抓叶梦纯的衣袖却扑了个空。夜风吹来,冷冽的空气带走了他脸上的血色,喉咙里几乎要喷出灵魂般的声音:“不行!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鬓角的头发散落到了肩膀,一双原本如星的眼睛,此时变成无人问及的古井,幽深难以见底。 叶梦纯被表情略带偏执的宋子晋吓到了,她怕对方伤害到自己,赶忙柔声安慰:“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心好了。” 宋子晋握住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夜里,叶梦纯依靠在宋子晋的床头。看着那张英俊无瑕的脸,她却一丝一毫都不曾心动过。 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深情不过是女主还未登场前的儿戏罢了。 她可没有宋静容那么单纯,认为真情能够打败女主光环。 宋子晋从未睡着,他一直看着叶梦纯,见她望向窗外,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叶梦纯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微微的叹出一口气来:“皇帝今日能除掉为他谋夺天下的李家,明日就能除掉富甲一方的叶家。我只是希望,我和我爹能活下来,别无他愿。” 宋子晋想都没想,果断说道:“我护着你。” 叶梦纯冷哼一声:“你拿什么护我?” 宋子晋皱眉:“你不相信我?” 叶梦纯一想到今日之事,心中难出一口恶气:“我今日险些丧命尚财院,我在七殿下手中,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我要如何相信七殿下?”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了,两人相望无言,直至叶梦纯先离开。 宋子晋坐起身,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块腰牌,朦胧夜色遮盖住了他的半张脸。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却能听见,他坚定的声音:“我说了要护着你,就不会让人伤你分毫。” 另一边,东宫内。 柳夏月守在太子的寝殿中半分不敢懈怠,她哪里知道,她那自诩大聪明的好姐妹,再次惨败了。不仅没有忽悠宋子晋成为对付狗皇帝的利刃或出家,反倒是把自己搭上了。 宋玉轩见柳夏月日夜不休的保护自己,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狗蛋,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他们就行。” 柳夏月是很累,但她更怕柳家有事,既然守好太子,就能让柳家安稳,她累点她也觉得值得:“不不不,我不累,守护太子是我的责任!” 如此忠心护主,任谁都要被打动,更何况是早已动心的宋玉轩。 宋玉轩暗自发誓,若有朝一日荣登九五,他此生绝不负她。 第二日一早,太监匆匆进屋来报,说是皇后的外甥女,太子的表妹来东宫了。 困的迷迷糊糊的柳夏月听了个三分清楚,七分糊涂。 跟在太子的身后,去院中迎接这位表妹了。 上官薇薇远远的看见太子,兴奋的提着粉红色的裙摆,笑容满面的奔着太子跑来。 就在两人快要碰到一起,相拥入怀的时候。 身体敏感的柳夏月突然冲到太子面前,将上官薇薇举了起来...... 这怕是史上最尴尬的画面了,太子看着力大无穷的柳夏月,发出惊讶的声音:“狗蛋,你牛b啊!” 正文 第26章:茶茶你好 , 清醒过来的柳夏月,放下了上官薇薇。 上官薇薇想要责罚她,但太子不依,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狠狠的瞪了眼柳夏月,拉着宋玉轩的手,十分亲昵的一同走了。 众人进入大厅,上官薇薇直接坐到了宋玉轩的身侧,随即绽开一脸笑容。 柳夏月这几日太累了,看人都有了重影。 宋玉轩见柳夏月神色不对,关切道:“这里不必你守着了,先回去休息吧。” 柳夏月自然是想回去休息,但来人是皇后的外甥女,她有点担心。 东宫的人,自然是知道柳夏月在担心什么。可这个上官薇薇不这么想,她把柳夏月当作情敌,认为柳夏月不肯离开,是为了破坏太子与她感情。 见柳夏月迟迟未动,她怒道:“狗奴才,没听到太子哥哥的话吗?” 宋玉轩一惊,回眸用十分恐怖的眼神看了上官薇薇一眼。 这一眼可把上官薇薇吓得不轻,她忙低头,立刻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太子眼里至关重要。 柳夏月到不在乎人家怎么称呼自己,脸上不起波澜,作揖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宋玉轩点头,目送她离去。 上官薇薇见太子的目光一直追着柳夏月,她嫉妒道:“太子哥哥,我们一年未见,你都不想薇薇吗?” “啊?”宋玉轩转头看向上官薇薇,神色中略带疑惑。 上官薇薇这可气的不轻,她是想入东宫做妃子的,若太子对她全无兴趣,那她的梦想可要破碎了:“太子哥哥,你看薇薇为了见你,特地用织云纱做了衣服,你都不关心。” 宋玉轩点了点头,态度十分敷衍:“薇薇穿什么都好看。” 他很在意柳夏月,眉头一簇,对着管事太监吩咐道:“还是送些补品给她吧,连续熬了几天了,夜夜守着我......” 夜夜?上官薇薇的心一下子沉了,刚刚那个女人,与她的太子哥哥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太子哥哥怎么这么关心她? 管事太监笑得殷勤:“太子不必担忧,老奴已经吩咐过下面,她们会好好照顾柳大人的。” 柳夏月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一连睡了好几天,直到管事太监来传,说是太子召见,她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床。 这几日,上官薇薇像块年糕一样贴着太子一步不离。宋玉轩知道皇后的意思,他虽不喜欢上官薇薇,但是为了皇后的面子,他确实也在斟酌是否要将她纳入东宫。 “太子!”柳夏月换好衣服,前来大殿报道。 见到柳夏月,上官薇薇原本笑容灿烂的脸上,多出了一丝不安。或许宋玉轩自己没感觉,但旁观者清,只要柳夏月出现,宋玉轩的眉目都晴朗了。 宋玉轩笑道:“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柳夏月点点头:“挺好的。”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像是无身份般的平等,让上官薇薇很急很气。 上官薇薇马上抱住宋玉轩的手臂,撒娇道:“太子哥哥,今日天气这么好,你陪我去园中转转嘛!” 宋玉轩与管事太监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露出为难之色。 管事太监知道宋玉轩的意思,忙插嘴道:“太子殿下,徐州来了奏折,皇上还等着您汇报呢!” 宋玉轩有了躲避的理由,忙道:“薇薇,本宫还有许多要事要办,没有空闲陪你了。你若想要去院中游玩,我让下人陪你随行。” 上官薇薇知道自己被搪塞,但她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她往宋玉轩身上一靠,笑容甜美:“既然太子哥哥有事离不开,那薇薇就陪着太子哥哥。” 上官薇薇撒娇的时候,会不时的看向柳夏月,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见柳夏月面色无变,她觉得是遇到了高手。 但其实,柳夏月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若真要有什么看法,那就是柳夏月觉得她很吵,像夏天的知了,池塘的青蛙,和乱葬岗的乌鸦。 宋玉轩十分无奈,他到希望有个人能救救他。 见柳夏月在一旁看热闹,不知为何,宋玉轩有了一起奇怪的想法,他希望柳夏月能吃他的醋。他勾起坏笑,顺势揽过上官薇薇道:“既然薇薇有兴致,今日本宫就偷懒一回,陪你去园中逛逛。” 管事太监先是一愣,随即顺着宋玉轩的目光看向了柳夏月,他可是千年的狐狸,一点就通。他快步走到柳夏月的身旁,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柳大人,你可以好好保护太子与上官姑娘。尤其是上官姑娘,若是她损了分毫,太子可是要怪罪的。” 柳夏月可听不出来什么话里有话,点头道:“嗯,好的。” 东宫有一小静湖,虽然没有皇宫的玉湖大,但景色却颇为雅致。上官薇薇与宋玉轩并肩站在游船上,看见一旁喝风的柳夏月,她眉毛一扬,得意道:“奴才就是奴才,身份低微,拿什么与我争。” 宋玉轩听到这话,觉得十分刺耳,想要出言维护柳夏月,却见管事太监对着他摇了摇头。是啊,他现在得让柳夏月受点委屈,否则怎能凸显他的重要性? 可惜柳夏月根本不知道上官薇薇说的是她,她呆呆的站在一旁,只觉得游船这事与非朋友的人一起做,真的很无聊。 若是现在梦纯与静容都在,那她们三人可嗨了。 船行驶到湖中央时,突然摇晃起来,上官薇薇顺势倒在宋玉轩的怀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怎么也不肯再好好站立了。她的声音娇弱,气息急促:“太子哥哥,薇薇怕。” 看着上官薇薇与宋玉轩的举止变得亲密无间的柳夏月,突然忍不住笑意,对着身后的侍卫来了句:“你看他俩一摇一摆的贴在一起像不像打架的大鹅!” 侍卫们被她这么一描述,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柳夏月的声音并未压得太低,宋玉轩听的清楚,他先是一愣,随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不悦道:“我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期待。”说完,他推开上官薇薇:“若是站不稳,就扶着栏杆。” 这态度的转变,让上官薇薇确定了柳夏月是宋玉轩的心头之人。她非常恼火,决定给柳夏月一点颜色瞧瞧。 宋玉轩对游湖的兴致全无,他挥手要求快速靠岸,避开所有人径直走到了舱内的座位上。 上官薇薇看准时机,一个闪身跳下船去,她原想诬陷柳夏月推她下船,却没想到人到半空还未沾水,就被柳夏月提了回来。 上官薇薇惊讶到,大嘴张的能看见小舌头。 一旁的侍卫见了,忙拍手叫好。 “不愧是狗蛋大人啊!” “狗蛋大人轻功了的!” “狗蛋大人威武!” “狗蛋大人天下第一!” 一堆马屁精在旁边叫好,叫的舱内的宋玉轩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他清楚上官薇薇想做什么,洋洋得意道:“本宫的狗蛋,可不是没有脑子只会争宠的蠢妇,她是人间珍物,岂是庸脂俗粉可比的。” 听到宋玉轩的话,管事太监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出来:“狗蛋大人性情率真,不懂这些也是常理之中。” 宋玉轩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是本宫的错,她如此好的品格,我竟然想让她与世俗沾染,明明她这样才是最好的。” 管事太监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狗蛋大人,有这种想法,并无过错。” 宋玉轩大笑一声:“是啊,本宫确实是真心喜欢狗蛋。既然是真心喜欢,她回不回应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永远的在本宫身边,就可以了。” 管事太监隐去脸上浮过的一丝疑虑,他不能现在就泼冷水给宋玉轩。但他清楚,东宫里没法有真情在。有情就是有麻烦与弱点,他是太子,他的弱点是致命的。 被侍卫嘲笑的上官薇薇,气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又无法责怪柳夏月,你总不能说是想要跳湖,怪她救了你吧。 但上官薇薇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她想了一条更歹毒的计策,决定让柳夏月没法再待在东宫。 傍晚,上官薇薇花了重金买通厨房,做了一桌下了药的美味。她带着她的侍女,等在柳夏月的房外,决定给她致命一击。 “我娘说,没有任何男人,能接受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上官薇薇站在远处,看着柳夏月的房间,露出的瘆人的笑。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自幼受各种歹毒妇人的熏陶,早就变成城府极深,不择手段的一个人。打从家里人有让她入东宫的意思后,她就决定要铲除所有阻碍自己路的人。 可世事难料,她从傍晚站至深夜,柳夏月也没有如期昏迷。 几个时辰内,柳夏月溜了狗,洗了澡,与几个侍卫切磋了会儿,甚至还唱了两首歌...... 上官薇薇懵了,面色一沉,自言自语道:“是母亲给我的药出问题了吗?为何会无效?” 柳夏月一如往常的等到太子就寝的时候,去寝殿换班。见桌子上有未食完的糕点,她没有询问,直接上手去拿。 宋玉轩很少见她这么没规矩,疑惑道:“你晚上没吃饭吗?” 柳夏月点点头:“今天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杀手,竟然往我的饭里下了迷药,还是那种银针可测的。我怕厨房嫌我烦,就没再去拿一份新的饭菜。” 宋玉轩起先没太在意,但他躺下后细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 正文 第27章:茶茶再见 , 宋玉轩突然从床铺上坐起,吓了柳夏月一跳。 “上官薇薇,是她做的!” 嗯?柳夏月满头问号的看向宋玉轩。 宋玉轩当然明白,上官薇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若是想查,只要重责那个厨房的人,就一定能审出证据。 但然后呢? 自己该如何处置她? 万一皇后趁机撵走柳夏月,或是逼迫他就地娶了上官薇薇,他要如何应对? 不怪宋玉轩想得多,是他现在走的每一步,真的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看着柳夏月,半晌后,道了句:“真是个笨贼,本宫让他们给你做一桌美味,就当是补偿你的晚饭了。” 美食当前怎能拒绝,柳夏月拿出干饭人的精神头,疯狂夸赞宋玉轩:“您真是英明神武的好太子。” 宋玉轩看着柳夏月的天真样子,全无了困意,走到她身旁陪她一起等饭食。 一桌美味佳肴摆放在前后,宋玉轩夺过柳夏月手中的筷子,夹了块肉送到她嘴边:“尝一尝,这道菜出了东宫,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柳夏月并不觉得被太子亲自喂食是件多么荣光之事,她微微皱眉,忍着对宋玉轩的嫌弃吃下了这块美味。 入口后,她充满惊喜的露出笑容,点点头:“嗯!确实好吃,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再尝尝这个,宋玉轩像是个果子铺里推销蜜饯的店小二,将一道道菜肴塞入柳夏月的嘴里。 管事太监从旁看了,偷笑几声。为了不打扰这难得的清闲时光,他带着一众宫人,悄悄地退出了寝殿。 上官薇薇听自己的侍女说,太子寝殿不断传来男女欢笑之声。急的披了一件大氅,就往寝殿赶。 管事太监正巧与宫人们私语掩笑,被她抓了个正着。 “放肆,太子寝殿之前,岂是你们这群狗奴才嚼舌根的地方?”上官薇薇收起平日温柔似水的乖女子模样,露出一张凶狠难惹的脸,吓得宫人们纷纷退后,躲到了管事太监身后。 管事太监不吃她这一套,想在他面前装东宫的女主人,她还不够格。 “咱家是奉太子之命,正交代宫人做事呢,上官姑娘可不能随意往咱家身上泼脏水。” 上官薇薇还算识相,没有跟管事太监直接对呛起来。但她今日要硬闯寝殿的事,她是下了决心的。 寝殿内,柳夏月与宋玉轩的欢声笑语刺痛着她的耳膜,刺激着她的自尊。 上官薇薇上前一步,推了一把守门的侍卫:“我要见太子哥哥!”侍卫个个身材魁梧,她使足了力气,可对方纹丝不动。 管事太监一脸得意:“上官姑娘,咱家有句难听的话,您肯定不想听,但咱家却偏要说。这东宫是太子做主的地方,太子喜欢谁,谁就是东宫的贵人。咱家是个下等人,吃的是太子赏的食,做事就得按照太子的意思办。这个柳侍卫,别看她只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但她在太子的心里重的哟,比那御花园中的寿山石都得沉!您说你非上赶着去跟那石头撞,能有什么好处呢?” 管事太监的话可把上官薇薇气得不轻,她花容尽失,只剩狰狞:“我呸,她是什么下等货色,也配与我相争!” 见上官薇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智,管事太监用极为诡异的声调,对着侍卫道:“既然人家都说咱们是狗了,好狗不挡路,你们还不快让开?” 都是东宫多年的老人,一个眼神,大家就全明白了。 上官薇薇哪知道自己上了别人的圈套,不顾侍女们的阻拦,一脚踢开了寝殿的大门。 屋内,柳夏月正托腮望着宋玉轩,像一只等待投食的海豹般乖巧。见上官薇薇用妒忌到冒火的眼神看自己,吓得差点把刚刚吃的都吐出来。 原就因为上官薇薇对柳夏月下药之事,产生了憎恶之心,现在又打扰了两人难得的相处时光。宋玉轩再想忍耐,心里的不悦也到了极限。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上官薇薇,怒声呵斥道:“大胆,本宫的寝殿,也是你可以随意闯得的?” 上官薇薇被吼得头脑发昏,她一直认为宋玉轩是个脾气很好,能够被她玩入掌心之人。可如今,她竟然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一个没有出身的侍卫,这让出身极佳的她,骄傲的资本化为乌有,她很不服气。跑到宋玉轩的身旁,一把推开了柳夏月,哭喊道:“太子哥哥,薇薇到底哪点比不上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太子哥哥宁愿与她寻欢作乐,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太子哥哥,你可知道薇薇日日夜夜都想着你。为了让太子哥哥喜欢,薇薇学会了好多。我早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为何如此对待薇薇?” 一旁的柳夏月被寻欢作乐四个字恶心的不行,她难以忍受,别人是如此看待刚刚她与宋玉轩相处的时光。 啊!老娘不干净啦! 还有这个咯咯哒,咯咯哒,没完没了的喊着,这位姑娘你属鸡吗? 宋玉轩冷冷一笑,神色平静,上官薇薇的话,让他反感:“我对表妹从来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表妹何苦说的跟我负了你一样?还有,她!”宋玉轩伸手将柳夏月拉入怀里:“她不是低贱的女子,她是我宋玉轩最爱的女人!” 卧槽!柳夏月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她真的好想回手给宋玉轩一个嘴巴。可还没来得及她出手,上官薇薇就扑上来先撕她了。 啪的一声,餐桌被上官薇薇掀翻了。那些还未吃到嘴里的美味,散落一地。把柳夏月心疼的不行,她委委屈屈的看向宋玉轩,希望那个人能再下令给她来一桌。 就是这个眼神,把原本就恼怒的宋玉轩心里的愤怒激发到了顶点。 又是一声啪,但这次伤的不是桌子,而是上官薇薇的脸。 连下人都没动手打过的宋玉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上官薇薇一个耳光。 不知道是下手重,还是上官薇薇的脸太嫩了。那张没有巴掌大的脸,被生生的抽出一排血印子。 “啊?”柳夏月很疑惑,差点问出你怎么打女人? 上官薇薇被这一巴掌带走了全部的智商,她怒吼道:“姨母说得对,你就不配做太子,更不配做皇帝。我要告诉我爹,告诉姨母。早些废了你这个不识抬举的混蛋,让你去边陲之地,受苦受罪去吧。” 宋玉轩并不吃惊上官薇薇说出的话,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沉稳到令人发寒:“看来,你们已经背地里商量好,如何处置我了?” 上官薇薇被宋玉轩那目光中的寒意吓得赶紧道歉:“太子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薇薇是气糊涂了,你不要怪罪薇薇,薇薇这就走,走的远远地,再也不敢来打扰太子哥哥了。” 上官薇薇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带着自己的侍女迅速离开寝殿,却被一脸坏笑的管事太监拦在了门口。 管事太监此时的表情,像是那阎罗王身旁的小鬼般,可恶又可恨:“上官姑娘,此门进容易,出可难啊!” 柳夏月越看越听越糊涂,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屋内气氛紧张,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上官薇薇知道自己得罪了宋玉轩,为求自保,她直接放下廉耻之心,走到宋玉轩的身旁开始脱衣:“太子哥哥,薇薇现在就把自己给您,薇薇以后就是您的人了,太子哥哥给我一条生路吧。” 柳夏月一见这个,可把她兴奋地不行。好事的把头伸的很前,不断发出猥琐的声音:“脱呀,再脱啊!” 在上官薇薇快脱到露肉时,宋玉轩叹了口气,把身体转了过去,冷冷的道了句:“你给我滚,滚到我看不见得地方去。” 正在柳夏月看的兴致勃勃的时候,上官薇薇停下了手,如释重负。她虽丢了面子,但命却保住了。 管事太监明白宋玉轩的意思,他挥挥手,侍卫让出一条路,允许上官薇薇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柳夏月到现在也不清楚,今夜之事因何而起,又因何而落。她只是觉得有人投怀送抱,宋玉轩却没有接受,有点浪费。望着上官薇薇的背影,柳夏月小声嘀咕道:“真挑啊,这么美的姑娘也不要,真搞不清楚你是不喜欢美人呢,还是不喜欢女人呢?” 宋玉轩听到了柳夏月的嘟囔声,他扬眉让侍卫与太监关门退下,待屋里没了别人后,他伸手揽住了柳夏月的腰,往床上拖去:“走吧,本宫今日就让你看看,本宫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柳夏月吓得赶紧求饶:“太子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在背后议论您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宋玉轩自然是吓她的,不过他刚刚对上官薇薇说的话却不是假的。与柳夏月的相处时日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向她倾斜。 或许有一日,他会爱她爱的超过自己。 他觉得很神奇,他很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又觉得那一日将会是他的死期。 从上官薇薇的嘴里,他已经听到了皇后对他的深恶痛绝,母子刀剑相向的决战日子,估计不会太远了。 正文 第28章:裴景瑞 , 宋静容躲在校场附近的树林里,远远地观察裴景瑞。 她原计划,是想来个暗箭伤人,趁对方还未在皇宫站稳脚跟,直接除掉不留后患。却不料对方是个不输宋子晋的绝色美男,虽然肩负自救者联盟赋予她的责任,但对方真的好帅,帅到下不去手的那种。 本就是花痴恋爱脑人设的宋静容,已经全然忘我,只顾着欣赏裴景瑞的颜值了。 裴景文跟在宋静容身旁,见宋静容的目光一直在裴景瑞身上,他心里五味杂陈,多次想要出声喊宋静容离去,却又难以启齿。 过了会儿,宋静容突然动了起来,提着裙子向前跑。 裴景文以为宋静容终于想回宫了,却不料她是奔着裴景瑞的方向在跑,他来不及拦下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从坡上滚下去,砸在裴景瑞的身上。 “公主!”裴景文大喊一声,一跃而下。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裴景瑞在他之前,已经接住了宋静容。 不仅将她抱在怀里,还与她深情对视。 裴景文怒不打一处来,他上前一步,从裴景瑞的怀里夺过宋静容,咬牙说道:“兄长,你岂能对永乐公主无礼?” 还未等裴景瑞说话,宋静容先开口道:“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 裴景文担忧道:“公主,你有没有受伤。” 裴景瑞的行为与他那张温柔面孔截然相反,他非常霸道的将裴景文推至一旁,对着宋静容关切道:“永乐公主,微臣这就派人请太医来给您检查。” 宋静容挥挥手:“不用这么麻烦。”她在两人面前蹦蹦跳跳几下,笑道:“你们看,我这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公主,那我们回宫去吧。”裴景文见宋静容一如往常没有大碍,松了口气。 宋静容刚想回头答应裴景文与他一同回宫,裴景瑞却突然闯入视线,拦住了她的去路,柔声道:“永乐公主,微臣不放心您,还是微臣亲自送您去尚医院吧。” 说话间,裴景瑞就想再次抱起宋静容。 这可把裴景文惹火了,他一把拍在裴景瑞的肩上:“不必劳烦兄长了,就算要请太医,或是去尚医院,也应该由我负责护送公主。” 裴景瑞的两幅面孔,转换的不着痕迹。 面对宋静容,是谦谦君子,面对裴景文,则是傲慢轻视。 甩开裴景文的手,裴景瑞低声呵道:“景兴说的没错,你入宫后不仅长本事了,也长脾气了。你可千万别忘记你以前在裴家时,那唯唯诺诺的样子。” 裴景瑞靠近裴景文,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狗就是狗,不会因为他换了个地方,就变成人。” 宋静容以为兄弟二人在叙旧,不仅没有留意到二人的神态不对,还礼貌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免听到人家的悄悄话。 裴景文没想到裴景瑞会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惊讶之余,还有伤心和愤怒:“兄长说的真有意思,我若是狗,身为我的同胞兄弟,你又是什么?” 裴景瑞应该是没想到,被他欺负长大的裴景文,竟敢出言反抗他的侮辱,他微微一怔,冷笑道:“我原看你可怜,想着毕竟有共同血脉,要留口饭给你吃。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走着瞧好了。我会让你的后半辈子一无所有,哭着求我。” 裴景文从小到大一直受裴景瑞威胁,他早就习惯了这些陈词滥调,根本不放在心上。 “公主,我们走吧。”裴景文扶起宋静容的手道。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公主,其他人与他无关。 宋静容点点头:“好。” 裴景瑞这次没有阻拦,只是对宋静容恭敬行礼,目送二人离开。 路上,裴景文忍不住发问:“公主,你刚刚为何要奔着裴景瑞去?你对他......”他的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 宋静容尴尬一笑:“谁冲他去啊...我是看到了一只猫儿跑过去了,去追猫的。”她的眼睛都要飞上天了,这谎撒的实在是牵强。 因为宋静容的人设里,有怕猫这个属性。只要与她的贴身宫女一打听,必露馅。 好在裴景文对她极其信任,她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会追究。 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倒...... 其实刚刚宋静容的原计划是这样的,她看裴景瑞冲着这边来了,她打算走出去,让对方冲撞到她。 这样她就能发火,当着一众御林军的面,给他来个下马威。 他若敢与她争辩,就说他以下犯上,给他三十军棍。 他若老实认怂,就散布谣言,说他威严不足,没本事领导御林军。 总而言之一句话,刚刚她的所作所为,是去找裴景瑞麻烦的。 可......她看错了地形,忘记有个坡了。不仅没被对方冲撞,反而被人家救了。 这就没法走上面安排的两种方案了,因为是自己理亏,若是再找茬,不是皇帝下令禁足,就是太后要罚她抄女则了.... 快到永乐宫时,之前扭到的腰开始作痛了,宋静容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望向裴景文:“我的腰好疼!” 裴景文紧张到不行,忙问道:“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太医来。” 宋静容赶忙拉住要走的裴景文:“找什么太医啊,你背我回去,我趴几天就好了。” “啊?”听到要让他背,裴景文的脸上印出两朵樱桃红。他怯怯的点头,转身半跪在地。 宋静容环上裴景文的脖子,脸颊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放松的像烂泥一样:“好舒服,要是能一辈子睡在你的背上该多好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景文的心被一股温柔似水的热流侵蚀。 许是因为裴景文这一路用的是龟速,等到永乐宫的时候,宋静容早就憨憨大睡,谁也唤不醒她。 第二日一早,裴景文按时到宫里等宋静容,却不想屋内早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的礼品,堆得下不去脚了。 宋静容躺在礼物堆里,仪态悠闲的向裴景文招手:“你快来看,这是咱们上次去西市排了很久都没有买到的千层酥。还有这个九十岁老人做的龙凤呈祥的糖画,苏云锦百金难求的扇子。和田玉雕琢的三阳开泰的摆饰,更有我心心念念想要送你却一直买不到的剑穗。” 看着琳琅满目的礼品,裴景文知道,这是裴景瑞下的战书。 “公主,你喜欢吗?”裴景文不在乎裴景瑞的挑衅,他只在乎眼前人的感受。 宋静容放下手中的礼品,嘟嘴摇了摇头:“不能说喜欢或是不喜欢,主要是这些东西我也不缺。我想要的是和你一起出去玩的回忆,东西摆在那里没什么意思。要是与你出去的时候,恰好我们能吃到千层酥,看到那个九十岁还出摊卖糖画的老人,才有意思。” 裴景文释怀大笑:“一定能,只要我们多多偷溜出去玩,定能实现公主的愿望。” 宋静容兴奋道:“你总算开窍了,平日里让你带我出去你都不肯。一天天就是安全周全的,比那些碎嘴子的老太监都啰嗦。你在我身边护着,有什么不安全不周全的。” 听宋静容抱怨,裴景文故意用老太监的口吻答道:“咱家该死,咱家再也不在公主面前啰嗦了。” “你好讨厌!”宋静容丢了一颗葡萄过去,被裴景文一口接住。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两人笑的最开心的时候,门外宫女来报,说裴景瑞亲自来拜访宋静容。 宋静容一愣,本想开口让对方进来的时候,见裴景文明显不悦。便托词道:“你去告诉他,我还未梳妆,现在不宜见人。他若有事,就让他说事。若没有,只是请安问好,大可不必了。我不是什么受宠的公主,不用殷勤,没有回报。” 可能宋静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公主威仪,只有在维护裴景文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裴景文看到听到宋静容对裴景瑞的态度与说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宫女将话传到后,裴景瑞面不改色,说了很多关心宋静容的话后,才肯离开。不仅如此,他还重赏了这位传话的宫女。整个永乐宫,都对他有了好感。 裴景瑞一点也没因为宋静容的冷漠而想退缩,他是个爱玩的人,若是游戏简单了,他反而会觉得无趣。 打发走裴景瑞,其实并不能算是宋静容的本意,她只是本能的想让裴景文高兴而已。 当裴景瑞走后,她又开始烦恼了起来。该如何让裴景瑞在军中失去威信呢? 此时,她望向裴景文,问道:“你知不知道裴景瑞有什么弱点?” 裴景文疑惑道:“公主指的是什么?” 宋静容道:“他不擅长什么?” 裴景文摇摇头。 宋静容兴奋道:“都不行?” 裴景文道:“都精通......” 宋静容皱眉:“怎么个精通法?文行还是武行?” 裴景文道:“文武都是裴家人中最好的。” 宋静容的目光落在了裴景文的脸上,她反复打量着眼前的人,许久后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捡来的吗? 流着同样血的你,是怎么做到样样都不行的? 正文 第29章:欺人太甚 , 裴景瑞为了打动宋静容,也算是花了心思,一连半个月,不重样的送好吃好玩的东西到永乐宫中。后宫本就是个漏风的地方,再加上宋静容对宫人管教不多,她们嘴巴不严。御林军统领裴景瑞对永乐公主有意思的消息,很快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这几日裴景文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宫人在议论二人的事,大家觉得两人很般配,是个好姻缘。这些话让他心生闷气,头痛欲裂,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声呵斥,让对方闭嘴。 他知道,这是裴景瑞在搞鬼,他的那个兄长,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在背后兴风作浪。在裴家的那些年,他真的是受了他不少的‘恩惠’。三番五次的替他背锅被父亲责打不说,更是日日做他的陪衬,顶着裴家蠢材的名号,熬日子熬到长大。 其实裴家人知道裴景文过得不好,知道他的委屈,更清楚有些事情非他所为。 但他们却无法公平的对待他。 而原因却十分可笑! 在长辈们眼里,裴景瑞太优秀了,外貌好,才学好,武功好,样样都好,完美无缺。他们觉得一个能给家里带来荣耀的孩子,对他偏爱一些是无妨的。 可时间久了,他们对裴景瑞的偏爱变成了偏袒,裴景文的忍让也在父母的逼迫下变成了牺牲。 那时候的裴景文真的很想逃出裴家,每到夜深人静他总是偷溜出去到城墙根下想办法。 可他没有柳夏月的轻功,只能望着十米高的城墙发呆直至天明。 “景文,你快来看,这有好多蚂蚁!” 裴景文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永乐宫的院子,远处还未梳妆的宋静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素色的寝衣,正站在花圃里跳着冲他挥手。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裴景文宠溺一笑,走了过去。 眼前笑容满面的天真姑娘,就是带他走出地狱的女神。让他活的像一个人,不受侮辱没有比较,没有冤枉不再忍让。 看着宋静容那清澈发光的眼睛,裴景文告诉自己,若是有人打她的注意,就算豁出性命,他也不能放过对方。 “你快看,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蚂蚁。”宋静容指着土地里成群结队转圈的蚂蚁,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裴景文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向土下探了探,疑惑道:“这里既没有蚂蚁窝,也没有食物,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蚂蚁?” 就在他想细细探查时,陈妃宫里的宫女突然来此,邀请宋静容去陈妃宫里坐坐。 宋静容害怕是宋玉明找茬,打着陈妃的名号诱骗自己出门,提高了警惕:“陈妃娘娘找我何事?” 宫女回道:“陈妃娘娘说太后的寿宴快到了,想知道永乐公主都准备了些什么贺礼。” 见宋静容听到来意后依然犹豫不决,宫女又道:“不是只邀请了永乐公主一人,在宫内未嫁的公主,陈妃娘娘都邀请了。” 宋静容这才放心,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等宫女走后,宋静容一脸不悦的从花圃里跳出来,她已经对蚂蚁失去兴趣了,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 “年年如此,不就是要警告我们不能抢宋玉明风头吗!”宋静容不情不愿的坐到梳妆台前,对桌上的首饰一点都不友好,丢过来撇过去的。 “公主。”裴景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要关心她。 宋静容不吐不快,直言道:“你不清楚这后宫中的事儿,那个陈妃娘娘仗着自己得宠,事事欺负我们这些母妃不得宠的公主。做什么事都要看她的脸色,就连送个生辰贺礼都要听她的安排。不能让太后满意,否则就是挡她女儿的路。” 裴景文皱眉:“公主是主子,陈妃是皇帝的妾室,怎能受她摆布?” 宋静容噘嘴:“在后宫得宠就是王道,得宠就是王法。只要你得宠,天上的星星,那帮狗奴才都得替你摘下来。若是你不得宠,想吃口干净饭都比登天难。” 裴景文叹气:“若是公主你不想去,大可回绝她。” 宋静容摇了摇头:“我哪敢啊,我要是驳了她的面子,她还不得给我穿小鞋穿死。” “公主...”裴景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宋静容制止了。 宋静容笑道:“我也就是跟你抱怨抱怨,无所谓的,这种日子我习惯了。你先出去等吧,我要换衣服了。” 裴景文听后,只能行礼退下。 虽然宋静容一嘴埋怨,等真到了陈妃宫里,她却笑的比谁都欢。这是后宫的生存之道,她的母妃不受宠。为了让她能安全活下去,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严厉教导。要顺从强者,哪怕受了委屈,也要忍泪露笑。 院内七八位妙龄公主驻足而立在房门前,在烈日下暴晒。隔着一张华美的屏风,陈妃正与宋玉明喝着冰镇的饮品,聊着最近宫里发生的趣事儿。 见到宋静容受难,裴景文想要为其出头,却被其他几位公主的侍卫拦住了。 “裴侍卫,别让公主在宫里过的更难。” 简短的几个字,如针一样扎进了裴景文的心里。 宋静容并不在意陈妃的做法,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其余公主们也是一样,相视苦笑。 过了许久后,陈妃才懒洋洋的从屋内出来,她风韵犹在,长睫一扬,便能勾走男人的三分魂魄。可惜的是她早已与这些护主的侍卫结下了铁梁子,大家不仅不觉得她美,反倒觉得恶心。 陈妃看到公主们的狼狈模样,微微一笑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公主们都到了也不通知我。这大太阳,若是将公主们晒坏了,你们的狗命赔的起吗?”说完,她轻轻蹙眉,来了一脸关怀相。 可谁又愿意听她在这唱大戏,大家只想让她赶紧说完,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公主们纷纷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让她一个人在那里作秀,连附和一声的人都没有。 “走吧,进殿来坐坐。”陈妃一步一摆的回身进屋,宋玉明跟在她身侧,得意洋洋的望着众人:“你们是聋子啊?还不快进来!” 公主们步调一致,异口同声:“是。” 进了殿内,陈妃也没多啰嗦,直接让公主们呈上给太后寿宴准备的礼物。 有送珠宝的,有送佛经的,有送摆件的,有送刺绣的。一件件礼品被摆放在陈妃面前,她执起一根玉簪,对呈到她面前的寿礼敲敲打打。 只要她觉得这东西会让太后喜欢,她就会将其打翻在地。 待半数的寿礼被她销毁后,她将目光移到了宋静容的身上。 “永乐公主,你的寿礼呢?”陈妃的目光没有之前和善,她听说宋静容对宋玉明不敬,正愁找不到她的麻烦呢。 宋静容回道:“我没准备。” 陈妃冷冷一笑,走到宋静容座位旁,用那玉簪锋利的一头,抵在了宋静容的脸颊上。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且刺耳:“是没准备呢,还是打算到太后的寿宴上一鸣惊人呢?” 宋静容没出息的落下一滴冷汗,她声音颤抖道:“我忘记太后即将过寿了,真的没准备。” 看着宋静容被陈妃吓得没了七魂六魄,其中一位稍年长的公主,决定出面解围。她站起身,行礼道:“此时准备礼物定是赶不上了,不如这幅观音大士,就说是我与静容共同所画。陈妃娘娘,您看这样如何?” 陈妃走回自己的椅子上,慢慢坐了下来。她的神色微微一变,看向那位出头的公主道:“我怎不知有一幅观音大士?” 众人正疑惑着陈妃此话何意时,一个宫女直接拿起那幅画,当着大家的面将其撕毁。 那位出头的公主立时流下了心碎的泪水,这是她半年多的心血,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宋静容赶紧跪地求饶,她不怕自己怎样,她怕连累那位为她出头的好姐姐:“陈妃娘娘,是我的错,您怪我就好。” 陈妃冷笑一声:“永乐公主,你怎么有错呢。不过就是晚了点,现在准备还不迟。” “是,是!我回去就准备,定会备一份让陈妃娘娘满意的寿礼。”宋静容疯狂点头,她膝行几步到那位出头公主的身边,忙拉着她一同下跪。她知道她这样做很窝囊很丢人,但生命面前,窝囊一点又怎么样。 见宋静容像条狗一样,对着自己摇尾乞怜,陈妃看向宋玉明,用眼神告诉她,母亲为她报了仇。 等从陈妃殿中出来,被扒了一层皮的公主们全都失了力气,一个个歪歪斜斜的倚在宫女身上,仿佛要断气一般。 反倒是被陈妃恐吓过的宋静容最正常,她扶着那位为她出头的公主,不断安慰道歉。 对方并不怪她,只是心中之恨,难以纾解。 回永乐宫的路上,裴景文问道:“公主,殿内发生什么事了?” 宋静容笑着摇摇头:“没有事啊,就是陈妃娘娘在指导我们该送什么东西给太后,才能让太后满意。” 裴景文头一次质疑了宋静容的话:“公主你说谎了,你的裙子上有明显下过跪的痕迹......” 原来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委屈。 “景文,我要是不是公主就好了!”此时的宋静容只想要一个能给她温暖的地方,她抱住裴景文,失声痛哭起来。 正文 第30章:中毒 , “公主......其实我......” 裴景文的告白还未开始,就迎来了结束。他看着宋静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在他的怀里滑落摔倒在地。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来不及反应。 裴景文大惊失色,扶起已经昏迷的宋静容,定睛一看发现她的嘴唇发黑,有明显的中毒之相。 “公主?公主!”他大喊着,呼唤着宋静容。 是陈妃吗?是陈妃害了永乐公主吗? 裴景文知道现在不是去找罪魁祸首的时候,他抱起宋静容火速奔向尚医院。 去尚医院,有两条路可选。 一条是走御花园,但那里人多眼杂,宫人看到裴景文抱着昏迷的宋静容,必然会谣言四起。 另一条要绕远一点,途经君子阁。 此刻,宋子晋恰巧坐在二楼远眺,见到阁外有一人影匆匆向此奔来,他警惕的飞身出院,想要确保他与叶梦纯的安全。 叶梦纯紧随其后,一同走出了君子阁:“什么事?” 待那人影清晰的出现在二人面前后,叶梦纯立时慌了,提裙追了上去。 “静容,静容她怎么了?” 裴景文不认识叶梦纯,冷冷的回了句:“她可能是中毒了。” 叶梦纯又不会功夫,自然追不上裴景文的脚步。她拼命地跑着,过桥时摔了个跟头。 宋子晋赶来,扶起叶梦纯,一脸担忧的责备道:“你冷静一点,若真的是中毒。你在不在她身边,都不影响她死不死。” 叶梦纯愤怒的推开宋子晋,怒道:“你会不会说话,她是我姐妹,我关心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宋子晋摇摇头:“我希望你以后除了我以外,不要再关心任何人。” 叶梦纯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她是个女人。” 宋子晋抹去了叶梦纯脸上的灰尘:“女人也不行。” 叶梦纯懒得理会什么醋都要吃的宋子晋,一脸严肃道:“静容不知道遇上什么事了,我得去她身边守着。夏月说的没错,那个裴景文果然废物,我必须马上通知夏月,让她来保护静容。静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听到叶梦纯要走宋子晋面色一白,紧紧扣住叶梦纯的手腕,不让她离去:“你不准去。” 叶梦纯这下真的被惹火了,她吼道:“宋子晋!你如果不想成为我最讨厌的人,就把手给我放开。” 见叶梦纯发怒,宋子晋真的放开了自己的手,露出了孩童般委屈的表情:“那你记得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叶梦纯敷衍的点了头,往裴景文消失的方向跑去了。 柳夏月得知宋静容出事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从东宫来了尚医院。 叶柳二人一见面,对着裴景文就是一顿数落。 柳夏月十分自责,指着裴景文道:“我就不该让静容选你当侍卫!” 裴景文此时才知道,是柳夏月推荐自己成为的公主护卫。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似乎比柳夏月更愤怒,更自责:“为什么?为什么推荐我?” 柳夏月被问得一愣:“啊?” “你不知道我蠢吗?你不知道我的武功不好吗?你不知道我是裴家最傻最无用的人吗?你为什么还推荐我做公主侍卫?你把公主的安全置于何地?你难道希望看到的就是公主今日的下场吗?”裴景文靠近柳夏月,一句句的逼问,问得柳夏月哑口无言。 叶梦纯在旁冷哼一声:“有意思,没本事的比有本事的还要理直气壮。” 尚医院的太医们对此毒没有办法,只能用催吐针灸等常规治疗,暂时让宋静容体内的毒素稳定下来,不殃及性命。 “此毒是什么毒?”无视互骂互殴的柳裴二人,叶梦纯单独拉一位太医去了安静之处,询问宋静容的病情。 太医无法给出准确的说法,只能凭着经验给些他的猜测:“依老臣所见,应该是花草之毒。但具体是什么花草,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裴景文听后,推开纠缠他的柳夏月,走过来道:“是陈妃所为。” 叶梦纯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测:“陈妃恃宠而骄,宋玉明嚣张跋扈。想要修理一个不得宠的公主,犯不上用下毒这种容易让人抓到把柄的办法。她入宫几十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柳夏月凑过来:“那是何人?” 叶梦纯低头思考了会儿:“下毒这种事儿,一定是身边人所为。封了永乐宫,从她的贴身侍女太监们查,定有收获。” 她们三个人自然是没有资格查问宫人的,但架不住柳夏月功夫好。只用了一个时辰,她就将所有永乐宫侍奉的宫人,逮进了君子阁。 一共十个人,六个宫女,四个太监。 他们都被蒙着眼,堵着嘴,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 叶梦纯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柳夏月从旁瞧着,觉得她的气势一点也不输当今皇后。她一直都觉得,叶梦纯体内有股强大的戾气,而今日就是要爆发的时刻。 叶梦纯看着地上的人,神色慢慢变得阴冷:“一人只有一次机会,若让我听出是假话,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的人头会立时落地。” 地上的宫女太监听了,恐惧不断发出嗯嗯等答应的声音,身体也随着声音有规律的动着。 叶梦纯冷若冰霜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好,咱就说说永乐公主中毒的事吧。永乐宫中,最近都有什么变化?是来过什么人,还是多了什么东西?” 柳夏月依次将宫人嘴里的乱布团子扯掉。 “有,裴景瑞裴统领,日日都送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们公主。” “每日都按时送来,一日不曾忘过。” “但他人没有来过,只是东西来。” 叶梦纯看向裴景文,确认这些宫人所说是否属实。 裴景文点头。 叶梦纯追问:“那些东西可有异常?” “没有,全都在裴护卫的监视下试过毒。” “裴侍卫可仔细了,里里外外的检查,绝对不会有疏漏的。” 叶梦纯再次看向裴景文,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叶梦纯正在想,下一步该问些什么的时候。 二楼的宋子晋冷笑一声,问道:“永乐宫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是新换了家具,被褥,还是给了新的衣裙,或是种了什么神奇的花木?” 叶梦纯一愣,恼怒的仰头看向二楼,本想呵斥一句,让他不要捣乱,但却见到宫人们陷入纠结之中,似乎有事隐瞒。 见宫人们犹犹豫豫,不太想开口的意思,宋子晋打开手中纸扇一摇,笑道:“先一人挖去一只眼球喂我的鱼儿,剩下的事你们慢慢回忆。若想不起来,我鱼儿明日的膳食,就是你们另外一只眼。” 这威胁非常奏效,众人立时慌了。 纷纷磕头求饶。 “是绿园,她拾到一株漂亮的花草拿回永乐宫,栽种到了公主的花圃里。” “我们也劝过她,但她不听,非要栽种。” “那花极怪异,夜间会发出光芒。” “但白日就与其他鲜花无异。” “一开始我们看着好看也就没在意。” “可后来发现这花不对劲,不仅会惹来成群结队的蚂蚁。” “还会引得人头痛,嗜睡不醒。” “我们也怕永乐公主被这花伤了。” “所以今早,我们就将此花全部捣毁了,连根拔起烧掉了。” “公主中毒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公主根本没有碰到过那花。” “我们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中毒的,求大人开恩,放过我们吧。” 宋子晋走下楼来,合起扇子砸到门框之上,怒道:“哪个是绿园?” 裴景文从宫女中揪出来一个人,掀开她的蒙眼布,正是那日为裴景瑞传话的宫女。 宋子晋眼神之中的光泽黯淡下来,叶梦纯识相的给他让了座,乖乖的站到了一侧:“卖主求荣的狗东西,那张脸皮别要了,整张剥下来做个鼻烟壶的套子,都嫌轻贱。” 柳夏月看着叶梦纯,一脸敬佩,两人眼神交流:牛b啊姐妹,这么恐怖的一个人你都能相处下去?忍不住给你比心点赞! 叶梦纯欲哭无泪: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老娘为你们付出多少,又卖体力又卖色相的,你们以后可得珍惜我! 柳夏月竖起大拇指:没问题!等事情结束了,给你脚底按摩! 绿园已经吓的花容失色,整张脸白的如死人:“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见此花好看。奴婢没想伤害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花有毒。” 宋子晋一改态度,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若我把此事泄露给尚仕院,你们全都会因为永乐公主中毒之事而获死罪。但若你们能说出真正或有可能的罪魁祸首,那就是功劳了......各位自幼在宫里长大,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 众人突然沉默了,这场心里博弈,打从宋子晋加入的时候,他们注定只能是输家。 “我看到绿园,每天夜里都会将此花的花瓣,混入公主泡澡用的干玫瑰花瓣里。”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嗯,看见了!” 一句句要命的证词化为利刃,割破了绿园的心理防线。 她哭喊着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是裴景瑞,是裴统领,他说只要用这花煮过的水混入公主的饮食里,他就会让我做他的妾室。” 正文 第31章:陷入套路 , 裴景文听后愤怒不已:“帮我照顾好公主,我现在就去找裴景瑞要解药。” 柳夏月想跟裴景文一同去找裴景瑞算账,却被叶梦纯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嘛?敢欺负静容,我要去揍他丫的!” 叶梦纯一把揽过柳夏月的脖子,贴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陷入了这本书的套路。” “套路?”柳夏月没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 “你觉得裴景文去找裴景瑞,会发生什么事?” 柳夏月想了下:“自然是揍他一顿,让他把解药交出来啊!” 叶梦纯撇嘴:“可拉倒吧,就裴景文那菜鸡身手,不被反打一顿,都算裴景瑞客气了。” 柳夏月急道:“所以我才要去啊!” 叶梦纯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柳夏月安静下来,仔细听着:“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叶梦纯认真道:“假如我没猜错,裴景瑞会用解药作为要挟,逼裴景文离开静容。为了保护静容,裴景文百分百会妥协。甚至会演一出戏,让静容以为裴景文背叛了自己。两人从此陷入误会,进入虐恋模式……” 柳夏月一脸嫌弃:“好俗套啊,现在三流小说都不写这种套路了。” 叶梦纯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要不要赌赌看?” 柳夏月道:“咱们不管静容的死活了?” 叶梦纯坏笑:“你放心,假如一切按照我说的那样发展,静容不仅不会死,还会意外收获一段三角恋,啊不,也有可能是四角恋。” 柳夏月来了兴趣:“那还等什么呀,咱们还不赶快去看戏,那可是两男争一女的现场版,听着就让人兴奋。” 宋子晋看着窃窃私语的二人,皱了皱眉:“好姐妹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们竟然还笑得出声?” 这可不太符合叶梦纯平日的性格,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叶梦纯都忘记这旁边还有一个闲人,应付道:“七殿下,奴婢要去照顾永乐公主,晚些时候回来,您不介意吧?” 宋子晋冷下脸来:“我若说我介意呢?你会不去吗?” 叶梦纯笑道:“您哪是那么小气的人,一定不会与我计较的。” 宋子晋回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字道:“我……计……较!” 叶梦纯虽然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但心里已经气的把宋子晋大卸八块了。 这个男人,真讨厌。 嘴上是肯定行不通了,叶梦纯只能拿出他的看家本领,拉起柳夏月快速跑出君子阁。 边跑边喊道:“七殿下,这些狗奴才您先帮我看好了,奴婢晚些回来再给您磕头认错!” 宋子晋没想到她会来这招,无奈的低头一笑:“这个坏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柳夏月用轻功带着叶梦纯来到了校场。 此时,裴景文刚把裴景瑞喊到树林里。 双方正要对持,她俩兴奋的躲在暗处,瞄着这出好戏。 裴景文看着一脸得意的裴景瑞,气的冲上前去对着对方的脸,挥了一拳。 裴景瑞没有惯着他,与裴景文动起手来。 叶梦纯看着来劲:“这功夫不赖嘛,也没你形容的那么差劲啊?” 柳夏月不屑道:“菜鸡互啄,这种功夫的,我一次能打哭十个。” 叶梦纯笑道:“你是你,你可是咱们书的战力天花板,岂是他们能比的。” 柳夏月骄傲的扬起下巴:“我爷爷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传授武功给其他家族的时候只传授三成。他们裴家也就学了我们柳家的皮毛,真不清楚皇帝到底看上他们什么了。” 叶梦纯忍不住吐槽:“夏月,你们家到底是,如何被裴家灭门的?一个只学了皮毛的家族,干掉了战力天花板,你觉得合理吗?” 柳夏月受到了灵魂打击:“对哦,我家到底是怎么被灭的?我也不清楚啊,书里一笔带过了,除了描写了几段我拼死抵抗的场景,就没了……” 叶梦纯已经无力吐槽这本烂书了,估计除了女主的感情戏以外,逻辑都被狗吃了吧? 两人打了半天,最后裴景瑞获得了压倒式的胜利。 裴景文被按在地上羞辱了一番。 裴景瑞得意道:“裴景文,你觉得以你的本事,你配在宫里给公主做侍卫吗?” 裴景文吃了一嘴土:“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把解药给我,不要因为你我的过节而伤了公主。” 裴景瑞踩上裴景文的肩膀,狠力一压:“解药?什么解药?你说的一个字我都听不懂。” 裴景文疼的面目扭曲:“你少装蒜,你欺骗的那个宫女已经招了。若我把她交给皇上,谋害公主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裴景瑞毫不在乎:“裴景文,这个罪名我担不担得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裴家能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的过错与裴家有何关系?”裴景文急道。 “因为我代表了裴家,裴家以我为荣。若是我出了事,你觉得父亲母亲会放过你吗?”裴景瑞挑眉看着地上狼狈爬起的裴景文,故意提起他的痛处。 父母不爱是裴景文一生难平的心结,他怒道:“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 见他无力抗争,裴景瑞更加放肆:“看来你一点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与我相提并论,你也配!” “我不配,我也不想与你争论。你把解药给我,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就当我们从未见过面。”裴景文不出叶梦纯所料,对裴景瑞认怂。 “这个废物!”柳夏月快看不下去了,想要出去打裴景瑞,叶梦纯拼了老命,才将她拦住。 “喂喂喂,好戏这才刚开始!” 听了叶梦纯的话,柳夏月才安静下来,忍气接着观望。 “不追究?”裴景瑞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是什么地位,还敢来跟我谈条件,你有那个资格吗?” 柳夏月嘟囔道:“是不是长成宋子晋那样的俊美型都变态啊?” 叶梦纯摇摇头:“准确来说,变态的主要特征,冷白皮,天生红唇,长发如墨,长眉入鬓,凤眼勾人。” 柳夏月受教一般的点点头。 裴景文问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把解药给我?” 裴景瑞看着裴景文,笑容越加邪恶:“我要你离开永乐公主,不仅如此,我还要她恨你,讨厌你,永远都不会再理会你。” 柳夏月听后,立刻转头看向预言家叶梦纯,竖起大拇指。 一听到要离开宋静容,裴景文的心被重锤,他难以接受,摇头道:“你直接杀了我好了,我绝不离开公主。” 裴景瑞哦了一声:“感受不到痛苦的尸体,与一个痛不欲生的活人,到底哪个更有意思呢?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嘛!” 裴景文忍不住怒吼:“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裴景瑞冷哼一声:“谁恨你?我对你不喜欢也不讨厌。我只是喜欢玩儿,喜欢让别人臣服,喜欢抢别人东西,喜欢看别人不快乐。” 柳夏月与叶梦纯异口同声道:“这还真是一个标准的变态呢。” 裴景文为了宋静容的安危,只能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你把解药给我吧。” 裴景瑞抓住裴景文的脖子:“你当我三岁小孩子,若是给了你,你还会听话吗?” 裴景文的眼睛里布满愤怒的血红,他咬牙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裴景瑞坏笑道:“公主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离开她,让她哭,让她绝望,我就会把解药给你。” 裴景文已经被裴景瑞的话语,逼迫到濒临崩溃。 他颤抖着,点头:“好!” 随着这一声嚎叫,裴景文落下了泪水。 “还真是一丝不差呢。”柳夏月靠在叶梦纯的肩上:“姐们儿,你这可太牛了!” 叶梦纯叹了口气:“不是我牛,是这本书的调性就是这个德性,打从宋子晋找我告白,又强吻了我以后,我就基本确定了,咱们被这本书套路了。” 叶梦纯明明说了一大堆,可到柳夏月的耳朵里,就剩下四个字。 告白,强吻…… 柳夏月的眼睛燃起八卦之火:“姐们儿,别的都是小事儿,那个告白和强吻,咱能详细说说吗?” 叶梦纯怒道:“说个屁。” 柳夏月不甘心,撒娇道:“说说嘛,说说嘛,人家也需要精神食粮啦!” 叶梦纯掐住柳夏月的脸:“走啦,我们要赶在静容进入一段狗血虐恋之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柳夏月问道:“既然是书套路,咱们就肯定改变不了啊。” 叶梦纯用力的摇了摇满脑子浆糊的柳夏月:“就算要有套路,也是我们要去套路这本傻书。否则咱们自救者联盟成立的意义是什么?” 柳夏月摊手:“啊,咱们联盟还在呢?我看咱们努力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还以为你们跟我一样都躺平了呢。” “这就气馁了?这才是我们拥有自主意识的第一世,当然要各方尝试,才能知道哪种方法能够自救。”叶梦纯拉着柳夏月,从暗处先一步离开。 柳夏月抱起叶梦纯,施展轻功往尚医院飞去:“那你想到更好的方法了吗?” 叶梦纯摇摇头:“先跳出书的套路再说吧。” 正文 第32章:言情女主 , 宋静容从昏迷中慢慢醒来,当她睁开眼睛后,第一感受是恐惧。 两张熟悉的面孔,怼在她的眼前。 “你们干嘛离我这么近?”宋静容抱怨着,推开了叶梦纯与柳夏月。 叶梦纯扶起宋静容道:“我俩有事要跟你说。” 宋静容还些头疼,无力的靠在柳夏月的身上,问道:“什么事情?” 柳夏月笑道:“对我们而言挺狗血的,但你应该挺喜欢的。” 宋静容皱眉:“我喜欢的?” “虐恋。” “忠犬。” “误会。” “三角关系。” 一堆小说元素向宋静容砸去,她满脸疑惑:“这是啥,古早恋爱小说?” 叶梦纯扬眉道:“不,这是你即将经历的爱情故事。” 柳夏月点头:“你是女主角哟!” 宋静容越听越糊涂:“女主不是墨婉莹吗?” 叶梦纯摇摇手指:“不不不,这可不是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你的这本叫做侍卫爱上公主之我是菜鸡。” 宋静容终于听明白了:“是不是裴景文出事儿了?” 两人同时点点头。 宋静容不管自己的身体,直接要下地去寻裴景文:“你们两个也不早说,他怎么样了?” 叶梦纯将他重新按回床上:“听我把话说完,他没事儿的,顶多就是哭唧唧而已。” 两人将之前裴景文与裴景瑞的对话告诉了宋静容,她听后果然兴奋起来:“啊!他真的为了我这么做啊!” 叶梦纯冲着柳夏月一笑:“我就说吧,她最喜欢这种调调了。” 宋静容激动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演下去啊!不然怎么从裴景瑞的手里骗来解药呢?”叶梦纯答道。 宋静容忙点头:“对对对,先保住我的小命要紧。”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叶梦纯拉着柳夏月躲到了床下,宋静容赶紧躺好,接着装昏迷。 裴景文推开门,见到依然没有醒来的宋静容。 抹掉了脸边流下的伤心泪水,走到宋静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不舍得望着她的脸。 柳夏月抱怨:好在意呀,你选的地方都看不见脸。 叶梦纯踢了她一脚:我不拉着你,咱俩就露馅儿了。往后还有那么多好戏呢,你不看了? 柳夏月:不会以后每场都是脚后跟吧? 叶梦纯:烦死了…… 隔着一张床,上面是虐恋诀别戏,下面是二货互啄记。 “公主,答应要护你一生的约定,我做不到了。对不起!我无能,也不配陪你走完一生。” 裴景文回忆起与宋静容经历的点点滴滴,难忍心中之痛,咳嗽了起来。 “公主,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的一切。所以有句藏在心里的话,我想告诉你。你是我裴景文一生,最爱的女人。我在此向你起誓,今生今世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动心。” 柳夏月:他好真诚哦。 叶梦纯:有屁用,等女主出来,还不是要移情别恋。 柳夏月:感觉他改变了好多,说的话也不像是假的。 叶梦纯:他要是能对静容一心一意,我就跟宋子晋姓! 宋静容被裴景文的深情告白,感动的体温直线上升。 她真的好想爬起来,一把抱住裴景文,告诉他,她也爱他。 但她现在不敢这么做,毕竟叶梦纯警告过她。若是不按照套路演下去,拿不到解药,她很可能会嗝屁。 果然比起爱情,命更重要。 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走进来的是裴景瑞。 见到来人,裴景文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骗我,她为什么没有醒来?” 裴景瑞也不明白宋静容为何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按照他下毒的剂量,此刻她应该已经醒了才对。 裴景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宋静容:“我会给你半份解药,让她先清醒过来。待我看到你们主仆分离的好戏后,我会把另半份解药给你。” 裴景文伸出手:“给我。” 裴景瑞犹豫后,丢出一小包解药。 临走时,裴景瑞警告道:“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过了三天,就算是神仙都医不好她了。” 裴景文没有理会他,等他走了,起身把房门与窗户全都关上。 柳夏月:他要干嘛? 叶梦纯:啊,我开始后悔了。为什么选了这么个藏身的地方?感觉要错过精彩画面了...... 柳夏月:你这个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叶梦纯:哼,老娘乐意! 柳夏月:其实光听声音也行,靠脑补更刺激。 叶梦纯:...... 他将解药调成一小碗汤水,抱起宋静容,一口接着一口,小心翼翼的将其送到嘴里。 药香在宋静容的嘴里弥漫开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裴景文用颤抖的双手,传达出对她的呵护。 他托着宋静容的头,望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最终压下了心头那本就不该有的想法,将她放回到枕头上。 发乎情,止于礼。 最终,裴景文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忍着心痛。 转身离开了。 看见他离开后,柳夏月与叶梦纯一身狼籍的从床下爬出来。 两人明显有点失望,不过一想到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而另一边,仅仅只是深情告白,就已经脸红成猴屁股,眼里泛着花痴二字的宋静容,飘飘然道:“原来被人爱的感觉是这样的!” 看着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宋静容,柳叶二人陷入了沉思。 柳夏月的生活里只有打打杀杀,完全理解不了宋静容的心情。 叶梦纯被宋子晋告白过,但在她眼里,与被猪拱了也没什么差别。 “真的有那么高兴吗?”二人异口同声道。 宋静容鄙夷的扫过二人脸:“像你们这种四肢发达与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人,是不会懂得甜甜的恋爱的。” 叶梦纯冷笑一声:“哦?你这是瞧不起我俩咯。” 宋静容微笑点头:“实话实说而已!” 叶梦纯指着裴景文离开的方向,扬眉道:“夏月,你去砍了裴景文,让我们美丽大方的公主感受一下人间险恶。” 宋静容听后,吓得立刻求饶:“啊,不要啊,我错了,再也不显摆了。” 叶梦纯切了一声:“怂货!” 柳夏月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叶梦纯丢了一块面巾给宋静容:“你先镇静一下,去君子阁把那些叛徒处理了。” 宋静容擦了把脸:“都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人,实话说有点下不去手。” 叶梦纯叹口气:“追不追究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清楚,你要是不去的话,宋子晋肯定把他们剁碎了喂鱼。” 宋静容吓得一激灵:“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 这些人都见到了宋子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肯定是一个不能留的。 但是选择撵出宫去,还是就地打死,就看宋静容的意思了。 看着这些她曾经视若亲人的人,宋静容既气愤又无奈:“出宫去另寻活路吧。” 宫女太监们虽不愿离宫,但为了活命,也只能哭着磕头谢恩了。 至于绿园…… 她们三人回到君子阁的时候,她就已经自杀谢罪了。 嗯?她们三人对此表示怀疑。 但又不敢去找宋子晋询问。 二人陪伴宋静容回到永乐宫,宫内一个人都没有了,冷清的只能听到虫鸣鸟叫。不过短短的一日时间,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望着花圃那缺了一大片空地,宋静容内心深处的恐惧大于失去固人的痛苦:“卖主求荣之辈,不值得我替她惋惜。” 柳夏月坐到宋静容的床榻上,八卦道:“你们说,裴景文会用什么方法,伤害静容?” 宋静容想了想:“不辞而别,回到裴家。或者患了绝症,只能忍痛离别?” 叶梦纯一脸嫌弃的看着宋静容:“我严重怀疑,作者是看着韩剧创造的你。” 宋静容不服气:“那你说他会用什么方法?” 叶梦纯冷笑一声:“让你伤心让你哭,自然是要找个女人刺激你。这才是狗血小说的标准套路,没有绿茶白莲花的剧,怎么好意思管自己叫狗血言情小说?” 宋静容不屑的挥挥手:“这里是皇宫,后宫都是父皇的妃嫔,他上哪里找那样的一个女人?” 话到此处,三人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三人异口同声:“宋玉明!” 宋静容立时炸了毛:“不行不行,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看到宋静容的表现,叶梦纯叹气道:“绝对是宋玉明这货,没跑了!” 柳夏月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本书真的很套路。” 宋静容疯了一般,在床上撒泼打滚:“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裴景文为了让我伤心去和宋玉明好。就算知道是假的,我的心里也接受不了。难受到窒息……” 叶梦纯走上前去,用那种带着地方特色的语气道:“忍一忍啦,想做言情剧的女主角,就要能吃苦嚎。什么打脸虐渣的剧情都不存在嚎,只要你一直能维持傻白甜的形象,男人迟早会回到你这里啦。” 柳夏月现在心中异常纠结,到底是去看戏呢,还是赶紧回东宫。 正文 第33章:欲哭无泪 , “不去。”宋静容在闹脾气,任性的把头埋在枕头里。 叶梦纯靠近她:“那你可就提前大结局了,来世再见吧,盟主!” 宋静容急道:“夏月,你就不能把解药抢来吗?” 半天没有回响,叶梦纯拍了一下宋静容的腰:“她回东宫了,我也要回君子阁了,你自求多福吧。” 看叶梦纯也要走,宋静容认怂了:“别别,你多陪我一会儿啊。我这宫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怪吓人的。” 叶梦纯拉起她,教育道:“那就按我说的做,先去找裴景文,把戏演了,解了身上的毒。再去皇后面前,哭诉你这段惨痛的经历。你从陈妃那里出来就中毒了,宋玉明又抢了你的侍卫,你觉得皇后会怎么想?她们母女欺负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得报仇啊,咱叫自救者联盟,不是吃亏者联盟!你身为盟主,拿出点斗志来好不。这本书既然这么想搞事情,咱就顺它的意,搞出一堆事情,我看它怎么发展。” 宋静容瘪嘴:“我被他们母女欺负习惯了,报不报仇也无所谓。” 叶梦纯斜了一眼她:“好吧好吧,当我没说。我现在就去包个大红包,等着送给宋玉明与裴景文做新婚贺礼。” 宋静容瞬间坐起:“我去!” 叶梦纯叹了口气:“你瞅瞅你,为了个男人,一点主见都没有。摇摇摆摆,犹犹豫豫,成何体统!” 宋静容走到镜子前梳妆打扮:“我乐意!” 叶梦纯陪着宋静容走了一圈侍卫所,到处寻找裴景文的下落。 侍卫们纷纷摇头,也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看他们左右为难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梦纯由此肯定,裴景文已经与宋玉明走了。 走进御花园,她们之前预想过的场景出现了。 宋玉明带着一脸死气的裴景文,迎面向她们走过来。 宋静容心里明明清楚前因后果,但还是异常生气:“你看她满脸得意的那个死样子,真想抽她。” 叶梦纯无奈的提醒道:“解药,解药,解药!大姐!重要的事情,你要我说几遍?” 宋静容被呵斥了一顿,老老实实入戏,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裴景文没说话,他全程低头,不敢看宋静容。 宋玉明笑道:“他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自然要时时与我在一起。”话音落,还伸手抚摸了一把裴景文的脸颊。 宋静容眉头一皱,握紧拳头。 叶梦纯好怕她突然大喊一声,别动老娘的男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宋静容已经进入状态了,委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你的侍卫?我不过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为什么所有人都离开了我?” 宋玉明冷笑:“哦,是吗?看来你身边的人终于想清楚了,跟着一个废物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宋静容上前拉着裴景文的手,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见宋静容如此无助,裴景文的心已经裂开了,戏是假的,他的情却是真的。 宋玉明看着迟迟不表态的裴景文,威胁道:“怎的?你还留恋故主吗?” 裴景文知道,为了宋静容的安危,他只能选择绝情。 甩开宋静容的手,冷冷道:“永乐公主请您自重,我与您再无瓜葛。” 宋静容愣了一下,呆呆的回了句:“哦……” 叶梦纯差点气的骂出来了,她赶紧过去在宋静容的腰上掐一把,低声提醒道:“哭啊,委屈啊,悲情啊,虐恋的状态走起来。” 宋静容这才反应过来,咧开大嘴干哭:“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要一生一世守护我吗?呜呜呜!你怎么半路还跟别人跑了?” 裴景文咬牙忍着,他怕自己冲动,怕自己控制不住抱住了眼前人,从而害了她的性命。 宋静容受的委屈越多,他就越恨。 不论是裴景瑞,还是宋玉明,伤害过宋静容的人统统要死。 虽然宋静容的哭声很大,但眼泪却是一滴没掉。 好在宋玉明与裴景文都没有看她,她才躲过这一劫。 宋玉明嫌弃的推开宋静容:“走开,难听死了,赏花的兴致都被你搅没了。” 叶梦纯趁机把宋静容扶到地上,让她看起来更凄凉一点。 要是这时候还能来一场暴雨就好了,悲剧的气氛一下子就能烘托出来。 她就像一个二流导演,满脑子跑火车,一个正经想法都没有。 宋静容哭喊累了,悄悄询问:“我得哭到什么时候?” 叶梦纯挑眉看向旁边的两人:“等他们走。” 没办法,宋静容只能继续委委屈屈的哭泣着:“啊,我怎么这么可怜,没人疼没人爱,就连自己亲自选择的护卫也离开了自己……” 宋玉明耍够了威风,懒得再听宋静容的孤影自怜,挥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往御花园的深处走去。 裴景文迈着沉重的步伐,不舍的离开。 “走远了吗?”宋静容小心翼翼的抬头问道。 叶梦纯往前跑了几步,确认对方看不见这边后,回头点了点头。 宋静容松了口气,爬起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真佩服虐恋剧的女主,能够不带停歇的,一哭一整天。这可是个力气活,我可来不了这个。” 叶梦纯走过去捂住她的嘴:“小心点儿,有可能裴景瑞正在暗处看着我们呢。” 她猜测的没错,裴景瑞确实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但他可不清楚,二人在干什么。 只是知道裴景文与约定的一样,离开了宋静容。 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场游戏他是胜利者。 说曹操曹操到。 二人正想回永乐宫时。 裴景瑞出现在二人的面前,用十分关切的语气说道:“公主,微臣听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宋静容讨厌死眼前这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的男人了。但在拿到解药之前,她可不敢得罪他。 叶梦纯给了她一个眼神:别让他看出来,接着哭啊。 宋静容收到指令,脸一变,委屈巴巴:“多谢裴统领关心,身体已经无碍了。但……不知为何……景文他不再愿意护卫我了……呜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静容的表演越来越成熟了,连哽噎的地方,都拿捏的极其到位。 裴景瑞丝毫没有怀疑,忙道:“我那弟弟原在家里就是个喜新厌旧的纨绔公子,他年纪小,父母对他过度纵容,这才让他不知分寸。永乐公主放心,我定会让家中好好责罚他,给您一个交代。” 叶梦纯一直盯着裴景瑞,他在说到交代时,刻意的隐去了嘴边不自觉扬起的笑意。 那种满怀恶意的笑,让她很不舒服。 责罚裴景文,凭什么? 宋静容摇摇头:“不必了。” 两人都对裴景瑞不爽,不是为了解药早就翻脸了。 叶梦纯刻意提醒:“公主,你怎么样了?身体是不是还很难受?奴婢扶你回去休息吧。” 宋静容会意,装出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啊,我头疼的很……” 出乎意料的是,裴景瑞竟然横抱起了宋静容:“公主既然你不舒服,微臣送您回宫。” 诶? 宋静容吓得转脸看向叶梦纯求救,被裴景瑞抱着,跟被熊瞎子抱着有什么区别? “裴……裴统领,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把公主放下来。”叶梦纯上前要人,却只得到了一个凶恶的眼神。 他这是想杀了我吗? 叶梦纯来了脾气,撸起袖子想要上前抢人。 刚要动手,最后却响起了宋玉明的声音。 “哎哟,我这是看到了什么?我们的永乐公主还真是多情呢!” 看到裴景文一脸震惊的看向这边,宋静容这才知道,裴景瑞为何突然抱起自己。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宋玉明走过来,用娇滴滴的声音说了句:“裴统领,永乐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小心你的付出会打了水漂哟!” 裴景瑞淡淡一笑:“公主只是遇人不淑而已,并非是她三心二意,有些人不值得,早点看清,早点解脱。”话音落,他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裴景文。 宋玉明冷笑一声:“看来我的好意提醒,裴统领是不领情吗?” 宋玉明希望天下所有的英俊男人都围着她转,裴景瑞长的比裴景文都好,她自然不希望便宜了宋静容。 她这个人最大的梦想,不是自己过得多幸福。而是与她同是公主的女孩们,过得有多不幸。 这种扭曲变态的心理,让她见不得任何人比她好。 宋景瑞没想到宋玉明突然找上自己的麻烦,有点手足无措:“永乐公主不舒服,微臣只是要送她回宫。” 宋玉明伸手抓住宋静容的衣领,把她从裴景瑞的怀里拽下来。 这个看似霸道无礼的行动,却把宋静容救了。 叶梦纯扶住宋静容,两人双双松口气。 宋玉明警告道:“我希望裴统领明白一件事,这宫中只有我宋玉明一个公主。” 裴景瑞知道陈妃有多受宠,势力有多大,他当然不能得罪宋玉明。但他平生最讨厌女人对他指手画脚,心里极厌恶眼前的女人。 “微臣知道了。” 正文 第34章:敌入我营 , 叶梦纯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还真发展成四角关系了…… 宋玉明指着宋静容:“你还不快滚?” 叶梦纯赶紧上前扶住宋静容,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别气,晚上我让夏月把她活埋了给你报仇。” 宋静容吓了一跳:“不用这么绝吧……” 宋玉明模糊的听到了二人的窃窃私语:“你们在说什么?” 宋静容辩解道:“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怕宋玉明接着找茬,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人拔腿就跑,等到完全看不见她们后才停下来。 宋静容长舒一口气:“你真是的,活埋宋玉明这种事偷偷做了就好,说出来干嘛?” 叶梦纯坏笑道:“你装作一副慈悲心肠,原来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宋静容点点头:“这个梦想我已经期盼了几十世了,不过一直没能实现,现在有了你们,我觉得我可以大胆一点。” 叶梦纯揽上宋静容的肩膀:“说干就干,晚上叫上夏月,挑个虫子多多的好地方……嘿嘿嘿!” 宋静容眉毛飞扬:“嘿嘿嘿!” 两人回到永乐宫不久,就有太监送来了解药。说是尚医院调制的,但二人知道,这就是裴景瑞送来的。 服下解药后,宋静容才算松了口气。毕竟关系着自己的小命,说不在意,都是骗人的。 “你休息会儿吧,我回君子阁给宋子晋顺毛。”叶梦纯干惯了丫头活,临走时还不忘给宋静容沏好一壶茶水。 宋静容疲惫的躺在床上:“好,那我们晚上见。” 叶梦纯走在回君子阁的路上,这边僻静,一起风,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平日里她听惯了这种声音,熟悉这种大自然的节奏。 所以,她很肯定,有人在茂密的树林里躲藏,正一路跟着她。 会是谁? 叶梦纯原地不动,看向树丛。 或许是对方也察觉到她发现了自己,一股危险的气息向叶梦纯袭来。 “救命啊!” 叶梦纯大喊一声够,毫不犹豫提起裙子向君子阁疯狂跑去。 “救命啊!” 她在大声呼救,希望能以此吓走那个跟踪她的坏人。 就在叶梦纯快要跑进君子阁的大门时,宋子晋从门中走出,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 这是叶梦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牢牢的抱住宋子晋,声音颤抖的说道:“有坏人要害我!” 宋子晋冷笑一声:“哪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敢动我的人?” 叶梦纯指着树丛大喊:“就在那里!” 宋子晋将叶梦纯扶到一边,一个闪身就到了树林里。里面果然有人,他重踢对方一脚,将对方踹出树林。 叶梦纯定睛一看,是个身材单薄的小太监。 宋子晋这一脚十分用力,直接给这个小太监踢得站不起来,疼的在地上打滚。 “饶命啊!饶命啊!” 叶梦纯怒道:“是谁让你跟踪我的?” 小太监有点犹豫,支支吾吾,不肯作答。 宋子晋眉头一挑:“不肯说?” 小太监看宋子晋再次抬脚,他清楚这一脚下去自己不死也废,赶忙说道:“是裴统领,裴统领说没见过姑娘的长相,让我查一查姑娘的来历。” 叶梦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自己一身宫女装扮不会被人察觉,想不到裴景瑞这么鸡贼,这都能让他发现了…… 宋子晋在一旁嘲笑道:“就你那够不到莲花座的道行,还想跟裴景瑞这种人斗,也不怕丢了小命。” “哼!”叶梦纯憋了一肚子脏话,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负气转身进君子阁。 宋子晋威胁了小太监一番,才将他放了。 “上次是裴景兴,这次是裴景瑞,为何非要对付裴家人?在我的记忆里,叶家和裴家,应该是没有过节。”宋子晋坐到生闷气的叶梦纯身边。 叶梦纯鼓起嘴:“我吃饱了撑的。” 宋子晋靠近叶梦纯,威胁道:“你不跟我说实话也无妨,我可以去帮裴景瑞对付叶家,等你来求我手下留情的时候,你肯定就愿意说了。” “你凑什么热闹?”叶梦纯急道。 宋子晋坏笑:“叶浩林这个钱袋子,膝下又只有你这一个脑子不灵光的独女,谁不想分一杯羹?” 叶梦纯不想连嘴皮子上的功夫都输下阵来,气道:“我让我爹辞官回乡,把万贯家财送入国库。我们父女回乡下种田,总没人惦记了吧!” 宋子晋点点头:“确实是个办法,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叶梦纯皱眉:“对你来说?” 宋子晋挑起叶梦纯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我若想要叶尚书的独女,真的要费一番功夫,但是要一个农户家的女儿,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敢!”叶梦纯推开了宋子晋。 宋子晋扯住叶梦纯的头发,让她疼的乖乖靠近了自己:“你说我敢不敢!” 不知何时,柳夏月站在院中,看着二人拌嘴、拉扯,她愣愣的来了句:“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叶梦纯甩开宋子晋的纠缠,跑向柳夏月,躲在她身后:“夏月,打他,他欺负我!” 宋子晋冲着柳夏月非常恭敬的笑道:“柳家小姐来的正好,柳正枫老将军最近身体可好?我困在这君子阁没法登门拜访,实属无奈。若有机会,请代我向柳老爷子,请安问好。” 柳夏月见到如此和善的宋子晋,赶忙行礼:“多谢七殿下关心,爷爷身体硬朗,一切都好。” 叶梦纯气道:“你跟他客气什么,揍他呀!” 宋子晋早就明白,她们如此针对裴家,是为了柳家。 他多番试探,也不过是想看看叶梦纯为了她的那些姐妹,嘴能多严罢了。 “柳家姑娘,给你个建议,选战友最好是选聪明的。选头猪,结果显而易见,肯定是必输之局。”宋子晋打开折扇,轻轻一摇。 叶梦纯气急败坏:“宋子晋你说谁是猪队友?” 宋子晋笑一声:“我又没指名道姓,你着什么急?” 柳夏月十分认真的看着宋子晋:“七殿下愿意帮我?” 叶梦纯吃惊的抓了把柳夏月的衣袖:“你是疯了吗?找敌人帮忙!” 柳夏月早就想挑明自己的观点,直言道:“其他二人不说,七殿下是最应该化敌为友的人。” 叶梦纯沉默了,她明白柳夏月对于保住柳家这事有多急。次次失败,肯定让她早就对自己失望了。 宋子晋点点头:“公平交易,只要有好处,我自然愿意帮忙。” 柳夏月问道:“七殿下要什么?” 宋子晋抬起食指,冲向叶梦纯:“她。” “那算了。”没有半分犹豫,柳夏月握住叶梦纯的手转身就走。 叶梦纯懵了:“我就我呗!能帮你柳家摆脱危险,牺牲我就牺牲我吧!” 柳夏月摇头:“那怎么能行?” 叶梦纯气道:“那怎么不行!” 宋子晋倚在墙边看戏:“你们慢慢商议,我不着急的。” 叶梦纯把柳夏月拉到一边:“宋子晋比我聪明,又懂朝局,若他愿意全心全意帮助,你柳家肯定能脱险。” 柳夏月眉头一皱:“可他要你啊!谁知道他是不是心理变态,会不会折磨你虐待你!” 叶梦纯打了个冷战,强颜欢笑:“你别说的那么吓人,顶多就像现在这样,欺负欺负我,把我丢进水池子里,弄不出人命的。再说了,他都向我告白了。对喜欢的人,他不能下狠手的。” 柳夏月忧心忡忡:“现在没事,女主出现后呢?他不在喜欢你了,嫌你多余,岂不是要走太子妃的老路?” 听到柳夏月的话,叶梦纯瞬间被过往的梦魇包裹,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表情产生变化,坚挺道:“不会的,不会的……夏月,先保住柳家,我们再做打算。” 柳夏月还是摇了摇头,依然拒绝:“梦纯……不用……” “夏月!”叶梦纯大声呵住了她。 柳夏月一愣,傻傻的看着严肃异常的叶梦纯。 半响后,叶梦纯开口道:“夏月,不论是我还是静容。我们最多最坏,也不过是自己的命运惨了些。你不一样,你们柳家一族,满门英杰,不该有这种悲惨命运。如果我能用自己的命,换得保下柳氏一族的方法,那我愿意牺牲。你要是觉得欠我的,那下辈子,下下辈子,就都做我的好姐妹!” 柳夏月不忍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先保下柳家。但若是你有事,我绝不独活。” 叶梦纯笑道:“好姐妹,这才对嘛!” 两人走到宋子晋的面前,宋子晋打量了一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二人,问道:“你们决定好了?” 叶梦纯点头:“决定好了,但有三个条件。” 宋子晋也有准备,他不等叶梦纯开口,坏笑道:“我也有三个条件。” 叶梦纯蹙眉:“你的条件是什么。” 宋子晋靠近她,淡淡道:“第一,你不许提任何关于你的条件,第二,你们要向我如实招来,你们三人为何会聚在一起,三人的目的又是什么?第三,我做事不择手段,不能不满我用的方法!” 看柳夏月和叶梦纯一脸无奈的原地叹气,宋子晋冷笑一声:“刚刚你们要提的条件呢?” 二人同时摇摇头。 值得高兴的是宋子晋真的很聪明,悲伤的是她们真的玩不过他! 正文 第35章:团建 , 柳夏月捧着一盆瓜子,叶梦纯端着一盘桃子。两人悠闲的靠在墙边仰着头,边咀嚼嘴里的食物,边满眼期待的望着手拿三尺白绫的宋静容。 宋静容看到如此淡定的二人,心里不爽,怒喊道:“你们要是与宋子晋合作,我就去死!” 叶梦纯道:“你不要裴景文了?” 宋静容的心里咯噔一下。 柳夏月道:“你不埋宋玉明了?” 宋静容心里又咯噔一下。 这两件事的诱惑太大了,宋静容扔掉手里的白绫,挤到二人中间:“成年人不做选择,我全都要!” 叶梦纯丢了个桃子给宋静容:“你不用怕,我们俩只是利用宋子晋搞定裴家救柳家而已,又不是让他加入自救者联盟。” 柳夏月道:“你与他不用见面,凡事由我和梦纯去处理。” 宋静容对此表示怀疑:“利用宋子晋,你们俩确定?” 二人点头。 “得了吧,一个有勇无谋,一个纸上谈兵……不会到时候是我给你俩收尸吧……”宋静容皱着眉头,对二人的说法表示怀疑。 柳夏月扔出一张纸,上面还印着鲜红的掌印。 宋静容问道:“这是什么?” 叶梦纯叹口气:“我的卖身契。” “什么!”宋静容吃惊的大喊一声,抓着叶梦纯的臂膀,不断摇晃:“你疯了,把自己卖给宋子晋?你不想活了?” 柳夏月在旁解释,宋静容一句不听,死死的抓着叶梦纯,不停唠叨。 叶梦纯淡淡道:“宋子晋还答应绝不参与你的婚事,你不用担心未来会被宋子晋威胁和亲了。” 话音落,宋静容瞬间安静,轻咳了一声:“一换二这个买卖还挺划算!” 叶梦纯骂道:“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八婆!” 宋静容狡辩:“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做生意就是要价格合理,有的赚为什么不赚!” 叶梦纯与宋静容扭打在一起:“你骗人,你就是怕死!” “放肆,我是自救者联盟的盟主,你敢质疑我。” “你除了谈恋爱,有啥贡献?” “总比你总结一堆大道理一件都实现不了的好!” “咬死你!” “掐死你!” 柳夏月正嗑着瓜子看热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是说要活埋宋玉明吗?今天晚上埋,还是再约个时间?” 宋静容立马坐了起来:“今天晚上,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叶梦纯敲了一下宋静容的头:“我让你去尚医院复诊,你可去了?体内的淤毒,确定都没有了?” 宋静容点头:“去过了,太医说没问题。” 叶梦纯道:“那还等什么,说干就干!一会儿天黑了,直接敲晕,挖坑埋了。” 柳夏月道:“你们两个说的轻松,到时候体力活还不是得我干!” 叶梦纯笑道:“这你放心,你只管抓人,坑我和静容去挖。” 柳夏月道:“这还差不多。” 宋静容提醒道:“宋玉明身旁高手如云,你注意安全。” 柳夏月自信道:“揍裴景兴的时候,皇宫的高手我都领教过了,没有比我强的!” 叶梦纯笑道:“那晚上就看你的了!” 夜幕降临,三个鬼祟的身影出现在永晴宫旁。 与三人所想的不同,永晴宫今夜守备的人不多。就连平日里跟在宋玉明身旁的那几位嚣张跋扈的宫女,都不见了踪影。 宋静容觉得奇怪:“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永晴宫的护卫,宫女都去哪里了?” 柳夏月将二人塞进草丛,自己翻身一跃上了房顶。她缓步向前,爬到最高处,掀开了寝殿的瓦片。 俯身向下一看,差点发出惊叹声! 屋内白雾弥漫,香气迷人。宋玉明一身红色纱衣,美艳动人。 但令柳夏月吃惊的不是宋玉明,而是一旁已经躺在床榻上的裴景文。 这是事前还是事后啊? 我该怎么跟静容说? 她声道了句:“今天晚上非出人命不可……” 柳夏月跳回草丛,宋静容上前问道:“怎么样,宋玉明在不在寝宫中?” 额……柳夏月多次欲言又止,只能用眼神向叶梦纯求救。 叶梦纯看出不对,又想到裴景文不在院中,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在宋静容的肩膀上拍了拍:“坚强点!” 宋静容疑惑道:“怎么了?” 柳夏月只好把她看到的说出来,她发誓她一句添油加醋的话都没多说……但宋静容还是瞬间暴怒,拦都拦不住的就要进屋砍死狗男女。 “放开我,我要将他俩都埋了!”宋静容不管不顾的往里冲,柳夏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扛起她跑出永晴宫。 叶梦纯跟在身后,一路小跑:“你冷静一点。” 宋静容气道:“她抢我男人,我还要怎么冷静?” 柳夏月努力控制住她:“又没有拜堂成亲,他现在还不属于你,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啊?” 宋静容为了下来,不惜咬住柳夏月的肩膀。 “疼疼疼!”柳夏月眉头一皱放开了手,宋静容摔在地上,痛哭起来:“你不是说演戏吗?等拿到解药就能让裴景文回来吗?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叶梦纯被哭声吵的头痛欲裂,她忍不了了,怒呲一声:“闭嘴!” 宋静容委屈巴巴看着她,吓得闭了嘴。 柳夏月揉着自己的肩膀,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叶梦纯问道:“这个裴景文不要了行不行?” 宋静容哭的很伤心,她的脑子里回荡着裴景文的告白。她不甘心,也不相信他会骗她。 叶梦纯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宋静容,不忍心责骂她,一拍脑门,指向永晴宫:“都绑了再说。” 宋静容擦了把脸,扑向叶梦纯:“你最好了!” “怕了你了!”叶梦纯嫌弃的推开宋静容,看向柳夏月:“女侠,上吧!” 柳夏月叹了口气:“奶奶的,最后还是我受罪。” 抱怨归抱怨,看到宋静容的痴情样,她怎能让她伤心。 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柳夏月就翻进了永晴宫。这次不走房顶了,她站在寝殿的窗前摩拳擦掌。 老娘肩膀的仇,就找你俩报好了。 蒙上脸,柳夏月翻进屋内,吹灭了屋中的烛火。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成功打晕二人,但裴景文实在是太沉了,她只能先把宋玉明扛出屋。 叶梦纯从旁接应,两人抬着她进了小树林后,却发现原本留在原地挖坑的宋静容不见了踪影。 “人呢?”柳夏月问道。 叶梦纯叹气道:“那个没出息的,肯定是去找裴景文了。” 柳夏月将宋玉明扔在地上:“那她怎么办?还埋不埋?” 叶梦纯抡起铁锹:“埋!当然埋,不埋都对不起咱们今晚这顿折腾。” 柳夏月与叶梦纯,两人极有默契,你一锹我一锹,没一会儿就挖出一个深坑。 二人将宋玉明抬进去,除了头,统统埋入泥土之中。 柳夏月眉头一挑:“这就是你的活埋?” 叶梦纯点头:“没错啊,活着,埋了,简称活埋!” 柳夏月突然伸手拨弄一下叶梦纯的头发:“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叶梦纯打掉她的手:“她是最受宠爱的公主,教训一下得了,你还想再结下陈妃这种有权有势的仇人啊?” 柳夏月道:“话这么说是没错,但你的这个活埋是不是太肤浅了一点?” 叶梦纯突然从腰间拿出一个袋子,邪恶一笑:“我怎么会是一个没有创意的女人,自然是准备了份大礼送给她。” 柳夏月指了指那不断发出响动的袋子:“里面是什么?” 叶梦纯拉着她走的远些后,将袋子里的东西冲着宋玉明抛出去。 无数扭动着身躯的蚯蚓落在宋玉明的身旁,那画面的恐怖程度,成为了柳夏月阴影…… “这比活埋还让人难受……”柳夏月留下这句话后,跑到更远的地方呕吐去了。 解决了宋玉明,叶梦纯带着快吐虚脱的柳夏月,跑回永晴宫寻找宋静容。 她猜的没错,宋静容果然在裴景文身边。 裴景文被打的鼻青脸肿,可见柳夏月刚刚有多气了。 看到胸前没有起伏的裴景文,叶梦纯问道:“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柳夏月摇头:“他似乎被人下药了,我进屋的时候,他就已经站不稳了。” 叶梦纯贱贱的凑过去,闻了一下:“好香啊,不会是什么特殊的药吧?” 宋静容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咳咳,是那种需要特殊解法的药吗?” 叶梦纯看宋静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上前拉住她:“你矜持一点啊!” “老娘要男人,矜持个屁!”宋静容挣扎着。 许是这边闹的声音太大,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公主?可有吩咐?” 三人吓了一跳,还好叶梦纯够冷静,立马踢了宋静容一脚,让她冒充宋玉明。 宋静容赶紧捏着嗓子回道:“滚,没事别过来!” 这语气学的十二分像,太监没有任何怀疑,灰溜溜的走了。 叶梦纯扯了下依依不舍的宋静容:“现在不是见色起意的时候,我俩已经把宋玉明埋了。快走吧,一会儿被发现了,咱们就不好跑了。” 宋静容依依不舍的看着裴景文:“好吧。” 正文 第36章:恶有恶报 , 此话一出,不仅吓到了身后的宋玉轩与柳夏月,就连皇帝都吃惊的半响回不过神来。 皇帝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皇后点头,反问道:“请皇帝也给臣妾一个保证吧。” 皇帝挑眉道:“你要什么保证?” 皇后看了一眼浑身发抖却依旧在装昏的陈妃:“若是臣妾找到了,皇上要如何处置她呢?”她比谁都清楚,陈妃是个多难对付的敌人。她若不拿出后位作保,皇帝是不会与她赌上这局的。 看着咄咄逼人的皇后,皇帝心里的胜负欲被激到制高点:“若你真能找到证据,朕杀了她。”他或许太过在意皇后,没注意到当他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怀中的陈妃浑身一颤。 皇后轻轻一笑:“君无戏言。” 得到了皇帝的许诺后,宋玉轩招手道:“搜!” 柳夏月混入宋玉轩的侍卫中,她带领众人直奔陈妃的寝宫。宋玉轩跟在她的身后,虽然信任,但心中还是悬着一块大石头。 当柳夏月将暗牢的大门打开时,宋玉轩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太子殿下,就在这下面。”柳夏月对着宋玉轩一拜。 众人跟随柳夏月下了楼梯,但当进入地牢的那一刻,这些自诩见过世面的侍卫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头皮发麻,胃液涌动,差点又臭又腥的腐烂味送走。 宋玉轩几乎站不稳,在柳夏月的搀扶下,才忍着恶心走到了地牢深处,看着那已经辨认不出模样的残破身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是敏华?” 宋敏华认出宋玉轩的声音,对着他恭敬一拜:“恕敏华不能给太子殿下行礼。” 宋玉轩面色一白,震惊与心痛,让他不知所措:“是我来晚了......” 皇后与皇帝坐在英华殿的大厅中,看着侍卫源源不绝的将尸体与快要变成尸体的女子抬到面前。皇帝的脸已经僵住,皇后的脸上却绽放着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旁人都因为腥臭味而反胃,只有皇后,端着一盏茉莉茶,慢慢品着。那表情,仿佛是在说,这盏茶是她此生喝的最香的一盏。 宋静容听到了大殿中发生的事,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她清了清嗓子,大喊大叫:“救救我,有没有人救救我!” 柳夏月刚把宋玉轩扶上楼,就听到了宋静容的喊声。 宋玉轩也听到了,急道:“快去看看!” 柳夏月破窗而出,却不料一脚踩上了宋静容的黑布袋。宋静容疼的大叫:“谁啊,疼死我了。” 这声音好耳熟? 柳夏月赶紧挥刀,将袋中的人拉了出来:“静容!” 宋静容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别让他们看出你认识我。” 柳夏月点点头:“你怎么在这里,被抓了?梦纯呢?” 宋静容没法解释那么多,只道:“她没事,我就是来现场看个戏。” 看戏? 柳夏月不明白。 宋玉轩走出来,看见被救的是宋静容,更加恼怒:“静容,你怎么也在此?” 宋静容转换成受到惊吓的表情,扑向宋玉轩:“太子哥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不知道是哪个贼人,竟将我掳到这里。” 宋玉轩摸了摸她的头,看到她还全须全尾,什么都没缺,欣慰道:“不怕,坏人已经被我抓了,你不会有事了。” 柳夏月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来给陈妃添罪名的。 当皇后听说还有一个活着的宋静容时,她垂下眼睛,将滚烫的茶水泼到了还在装死的陈妃脸上:“你这个谋害皇嗣的毒妇,千刀万剐也难赎罪过。” 一旁的皇帝一言不发,皇后很了解他,他越是沉着脸,不说话,心中的怒火与愤怒就越大。 殿外,地牢内所有的人与尸首都已经被搬到了院中。 皇帝抬眼望去,白花花的锦布,像是落雪铺满了整个英华殿。 宋敏华被人抬进大殿之中,皇帝不忍看她,将脸别到一边。 虽然早就听宋玉轩形容过宋敏华的惨状,但亲眼所见的震惊程度,还是吓得皇后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是真心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走向前去弯身抱住她:“孩子对不起,是母后的疏忽,才让你被恶人所害。” 宋敏华早就将生死看淡了,她摇摇头:“不是皇后娘娘的错。” “毒妇,你到底做了多少恶事!”皇帝再也忍受不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一脚踩在陈妃的肚子上,怒吼道:“枉朕宠你护你二十几年,你竟然背地里害朕的女儿!” 陈妃被这一脚踩得大叫一声,就算再想装昏也没法装了。她只能爬起身来,苦苦哀求道:“皇上,这是污蔑,臣妾没有做过,是皇后娘娘嫁祸臣妾的。” 皇后鄙夷的瞧过去:“陈妃,本宫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可以在你的寝殿里挖地牢。还能数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运人进去虐杀。本宫都不知道,本宫有这个本事。” 其实陈妃知道,这是无力的辩解,她现在做的只是再拖时间而已。想要活命,依靠皇帝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期望太后能早点赶来,救她出水火。 比起宋敏华的凄凉,一边的宋静容自然是会被忽视掉的。反正她就是抢个前排看热闹,皇帝在不在意她,她根本不在乎。 过了会儿,尚仕院总管商公公,拿着一份清单呈到了皇帝面前:“皇上,奴才细细查问过了。有几个是皇上您曾临幸过的宫女,还有一些是曾贴身侍奉过您的女官。她们被陈妃娘娘囚禁多年,有些疯了,有些已经不会说话了,能问出来的就这么多。” 皇帝愣住了,犹豫再三后,没有接过清单。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些名字,就像是在告诉他所有的灾祸都是他带来的。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太后驾到! 屋内的众人可以说是步调一致,同时起身,对着华服老人恭敬行礼。 陈妃看到了救星,膝行到太后的脚下:“太后娘娘,你可要救救我!” 皇后冷眼瞧着,她今夜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就像看看在铁证如山前,这个老太婆还能用处什么样的花招,保下这贱人。 皇帝道:“母后...” 太后抬起手,打断了皇帝:“哀家都知道了。” 陈妃紧紧盯着她的救命稻草,见她不让皇帝说出自己的罪行,心稳了些,眼中多了几分光泽。 太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宋敏华,冷冷道:“永悦,害你变成这样的真是陈妃吗?” 宋玉轩有些担心,他知道他这位祖母的手段。此时问出这话,肯定另有目的。 宋敏华点点头:“是。” 太后挥手道:“来人将宋敏华的母妃陆昭仪拿下。” 宋敏华顿时慌了,向前一扑,喊道:“太后为何要抓我母妃。” 太后冷冷道:“因为她无能,让公主被人绑走,自然是死罪。” 柳夏月快被眼前的老妖妇气死了,忙在宋静容的腰上掐一把,希望她能帮帮宋敏华这个可怜的姑娘。 宋静容疼的不小心向前走了一步,正好进入到太后的视线。 太后斜了她一眼:“哀家听说,你也是被绑到英华宫的。” 宋静容吓出一身冷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后是真的没想到,如此罪证在前,太后依然打算留着陈妃这个棋子。 皇后看向皇帝:“皇上,君无戏言,您之前答应过臣妾,现在该兑现承诺了。” 宋玉轩看眼前的情形,有些担心地唤道:“母后。” 太后冷冷的一眼看过去:“皇上,你答应皇后什么了?” 皇帝轻轻一叹道:“儿子答应皇后,若是在陈妃宫中查到证据,就将陈妃就地正法。” 太后怒喝一声:“荒唐!你怎会答应这种话?” 柳夏月可算知道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陈妃的德行完全就是年轻一点的太后。不讲道理,肆意妄为,视他人的生命如草芥。 好想拔刀砍死她们! 皇帝道:“可儿子已经答应了皇后,如今铁证如山,不能食言。” 太后阴恻恻的一笑:“铁证如山?恐怕是有心人刻意为之,陷害陈妃吧。皇帝,你真的相信,你多年的枕边人,是一个内心扭曲,虐杀皇嗣的人吗?” 若是没看见殿外那些被囚禁多年的人,皇帝或许不信,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太后再挑拨,再把问题引到皇后身上去,他也不得不信了。 皇帝无视太后带着威胁的目光,点点头:“儿子有眼无珠,被这毒妇欺骗了多年,如今只想将她处以极刑,望母后莫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陈妃听到要处以极刑,再次爬过来,拉住太后求救:“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太后娘娘,您救救臣妾吧。” 皇帝听烦了,挥手道:“拉下去,凌迟处死。” 太后一惊,上前护住陈妃:“皇帝,万万不可!” 皇帝似乎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淡淡的来了句:“母后,若是此事传出去,那就不是死陈妃一个人了。谋害皇嗣,当诛九族。玉明、伯成也将受到连累,贬为庶人,发配岭南。”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用陈氏一族的命来威胁她,只能忍痛甩开陈妃,眼睁睁看着士兵将她拖拽下去。 “太后!” “太后,救我!” 这两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让太后心痛到差点站不住。她的身旁明明站了一堆人,却无一个肯上前搀扶一把。 今夜太后输的很惨,不论是儿子儿媳,还是孙子孙女,都因她无度的偏袒而对她产生厌恨。临走时,她瞪着皇后,咬牙道:“好,你很好!” 撂下这句伤不到皇后分毫的气话后,拂袖而去。 正文 第37章:梁王归来 , 见宋静容一直躲在柳夏月的身后瑟瑟发抖,宋玉轩便道:“狗蛋,你送永乐公主回宫。” 听到这话,宋静容眼前一亮,忙着道谢:“多谢太子哥哥,这位女侠姐姐,劳烦了。” 柳夏月还未反应过来,直接被宋静容拉出了英华宫。 当二人路过那铺满白色锦布的庭院时,二人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如此残酷的画面了。 英华宫外的小树林内,叶梦纯倚在梧桐树下,看到二人完好无缺的走过来,松了口气。 “如何了?”她快步跑过去,询问结果。 柳夏月道:“皇帝下令,凌迟。” 叶梦纯拍手叫好:“恶有恶报,这是她应得的。” 三人这一夜没算白折腾,到了永乐宫后拿出美酒举杯庆祝自救者联盟第一次团建圆满落幕。 八月酷暑 东宫燥热到就算堆满冰块,都难以入睡。 宋玉轩熬了几个晚上后,终于决定前往北理行宫避暑。 柳夏月不想离开姐妹,找了很多理由想要留在东宫,但在宋玉轩把匕首插进她心爱的枕头上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心甘情愿的陪同他一起去了北理行宫。 北理行宫,最出名的就是温泉。 用完晚膳后,宋玉轩在宫女的服侍下进入最大最豪华的温泉池,享受起来。 柳夏月则带着一小队人在附近巡逻,保护他的安全。就在她绕了一圈,又巡逻到温泉池旁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穿过他,冲向了宋玉轩。 柳夏月反应迅速,她拔出佩剑,在对方即将要到达宋玉轩的面前时,闪到了对方面前,与对方的兵刃擦出了火花。 “护驾!” 柳夏月大喊一声,士兵们纷纷冲这边赶来,将宋玉轩保护起来。 “你就是那条好狗?”带着玩味的磁性声音,在她的耳边环绕。 柳夏月定睛一看,发现这个刺客有些不同。眼前的男人长得与宋玉轩有三分相似,但比宋玉轩要更精致一些。如黑珍珠般的眸子,浓密整洁的剑眉,高挺的鼻子,薄而有型的嘴唇。尤其那不经意落在剑刃上的长发,更显他那妖孽般的魅力。 除了宋子晋外,这是第二个让柳夏月这种直愣子,都忍不住称赞的美貌。 对方好像是看透了柳夏月的心思,挑眉一笑:“我好看吗?” 柳夏月非常耿直的点了点头:“嗯,挺好看的!” 对方听后,墨黑色的瞳孔下,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这份得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柳夏月挥剑的杀气并未减少。 “柳大人我们来助你。”身后,无数士兵冲进温泉池。 男子逮到机会,将自己的手臂向前一伸,无数钉子形状的暗器密密麻麻的飞了过来。 除柳夏月靠着轻功成功闪躲外,其余士兵多少都中了一些。 “不要再过来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看到身旁重伤的士兵,柳夏月警告道。 男子挑眉一笑道:“都是杂碎,就你还有那么点意思。” 刹那间,男子的笑容便消失了。 柳夏月执起长剑,寒芒一闪向他刺去,剑剑索命,容不得他再有半分懈怠。 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遇到高手无数,也没有几个人能将他逼入绝境。而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没使用看家本领,只是凭借着快如闪电的身法,就让他无力招架。 男子死盯着柳夏月看,因为这是第一个将他逼入死路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你输了!”柳夏月把剑横在男子的颈部,冷冷道。 男子半跪在地,仰头看着柳夏月,眼神从不甘再到欣赏:“哈哈哈,好!姑娘好本领,本王喜欢!” 本王? 柳夏月的小脑袋轻轻一歪。 宋玉轩已经套上了一件薄衫,他走上前站在柳夏月的身侧,一副慵懒的模样:“狗蛋,怎能对梁王无礼?” 梁王? 柳夏月归剑入鞘,对着宋伯成一拜:“梁王殿下,刚刚多有得罪。” 宋玉轩对着宋伯成伸出手:“五弟还是这么贪玩。” 宋伯成打掉宋玉轩的手,自己站起身:“臣弟怕太子殿下身旁的人护卫不周,特地来帮太子试探一下他们的水平,太子殿下不会生臣弟的气吧?” 宋玉轩看了眼被打掉的手,声音发寒:“五弟还在丧期,自己都自顾不暇,竟然还有心情关心本宫的安危。本宫自然不会怪罪,只会感谢你。” 正所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两个有仇的男人,竟然能面上如此平和。 这让一旁的柳夏月表示不解。 宋伯成心头恼怒,气血翻涌,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太子殿下的事是国事,臣弟的事是家事,太子殿下的事自然要大过臣弟的事。” 宋玉轩冷哼一声道:“你清楚就好。” 宋伯成阴笑:“臣弟一直很清楚。” 宋玉轩的声音越来越寒:“那你还在这杵着做什么?” 宋伯成得知母妃凌迟后,第一感受其实并非痛苦。陈妃娘娘的恶,他比别人更清楚。所以这些年来,为了不助纣为虐,他才一直在外游学。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此仇他也不得不报:“臣弟只是想提醒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事永远是国事,但你宋玉轩会不会一直是太子,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既然必有殊死一战,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见宋伯成直言挑衅,宋玉轩反倒是不气了:“怎的,五弟看上哥哥的位置了?” 宋伯成笑道:“我看上了,你难道会让吗?” 宋玉轩的眸色变得冷若冰霜:“你没那个命。” 宋伯成将目光移到柳夏月的脸上,来之前他就听说宋玉轩身边多了位武艺高强的女护卫,原以为只是那些刺客的水平不行,夸大了这女子的本事。却不想连自诩武功卓越的自己,也败在了她的手上。 想到此处,宋伯成对柳夏月更感兴趣了:“仔细看了看姑娘,发现姑娘不仅武艺高超,长得还怪漂亮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可否告诉本王?” 柳夏月回道:“柳狗蛋。” 宋伯成差点没喷出来,他真的想不明白,哪种父母会给一个貌美姑娘,起这种名字:“这真是姑娘姓名?” 柳夏月点点头:“对啊,就叫这个。” 宋伯成只能尴尬一笑:“这名字倒是别致。” 见情场高手宋伯成也撩不动钢铁直女柳夏月,宋玉轩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宋伯成赖着不走,想要与柳夏月多说些话,一旁的宋玉轩见他目光一直游走在柳夏月的身上,不由得生起气来:“狗蛋,本宫累了,咱们回宫休息去。” 柳夏月跟在宋玉轩的身后往温泉外走,可她也不知为何,就在要走出温泉时,莫名的就想向后看一眼,却见到此时的宋伯成正看着她微笑。 见她回眸看他,还抛了个眉眼过来。 若是寻常女子见了如此美男示好,必然要羞红了脸。 但柳夏月却无动于衷,一脸淡漠。 回到寝宫,一直忍耐的宋玉轩大发雷霆,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管事太监见了,立刻上前安抚:“太子殿下,没了陈妃娘娘吹耳旁风,梁王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宋玉轩懒得听这种恭维的话,怒吼道:“我兢兢业业的做这个太子,从不贪墨滥用职权,父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抬举宋伯成那混蛋,来恶心我?” 听到皇帝二字,管事太监吓得不敢多言。 自陈妃事件后,柳夏月倒是有了自己的一套见解,她毫无畏惧,直言道:“可能是因为太子殿下太好了,皇帝怕百姓们更希望太子殿下早早登基取代皇帝,所以皇帝才要给太子殿下找麻烦。” 管事太监被柳夏月的这句话吓得半死,赶紧喝道:“柳大人,这岂是你能议论的,还不快跪下认错。” 柳夏月懵懵的,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是跪下了。 许是这一句点醒梦中人,太子没了脾气,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管事太监小心翼翼的唤道。 宋玉轩摆摆手:“除了狗蛋,你们都下去吧。” 管事太监看了一眼地上的柳夏月,在她的肩上点了点:“小心点。”善意的提醒后,退出了房间。 宋玉轩走到柳夏月的面前,问道:“狗蛋,你是说,父皇他不希望本宫优秀?” 柳夏月点点头:“你太完美了,事事都好,不就显得皇帝很没用吗?” 宋玉轩拉起柳夏月的手,将她按在了自己座位上:“我三岁时就被父皇抱到了这张椅子上,他对我说要做一个受人敬仰的好太子。我按他说的,每日天未亮就起,二十多年,没有懈怠过一日。” 柳夏月想起了柳正枫教导过她的话:“爷爷常说,世上的士兵能够十全十美,是因为人们对士兵的要求就是勇敢。但将军却没有十全十美的,因为人们要求将军很多,他要英勇,要足智多谋,要能打胜仗,还要没有恶习。我觉得太子就是士兵,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能得到夸奖。但皇帝是将军,他就算再努力,也会有人说他做的不好。” 宋玉轩陷入了沉默。 正文 第38章:美酒醉人 , “狗蛋。”宋玉轩半响后唤了一声。 柳夏月抬头:“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宋玉轩道:“本宫怎么觉得你说的这话很耳熟,像是谁与本宫说过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 爷爷平日就爱与人说教,不会是跟太子说过吧…… 柳夏月明显有些慌张:“我爷爷是乡下种田的,肯定没见过太子殿下。” 宋玉轩挑眉看她:“嗯?你爷爷是种田的?那你的一身好功夫是何人传授?” “这……”柳夏月胡诌的本事都是叶梦纯教的,现在师傅不在,她不知道该怎么扯谎了。 宋玉轩看她为难,问道:“不能说?” 柳夏月忙点点头:“是,属下答应过师傅,不泄露他的身份。” 宋玉轩对她一直很宽容,没有再深究:“罢了,高手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夏月松了口气,伸手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太子殿下,早些休息吧。”柳夏月站起身,让出了太子的宝座。 宋玉轩长长的舒了口气,将自己的外衣随意丢在地上,走向床榻:“嗯,本宫确实累了,是该休息了。” 就在柳夏月打算退出寝宫的时候,宋玉轩突然兴奋的高声道:“本宫想起来了,你刚刚说的话,柳正枫柳老爷子曾经也说过。说来也巧,你们都姓柳。” 柳夏月吓傻了,赶忙半跪在地:“属下来自柳家村,那里家家都姓柳。可不敢跟护国将军一族相提并论,太子殿下折煞我了。” 宋玉轩摆摆手,示意她起身:“同姓而已,你不必慌张。” 柳夏月退出寝殿后,跑到没人的空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了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她这个直来直去的人设真的是害死人了! 沉沉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柳夏月站在黑暗之中,有些担忧自己。 “柳姑娘,长夜漫漫,需不需要人陪啊?” 柳夏月警惕的握住自己的剑柄,回身注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杨树后探出一柄灯笼,那人缓缓向她走来。 “明人不做暗事,还不快现身?”柳夏月的声音冰冷。 “柳姑娘不必惊慌,是本王。” 宋伯成一身月白色华衣,比初见时更加夺目。 柳夏月收起敌意,恭敬行礼:“梁王!” 宋伯成淡淡一笑:“柳姑娘不必拘礼。” 柳夏月问道:“王爷找我何事?” 宋伯成走到她的身旁:“原本是来找姑娘赏月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被乌云遮盖住的天,叹口气:“现在只能请姑娘一同品尝美酒了。” 柳夏月摇摇头:“多谢王爷好意,只可惜,我是东宫的人,不能离开太子殿下。” 宋伯成知道柳夏月会这么说,他拿出一羊皮酒袋,笑道:“习武之人不拘小节,我这样请你,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柳夏月有点懵:“这……我现在……” 宋伯成将酒袋塞在柳夏月手中:“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本王,你现在正在保护太子殿下,不能饮酒。但本王说请你,也没说非要现在喝呀。” 柳夏月低头看了一眼酒袋,又抬头看了一眼漂亮的宋伯成,不忍拒绝他,收下了:“多谢王爷好意。” 宋伯成将那柄纸灯笼也递给了柳夏月:“拿着,这是本王刚才自己画的,也一并送给你了。” 柳夏月问道:“王爷为何要送我这些?” 宋伯成做了一副沉思状,温柔笑道:“大概是本王喜欢你吧。” 被美男告白,就算是钢铁直女柳夏月,内心中也有几分动摇。 她呆呆的看着宋伯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宋伯成见柳夏月那纠结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柳姑娘心思纯净,真是难得的妙人。” “谁在那里?” 听到这边有说话声,侍卫长等人匆匆向这边走来。 宋伯成看有人打扰,用食指在柳夏月的鼻子尖上点了一下:“柳姑娘,来日方长。” 还未等柳夏月反应过来,宋伯成便一溜烟跑掉了。 侍卫长走过来,看到提灯的柳夏月,询问道:“狗蛋大人,刚刚可是有人在此?” 柳夏月点头:“一个做了错事,哭哭啼啼的小太监,我安慰了他几句,让他走了。” 侍卫长没有半分怀疑:“原来如此。” 柳夏月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在维护宋伯成的时候,竟然能说谎说的这么放松自然…… 回到休息处,一向警惕的柳夏月,没忍住好奇,喝了一小口,那羊皮袋子里的酒。 确实是上等的好酒,入口醇香回味无穷。 有点像宋伯成本人,时不时的就会跳到柳夏月的眼前。 三日后,启程回京。 柳夏月坐在马车上,从未有过的出神,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狗蛋?” “狗蛋大人?” “狗蛋!” 待柳夏月回过神时,宋玉轩看她的眼神已经充满疑虑了。 柳夏月赶忙跪下:“太子殿下。” 宋玉轩放下手中的笔,眉头紧锁:“狗蛋,你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柳夏月的精神头,可是关乎到他的生命。 宋玉轩不能不在意。 柳夏月紧张的回道:“属下知错,绝不再犯。” 宋玉轩更怒了:“本宫将性命交于你,是信任你。可你似乎,有事瞒着本宫。” 柳夏月摇头:“属下没有啊?” 宋玉轩看她:“真的吗?” 管事太监是很相信柳夏月的,忙出来给她解围:“太子殿下,柳大人这几天一直尽心护卫,没有休息过。可能是因为返程的原因,一时松懈了,才出了神。不如让柳大人下车骑马吧,吹吹风,能精神些。” 宋玉轩并不认同管事太监的话,长久以来,柳夏月何时不是这般日夜守护,但却从未出现过今日这种情况。 他很慌乱,觉得柳夏月的心不在他身上了。 与其说是恼怒她渎职,不如说是恐惧失去她。 宋玉轩摇摇头:“不必了,还是让她在车上坐着吧。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但不可坐着出神。” 柳夏月点头:“是。” 柳夏月得了警告,一路上再没敢想事情。 正文 第39章:被开除了 , 房门被一脚踢开,一众侍卫簇拥着宋玉轩走进狭小的房间。 宋伯成不仅不怕,还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柳夏月:“糟糕,咱俩有私情的事儿,似乎被发现了。” 他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表情,恶心到了柳夏月。 “放开我!”柳夏月努力挣脱,宋伯成就是不肯放手。 看到这一幕,宋玉轩气的失了理智,拔剑砍去。 宋伯成看到剑刃过来猛地一收手,直接划伤了柳夏月的臂膀。 “太子殿下?”柳夏月疼的皱眉,不可置信的看向宋玉轩。 宋玉轩慌了,想要上前查看,却见柳夏月向后退了一步,恼怒的将脸别了过去。 宋伯成看准机会,凑上前去:“太子殿下,你要怪就怪臣弟好了,万不该伤害柳姑娘啊。” 宋玉轩怒道:“宋伯成,你夜闯东宫已经是死罪。还敢胡言乱语,不怕本宫割了你的舌头吗?” 宋伯成勾起嘴角:“太子殿下,臣弟夜入东宫只为追求心仪的姑娘。就为这件小事,你就割了臣弟的舌头,你说父皇会怎么想?如此狭隘之人,若是做了皇帝,岂不要杀光所有手足?” 宋玉轩被踩在了痛处,忍气道:“你给我滚!” 宋伯成摇摇头:“臣弟从不空手而归。” 宋玉轩咬牙:“你想要什么?” 宋伯成的眼睛看向柳夏月:“臣弟心仪的姑娘!” 柳夏月回头想骂上一句,还未张开嘴,就听见一旁的宋玉轩说道:“给你了。” 哈? 柳夏月心下一凉,满脸震惊。 宋伯成挑眉:“真的?” 宋玉轩的目光越来越冷:“你最好趁本宫没有反悔之前离开。” 宋伯成握住柳夏月的手,得意道:“多谢太子殿下割爱,臣弟定会好好珍惜柳姑娘。” 发生了啥? 我被送人了? 柳夏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本来是她识破了宋伯成的诡计,正打算好好修理一下这个纨绔。却不料宋玉轩突然闯入,弄的她像是被丈夫抓了奸的荡妇不说,还被扫地出门…… “太子殿下,你当真把我给了他?”柳夏月心中不忿,再次确认。 宋玉轩背过身去,躲避她的目光:“啰嗦什么,你与我再无瓜葛。” 妈的! 你牛个屁! 倒是把这好几个月的工钱给我结清了啊! 老娘出生入死保护你,就换来这么一个下场,狗男人! 我呸! 梦纯说得对,就不该用什么逐个击破法,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柳夏月一肚子抱怨无处说,愤怒之下,狠狠说道:“这可是太子殿下自己说的,属下与您再无瓜葛。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把我的身契还给我吧!” 这原是宋玉轩为了不让宋伯成久留东宫的计策,却不料一根筋的柳夏月当了真。 他又气又急,但又无法解释,只能装糊涂:“你在说什么,本宫不知。” 宋伯成冷笑一声,看破宋玉轩的意图,他上前一步向他伸手:“看来太子殿下并非诚心诚意相送,还留了一手啊。” 宋玉轩真的快被柳夏月这个蠢货气死了,只能喊来管事太监,翻出她的身契,丢过去。 看着那句,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柳夏月心如刀绞。 她拔出佩剑,将这张纸挑上半空,挥剑削成碎片。 “梁王,我们走吧。”柳夏月淡淡一句,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开了东宫。 看着柳夏月离去的背影,宋玉轩呆怔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生气了……” 管事太监没听清,凑上去问道:“太子殿下,您说什么?” 宋玉轩摇摇头:“去通知御林军,有刺客闯入东宫,劫走东宫女眷,逃往梁王府。本宫今夜,非掀了他宋伯成的老窝不可。” 出了东宫,宋伯成拉着柳夏月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宋伯成知道宋玉轩不会放过他,他早有准备,丢下梁王府,打算带着柳夏月先去游山玩水三个月,再回京城。 “柳姑娘,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增进感情了。”宋伯成笑道。 柳夏月一抬眸,宋伯成脸上的笑意立马散去。 宋伯成被这目光,瞪得全身发凉,杀气这么重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你要杀了我吗?”宋伯成问道。 柳夏月直言:“都想杀。” 宋伯成倒吸一口凉气:“看出来了。”他是个常在花丛过的浪子,甭管十八还是八十,只要是女人就敢撩拨,从未动过真情,也从未被拒绝过。 可面对柳夏月,他却只有吃瘪的份。 仿佛碰到了铜墙铁壁,什么风也吹不进去。 宋伯成不甘心,接着说道:“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本王向你保证,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只有开心。” 柳夏月抹了把血液已经凝固的伤口,紧缩眉头:“谁要跟你在一起开心,我现在就要走。” 宋伯成挡在门口:“你不会要回东宫吧,你别忘了,是宋玉轩亲口说不要你了,把你给我的!” 柳夏月怒道:“我又不是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将我送人!你让开,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宋伯成不相信她的话,纹丝未动:“既然是回家,那让我送你一程,又有什么关系?” 柳夏月懒得与他再争辩下去,运出一股内力,一掌拍在车顶,将其震成碎片。 宋伯成傻了眼,惊呼:“你的功夫!!” 痴迷武学的宋伯成可以说一瞬间就爱上了柳夏月,他忙去拉柳夏月的手臂,却只换来无情的一脚。 “滚!”柳夏月骂了一句后,飞身出了马车,扬长而去。 “柳姑娘,柳姑娘!”宋伯成非但没有恼怒被她踹了一脚,反而是十分留恋这股劲道,满脸笑意的抚摸那留在身上的脚印。 “我一定要拜你为师,不不不,我一定要娶你做梁王妃!”看着柳夏月离去的方向,宋伯成兴奋的喊道。 裴景瑞带着一众人追随宋玉轩围住了梁王府。 在得知梁王连夜带着柳夏月离京后,若没裴景瑞的阻拦,宋玉轩差点将梁王府就给烧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宋伯成拐走了宋玉轩的女人,宋玉轩今夜不仅失去了最好的护卫,还平白无故的多了顶绿帽子,当了活王八…… 这种奇耻大辱,宋玉轩怎么也咽不下去。 “传本宫的旨意,全国搜捕,一定要把宋伯成这个混蛋揪出来,把本宫的狗蛋救出来。” 管事太监与侍卫长对看一眼,两人知道一个宋玉轩也肯定知道的道理。 那就是凭柳夏月的武功,没人能绑架她。若她真的跟宋伯成走了,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自愿的。 但很明显,宋玉轩不愿意承认和接受这个事实。 若说这一夜谁过得最惊喜,那莫过于宋静容了。 她不过是翻了个身,被窝里就多了个活生生的人。 要不是柳夏月反应快,一把捂住了宋静容的嘴。 估计,这个时候永乐宫会比东宫更热闹。 “你要死啊!大晚上的跑我这里干嘛?”宋静容惊魂未定,大喘气的说道。 柳夏月叹息一声:“哎,我无处可去啊。想去君子阁找梦纯将就一晚,谁知她和宋子晋睡在一起。” “啊!怎么睡的。”宋静容睡意全无,兴奋起来。 柳夏月不明白对方在兴奋啥,呆呆回道:“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就这么睡。” “切,我还以为……算了,说说你吧,怎么了?被太子哥哥识破了?”宋静容失望的重新躺回了被窝。 柳夏月把今夜的事儿,说给了宋静容。 宋静容听后一脑子问号:“不对啊……我咋没明白,太子哥哥为何非要把你送给宋伯成这事呢?” 柳夏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始终放不下,总觉得自己被抛弃的毫无道理。 宋静容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明天问问叶梦纯那个大明白吧。太子哥哥这个人从小就心眼多,谁也猜不透他。” 宋静容没心没肺的,话音一落就睡了过去。 留下柳夏月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君子阁外就响起了狼叫。 叶梦纯看着被吵醒,满脸不悦的宋子晋,咽了口口水…… 卧槽! 姐妹们,你们想让我死就直说,不用这么整我吧! 宋子晋愤怒的声音,缓缓飘来:“叶…甲…某!” 叶梦纯颤抖的回过头来:“七殿下,早!” 宋子晋咬牙道:“老子要把你喂狼!” 叶梦纯哭着求饶:“不要啊,七殿下,不关我的事,饶命啊!” 如叶梦纯所预料的那般,她被团成了一个圈,丢入了池塘当中。 发泄完起床气,宋子晋回到床上接着睡觉去了。 叶梦纯从池塘中爬出来,身上挂满水草,一脸愤怒的奔向罪魁祸首。 宋静容对着狼狈不堪的叶梦纯,微笑道:“嘿,姐妹,早上好啊!” 叶梦纯眉头一挑,走上前,抓了一把身上的水草,表情渐渐变得扭曲:“给我吃下去!” “不要啊!”宋静容极力拒绝,却被对方死死纠缠。 两人扭打成一团。 柳夏月一旁看着,委屈的去抱叶梦纯:“梦纯,我被开除了……” 正文 第40章:第二方案 “你被宋玉轩送给了宋伯成?”叶梦纯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边询问道。 柳夏月点头。 叶梦纯疑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你有什么好气的?” 柳夏月急道:“他把我像东西一样送给了别人,我能不气吗?” 叶梦纯道:“可在宋玉轩眼里,你本来就是一个奴才啊。哪家奴才不是随意买卖送人的?难不成,你以为你在他眼里很重要?” “我……”柳夏月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表达她的愤怒,就是肚子里憋了一口气:“他……他不是让我做他的良娣吗?自己的女人也可以随意送人?” 前受害者叶梦纯指了指自己:“我,他前妻,可是带着儿子,一起被弄死的。” 柳夏月无话可说,低下了头。 叶梦纯狐疑的靠近她:“你该不会喜欢上宋玉轩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他是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柳夏月的声音很古怪,明显底气不足。 叶梦纯拉过旁边的宋静容:“没关系,我很大度的,反正投敌的又不止你一个,这废物脑子里也都是男人!” 宋静容道:“我那是为咱们联盟着想,才想要和裴景文在一起的。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往往能化干戈为玉帛。裴景文与我好了,他还会对柳家不利吗?” 叶梦纯无奈叹气:“我说姐妹们,之前咱们死于非命,可以说是因为书的设定。但你们如果都跟女主的男人们纠缠不清的话,最后被玩死成为炮灰女配,真的就是活该了。” 宋静容委屈道:“女主有那么多男人,让给我一个也不行吗?” 叶梦纯敲了一下她的脑瓜:“这本书叫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玛丽苏你懂吗?就是毫无道理的所有男人都爱她。” 宋静容羡慕道:“命真好。” 柳夏月的头脑清醒过来:“宋玉轩那里我是回不去了,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叶梦纯从衣服里掏出之前的方案清单:“那就实行第二计划,找人订亲。” “订亲?”宋静容有些慌张:“我也要吗?” 叶梦纯挑眉:“你说呢?如果真按照剧情发展,那个什么大漠皇子出现,你难道又想跟他来一次亲密的单向搏击?” 宋静容的每个毛孔都在拒绝:“不要!坚决不要!” 叶梦纯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字说道:“那…就…给…我…乖…乖…的…去…议…亲!” 宋静容委屈巴巴:“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吗?” 叶梦纯忍着想把她头打歪的冲动,微笑道:“还有一个方法。” 宋静容星星眼,兴奋道:“还有什么方法?” 叶梦纯拍了一把柳夏月的肩膀:“打从今儿开始,你就跟她学武。苦练四年,你一定打得过那个皇子。若是你能强的跟夏月一样,灭了他的国家又有何妨。” 宋静容闭眼想了一下:“练武应该很辛苦吧?” 叶梦纯终于忍不住了,上去开撕:“让你自力更生,你嫌累!让你嫁人,你嫌不是你所爱!老娘不伺候了,你现在就给老娘死!” 宋静容被愤怒的叶梦纯险些送走,她这回老实了,肚子里的一堆屁话,再也不敢说了:“我错了,饶命啊!” 柳夏月认真的问道:“要定亲也得有人选吧,我谁也不认识啊。” 叶梦纯将那本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丢给她:“自己找,有一堆结局很好的路人甲。他们外貌不错,家世不错。相处看看,总会有喜欢的。” 柳夏月翻了翻书,发现人名都被叶梦纯圈了出来:“你这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叶梦纯点头:“当然,我得上多重保险。你仔细看看吧,出身,人品,外貌,结局,我都一一列出来了。” 宋静容明着说自己很专一,但当拿到名单后,又是看的最起劲的一个:“看起来都不错的样子,有点难选呢。” 二人看到她的花痴样,异口同声道:“这个渣女!” 宋静容翻看了一下名单,有些担忧道:“我就这样明着给自己选驸马,父皇会同意吗?” 叶梦纯翘着二郎腿看着他:“公主的作用就是和亲与笼络权臣,你选个皇上想要用的人,他就一定会同意的。” 宋静容眉头紧锁:“我怎么被你说的这么可怜呢?” 柳夏月道:“没觉得呀,历史上的公主不都是这个命运。” 三个人讨论的正欢时,君子阁内响起了一声怒吼:“叶甲某!” 叶梦纯吓得猛然惊坐起:“你们慢慢研究,我回去伺候我们家阎王爷了!” 看着她如疯兔一般的奔跑,二人十分同情道:“比起咱俩,她才是最惨的吧。” 恢复了自己身份的柳夏月,以伴读入住永乐宫,也算是难得自在了。 两人围着冰鼎而坐,研究着那份订亲名单。 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宋静容惊讶道:“梦纯是疯了吗?这上面竟然连裴景瑞与宋伯成都出现了。” 柳夏月道:“她有她的道理,虽然这两人给咱们的印象都不好,但这两人的结局却很好。你看裴景瑞,他之后会成为二品虎啸将军。不过这宋伯成……” 宋静容拿过书:“他怎么了?” 柳夏月眉头一皱:“宋玉轩登基后不久中毒身亡,宋伯成成为摄政王,辅佐宋玉轩的儿子,待时机成熟,废幼帝自立……” 宋静容道:“原来太子哥哥的结局这么惨啊。估计梦纯就是看了宋伯成的结局,觉得非常解恨,才把他也列入备选名单的。” 柳夏月点点头:“应该是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宋玉轩的结局,心里竟会有种梗住的感觉。 宋静容见她神情恍惚,关切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柳夏月极力掩饰。 宋静容道:“那就不想这么多了,明天咱们就开始这个第二计划。” 柳夏月一愣:“怎么开始?” 宋静容嘿嘿一笑:“自然是相亲啊,去见这名单上的人物。” 别的宋静容倒是不勤快,一说见帅哥,她的鬼主意可就多了起来。 她拿出自己的小金库,花重金举办了诗会,除了裴景瑞与宋伯成,能邀请的都邀请来了。 在那间她们三人初次聚会的竹林小苑中,十几位豪门贵公子正赋诗饮酒,欢声笑语不断。 宋静容已经迫不及待的加入其中了,但一向胆大的柳夏月却怂了,躲在屋里迟迟不肯露面:“你倒是出来啊!” 柳夏月摇头:“你说见面,也没说一次见这么多的啊!” 宋静容道:“这不省事嘛,相中哪个,咱再单独约着相见。” 柳夏月气道:“那你自己去见,反正我不去。” 她们在屋里拉扯,屋外的贵公子们正巧讨论到她们。 贵公子甲问道:“听说这诗会是永乐公主办的,怎么这么久了,永乐公主还不现身?” 贵公子乙道:“听闻永乐公主长的极美,我就是为了看她才来的。” 贵公子丙道:“你是想做驸马吧!” 贵公子乙道:“难道你不想?” 贵公子甲:“这个永乐公主母妃身份低微,估计不用多费心思,只要对她勾勾手指,她就会跟你走。” 贵公子乙:“即使如此,我们不妨比一比,谁先拿下这永乐公主。” 贵公子丙:“那我赌五十金,若是谁成了,就送给他当补品。” 刚刚还一派君子模样的公子们,瞬间笑意油腻,谈话也轻浮起来。 柳夏月挑眉看向宋静容:“你确定,你还想出去见这群人?” 宋静容摇摇头:“想打他们一顿,见是没**了。” 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修理一下外面的这群混蛋时,门外突然来了一群御林军的人。 裴景瑞缓缓走进庭院,怒道:“给我打这群对永乐公主出言不敬的杂碎们。” 士兵们得了命令,拉起说话的那几个贵公子的衣领,挥掌下去,不过几下就把他们的嘴打歪了。 “饶命啊,裴统领!”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裴景瑞没理会他们的求饶,硬是等到士兵将其中说话最难听的三人打晕,才让他们停手。 “所再让我听到你们侮辱永乐公主,杀无赦!”丢下这句狠话,裴景瑞大手一挥,众人纷纷逃了。 宋静容说不上此时心里的感觉,她之前还特别讨厌裴景瑞,可此时……他不仅维护她,还帮她出了气…… 待院内的人走光后,裴景瑞走到屋子前,小声说道:“公主,微臣搅了公主的诗会,请公主下令责罚。” 宋静容一惊:“没,没什么事。都是些混蛋而已,散了刚好。” 裴景瑞微微一笑:“公主不生微臣气就好。” 宋静容有点慌乱:“不生气,不生气,还很感谢裴统领。” 裴景瑞趁势而上:“既然如此,让微臣送公主回宫吧。有微臣护着,也会少些闲言碎语。” 若没有柳夏月在宋静容后屁股踹上那一脚,或许宋静容这个花痴,就真跟裴景瑞走了。 宋静容看到愤怒的柳夏月,反应过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必劳烦裴统领了。” 正文 第41章:冲动 裴景瑞被宋静容多次拒绝,不好再勉强,只能带人离开。 他走后,柳夏月推开门不爽道:“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宋静容忙解释:“这我可不知道,我…我真没告诉他!” 柳夏月斜睨她一眼:“裴景瑞在暗地里监控你的一切,肯定在图谋不轨什么,你注意点儿,没什么事别离开我。” 宋静容心里对他有刚刚解围的好感,弱弱的道了声:“不会吧?他刚才还帮了咱们呢。” 柳夏月脸一冷,怒道:“你这人怎么不记教训?忘记是谁给你下毒的了?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心他把你扒皮吃了。” 宋静容被凶的委屈:“我……我错了。” 柳夏月放心不下,严肃道:“你向我保证,以后绝不理会他。” 宋静容赶紧乖乖点头:“好好好,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向你保证,不论他再怎么向我示好,我都不会理会他。” 柳夏月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回到永乐宫,两人刚走进院子,就有宫女来报,说裴景瑞求见。 宋静容为难的看向柳夏月:“这怎么办?” 柳夏月眉头一皱:“我陪你一起去。” 宋静容有点担忧两个人见面后的场景,她的永乐宫不会被拆了吧…… 院内,原本笑意盈盈的裴景瑞在见到宋静容身后的柳夏月后,脸色一变,眸光渐冷。 “柳夏月,你怎么会在此?”裴景瑞问道。 柳夏月语气冰冷:“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与你解释?” 宋静容听到这话,身上一抖。 内心呐喊。 姐姐,你也考虑考虑我的处境啊! 裴景瑞眸色一凝:“你来宫里多久了?”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看到柳夏月的那一刻,已经清楚是谁把裴景兴打成废人。 虽说,他不喜欢也不在意裴景兴那个小喽啰。 但他是裴家日后的家主,哪怕是裴家的一条狗,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的。 柳夏月冷哼一声:“你耳聋吗?没听到我刚才的话?” 裴景瑞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忍下这口气,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微笑着看向宋静容:“微臣担心公主的安全,所以特地来看望公主。看到公主安然无恙,微臣也就放心了。” 宋静容本想说两句客套话,谁知嘴都没张开,柳夏月直接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知道你又在琢磨什么坏心思?你以后不必再来永乐宫讨好了,永乐公主早就烦透了你,你的谄媚,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宋静容见裴景瑞表情微变,吓得半死。 心中哀求,大姐你能不能别再替我说话了…… 裴景瑞看着气焰很旺的柳夏月,半响后笑出了声:“御林军的职责就是护卫皇家,就算永乐公主厌烦,微臣也要尽职尽责。” 柳夏月冷哼一声:“有我做公主的护卫,谁也伤不到公主,不劳你费心。” 裴景瑞看向宋静容:“永乐公主,她说的话,是您的意思?” 宋静容两边不好开罪,左右为难,快急哭了。 裴景瑞不屑与柳夏月在这里做口舌之争,退了一步:“既然如此,微臣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裴景瑞走远后,宋静容抱怨道:“你干什么非要得罪他?” 柳夏月对裴家的恨意,都刻进骨子里了。见到裴景瑞就失去了理智,没动手就算她克制了。 “得罪就得罪,这种人就不用跟他客气。” 宋静容叹口气:“你也为我着想着想,过个一两年你们出宫了。我就得自己面对他,到时候他拿我出气怎么办?” 柳夏月怒道:“他敢?我扒了他的皮!” 宋静容道:“等你扒他皮的时候,我就已经没皮了。不需要你给我报仇,别给我惹事儿,行不行啊,夏月?” 柳夏月看宋静容一脸担忧,点了点头:“我以后不说话就是了。” 宋静容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两人本想去找叶梦纯,吐槽她选的那些垃圾人。 却不料路上,太后突然派人来传召宋静容。 传话的宫女是太兴殿的女官,她面容慈善,语态柔和,没有半分不敬。 “永乐公主,请跟奴婢走吧。” 宋静容从未单独去见过太后,再加上如今宋玉明养在太后身边,她害怕是宋玉明的报复,不敢贸然前往。 “夏月,我害怕。”宋静容拉住柳夏月的衣袖,瑟瑟发抖。 柳夏月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背:“别怕,我同你一起去。” 宋静容点点头,心里安稳一些。 两人跟随女官进了太兴殿,殿内宋玉明也在。 她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样子十分憔悴,坐在一旁看书,见宋静容来了,都没稀的抬头。 太后坐在中座上,端着一盏茶:“哀家打算明日将妃位以下没生过儿子的嫔妃打发到福洞观修行,好给明年大选的秀女让出宫殿。” 宋静容有点懵,她急问道:“那我以后还能见到母妃吗?” 太后微微皱眉,有点嫌她没规律:“除非你婚后还能留在京城,否则今天就是你们母女的最后一面。” 什么狗屁让宫殿,不过就是因为宋玉明没了娘,她就想让所有的公主都没了娘! 宋静容怒视罪魁祸首,心里的怒火和委屈,却只能靠眼泪发泄。 太后摆摆手:“别弄脏了哀家的地毯,去你母妃宫里哭去。” 宋静容行过礼后,快速飞奔向她母妃宫中。 柳夏月气道:“太过分了,生个孩子还要厚此薄彼。在我们家,生女儿一点也不比生儿子的待遇差。” 宋静容哭道:“这里是皇宫,这世上最不公平的地方。” 她现在只想去见自己的母妃,不想再浪费时间抱怨什么了。 柳夏月看出她心急,闭了嘴,乖乖跟在她的身后。 才人住的宫殿,朴素又偏僻,两人跑的满头大汗。 见到自己的母妃正与宫人搬运东西上马车。 宋静容飞扑过去,抱着美丽的妇人,痛哭起来。 “母妃,女儿来看你了。”宋静容的眼泪倾斜而下,没一会儿就打湿了妇人的肩膀。 正文 第42章:他的游戏 , “所以,在她失踪后,你第一想法不是来找我商量,也不是把皇宫翻个底朝天,而是选择回宫等待?”叶梦纯听完柳夏月的讲述后,长叹一声。 柳夏月点头:“我以为她会自己回来。” 叶梦纯无话可说,气的疯狂的抓挠自己的发髻。 “你怎么了?”柳夏月惊道。 叶梦纯揪住柳夏月的衣领,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把宋静容弄丢了,还拖了这么久。你觉得她现在下场如何呢?” 柳夏月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看着叶梦纯,目光发愣:“她应该不会死,书里的设定是四年以后被打死,还有好多时间呢!” 叶梦纯气的能从她脸上咬下块肉来:“书里说她不会死,没说她不会受伤!没说她不会被毁容,不会被打残,不会被xxx!” 柳夏月这才明白叶梦纯为何如此动怒,她慌了:“那怎么办?咱们得赶快找到她啊!” 叶梦纯狠狠的敲了两下自己的天灵盖:“找个屁。只要是个智商健全的反派,这么久的时间,该发生的就全发生了。” 柳夏月眉头一皱:“可一般小说里的反派,话不都是很多的吗?要对主角做坏事的时候,能多磨叽就有多磨叽。会给正派保留足够的时间英雄救美,咱们现在去肯定赶趟。” 叶梦纯再也忍不了了,上去就是吧唧一口,直接咬住柳夏月的脸颊。 柳夏月委屈道:“疼疼疼,你这是干嘛!” 叶梦纯火冒三丈:“我们是配角,主角光环关我们屁事?你见哪个反派对配角手下留情了?配角多说一句话,都能被反派捅上十七八个窟窿眼。你在想屁吃?” 柳夏月急道:“那就是说,静容已经……” 叶梦纯长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坐在柳夏月身旁:“若是她运气不好,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柳夏月想到她曾得罪裴景瑞,自责到无法呼吸:“梦纯,我对不起静容,是我的错,我不该激怒裴景瑞的。” 叶梦纯一挑眉:“什么?你跟裴景瑞正面冲突了?” 柳夏月点头:“嗯,呛了几句。” 叶梦纯真想一拳打爆柳夏月的头,怒吼道:“你脑子里全是粑粑吗?裴景瑞那么聪明,他知道你在宫里,又和静容交好。自然就会猜出你就是打残裴景兴的人啊!天呐!我怎么也没预料到,我们的战力天花板,竟然是个猪队友!” 柳夏月被骂的体无完肤,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挂着眼泪,问道:“那梦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叶梦纯席地而坐,开始冷静的分析起来:“你别哭了,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柳夏月抹了把眼泪,跪坐在她旁边:“你说。” 叶梦纯问道:“裴景兴现在在哪里,你把他打残,残到什么程度?” 柳夏月想了想:“我不清楚他在哪里。至于他的伤残程度……半身残疾,能动的地方不多。听人说,他的舌头也让人废了,不能说话。” 叶梦纯皱眉:“那个方面呢?” 柳夏月没听懂:“你说啥?” 叶梦纯撇嘴:“就是不让描写,一写就屏蔽的方面……” 柳夏月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又没往那里打!” 叶梦纯叹气道:“我不清楚裴景瑞对静容是想利用还是报复,所以我用最坏的方式去推算,有两种可能。 柳夏月问道:“哪两种?” 叶梦纯道:“如果是报复的话,那么他很可能把静容送给裴景兴。他原本就想娶静容,现在残废了,心理变态,就更想得到她了。” 柳夏月气道:“他敢!我让他死!” 叶梦纯摆摆手:“他死不死的,现在还有什么用?我们得为静容做好准备,多惨多坏的结局我们都得面对。” 柳夏月突然拔出佩剑:“要是静容真的出事儿了,我就自杀谢罪。” 叶梦纯用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敲:“请不要浪费你的生命,若你真的打算去死,临走前带上宋玉轩,就当好人好事了,谢谢您!” 柳夏月被挖苦了,不再闹情绪,收回佩剑,打算好好听叶梦纯继续分析:“那还有一种呢?” 叶梦纯道:“还有一种就是裴景瑞是否要选择利用宋静容上位了,你别忘了,咱们国家是允许驸马参与朝政的。不少公侯都是驸马出身,裴景瑞野心不小,我不信他甘于做个四品统领。” 柳夏月疑惑道:“公主那么多,为什么选静容?” 叶梦纯指了指柳夏月:“因为你和裴景文啊!他那个人卑鄙无耻,又喜欢折磨别人。你公开跟他叫板,裴景文爱慕静容。一石二鸟,气到了你又欺负了裴景文,何乐不为啊。” 柳夏月看着叶梦纯,突然来了一句:“梦纯,你这么清楚他想什么,连他的作案动机都猜的出来,是不是因为跟他是一种人啊?” 叶梦纯听后,嘴角弯出一个非常完美的弧度:“你是想说我也卑鄙无耻是嘛?” 柳夏月在看到叶梦纯眼里的杀气后,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人设病又犯了!” 叶梦纯灵光一闪,突然拉住柳夏月:“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裴景瑞这么喜欢玩弄别人,享受对方的悲痛欲绝,那么他要对静容做什么,肯定会需要裴景文这个观众……” 柳夏月脑子里的画面,已经需要打码了:“这么刺激的吗?” 叶梦纯拍拍柳夏月的脸:“快tm别想了,去找裴景文。” 柳夏月轻功一跃,带着叶梦纯来了太兴殿。 裴景文现在依然是宋玉明的侍卫。 尤其是陈妃与活埋事情后,宋玉明更是依赖他,几乎寸步不离。 柳夏月进到太兴殿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裴景文的身影。只能偷袭一个守夜的宫女,将她抓到叶梦纯的身旁。 两人蒙了面,拿匕首威胁宫女。 “说,裴景文去哪里了?” 宫女瑟瑟发抖:“裴侍卫刚刚被人叫走了。” “叫去什么地方?” 宫女道:“奴婢不知,只是看到他往东边去了。” 叶梦纯点点头,柳夏月会意,敲晕了宫女。 东边,柳夏月问道:“那边有什么地方,能够让裴景瑞这个多疑的人安心呢?” 叶梦纯一抬眼:“有,冷宫!” 柳夏月不得不佩服,她这位姐妹的人设了。 她和宋静容,一个是情商低,直来直去。一个是花痴,总会被外表迷惑。 但叶梦纯不一样,她的人设是聪明和不易动情,你跟做姐妹,就完美无缺。做恋人嘛……太子都非杀她不可,可见这人做媳妇不行…… 柳夏月带着叶梦纯以最快的速度来了冷宫,这里人迹罕见,又房屋众多,确实是个做坏事的好地方。 叶梦纯拍了把柳夏月的肩膀:“这我可分析不出来他们在哪个屋里,咱得一间一间找。” 两人分头去寻,柳夏月能够踏着房檐找,比叶梦纯更方便,没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已经晕倒的裴景文。 因为有叶梦纯的警告,她没敢擅自上前,先回去找叶梦纯会合。 叶梦纯与柳夏月躲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环境。 看到宋静容完好无损的躺在破败的床上时,柳夏月激动到落泪。 “静容,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叶梦纯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裴景瑞可能就在附近。” 柳夏月吓得赶紧把嘴闭的严严的,乖乖的等着叶梦纯发号施令。 见周围一直没有响动,叶梦纯才敢靠近。 宋静容已经雷打不动了,显然是被喂了迷药。可她们两人都不会解毒,只能放弃弄醒她了。 “我们不带着静容离开吗?”柳夏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叶梦纯的眸色一变,那种阴毒之色一出,柳夏月知道,裴景瑞今夜的下场一定很惨。 虽然,但是…… 姐妹,你真的越来越像宋子晋了。 “夏月,你速去尚医院,给我取一副媚药来。”叶梦纯笑道。 柳夏月没敢多问,直接飞走了。 等柳夏月归来时,裴景文已经醒了。他被裴景瑞五花大绑悬在横梁之上,不断挣扎哀求裴景瑞不要侵犯宋静容。 柳夏月急道:“我没错过什么吧?” 叶梦纯气的拿过药,锤了她一拳:“你脑子里关心的都是啥?” 柳夏月满眼冒光:“虽然不道德,但这剧情真的太对我口味了!” 叶梦纯斜了她一眼,叹气道:“你是作者看泰剧创作出来的吗?” 裴景瑞玩心很大,他搂着宋静容,也不对她做什么,就是挑衅刺激裴景文。 “你放开她!” 除了这句无用的呐喊,裴景文什么都做不了。 柳夏月看着他那种无力感,同情起来:“真可怜……小的时候被抢玩具,长大了还要被抢女人……虽然我恨他,讨厌他,但他心里会扭曲,真的不能怪他。” 叶梦纯疑惑道:“我这是听到了啥?你别告诉我,你打算跟灭你一族的人和解?” 柳夏月摇摇头:“那不能,我也是有底线的。” 正文 第43章:贡献 , “药呢?”叶梦纯问道。 柳夏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我跟子嗣最多的太医买的,他说这药功效强,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你懂的!” 这尚医院里都是些什么玩意? 叶梦纯揽过柳夏月的肩膀:“你一会儿冲上去,想尽办法控制住裴景瑞,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柳夏月点头:“好,我打断他的腿!” 叶梦纯摇头:“不不不,你别伤他。点穴也好,捆起来也好,控制住就行,留着他才有好戏看。” 柳夏月疑惑道:“为啥?” 叶梦纯低眉看了眼那包药,诡异一笑:“对付这种傲慢狂妄之徒,最好的惩罚是践踏他的自尊。你放心好了,我定会让裴景瑞有一个难忘的夜晚。” 看着笑容阴森的叶梦纯,柳夏月打了个冷战。 她和宋子晋平常在一起讨论的,真的不是吃人吗? 另一边,寻了一天刺客的宋玉轩侍卫们,如惊弓之鸟般护卫着宋玉轩去了长乐殿。 除掉陈妃后,皇后与宋玉轩的关系有所缓和。 为了避免宋伯成在太后的帮助下,利用皇帝的怜悯之心,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母子二人决议,把成婚之事提上日程,选太子妃拉拢重臣,早些诞下皇孙。 宋玉轩走进长乐殿,看见坐在皇后身旁的上官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点了点头:“嗯,本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画卷,都是人美家世好的贵女。你且先看一看,若有喜欢的就跟母后说。” 太监们一人捧着一幅画,走到宋玉轩面前,排队等候。 宋玉轩的眼神未动,一直停留在上官微微身上。 这是个有野心的女子,觊觎太子妃位很久了。可她连一个低贱的侍卫都争不过,想起那日的事,眼睛里就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皇后看到宋玉轩的目光后,将上官微微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手里。 “太子,你需要一个贴心人。微微这孩子对你一片赤诚,她入东宫为侧妃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宋玉轩没答应也没拒绝,像是没听见般,走到了座位上。挥手招来一名持画太监,研究起画卷来。 上官微微见太子不肯答应,心急如焚。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皇后阻拦:“心浮气躁,就你这个样子,难成大事。” 上官微微被说的不再敢妄动:“姨母,微微知错。” 持画太监笑道:“这位是这群贵女中最绝色的一位,户部尚书叶浩林之女叶梦纯。” “谁?”看着画卷中那倾城绝色的貌美姑娘,宋玉轩脑袋上竖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拿过画卷,冷哼一声:“叶浩林不愧是京城第一有钱人,请的画师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把他那丑女儿画成貌美佳人。若不是本宫见过这位叶姑娘本人,真要被这画卷骗了!” 扔掉叶梦纯的画像,太监缓缓展开下一卷:“这是护国将军的孙女,柳夏月。” 宋玉轩头也没抬,随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下一个,这位小姐本宫也见过……这位太粗犷了,不适合做太子妃。” 陆陆续续的又看了二十多卷,宋玉轩眼睛都看累了,也没选到心仪的人。 太监拿起最后一张画卷:“太子殿下,这位是墨丞相长女墨婉惠,您看她如何?” 看着温婉的画中人,宋玉轩点点头:“画的是很美,就不知本人如何了。” 皇后笑道:“本宫见过墨家这位千金,与画像上并无差异。” 宋玉轩又多瞧了几眼画中之人:“论家世,论外貌,儿臣想不会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皇后招手要来了画卷,仔细看了两眼:“嗯,墨丞相家的,是不错……” 宋玉轩问道:“母后若是觉得可以,那便选这个女子吧。” 皇后点头:“两个月后,本宫会安排一场东宫选妃。到时候会将这些画卷中的女子全都找来,走个过场。” 宋玉轩道:“是,一切听从母后的安排。”他看了一眼窗外,又道:“母后,天色不早了,儿子就先告退了,母后早些休息。” 宋玉轩话音刚落就想离开,却听到皇后沉吟一声。 皇后挑眉道:“到时候微微也会参与选妃,太子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宋玉轩知道,这个人不论如何他都踹不掉了,只能认了:“是,儿子清楚。” 上官微微听后兴奋起来,想要上前相送宋玉轩,被皇后的一个眼神,直接吓回来了。 “你这么上赶着,本宫若是男子,也不要你!” 宋玉轩离开,皇后也拂袖而去。 独留上官微微一人,在偌大的宫殿里,小声哭泣。 冷宫这边,裴景瑞用言语刺激着裴景文。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柳夏月与叶梦纯二人都听烦了。 柳夏月皱眉道:“他嘴这么碎,怎么不到天桥底下去说书?” 叶梦纯撇嘴:“就他叨叨叨的这些玩意,要是去说书,还不得被打成傻子?” 又过了一刻后,裴景瑞才有下一步行动。 他将魔爪伸向宋静容,去拉扯她的上衣。 “唉唉!来活了,来活了!”叶梦纯推了柳夏月一把。 柳夏月缓过神来,冲了上去。她事先准备了绳索,像套马一样直接套住了裴景瑞的上半身。 “柳夏月!”看清来人后,裴景瑞恶狠狠的一吼。 看到柳夏月,裴景文疯狂喊道:“夏月,快救公主!” 柳夏月与裴景瑞动起手来,就如叶梦纯预料的那样,裴景瑞根本不想纠缠,只想挣脱逃跑。 可他早被算计好了,不论他跳的多高,柳夏月都能给他拽回来。 打了十七八个回合后,柳夏月终于制服了裴景瑞,将他捆到了柱子上。 “梦纯,好了!”柳夏月兴奋的冲着门外喊道。 叶梦纯听到后,气冲冲的走进来,对着柳夏月就是一记重拳:“你这只猪,你暴露我干什么?” 柳夏月一脸无辜:“对不起!” 裴景瑞看到叶梦纯,想到了上次那个有去无回的太监,冷冷道:“你是叶浩林的独女叶梦纯?” 叶梦纯无奈,这都暴露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是,裴统领有何指教?” 裴景瑞眉头一皱:“裴家与叶家,在下与姑娘,似乎没有过节。” 叶梦纯摇摇头:“这裴统领可就想错了。”她走到宋静容身旁:“我们三姐妹同心,你得罪了一个就等于得罪了三个。你今天做下此等恶事,还敢说与我无关?” 裴景瑞冷冷道:“她迟早是我的女人,你们横插一脚,反倒是会影响她日后的生活。叶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内宅之中的女人想要过得好,需要依赖丈夫吧。” 叶梦纯忍不住给裴景瑞拍手叫好:“裴统领,你一边想着娶公主晋升,一边又想控制着公主。软饭硬吃的我见过不少,但敢出言威胁,你还真是第一个。” 裴景瑞不以为然:“叶裴两家本是毫无瓜葛的两家,叶大小姐何苦为了一时意气逞英雄,伤了两家的和气?” 叶梦纯道:“你想说什么?” 裴景瑞笑道:“只要叶大小姐今夜放了我,裴某定记叶大小姐的这份恩情。叶家是生意人,多个朋友和多一族仇人,哪个更划算呢?” 一旁的柳夏月看着吊在横梁上的裴景文,犹豫要不要给他松绑。 裴景文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看什么呢,快放我下来啊?” 柳夏月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心里恶作剧之魂,开始疯狂摇晃裴景文,把他摇吐了。 “住……住手!” 裴景文被放下后,第一时间是出去吐的死去活来。 柳夏月看着一直沉思的叶梦纯,以为她被裴景瑞的巧舌说动了,紧张的不行:“梦纯,你不会真想放了他吧?” 吐的虚脱的裴景文跑进来:“你们不要参与,这个人交给我。” 叶梦纯故作烦恼,让裴景瑞看到了生的希望,下一刻她缓缓抬头,带着死神的微笑,看向大家:“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柳夏月与裴景文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退了一步。 裴景瑞看着那张绝美容颜上渐渐扭曲的恐怖笑容,慌乱道:“你要干什么?” 叶梦纯拿出那包药粉:“夏月掐住他的下巴。” 柳夏月照做,叶梦纯将药粉毫无保留全都塞进裴景瑞的嘴中。 裴景瑞想要吐出来,裴景文冲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去死吧!” 柳夏月眨眨眼:“你别激动,不是毒药。” 裴景文懵了:“那是啥。” 柳夏月坏笑道:“是媚药。” 裴景文瞬间嫌弃的不行,把手反复在裴景瑞的衣服上擦拭。 “媚药?你要做什么?”得知自己吞了媚药,从未恐惧过什么的裴景瑞,眼神中终于有了害怕。 叶梦纯邪笑:“世人皆知冷宫是失宠嫔妃的住处,却不知这鬼地方也是年迈宫女的栖身地。裴统领这么英俊的健壮男子,她们一定喜欢。” 裴景瑞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命运,怒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梦纯挥手打了裴景瑞一巴掌:“怎的,轻薄貌美女子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贱男人!让你去娱乐那些老宫女,都是便宜你了!” 被柳夏月与裴景文扛起的时候,裴景瑞已经药效发作,渐渐失去了理智。 看着被老宫女们拽入住处的裴景瑞,裴景文不由得心里发凉…… 他看了一眼如仙子般貌美的叶梦纯,感叹人心之恶。 柳夏月也确认了这一点,她和宋子晋绝对会吃人。 正文 第44章:奇耻大辱 , 很快,屋内便传出了不雅的低吟声。 叶梦纯的身体被下流的想法操纵着,慢慢移动到窗户边,向里观望:“裴景瑞的身材不错嘛!” 听到她的感叹,柳夏月与裴景文也凑了过来,三人并排扒在窗沿上。 叶梦纯嫌弃的看向二人:“我说二位,偷窥这种事,只有我这种卑鄙无耻的人才会做,你们这样看,不好吧?” 柳夏月露出低俗的表情:“你怎么能说这话?身为你的姐妹,我怎么可能不卑鄙无耻?” 裴景文从未见过裴景瑞失态,看到屋内的场景,他心里爽到飞起:“同卑鄙,同无耻!” 哟吼!这二人为了看裴景瑞落难,真是不要脸皮了。 三人看的起劲,忘记了时间。直至迷药解了的宋静容突然从背后贴上来,三人才想起这个大活人。 宋静容一脸木讷:“你们在干什么?” 裴景文一步上前,扶好宋静容:“公主,你没事了?” 宋静容疑惑道:“我没事啊,我一直都没事啊。”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与许才人告别的午后,并不清楚这一夜发生的事。 叶梦纯见宋静容无碍,松了口气,随后将今夜发生的所有事,一一告诉了她。 内容可能太过刺激,把宋静容听的一愣一愣的:“裴景瑞想要强行占有我?” 见她兴奋,叶梦纯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有点小期待?” “不不不,才没有呢,恨死他了!”宋静容看着裴景文那紧张到扭曲的脸,极力解释道。 看到宋静容满眼只有裴景文,愤怒的叶梦纯将她的脸掰过来冲着自己:“是我和夏月救的你,你看看我俩,行不?那货也被绑架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宋静容满脑子都是二男争一女的狗血剧情,完全无视了她的好姐妹。 柳夏月看着想要伸手掐死宋静容的叶梦纯,无奈叹气道:“算了吧,你别再把自己气死。” 宋静容与裴景文说了些比较肉麻的关心话后,窗沿上又多了一颗小脑袋。 四个人看的津津有味,恨不能从袖袋里掏出瓜子来。 宋玉轩离开长乐殿后,为了避免与嫔妃撞上,特地选了太兴殿那条鲜有人走的路。 却不料,途径一片小林子时,突然闯出一位走路不稳的宫女来。 侍卫们本就因为没抓到白天的刺客而恼怒,看到林子里窜出一个大活人,便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拿下按在了宋玉轩的轿子前。 宋玉轩冷冷道:“你是何人?” 宫女的头还在痛,声音有些微弱:“奴婢是太兴殿的宫女。” 宋玉轩眉头一皱,掀开门帘,确认了她的貌相:“嗯,你为何会在此处?” 宫女想起了柳夏月:“奴婢是被人掳到此处。” 宋玉轩立时警惕起来:“何人?” 宫女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蒙了面,还压着声音说话,奴婢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宋玉轩看她:“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宫女仔细回忆了一番:“他问我裴景文侍卫去了哪里。” 裴景文?裴家人? 宋玉轩对这件事来了兴趣:“你告诉他了。” 宫女害怕的颤抖起来:“奴婢……奴婢当时被他持刀威胁着……所以……奴婢……” 宋玉轩柔和了自己的表情:“别怕,实话实说,本宫不怪你。” 宫女放松了些:“多谢太子殿下。奴婢告诉他,裴景文侍卫去了东边。” 宋玉轩问道:“只有这些?” 宫女点头:“奴婢只知道这些,之后他便把奴婢打晕了。” 宋玉轩挥挥手,侍卫们将宫女带到一边。 东边?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想到了这人的去处。 宋玉轩对着侍卫们一抬手:“走,去冷宫。” 这边四人正欣赏着裴景瑞卖力的演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柳夏月瞬间感知到危险的降临。 “不好,有人来了。”柳夏月急道。 叶梦纯知道裴景文功夫一般,怕柳夏月带三个拖油瓶不好出手,便问道:“你带静容钻狗洞先离开可以吗?” 裴景文疑惑道:“为何要钻狗洞?” 宋静容立马反应过来,知道叶梦纯嫌弃他武功差。 虽然,她很想维护一下裴景文,但事实胜于雄辩,思索半响,一句彩虹屁都放不出来…… “因为我喜欢钻狗洞,你能陪我吗?”宋静容只能委屈自己,来保全裴景文的面子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看见如此卑微的宋静容,不得不感叹一句。 真爱啊! 裴景文带着宋静容离开后,叶梦纯拉着柳夏月道:“有没有好的藏身之处,我想看一看来人是谁。” 柳夏月环顾了一圈破院子,眼神最终落在一间半塌的小仓库。 两人前脚刚走进去,后面宋玉轩的侍卫们便冲了进来。 柳夏月惊讶道:“东宫的人!” 听到屋内的欢愉声,宋玉轩从轿中走下来,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秽乱宫廷?还不快出来受死!” 他的怒吼声,并未让屋里的人停止行动,反倒是越笑越欢。 宋玉轩气急了:“给我拿下。” 侍卫们冲进去,没一会儿就把一丝不挂的裴景瑞拎了出来。 他药效还在,见什么便要上什么,吓坏了侍卫们。 “裴景瑞?”看到了来人的相貌后,宋玉轩脸上的怒气全消,赶忙道:“快打凉水来,他被人下药了。” 将那些衣不遮体的女人们拉出来后,侍卫们与宋玉轩愣住了。 无一例外,全是满脸褶子的老女人。还有几个,似乎精神还有点问题,一直唱歌不说,还不断攀扯身旁的侍卫。 宋玉轩不忍直视,摆摆手:“还不将她们撵到别处去。” 老宫女们并未受到责罚,只是被拖走了。 侍卫长忍不住道了句:“这裴统领到底是惹了何人,多大仇啊?要这么报复他?” 另一个小侍卫皱眉:“多大仇不知道,但惹的一定是个女人。” 被泼了三桶冷水的裴景瑞终于清醒过来,他倚在水井边,脱力到艰难呼吸。 宋玉轩命人给他丢了件下衣,不让他过分出丑。 待裴景瑞休息过来后,他跪在宋玉轩面前:“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宋玉轩点了点头:“举手之劳。” 裴景瑞从未受过这种羞辱,他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看到裴景瑞眼里的杀气,宋玉轩问道:“裴统领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会用这种方式报复?” 裴景瑞已经快气疯了,为了报复叶梦纯与柳夏月,原本想要只为皇帝效力的他,决定向东宫靠拢:“求太子殿下助微臣复仇。” 宋玉轩自然是希望得到裴景瑞这颗棋子,那就等同于他在京中有一万二千人的兵马。所以不论裴景瑞的仇人是谁,他都要动一动:“裴统领武功盖世,想必你的仇人,一定不普通。” 裴景瑞咬牙道:“户部尚书之女叶梦纯,柳正枫孙女柳夏月!” 侍卫说的没错,确实得罪的是女人。 不过那二位……想到那日所见之人的相貌,宋玉轩的眉头都要挤在一起了:“这二位是高门贵女,你与她们有何过节?” 宋玉轩脑中早已有了一部大戏,两位丑女逼着英俊男子娶,英俊男子不同意,便恼羞成怒毁他清白。想到这里,宋玉轩看着裴景瑞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裴景瑞自然没法把他绑架宋静容的事说出来,只能含糊道:“她们二人跋扈惯了,微臣不过是斥责了几句她们的行为,她们二人便对微臣怀恨在心……设下此毒计陷害微臣……” 今夜之事,他一个字都不想再提了。 丑归丑,身份贵重也贵重,要动这二人绝非容易事,宋玉轩需要等价交换:“你可知,她们二人的身份有多贵重?” 裴景瑞已经想好了,只要宋玉轩帮他复仇,他就把仕途压在东宫。他很坚定的看向宋玉轩:“太子殿下请放心,从今夜起,裴景瑞的剑刃就听您的了。” 宋玉轩很满意这个回答,他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宫便答应你,半年之内必让这两个人消失。” 裴景瑞跪地磕头:“多谢太子殿下。” 众人离去后,小仓库那里炸开了。 卧槽! 听到这话,原本就跟宋玉轩有仇的叶梦纯,差点把手里的砖头丢出去。 柳夏月费劲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发了疯的叶梦纯。 “妈的,老娘不嫁你了,你还想弄死老娘?”叶梦纯气到发抖。 柳夏月小声劝道:“放轻松,放轻松,咱们再想办法!” 叶梦纯冷眼看过去:“想个屁,择日不如撞日,你给我现在冲出去砍死他们,我挖坑等你!” 柳夏月看着宋玉轩的脸,有些为难:“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是条狗都有感情了,有一点点下不去手……” 叶梦纯一脸惊讶:“不是吧,你也投敌了?” 看着快要崩溃的叶梦纯,柳夏月忙安慰道:“没没没,只是宋玉轩身旁高手太多,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叶梦纯苦笑一声:“罢了,贫尼看开了,咱们联盟解散吧……” 正文 第45章:别得罪女人 , 见柳夏月独自回了永乐宫,宋静容疑惑道:“梦纯呢?回君子阁了?” 柳夏月无奈的叹口气:“裴景瑞投靠了东宫,太子答应帮他报仇,灭掉我俩。” 宋静容担忧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应该一起商量对策吗?她人怎么没了?” 柳夏月放下佩剑,一脸郁闷:“嗯……梦纯让我直接杀了太子……我没听她的……她似乎生我气了……” 宋静容的眼睛闪闪发光:“夏月,难道你对太子哥哥有感情了?” 柳夏月皱眉:“我不知道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只是与他相处久了,有点下不去手而已。” 宋静容凑上去,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想啥的傻姑娘,这就是有感情了啊!” 柳夏月疯狂摇头:“不不不,他可是梦纯的仇人,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跟姐妹的仇人产生感情。我只是因为刚离开东宫,习惯了保护他,才下不去手的。过段时间,等我转换好仇敌身份了,我一定一剑砍下他的头,给梦纯报仇!” 宋静容坏笑道:“嗯?是嘛?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到时候太子哥哥真死了,你可别哭啊!” 柳夏月懒得理她,转身翻上床,钻进了被窝。 叶梦纯回到君子阁,一言不发,躲在小仓库里研究着那本《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 老子,管你是玛丽苏还是小甜文。为了老子的小命,我一定把这变成权谋文! 宋子晋缓缓靠近小仓库的门,他原想进入询问叶梦纯到底怎么了,却被一声如巫婆般的阴森狂笑吓得倒退。 这女的疯了? “宋玉轩,看老娘不整死你!” 听到这句话,宋子晋的眉头紧巴在一起。 从裴景兴到宋玉轩…… 她一个君子阁的八品宫女,到底是如何与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贵人结仇的? 若按照她的这种结仇方式,她应该离谋反不远了…… 叶梦纯从书里查到,宋玉轩的一个舅舅,今年因为贪污赈灾款,会被他砍头。 这也是压倒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母子关系由此再也无法恢复。 原书里,这是宋玉轩的功绩。皇帝因此,更加信任他。 但……现在…… 老子的爹是户部尚书,想往你身上泼脏水,岂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叶梦纯再次狂笑不止。 “你能不能别笑了,太难听了!”宋子晋忍无可忍,一脚将门踢开。 叶梦纯吓得赶紧收起自己手中的书,装出一副乖巧模样:“七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宋子晋一脸黑线:“被非常恐怖的笑声吸引来的。” 叶梦纯尴尬道:“对不起,奴婢失态了。” 宋子晋直言道:“我听你刚刚说到宋玉轩,你与太子也有过节?” 叶梦纯吓得赶紧否认:“没有,奴婢这等身份怎么会与太子殿下认识。七殿下您一定是听错了。” 宋子晋挑眉:“哦?你是说我耳朵有问题?” 叶梦纯见宋子晋的表情变得邪恶,忙跪下认错:“是奴婢看的这本书里,有个变态愚蠢丑陋下作猥琐的男配角,叫宋玉轩。” 宋子晋伸出手:“给我看看。” 叶梦纯颤抖着将书递到宋子晋手上:“这就是一本市井小摊上,三流文人写的烂书。您身份尊贵,可千万别看,会脏了眼的。” 宋子晋把书捏在手里:“既然是下流东西,你也别看了。免得总发出那种恐怖的笑声,影响我休息。” 他手一甩,书便不见了踪影。 叶梦纯急的冲出门寻找,委屈道:“这可是最后一本,完了完了,以后没有攻略可查了……” 宋子晋叹口气,从叶梦纯身后走过来,把那本书丢给她:“看就看了,别说出来。让搬弄是非的人听去,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叶梦纯呆呆的接过书,行礼谢道:“多谢七殿下,奴婢以后会小心行事。” 宋子晋看着她,表情变得温柔起:“不必道谢,往后余生你都要伴我左右,教导你,是我应该做的。” 谁要余生伴你左右? 叶梦纯敷衍道:“礼多人不怪嘛,不能因为你是我主子,我就不说谢谢了。” 宋子晋靠近她,低声道:“你……应该与我在亲近一些……” 原本心里还挺感激的叶梦纯,听到这句话,立时露出嫌弃之色。 为啥? 干嘛要跟你亲近? 你算老几? 看到叶梦纯闪过拒绝的眼神,宋子晋有种真心喂狗的感觉:“你刚刚心里是不是骂我了?” 叶梦纯摇摇头:“没有,奴婢怎么会做这种事。奴婢的心里对七殿下,只有尊敬与忠诚,奴婢绝对不会在心里辱骂七殿下的!” 宋子晋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表表你的忠心吧。” 叶梦纯疑惑道:“怎么表?” 宋子晋的笑容越来越扭曲:“把叶甲某尊敬七殿下宋子晋抄写一万遍……” 叶梦纯瞪大了眼睛:“你认真的?” 宋子晋点头:“非常认真。” 叶梦纯扒拉一边手指头:“十一个字一万遍,没必要玩这么大吧?奴婢嘴贱,刚才确实心里埋怨七殿下了,但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我计较呢?” 宋子晋掐住她的脸颊,压低声音道:“本殿下就是什么玩不起,你第一天认识我?” 叶梦纯眼含热泪,求饶道:“七殿下,咱家本就穷的不剩什么了,一万遍得废多少宣纸?” 宋子晋玩味一笑:“没关系,纸钱就从你的月例银子扣,扣个三五年,怎么也够了。” 叶梦纯收起眼泪,怒道:“人渣!” 宋子晋放开她,转身离去:“给我这种人渣做女人,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叶梦纯冲着宋子晋的背影喊道:“谁是你女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骂归骂,叶梦纯最终出于对宋子晋本能的恐惧,还是乖乖的去抄写了。 大概十日后,叶浩林接到了叶梦纯的书信。 叶梦纯在信里写到,宋玉轩在她入宫的半年内对她各种欺辱。把裴景兴与裴景瑞对宋静容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后按在了自己身上。 看完书信的叶浩林愤怒至极,当夜就联系了自己的一派势力,彻夜长谈,研究出修理宋玉轩的方法。 看到回信里,只有一个万事大吉的吉字时,叶梦纯知道,宋玉轩死定了! 柳夏月与宋静容以为叶梦纯说要弄死宋玉轩,只是一时气愤。 当朝堂上传来,大臣们参宋玉轩纵容舅舅贪赃枉法害死灾民。皇帝震怒,宋玉轩被囚禁东宫时,她俩才知道叶梦纯是来真的。 柳夏月有点担心宋玉轩,可她也同样理解叶梦纯。 只能一个人烦恼,无处诉说。 宋伯成得知宋玉轩被囚东宫后,匆匆赶回来,就为了能再踩他一脚。 东宫内,宋玉轩被困在寝殿不准外出。 无助又危险的处境,让他不由自主的盯着身旁空落落的位置发呆。 狗蛋! 你在哪里? 若你在本宫身边,本宫不至于此…… 管事太监进来后,他才回过神来:“如何?父皇那里可有消息?” 管事太监紧缩眉头:“太子殿下,梁王回来了。” 宋玉轩一听到宋伯成,握紧了拳头:“他去落井下石了?” 管事太监叹了口气:“梁王去向皇上请求,主审国舅贪墨赈灾粮款一案。” 宋玉轩冷哼一声:“若是他去主审,本宫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中恨透了皇后的娘家,但此时此刻,这些抱怨已经无济于事。 宋玉轩抬眼:“父皇同意让他主审了?” 管事太监摇头:“朝堂上并未同意,但……下朝后,皇上去了太兴殿。” 宋玉轩咳嗽了两声:“有太后助力,本宫这回恐怕凶多吉少。” 管事太监急道:“皇后娘娘不会坐视不管,就算不为了太子您,为了国舅爷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宋玉轩冷笑,自己的亲生母亲救自己竟然还是附带的……这种事,天下鲜有吧…… 管事太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咱家该死,咱家该死!” 宋玉轩摆摆手:“不怨你,这是事实。” 管事太监跪在宋玉轩身旁:“咱们这方的人都在想办法,太子殿下不要急,皇上定会还您一个清白。” 宋玉轩道:“此事牵扯皇后的娘家,父皇就算再偏袒我,也不会出言干涉大理寺的审查。清白需要自证,旁人是给不了的。” 管事太监见宋玉轩面色平静,问道:“难道太子已有了解除困境的方法?” 宋玉轩点头:“你派人传句话给母后,此事若牵扯我,父皇为了保住东宫,保住皇家颜面,舅舅只有死路一条。但若舅舅独自承担下来,本宫定能保他平安,留他一条性命。” 管事太监道:“咱家一定把话带到。” 宋玉轩道:“等一等,还有一句话。我那个舅舅,是个不中用的软骨头。若宋伯成用刑,绝对会屈打成招。你告诉母后,让她去劝说父皇,用一个无关的人去审理此案。” 管事太监问道:“谁是无关的人。” 宋玉轩的眼眸闪过一丝算计:“那就是掌握在父皇手里,与其他人从无交集的宋子晋!” 正文 第46章:一团糟 , 叶梦纯去内侍监取这个月的例银时,得知宋玉轩被禁足东宫。 她要全程捂着自己的嘴,才能保证不笑出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回到君子阁,她今日心情极佳,不论干什么都在哼着小曲。 宋子晋忍了一天,临入睡前,叶梦纯还在哼,他终于忍不了了。 “叶……甲……某!”宋子晋一脚踩住叶梦纯的屁股,低声怒斥:“内侍监的眼瞎,把银子拿错,给你金子了?” 叶梦纯一脸懵,摇摇头:“没有啊,还克扣了三两银子。” 宋子晋气道:“那你一整天都在兴奋什么?” 被问及缘由,叶梦纯又忍不住高兴,笑出了声。 “没有,没有!我哪里高兴了!”叶梦纯掩面大笑不止。 宋子晋此时的眼里是一分愤怒三分郁闷五分疑惑七分纠结十分嫌弃。 “算了,我没空跟你计较,你滚到楼下去睡。”宋子晋在叶梦纯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若是平常,叶梦纯绝对会跳起来与宋子晋互怼。可今日,她只想找个没人管束的地方,好好乐一乐。 “好哒!我现在就滚!”叶梦纯拎起自己的被褥,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 看着叶梦纯蹦蹦跳跳的样子,宋子晋眼里噙起一丝笑意。 这丫头,到底在为什么事高兴? 几天后,一群身着华服的男人走进了君子阁。 与往日来君子阁找茬的不同,这次的人,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宋子晋,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宋子晋对叶梦纯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 叶梦纯贪生怕死,直接一路小跑,出了君子阁,躲到了很远的地方。等到月亮初升时,才慢慢悠悠的走回来。 “七殿下,用不用我帮你上药啊?”叶梦纯看见宋子晋脱在椅子上的衣服,以为又是一群来给他上刑的人,便径直走上楼去寻他。 她把楼上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宋子晋的时候,才惊觉不对劲。 屋里没有烛光…… 昏昏暗暗的环境,是宋子晋最讨厌的。 “他不会死在哪里吧?”叶梦纯惊恐不安,拿起一盏油灯,把君子阁翻了个底朝天。 叶梦纯来来回回的找,从灶坑到桌子底,每一个她看不见的角落,她都要仔细查一遍。 就怕宋子晋被人分尸,切成肉块到处丢。 再三确定没有后,叶梦纯有点失望的倒在椅子上:“既然没死,估计晚些会自己回来吧……” 她累了,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纯,梦纯?”柳夏月推了推她,低声唤着。 宋静容摆摆手:“让开,让我来。”她坏笑着,贴在叶梦纯的耳边:“宋玉轩死了!” 叶梦纯腾地一下,直接站起了身,把宋静容的下巴都要撞歪了:“啥时候死的?死哪里了?死的透不透?” 宋静容捂着自己受伤的下巴,对着柳夏月皱眉:“看见没,她是真的要和太子哥哥不死不休,你啊,最好早作打算,别到时候伤了姐妹情分。” 柳夏月有点恼:“都说了,我不是,我没有,我无所谓!” 宋静容摊手:“我不信!” 回过神来的叶梦纯,惊讶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快走快走,别被宋子晋发现了!” 二人对视一眼,疑惑道:“梦纯,你是不是不知道宋子晋出什么事了?” 叶梦纯两眼发直:“他怎么了?” 柳夏月与宋静容拉着她到阶梯上坐下。 宋静容一脸严肃:“梦纯,不论一会儿我们说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 叶梦纯听后喜上眉梢:“宋子晋也死了?” 柳夏月摇摇头:“宋子晋没死,宋玉轩也没死,你别兴奋了。” 叶梦纯拉长了脸:“那还有什么值得告诉我的消息?” 宋静容小心翼翼道:“父皇下旨,放宋子晋出君子阁,封他为誉王,主审国舅贪墨赈灾粮款一案!” 叶梦纯左看一眼柳夏月,柳夏月对她点点头。右看一眼宋静容,宋静容对她点点头。 她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待叶梦纯再醒来时,已经被柳夏月扛回永乐宫了。 “是因为我陷害宋玉轩,宋子晋才被放出君子阁的?”叶梦纯向二人验证。 二人点点头。 叶梦纯再次昏过去。 柳夏月托腮看向宋静容:“她还要晕多少次?” 宋静容叹气道:“你要理解,一个自诩计谋无双的人,亲手把自己的仇人送上高位的心情。她没死过去,都算她坚强了!” 柳夏月道:“那现在怎么办?” 宋静容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不知道,故事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我的认知范围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夜里,宋子晋回到君子阁。 他想带叶梦纯一同离宫,见屋中无人,便坐在椅子上等待,足足等了一夜之久。 第二日,他前去内侍监询问。 得知,宫内记录在册的宫女并无叶甲某这人。 见宋子晋发愣,太监回道:“誉王殿下,咱家刚刚查过了,宫内近些年连姓叶的宫女都未曾录用过。” 宋子晋从愣神中清醒,他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一阵怅然若失之感涌上心头。 “本王知道了。” 宋子晋这边在因失去叶梦纯而难过,而叶梦纯那边,在因宋子晋顺利走出君子阁而绝望! “这位诸葛梦纯大美人,请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权谋之术?”宋静容嘲讽道。 叶梦纯皱眉:“看我事败,你似乎很得意?” 宋静容点点头:“陪让你总嘲笑我恋爱脑!” 叶梦纯冷冷一笑:“我说我亲爱的公主殿下,您难道不担心吗?宋子晋提前出来,很可能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嫁到哪个边陲小国去和亲哟!”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宋静容被当头棒喝,她此时才想起来,宋子晋是她的敌人。 卧槽! 我在这臭美啥呢? 宋静容扑到床边:“姐妹我错了,快想办法救救我!” 叶梦纯一脸漠然:“关我屁事!” 宋静容求饶道:“不要这么绝情嘛!我再也不嘲讽你了!” 柳夏月想到了什么,询问道:“梦纯,宋子晋那么聪明,会不会查到是你爹陷害的宋玉轩啊?” 叶梦纯郁闷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有可能把爹也折进去……” 宋静容趁机说道:“所以说,宋子晋必须死?” 叶梦纯戳了一下宋静容的额头:“是宋玉轩的罪名必须坐实,宋玉轩必须死!” 柳夏月看了一眼宋静容,小声来了句:“裴景文也顺道一起死吧!” 宋静容眉尾一挑:“我听到了!” 这边宋静容跟柳夏月扭打在一起,那边叶梦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算计。 看着比比划划的叶梦纯,柳夏月松开了抓着宋静容头发的手,劝道:“梦纯,实在没有那种算计人的才华咱就算了吧,别把自己逼疯了!” 叶梦纯心脏被射了一箭。 宋静容点点头:“嗯!我同意夏月说的。虽然书里给你的人设是聪明有计谋,但你最终不还是死在太子哥哥的手里嘛!说明你的计谋与智慧,都不如太子哥哥!你怎么算计,也赢不了他。” 叶梦纯心脏再中一箭。 “你们俩人是在质疑我?”叶梦纯低声怒道。 二人摇摇头:“我们俩个人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 此话如万箭齐发,直接击碎了叶梦纯的心脏。 “好!很好!咱们今日就解散联盟,姐妹情断!”叶梦纯想撕块布弄点仪式感,却因手劲太小,布料质量太好而尴尬的折腾了好久。 最后走到桌子旁拍碎了一颗葡萄后,拂袖而去。 柳夏月向外追去:“这是闹脾气了?” 宋静容拦住了她:“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回来了。” 叶梦纯气的不是她俩,气的是自己无能。 放跑了宋子晋,就等于把宋静容置于危险之地。她表面无所谓,心里却非常自责。 为了挽回局面,她决定以身犯险。回家,再与她的父亲户部尚书重组罪证。 让宋子晋也深陷其中,把他和宋玉轩捆绑,一起干掉。 此事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因陷害皇子这个罪名落得满门抄斩。 所以她不想让柳夏月参与进来…… 夜里,柳夏月出去寻了好多次,都没有找到叶梦纯。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翻遍整个后宫。 柳夏月回到永乐宫,用拳头猛锤自己:“我就不该嘴贱说那么多废话!” 宋静容担忧道:“梦纯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她肯定是出事了!” 出门打听的太监回来后,被急躁的二人来回拉扯。 “梦纯怎么样了?” “谁把她掳走了?” 太监吓得慌乱道:“二位主子饶命啊,小的要被你们撕碎了!” 两人松开手,太监才勉强站稳。 太监道:“叶梦纯小姐出宫了,听说是回家去了。” 宋静容道:“消息是真的?” 太监点头:“真的,千真万确。尚书府的马车来接的,听说叶大人见到她嘴都笑歪了。” 宋静容打发太监离开后,自言自语道:“梦纯回家,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柳夏月也自言自语道:“梦纯的爹嘴是歪的!” 宋静容上去就是一脚:“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这么奇怪!” 正文 第47章:敌人的敌人还是敌人 , 京城,悦来酒楼。 叶梦纯全副武装,又是蒙面又是戴帽,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来搞事情的。 雅间里,宋伯成看到像个大粽子一样的她。噗呲一声笑了:“姑娘,你若信不着在下,大可不必赴约。不用捂成这个样子,烈日炎炎的再给你捂出病来。” 前几日夜里,宋伯成的梁王府上,收到了一马车的信。信上大致的内容,是要帮助宋伯成坐实宋玉轩的罪。 宋伯成认为这是陷阱,本不想理会。 但奈何叶梦纯实在是太有钱了,之后的三天,又陆陆续续来了一千多封信,每封信上附上十两银子。 叶梦纯的诚意打动了宋伯成,宋伯成决定与她一见。 对宋伯成而言,就算不合谋对付宋玉轩,多认识一个有钱人也没坏处。 叶梦纯坐到宋伯成对面,叹了口气:“梁王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么做并非不信任梁王,而是我……哎……” 梁王被勾起了兴趣:“你怎么了?” 叶梦纯见对方上钩,开始了她的表演:“呜呜呜,我的容貌被毁了,怕吓到梁王殿下!” 宋伯成听叶梦纯这么说,试探道:“与太子殿下有关?” 叶梦纯点头,哭声更大了些:“宋玉轩这个杀千刀的,他始乱终弃还不算完,非要赶尽杀绝,毁我容貌,杀我儿子,让我一无所有!” 宋伯成震惊道:“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叶梦纯心想,虽然这一世他还没做那些恶心事,但总归是他的恶行,也不算冤枉他,便继续哭下去:“嗯!我那可怜的孩子,刚一落地,就被宋玉轩残忍的杀害了……” 就在叶梦纯以为宋伯成已经完全相信她的时候,宋伯成漠然的来了句:“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诶? 这货的人设,这么严谨的吗? 叶梦纯愣住了。 心里嘀咕道,这还没发生的事,怎么给你找证据? 她想了想,开始解自己的面纱:“我给你看我被毁容的脸!”为了让宋伯成信任,她事先做了易容。 可还未完全揭开面纱,就被宋伯成制止了:“别打开,我怕丑,不想看!” 诶? 这剧情不对啊! 你不应该看一眼,跟我一起痛骂宋玉轩不是人,然后合谋修理他嘛? 宋伯成看着手足无措的叶梦纯叹口气:“你没有人证物证,空口白牙给当朝太子定罪,就你这个智商,我是太子我也会抛弃你。” 啊?叶梦纯的小心脏再次受到伤害。 她见宋伯成没有要与她共谋的意思,将手伸出来:“你既然没有合作的意思,那把我的钱还回来,我去找别人。” 宋伯成冷冷一笑:“什么钱?你何时给过本王钱,你有字据吗?” 卧槽! 你们老宋家专门生产无赖呢? 看到一脸得意的宋伯成,叶梦纯快气裂开了…… 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敌人有可能比敌人更可恨! 叶梦纯气急败坏,狠狠的拍了桌子:“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当我们没见过。” 见叶梦纯负气离去,宋伯成摆摆手,唤来了自己的暗卫:“跟着她,看看到底什么来历。” 回到尚书府,叶梦纯拿出自己的叶氏记仇本,在宋玉轩宋子晋的旁边又写下了宋伯成三个字。 她发誓要把这三个人穿成串,一起干掉! 夜里,叶梦纯躺在床上休息,耳边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梦纯,你睡了吗?” 掀开幔帐,柳夏月像一只可爱的小狗,扶在床沿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叶梦纯。 “夏月?你怎么来了?”叶梦纯让开一个位置,拉着柳夏月坐上来。 柳夏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来跟你道歉,我和静容的话是不是气到你了?” 叶梦纯笑道:“没有,我怎么会因为姐妹吐槽的话而生气呢!” 柳夏月松口气:“那你为什么出宫回家来住了?” 叶梦纯握拳,自信满满:“我要凭一己之力,干掉宋玉轩!” 柳夏月皱眉:“我觉得你应该做不到……” 叶梦纯被再次质疑,一脸委屈道:“为啥?” 柳夏月走到大厅,单手拎着一个黑衣人进了屋:“这个人在你房外鬼鬼祟祟的,我就把他抓来了。我觉得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处境很危险。” 叶梦纯快速想了想会打自己主意的人,气的上去对着黑衣人就是一脚:“宋伯成那个混蛋,不跟我合作就算了,竟然还敢派人跟踪我!” 黑衣人也是个直性子,直接喊道:“不许侮辱梁王殿下。” 柳夏月听的云里雾里:“你怎么还招惹了宋伯成?” 叶梦纯叹了口气,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告诉了她。 柳夏月见叶梦纯这么不服气,非要与这些吃阴谋诡计的皇子们拼智商,关心道:“既然你打算跟他们斗智,那我留下来跟他们斗勇,可以保护你。” 叶梦纯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这次是我自己的战斗……” 柳夏月盯了叶梦纯良久后:“梦纯……你知道中二病嘛?你可能需要太医的帮助……” 叶梦纯指了指大门:“滚!” 柳夏月凑过去:“大晚上的,不要这么无情,好歹让我住一宿。” 两人将黑衣人捆好丢进了仓库后,爬回床上商量对策。 柳夏月问道:“你难道有一箭三雕的计策?” 叶梦纯从床头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满满的银票。每张都写着五万两这种大数额,看的柳夏月直流口水,直接抱住了叶梦纯的大腿:“土豪,请包养我!” 叶梦纯搂着她,一脸大佬模样:“跟我混,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柳夏月好奇道:“你拿钱是要做什么?” 叶梦纯随便点了四五张出来,阴险一笑:“我问过我爹,这次贪墨的赈灾款,有二十万两银子下落不明。你说,若是在东宫,誉王府,梁王府,都发现这些赈灾款,皇帝会如何处置他们呢?” 柳夏月眨眨眼,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三个没有交集的人,皇帝会知道有人陷害啊。” 叶梦纯道:“我们要让事情顺理成章,让皇帝认为宋玉轩是主谋贪墨了这二十万两银子,他为了脱罪不被查,用这二十万两银子贿赂了宋子晋与宋伯成。” 柳夏月摇摇头:“梦纯,你不了解宋伯成与宋玉轩的关系有多恶劣。若宋玉轩真贿赂宋伯成,宋伯成一定会马上拿着钱去皇帝面前告状的。你这个计划害宋玉轩和宋子晋没问题,想要把宋伯成拉入局,是不可能的。” 叶梦纯托腮:“那这样如何,计划不变,我们伪装成东宫的人贿赂宋伯成。让宋伯成去皇帝那里告状,先处决宋玉轩与宋子晋。待这两人没了以后,咱们再去揭发宋伯成,说钱是他贪的,是他陷害太子与誉王。” 柳夏月拍拍手:“嗯!不错不错!” 叶梦纯看着手里的银票,眼眸里闪过一丝邪恶:“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银票换成官银,你再一箱箱偷运进东宫和誉王府。” 柳夏月惊讶道:“这么多?怎么运?” 叶梦纯一脸阴损的看着她:“我听静容说了,你知道东宫的密道。” 柳夏月瑟瑟发抖:“你这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利用我呢?” 叶梦纯坏笑:“这怎么能是利用,这是合理的运用已知条件。” 柳夏月倒吸一口凉气,她现在有点后悔留下来了。叶梦纯似乎给她准备了一堆体力活…… 当第二日看到满满十大箱银子时,柳夏月有些舍不得了:“我们还是拿钱跑路吧……把钱送给敌人,总觉得这事好亏,只有傻子才会干。” 叶梦纯坐在一堆银子上:“不要目光这么短浅,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投入哪能有回报?” 柳夏月往自己的兜里塞了几个元宝:“那咱这投入是不是也太多了,总觉得会是个亏本生意。” 叶梦纯一挑眉,甩了两张面额十万的银票:“还有抱怨吗?” 柳夏月摇摇头,满眼被钱迷了眼:“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叶梦纯满意的点头:“走吧,去陷害宋玉轩!” 柳夏月听后喊了一声:“好嘞,您坐稳了!”随后驾着马车,带着叶梦纯与银子前往东宫的后山。 这边有个被茂密杂草隐藏的洞口,直通东宫的书房。 柳夏月扛着装满银两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溜进去,将箱子藏在宽大的横梁之上。 可能是离开宋玉轩有一段时间的原因,柳夏月对前主子做这种缺德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就在她搬运最后一箱银子上横梁的时候,书房的大门被推开,宋玉轩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遭了! 柳夏月吓得差点把箱子推下去,还好她反应及时,用小手指死死勾住了箱子的一角。 但小手指的力量对抗沉甸甸的箱子哪是正常人能做到的,柳夏月使劲全身之力,才勉强把箱子挪上来抱住,小心的放好。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额头上因紧张流下的汗水突然掉落下去,正好滴在宋玉轩想要落笔的纸上。 完了! 我要被发现了! 正文 第48章:说不清道不明 , 看到纸张上的水渍,宋玉轩的眼底闪过杀意。 刺客吗? 他的手缓缓摸向桌子底,拧动机关。 柳夏月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正在暗自窃喜。 却不料下一刻,宋玉轩背后的屏风突然落下,露出数不清的小孔,对着横梁射出箭矢。 宋玉轩躲到清风后,等待着横梁上的敌人被打成塞子。 柳夏月为了闪躲,将装满银两的箱子碰掉好几个。 哗啦啦的银子落地声,引来了门外的侍卫。 “有刺客!” 几十个老熟人拔刀闯入,在横梁之下,把她围住。 “大胆贼人竟敢行刺太子!” 这些老熟人还像以前一样,嗓音远比本事响亮。 怎么办? 柳夏月心急如焚,一鼓作气冲向房顶,想要破顶而出。 但这又不是砖瓦房,她的额头被撞了一个大包,疼的没站稳,掉了下来。 “狗蛋儿大人?” 看到柳夏月的相貌后,侍卫们纷纷发出惊讶声。 宋玉轩听到了,赶忙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有点激动,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的将柳夏月拉入怀里。 “狗蛋,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可知本宫有多想念你?”宋玉轩紧紧将柳夏月囚于怀中。 柳夏月厌烦的翻了个白眼,将宋玉轩推开。 我呸! 你把我送人的! 你还想我? 谁信啊! 管事太监走进来,看到一地的银子,问道:“这钱是怎么回事?” 柳夏月回过神来,心下一凉。 遭了! 这要怎么解释,要是宋玉轩知道我是来栽赃陷害的,还不当场把我剁碎了? 宋玉轩也反应过来,他捡起一锭银子,皱起眉头:“狗蛋,这些钱,是你搬运来的?” 柳夏月支支吾吾半天,看宋玉轩的眸光渐渐变得冰冷,只能点头承认:“嗯。” 谁知宋玉轩并未恼怒,反而笑了起来:“狗蛋,你对本宫真是太好了。知道东宫有难,急需银两打点,便想要偷偷送钱进来。” 啊? 柳夏月还没反应过来,宋玉轩直接挥手道:“还不快把狗蛋拿来的钱收好了。” 侍卫们高兴的开始搬运银两,不停的拍马屁道:“狗蛋大人还是这么有头脑有本事,竟能拿回这么多钱来。” 不不不! 这是梦纯的钱,以这种方式入东宫,她会杀了我的。 宋玉轩无视柳夏月绝望的神情,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座位上。 “狗蛋,你对本宫一片赤诚,而本宫那日却说了气话让你离开,你不生气吧?”宋玉轩温柔的看着柳夏月那已经没了血色的脸。 柳夏月感受不到宋玉轩的深情,满脑子都是叶梦纯发火的恐怖模样。 “太子殿下,我先走了,那钱你慢慢花……”柳夏月欲哭无泪,只想赶紧离开,到叶梦纯面前求得一丝生路。 “你要走?”宋玉轩急道。 柳夏月点点头:“对啊,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 宋玉轩垂眸一笑:“你若走了,可就要错过之后的好戏了。” 柳夏月疑惑道:“什么好戏?”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吵嚷之声。 宋玉轩薄唇一勾,扯开自己的上衣,将上半身裸露在外。扑向柳夏月,将她按在身下,勾起她的下巴。 柳夏月愣愣的看着宋玉轩:“干嘛?” 宋伯成带人闯入书房,正巧看到这一幕。 看清身下之人是柳夏月后,宋伯成怒吼一声:“放开她!” 宋玉轩玩味一笑,将柳夏月揽入怀中:“本宫跟自己的女人在一起,难道也需要梁王殿下同意吗?” 宋伯成走上前去,抓住柳夏月的左手,向外拉:“太子殿下忘了吗,你已经把她送给臣弟了。” 宋玉轩扯住柳夏月的右手,向内拽:“本宫没忘,但她自己跑回来投怀送抱,只能说明是你没本事。” 这一拉一拽可把柳夏月惹火了,她用力甩开两人的手,一跃而起,站到了远处。 宋伯成走到柳夏月的身旁,关切道:“柳姑娘,你有没有事?他对你……做了什么没有?” 柳夏月没理解他的问题:“我没事啊。” 宋玉轩哼笑一声,用小指轻点自己的下唇,那样子妖孽至极:“你让一个小姑娘如何说这种事儿?若梁王殿下想听,本宫愿意详细说给你听。” 宋伯成长袖一甩:“今日就不用了,当太子殿下成了阶下囚时,咱们在天牢在慢慢聊。” 宋玉轩冷笑:“能说这么硬气的话,看来梁王殿下是有备而来。” 宋伯成点头:“这是圣旨,是父皇让本王来搜查东宫的,可不是臣弟擅自为之。”他将怀里的圣旨丢到宋玉轩的面前。 宋玉轩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柳夏月,随后淡然一笑:“搜查什么?” 宋伯成靠近宋玉轩,冷冷道:“自然是太子殿下贪污的赈灾粮款。” 柳夏月一惊,一堆疑问涌上心头。 这宋伯成难道是叶梦纯请来的? 这卡点也卡的太准确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帮忙举报一下呢? 柳夏月陷入纠结当中。 看着被苦恼郁闷折磨的柳夏月,宋玉轩心疼的望着她:“狗蛋,你不用自责,你不过是被人利用,本宫不会怪你。” 嗯? 啥? 柳夏月看向宋玉轩,她现在已经完全摸不到头脑了。 宋伯成的人陆陆续续进入东宫,他带了二百人多人,就是为了把这地方翻个遍。 管事太监看到这个阵仗,匆匆进入书房:“太子殿下,梁王的人已经闯进来了。” 宋玉轩淡淡道:“清者自清,多说无益。” 宋伯成胸有成竹,冷笑道:“希望太子殿下一会儿也能这么冷静。”他拂袖而去,站在殿外对自己的侍卫下令。 柳夏月听到乱糟糟的声音,追出去看。 那些侍卫对待东宫的一切都很不友好,对东西摔摔打打,对宫人推推搡搡。 柳夏月越看越怒,挥剑斩了一个对宫女上下其手的混蛋。 “放肆,你们是搜宫,不是抄家!若再有对东宫不敬者,全都是这个下场!” 宋玉轩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 他的狗蛋,从未让他失望过。 宋伯成见柳夏月恼怒,吩咐道:“都注意一些,别惹柳姑娘不悦。” 宋伯成的侍卫们这才老实了,只翻翻东西,不敢再毁物欺人。 大概翻了两个时辰,柳夏月都站累了,靠着门口的石栏杆休息。 宋伯成的手下,依旧没找到任何证据。 宋玉轩看着气急败坏的宋伯成,得意笑道:“梁王殿下若是愿意继续翻找,翻上三天三月三年,本宫都不拦你。就怕你所做一切,都是徒劳。” 宋伯成回眸瞪他:“你把那些银子藏哪里去了?” “怎的?找不到证据,打算空口白牙污蔑本宫?”宋玉轩倚在门边,挑眉一笑。 宋伯成咬牙道:“本王有的是时间与你耗!” 宋玉轩对着侍卫长挥挥手,一群被捆成螃蟹的侍卫宫女被丢到宋伯成的面前。 宋伯成看着眼下这些被他重金收买的内奸,脸色一变。 宋玉轩冷笑一声:“梁王殿下,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本宫就是太子了。这二十多年,本宫不知道吃过多少算计。比你手段高明的比比皆是,比你还要蠢的我也见过。但他们一般就只有一个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 “决定与你斗那天,你以为我还怕死吗?”宋伯成毫无畏惧,坦然一笑。 宋玉轩拍拍手:“梁王殿下好心量,本宫佩服。” 宋伯成走到柳夏月身旁,将她拽起往外走。 柳夏月迷迷糊糊,没多做反应,便被拖走了。 宋玉轩急着追上前:“站住!” 宋伯成没有停下,挥手让侍卫拦住了宋玉轩:“太子殿下,您可是还在禁足当中,若您踏出东宫的大门,本王会直接禀明父皇。” 宋玉轩吼道:“狗蛋,你真心要与他走?” 柳夏月回过神来,推开宋伯成:“谁要跟他走,我要回家!” 宋伯成笑道:“梁王府就是你的家,我明日就去向父皇请旨,娶你做我的梁王妃。” 柳夏月想看白痴一样看着宋伯成。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宋氏一族,都有想让别人做媳妇的病…… 柳夏月无视宋伯成,也无视宋玉轩,轻身一跳,飞往高处离开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叶梦纯身边滑跪,祈求那位有钱的大佬,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看着一脸期待的叶梦纯,柳夏月没敢把事情的全部说出来。 “成功了?”叶梦纯问道。 柳夏月轻轻点头:“算成功……” 叶梦纯松了口气:“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就不信三次我都失败。” 嗯…… 柳夏月弱弱的问一句:“梦纯,要是宋玉轩不仅没事,还拿了你十万两,你会怎么样?” 叶梦纯想也没想,直言道:“我原地去世!” 柳夏月听到答案后,更不敢开口了,尴尬一笑:“那还好成功了,呵呵呵……我们现在去陷害宋子晋吧……” 叶梦纯点头:“对,乘胜追击,咱们走!” 柳夏月长鞭一挥,驾着马车,直奔誉王府。 柳夏月心想,既然除不掉宋玉轩,至少除掉宋子晋,怎么也不能让叶梦纯的钱全打水漂。 要不然,她真的盛怒之下,一命呜呼,可怎么办啊? 正文 第49章:美人救美人 誉王府坐落在唯一能进城的管道附近。 柳夏月和叶梦纯装作胭脂商贩,在离誉王府最近的客栈开了一间房。 为了安全起见。 二人决定,由柳夏月一人将银两搬进去,叶梦纯在客房等待她的好消息。 等待的时间,客栈内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 京城有规定,过了戌时后,一律不准进城,除非是像叶梦纯这种有通行令的官宦人家。 夜里赶路的普通人,只能被迫在这家客栈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进城。 听到大厅内,突然响起的惊叹声。叶梦纯戴上斗笠,蒙好自己的脸,走出去看热闹。 她站在二楼,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色纱衣的女子,被一群上了年岁的妇人包围着。那些妇人成为了人墙,为她遮挡旁边那些好色之徒投来的猥琐目光。 她局促不安,握勺子的手都在发抖。 这极大地勾起了叶梦纯的好奇心,她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就是为了等待那女子经过,好让她一睹真容。 过了会儿,用完餐的女子,被妇人们搀扶上了二楼。 叶梦纯打起精神,看向迎面而来的女子。 一瞬间,天资绝色四字出现在叶梦纯的脑中。 眼含春水的眸子,轻轻一眨百花失色。皮肤细腻如玉,嘴唇不点而赤。从腮边垂落的发丝,更添无限风情。堪堪一握的水蛇腰,一步一摆,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都勾去了。 哇!世上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吗? 叶梦纯惊叹这姑娘的貌美,同时也惋惜柳夏月没能见到此美人。 那女子路过叶梦纯的时候,微微颔首,向她问好。 这可把叶梦纯高兴坏了,她忙回礼,甚至有想掏出钱打赏对方的冲动。 回到屋子的叶梦纯,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便看见几个人影,在她的房门口停留。她赶紧爬起吹灭了屋内的烛火,从短靴中掏出匕首,悄悄走到门边。 但那几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要闯入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些什么。 叶梦纯贴在门上,偷听他们几人的谈话。 “那是个绝顶好货,若是卖到京城那几个出名的楼子里,咱们哥几个就发财了。” “不,她是我的,我要把她抢回家做老婆。”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那样的美人?” “老婆有钱就能娶,好货多难遇啊!听我的,还是卖掉好!” “我不,我就要她做老婆!” “得了,人还没搞到手呢,说这些干嘛!先干活,处理掉她身边的那群碍事婆子再说。” “我去给她们的茶水下药,一会儿见机行事。” “好!” “嗯!” 叶梦纯马上就明白,这几个瘪三正在打刚刚那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主意。 倒也正常,月黑风高夜,身旁又没有男子护卫,怎么看都是流氓地痞砧板上的肉...... 关我什么事,我还是乖乖等夏月吧! 叶梦纯回到床上,想小睡一会儿麻痹自己的良心。 但,不论她怎么劝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脑子里还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她要保护那个美人。 叶梦纯走出自己的房间,下到大厅去找掌柜的。 她原本想要花点钱,雇些人保护那美人。却不料,这些匪徒早有预谋,掌柜与小二等人均被下药迷晕了。 她拍了下脑门,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叶梦纯跑到院子里去,找了一把云梯驾到女子房间的窗前。 女子房间门外,匪徒已经蓄势待发,等待着那些老妇们晕倒。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妇人,女子慌乱之下向后退,直接退到窗户边。 叶梦纯看见女子的背影,赶紧喊道:“姑娘,快下来,有人要害你!” 那女子回头看向叶梦纯,在楼下的昏暗处向她挥手,心中更加恐慌。一边是即将破门而入的匪徒,一边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子。 漂亮姑娘无奈之下,选择了相信叶梦纯。她手脚并用,快速爬下云梯,叶梦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向誉王府的方向跑去。 理由很简单,那里有柳夏月,柳夏月找不到就找宋子晋,总比被流氓逮去强。 匪徒们进屋后,发现他们的货跑了,气急败坏的从二楼跳下去,拼了命的追逐。 叶梦纯这小半年来,一直被宋子晋折腾,身体强壮又灵活,那些匪徒本追不上她。可那女子却娇弱的不行,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跑的急了不是摔倒就是扭脚。 叶梦纯急的不行,连拖带拉,又扶又背,还是让匪徒给追上了。 “臭娘们,还想跑?” “哟!看来今晚的货不只一个,这还有一个送上门的。” “这两我都要做媳妇!” 见匪徒们围了上来,那漂亮姑娘泪眼婆娑的看向叶梦纯:“姑娘,你自己跑吧,别管我了!” 叶梦纯掏出匕首,对着匪徒恐吓道:“你们三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你是天王老子又如何?” “还不是要被我们兄弟玩!”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个匪徒嘲笑叶梦纯,不断向其靠近。 叶梦纯扯了扯那漂亮姑娘的衣袖,又连续给了好几个眼神,想让她趁机逃跑。可对方并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傻呆呆的瞅着她,像一只听不懂主人号令的小狗。 叶梦纯只能继续胡诌:“我是誉王府的王妃,我的护卫马上就到,你们若再放肆,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落,她还拿出了自己的通行令牌,她赌这群没见识的瘪三不知道这是啥,假装这是王妃玉令。 三个匪徒面面相觑。 “大哥,好像是真货,不像是唬人的!” “誉王有王妃吗?” “不知道啊!” “但这里离誉王府真的很近,说不定是真的!” “我要媳妇。” 见几个人犹豫之际,叶梦纯拉起女子再次奔跑起来。 三人因为犹豫,追的没有之前那么快。让叶梦纯有机会,带着女子找地方隐藏。 躲在一群大石头后面的叶梦纯,累的掀开自己的斗笠擦了把汗。 女子看见叶梦纯的相貌后,赞美道:“想不到姑娘如此貌美,还胆识过人,在下佩服。” 叶梦纯摆摆手:“诶!比起你的美貌差远了。”她这可不是客套话,发自真心地。 女子微微一笑,想要正式自我介绍,却不料几个匪徒追了上来。 叶梦纯戴好斗笠,拔出匕首决定殊死一战。 她长出一口气,在女子的肩上轻轻一拍:“放心,我绝不会弃你不顾的。你找机会就跑,我来对付他们三个。” 女子又感动又感激,握着叶梦纯的手不放:“我与姑娘共存亡。” “就算真是王妃又如何,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就是就是,卖到楼子里,还不是能换银子。” “你们两个都跟我回去做老婆!” 叶梦纯冷笑:“上一个跟老娘说这种话的混蛋,被做成了人彘,我看你们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先发制人,上前挥了一下匕首,直接割破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剩下二人看了,愤怒的向前冲了过来。 叶梦纯鱼死网破般的挥舞着匕首,虽说她没有正统的学过武功,但宋子晋的身手有多灵活,经常与他周旋的叶梦纯,也悟出些攻击人的办法。 三个壮汉子,第一回合,竟然没讨到半分便宜。 那个受伤的匪徒恼怒了,从裤腰上掏出一把长刀来。 “妈的,老子今天要把你剁碎了喂狼!” 叶梦纯知道自己肯定不敌,便将宋子晋送给自己的玉佩交给那女子:“一直往上跑,去誉王府把这个交给誉王,让他来救我。” 女子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叶梦纯举着匕首,护着女子跑了一段路后。 看着三个要向她扑来的匪徒,呵斥一声:“你们三个笨贼,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小娘们你要是怕了就跪下来求饶,侍奉好我们兄弟三人,就留你一条命。” 叶梦纯呵呵一乐,脚底抹油拔腿就跑! “傻逼!谁他妈要跟你们打!” 没了那累赘,老娘跑的贼溜! 想抓我,下辈子吧! 她就像一只穿梭在林中的狐狸,永远只能看到影,却捉不到她。 柳夏月来来回回扛了十几趟,累的气喘吁吁,本想休息一下再回客栈找叶梦纯。 却不想,刚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躺下,就看见那抹熟悉的倩影从眼前飘过。 “卧槽!这是在练什么功夫?”柳夏月忙的起身,一跃到了叶梦纯面前。 看到柳夏月的那一刻,叶梦纯直接瘫软在柳夏月的怀里:“夏月,还是你最好了!” 柳夏月一脸疑惑:“怎么了?” 叶梦纯向身后指了指:“有流氓要霍霍我!” 追上来的匪徒三人看到叶梦纯身旁又出现了一位大美人,兴奋地不得了。 “哟,今晚是什么日子,这么多美女?” “大哥,咱要发财了!” “都做媳妇!” 柳夏月嫌弃的看了一眼三人,叹了口气:“梦纯,你也学点武功吧,你瞅瞅,这三个东西......当兵都不要。” 叶梦纯点头:“我也觉得,至少得学个轻功。” 柳夏月晃动一下自己的肩膀,向三个人走过去。 “大哥,这个娘们主动!” “你懂什么,这叫识时务!” “这个做媳......” 第三个的话还没说完,头已经被柳夏月拧掉了。 正文 第50章:初始印象 , “热死了!”叶梦纯将斗笠随手一丢,倚在大石头上休息。 柳夏月对着三人的尸首狠狠一踢,看着他们颠颠颤颤的滚下山去,切了一声:“垃圾。” 叶梦纯大喘了几口气:“今日真是惊险刺激,差点小命就要不保了。我回去真的要跟你学些功夫,再也不想任人宰割了。” 柳夏月一脸严肃的看向她:“柳家功夫可不能随便授予别人......除非......”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叶梦纯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银票来。 叶梦纯晃动手中的银票,坏笑道:“除非什么?” 柳夏月闪现到她身旁,双手接过银票:“除非老板肯加钱!” 叶梦纯想起之前那位美人来,向誉王府的方向看去,自言自语道:“就算是爬,这么久了,也应该到誉王府了……” 柳夏月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叶梦纯道:“我在想我刚刚救下的那位美人,我让她去找宋子晋救我。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来,我有点担心她。” 柳夏月皱眉:“不是我打击你,你觉得宋子晋会来救你?你在做什么美梦?” 叶梦纯撇嘴:“我好歹伺候了他小半年呢,他不会这么无情吧?” 柳夏月拍拍叶梦纯的肩膀:“想开点,付出没有回报是常有的事。再说了,你家那活阎王,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都正常,不奇怪。” 叶梦纯叹口气:“得了,我也不期待了,只要那姑娘安然无恙就行。” 柳夏月问道:“那我们现在干嘛?” 叶梦纯指指山下:“自然是去通知宋伯成捉脏啊!” 柳夏月与叶梦纯手拉手往山下走:“梦纯,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边期待他英雄救美,一边还要陷害他。” 叶梦纯笑道:“我期待他来救我,是因为我们曾是主仆,我觉得我们之间有那么一丢丢的主仆情。我要害他,是为了我与静容的生命安全。这不冲突啊!” 柳夏月皱眉:“总觉得你这个想法,多少有点臭不要脸啦。” 叶梦纯不以为然:“我还有更臭不要脸的想法,你想听吗?” 柳夏月一脸嫌弃:“不想。” 誉王府内,宋子晋正坐在长案前,查阅此次赈灾粮款贪墨一案的账本。 原本这点东西,他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看完。 可自从叶梦纯凭空消失,他便失了魂,就连皇帝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多次被皇帝责骂。 “王爷,门外有位姑娘求见。” 姑娘? 宋子晋眼眸一亮:“难道是她?”他快步流星,推门询问:“什么样的姑娘?” 仆人道:“很漂亮的姑娘。” 宋子晋心中大喜:“快把她带来!” 女子跟着誉王府的下人,一路快步到了大堂。看到一身玄色华服背对她而站的宋子晋,规矩的行了一礼:“见过誉王殿下。” 宋子晋回头一瞧,见眼前人并非叶梦纯,十分失望。 他的脸色冷下来,警惕心也接踵而至:“你是何人?” 女子回道:“回誉王殿下,家父墨卓远,我是他的二女儿墨婉莹。” 宋子晋皱眉道:“墨丞相家的二小姐,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他曾听人说过宋玉轩有意要与墨丞相结亲,得知眼前人是墨家人后,第一想法就是墨丞相为宋玉轩陷入贪墨一案而来。 有可能是威胁,也有可能是贿赂。 但不论是哪种,都让他很讨厌。 墨婉莹拿出叶梦纯交给她的玉佩,双手捧到宋子晋的面前:“有位姑娘让我把这块玉佩交给殿下。” 宋子晋看到玉佩,急道:“那姑娘在哪?” 墨婉莹落下几滴眼泪,蹙眉道:“那姑娘为了救我,留在山下对付匪徒。她让我将这块玉佩交给殿下,说殿下会去救她。” 宋子晋怒吼一声:“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说,这里跟本王磨磨磨唧唧什么?” 墨婉莹一脸委屈,想开口解释,谁知宋子晋一跃而起,带着誉王府的府兵离去了。 这其实也不能怪墨婉莹,书中的设定,原本就是一切都要为她的感情让路。 只要她遇见男性角色,她的任务就会自动变成,散发魅力。 至于配角的生死…… 谁会在乎? 宋子晋疯了一般,飞奔到了半山腰。 这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草丛和树叶还残留着并未干的血迹。 “你不要有事。”宋子晋有生以来,第一次向天地祈求。 府兵四下寻找,却只找到被叶梦纯随手一丢的斗笠。 过了许久后,墨婉莹才赶过来。 她看到宋子晋捏在手里的斗笠,惊恐道:“这是那位姑娘的……” 听到这话,宋子晋微微红了眼,回头怒视:“你说什么?” 墨婉莹被宋子晋狰狞的面孔吓坏了,向后退了一步。 宋子晋咬牙忍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抱有一丝侥幸心理问道:“她有没有说过她是谁?” 墨婉莹想了想,记起了叶梦纯与歹徒的对话:“那姑娘曾说过,她是誉王妃,誉王府的侍卫会来救她。” 这句话击溃了宋子晋的心理防线,他怒吼一声,一剑劈开了身旁的巨石。 宋子晋冷静下来,挥手招来手下:“拿本王的令牌去调两千御林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山翻过来,本王也要找到她。” 叶梦纯找了个小厮,去梁王府报信。 宋伯成刚在东宫吃了亏,憋了一肚子火,不仅不相信小厮的话,还把小厮打了一顿扔出来。 要不是叶梦纯重金堵了小厮的嘴,小厮一定出卖她。 宋伯成觉得东宫那么多眼线他都输了,怎么可能动的了一点都不了解的宋子晋。 一看就是必败之举,他才不去丢人现眼。 柳夏月看着火冒三丈的叶梦纯,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可不赖我,是宋伯成不听话,你要生气,就找他麻烦,我把他拿麻袋套来,给你打!” 叶梦纯抱着手臂,脚不断的上下点地,非常焦躁:“奶奶的,这个废物!受这么点挫折就退缩了,啥也不是。” 就在叶梦纯在想下一步该如何的时候,裴景瑞带着大队人马从二人的面前经过。 柳夏月及时把叶梦纯拉入小巷,才没被裴景瑞发现。 “裴景瑞带这么多人要去哪里?”柳夏月好奇道。 叶梦纯摇摇头:“不知道。” 梁王府内,宋伯成得知宋子晋调了两千兵马去城外剿匪后。 立时派人出来,把刚刚那小厮抓了回来。 宋伯成掐住小厮的下巴问道:“你说誉王府运了很多装满银两的大箱子是吗?” 小厮点头:“小的亲眼看到的。千真万确!” 宋伯成道:“你可知道,他们把这些箱子藏在了哪里?” 小厮想起叶梦纯的交代:“小的这倒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搬运的人说,送进水底。” 宋伯成勾唇:“原来是这样,宋子晋果然狡猾。” 把小厮放走后,宋伯成喊来了几个心腹:“走,去誉王府。” 属下询问:“王爷,您不是说这是陷阱吗?” 宋伯成冷笑一声:“宋子晋大半夜的非要派兵剿匪,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属下摇头:“属下愚钝,不知。” 宋伯成骑上马背:“因为他要将那些受贿得来钱财洗干净,他只要今夜随便找个山寨杀几个人,就可以说那些钱是剿匪而来的。本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若非本王机敏,还真要被他蒙混过关了。” 梁王府的人听后,纷纷投来崇拜的目光。 “王爷真乃神人也!” “王爷的才智天下少有。” 柳夏月和叶梦纯半蹲在房顶看向宋伯成得意忘形的背影。 听到那些人的恭维话,柳夏月皱眉道:“说这种昧良心的话,真的不会被雷劈吗?” 叶梦纯摆摆手:“管他呢!只要他肯去,我这钱就没白花。” 裴景瑞不情不愿的带人搜山,在山脚下拖上来一堆尸首。 这些人是惯犯,很多进京的路人遭了毒手。 宋子晋不嫌麻烦,不嫌腐败的气味,一一辨认。 可多是男性尸首,没有符合叶梦纯特征的。 裴景瑞跟匪徒打交道比较多,根据经验,他提醒道:“誉王殿下,若是女子,一般会被他们卖去青楼……若您真想找,不如给微臣一副画像,微臣替您走一趟。” 宋子晋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你们继续搜查,本王亲自去。”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 宋子晋下山途中正好遇到了宋伯成的人马。 他原想无视宋伯成直接离去,却不想宋伯成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宋子晋瞧着满脸写着来者不善的宋伯成,问道:“梁王殿下有何指教?” 宋伯成冷笑道:“本王接到举报,有人说太子贪墨的赈灾粮款,似乎出现在了誉王殿下府中。” 宋子晋眸色一凝:“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会信?” 宋伯成走到宋子晋身旁,低言道:“信与不信在我,此事有没有便在你了。” 宋子晋瞪了他一眼:“你想要怎么样?” 宋伯成笑道:“东宫我都搜了,就不差你誉王府了。” 宋子晋心如乱麻,他急着去救叶梦纯,但也不能放任宋伯成去搜自己的誉王府。 看着身旁一脸无辜的墨婉莹,他对这个突然出现,带给他痛苦麻烦的女人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憎恶! 正文 第51章:捉贼反变贼 , 裴景瑞早前投靠了东宫,听到宋伯成与宋子晋的对话后,便立刻指派手下,将此事通知宋玉轩。 见宋伯成步步紧逼,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宋子晋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王府。 难道在自己离开王府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做了手脚? 若真是如此,今夜之事会不会就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想到这里,宋子晋冷静下来。 若只是个计策,那就说明叶梦纯可能并未遭到不测,这对他而言算是一个安慰。 宋子晋看了一眼身旁的墨婉莹,对宋伯成问道:“你可认识她?” 宋伯成此时才注意到,这位绝色佳人,看这女子一直跟随在宋子晋的身旁,他误解了宋子晋的意思:“本王心中已有要相伴一生的良人,她再美也入不了本王的眼,你自己留着吧。” 宋子晋冷笑一声:“她自称是墨家二小姐,你与墨家有来往,我以为你认识她呢。” 宋伯成微微皱眉:“你糊涂了?墨卓远何许人,一个恨不得把规矩体统刻身上的老顽固,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大半夜孤身一人出现在荒郊野外?” “你说得对,我今夜还真是糊涂了。”宋子晋摆摆手:“来人,将此女捆了,大刑伺候,一定要问出玉佩的来历。” 刚刚还是座上宾的墨婉莹,一瞬间就变了阶下囚。她没机会开口辩解,直接被宋子晋的手下拖下去了。 墨婉莹急哭了,望向裴景瑞求助。 原本安然站在一侧的裴景瑞,突然像是被雷击到般浑身颤抖。心里莫名的涌出对眼前女子的怜悯,这让他失去理智,上前推开了围在女子身旁的行刑者。 裴景瑞解开女子的束缚,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 这一举动,看傻了宋子晋与宋伯成。 两人对他本就不熟悉,对视一眼后,互相询问。 宋伯成问道:“他仗着父皇的赏识一直这么放肆吗?” 宋子晋摇头:“我今夜也是第一次接触,并不清楚他以往的行事作风。” 但不论是出于哪种原因,裴景瑞的这一冲动做法,无疑是得罪了两个王爷。 宋子晋挑眉看他:“裴统领,你与她相识?” 裴景瑞还沉醉在墨婉莹那如湖水的眸色里,根本听不见宋子晋的询问。 他半蹲着身体,轻轻拖着墨婉莹冰冷的小手:“姑娘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身旁的侍卫不断唤他。 “裴统领,王爷跟你说话呢?” 宋子晋与宋伯成可不清楚裴景瑞是无心之举,他们只是觉得他恃宠而骄,故意无视二人。 宋伯成哼了一声:“既然他这么多情,那就让他代人受过吧。”他挥挥手,命令道:“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宋子晋一直在旁观察着墨婉莹的反应,她看到裴景瑞被拖下去打棍子,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激或自责。 这让他对眼前的冷漠女子,又多了几分嫌恶。 宋伯成道:“言归正传,不要浪费时间了,今夜不论你是让还是不让,誉王府我都搜定了。” “好,既然你要搜,我就让你搜!”宋子晋心中无鬼,坦荡的让开路,让宋伯成带人上山。 他也想看看,到底那背后之人是否有通天本领,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运银子进府栽赃他。 三十军棍可不是儿戏,就算是自幼习武的裴景瑞,也被打到昏厥。 下人来报:“誉王殿下,裴统领昏过去了。” 宋子晋点点头,低声道:“找人将他送回去,并告诉御林军,打他的人是梁王。” 宋伯成走在前面,没有听到宋子晋的话。只是觉得自己的背冷飕飕的,像是被某种食肉动物盯上般不自在。 来到誉王府,宋伯成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直接开搜。 宋子晋很有风度,不恼不怒,还让侍女端了热茶与点心,与宋伯成一起在内堂等待。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宋伯成的手下抬着十个湿漉漉的大箱子到了内堂。 看到装满银子的大箱子,两个人都笑了。 宋伯成笑的得意。 宋子晋笑的意味深长…… “誉王殿下,你要作何解释?”宋伯成转身看向宋子晋。 宋子晋一脸无惧:“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已经人赃并获了,把我交给父皇不就好了?” 宋伯成看他如此坦然,反而心存疑虑:“你别晃我,你本就是待罪之身,是父皇开了恩典才让你走出君子阁的。若我将此事告诉父皇,你这辈子都没有翻身之日了,怕是要一辈子困在君子阁中。” 宋子晋突然有点伤感,眼眸闪过一丝悲凉,低声自言自语:“若我当初没有走出君子阁,也就不会失去此生对我最重要的人。” 宋伯成没听清,皱眉道:“你说什么?” 宋子晋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告诉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伯成与宋子晋没有过往的矛盾,他不想至他于死地。只是希望,贪墨一案,宋子晋能站在他这一边。 宋伯成走到宋子晋身旁:“此事我可以说也可以不说,只需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钱你就可以花的高枕无忧了。” 宋子晋知道他要说什么,冷笑一声:“东宫和你梁王殿下,我都得罪不起。与其担惊受怕的夹在你们二人之间,不如靠着受贿这个罪名,回到君子阁过我的自在日子。” 宋伯成看宋子晋油盐不进,有点动怒:“你执意如此,本王也懒得在于你费口舌了。本王现在就入宫禀明父皇,你就等着下狱吧。” 见宋伯成拂袖离去,宋子晋长舒一口气。 他心里清楚,皇帝根本不会对他有怀疑,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在乎会不会翻出东西来。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背后之人,多大的本事啊,能将十箱银子悄无声息的搬进王府,此人本领之高,不得不防。 宋子晋招招手:“你们去查一查,最近这段期间有哪些人兑了大额银票。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只要做过就都有痕迹可循。敢与我为敌,就要做好灰飞烟灭的准备。” 远在尚书府被窝里的叶梦纯,突然惊坐起。她刚刚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浑身都因恐惧而冰冷。 我这是受风了? 宋伯成还未从誉王府的地界走出,就被另一支队伍逼了回来。 看到骑马而来的宋玉轩,他的瞳孔放了几倍大。 “太子殿下还在禁足当中,为何会出现在此?”宋伯成故作镇定。 宋玉轩薄唇轻抿,淡淡一笑:“梁王殿下不必大惊小怪,本宫是特地请了父皇手谕,被父皇允许走出东宫的。” 梁王看着宋玉轩手持圣旨的得意模样,想到了他那日手持圣旨嚣张的样子。 他忍不住心里嘀咕,真是个记仇的男人…… 见太子殿下到了,因裴景瑞被打而忿忿不平的御林军们,立马过来告状。 宋玉轩听后,眉头紧锁:“你打了裴景瑞?” 宋伯成点头:“他无视本王,本王给他个小小惩罚,这点事太子殿下也要过问吗?” 宋玉轩哼了一声,他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宋伯成知道裴景瑞投了自己,故意找茬呢。 看到宋伯成身后抬银子的下人,宋玉轩挥手命人拿下了他们:“梁王宋伯成贪墨赈灾粮款陷害东宫,还不将这残害手足之人给本宫拿下?” 东宫的侍卫将宋伯成与他的人统统围住,宋子晋听到吵嚷声,赶过来查看。 看到这一幕,他玩味一笑,抱着手臂倚在树旁,美滋滋的坐山观虎斗。 “这钱不是我的,这钱是在誉王府搜出来的!”宋伯成无力的解释道。 宋玉轩坏笑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是一直困在君子阁的七弟贪的钱?” 宋子晋是事发后才出君子阁,这事怎么也赖不到他身上。 这一点,宋伯成来的时候就想到了。 他本以为宋子晋被困君子阁太久,一时起贪心收受了东宫的贿银,才来搜誉王府的。 现在看来又是一个陷阱…… 宋伯成心中懊恼,我怎么这么糊涂?一个错误竟然犯了两次? 宋伯成怒吼一声:“你们两人合谋陷害我?” 宋子晋摇头:“自我出君子阁后,今夜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何来合谋之说?” 宋玉轩冷笑:“梁王不必恶人先告状,一会儿到了父皇面前,自有定夺。” 三人一同进宫,宋伯成被押着,宋玉轩与宋子晋并排骑马。 路上宋玉轩注意到一直默默跟在宋子晋身后的墨婉莹,疑惑道:“这位佳人是弟妹?” 宋子晋正愁解决不掉这个烦人精,见宋玉轩开口,忙道:“太子殿下对墨家可熟悉?” 宋玉轩已经内定了墨卓远的嫡女做太子妃,便点头道:“嗯,还算熟悉。” 宋子晋像是推垃圾一样,一把将墨婉莹推入宋玉轩的马前:“她说她是墨家二女儿,既然太子殿下对墨家熟悉,那便劳烦太子殿下送她回家。” 宋玉轩愣了一下,怀疑道:“墨卓远从未说过自己有个二女儿啊?” 宋子晋摊手:“不清楚,不知道,反正交给你了!” 墨婉莹一直没机会介绍自己,急的直搅帕子。 她本以为太子殿下能友好点,却不料宋玉轩将她推到身后,来了句:“那就跟在马队后面,一同回城吧。” 正文 第52章:姜还是老的辣 , 今夜的事,三人有不同看法。 宋子晋认为,宋玉轩与墨卓远勾结,墨卓远派自己的二女儿墨婉莹引自己出府,他们再派高手把银两藏入誉王府。 放消息给宋伯成来捉脏,其目的不在自己,而是要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宋伯成认为,宋子晋与宋玉轩早就勾结,设下圈套陷害自己。 宋玉轩认为,宋伯成是傻逼,宋子晋是二货,而他自己最近走狗屎运…… 到了皇宫,三人将早已入睡的皇帝折腾起来。 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差点把这位可怜的中年男人气的血压过高,直接送走。七八个太医围着抢救了半个多时辰后,才让皇帝喘过一口气来。 三人谁也没讨到好,统统被太后罚跪。 宋静容躲在一旁偷看,确认了情况后,写下一封密函,飞鸽传书给叶梦纯。 午后,叶梦纯睡到自然醒,刚睁开眼就看到身旁位置的柳夏月,正跪着看着自己。 “怎么了?”叶梦纯缓缓起身,迷茫的看向对方。 柳夏月手里攥着那封宋静容送来的密函,声音若有似无:“那个……静容送信来了……赈灾粮款一案皇上有定夺了……” “什么?你大点声。”叶梦纯皱着眉头,一把夺过信纸。 柳夏月非常担忧看着她:“梦纯,你悠着点,千万别想不开啊!” 信上写到,宋玉轩捉贼捉赃,指控宋伯成陷害。宋伯成有太后力保,宋子晋皇帝不疑。 最后,因为追回了银两,为了皇室颜面,为了太后的凤体,皇帝决定找一个小官顶罪,说无贪墨只是疏漏,把银两运至灾区救民。 太子还额外加送十万银两私产给灾民,受到皇帝嘉奖。 三人不仅皆无罪,太子更被皇帝喜爱器重…… 叶梦纯僵硬的回过头,语气冰冷的问道:“夏月,宋玉轩的十万两银子,不会是我的吧?” 已经露馅了,柳夏月不得不点头承认:“是……但这是有原因的,梦纯你听我解释!” 叶梦纯挥挥手:“不了。” 她下了地,走到镜子前拿起一把剪刀。 柳夏月惊恐道:“梦纯,我知道错了,你别捅我啊!” 叶梦纯叹了口气:“俗世种种已经与我无关了,贫尼以后的法号是送钱给仇人真人,切莫叫错了。” 她说着就要剪自己的头发,还好被柳夏月飞身拦了下来。 柳夏月祈求道:“你别自暴自弃啊,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能弄死他们三个。” 叶梦纯眼含热泪看着柳夏月:“夏月啊,你给我滚,好不好?” 柳夏月看她精神有点失常,哆哆嗦嗦说道:“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两人正为了抢剪刀撕吧呢,院内传来了叶浩林的声音:“女儿,女儿,爹来看你了。” 叶梦纯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在镜子前收拾了一把脸,才开门出去迎:“爹爹!” 叶梦纯扑进叶浩林的怀抱,她这次不仅没弄死仇敌,反倒是有可能连累疼爱自己的父亲,自责与悲痛涌上心头。 叶浩林也因为没扳倒宋玉轩而感到愧疚:“女儿,爹爹无能,没给你报仇!” 叶梦纯认了,也放弃了:“爹爹,您辞官吧,女儿跟您回老家,咱们过富贵闲人的生活,女儿好好在家孝顺你。” 叶浩林疼爱的看着她:“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正是要择婿的年纪,回了老家,你就再难嫁到京城权贵的大户人家了。” 叶梦纯摇头:“女儿不嫁,一辈子也不嫁,就陪着爹爹。” 叶浩林感受到她的真心诚意,他觉得叶梦纯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做出这种决定的,便点了头:“好,爹听你的,辞官……” 听到这话,屋里的柳夏月慌了。她这次真的闯祸了,叶浩林辞官回乡,她岂不是要失去叶梦纯这个好姐妹了? 傍晚吃饭时,柳夏月疯狂讨好叶梦纯,把对方的碗堆成了座山。 叶梦纯看着摞了七只鸡翅的碗,她失去了食欲,放下手中的筷子,无奈道:“你要干什么?” 柳夏月在她的肩膀上推了推:“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和静容,都舍不得你。” 叶梦纯摇摇头:“不行,我这次是赌上了整个叶家。这个案子看上去草草了结,但以我对宋子晋的了解,他一定会刨根究底,早晚都会查到我父亲身上。为了我爹,我要早作打算。” 柳夏月自责:“对不起,是我无能,坏了你的计策。” 叶梦纯摇摇头:“我并不怪你,这就是作为炮灰配角的命数,我认了。我只想对得起爹爹,他生我养我一场,可这么多次轮回,我从未尽孝。这一世,只是想要对他好,我别无他求了。” 柳夏月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深陷绝望的叶梦纯,却被突然跑进屋的丫鬟打扰了。 丫鬟急匆匆的说道:“小姐,誉王殿下来了,在前厅为难老爷呢。老爷让奴婢通知您,不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出去。若是听到前院有打斗声,就赶紧带着细软从后门跑。” “什么?” 叶梦纯与柳夏月同时惊恐起身。 柳夏月一心想要弥补错误,拿起佩剑就要冲到前院去:“我去帮你杀了他,你就不用让你爹辞官回乡了。” 叶梦纯一把拽住她:“宋子晋功夫不错,万一让他跑了,就是灭九族之罪。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我去前厅看看。” 叶梦纯打扮成丫鬟,小心翼翼的向前厅走去。 前厅中,宋子晋将叶梦纯拿去兑换银两的字据丢在叶浩林的面前。 叶梦纯看到那些铁证,恨不得跳到宋子晋身上咬一口肉下来。 他为啥就这么精明,而我为啥这么蠢,留了证据。 叶浩林心里没有怀疑叶梦纯在背后捣鬼,他只是以为官场上自己的敌人,趁机栽赃自己。 他对着宋子晋低头一拜,姿态低的异常:“求王爷放老夫一条生路。” 宋子晋冷眼瞧他:“本王可以放,但东宫会放吗?” 叶浩林的腰更低了些:“王爷开恩。” 宋子晋问道:“你为何要陷害东宫?” 叶浩林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宋玉轩对叶梦纯到底做了什么,为了女儿名节,他可以死,但不能说。 宋子晋看出他有难言之隐,猜测道:“你是宋伯成的人?” 朝堂之中,站队是难免的,被迫做什么事也是难免的。 他只想揪出背后的人,但要不要禀明皇帝,他还在斟酌犹豫。 叶浩林没有回答,他现在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对方想的越多,他就越有利。 宋子晋收好桌子上的铁证,起身离开,走到大门口时,他回眸道:“叶尚书,不论你以前站在哪一方,本王都不追究。但今后,你站的位置该挪一挪了。” 对于宋子晋来说,比起把叶浩林的把柄送到皇帝手上,不如捏在自己手里。 待宋子晋走出尚书府,叶梦纯一个箭步冲出来,扶好叶浩林:“爹,你没事吧?” 叶浩林笑道:“没事,这种场面,爹见惯了。比起先帝,这些小面瓜都太嫩了。” 叶梦纯疑惑道:“爹,女儿感觉您似乎很开心?” 叶浩林的狐狸嘴脸显现出来,他拉着叶梦纯走到座位上:“爹跟你说,爹正愁找不到辞官的理由呢。现在好了,有人送了一个给爹。” 叶梦纯听后有些懵:“女儿不懂。” 叶浩林笑的嘴歪:“你想啊,皇帝的眼线遍布京城,誉王殿下来了咱们尚书府,皇帝一定知道。爹去辞官,皇帝问起来缘由,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不说,他会怎么想?” 叶梦纯道:“会认为父亲是被逼无奈?” 叶浩林点点头:“聪明!但因何事被逼无奈,你可猜的出?” 叶梦纯摇摇头:“这我就不知了。” 叶浩林细心讲诉:“誉王殿下年轻,认为证据就可以扳倒我。他错了,证据随随便便可以弄出几百份,根本不算什么。动机,才是皇帝真正在乎的。我陷害太子殿下,我的动机呢?我的好处呢?” 叶梦纯恍然大悟:“没有动机和好处,父亲就成了被害者,皇帝会认为,这场贪墨案,父亲也是被算计的一方。” 叶浩林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这么有灵气:“誉王捏着的证据,反而成了随时会引火烧身的烫手山芋。到时候,皇帝非但不会相信他。还会以为他们逼迫我站队,我不肯,为了逼我就范,才弄出那些不着调的证据。不就是二十万两白银嘛,咱家随随便便就拿得出,还用兑换?” 叶梦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有父亲在,女儿安心多了。” 叶浩林摸摸叶梦纯的头:“还用父亲辞官吗?” 叶梦纯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有父亲支持,女儿一定能手刃仇人!” 叶浩林大笑两声:“好,有志气。你放手去做,父亲给你善后。” 屏风后,原想拔剑除掉后顾之忧的柳夏月,听到狐狸父女的对话后瑟瑟发抖。 还好叶梦纯是她们这边的,要不然以她的猪队友行为,早就被拿去煲汤了。 正文 第53章:选秀 , 叶梦纯跟着柳夏月学了两个月的功夫,她有天赋还勤奋,轻功和剑法学的很好。 自从贪墨一案后,叶梦纯便洗心革面了。 但不是往更好的那一面…… 叶梦纯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决定好好的跟父亲叶浩林学习官场上争权斗势勾心斗角,算计、陷害、制衡之道。 从那以后,柳夏月几乎每天夜晚,都能听到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父女笑声,那感觉如万千恶鬼袭过大地,寸草不生…… 叶梦纯立誓,她要成为反派角色,可以自己作死,但绝不做为了衬托女主而死的炮灰! 柳夏月默默给她点个赞,佩服她不屈的精神。 这日午饭时,两人正在商量下午去买些什么好玩的给静容送去解闷。 丫鬟挂着笑容走了进来,捧着两份金色封皮的小本子,放到了二人的桌子上。 “恭喜大小姐,恭喜柳小姐。” 叶梦纯放下碗筷,拿起小册子,疑惑道:“何事恭喜我们?” 丫鬟有点兴奋,声音提了一个调:“大小姐,皇上下旨要在这个月十五举办选秀,地点定在行宫红叶苑,为太子与众王爷选妃,二位小姐都在名单之列。” 柳夏月受到惊吓,一块红烧肉直接上脸:“什么?” 叶梦纯也被吓得不轻,她翻开册子,上面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合算好了,还有钦天监的批语,说是皇家儿媳的最好人选…… 这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熟悉,死亡逼近的味道浓烈。 丫鬟奉承道:“两位小姐家世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肯定能入选。” 叶梦纯扶着自己的额头,不愿再多听一句,打发道:“下去领赏吧。” 待丫鬟走后,柳夏月急忙问道:“梦纯,这难道是你入选东宫为妃的剧情?” 叶梦纯颤抖着点了点头:“嗯,是的。”她缓缓抬头:“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有你陪我。” 柳夏月不解道:“陪你一同选秀?” 叶梦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意:“我做太子妃会死,宋玉轩发现你骗他,也会死!好姐妹就是要死一块死!” 柳夏月瑟瑟发抖:“梦纯,我们难道不挣扎一下了?” 叶梦纯把挂在柳夏月脸上的红烧肉摘下丢进嘴里:“我挣扎过啊,这不比以往提前了三年,就能大结局了吗?”她快速的扫空了桌面上的饭菜,每一口都当做最后的晚餐。 柳夏月把手搭在叶梦纯的肩膀上,一脸严肃:“事到如今,咱们就得来点狠的了。” 叶梦纯满怀希望的看着她:“你终于决定了?” 柳夏月点头:“我把你打个半残,你废了,皇室肯定就不要了。” 叶梦纯满意的笑了笑后,突然拔出佩剑,一剑劈开了餐桌。 柳夏月惊恐万分,心里十分后悔传授叶梦纯武功:“梦纯,你这是干什么?” 叶梦纯瞪大了两个眼睛,冷笑道:“你对我倒是挺下得去手啊?” 柳夏月一脸委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两权相害取其轻!” 叶梦纯拎起她的衣领:“别给老子装傻,老子再问你一遍,到底该怎么做?” 柳夏月快速答道:“杀太子,灭东宫,从此天下你做主!” 叶梦纯冷哼一声:“今夜,我跟你一起去。不是宋玉轩的人头落地,就是我们三同归于尽。” “这话怎么说呢?”柳夏月的眼中是满满的求生欲。 叶梦纯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火药,对着她呵呵一笑:“啧啧,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购来的。今晚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直接炸平东宫。” 柳夏月倒吸一口凉气:“我向你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宋玉轩狡诈细心的像只狐狸,自打柳夏月那次溜进东宫后,他便第一时间把柳夏月熟知的那几条东宫密道全都封死了。 两人围着后山一顿翻找,累个半死也没找到一条能走的路。还差点被巡山的侍卫发现,一顿小跑才出了东宫的地界。 后面没了路,前面又多了三千御林军看守。 就算是功夫高到变态的柳夏月,也做不到不惊动一人就进入东宫,更何况还带一个功夫新人叶梦纯。 两人站在远处的楼顶向东宫观望,叶梦纯呸了一口:“宋玉轩这个王八蛋,又缩到龟壳里去了。” 柳夏月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叶梦纯把火药直接绑到柳夏月身上:“夏月,我会帮你照顾好柳氏一门的。去吧,我与你同在。” 看着表情逐渐狰狞的叶梦纯,柳夏月求饶道:“老大,我觉得我们自救者联盟需要一场紧急会议!” “不需要!”叶梦纯冷漠拒绝。 柳夏月扯了扯叶梦纯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送行饭总得让我吃口热乎的吧?” 在柳夏月的再三哀求下,叶梦纯同意给她吃顿上路饭。 沸腾的火锅浓香四溢,宋静容倚在叶梦纯身上像只讨宠的猫儿:“这么大火气干嘛?你看把夏月吓得,脸都没血色了。” 叶梦纯夹了一块脆骨放在嘴中,卡次卡次的咀嚼声,代表着她现在的心情:“让我不生气也行。” 柳夏月的眼中冒着亮光:“请吩咐!” 叶梦纯伸出手,冷冷道:“还我二十万两银子。”她心里介怀的不是宋玉轩没死,而是她的钱打了水漂! 柳夏月哭丧脸:“我当牛做马一辈子还你行不?” “二十万两!”宋静容听后惊呼一声,转脸指着柳夏月怒道:“你太过分了!拿了人家二十万两不办事,也不分我,还想让我给你说情?” 柳夏月忙着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说……”她拉过宋静容,把之前的事,超小声的说了一遍。 宋静容听后,小声嘀咕:“她恼羞成怒的原因是又算计失败,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柳夏月点头:“嗯,就是这样!” 叶梦纯看着鬼鬼祟祟的二人,勾勾嘴唇,杀气十足:“怎么?你俩打算一起上路了?”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错啦!” 宋静容想了想后:“说到银子,我倒是有个帮你们逃过选秀的办法?” 叶梦纯与柳夏月的脸上有了笑容:“什么办法?” 宋静容露出一副小人嘴脸,对着叶梦纯磨磨手指:“白富美!” 叶梦纯一脸嫌弃的丢了一张银票给她:“你是我见过最像瘪三的公主。” 宋静容看着银票上的一百面额,她瞬间两眼冒光:“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这么有钱,还怕什么事是宫里办不到的?” “此话怎讲?”叶梦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墙边。 “只要你肯花钱,我出面把所有参与这场选秀的宫人贿赂一遍,到时候由他们出面上告,找个不牵连本家的罪名,把你俩移出名单,不就行了?” 叶梦纯佩服的拍拍手:“确实是好办法。” 柳夏月表示怀疑:“你确定你能办得到?” 宋静容拍拍胸脯:“这点小事我当然能做到了!” “说吧,你要多少钱?”叶梦纯看宋静容那一脸财迷心窍的样子,知道自己必被讹票大的。 宋静容心里盘算了许久后,伸出三个手指头。 叶梦纯皱着眉头,三十万,还是三百万? 宋静容认真严肃的对叶梦纯说道:“三千两,应该够了!” 啥? 叶梦纯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就连一旁的柳夏月都看不下去了:“你好歹是个公主,能不能有点出息?” 宋静容以为自己要多了,解释道:“这些人不好对付的,钱少了打动不了他们。” 叶梦纯笑着点头,掏出一叠银票:“好好好,我给你一万两,多的不用找了。” 宋静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抱着银票,高兴的原地转圈圈。 柳夏月对宋静容不报任何期望,她看着一旁的炸药包,叹了口气:“看来一起上路的,又要加一号人了。” 还剩五天时间。 宋静容这边,带着银子四下奔走,就怕疏漏了一个宫人。 尚书府里,被迫学习礼仪宫规的柳夏月,已经丢了半条性命,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经历了度日如年的五天后,尚书府传来了一个消息。 二人不必经历初选,直接进入殿选面圣。 柳夏月早有心理准备,一点也不意外。 叶梦纯没有过多情绪,冷冷的笑了几声后,跑到后院磨刀。 夜里,躲在床底下的宋静容被叶梦纯生拉硬拽的拖了出来。 叶梦纯抬起宋静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说吧,是我送你上路,还是你自己来?” “梦纯,你听我解释,这是个意外!”宋静容飞快的扑向柳夏月,紧紧的搂住她的大腿,寻求保护。 却不料,柳夏月一脸淡然的把炸药包放在了她的头上:“认命吧!梦纯走剧情杀,咱俩自爆助助兴,咱们三人来世再聚!” “剧情杀?”宋静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可这跟剧情也不一样啊,我听说皇后那边内定了墨婉惠,父皇也同意了。” 柳夏月晃着炸药包:“谁知道你这消息准不准确,别到时候又是空欢喜一场。” 正文 第54章:这姑娘面善 , 叶梦纯席地而坐:“原书里,本就是因为宫里流出墨婉惠要做太子妃的消息,她才拒婚白正熙的。你说的这个,跟书里的发展一模一样。” 宋静容道:“可人都接进长乐宫了,若是不选她,为何要这么做?” “长乐宫?皇后的长乐宫?”叶梦纯再三确认。 宋静容点头:“对啊,为了确保消息正确,我还亲自去确认了。” 叶梦纯皱眉:“这倒是与我所知的剧情不一样,原书里的墨婉惠选秀之前没有入宫过,更不认识皇后。” 宋静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急道:“你做太子妃时,东宫可有侧妃?” 叶梦纯摇头:“没有。” “但这次有,我听长乐宫的宫女说,皇后会把外甥女一并嫁入东宫。墨婉惠为正妃,她的外甥女为侧妃。”宋静容仔细回忆着她听过的那个名字:“叫上……上官……” 柳夏月脱口而出:“上官微微。” “对,就是这个名字。”宋静容转脸:“你怎么知道?” 柳夏月在叶梦纯身旁坐下:“我还在东宫的时候,她跟太子大闹过一场,我在旁边看热闹来着。” 叶梦纯平静下来:“若真像你所说的这般,她们内定了墨婉惠,那我还恐慌什么?宋玉轩与我没关系了!” 柳夏月问道:“你不怕被宋子晋看到吗?” 叶梦纯摆摆手:“我了解他,这种事他绝不会参与。”说到这里,她不自觉的扬起开心的笑容。 宋静容松口气,活阎王外加财神爷开心了,她的小命与钱口袋就都保住了。 柳夏月问道:“那我怎么办?” 叶梦纯拉过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明日殿选时,让静容故意把你的衣服弄脏,她去皇帝面前为你解释。你拖着时间,殿选结束后再出现。” 有股暖意袭上柳夏月的心尖,她知道不论她和宋静容多坑,叶梦纯有多气多无奈,她都不曾真的埋怨,时时刻刻想着如何保护,对她们的所有事都有打算。 我的姐妹真是仙女! “梦纯……”柳夏月想说几句感谢她的话,可刚张开嘴,还没开始说。就看见叶梦纯从身后又掏了个炸药包,绑到了宋静容的身上。 叶梦纯看着两人身上一人挂一个炸药包,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宋静容与柳夏月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异口同声:“这是要干什么?” 叶梦纯扬眉:“明日若是墨婉惠做太子妃,那就万事大吉,我每人送一万两做让你们担惊受怕的安慰金。若是我当选了太子妃……”她指了指炸药包:“你们懂的!” 柳夏月可算是瞬间打脸。 这货绝对不可能是仙女! 第二日一早,叶梦纯与柳夏月盛装打扮,与众贵女一同坐上皇宫准备的马车,前往红叶苑。 为了计划,宋静容死皮赖脸的跟在皇后的身旁,遭到万千白眼,千辛万苦才来了红叶苑。 一路上叶梦纯在旁打掩护,柳夏月遮遮掩掩,就怕被上官微微认出来。 好在上官微微一心盯着已经内定的墨婉惠,并未注意到旁人。 宋静容找准时机,在贵女们一个一个的走入正殿的时候,拿着一碗酱油,冲着柳夏月泼了过去,她手劲用大了,连累了一群人。 叶梦纯趁着骚乱,装作帮忙的样子,拉着柳夏月悄悄溜走了。 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柳夏月边换衣服边问:“静容没事吗?” 叶梦纯道:“怎么可能没事,要不禁足,要不罚抄女则女训。她在宫里没人撑腰,犯了错肯定重罚,没好!” 柳夏月心疼起来:“可怜的娃。” 叶梦纯笑道:“放心吧,女则女训我已经写了一百份备着了,禁足有咱俩陪着,她不会无聊的。” 叶梦纯是个万事皆有准备的人,只要她说没事,那柳夏月就不会有任何忧虑。 一个多时辰后,宋静容找了上来。 “不是说就夏月一个人不参加吗?怎么你也躲起来了,害我好找?”宋静容进屋就是一顿埋怨。 叶梦纯问道:“皇后责罚你了?” 宋静容笑了:“原是要责罚我的,太子哥哥来了,听说没了你二人后,不仅没生气,还夸我会办事,帮我找了借口脱罪。” 她们三个人可不知道宋玉轩为何突然这么好心,其原因是那晚她俩丑的触目惊心,宋玉轩很爱护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柳夏月问道:“最后选谁做太子妃了?” 宋静容走过去揽过柳夏月的肩膀:“夏月咱们发财了,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太子妃是墨婉莹,太子侧妃上官微微!” 二人瞬间两眼放光,对着叶梦纯伸出手来:“财神爷,给钱吧!” “说话算话!”叶梦纯一人手上放了一张一万面额的银票。 “有钱了!”二人高兴的大叫。 “不是说给太子和一众王爷选妃吗?其他人呢?”叶梦纯好奇道。 宋静容把银票揣进怀里:“宋伯成挑挑拣拣,找了一堆贵女们的毛病,把太后和父皇都气到了。宋子晋如你所说,根本没来。至于宋承宁,你知道的,他是墨婉惠的舔狗,得知墨婉惠成了太子妃后,黯然神伤的离开了。” 柳夏月严肃道:“你别小瞧这舔狗,他为墨婉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宋静容沉浸在发财的喜悦当中:“不用担心,我们跟墨婉惠又没有交集。” 原书中宋承宁为了墨婉惠,把天下恶事做尽了。他也是最像皇帝的一个,有过弑父夺位的打算。 叶梦纯之前与他有过一次照面,看起来纨绔公子的模样,实际上应该是个腹黑阴沉的笑面虎。 不招惹归不招惹,该防范还是得防范。 叶梦纯认真道:“以后,还是避着点墨婉惠走,能不接触就别接触了。” 柳夏月认同叶梦纯的观点,只有宋静容傻乎乎的,没把此话放在心上。 宋静容凑到叶梦纯的身旁:“梦纯,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庆祝一下,你成功逃脱太子妃这个死亡魔咒?” “你就是馋了!”叶梦纯勾起宋静容的下巴。 宋静容点头,一脸期待:“我是个穷公主,奢靡的日子还没过过呢!山珍海味,是不是可以允许我今夜吃个够?” 叶梦纯笑道:“走吧,我亲爱的姐妹们,今天消费我叶大小姐买单!” “好!”柳夏月与宋静容兴奋起来。 选秀结束后,皇帝留下贵女们要开红叶宴。 花园里到处都是落选贵女,她们三五成群,个个都是一脸怨气。 柳夏月听后,不解道:“太子妃位如此凶险,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觊觎,她们都不想活了吗?” 叶梦纯叹了口气:“她们只看到了权利,哪知其中险恶。” 宋静容走上来:“我去找马车,你们在这里等我!” 柳夏月忙道:“不用马车,找两匹马也行,我带着你,梦纯会骑马。” 二人说着便一起离开了,留下叶梦纯独自一人坐在凉亭等待。 不知何时开始。 阵阵清风迎面袭来,空气中多了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香甜气息。 叶梦纯的耳边响起越来越高的惊叹声,她顺着声音望去,人群中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不是那日的漂亮姑娘吗?” 墨婉莹站在一众贵女中,其她人瞬间黯然失色,只有她明艳动人。 不仅是叶梦纯注意到这边的墨婉莹。 就连不远处的宋玉轩宋子晋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 宋玉轩偏眸瞧她,若有所思:“这不是墨家二小姐吗?” 宋子晋见宋玉轩露出疑惑之色,问道:“怎的?她不是来参加选秀的?” 宋玉轩点头:“刚刚没瞧见她,这会儿又在这里,墨卓远在打什么鬼主意?” 宋子晋冷笑一声:“看来你的岳父大人,并没有打算把果子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宋玉轩有点恼火:“脚踏两只船,他也不怕翻?” 宋子晋勾唇一笑:“这种事吃亏的是你又不是他,他踩了两条船,就等于一条都没踩。既有了太子这个保障,又不用被父皇猜忌,多划算的买卖。” 宋玉轩瞪了他一眼:“那要看他选谁了,若选你这个活阎王,我怕他没命活到老。” 宋子晋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他不选我,怕也活不到老。” 宋子晋心里认定叶梦纯在墨卓远手里,他没轻举妄动,就是为了调查叶梦纯的下落。 就算她是墨卓远派来的奸细,两人相处的种种都是假象与算计,他也想找到她。 宋玉轩招手喊来了自己的心腹:“去,找几个人,将那位墨家二小姐撵出宴会。” 心腹会意,立刻通知了几个太子党这边官员家的贵女。 她们脸色一变,冲着墨婉莹找茬去了。 几个人故意撞上墨婉莹,将她推到了地上。 “你没长眼睛啊?” 贵女们围着她,凶巴巴的吼道。 叶梦纯原是想跟墨婉莹打声招呼,询问一下那夜的情况。 看到她突然被围攻,心中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保护欲,瞬间侵占了她的理智。 她一步上前,推开那群贵女,大吼一声:“你们凶什么凶,明明是你们撞上来的。” 宋子晋听到声音猛然回头,看到人群中与贵女们推推搡搡的叶梦纯,他震惊到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宋玉轩,怎么看怎么觉得叶梦纯眼熟,自言自语道:“这姑娘看着面善……” 正文 第55章:热闹了 , 准备好了马匹,柳夏月与宋静容回来寻叶梦纯。看到她被一群贵女们拉扯推搡,柳夏月来了脾气。 刚想冲进人群,就被宋静容拉住了。 宋静容一脸惊恐的指着叶梦纯护在身后的那个人:“墨……墨……墨婉莹!” 柳夏月确认了那人是墨婉莹后,小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她怎么会在这里?” 宋静容摇摇头:“不知道!” 柳夏月慌乱到不知所措:“怎么办,咱们快逃吧。” 宋静容打了她一下,急道:“跑个屁,先救梦纯啊!” 柳夏月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先救梦纯!可是怎么救啊,她怎么会跟墨婉莹在一起?” 宋静容想起书中设定:“我想起来了,原书里梦纯没见过墨婉莹!” 柳夏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是最炮灰的那个。” 宋静容长舒一口气:“夏月,生死攸关时刻到了,听我说不要畏惧女主光环,你去人群中,拉起梦纯咱就溜。大不了我公主不做了,咱们自救者联盟,改大逃亡联盟。” 柳夏月点头,坚定道:“好!” 宋静容在背后推了一把柳夏月,给足她勇气:“加油!” 可女人打架哪是那么好分开的,柳夏月在外围绕了三圈都没挤进去。 其中一个贵女,见叶梦纯衣服松动,起了坏心思,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这把柳夏月惹毛了,她踢倒了一人后,走进人群,对着那个拽着叶梦纯不放的贵女就是一巴掌:“敢攀扯我姐妹,你不想活了?” 那姑娘哪受得了她的一嘴巴,直接昏厥过去。 现场更加混乱……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回轮到宋玉轩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他忙拉着管事太监,确认道:“那是不是……那是不是……” 管事太监年事已高,太远的地方看不清了:“这老奴不敢确定。” 宋子晋飞奔过去,宋玉轩见他跑了心急如焚,他抬头望了一眼楼阁。 也顾不得皇帝还在此地,他身为太子应该稳重这事了。跟在宋子晋身后,一同跑向人群。 “这不会出人命的吧?” 见那姑娘晕倒,贵女们吓得退后。 叶梦纯弯身确认了一下那姑娘的呼吸后,埋怨道:“我都不敢动手,你还上手了。这下好了,讹上咱们了,又得花银子。” 宋静容被冲动的柳夏月气的不轻,在人群后又是使眼色,又是蹦起引起关注。 你的任务是带梦纯走啊,笨蛋! 柳夏月看到眼睛都要气掉出来的宋静容,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她拉起叶梦纯,急道:“梦纯,我们快走!” 叶梦纯以为她只是怕得罪这群高门贵女,安慰道:“没事,我来处理。” 墨婉莹认出叶梦纯,走上前行了一礼:“多谢姑娘,你又救了我,我……” 墨婉莹感谢的话才说一半,宋子晋突然从她身后走来,无情的将她推到了一边,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梦纯,眼中的神色复杂,但最多的就是惊喜:“叶甲某,你让本王好找!” 卧槽!宋子晋! 叶梦纯惊掉了下巴! 宋玉轩从另一侧走来,他一把将柳夏月拉入怀中,异常欢喜:“狗蛋,真的是你!” 卧槽!宋玉轩! 柳夏月惊掉了下巴。 人群外,宋静容整个人已经凌乱了…… 怎么办? 我们自救者联盟到了最危机的时刻,我这个盟主终于要放大招,解救她俩! 可我啥也不会啊! 宋静容进入了头脑风暴 她四处观望,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只宫人浇花遗留在湖边的木桶。 宋静容装了满满一桶水,对着人群泼去。 “啊!” 贵女们尖叫后,四下逃窜。 宋静容找准时机,拉着柳夏月和叶梦纯就跑。 宋子晋与宋玉轩反应过来,异口同声怒道:“还不快追!” 三人随便找了一间房躲进床底,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会儿,叶梦纯问道:“宋子晋怎么会出现在此,你不是说他没来吗?” 宋静容气道:“我说他没去殿选,没说他没来红叶苑啊!” 柳夏月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一身的冷汗,把衣服都弄湿了。 宋静容锤了叶梦纯一把:“你怎么回事,平日里说我们时那么多道理,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你就不懂了呢?” 叶梦纯疑惑道:“什么?” “你为她出头的那姑娘,你知道她是谁吗?”宋静容问道。 叶梦纯才想起来,她未曾问过那姑娘姓名:“不知道,你认识?” 宋静容与柳夏月同时道:“她就是墨婉莹!” 叶梦纯一时晴天霹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 她懊恼的抽了自己一下,长的如此漂亮,这本书除女主外还有谁,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叶梦纯想明白刚刚的事了:“难怪宋子晋与宋玉轩会出现在此,应该是这两人想英雄救美,被我插了一脚。这下惨了,这两人得多恨我啊!” 柳夏月认同她的说法:“你破坏了女主被一群男配保护的大戏,这帮男配对你的憎恶值还不知道加了多少呢。” 宋静容喘匀了气:“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现在是该想想咱们怎么跑!我可是为你俩得罪了太子和誉王,两个有权势还小心眼的男人。我的后半生,你俩必须负责。” 叶梦纯点头:“有我在,你这辈子不缺钱。” 柳夏月点头:“有我在,你这辈子没人欺。” 宋静容美滋滋:“这不就妥了嘛!咱们约个时间地点,你们一个带上钱,一个带上剑,我带着裴景文,咱们四个浪迹天涯!” 柳夏月和叶梦纯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我们俩似乎被这货算计了?” 柳夏月怒道:“你倒是不吃亏,男人姐妹你都要!” 叶梦纯踢了她一脚:“贪心不足蛇吞象,好事都让你占了。” 三个人正说着不着调的话,房间的大门被推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三人眼前。 裴景瑞趴在地上,看向床底的三人:“不用幻想了,你们三个逃不掉的。” 柳夏月一见是他,立时穿出床底,要与其一战。 宋静容在叶梦纯的帮助下也爬了出来,她急道:“裴景瑞,这是我的休息处,你怎敢擅闯?” 裴景瑞冷笑一声:“柳大小姐,您的这身功夫还是留着给皇帝展示吧。” 叶梦纯心中已经明白了:“夏月,收拾一下仪表,我们要面圣了。” 裴景瑞扬眉,有些佩服的看向叶梦纯:“叶大小姐真聪明。” 三人在裴景瑞的引导下进入红叶苑的主殿。 殿内可以说是人员齐全,高位中座是皇帝,身侧左右是太后与皇后。皇后身后又站着墨婉惠和上官微微。太后身后是宋玉明。 下位右侧是四个皇子,宋玉轩与宋伯成一直看着柳夏月,宋子晋与宋承宁看着叶梦纯。 下位左侧是官员,墨卓远叶浩林都在。 叶梦纯带着柳夏月站在中央处行跪拜大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太后与皇后万福金安。” 皇帝问道:“你是何人?” 叶梦纯答道:“回皇上,臣女是户部尚书叶浩林独女,叶梦纯。” 宋子晋听后,第一反应是懊恼,他前些日子可是刚刚威胁了叶浩林…… 皇帝一挑眉,看向叶浩林。 叶浩林点了点头。 皇上指着叶浩林,故作生气:“好你个叶浩林,把这么漂亮的女儿藏起来躲着殿选,是瞧不上朕的儿子们吗?” 叶浩林一脸惶恐:“皇上,老臣的夫人走得早,就留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给老臣。老臣是是在舍不得,才干了这件糊涂事啊!” 叶浩林卖起惨来,为了护住叶梦纯,把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皇帝没稀得跟他计较,看向柳夏月。 “你又是何人?” 柳夏月抬头,皇后与上官微微同时震惊。 两人窃窃私语,险些让皇帝听到。 好在那天夜里灯光不足,皇帝又没仔细瞧过柳夏月,并未认出她是宋玉轩的护卫。 柳夏月回道:“臣女是护国将军柳正枫的孙女,柳夏月。”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叶浩林惊讶的看着她,这个在自己家住了好几个月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尊贵! 还好自己大方,没有亏待她。 他同时也沾沾自喜,他女儿的朋友都是贵人啊! 皇帝都坐不住了,忙道:“快起身,走上前来,让朕好好瞧瞧。” 宋伯成眉开眼笑,宋玉轩则怔住了。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身份如此贵重的柳夏月,为何要来东宫舍身忘死的保护他? 柳夏月走上台阶,太后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跟前:“真是个好孩子,长的也好,身段也好。” 她的意图明显,今日这一兵一财,她都要给宋伯成拿下。 宋玉轩反应过来,给了皇后一个眼神。 皇后可以说是用冲的,上去握住柳夏月的收,把她往自己这边使劲拉:“这孩子我看着也好!” 皇帝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这俩人才肯松手。 皇帝轻声询问:“你为何也逃了殿选?” 柳夏月愣愣道:“我不想嫁人。” 皇帝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直接,把他存在嘴里的话封住了,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点点头:“你倒是真像你爷爷。” 一样不给朕留面子…… 正文 第56章:有点忙 为了缓解尴尬,皇帝大笑了几声:“真是两个顽皮可爱的小姑娘。” 躲在柱子后的宋静容听到这话,打心里瞧不起自己的父皇。 真是看人下菜碟! 若换做小官家的女儿,敢犯这种欺君罔上的罪责,早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严重些,砍人家头都不带眨眼的。 知道人家爹和爷爷一个管钱,一个有兵,没台阶就硬托着下,做皇帝做到他这份上,还真是没尊严! 皇帝对柳夏月的态度,和善的像是街边遛弯的大爷:“小月儿,你入京后住在哪里,柳老爷子可有派人随行?” 柳夏月回头看了一眼叶梦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叶浩林上前一步,笑道:“柳家姑娘与老臣家丫头是闺中密友,入京后一直住在老臣家。皇上,您还下过旨,让俩人入宫做永乐公主的伴读。” 宋子晋微微皱眉,他刚才就觉得柳夏月的声音耳熟…… 现在清楚了,这位就是那匹不分昼夜,不停嚎叫的狼! 皇帝早将此事忘个一干二净,叶浩林这么一说,他才想起之前宋静容求过这事。 “静容!还不出来!” 皇帝这么一喊,吓得宋静容直接撞上了柱子。她捂着鼓包的额头,连滚带爬到了叶梦纯身边,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父皇!” 见她这么不成体统,本应发怒的皇帝,却长出一口气压制住了怒火:“有这么优秀的两个姑娘陪你,你可学到什么?” 宋静容吃惊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因为这么多年,这算是他第一次肯正眼瞧她:“我学到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她都跟她们学到了什么呢? 下毒? 活埋? 撩汉子? 宋静容看向叶梦纯求助。 叶梦纯道:“回皇上,公主天资聪颖,臣女愚笨蠢钝,入宫伴读以来,臣女未曾帮助公主什么,反倒是臣女在公主身上学会很多。” 皇帝一挑眉:“哦?那你给朕说说,你在她身上学会什么?” 叶梦纯道:“公主生来品格高贵,优雅大方蕙质兰心,言行举止是我等臣下之女的典范。跟随在公主身侧耳濡目染,虽不得公主三分智慧,但仅学一分至纯良善,就够臣女终身受用。” 宋静容与柳夏月投来敬佩的目光,厉害了我的梦! 这嘴皮子,秃噜秃噜一大串,都不带换气的。 宋伯成听后,低声嘀咕一句:“哟,这姑娘小嘴抹了蜜般,句句动听,可不是个凡人。” 太后与皇后在宫中多年,最爱的就是这款姑娘,能说会道,行为得体。在她们的眼里,这种姑娘会听话有算计,最适合争权夺利。 皇帝看向叶浩林:“朕看你这老糊涂就是皮痒,这么好的姑娘竟然不送来给朕做儿媳妇!” 叶浩林苦笑几声,假装为难。 墨卓远看皇帝这么喜欢叶梦纯,气的向后退一步,狠狠踩了叶浩林一脚:“老不死的,你说,你有什么阴谋?” 叶浩林不动声色,伸手在墨卓远的屁股上拧一把,还了回去:“什么阴谋,我哪有阴谋?” 墨卓远不信:“老东西,你把姑娘教养的这么好,敢说没存别的心思?是打算半路截胡我姑娘的太子妃位,还是投了其他人,誉王还是梁王?” 叶浩林气道:“我呸!谁稀罕跟你这屁蹦的脑袋争抢,我就要我女儿高兴幸福!” 墨卓远切了一声:“鬼才信你,你我同朝为官二十几年,你什么德行我不清楚?你最贪权爱财,你会不争?” 叶浩林又悄悄踢了墨卓远一脚:“滚你个蛋,闭嘴吧!” 太后见时机成熟,笑道:“皇帝,哀家非常喜爱这两个孩子,想赏赐她俩点东西。” 皇后一着急抢话道:“本宫也想赏……” 话音未落,墨婉惠与上官微微的脸色就变得铁青。皇后自知失言,立时闭了嘴。 回身对着墨婉惠硬扯了个笑容,当做赔罪。 皇帝看在眼里,制止道:“无功不受禄,两个孩子而已,不需要赏赐。” 这话让叶梦纯与柳夏月松了口气,太后的赏赐,不要不行,要了又麻烦,没有是最好的。 太后还想说点什么,未等张口,皇帝看向她:“今日是给太子选妃,红叶宴的主角也应当是太子妃才对。” 太后知道皇帝的意思,这两丫头的婚事他自有主张,由不得任何人置喙,便识相的不再言语。 皇帝看向叶浩林大笑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参加今晚的红叶宴吧。” 叶浩林走到叶梦纯和柳夏月身边,带着两人一同行礼谢恩:“多谢皇上。” 退出大殿,叶梦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叶浩林后,三个人急匆匆的跑了。 回到房间,叶梦纯拿出当时自救者联盟的计划方案。 看着满图的红叉叉,柳夏月指着唯一的干净处道:“就剩下提前大结局法了。” 宋静容摊手叹气:“男配我们都干不掉,你们还想硬刚男女主?”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三人把东西囫囵一收,塞进了柜子里。 宋静容被推到了门前,她骂了一声没义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谁?” “公主,是我。” 宋静容一听来人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把门打开:“景文!” 裴景文手持一筐新鲜的梨子,刚想递给宋静容,还没伸出手,就被叶柳二人拖了进来。 “你来干嘛?”柳夏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裴景文一脸呆萌举起梨子:“新摘的,想给公主尝尝,味道清甜,你想吃吗?” 叶梦纯拍拍柳夏月的肩膀:“别激动,他现在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柳夏月指着裴景文:“你没搞错吧,他也算?” 叶梦纯拿起梨子咬了一口:“黑化前算,黑化后不算,所以是半个。” 宋静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很明显宋子晋与宋玉轩都见过墨婉莹了,按照她们对女主魅力的了解,这两个人应该已经爱女主爱的舍生忘死,不顾一切,丧失理智了。 那么她的裴景文就很危险…… 宋静容抓住裴景文,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裴景文眨眨眼:“谁?” “就是墨婉……” 咚咚咚…… 宋静容转脸喊道:“谁啊?” “宋玉明!” 三人看向裴景文那张绝望的面孔,他用嘴型说了一句:别让她知道我在这里! 宋玉明对着门踢了一脚:“给我把门打开,有人看见裴景文来这边了。” 叶梦纯和柳夏月只能把裴景文藏进被窝里,两人故意坐在床上翻绳好帮忙挡着他。 宋静容打开门,笑道:“姐姐请。” 若是往日,宋玉明见到叶柳二人无视她肯定要闹一场,可现在就连唯一剩下的依靠太后都看重二人,她不敢乱发脾气,只能象征性的找一找。 临走时,她指着宋静容威胁道:“你最好离我的人远点。” 宋静容敷衍着点头:“好好好……”见宋玉明走远,又补了一句:“你最好离我远点!” 叶梦纯拍了拍被子:“安全了。” 就在宋静容打算关门的时候,一只手挡住门,用力将她撞开了。 “谁啊!”宋静容愤怒的一吼,抬头与宋子晋对视。 刹那间,空气降到了冰点。 柳夏月机灵的趁他还没转头,把幔帐放了下来。 “她人呢?”宋子晋语气平平,不带一丝情绪。 宋静容害怕的舌头僵直:“七……七个……七哥,说的谁?” 宋子晋看向那不断出现抖动的幔帐,冷哼一声,推开了挡路的宋静容。 “诶!七哥!七哥,你这是要找谁?”宋静容几乎是用生命在阻挡,她对宋子晋的恐惧,已经达到多看他一眼都折寿的地步。 宋子晋快步走到床前,掀开了帷幔。 “你这翻的不对啊!” “小的时候就这么玩的!” 床铺上,柳夏月跟裴景文正在翻绳,看到宋子晋,二人赶忙下地行礼:“参见誉王殿下!” 宋子晋微微皱眉:“你们?” 柳夏月解释道:“我与裴家兄弟是青梅竹马,殿下可别误会。” 裴景文点头:“只是好久不见了,公主心好,提供我们个说话的地方……” 宋子晋转脸看向宋静容:“她人呢?” 宋静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七哥是问梦纯啊!她跟叶大人回去了,您不知道吗?” 听到叶梦纯的去向,宋子晋没有一刻逗留,立即离去。 叶梦纯从被子里爬出来喘了口气,她现在可没勇气面对宋子晋。 宋静容正要关门时,却看见宋玉轩带着裴景瑞等东宫的人,向这边走来:“完了完了,宋玉轩来了,我不会被杀吧!” 这回轮到柳夏月钻进被窝了。 叶梦纯气的捶床:“喂!我跟裴景文翻绳咋跟人解释啊?” 柳夏月可管不了那么多:“你就说你们一见如故!” 叶梦纯无奈道:“一见如故带他翻绳找童年?宋玉轩是傻逼吗?这种话他会信?” 见柳夏月不再作答,叶梦纯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看到一旁筐里的新鲜梨子,灵光一闪,拉着裴景文走出房间,指着远处的喊道:“夏月是女生,一次也就能摘这么些,你帮帮忙多摘点送来,我好给公主做点梨膏糖。” 正文 第57章:危险临近 , 宋玉轩见多了叶梦纯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口蜜腹剑,眼里只有利益的官家小姐。 他对叶梦纯不仅没有因为她是柳夏月的朋友而有好感,反倒是自认为柳夏月一定处处被她算计而心生厌恶。 听到柳夏月去摘梨,他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 这出戏里,叶梦纯把柳夏月当做下人,把她辛辛苦苦摘回的梨,做成梨膏糖,用来讨好宋静容。不仅奴役了柳夏月,还侵占了她的劳动成果。 想到这里,他已经恨不得抽叶梦纯一巴掌了。 宋玉轩走进叶梦纯的视野,一挥手:“退下!” 裴景文与叶梦纯对视一眼,借机离去:“是,太子殿下。” 看到宋玉轩怒视自己的眼神,叶梦纯有种掏出匕首挖出他眼睛的冲动。 王八蛋,你那是什么眼神? 生气归生气,戏还得演下去,她忍住怒火,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宋玉轩冷冷道:“你是残废?想吃梨不会自己去摘?” 你大爷的宋玉轩,你敢骂我是残废! 叶梦纯忍不住了,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宋静容见势不好,赶紧上前,隔开两人:“太子哥哥,是我让夏月去的。” 宋玉轩并不给宋静容情面,怒道:“你吃饱了撑的?下人的活让她去做?” 宋静容委屈了,发出呜呜声:“可她也没说不愿意啊!” 宋玉轩甩了下袖子:“人家那是有教养给你脸面,但不是让你晒脸,你好自为之吧。” 他长袖一甩,带着众人离去。 留下火冒三丈,要拿炸药包跟他同归于尽的叶梦纯:“奶奶的,我现在就要他死!” 宋静容抱住叶梦纯,将她拖回了屋子。 柳夏月赶忙下床,过来帮宋静容一起安抚她。 宋静容劝道:“以前是敌明我暗,现在是敌明我也明,你现在得比以前更冷静。” 叶梦纯咬着牙:“忍忍忍……早晚有一天,我要活剐了他!”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柳夏月皱眉道:“怎么又有人啊?” 宋静容也觉得奇怪,喊道:“是谁?” “公主,奴婢是来送晚宴要穿的衣服和首饰的。” 三人松口气,宋静容开门让一众宫女进屋来。 看着放在桌上的一大摞流光溢彩的衣服和满满一箱子的金银首饰,宋静容惊讶道:“这么多?” 这可不是她平常的待遇。 宫女答道:“是太后娘娘特意吩咐的。” 宫女离开后,宋静容叹气道:“我就说嘛,不可能对我这么好。这是要借我手送给你们俩,拿去穿吧。” 柳夏月看着眼前的东西,眉头慢慢锁住。她轻轻弯身,对着衣服首饰嗅了嗅。 叶梦纯挑眉道:“怎么了?” 柳夏月拔下一根簪子,在上面划过。 “你们看,有毒!”柳夏月向二人展示银簪上的乌黑。 叶梦纯与宋静容吓得向后大退一步:“这是要我们命?” 柳夏月摇摇头:“不是,这不是致人死亡的毒药。这股气味,应该是下了让人肌腐皮烂的毒。” “毁容?”叶梦纯惊恐的喊出。 宋静容疑惑:“太后为何要做这种事?” “不,绝不可能是太后所为。我们俩人中毒,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同时得罪叶柳两家,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连累到宋伯成。”叶梦纯看向柳夏月:“做这种事,要不与我们有仇,要不与他有好处。” 柳夏月摸着下巴,想了想:“与我们有仇啊……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三人互看一眼,无奈道:“裴景瑞!” 叶梦纯深知自己那天干了件多缺德的事,长出一口气:“仔细想想,还真是血海深仇呢……” “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吧……”想到那天的场景,柳夏月的脸都红了。 宋静容指了指这些衣物:“这些毒物怎么办,这可是用太后的名义送来的,你们两人不穿会不会得罪太后?” 叶梦纯摇头:“太后送来这些只是示好,并未有胁迫站队的意思。她若真要让我和夏月穿这衣服去宴会,会派亲信登门,让我们没办法推脱才对。” 宋静容皱眉:“我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反倒是没有你懂宫里的这些弯弯绕。” 叶梦纯在宋静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这些破东烂西玩弄人心的脏手段学她干嘛,你可知道,你现在心中坦荡的生活,她们这辈子都拥有不了了。” 宋静容瘪瘪嘴:“或许吧。” 两人这边说着话,柳夏月那边已经开始磨刀了。 叶梦纯皱眉看她:“你干嘛?” 柳夏月向叶梦纯展示她的利刃:“准备跟裴景瑞打架啊!” 叶梦纯拍拍手:“夏月,你是猪吗?皇上本就害怕柳家,你还要在他面前表演一刀秒裴景瑞,你真是嫌柳老爷子活的长了……大孝子!” 柳夏月丢下刀:“那怎么办?这货要是打算报仇,肯定会接二连三向我们出招的。” 叶梦纯一甩头发,自信道:“有我呢,咱们智取。” 柳夏月捡起刀,哦了一声…… 叶梦纯微微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根绳子勒上柳夏月的脖子:“敢质疑老娘的智慧,同归于尽吧!” 柳夏月求饶道:“这不是质疑,我也曾相信过那么三五十次,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二人在一旁打闹,宋静容正乐着,却突然浑身一颤,她回过头发现,房间的后窗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 “难道有人刚刚在这里?”宋静容走过去打开窗向外看了看,心里有些犯触。 入夜,三人梳妆后,跟在引路宫女的身后,走进了红叶苑的主殿。 此时皇帝太后皇后等身份尊贵的人还未到场,大殿里如同菜市般吵杂。 大部分官员围在墨卓远身旁讨好,大部分贵女围在墨婉惠身旁讨好。 宋静容拉着两人在末尾不惹眼的地方坐下,躲避与不熟的人寒暄的麻烦。 “一会儿,咱们三个埋头就是吃,等我父皇喝多了,咱们三个就跑。”宋静容拉着二人,悄声说道。 柳夏月问道:“你父皇喝多少算多?” 宋静容指了指前方米缸大的酒坛子:“也就两个那么多。” 叶梦纯撞了她一下:“那不就是千杯不醉吗?” 宋静容摇摇头:“你不知道他喝酒有多彪,喝着喝着就要对缸吹,谁也拦不住!” 叶梦纯呵呵两声:“这国家的未来堪忧啊……” 过了会儿,宋伯成与宋玉明兄妹走了进来,围着墨家父女的人才稍微安静了点。 官员甲道:“这戏精彩。” 官员乙疑惑:“什么戏?” 官员甲解释道:“梁王和太子一直对立,且实力相当。一个身后是太后,一个身后是皇后。现在秤砣倾斜,太子身后多了个墨家,你说地位岌岌可危的梁王会怎么做?” 官员乙道:“能跟墨家抗衡的就是叶柳二家,难道梁王殿下打算娶其中一家女儿?” 官员甲笑道:“恐怕野心更大点,两个都想要。” 柳夏月和叶梦纯听到官员们的议论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宋静容只能安慰道:“别慌,别慌……” 前面的官员喋喋不休,气的柳夏月想上前揍他们一顿,叶梦纯按住了她,挥手将一碟子蜜橘丢了过去。 “哎哟!” 官员们的后脑勺中了招,回头想发怒,见三个嗑瓜子的贵女又不像凶手,只能气的骂了几句,重新坐好。 三人正偷着乐,叶梦纯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何人?”叶梦纯有了习武人的警觉性,猛地回身摆出一副防卫姿势。 男人一身白色绣金丝竹华服,五官俊美立体,眼眸如宝石般明亮动人。他满脸笑意,对着叶梦纯礼貌的颔首:“姑娘你是不是也太顽皮了点,这可是宫宴。若叫有心人看去了,你可会惹麻烦的。” 叶梦纯挑眉:“你叫有心人?” 那男子摇摇头。 叶梦纯笑道:“那您可以放心了,有心人没看见。” 男子听后,笑了几声:“看来是在下多管闲事了。” 叶梦纯没再多说一句,用目光下了逐客令。 男子识相的离开了。 过了会儿,皇上与皇后并肩一起进入大殿。宋玉轩等人跟在身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入座。 太后知道今夜的主角是谁,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便称病不出席。 红叶宴开始,待众人起身给皇上行礼后,一群美丽的舞姬紧接着走进大殿,舞了起来。 歌舞声充斥着大殿,皇帝如宋静容所说的那样越喝越飚,才到第二段歌舞,就要拉着墨卓远对缸吹了。 他这酒品差的,比街上的地痞还夸张,好在皇后一直劝着,要不然一会儿就得跟大臣划拳了! 第二段歌舞结束后,皇后笑着看向上官微微,她清楚上官微微做了侧妃,觉得非常委屈,便想给她一个艳压群芳的机会。 “本宫知道,在座的高门千金皆有本领,不知有谁愿意为皇上与本宫献艺?” 此话一出,那些落选的豪门贵女瞬间骚动起来。 这可是个好机会,她们苦学琴棋书画十几年,就是为了这种时候。 上官微微明白皇后的意思,缓缓起身,想要接下这话,却不料对面的墨卓远站了出来,对着上位一拜。 “回皇后,老臣的二女儿长袖善舞,就由她为大家表演助兴吧。” 正文 第58章:谁来救救我 “要来了,要来了!”宋静容兴奋起来,一手拉一个,叶梦纯和柳夏月被迫放下手中的食物,把注意力放到大殿中央。 柳夏月疑惑道:“什么东西要来了?” 叶梦纯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玛丽苏女主的个人秀时间,一舞倾城动四方,气死绿茶,迷倒众生。” 宋静容模仿霸道总裁的说话方式:“这个女人好特别,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诸如此类的话,就是看完表演后,在场男人们的心声。” 柳夏月嫌弃的看着二人:“咦!” 墨婉莹身着一袭艳红色舞服,娇艳却不媚俗。美目流盼间已让在场的男人,丢了三分魂魄。 “臣女墨婉莹参见皇上皇后。” 皇帝眼前一亮,失了态,感叹一声:“如此倾城绝色之人世间少有啊,她真的是爱卿的女儿?” 墨卓远不着痕迹的隐去唇边得意的笑容,点了点头:“是,她是老臣的二女儿。” 皇后见皇帝的神色过于喜爱,心中五味杂陈,对墨婉莹生了一丝厌恶。其实不仅仅是她,除了那三个局外人,在场的女子对墨婉莹,都有了恨意。 皇帝看着墨婉莹笑意浓烈:“你父亲说你善舞,若你跳的好,朕会对你重赏。” 皇后听后,不自觉的蹙眉,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她心中恼火,怒视墨卓远。 这个贼老头,为何非要在自己的女儿坐上太子妃的今天献美?是想给本宫难堪吗? 墨婉莹走向大殿中央,随着鼓点,将自己的长袖甩了出去。她的舞姿美妙到让人害怕眨眼错过,每一次炫耀技巧,都会迎来热烈的掌声与喝彩。 见皇帝的眼睛离不开墨婉莹,叶浩林对着墨卓远呸了一口:“说我有贼心,墨老东西你把姑娘培养的跟玩杂耍的似的,你才是窝着歹心的老贼。” 墨卓远哼了一声,对着他摇了摇头:“傻老头子,你懂什么。” 一舞完毕,皇帝已经被刚刚精彩的表演迷得回不过来神了。 还是皇后咳嗽了两声,皇帝才想起来鼓掌:“好,真是太好了。” 墨卓远虚扶墨婉莹到皇帝桌下,一同行礼。 宋静容心里有点忐忑,小声嘀咕:“父皇不会看上她了吧?” 叶梦纯摇了摇头:“皇帝又不傻,墨卓远大女儿刚嫁给他儿子,他怎么可能纳小女儿为妃呢,故意演给皇后看的。” 柳夏月没明白其中含义:“为何这么做?” 叶梦纯冷笑一声:“为了告诉皇后,墨卓远还是他的人,不会因为成了太子的岳父,以后就听皇后的话。若皇后不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有的是手段,结束这门亲事。” 宋静容疑惑:“难道皇后看不出来父皇的意思?” 叶梦纯对着皇后的放下一扬下巴:“刚才气糊涂了,现在是明白了,你看她笑的多开心啊。” 宋静容探头望去,刚刚还把脸拉的老长的皇后,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她满脸欢喜,对着墨婉莹一顿夸奖。 柳夏月与宋静容伸出大拇指,给叶梦纯点赞。 皇帝见皇后已经明白他的意图,那副色狼的神色也便收了起来。他指了指墨卓远,问道:“你的小女儿可有婚配啊?” 墨卓远笑着摇头:“她年纪还小,老臣还没打算给她说亲呢。” 嗯? 二货三姐妹的脑袋上长出一连串的问好。 怎么可能没有婚事?墨婉惠与白正熙的婚事呢?不应该落在墨婉莹身上吗? 皇帝想了想后,喊道:“子晋......” 众人一下就明白皇帝的意思,纷纷看向宋子晋。 一旁座位的宋伯成哼笑一声:“看来你与这姑娘很有缘分嘛。”他其实心里是不愿意宋子晋娶墨卓远的女儿,毕竟宋子晋现在得宠,若他再与墨家结亲,那不等于是给太子送去一个得力助手? 想到此处,宋伯成心中怨恨皇帝的偏颇。 宋子晋起身,对着皇上一拜:“父皇,儿臣确实认识几位年轻有为的公子,与墨家二小姐极为相配。若墨丞相信得过儿臣,儿臣愿意为墨家二小姐引荐,给她择一位良婿。” 听完宋子晋的话,墨卓远一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拒绝娶我这貌若天仙的姑娘? 墨婉莹虽没有非要嫁宋子晋的意思,但被当众拒婚,脸上有些挂不住,差点落下眼泪。 叶浩林看墨卓远吃瘪,高兴地多喝了好几杯:“该,让你攀权富贵,这下打脸了吧。”他望向宋子晋,这小子有骨气,不贪色不惧权,好样的! 皇帝喜欢用宋子晋做事,是因为他不给面子,恨宋子晋,是因为他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 皇帝清楚没法硬来,只能借坡下驴:“对对对,朕就是想问你,你可有好的人选?” 宋子晋抬手指向对面的人:“那自当是京城第一君子,正远侯独子白正熙,白公子了。” 白正熙? “哪个哪个?” 二货三姐妹争先抢后的探头望去,她们三人在原书里与男主都没交集,所以都不认识男主。 看到白正熙的正脸后,叶梦纯倒吸了一口寒气:“是他!” 此时走到大殿中央行礼的男子,正是之前提醒叶梦纯不要顽劣的有心人...... “臣户部侍郎白正熙,参见皇上。” 柳夏月问道:“他是你爹的手下?” 叶梦纯摊手:“我不清楚,书里可没写这段。” 皇帝上打量了一眼白正熙,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是一表人才。” 墨卓远心里估摸了一会儿,虽说这跟他之前的谋划有点出路,但总归是门好亲事,放弃了又太可惜。思量了半响后,他决定拿下这个正远侯独子。在他眼里只要能稳固墨婉惠的太子妃位,墨婉莹嫁给谁都行。 皇帝看向墨卓远:“爱卿觉得呢?” 墨卓远狗腿的笑着:“老臣听皇上的。” 皇帝见皇后也点头同意,便道:“那朕便给你们二位赐婚,正远侯独子白正熙迎娶墨丞相家的二女儿墨婉莹。” 话音未落,白正熙面色一变,跪了下来:“皇上,此事不可。” 此话一出,大殿内哗然一片。 若说第一次宋子晋拒婚在暗,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可这次是明着来,墨婉莹就算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了。她愤怒的看向白正熙,几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皇帝怒了,拍案道:“白正熙你为何抗旨?” 白正熙一脸委屈:“皇上,微臣不敢抗旨,可微臣确实有不能娶墨家小姐的理由啊。” 皇帝皱眉,忍着火气问道:“什么理由?” 他可是许了墨卓远会给他二女儿一门好亲事,墨卓远才向他保证绝对不投诚皇后的。现在好了,一张脸啪啪打两下,大臣们还不得在背后笑话他? 宋子晋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这场他亲手挑起的好戏。 座位上,之前妒忌墨婉莹美貌的贵女们已经开始嘲笑她了。一句又一句的难听话传过来,让墨婉莹有种身在地狱般的感觉。 被烹煮,被折磨。 她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但大殿上的男人们却无人在乎她的处境,只顾着勾心斗角。 白正熙正色道:“并非是墨家二小姐不好,而是微臣已有心仪的姑娘,没法另娶她人。” 皇帝觉得白正熙是在故意找理由敷衍他,咬牙道:“好,你现在就把你那心仪的姑娘给朕带来。若是带不来,你就是欺君之罪。” 白正熙虽面露难色,却不胆怯,他抬眸看向皇帝,试探问道:“若微臣将她带来呢?皇上要责罚她吗?” 皇帝冷哼一声:“你若真将人带来,朕就成全你,把她嫁给你。” 这话可把白正熙高兴坏了,他起身对着皇帝行礼:“那边多谢皇上成全。”随后,他转身冲着宴席的末尾处,走了过去。 见白正熙冲她们三人的桌位走来,叶梦纯立时反应过来:“姐妹们,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宋静容用胳膊肘推了推:“梦纯,我觉得他是看上你了。” 柳夏月点头:“我也觉得。” 白正熙停在桌前,对着叶梦纯一拜:“叶姑娘,唐突了。” 他不顾叶梦纯一脸不情愿的反抗,将她拉到了大殿之上。 我他妈竟然进入了跟女主抢男主的剧情? 叶梦纯心中怒喊一声,想让我死就直说! 白正熙将叶梦纯推到皇帝面前:“叶尚书的独女叶梦纯姑娘,就是微臣多年爱慕之人,君无戏言,希望皇上成全。” 皇帝没想到白正熙真的领来一位姑娘,更没想到还是叶浩林的女儿,他后悔刚刚说出去的狂言了,一脸窘迫的看向叶浩林。 墨卓远气傻了,有种想要跳到叶浩林身上咬他耳朵的冲动。 叶浩林也懵了,这是啥时候的事啊? 这小子追随自己多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我女儿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正琢磨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的时候。 一股杀气突然迎面而来,充斥在大殿之中。 宋子晋将手中的翡翠杯捏成粉末,一步跨过桌子,走到了叶梦纯的身旁。 叶梦纯绝望的看向自己的姐妹,谁来救救我啊! 正文 第59章:渣男 , 柳夏月太着急,不断的摇晃着宋静容:“怎么办,快想个办法救救梦纯!” 宋静容的身体都快被她摇散架了:“你冷静点!” 柳夏月哪是个能淡定下来的人,她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做好了要捅白正熙的准备。 宋静容忙压住她的手,小声道:“还不至于武斗,我有主意,咱们祸水东引。” 柳夏月歪着小脑袋:“怎么个引发?” “你过来!”宋静容趴在柳夏月的耳朵上窃窃私语了一番。 大殿上,叶梦纯左看了一眼宋子晋,右看一眼白正熙,前看一眼墨婉莹,后看一眼墨卓远。 这四面楚歌的架势,让她质疑自己是否还在人间。 皇帝看宋子晋突然出现,问道:“子晋,你又有何事?” 宋子晋的面色严肃认真:“父皇,叶大小姐是儿臣……” “哇!哇!” 宋子晋的话被两声杀猪叫的哭声打断,众人的目光投向宴席末尾处。 皇帝眉心拧紧,一脸厌烦:“这又怎么了,何人在此哀嚎?” 宋静容在柳夏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大哭着走到皇帝身边,不管皇帝表现的多抗拒,硬是跪在他面前哭。 皇帝一脸嫌弃的看她:“静容,你哭什么?” 宋静容委屈道:“父皇,这个白正熙是个骗子。” 皇帝一怔看向白正熙,白正熙也愣住了,忙解释道:“公主何出此言?微臣何时骗过公主?” 宋静容弄出一副心碎的表情:“你忘记你对我说,要与我三生三世永不分离,对我许下的山盟海誓了吗?” 哟! 宋子晋听到这话,立时明白宋静容是来解救叶梦纯的。 他扬起嘴角,在叶梦纯身侧小声道:“你们狼群到挺团结。” 叶梦纯白了他一眼。 皇帝对宋静容的话略有一丝怀疑,他低声问道:“你与白正熙见过?” 宋静容看着皇帝眼中的狐疑之色,心里怒火涌起! 你那是什么眼神,咋的? 我长得拿不出手,人家看不上呗? 其实不仅是皇帝,在场的人都不太相信宋静容的说辞…… 毕竟一个是京城第一公子,有家世有颜值有功名,一个是皇宫三流公主,没后台没宠爱,长的也中等。 大家觉得,白正熙的眼光应该没有这么差。 看到大家投来的目光,宋静容心中怨气冲天。 好在她的计划远不止这些…… 宋静容对柳夏月使了个眼色后,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白正熙你死定了! 柳夏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白公子与臣女也说过类似的话,还说要迎娶臣女呢!” 白正熙慌了:“姑娘,我与你恕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 柳夏月冷眼看他,怎么没仇了,你打我姐妹主意,不捅你都算客气了。 柳夏月的话落地后,大殿内瞬间响起激烈的讨论声。 “勾引永乐公主!” “引诱柳将军的孙女!” “还想娶户部尚书的独女!” 总体来说,一句话总结,就是这个白正熙是个渣男。 宋玉轩与宋伯成几乎是同时站到皇帝面前的。 宋玉轩愤怒道:“父皇,白正熙品行不端,应该褫夺他京城第一君子的名号。” 宋伯成咬牙道:“不仅如此还应加以重责,以儆效尤!” 白正熙无力的辩解着:“皇上,微臣没有说过这些话,微臣不曾与二位接触过。” 柳夏月露出无赖嘴脸,接着扯谎:“怎么没有,你刚才还拉我手了呢。” 宋玉轩听后,转脸怒视跪在地下的白正熙,眸色一凝,轻飘飘的来了句:“直接拖下去砍了吧!” 此话一出,大殿瞬间安静。 白正熙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众人对他皆是指责之声,反倒是刚刚被拒的墨婉莹见他可怜,弱弱的说了句:“白公子不像是个轻浮之人。” 白正熙心里一暖,对墨婉莹有了几分歉意和几分谢意。 皇帝摆摆手,让太子等人退下:“男人风流多情是本性,又没做出格的事,喊打喊杀干什么?” 宋子晋知道用不到自己出手,白正熙也不会有好果子,便听话的回到座位。 宋伯成不想惹皇帝不悦,也回到了座位。 只有宋玉轩没有回去,他现在很火大,有砍掉白正熙双手的冲动。 皇帝见宋玉轩不听话,微微皱眉:“太子?” 墨婉惠与上官微微各有心思。 墨婉惠以为太子看上了墨婉莹,是要为了她那倾国倾城的妹妹出气。 上官微微知道宋玉轩是为了柳夏月,又气又恼又没办法…… 二人异口同声唤道:“太子殿下。” 墨卓远认为宋玉轩是气白正熙不肯娶墨婉莹为他所用,便好言相劝:“太子殿下,这里有老臣处理,您先回座吧。” 宋玉轩在轮番轰炸下,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座位。 大殿中央只剩下几个姑娘后,皇帝才舒展了眉目:“叶浩林,此事你说还如何处置?” 叶浩林虽不知道白正熙是何时看上叶梦纯的,但他多年与白正熙相处,对这个学生的人品还是很肯定的。 叶浩林憨憨一笑:“皇上,老臣觉得今日已有了一桩普天同庆的婚事了,就不用再添一桩了。” 皇后在旁看了一场好热闹,皇帝此前多次想跟她求助,都被无情拒绝了。 既然你算计老娘,不让墨卓远为我办事,我才不帮你解决烂摊子呢! 皇帝无奈,举杯一饮而尽:“朕喝多了,不舒服,你们自便吧。”他话音未落,带着皇后匆匆离场了。 见皇帝落荒而逃,墨卓远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说好的给我二女儿也谋一好婚事呢? 皇帝也耍赖皮啊! 宋静容抹了把本就没多少的眼泪,高兴的拉起叶梦纯和柳夏月,得意道:“我的演技好吧!” 叶梦纯吓得去捂她的嘴,可惜为时已晚,白正熙已经听到的。 白正熙看着她们三人,眼中之色,分不出是怨恨还是愤怒…… 叶梦纯拍拍二人肩膀:“快走。” 叶浩林亲自扶起白正熙,叹气道:“你这小子,有这心思不告诉我,反而要去求皇帝,别说梦纯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白正熙望了一眼叶梦纯的背影,低头道:“是学生欠考虑,让老师和大小姐为难了。” 叶浩林摇摇头:“罢了罢了,入座吧。” 趁着旁人不留意,三人逃出了宴会。 她们走到拱桥上,坐在护栏休息。 墨婉莹不知从哪里突然出来,吓得三人立正站好。 墨婉莹见到叶梦纯,微微一笑:“叶姑娘,你多次救我,我却一直没能与你道谢,真是惭愧。” 叶梦纯见墨婉莹要对她行礼,急的就差给她跪下了:“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对墨婉莹不自觉的就用了敬语,让墨婉莹更不好意思了。 墨婉莹浅笑:“叶姑娘叫我莹莹就好。” 叶梦纯试探问道:“莹莹姑娘,刚刚指婚那事,你不生我的气吧?” 墨婉莹摇摇头:“我怎么会生叶姑娘的气,我很感激叶姑娘的。” 宋静容疑惑道:“你感激梦纯?可白正熙是为她拒婚的啊?” 墨婉莹的表情有一丝凄苦:“虽说众人面前被拒,有点丢人。但比起丢人,我更怕嫁与一个陌生人。” 叶梦纯正打鼓的小心脏,听到这话后,稍稍平稳了一点。 三人原想多与墨婉莹聊聊,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性格。 可还未来得及邀请她,一群太监宫女便从远处喊着墨婉莹的名字赶来了。 “墨家小姐,你可让咱家好找!” 宋静容问道:“什么事啊?” 太监看见宋静容,忙着行礼:“永乐公主,皇上下旨了。让墨家小姐自己择夫婿,不论是谁,只要墨家小姐看上的,对方必须答应。” 叶梦纯看了一眼柳夏月,柳夏月看了一眼叶梦纯。 不愧是玛丽苏小说中的皇帝,好像有那个大病一样,什么狗屁奇葩的圣旨都能下! 三人尴尬的拍拍手:“恭喜你了!” 墨婉莹愣了下:“多谢皇上。” 太监急道:“别在这谢恩啊,快跟咱家来,去皇上面前谢恩。” 太监拉着墨婉莹火急火燎的走了,留下一脸迷茫的三人。 叶梦纯吐槽道:“咋不下一个让她随意招揽后宫的旨意,把那些男配都收了,免得霍霍我们!” 柳夏月点头:“这个好,埋炸药包的时候方便,一次全消灭。” 只有宋静容一人觉得事态不好,心里念叨着,不要选裴景文,不要选裴景文,不要选裴景文! 叶梦纯刚刚才经历了一次胆战心惊,肚子里的东西早消化完了:“走吧,吃顿夜宵压压惊。” 三人正打算离开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吼叫。 “来人啊,墨家小姐掉水里了。” 柳夏月扶着栏杆向远处眺望:“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叶梦纯拉了扯她的衣袖:“人命关天,还是去看一看吧。” 宋静容虽有点迟疑,但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三人跑过去后,拨开围观的人群。 墨婉莹已被救出,柳夏月和叶梦纯松了口气。 宋静容看清救墨婉莹那人的脸后,心中大叫…… 裴景文! 正文 第60章:她很善良 “姑娘!姑娘!”裴景文用手轻轻碰了碰墨婉莹的脸颊。 墨婉莹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水来。她唇色发白浑身发抖,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 裴景文转脸看到柳夏月,一把扯住她的外衣,急道:“快脱下来,湖水冰冷刺骨,夜风又凉,这姑娘该受寒了!” 柳夏月把衣服交给裴景文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哎!为何脱我的啊?我也冷啊!” 叶梦纯扫了一眼围在附近的人,刚刚那些来传圣旨的宫人,竟然一个都不在。 直觉告诉她。 墨婉莹落水并非偶然…… 裴景文用柳夏月的衣服把墨婉莹包好,横抱起来:“我送这位姑娘回房去,你帮我喊个太医来。” 柳夏月指了指自己:“我?” 裴景文怒道:“愣着干嘛,快点去啊!” 宋静容全程站在裴景文身侧,但他的目光与心思,从头至尾没有离开过墨婉莹,并未发现宋静容的存在。 “我同你一起去!”见裴景文要抱着墨婉莹离开,宋静容追了上去。 裴景文摇摇头:“不必劳烦公主了,你若在,我还要与永晴公主解释。这姑娘身子娇弱,耽误不得。” 宋静容一怔,看着他们离去。 柳夏月去找太医了,叶梦纯正检查落水的地方,没人注意到宋静容此时的表情。 迷茫又无助…… 大殿内的人闻讯赶至房间,墨卓远冲到床边,哭喊起来:“哎哟,我的女儿啊,你是被何人害成这样的?” 宋子晋听说叶梦纯在这里,便跟来了。听到墨卓远的话,他薄唇轻勾,在叶梦纯耳边低声道:“你有麻烦了。” 叶梦纯知道要有麻烦,但还不确定麻烦是不是找向自己。 她看了一眼宋子晋,露出那久违的无赖笑容:“七殿下不会见死不救吧?” 宋子晋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很久。他扬起嘴角,将叶梦纯的手拉入自己的袖子握住:“本王说过,护你一生。” 墨卓远哭喊了好一阵后,那个之前来传圣旨的太监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 “咱家看见墨二小姐刚刚跟叶姑娘在一起来着。” 他的眼睛贼溜溜的往叶梦纯的方向一瞧,将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还未等叶梦纯开口解释,宋子晋冷哼一声:“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掌嘴三十。” 那太监懵了,跪地求饶:“咱家是实话实说,没有半句虚言啊!” 墨卓远拦住走上前拉人的侍卫:“誉王殿下,他是目击老臣女儿落水的证人,事情真相大白之前,您怎能滥用刑罚?” 宋子晋清楚墨卓远想干什么,不悦道:“真相就是你女儿眼瞎掉到水里,与谁都无关。” 墨卓远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但也不好发火。只能将目光投向墨婉惠,让她说话。 虽然之前墨卓远跟她打过招呼,说要让叶家吃瘪。但看宋子晋如此维护叶梦纯,她犹豫了。 万一这两人有私情,她岂不是要再得罪一个誉王? 见墨婉惠迟迟没说话,墨卓远再次大声哭喊:“惠儿啊,有人害你妹妹,你这当姐姐的还不出来给你妹妹主持公道?” 墨婉惠被逼无奈,只好道:“去通知皇上和太子殿下,再把所有的目击者找来,我要一一审问。” 叶梦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嘛! 老娘今夜别想睡了。 叶浩林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当嫌疑犯控制起来后,提着一根棍子就要来打墨卓远。 两人扯来扯去,在宋子晋拉偏架的情况下,墨卓远吃了大亏,鼻子都被打出血了。 “叶浩林你这个老王八,你敢打我!”墨卓远气的牙痒痒,却被宫人拉至一旁。 叶浩林明明占了便宜,却倒在地上装死。 若不是皇帝清楚这两个老家伙的为人,还真会以为挨揍的是叶浩林。 “又怎么了?”皇帝困乏的不行。 脸上烦,心里更烦。 墨卓远顶着两管鼻血,爬到皇帝跟前叫屈:“皇上啊,你要给老臣做主啊。这个叶浩林,她女儿把老臣女儿推下水,他还把老臣打成这样。” 皇帝微微皱眉:“此事当真?” 叶浩林叫道:“皇上你别听他一面之词,老臣的女儿才不会做害人之事。” 被墨卓远早就买通的宫人跪了一地,皇帝问道:“你们谁看到叶家姑娘行凶了?” 这一问可还好…… 堂下吵杂起来,一个一个全都看到了。 “她躲在草丛里!暗中偷袭!” “她藏在水底下!拖了下去!” “她趴在湖水边!将她绊倒!” 叶梦纯跪在一旁,嘴一撇:“他妈的!” 叶浩林道:“皇上,梦纯她没有害人的理由啊?她和墨家二小姐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换言之,这是诬陷,是那个被拒婚的墨家,报复叶家。 墨卓远怕皇帝反应过来,立时喊道:“她妒忌我女儿美貌。” 叶浩林话赶话,来了句:“我女儿也倾城貌美,谁稀罕妒忌你家。你上丑的里翻罪人吧!” 他这话得罪了在场一半的贵女,她们的眼神杀纷纷投来,差点活剥了叶浩林。 宋静容也急了,冲出来解释道:“父皇,她们在说谎,事发时梦纯与我和夏月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去推人。” 一旁的宋玉明冷笑一声:“你们三人同气连枝,说的话,怎能信?” “你!”宋静容正想与宋玉明争辩,裴景文走了上来。 他手里拿着一串天蓝色的珠串,呈到皇帝面前:“微臣救墨二小姐上岸时,她手里紧紧攥着这条链子。微臣之前……”他看了一眼宋静容后,无奈道:“微臣之前见过叶大小姐戴着这串珠子。” 宋静容吃惊的看向裴景文。 柳夏月怒道:“这种东西有钱就能买到,你凭什么认定这是梦纯的?” 宋静容怕皇帝生气,拦住柳夏月:“父皇面前,收敛一点。” 裴景文知道他本应偏颇她们,但一想到那墨婉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还她公道。 墨卓远来了劲,跳起来指着叶浩林:“老东西,看你还怎么抵赖。” 叶浩林仔细瞧了瞧那串珠子,确认是叶梦纯的后,有些慌张。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但对方的诬陷可是有证据的,她怕叶梦纯挨责罚:“皇上,这是构陷,请您明察。” 形势对叶梦纯不利,宋玉轩宋伯成就是来看热闹的,全程一言不发,白正熙也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叶梦纯的眼神,也从喜爱变成了审视。 皇帝想斥责两句叶梦纯,罚些不痛不痒的,早点打发了这些人,却发现叶梦纯与宋子晋此时正在对望。 两人正在用眼神交流,可在皇帝眼里,这一幕却十分暧昧。 叶梦纯:七殿下,说好的救我呢? 宋子晋:不急。 叶梦纯:这都证据确凿了。 宋子晋:不急。 叶梦纯:你到底管不管我? 宋子晋:不……急…… 这小子刚刚拒婚,又试图阻止白正熙娶叶家姑娘。 难不成,他俩有事? 就在此时,墨婉莹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不是叶姑娘的错,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墨卓远上前关切道:“好孩子,你别怕,皇上会为你做主的。你说实话吧!” 墨婉莹摇摇头:“爹,真的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墨卓远摸了摸她的头:“孩子,你太善良了……哎……”他一阵叹息,转脸无奈道:“皇上,既然莹莹无事,老臣也不愿意再追究了。” 他那副有苦往肚子里咽,受了天大委屈般的表情,令叶家父女作呕。 叶梦纯眼睛一翻。 靠! 这老头子真贼! 弄这么一出戏,既往叶梦纯身上泼了脏水,又凸显出墨婉莹的善良。 让原本今夜出了风头的叶梦纯,瞬间变成心肠歹毒,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以为绿茶可怕,这种陈年绿茶男更可怕! 叶梦纯气的不轻,起身要为自己辩解。 “墨姑娘,你既然说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是如何掉下去的?”宋子晋用幽冷的眼神看向墨婉莹。 墨婉莹心里一怵,被看的发抖:“我……我……” 柳夏月急道:“我什么我啊!”她走出去,揪出那个传圣旨的太监:“皇上,这个太监说您下了圣旨给墨婉莹,墨婉莹就跟他走了,我们听到呼喊赶过去,就看见她掉水里了。” 皇帝怒视那太监:“朕何时下旨了?” 叶梦纯心中大叫不好,柳夏月要吃亏了。 那太监自然不认,连续磕了几个头:“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假传圣旨啊!柳姑娘,你不能为了救叶姑娘就诬陷咱家啊!” 柳夏月气的想动手,那太监叫苦:“皇上,墨家小姐在这呢,咱家说没说过这话,问问她,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众人看向墨婉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则慢慢低下了头:“桥上风大,兴许柳姑娘听错了。” 柳夏月顿时火冒三丈,今天就算是触怒龙颜,她也要把事情整明白。 她走向墨婉莹的那一刻,墨婉莹立时昏厥过去。 裴景文第一时间跑过去,接住了墨婉莹,他愤怒的看向柳夏月:“她已经还叶姑娘清白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若不是皇帝在,柳夏月就要飞过去一脚踹他脸上了。 皇帝也懒得再查下去,手一挥:“此事到此为止,都退下吧。” 宋静容走过去:“景文,我们没有逼墨姑娘,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裴景文急着送墨婉莹回房,没留心到宋静容的这句话,直接离开了。 白正熙感叹道:“真是位……”心地纯良的好姑娘。 可他还未说完,宋伯成在旁来了句:“这么个能装能演会整事的毒妇,没进东宫可惜了。” 正文 第61章:放弃还是硬刚? , 宋玉轩听到了他的话,怒道:“你说什么?” 宋伯成一笑:“没听清?本王说,她与太子殿下您很配!没有入选东宫,很可惜!”最后的三个字他故意加重,话音落还不忘看一眼墨婉惠。 墨婉惠脸色变得难看,她心里一直计较着墨婉莹比她美貌这事儿。 再加上今夜她的婚事接连不成,墨婉惠真的担心墨卓远会把主意打向东宫。 可她并未反应过来另外一件事,宋伯成说她妹子是个毒妇,那她能好到哪去呢? 宋玉轩听明白了,看墨婉惠的眼神,多了些忌惮。 白正熙伸出手去扶叶梦纯:“叶姑娘,墨二小姐并未计较,你没事了。” 叶梦纯打掉他的手:“什么叫她不计较?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皇上是跑了,但大殿上的人都还在。因为白正熙的一句话,众人又开始呛呛起来。 宋玉轩本就不喜欢叶梦纯,再加上墨家已经成为他的势力,他便想给她一点教训,算是给墨卓远的表示:“证据确凿还想抵赖,看来今夜不责罚你,你是不会悔改了!” 叶梦纯看着宋玉轩,心中的愤怒到了极限……但在看到叶浩林的那一刻,紧握的拳头还是松开了。 宋子晋面色微沉:“太子……” 可还轮不上他出面维护叶梦纯,柳夏月便已经站在宋玉轩面前了:“你敢!” 墨婉惠见柳夏月如此张狂,怒道:“放肆!敢对太子无礼,还不拖下去?” 得到号令的宫人上前来拽柳夏月,反被宋玉轩呵斥:“放肆,谁敢动她!” 宫人委屈的看了眼墨婉惠,灰溜溜的退下了。 墨婉惠一脸疑惑的看向宋玉轩:“太子殿下,您这是为何?” 上官微微在旁偷着乐,都是她想除掉的女人,最好打的你死我活,省得她出手了。 宋玉轩小心翼翼的对柳夏月解释道:“狗……柳姑娘,你看这有证据,若是不罚,难以服众啊……” 他态度卑微到可怜,众人看着这样的太子,惊讶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柳夏月一踢腿,拿出靴中的匕首:“我去把那些诬陷梦纯的人片成烤鸭,我就不信他们不说实话。” 宋子晋在旁鼓掌:“这个方法好,柳姑娘需要帮忙吗?本王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柳夏月点头:“需要装肉的桶。” 墨婉惠无语了,太子殿下是瞎了吗?柳夏月这是犯了多少杀头大罪,御前持有凶器,无视皇家威严,对太子大呼小叫……换做旁人,早就砍成四瓣了! 那些被收买的宫人,看着柳夏月持刀向她们走去。瞬间心里破防,两片唇瓣上下打架,想说又不敢说。 眼看利刃就要向她们袭来,其中一个吼出声来:“我说我说……是……” 她的声音跟血一起涌出,接二连三,所有的宫人都倒地身亡了。 宋子晋走过去,探了下呼吸:“太子殿下,您还认为此事是叶家小姐所为吗?” 宋玉轩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墨婉惠后,转身对大殿上的人说道:“本宫会将此事调查清楚,不会放过作恶的小人,更不会放过构陷他人,无事生非的歹人。” 叶梦纯冷哼了一声。 说了句各打五十大板屁话,有什么用,凑撒比! 今夜的宴会算是毁了,大殿上的人没一会儿就走光了。 宋玉轩见人少,兴奋的走向柳夏月:“站了这么久,你肯定饿了。本宫让厨房备了一桌你最喜欢吃的,随本宫……” 叶梦纯眼珠子一转,走过去伸出手拦在二人中间:“太子殿下,我呢,是个身背罪名的恶人。她呢,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换言之,跟我玩的能是什么好人?我们这种人品差的,就不碍您的贵眼了,先告退了。美味佳肴,还是您与太子妃一起享用吧。” 此时的场景应正了一句俗语,王八瞅绿豆。 宋玉轩气的恨不得嚼碎叶梦纯的骨头。 而宋子晋却觉得睚眦必报的叶梦纯超级可爱! 宋伯成幸灾乐祸的走出来:“太子殿下,叶姑娘说的没错,您还是把心思放在您身后的两位美人身上吧。” 趁着宋伯成拦住宋玉轩的时候,叶梦纯拉走了柳夏月与失魂落魄的宋静容。 出了大殿,宋子晋与宋伯成追上来。 一个将叶梦纯拉走,一个将柳夏月拉走。 走到无人处,叶梦纯恐惧起来。 刚刚怕自己被诬陷,所以想要借助宋子晋脱身。现在好了,怎么找理由,甩掉他呢? 见宋子晋不言不语一直向前走,叶梦纯小声询问道:“誉王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宋子晋握紧她的手,生怕她再次逃走:“怎么,怕了?” 叶梦纯确实怕了,不敢说话。现在四下无人的,万一他真怒了,打自己一顿都没处求救…… “誉王殿下……” 宋子晋猛地回身揽住叶梦纯的腰,让她不得不直视他:“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七殿下多一点。” 此刻月光正好洒在宋子晋俊美的脸上,让叶梦纯一下失了魂。 她目光灼灼,一直盯着宋子晋看,让对方产生了疑惑。 难道,她是在等我主动? 想到这里,宋子晋得意的勾起唇畔,俯身对着叶梦纯吻去。 之前的经历在叶梦纯的身体里埋下了阴影,让她以为每当两人产生暧昧时,她就会被丢入池塘当中。 冷冽刺骨的记忆让她瞬间缓过神来,一把推开了宋子晋:“誉王殿下,您现在身份更尊贵了,就别再玩这种把戏耍我了!” 宋子晋的脸色难看至极,但他刚才也确实忘情失态,便没好意思解释:“哟,你现在倒是聪明了。” 叶梦纯尴尬一笑。 宋子晋向旁走了一步:“说说吧,堂堂尚书大人的千金,为何要来做我的侍女,你的目的是什么?” 叶梦纯看着宋子晋的侧脸,脑中想了一堆理由。 我说我暗恋他? 不太靠谱…… 我说我吃饱了撑的? 显得我像个傻子…… 我说我像借着他对付宋玉轩? 可他那时候还不是誉王呢…… 见叶梦纯皱着眉头,陷入困境当中。 宋子晋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无奈道:“实在没理由,就不用硬胡诌了。”他把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你没事就好。” 这边还算和谐,但柳夏月那边,宋伯成快把她逼疯了。 宋伯成完全没给柳夏月说话的机会,自己一个人,把他啰嗦个没完,把俩要埋哪里都计划好了。 “柳老爷子这招真是高明,让你亲自到东宫见识宋玉轩的真面目,避免被他的伪装所骗。” “没有,我爷爷不知道。” “你看到了吧,他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头一次选妃,就要选两人。若让他做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怕是都嫌少。” “我不在乎,关我什么事啊?” “本王不一样,本王会一心一意对你好,本王甚至可以在柳老爷子面前发誓,终身不纳妾,独爱你一人。” “不用了,我不嫁你。” “过些日子,本王会亲自到徐州柳府提亲。你放心梁王府出的彩礼,必不会比东宫差!” “梁王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柳夏月气的快想打宋伯成了,但不用她亲自动手,宋玉轩已经追上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宋伯成一个踉跄,差点跪到地上。他回过头,怒视宋玉轩:“太子殿下,您还真是阴魂不散。” 宋玉轩刚刚把墨婉惠与上官微微送走,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跟宋伯成耗:“离我家狗蛋远一点!” 看着眼前的二人,柳夏月的眼中只有一个字,烦! 就在二人又要为柳夏月大打出手时,宋静容宫里的小宫女,走上来行礼:“柳姑娘。你看见永乐公主了吗?” 柳夏月此时才注意到宋静容不见了:“刚刚还在这里呢?” 叶梦纯听到远处寻找宋静容的声音,丢下宋子晋就跑。 二人会合后,叶梦纯问道:“怎么了?” 今夜发生太多事了,柳夏月又怕又急:“静容不见了,宫女说她没有回屋。” 叶梦纯比较冷静,也更了解宋静容,她想了想后:“咱俩去墨婉莹那里找找吧……” 柳夏月疑惑道:“为啥?” 叶梦纯掐了一把眼前的二愣子,小声道:“当然是因为裴景文在那里啊!” 柳夏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咱们快去。” 虽说,柳夏月的神色很是关切,但还是让叶梦纯看出,她急的只是怕错过一场撕逼大战…… 两人到了墨婉莹房前,一眼便瞧见了爬窗偷看的宋静容。 二人悄悄上前,捂住宋静容的嘴将她拖到了一旁。 两人本想抱怨几句,却不料此时的宋静容已经满脸泪痕了。 柳夏月慌了:“你怎么了?” 宋静容没说话,抽泣了几声。 叶梦纯走回窗口偷看,屋内裴景文正在一口一口的喂墨婉莹喝药,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相当亲密。 若她记得没错,之前裴景文也这样喂过宋静容。 这感觉确实像是出了轨啊…… 看来裴景文没能逃脱女主光环啊。 怎么办? 是劝宋静容放弃,还是跟光环硬刚? 正文 第62章:亲自动手 , 柳夏月探出半个脑袋:“你说,原书裴景文是爱女主善解人意,他现在是爱她什么啊?” 叶梦纯想了下:“见色起意?” 宋静容自知容貌一般,比不得墨婉莹。心里顿时泛起酸楚,哭着向外跑去。 二人任由她发泄情绪,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保护她的安全。 柳夏月担忧道:“我现在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他爱上墨婉莹了,我柳家岂不危险。” 叶梦纯点头:“这才是重中之重,这家伙定力太差,留着后患无穷,不如趁早除掉。” 柳夏月拔剑:“那我现在就去。” 看两人杀气腾腾的就要离开,宋静容擦干眼泪,跑过去拦截:“你们给我站住,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柳夏月坏笑道:“与你何关?” 叶梦纯坏笑道:“不感兴趣!” 叶梦纯指着她:“你是在用什么身份阻止我俩啊?你可是连前女友都算不上!” 柳夏月点点头:“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发生在那美丽的夏天。” 二人配合默契,看着彼此噗呲一声笑开。 宋静容气到吐血,怒道:“你们这两个人渣!” 叶梦纯没有半点同情,直言道:“我们可是之前劝过你不要爱上裴景文的,并且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你了。” 柳夏月点头:“是你自己执迷不悟,这真的不怨我们。” 宋静容极力忍着泪水:“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感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叶梦纯与柳夏月同时道:“你现在也可以喜欢他啊,只是没有结果而已。” 宋静容风大了双眼看着她俩,这已经不是人渣了,你们是恶魔吗? “都不哄哄我吗?”宋静容委屈道。 叶梦纯摇摇食指:“突发事件可以安慰同情,自找的嘛……送你两字,活该!” 柳夏月点头,重复一遍:“活该!” 宋静容再受重创,这次直接昏了过去,被二人抬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宋静容醒来时,得知叶梦纯与柳夏月已经回去了。 “她俩不会真去谋害裴景文了吧?”宋静容担心裴景文的安全,还未梳妆就往宋玉明的院子里闯。 宋玉明正在吃早饭,见到蓬头垢面的宋静容,一脸嫌弃:“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你好歹是个公主,丢不丢人啊?” 宋静容心里着急,无视宋玉明的责骂:“裴景文呢?” 宋玉明鄙夷的看着她:“一个侍卫而已,你还真动真心了?” 宋静容没回答,又问了一遍:“他人在哪里?” 宋玉明不想再让她赖在这里,便实话告知:“他昨夜未归,应该是守着那墨家二小姐吧。” 宋静容转身就走,直奔墨婉莹的住处。 宋玉明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无奈的道了句:“生在皇室还妄想爱情,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宋静容一路小跑,在墨婉莹的住处见到裴景文,疯了一样的冲上去,检查他是否安好:“你没事吧?她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她们是谁?”裴景文问道。 宋静容转着圈的看他,上手扯住他的衣服:“你可要小心一点。” 裴景文一脸疑惑,轻轻的推开了宋静容:“公主,你慢着点,我手里有汤药。” 宋静容此时才注意到裴景文手里正端着一碗药,她见他如此紧张,小心询问:“是给墨婉莹的?” 裴景文点头:“是,太医院开的方子,我怕有人不怀好意,再对墨姑娘出手,亲自去煮的。” 宋静容松开了扯着裴景文衣袖的手,眼中的光芒散去了:“你对墨姑娘真好。” 裴景文看向墨婉莹的房间,眼里满是心疼:“她自幼就被嫡女送去乡下,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着实可怜。” 宋静容觉得心口很闷,她不愿再听下去了,转身离开。 “公主,你找我可有事?”裴景文追过来询问。 宋静容摇摇头:“没有,只是路过……” 裴景文听后,笑着行了礼,转身送药去了。 是啊,女主才是命中注定,而我只是路过。 三天后的永乐宫日常火锅宴上,宋静容宣布:“为了夏月,为了柳家,做掉裴景文吧!” 叶梦纯放下手上的瓜子,端出来一盘工具:“鹤顶红,匕首,白绫,了解一下。” 柳夏月放下筷子上的毛肚,端出一箱工具:“流星锤,柳叶镖,狼牙棒,了解一下。” 宋静容挑眉:“你们俩不会是让我自己动手吧?” 叶梦纯点头:“当然了,他本就是归你负责的。你不动手,谁动手?” 柳夏月托腮看她:“你亲自动手,就算日后后悔了,也怨不得谁。若是我俩动手,你对他余情未了,怨恨我们怎么办?” 宋静容左看一眼叶梦纯准备的盘子,右看一眼柳夏月准备的箱子。 裴景文的各种死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宋静容一脸为难之色。 叶梦纯淡淡道:“别勉强哦!” 柳夏月叹口气:“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爱我。” 宋静容咬了咬牙:“别再阴阳怪气了,我去,我亲自干掉他!” 叶梦纯与柳夏月开心的击掌:“成功!” 宋静容指着二人怒道:“你们两个故意激我!” “事关生死,我俩也只能出此下策。”柳夏月道。 叶梦纯摆摆手:“得不到就毁掉,拿出点作为配角的自觉性来。咱们又不是美丽善良,圣母心爆棚的大女主。利己才是王道,活下去才是追求!” 宋静容一言不发,斟酌半响后,端走了叶梦纯准备的盘子:“我不会让你们再失望了。” 见宋静容落寞离开,柳夏月问道:“咱们俩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梦纯反问:“他屠你满门的时候,可知过分二字?” 柳夏月叹了口气。 叶梦纯看着清冷的月光,独饮一杯:“他若与静容在一起,我们可以不计较往世,保住柳家就好。可他不与静容在一起,为何不让他尝一尝枉死之苦?” 夜里,宋静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第二日,顶着个黑眼圈,将整瓶的鹤顶红倒进了燕窝粥里。 看到泛着绿光的燕窝粥,叶梦纯与柳夏月瞬间老了十岁。 叶梦纯皱眉道:“这玩意,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喝吧!” 柳夏月摇摇头:“不,就算脑子有问题,也不会喝!” 宋静容无视二人,端着燕窝粥,就往裴景文的住处走。 叶柳二人尾随其后,她们已经不咋在乎裴景文死不死了,她们两个更想知道,得是什么样的脑子,能喝下那碗燕窝粥。 看见宋静容来了,裴景文非常警惕的环顾一圈,确定没人看见,才将她带进屋。 “公主,何事前来?”裴景文问道。 宋静容低着头,没说话。 裴景文急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裴景瑞又找你麻烦了?” 宋静容见他一脸严肃,十分关心自己,心中动摇。随即将燕窝粥,拉向自己。她微微一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这几天过的可还好?” 裴景文松口气:“属下这些日子过的很好,公主不必担心。” 宋静容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些彩纸,问道:“这是什么?” 裴景文拾起一张,非常娴熟的折了一个千纸鹤:“莹莹说她没有朋友,日子过的寂寞,便用这种方法给我传信。一来二去,我也会折了。公主可喜欢这小东西?” 宋静容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眼神也变得冰冷:“哦,不喜欢,我最讨厌带翅膀的了!” 她的手指头,在燕窝粥的碗盖上点了点:“那你最近一定很辛苦了,这碗燕窝粥是我特地熬的,快趁热喝了吧。” 趴门缝的叶梦纯与柳夏月绷着一根弦,看起来比正在作案的宋静容都要紧张。 裴景文非常感动,欣喜道:“多谢公主关心,怎敢劳烦公主亲自下厨。” 宋静容语气冰冷:“不费事,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嗯?”裴景文不解的看着她。 宋静容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快喝了吧,别辜负我的心意啊。” 裴景文笑着打开了燕窝粥,又惊恐的关上了:“公主,你是不是端错了?” 宋静容看着他,用甜甜的声音说道:“没有啊,这就是我亲手煮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裴景文看着宋静容那副天真无邪的脸,再次打开了盖子。 可不论他怎么看,这都是一碗有毒的燕窝粥啊! “公主,这碗燕窝粥,是不是又第二个人动过?”裴景文自然是不会怀疑宋静容。 宋静容摇摇头:“没有,你放心喝吧,可能是火大了,颜色有点暗。” 裴景文指了指那缓缓升起的蓝色烟雾:“公主,这是什么名贵品种的燕窝?” 宋静容冷笑:“来自西域的特别品种,断情灭爱燕窝。” 裴景文感觉出哪里不对,颤抖道:“您确定黄沙飞舞的地方会产燕窝?” 宋静容急了,端起燕窝舀了一口堆到裴景文脸上:“来,乖,本宫亲自喂你!” 裴景文瑟瑟发抖,极力抵抗:“公主,属下做了什么惹您不悦的事吗?你这不是亲自喂我,您这是要亲自送我走啊!” 正文 第63章:硬刚 , 眼看燕窝粥就要怼进裴景文的嘴里,柳夏月却心软了…… 童年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一心想杀的人,曾是她年幼时最好的朋友。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柳叶镖飞进窗户,打在了宋静容的手上。 燕窝粥撒了一地。 裴景文松了口气,捡回条小命儿。 宋静容心中的不忿与醋意爆发,挥起手狠狠的抽了裴景文一巴掌:“你这个混蛋!”随后转身哭着跑去。 裴景文追出来,看见了柳夏月与叶梦纯,他问道:“公主怎么了?” 柳夏月虽没狠下心要他命,但对他的恨意还在。 啪的一声响起,她也打了裴景文一巴掌,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混蛋!”然后转身离开。 裴景文迷茫的看向叶梦纯,还未问出口,叶梦纯对着他也来了一巴掌。 他急道:“叶姑娘,我都不算认识你,你打我干嘛?” 叶梦纯尴尬的笑了声:“这气氛都到这儿了,我不打也不太好,哎,委屈您了!” 裴景文愣住了。 叶梦纯向前跑了几步后,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走回来,指着裴景文:“你这个混蛋!” 裴景文瞬间疯了,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得罪这群女人了? 回到永乐宫,宋静容冲着柳夏月埋怨道:“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我很难再来第二次了。” 柳夏月摇摇头:“不必再有第二次了,除非他再次动我柳家……” 叶梦纯坐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这女人就是善变,仇啊,说不报就不报了。我在这儿操心瞎折腾,真不知道图啥。” 宋静容的衣袖里,夹着一只千纸鹤,她轻轻捏住,面色一变,撕了个粉碎:“她不是有自己的男主角吗?为什么非要抢我的?” 叶梦纯丢了个橘子砸向她:“这是玛丽苏小说,是你在跟女主抢男配,别臭不要脸了,把主次分清了,好不?” 宋静容冲过来,抓住叶梦纯的衣领:“梦纯,我们硬刚吧!” “滚!”叶梦纯无情的拒绝:“老娘要报仇,你们装傻白甜。你们追男人,让老娘豁命硬刚。想得美!” 宋静容睁大水汪汪的眼睛:“难道你就不想展示你的智谋吗?那你帮我搞定了裴景文,你就是赢了女主光环的人啊!” 叶梦纯把脸别过去:“我知道我聪明,不需要证明。” 宋静容说不动叶梦纯,只能放弃。 傍晚,叶梦纯回尚书府的路上,马车突然被惊,马夫害怕跳了车,临走时还在马车的出口处挂上一条铁链,让叶梦纯没办法出来。 马车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乱窜,无数小摊与反应不够快的人被撞坏撞伤。 叶梦纯被颠簸的伤了好几处,疼的大叫。 “有没有人拦下它!”叶梦纯疯狂的踹木板,想出来阻止马车,可这马车就像焊死一般,她无能为力。 眼看就要撞上几个路边玩耍的幼儿,叶梦纯立时拔出发簪,从窗口撇向马头,让它改道。 可马儿似乎无需她多此一举,竟然稳稳的在孩童面前停住了。 叶梦纯探头去看,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墨婉莹正紧紧的搂着那几个孩童。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向这个善良勇敢的好姑娘致谢。 叶梦纯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老娘这是又做了凸显她善良的工具人。” 此时,拦门的链子,无人动手却意外断了。 叶梦纯平白无故,成了纵容马儿伤人的恶女…… 她走下去,身旁传来的都是辱骂声。 “官家小姐就没一个好东西!” “咱们在她们眼里连畜生都不如!” “我的摊子啊,这可是我们家活命的生意!” “相公,你的腿怎么了,你若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老百姓怨声不断,再加上尚书府来了一帮阻碍他们上前讨说法的家丁,场面更像欺凌弱小了。 “我……” 叶梦纯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与道歉。 几个熟面孔,走到了她的面前。 白正熙皱着眉头,责怪道:“叶姑娘,若非墨二小姐舍命相救,你可就要闯大祸了。” 宋玉轩的轿子恰好路过,看到了墨婉莹救人的这一幕,对她有了好感:“原以为是装的,想不到这个墨姑娘是真的心善。” 宋伯成正在此处的茶楼喝茶,看着楼下的墨婉莹点了点头,他没评价一句,但脸色已经不是之前那般不屑了。 墨婉莹走上前,关切道:“叶姑娘,你没事吧?” 叶梦纯摇摇头。 白正熙看叶梦纯一副不愿意跟墨婉莹说话的样子,指责声更大了一点:“叶姑娘,你应该跟墨姑娘道歉,跟在场所有被你伤害过的人道歉。” 其实这话没毛病,但叶梦纯现在很气,快失去理智的那种。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女主的善良非得要有对比? 她每天出来日行一善,不可以吗? 她散尽家财接济穷人,不可以吗? 女配就必须低智商,没素质,刁蛮任性的无理由傻坏? 老娘不信邪了,就要与你硬刚! 叶梦纯无视白正熙与墨婉莹,一脚踩回马车之上,她站在高处大喊一声:“我可以向你们道歉,也可以赔偿你们损失的三倍。但你们只能选一样,是选择道歉呢?还是选择赔偿呢?” 很快,人群中谩骂的声音消失了,他们争先恐后,堆在叶梦纯的马车旁,喊道:“我们要赔偿,我们要赔偿!” 叶梦纯拍拍手,示意他们安静:“那就算好损失,到尚书府去领钱吧!” 钱让整件事的风向立刻变了。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看这福气不就来了!” “不愧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好阔气!” “人漂亮又大方,真是在世的活菩萨。” 叶梦纯跳下马车,看着白正熙与墨婉莹冷冷一笑:“你们看到了,他们不需要道歉。” 墨婉莹看见先前感谢她的百姓,已经奔着去领钱了,有点落寞:“叶姑娘聪慧又富有,莹莹自愧不如。” 白正熙不悦道:“墨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你心地纯善,岂是银子那种污浊的东西可比的。” 叶梦纯冷哼一声:“白公子这么清高,有本事一分钱别花呀。到街上去蹭吃蹭喝,看看你那引以为傲的纯善能换几碗饭?” 白正熙被叶梦纯怼的没话说,只能一甩袖子,表示不服。 墨婉莹一抬头,仿佛有盈盈若水在她的眼里荡漾:“叶姑娘,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落水的事怪我?我已经尽力为你解释过了,但宫里的流言蜚语,我真的无能阻止。” 白正熙冷冷道:“清者自清,你无需为她辩解。” 叶梦纯转身上了马车,胳膊搭在窗口,对白正熙轻扬下巴:“二位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去天桥底下慢慢聊,说不定哪位老爷听高兴了,还能赏点纯善给二位。” 白正熙想要接着争辩,却只能眼巴巴看着尚书府的马车扬长而去,被迫吃了一嘴沙子。 宋玉轩已经认定叶梦纯是宋子晋的女人了,看着叶梦纯把白正熙气了个半死,他叹口气:“这对夫妻还真是豺狼配虎豹!还好我家狗蛋与她是朋友,否则她一人,就够让我头疼了。” 管事太监附和笑道:“狗蛋大人与户部尚书的女儿交好,等她入东宫为妃,咱们东宫就又得一得力助手。” 宋玉轩面笑心不笑,放下较帘,缓缓闭了眼。 他现在正愁这件事。 退婚墨婉莹是肯定不行的事,但要柳正枫的孙女做侧妃…… 更不可能了! 宋玉轩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画卷。 哎……只怪自己当初糊涂,为何不打开柳夏月的画像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埋怨起宋静容。 干脆找个机会,打她一顿出出气吧!让她找两个假的糊弄他,耽误他多大事! 今天的事儿,很快便传的人尽皆知。 誉王府内。 宋子晋知道叶梦纯把白正熙气到翻白眼,高兴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拿出那块玉佩,原是笑意的眼睛,顿时有了忧愁。 她是叶甲某,他想与她携手一生。 她是叶梦纯…… 宋子晋内心深处的秘密,产生了巨大自卑感笼罩着他。 这一刻,宋子晋觉得自己配不上叶梦纯。 他将玉佩放进盒子里,随手丢在抽屉中。 “来人!” 誉王府的亲信走了进来。 “你去查查墨婉莹这个人。” 亲信点头:“属下遵命。” 宋子晋觉得墨婉莹太邪门了,若不是有意为之,她为何总能出现在,对叶梦纯最不利的时候? 为了叶梦纯的安全,他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个墨婉莹。 过了几天,叶梦纯走入永乐宫。 一拍桌子:“走吧。” 宋静容与柳夏月正在吃早饭。 宋静容端着碗。 柳夏月抱着锅。 两人眨眨眼,异口同声:“去哪里啊?” 叶梦纯狂笑三声:“去跟女主光环硬刚。” 宋静容放下碗,立马滚过来:“你终于想通了?” 柳夏月问道:“怎么刚?” 叶梦纯的眼神落到角落里,穿金戴银的爱情鸡:“收购全城的鸡!” 正文 第64章:这可是你想要的爱情鸡 , 买光全城的鸡需要多少钱? 答案是,十七万六千二百两。 这钱,对于叶梦纯是小事。但怎么存放这些鸡,却是件大事。 为了放下这些鸡,叶梦纯站在钱庄门口,正在考虑要不要再买下半个城的空房子…… “那个,梦纯,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柳夏月凑过去,一脸严肃。 叶梦纯看她,吐了一个字:“曰。” 柳夏月一挑眉,压低声音:“你这钱多到离谱了,不会是你爹贪污来的民脂民膏吧?” “放屁!”叶梦纯骂了句,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招牌:“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夏月点头道:“这谁不知道啊,遍布天下的第一钱庄,繁花坊。” 叶梦纯一脸得意:“我娘是花家小姐,她身上有花家四成股份。她死后,这股份就是我的。就算我什么都不干,每年也会分到花家四成利润,用得着我爹去贪污,那一丢丢?” 柳夏月投来羡慕的眼光:“你娶我吧……” 叶梦纯推开她凑过来的脸:“走开啦。” 另一边,宫内的宋静容也没闲着,叶梦纯要她盯紧裴景文,看他是否会去城外的望山亭。 收购全城的鸡可是一件大事儿,养鸡的高兴了,但吃鸡的却闹心了。 市面上很快便一只鸡都没有了,他们不敢去尚书府闹,只能堆在了京兆尹府,哭诉没有鸡的日子。 这可苦了京兆尹,他一个六品官,哪里敢管一品户部尚书的千金。 只能好言劝说,让老百姓换些别的家禽吃。 可城中的奸商,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趁机将其它家禽的价格翻了几倍,把事情给搞大了。 很快尚书府的门口就围满了抗议老百姓。他们举旗呐喊,响彻整条街道。 “叶梦纯,还我鸡来!” “尚书府,不能独霸所有的鸡!” “我们要喝鸡汤,吃鸡肉!” “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鸡!” 尚书府内,柳夏月怀抱一只大公鸡,顶着一脑袋鸡毛:“梦纯啊,我们好像惹众怒了。” 叶梦纯侧卧在一群母鸡里,任由它们踩踏:“嗯,我知道。” 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下去,叶梦纯同意开门卖鸡。 但有一个条件,不卖给姓墨的。 她要求全城的饭店签字画押,如若违背这个约定,将这辈子与鸡无缘。 百姓的诉求解决了,但墨卓远却怒了。因为叶浩林特地命人打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一句话,鸡不卖墨氏…… 第二日一早的朝堂上,墨卓远呈上一份奏折,怒斥叶梦纯,害他已经好久没吃到鸡肉了。 皇帝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满眼愁,叹气道:“叶爱卿,你这姑娘也太过分了,一只鸡而已,为何不卖给墨家人啊?” 叶浩林上前回话,还故意踩了墨卓远一脚:“回皇上,老臣最近身体不适,老臣的女儿孝顺啊。便到道观里,求了真人算了一卦,说老臣与姓墨的相冲,所以老臣的女儿才定下这样一个规矩。” 墨卓远气道:“歪理邪说,你就是针对我!” 叶浩林看着他,皱了皱眉:“哎呀,一看你就犯病,恶心,太恶心了,你快把脸转过去!” 墨卓远上手去抓叶浩林的脸:“我看你这张老脸更恶心!” 两人直接厮打在一起,宋玉轩与宋子晋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二人分开。 宋玉轩道:“父皇,律法命令禁止垄断,叶姑娘此举已经违法,应该论罪处罚。” 宋子晋斜了他一眼:“父皇,律法命令禁止的垄断,是指全国范围,叶姑娘只是买光了京城的鸡,不算违法。若是其他人想吃,大可去京城之外的地方购买。” 墨卓远急道:“我就想吃只鸡,凭啥人家都能吃,就我得去外城买,我不服!” 叶浩林冷笑道:“你想吃是吧,你想吃我就不给你吃,我给所有大臣家都送,就不给你,我气死你!” 话音落,两个老头又纠缠在一起了。 皇帝头疼,摆摆手下朝走了,让两人随便打去。 回到家的墨卓远越想越气,决定花重金买来鸡蛋自己孵小鸡。 他找来了几个游商,以一颗鸡蛋一锭金子的价格,购来了一百颗鸡蛋。 满怀期待的等鸡蛋孵出小鸡,却没想到不出十日,鸡蛋全都臭了。 调查才知,那几个游商是叶浩林派人假扮的。 急火攻心之下墨卓远气歪了嘴,目前躺在丞相府修养中,短时间内不能再上朝了…… 叶浩林高兴的办了一场全鸡宴,在府里载歌载舞嗨了三天。 某日一早,裴景文不知为何,就想去望山亭练武。 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拿着令牌,从西门出宫去了。 还好宋静容一直派人盯着他,得到消息后,立马换装出宫,找叶梦纯去了。 三人一合计,一场爱情鸡之战,即将打响。 望山亭内,裴景文光着上半身舞刀弄枪。 柳夏月带着宋静容躲在林子中,等待着墨婉莹的出现。 “夏月,怎么办,我好紧张!”宋静容局促不安。 柳夏月安慰道:“你怕啥,有梦纯呢!” 宋静容看着她,一言不发:“……” 柳夏月回忆了一下之前叶梦纯的所作所为后,叹气道:“好像是没啥说服力!” 过了会儿,墨婉莹的求救声响起。 “救命啊!” “救命!” 裴景文闻声而去,在水面上焦急的寻找着求救声的来源。 宋静容手里握着一把汗:“来了!她真的来了!” 柳夏月按住她的肩膀:“别慌,你看这不没有鸡吗?跟原著不一样的!” 宋静容突然眼睛瞪得几倍大,嘴都发瓢了:“夏……夏月,有!有!有鸡!” 她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指向上游的地方! 柳夏月惊恐的回头望向河面。 只见叶梦纯乘船而来,穿着蓑衣站在船头神秘又深沉,她身后是成千上万只疯狂扑动翅膀的鸡,鸡毛如雨满天飞舞。 这画面太过冲击,让裴景文忘记有人落水这件事了,双眼都发直了…… 他愣在原地,看着叶梦纯乘船在他的面前呼啸而过,留给他一地鸡毛。 柳夏月拍拍手:“牛逼啊,姐妹!” 宋静容眨眨眼,不断寻找那个她最在意的人:“墨婉莹呢?” 柳夏月指了指河岸旁艰难向上爬的身影,问道:“是她吗?” “救命啊!” “救命!” 裴景文再次听到呼救声,才反应过来。他跑过去,扶起落水的人。 半头鸡毛+半头鸡屎的墨婉莹缓缓抬头,冲着眼前人微微一笑:“多谢裴公子救命之恩。” “咦!” 裴景文没忍住,做出了人类最真实的自然反应。 柳夏月撇撇嘴:“这就嫌弃了,说好的真爱呢。” 宋静容皱眉:“这模样,亲爹娘也受不了啊!” 墨婉莹见裴景文面色铁青,一脸茫然:“裴公子,你怎么了?” 裴景文挡着自己的脸:“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自己起来吧。我就不扶你了。” 墨婉莹委屈巴巴,满眼幽怨的看着裴景文,见他无动于衷,只能自己费劲力气爬起来。可还没走两步,她脚下一滑倒向了裴景文。 裴景文的五官都吓得飞了起来,为了躲开墨婉莹,他使出有史以来最好的跳跃成绩。 在两人只差一个手指距离的时间,成功逃脱。 墨婉莹狠狠摔了一跤,头上的鸡毛和鸡粪,经过这么一摔,更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裴公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墨婉莹满脸委屈,那双沾了鸡毛的漂亮眼睛,落下几滴眼泪。 裴景文看着墨婉莹,心里挣扎了一番后,理智最终占领了高地:“为了姑娘的名节,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看着墨婉莹的倒霉样,柳夏月与宋静容同情起她来,感叹道:“男人靠不住啊!” 叶梦纯换了一身行头,驾着马车从远处走来,看见墨婉莹与裴景文,她停下马车,故意做出意外的表情:“裴侍卫墨姑娘,好巧啊!” 裴景文低头:“叶大小姐。” 墨婉莹行礼:“叶姑娘。” 叶梦纯笑了几声,指着二人:“莫非你们两个在约会?哎呀,那我不是打扰二位了嘛!” 还未等墨婉莹开口,裴景文先跳脚,急道:“不是的,叶大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偶遇了墨家小姐,并非你所想。” 墨婉莹见裴景文急着与自己撇清关系,脸色变得难看。 叶梦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哦,是吗?你这打扮很难让我不瞎想啊!” 裴景文迅速跑去望山亭,拿来了自己的上衣,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包裹严实。 墨婉莹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般羞辱。她将目光投到叶梦纯身上,用哀求的口气问道:“叶姑娘,你可否送我回家?” 叶梦纯早有准备,从马车里拿出一套新衣服:“墨姑娘,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先穿这件。” 墨婉莹感激涕零,接过衣服上了马车,临走时她回过头,对着裴景文恶狠狠的说道:“裴公子,以后不要再与我来信了。” 此时,裴景文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他嫌弃的要死的姑娘,互通信件时,也曾有好感来着。 裴景文抬起手,想解释什么,想了想后,还是放下了。 正文 第65章:女配的命运是相同的 “我成功了!”叶梦纯假山上,张开双臂感受着夕阳余晖。 柳夏月与宋静容站在山下仰头看她,一脸黑雾。 她俩万万没想到,叶梦纯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柳夏月拿出书翻了翻:“梦纯,别美了。根据故事走向,下一场就到太后寿宴了,咱们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宋静容啃着苹果,探头过来:“我记得这场没我戏,你们俩加油!” 原著中,寿宴当日宋静容因拿不出像样的贺礼而装病不出席。 这次不一样,是她懒得去。 叶梦纯跳下来,正正好好落在柳夏月面前,一扬眸:“是得准备,我现在就去给宋玉轩打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老熟人了,得让他走的风光些。” 柳夏月没懂,看向宋静容。 宋静容叹气道:“你不知道这个剧情吗?太后寿宴那日,有个点长生灯的仪式。皇后事先在台子上做了手脚,等宫人上台子时,整个高架会倒下来,砸伤十五皇子与宋伯成。十五皇子轻伤,宋伯成重伤。这嫌疑自然落在宋玉轩的身上,也是东宫失信的开始。父皇对太子哥哥会越来越忌惮,大臣们也会上表废黜的奏折,最后嘛......我不知道,我那时候已经挂了!” 柳夏月又看向叶梦纯。 叶梦纯摊开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挂了。书上也没说,毕竟讲到女主嫁给白正熙就完结了,他也就是个男配,有没有结局,谁又在乎呢。但根据这本书上对皇帝的描写,杀父弑君,六亲不认的性格,我觉得吧,宋玉轩最后的结局不能好了。” 柳夏月道:“咱们就看着事情发生?” 叶梦纯想了想了后:“也可以不看戏,在台子上动动手脚,让架子直接砸向皇帝,把宋玉轩当场送走?” 柳夏月尴尬的笑了两声:“你最近太辛苦了,还是不要操劳了,咱们看戏吧。” 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倾斜宋玉轩,可看叶梦纯这幅不是吃肉就是喝血的样子,她不敢说出口啊。 太后是个爱热闹又张扬的老太太,寿宴当日,一踏入宫门就能听到吹吹打打的礼乐声。红地毯从宫门口直接铺到了太兴殿,就怕别人不知道今日有喜事一样。 叶梦纯与柳夏月跟在叶浩林身后,一路吐槽太后爱显摆的性格。 太兴殿内,围绕着太后身旁送礼贺寿的官家夫人小姐多如牛毛。 天花乱坠的词语,把老太太夸得上了天,笑的脸都变了形。 看着远处已经架起的长生灯台,柳夏月陷入了沉思。 “太子到,梁王到,誉王到,十皇子到。” 传令官高喊一声,围在太后身旁的女眷们立时安静下来,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来。 宋玉轩走在最前面:“孙儿们给祖母贺寿。” 太后抬手:“好,好孩子们。” 四人齐声:“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春秋不老,日月长明。” 叶梦纯打量了一眼四人,除了宋伯成的眼里还有几分真诚外,其余三人都是敷衍了事。 太后也清楚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她笑了笑,留下了宋伯成与宋玉明兄妹说体己话,其余人全打发到宴会大厅去了。 路上,宋子晋突然出现,拦住了叶梦纯的去路。 “我是不是有点碍事?”柳夏月指了指自己。 宋子晋点头:“有劳柳小姐先走一步了。” 柳夏月与宋子晋有种天生的默契感,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她拍了下叶梦纯的肩膀:“我去前面等你。” 柳夏月走后,叶梦纯无奈的叹口气,身旁都是投来嫉妒目光的贵女,她成为了众矢之的,怒火快把她烧着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现在说?”叶梦纯埋怨道。 宋子晋可不是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他拉起叶梦纯的手,走进了无人的凉亭:“你最近是不是又招惹墨婉莹了?” 叶梦纯认定宋子晋已经爱墨婉莹入骨,便警惕起来。 他难道是来替墨婉莹出气的? 叶梦纯故意向外移了几步,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没,没有,墨姑娘那么好一个人,我怎么会招惹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真的!” 宋子晋听后,哼笑一声:“你说谎时会眨眼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叶梦纯一愣,转脸看向湖面倒映的自己:“没有吧...”待她再回头,宋子晋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了。 宋子晋眼角含笑,轻勾唇畔挟住风流:“你现在为什么不躲了?” 叶梦纯下意识回道:“我为什么要躲你?” 宋子晋靠近她,他走一步,她退一步,就像是初见时:“那你刚刚又为什么躲我?” 叶梦纯想要逃避宋子晋的俊美面孔。 宋子晋喝道:“不准低头!” 叶梦纯乖巧点头:“嗯!” 哎?不对啊,不是说事吗?为何突然这么暧昧了? 就在叶梦纯疑惑时,宋承宁走进了凉亭,他大笑几声:“七哥,七嫂...不对,不对,现在还得叫声叶大小姐,我来不打扰吧?” 叶梦纯恍然大悟,宋子晋是故意做给宋承宁看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行礼:“给十皇子请安。” 宋子晋一如往常,冷冰冰的一张脸:“知道打扰还敢过来?” 宋承宁赔笑道:“是是是,是十弟我的错,不该坏了七哥的好事。不过寿宴马上开始了,我若不来提醒,只怕叶大小姐一会儿可是要挨罚的。” “糟了!”叶梦纯慌张起来:“多谢十皇子。”她提着裙子立马向宴会场地跑去。 二人擦肩而过时,互换眼神。说到默契,他们这对曾经的主仆,暗号可多了去了。 皇上皇后已经来了,叶梦纯弯着腰趁着歌舞跳的正欢时,偷偷溜回座位。 叶浩林见她回来,松了口气,丢了个责备的眼神。 见柳夏月一脸严肃紧盯对面,叶梦纯好奇道:“怎么了,有什么你在意的事情?” 柳夏月指了指上官薇薇:“梦纯,你看见太子侧妃上官薇薇了吗?她的酒杯里有毒!” 叶梦纯一惊,挤着眼睛往那瞅,她还没厉害到能分出毒药的程度,但对柳夏月她是深信不疑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杯里有毒吗?” 柳夏月点头。 叶梦纯非常的失望:“会不会是下毒的人放错了,原是应该给宋玉轩的?” 柳夏月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毒非常凶狠,会立时毙命。” 叶梦纯感叹道:“看来这本书里女配的命运是相同的,都是活不了几集的可怜人啊。” 柳夏月问道:“不救她吗?” 叶梦纯虽不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但这个场景,若是要救上官薇薇的话,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吧? 万一影响之后长生灯台的事,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她陷入沉思,开始分析利弊。 柳夏月回忆起之前上官薇薇对她的所作所为:“这个姑娘毛病其实挺多的,爱慕虚荣,手段卑鄙。一心想要做太子妃,心里又瞧不上太子。若她活着肯定会在东宫搞事情,死了的话,对宋玉轩倒是一件好事。” “救她!”叶梦纯果断道。 只要能给宋玉轩添堵,那就是队友! 柳夏月正色道:“你说真的?” 叶梦纯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夏月,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讨厌杀生了!” 柳夏月的眼睛横成一条:“你在这糊弄鬼呢?你忘记你要用炸药包毁灭整个东宫的事了?” 叶梦纯摆摆手:“一码归一码,救人性命跟在仇人坟头蹦迪这事不冲突。” 两人耍嘴皮子的空隙,皇帝突然站起身对着太后举杯。 这下好了,她们还没想到对策,酒要马上下肚了。 柳夏月与叶梦纯随众人起身,拿着酒杯不知所措。 “你想到办法了吗?”柳夏月问道。 时间太短了,叶梦纯来不及想办法,只能摇头:“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下那姑娘了。” 柳夏月抿嘴,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别怪我啊。” 叶梦纯睁大了眼睛,看着柳夏月走出了座位。 “那杯酒有毒!” 柳夏月就这样大喊了一声,让叶梦纯错愕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姐妹!这也太TM直接了吧...... 众人哗然,酒杯相继落到地上。 上官薇薇的那杯酒果然有问题,一落地便烧毁了上好的羊毛地毯。 发出怪味的烟雾,吓得她花容失色,躲入宋玉轩的怀里。 “护驾!” 太监一声尖锐的呐喊,让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裴景瑞带数百御林军进入宴会,把所有人都当成犯人,看管起来。 “太子哥哥,有人要害薇薇!” 宋玉轩惊起一身冷汗,他不认为这是冲着上官薇薇来的,他与叶梦纯想的一致,认为这是有人搞错了,原本应该是害他的。 皇后捏了把汗,她的布局用了好几年,若是此时宴会散了,她的计谋就打水漂了。 太后看戏,反正伤的不是自己人,就当给自己的寿宴添乐子了。 皇帝生闷气,为什么人家柳氏能看出有毒,裴景瑞你这个傻子,试毒都试不出来? 大家各怀心思,僵持不下,谁也没先开口。 只有叶梦纯,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表情很有意思。 那就是明明眼中不悦却还挂着微笑,不断把玩酒杯,掩饰自己的宋承宁! 正文 第66章:敬酒不吃 , 裴景瑞将所有接触过酒的宫人带下去审问,殿内鸦雀无声,殿外痛苦哀嚎。 过了会儿,裴景瑞拖着一个被打成重伤的宫女到了皇帝面前:“皇上,此人认罪了。” 皇帝嗯了一声,缓缓抬眸:“是谁指示你在宫中行凶?” 那宫女怕极了,全身止不住的在颤抖:“是...”她含着恐惧的泪水看向了宋伯成:“是梁王殿下。” 宋伯成当即脸色变青,愤怒的看向宋玉轩。 你设下苦肉计害我? 宋玉轩也在怒视着他。 果然是你下毒下错了! 两人仇恨值瞬间达到顶峰。 “住嘴!”太后怒拍桌子,大吼一声:“还不将这个胡言乱语的贱婢拖出去打死?” 太后不怒还好,一怒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众人看着失态的太后,在下面窃窃私语。 皇帝叹口气:“母后息怒,这事需得调查清楚。儿子不糊涂,若无证据绝不会冤枉伯成。” 太后斜了皇后一眼:“皇帝,你要知道,伯成现在是个没娘的孩子。若没有哀家这个老婆子护着,他可就要让人活吃了。” 皇后语气冰冷:“皇上,既然微微无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交给下边人去查吧。” 皇帝点点头:“母后,今日是您的寿辰,不要被这件事影响心情。” 太后忍住怒火:“嗯,那就按皇帝的意思办吧。” 皇帝一挥手,鼓乐声响起,舞姬再次走进大殿,扭动起来。 柳夏月回到座位,疑惑道:“这就完事了?也太简短了,跟墨婉莹落水天差地别啊!” 叶梦纯道:“一个是女主,一个是女十八,能有几句描写她就不错了。”她用余光一扫宋承宁,嘴角上扬:“再说了,那下毒之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嘛。” 柳夏月急道:“真的是宋伯成!” 叶梦纯嫌弃的看着她:“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眼神,这么明显的提示你都不看的吗?” 柳夏月挠挠后脑勺:“我以为你在跟宋子晋抛媚眼……” 叶梦纯气道:“我呸!” 柳夏月试着用叶梦纯的角度看过去,那边坐着至少二十人,她怕被嫌弃蠢,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他。” 叶梦纯叼着筷子:“别装了,你方向都错了。” 柳夏月一脸委屈:“求教。” 叶梦纯小声道了句:“就是那舔狗。” 柳夏月瞬间明白了:“宋承宁!难怪要杀上官微微,是怕她跟墨婉惠争宠吧。” 叶梦纯竖起大拇指:“总算开窍了。” 两盏茶的功夫,大家就忘记刚刚发生的事了。享受着歌舞与美酒佳肴,在皇帝的允许下走动起来,敬酒聊天,大殿内气氛热烈。 叶梦纯与柳夏月两人无聊的靠在一起说小话,来往的宫人为她们填酒换菜。 “慢着!” 填酒的宫人被叶梦纯喊住,那人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柳夏月一个闪身到他面前,将他拽了回来。 那宫人眼神闪烁,一看就有问题:“二位小姐找小的何事?” 叶梦纯抢过他的酒壶,打开看了看,一声冷笑:“阴阳壶?” 那宫人狡辩道:“小姐在说什么,小人不知。” 叶梦纯看着手里的阴阳壶,有了个邪恶的想法:“你是个小人物,我不为难你,你滚吧。” 柳夏月松手放了那宫人,问道:“梦纯,放了他没事吗?” 叶梦纯站起身:“走,找正主算账去。” “正主?” 见叶梦纯走向宋承宁,柳夏月慌神了。 宋子晋原以为叶梦纯是来找他的,都准备好笑脸相迎了,却看见她醉醺醺的停在了宋承宁的桌前,眼神立时变得恐怖了。 柳夏月追上来,想劝叶梦纯回去,却被推到一旁。 宋承宁看了一眼叶梦纯手里的壶,笑道:“七嫂,你手里的酒壶挺别致的,可否给我看看。” 他只是想给柳夏月个教训让她少管闲事,可没想到会惹来叶梦纯。 叶梦纯的醉意上来了,竟然乐着点了头:“小叔子乖,来,七嫂疼你,尝尝这杯美酒。” 宋子晋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热面上飞了抹红晕来。 宋承宁知道这壶里装的是什么,自然不敢喝,推脱道:“多谢七嫂好意,我有点醉了,就不喝了。” 柳夏月听说宋承宁心狠手辣,为了墨婉惠无恶不作,便在叶梦纯耳边小声道:“算了梦纯,为了墨婉惠他什么都做的出来,咱就别在多结一个仇人了。” 叶梦纯嘿嘿一笑:“你这是什么话。”她对着柳夏月眨眨眼,语气正常,毫无醉意:“敢欺负你,我比他更狠。” 柳夏月感动的差点乐出声,强忍住不笑,在旁看戏。 叶梦纯接着装醉:“就一杯而已,你不能不给七嫂面子啊!”她将酒杯直接递到宋承宁面前,一脸憨傻模样,完全看不出恶意。 宋承宁用手抵住杯子,想用撒娇的语气敷衍过去:“七嫂,你就饶了我吧……” “喝……下……去!”叶梦纯一转脸露出凶恶眼神,带着杀气,一字一字说道。 宋承宁挑眉:“你没醉?” 叶梦纯冷笑一声:“我若不醉,就不会用这么和善的口气跟你说话了。” 宋承宁瞪着她:“这里是皇宫,父皇还在场,你能奈我何?” 叶梦纯凑到他的耳边,阴阳怪气道:“你若不喝,我就让墨婉惠替你喝下去。” 宋承宁撕下往日那副纨绔公子的伪装,厉色道:“你敢动她!我要你命!” 威胁我? 叶梦纯玩心更大了。 她一转身扑向宋子晋的怀里:“王爷,你弟弟欺负我。” 宋子晋愣了一下。 刚想抱住她,谁知叶梦纯一瞬便绕到了他的背后,用力一推,让他成为了挡住宋承宁的墙。 她像只灵巧的兔子,三下两下蹦到了墨婉惠的面前。 叶梦纯满眼充满着尊敬与崇拜,对着墨婉惠行了个大礼:“太子妃娘娘,臣女想敬您一杯酒,不知您可愿意赏脸?” 墨婉惠这一场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敬过酒了,她没多想,接过酒杯就要饮下。 “慢着!” 宋承宁急匆匆的跑过来,抢过墨婉惠手里的酒杯。他眸色微沉,看着墨婉惠,有千般心绪,无法诉说。 墨婉惠一脸迷惑:“十皇子。这杯酒是叶姑娘敬我的。” 宋承宁点头:“您今夜喝的够多了,这一杯,让我代您吧。” 墨婉惠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十皇子了。” 宋承宁轻叹了一口气后,将杯中酒饮尽:“你可满意了?” 叶梦纯佩服的拍拍手:“看来人间自有真情在啊,满意,可太满意了。” 宋承宁送的毒酒会立时毙命,可他喝下这杯酒半响后却无丝毫反应,他缓过神来,追着叶梦纯出了大殿。 “你给我的竟然不是毒酒?”宋承宁吃惊道。 叶梦纯把拆卸成碎片的酒壶丢过去,趁宋承宁手忙脚乱接碎片的功夫,一步跳到他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我告诉你宋承宁,阴阳壶这种小伎俩,我三岁就会。我不管你舔墨婉惠能舔到什么地步,只要你敢伤害我姐妹,我就敢动墨婉惠。” 宋承宁回嘴:“是她先坏我好事的!” 叶梦纯掐住他的脸:“那又怎样,你不服气就来啊!我保证会让你心爱的墨婉惠尝到宫斗的酸爽,避子汤里放白糖,我让她苦中作乐!” 宋承宁从未见过叶梦纯这么泼的女人,又能打又能吵,气到发疯:“你敢动墨婉惠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柳夏月不知从何处走上前的,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低声道:“那个,你俩要不要换个地方打,这里人多,有点不合适……” 叶梦纯与宋承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大殿门口一眼。 宋子晋微微皱眉,宋伯成一脸疑惑,宋玉明眸光冰冷。 叶梦纯松开宋承宁,对着殿前的三位行礼:“臣女有点醉了,先回去了。” 宋承宁拉住她的衣袖:“他们是不是听到了?” 叶梦纯使劲挣脱:“你自求多福吧……” 宋玉轩语气平平,没有一丝波澜:“十弟,你没有话对本宫说吗?” 宋承宁抓叶梦纯衣袖的手,握的更紧了:“七嫂,你老家的表妹与太子妃重名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叶梦纯本想无视他离开,却看到宋子晋在对她使眼色。 她只好陪着宋承宁演一场戏:“是,她一个乡下姑娘,确实不配用这名字。” 宋伯成挑眉:“老十,你怎么会认识叶姑娘的表妹?” 宋承宁立马变成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我经常陪着七哥,常去七嫂家玩,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七嫂的表妹。” 宋玉轩看向宋子晋。 宋子晋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没怎么注意过。” 宋玉轩脸色缓和了些:“看来七弟与叶姑娘好事将近啊?” 叶梦纯一脸无奈,这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不行,她得解释一下。 “不是这样的……” 哐啷! 一声巨响,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高大的台子倾斜,正倒向他们。 正文 第67章:原装正品回来了? 高台瞬间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宋子晋与柳夏月合力将叶梦纯推了出去。 “夏月,宋子晋。”叶梦纯嘶喊一声,她虽没有被砸,却还是因为磕到后脑晕了过去。 宋静容得知寿宴出事,急奔到大殿。 眼前的惨状让她措手不及,震惊到无法言语。 “太子,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 皇后,墨婉惠与上官微微围在宋玉轩身旁。 “伯成,你睁开眼看看哀家!” “哥!哥!” 太后与宋玉明围在宋伯成身侧。 十几个太医被两拨人来回拉扯,其余人连被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宋承宁伤的最重,整张脸被血浸红,连五官都很难看清。 宋子晋的腿被砸伤,伤口深到见骨,宋静容吓得,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见到他们如此凄惨,宋静容回过神来,跑到废墟中大喊:“夏月,梦纯!” 裴景瑞走上前,拽住快要发疯的宋静容:“别喊了,现在没有任何人比太子殿下更重要。” 宋静容带着泪水,回眸看他:“她们在哪里?” 裴景瑞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叶梦纯昏迷不醒被叶浩林带走了,至于柳夏月……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宋静容愣住了,不断摇头:“夏月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她的功夫那么高,她怎么会有事?” 裴景瑞用余光扫了一眼宋玉轩:“若她想逃,确实应该可以逃。” 宋静容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裴景瑞叹口气:“她用后背替太子挡了一下,伤到了脊柱,除非她是大罗神仙,否则她这辈子,只能在床上渡过了。” 宋静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跪倒在废墟之中:“夏月,夏月!” 裴景瑞走过去扶起她,将她揽在怀里:“公主,保重自己。” 宋静容大喘了几口气:“带我..带我去见她。” 裴景瑞因之前的事记恨叶梦纯与柳夏月,但他心里对宋静容的喜欢,却有几分真心在,见她如此悲痛。他心软了,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见她。” 别人都在关心太子与梁王,只有皇帝一人,正在为柳夏月的事情发愁。 如何跟柳正枫交代,成为他的难题。 原想着靠这丫头缓和一下与柳家的关系,现如今倒是给了柳正枫一个找茬的机会。 若是处理不好,军中必会生乱子。 “皇上,柳姑娘的伤势,不乐观......”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帝眉头一皱,冷眼看去:“她若有事,朕就只能拿你的脑袋去跟柳正枫解释了。” 话说的平平淡淡,但意思却充满杀气。 就在此时,宋静容哭着跑了进来:“夏月!” 皇帝见她哭喊,更添烦恼:“静容,不要打扰太医。” 宋静容闭上嘴,含着眼泪对着皇帝行礼。她慢慢向内室移动,在一众太医身后垫着脚,望着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柳夏月。 她在心里不停祈祷,希望柳夏月能够渡过这劫难。 宋玉轩是在这些人里最先醒来的,看着哭成泪人的墨婉惠与上官薇薇,他没有丝毫的感动。反倒是大发雷霆:“都给本宫滚出去!” 一声怒吼,吓得两个女子落荒而逃。 皇后坐在一旁,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仅仅是对视一眼,这对母子便摸透了对方的想法。 宋玉轩满腔怒气,冷冷道:“母后不必再费心思,你想要的,儿子给你。” 皇后的脸一抽,尴尬笑道:“太子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明白了呢?” 宋玉轩艰难的翻身下床走向书桌,拿出太子金印,丢到了皇后的脚下:“拿去吧,送给那奶娃娃了。” 皇后气急败坏:“你疯了!说的什么胡话?” 宋玉轩冷笑了几声:“我是疯了,我的亲生母亲要害我性命,还装出一副慈母模样恶心我,我能不疯吗?” 皇后拍案怒吼:“太子!” 宋玉轩打翻茶盏,扬了皇后一身:“我亲眼看见你的人将台子推向了我,你还想让我说的多清楚?” 皇后一怔,她是有安排,但绝不是要害太子性命,这不是她的意思。 见皇后不再否认,太子脱下自己的蟒袍扔到地上,踩踏几脚:“这东西我不稀罕了。”他鄙夷的看向皇后:“我一会儿就去告诉父皇,我不做太子了,要杀要剐被贬被流放,都随他。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宋玉轩,你和你那一大家子,能蹦跶多久,呵呵!” 若不是柳夏月舍命相救,他现在已然是一具死尸了。这个担惊受怕的破太子,他一天都不想做了,他现在只想做她的夫君,天涯海角与她相伴,足矣。 叶梦纯一昏迷就是五天,她做了五天的噩梦,再醒来的时候,瘦的快成一张纸了。 “夏月,宋子晋!” 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尚书府的下人都集中到了她的屋子。 见叶梦纯没事,叶浩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过来,抱住了她:“女儿啊,你可算醒了,吓死爹了!” 叶梦纯急出一头大汗:“爹,我要进宫,我要去见夏月。” 叶浩林听说了柳夏月的情况,为难道:“梦纯,你去了只是徒增烦恼。” 叶梦纯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样了?” 叶浩林知道女儿跟柳夏月有多好,不忍瞒她实话实说。 叶梦纯没有一刻犹豫,就算双腿站不稳头还疼,依旧换了衣服进宫去了。 见叶梦纯来了,宋静容多日困存的情绪爆发出来,抱着她大哭了一场:“梦纯,你总算来了,夏月她...呜呜呜...呜呜呜...” 叶梦纯傻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柳夏月的床,素色的幔帐随风抖动,她犹豫不前,不敢掀开去看:“夏月,夏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一定不会受伤的。” 就在叶梦纯哭声掀翻屋顶,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宋玉轩的头从幔帐探了出来:“吵死了,你能不能闭嘴?” 嗯? 这货怎么在这里? 叶梦纯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宋静容:“你是不是带我走错屋了?” “太子殿下您能不能让一让,这床就这么大,你要挤死我吗?”柳夏月的声音从幔帐里传出来。 叶梦纯上前一步,一脸嫌弃的把宋玉轩推到了旁边:“借光!”掀开幔帐,柳夏月那张明丽漂亮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夏月,你没事?” 柳夏月笑道:“没事啊,砸了一下而已。我爷爷平时都是拿岩石打我,比起他的训练,这打一下算什么!” 叶梦纯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揪住宋静容的耳朵,吼道:“你刚才哭啥呢?” 宋静容委屈巴巴:“看见你激动吗?” 叶梦纯松了口气,倒在柳夏月的身上:“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宋玉轩走过来推开叶梦纯,端起一碗燕窝,温柔的喂了柳夏月一口:“你放心的太早了吧,你没去见过宋子晋吗?” 叶梦纯瞬间精神了:“对了,宋子晋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宋静容与柳夏月的脸色微微一变。 叶梦纯见众人脸色不对,疑惑道:“怎么了?很重吗?” 宋静容摇摇头:“伤了腿,不过这几天也养的差不多了,昨天我还见到他跟人在御花园散步。” 柳夏月想说什么,被宋玉轩阻止了。 宋玉轩面色如常,对着门口扬了扬下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宋子晋会跟人散步?宋玉轩又在故意激我? 叶梦纯察觉到不对,犹豫起来。 宋玉轩一挑眉:“怎么,害怕了?” 叶梦纯故作镇定:“怕什么,去就去呗。” 四人前后一同前往宋子晋的休息处,走至门口,屋内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叶梦纯没控制住自己,直接推开了门。 屋内,墨婉莹坐在宋子晋的床边,二人靠的很近,举止异常亲密。 宋子晋看叶梦纯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霸道与漠然:“放肆,本王的寝宫也是你随便闯的?” 叶梦纯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这是书上描写的宋子晋,不是她认识的宋子晋。 为了缓解将至冰点的气氛,宋玉轩绕过叶梦纯踏入室内:“七弟莫怒,是我让叶姑娘开门的。” 宋静容与柳夏月上前,把僵在原地的叶梦纯拉出院子。 “这几天一直都是墨婉莹在照顾宋子晋。”宋静容小声说道。 柳夏月扶着自己还有余痛的脖子:“听说他们进展挺快的,我躺在床上,每天都有不同的暧昧消息传来。” 叶梦纯的魂,久久不能附体。 宋静容担忧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梦纯,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柳夏月愣愣道:“怎么会呢,她不是不喜欢宋子晋吗?” 宋静容在柳夏月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你快闭嘴吧!” 叶梦纯缓过神来,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对,对,我不喜欢他的。现在原装正品回来了,多好啊,以后不用担心他缠着我了。” 宋静容看出叶梦纯是在硬挺,她叹了口气,想要安慰她,却又清楚她的性格,绝不会承认的。 正文 第68章:姐的黑化,不仅仅是换件衣服 , “怎么哪儿都有她墨婉莹!” 傍晚,在沸腾的火锅旁,叶梦纯突然尖声一吼。宋静容吓得一激灵,一碗酱料扬在了柳夏月的脸上。 柳夏月抹了把自己的脸:“你能不能稳当点,误伤我了!” 宋静容忙着连声道歉,给柳夏月拿来一套新衣服。 两人似乎已经习惯叶梦纯发疯了,一句宽慰的话都没说。擦拭干净后,继续吃饭。 叶梦纯一会儿把碗扣了,一会儿咬断了筷子,一会儿冲进草丛里疯狂摘叶子,一会儿又大笑说自己根本不在意。 宋静容是过分热衷于恋爱这事儿。 柳夏月虽不太懂,但知道宋玉轩与宋伯成是喜欢自己的。 叶梦纯则...... 说她理智也对,说她情商低也对。总之宋子晋这事,她自己占主要责任。 人家婚都求了,早答应不就没墨婉莹的事儿了? 但她俩不敢说,怕叶梦纯一生气,直接把她俩片成肉片下锅了。 过了会儿,叶梦纯进了屋子,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宋静容小声道:“这是要黑化了啊!” 柳夏月微微皱眉:“黑化是指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吗?” 叶梦纯走到二人面前,握紧拳头:“女配自救联盟,正式进入大结局模式。” “哦!”二人点头,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叶梦纯拿起一把匕首,将两根鸡翅串在一起:“不就是女主光环嘛,看我如何把她击碎。” 柳夏月问道:“用我们帮忙吗?” 叶梦纯摇头:“用不着,这次我自己来。” 宋静容阻止道:“梦纯,你这样不就真成反派了吗?” 叶梦纯冷笑一声:“墨婉莹回来以后,我们就进入了原著模式。”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论是我们之前费劲巴拉交下的,还是想尽设法改变的,全都消失不见了。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发生,身旁的人一个一个背离我们而去。我做反派嘚瑟一下,也总比重蹈覆辙给她做炮灰强吧。你们难道忘记了,原著里墨婉惠那个无恶不作的最后是什么结局了吗?” 柳夏月举手:“一个惩罚都没有,和舔狗幸福快乐的过了一生。” 宋静容轻咳一声:“可是我们没有舔狗啊?” 叶梦纯靠近她,呵呵一笑:“怎么没有,你有裴景瑞,夏月有宋伯成,我有白正熙啊。” 二人惊恐到五官扭曲:“你说什么?你不会要抢白正熙吧?” 叶梦纯点头:“为什么不可以,长得又帅,家事又好,又喜欢我,何乐而不为啊。” 柳夏月皱眉:“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梦纯扬眉笑道:“她抢我的,我抢她的,很公平啊!” 宋静容趴在柳夏月耳边,小声道:“你让她疯吧,发泄完了,明天就正常了。” 次日一早,皇上赐婚的圣旨传了下来。 宋静容与柳夏月原本以为叶梦纯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她还真的这么做了。 领旨谢恩后,白正熙在御花园里拦住了叶梦纯。 白正熙一脸愁容:“叶姑娘,你为何又突然同意了?” 叶梦纯笑道:“之前我对你了解不多,你突然求婚,我自然要拒绝。” 白正熙疑惑:“难道,我们现在算是了解了?” 叶梦纯点头:“当然了,你知道我嚣张跋扈蛮不讲理,我知道你眼瞎目盲喜欢多管闲事,这还不算了解吗?” 白正熙无奈一笑:“若这么说,我们还蛮般配的。” 两个熟悉的身影依在一起,缓缓向他们走来。 墨婉莹满面春风,宋子晋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叶梦纯的面前。 “叶姑娘,我听说皇上下旨给你赐婚了?”墨婉莹行了一礼后,关切问道。 叶梦纯一把揽过白正熙的手臂:“嗯,是啊,我未婚夫白正熙。” 墨婉莹有些吃惊:“白公子?叶姑娘之前不是拒绝了这桩婚事吗?” 宋子晋站在一旁,满眼都是墨婉莹,一个正眼都没瞧过叶梦纯。 好气啊! 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我是反派,不能被爱情耽误事业,搞死这个带光环的主角,才是正途! 叶梦纯稳住了自己波动的内心后,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人是会变得嘛!”她从宋子晋的手里夺过墨婉莹的手,紧紧握住,表现得十分亲昵:“墨姑娘,你我有缘。我也算是你与誉王殿下的半个媒人,三天后我会在揽月湖上包一条船游湖赏月,你与誉王同来,庆祝我订婚如何?” 墨婉莹笑道:“叶姑娘盛情难却,我自然是要来的,但誉王殿下......” 宋子晋对她微笑:“你到哪里,本王就到哪里!” 叶梦纯兴奋地拍了拍墨婉莹的肩膀:“那就说定了,三天后的揽月湖,咱们不见不散!” 听闻叶梦纯在揽月湖买了一艘大船,柳夏月赶忙带着宋静容前去。 “真是财大气粗啊!”看着气派华丽的观光船,身为公主的宋静容头一次有了自卑感。 叶梦纯正在指挥工人干活,见到二人,眼神有点发虚:“你们怎么来了?” 柳夏月问道:“我俩关心你啊,你弄这么大阵仗,要做什么?” 叶梦纯摆摆手,示意工人离远些:“这不皇上下旨赐婚了嘛,我请客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宋静容皱眉:“你若真心甘情愿嫁给白正熙,请客不是应该请我和夏月吗?为什么只邀请墨婉莹和宋子晋啊?” 叶梦纯走到船头,望着湖面的好风景,唇边扬起邪恶的笑:“因为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柳夏月道:“我不明白。” 叶梦纯指向远处:“看到湖中央了嘛?我精细的算过距离,那里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就算是你这样的武功高手,也无法用轻功带人上岸。” 宋静容反应过来:“你要杀了他们啊?” 叶梦纯摇摇头:“也不全是,我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墨婉莹的女主光环到底有多强。” 柳夏月更在意叶梦纯的安危:“你要怎么做,你想好自己的退路了吗?” 叶梦纯十分得意:“我在前面的龙云山上安排了人手,等到游湖那天夜里,船行至湖中央时,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天空炸裂之时,就是这条船沉没之际。” 宋静容急道:“那你呢?” 叶梦纯自信道:“我已经练习过了,我能轻松游回来。” 柳夏月目测了一下湖中央到岸边的距离,心里突然对叶梦纯肃然起敬,这女人对自己是真的狠! 叶梦纯张开双臂,向二人展示了自己身上穿的黑色金丝边绣朝凤图的襦裙,她阴森一笑:“我要让她们知道,老娘黑化,可不仅仅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 根据二人对叶梦纯谋略的了解,估算了一下她失败的概率后。二人认为,这又是一场百分百会出意外的计划。 回宫的路上,二人陷入了纠结之中。 柳夏月道:“我放心不下,那天我想我还是全程躲在一旁看着吧,万一出什么事,我还能够第一时间救下梦纯。” 宋静容想了想:“要不然咱们也参加一下她的鸿门宴?” 柳夏月皱眉:“怎么参加?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咱俩一起,不好吧......” 宋静容试探道:“叫上咱俩的舔狗一起?” 柳夏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点头:“可以考虑。” 游船当晚,叶梦纯盛装打扮。 她的美貌其实不输墨婉莹,两人风格却完全不同。 墨婉莹美得温柔,让人心旷神怡。 叶梦纯美得热烈,让人不敢亵渎。 她是典型的攻击性美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不是柔情似水,而是高傲独立。她今夜故意浓妆艳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就是为了夺去属于墨婉莹的赞美与关注。 白正熙被惊艳到了,低声自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宋子晋看了叶梦纯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墨婉莹头一次见气场这么强大的叶梦纯,说话的语调多了三分敬意:“叶姑娘今夜打扮的可真美。” 叶梦纯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一脸傲慢:“还好吧,我还嫌我这妆容画的不够精致呢。”她反手一抬:“誉王殿下,墨姑娘请上船,今夜之行,必让二位终身难忘。” 四人登船后,叶梦纯引着他们去了甲板,这里已经摆好了酒菜,就连舞姬乐师都准备好了。 墨婉莹有点吃惊:“叶姑娘这也太隆重了吧?若是让人知道,会不会影响叶尚书的名誉啊?” 叶梦纯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座位上:“终身大事嘛,反正也就奢靡这么一次,不打紧的。” 琵琶声响起,舞姬挥动水袖扭了起来。 一切都在叶梦纯的计划当中,可耳边不时传来的叫喊声,让她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她借口如厕跑到船尾,看见柳夏月带着宋伯成,裴景瑞抱着宋静容,正踏着水往船上飞。 待她反应过来时,四人已经登上了船。 宋伯成打开折扇,轻轻扇了扇:“这么好的夜宴,你竟然敢独子享受,把夏月抛了?” 裴景瑞没说话,他扶好宋静容后,对着叶梦纯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来干什么?”叶梦纯压住怒火,咬牙道。 正文 第69章:此烟花,可绚丽? 东宫内,太监急匆匆的闯进书房,神色慌张的跪在了长案前:“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宋玉轩以为是自请退位的奏折送到皇帝手上后有了回应,面色并未起什么波澜:“父皇同意了?” 太监疑惑:“皇上同意什么?” 见对方不明白,宋玉轩反倒奇怪了:“宫里没旨意?” 太监摇摇头:“没有。” 宋玉轩笑了一声,淡淡道:“那还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慌张?” 太监道:“狗蛋……不对,柳小姐……” 宋玉轩惊恐的一抬眸:“她怎么了?” 太监回道:“安插在梁王府的眼线来信,说柳小姐邀约梁王夜游揽月湖。” “什么?”宋玉轩错愕之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太监道:“咱家已经派人去看了,船已经开远了,怕是今夜不打算回来,要在船上过夜了。” 宋玉轩气的心脏发闷,他捂着胸口慢慢坐了下来:“宋伯成,那天的架子怎么没砸死你?” 太监赶忙上前照顾:“太子殿下您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 宋玉轩的眸光冰冷:“还传什么太医?传本宫密令,调三台火炮去揽月湖。敢动本宫的狗蛋,本宫要让宋伯成知道知道,揽月湖的水有多凉。” 叶梦纯迟迟未归,白正熙只好出来寻人,见到船尾多出来的四人,他不解的看向叶梦纯:“不是说只有咱们四人吗?” 宋静容笑道:“我们路过,看到这有艘这么漂亮的大船,没忍住好奇心,上来看一看。没想到你们在船上,这不巧了吗!” 路过? 白正熙抬眸看一眼远方已经模糊的陆地…… 你们四个在水里散步? 叶梦纯气道:“看也看过了,你们应该回去了吧。” 宋伯成知道这三姐妹关系有多好,若是往日,吃喝玩乐的好事,绝对不会轮到别人。叶梦纯如此抗拒,证明她有事要做,不能让人参与进来。 又或者说,不能牵连她们二人。 宋伯成推开拦路的叶梦纯,径直走向船头,见到宋子晋与墨婉莹的那一刻,他心里的谜团瞬间解开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小女儿心思,吃错闹脾气呢。 不过,他们两人何时在一起了? 看到宋伯成,宋子晋眉目微沉,轻抬手护住身侧的墨婉莹:“你怎么来了?” 在与墨婉莹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宋伯成的心绪不容自己控制。他原想说,本王是带伴来的。却莫名其妙的呛了句:“你在护食吗?” 宋子晋将墨婉莹揽进怀里:“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要护着了。” 宋伯成一怒,走上前拉住墨婉莹的手臂向自己这边拽:“就你也配?若不是父皇怜悯,你这个卑贱之人也能做王爷?” 叶梦纯等人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柳夏月与宋静容以为叶梦纯会发疯,一左一右控制着。 但叶梦纯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无奈的道了句:“哎,又搭进去一个宋伯成。她现在光环正盛,你们这是上赶着送人头啊。” 柳夏月还未明白宋伯成是如何搅进里面的,裴景瑞与白正熙突然上前,分开了三人。 裴景瑞非常温柔的捧着墨婉莹的手,心疼道:“墨姑娘,你的手腕都红了,痛不痛?” 三个男人围着墨婉莹,展开了一场口水战。 场面混乱,争吵声甚至盖过乐曲,吵的人耳朵难受。 叶梦纯站在一侧,观察墨婉莹与这三条舔狗,她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柳夏月仿佛在认真严肃脸的叶梦纯背后看到了满天公式…… 叶梦纯已经发现墨婉莹的奇妙之处了,第一就是空降。不论什么地方,不论什么时刻,只要是书里她该惊艳众人的时候,她必会出现。 第二是她的光环力度,男配认识的越多,光环力度越大。就像是开启好感度一样,认识之后才能攻略。男配多了,开启修罗场模式,会让她加分更多,就像现在一样。 第三是沉迷她的触发条件,参考裴景文,裴景文的单相思触发条件不是鸡,也不是救,而是善良。女主表现出善良,他就会沉迷,反之,女主表现的不善,他就会清醒。 叶梦纯并没有因为分析出墨婉莹的女主光环而高兴,反而一双眼紧盯着白正熙。 本应与墨婉莹产生至死不渝感情的他,却比谁都更像一个看客。 如果,她猜的全对。 那么,白正熙爱上墨婉莹的条件是什么呢? 再过一会儿就要到湖心了。 得不到解除女配必死的诅咒办法,只能让你们都得死! 叶梦纯一扫阴霾,笑着走上前去:“墨姑娘,你好歹说两句话啊。我今日盛情款待,是为了让你祝福我的。可似乎因为你,这场游湖要不欢而散了。” 墨婉莹羞愧难当:“誉王,梁王,裴统领,莫要再为莹莹争吵了。今日是叶姑娘的好日子,若让叶姑娘为难,我可要生气了。” 三人立时闭嘴,坐到了座位上。填了几副碗筷,一场死气沉沉的游湖开始了。 这个死气不是形容词,是个动词。 船上的叶梦纯打算淹死这群人,岸上的宋玉轩决定炸死这群人。 看着三门大炮,侍卫长确认道:“太子殿下,真的要炮轰那条船吗?狗蛋大人……不,是柳姑娘还在船上,万一误伤了她……” 宋玉轩冷笑一声:“本宫不是让你们准备一条船吗?你们可准备了?” 太监上前回道:“准备了。” 宋玉轩走到岸边,一步登船:“本宫现在去接狗蛋,你们看好天空,本宫会发信号给你。今天夜里,那船上不论有谁,都把他给本宫炸成碎片。” “是!”东宫侍卫齐声回道。 船上,三人围着墨婉莹献殷勤,叶梦纯偷偷安排舞姬乐师和侍女坐备用小船离开。白正熙被灌的有些醉,站在船头吟诗作赋。 柳夏月与宋静容吹着冷风无人关心,十分可怜。 宋静容咬咬手指:“我说,夏月啊,那俩不是咱的舔狗吗?” 柳夏月无奈道:“我没被女主光环腐蚀上去跟着舔,你就知足吧。” 宋子晋为墨婉莹端茶倒水,宋伯成为墨婉莹挡着夜风,裴景瑞胡诌着街边故事,哄的墨婉莹笑声连连。 二人忍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去找叶梦纯去了。 送走了无关的人,叶梦纯正打算启动机关,让水进舱。 宋玉轩行至船下,一跃飞起,正好落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两人同时问道。 叶梦纯先反应过来,一棒子敲晕了宋玉轩,将他拖进船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愁船上的这些死了以后,船下的宋玉轩不好对付。 这大傻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哈哈哈,今天是个黄道吉日,老天爷都在助我。 柳夏月与宋静容走下来,看叶梦纯在藏东西,打算上去帮忙:“你在搬什么,我力气大,我来弄。” 叶梦纯连忙出去阻止,硬把两人推出了船舱:“不用,不用,已经可以了。你们俩怎么下来了,饭菜不可口吗?” 宋静容叹气:“太腻了,吃不下去。” 太腻了? 叶梦纯探头看了一眼,明白了宋静容的意思。 是太腻歪了…… 柳夏月忧心忡忡:“梦纯,快到湖中央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叶梦纯轻勾薄唇,笑意凉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都做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她们三人站在船舱口,进水的声音听的清楚。 柳夏月点头:“那你一会儿多加小心,我得全程护着静容。” 叶梦纯想起宋玉轩带来的小船,拉着二人跑到船尾处:“这有一艘船,你们两人先乘船走吧。” 柳夏月以为这是叶梦纯给两人特意准备的,没多想便带着宋静容飞了下去。 见二人安全落在船上,叶梦纯松了口气,挥挥手:“快走吧,不用担心我!” 就在此时,无数烟花窜至高空绽放,黑夜被照亮的绚丽多彩,如春色般迷人。 叶梦纯笑着拉着墨婉莹走到船头,指着天空:“墨姑娘快看,多漂亮的烟花。” 众人被烟花吸引,完全没感知到船在下沉这件事。 宋玉轩被冰冷的湖水激醒,他挣扎着爬出船舱,看到烟花,心下一凉。 不好! 如他所想。 侍卫那边,果然误会了 堆满炮弹的推车送到三门大炮旁,一个一个被塞入炮口,点上火引。 烟火点亮了天空,让宋静容注意到身旁有一把折扇,她好奇的打开来看,突然惊讶道:“这不是太子哥哥的折扇吗?” 柳夏月接过来,确认道:“还真的是宋玉轩的,难道他也在大船上?” 宋玉轩爬起身,冲过去抓住叶梦纯大吼:“夏月呢!夏月呢?”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柳夏月与宋静容消失不见了。 宋伯成看见宋玉轩,清醒了两分:“太子怎么会在这里?叶姑娘,柳姑娘和静容又在哪里?” 感受着船体渐渐下沉的叶梦纯放下伪装,露出得意的笑容:“太子殿下,你慌什么,这烟花这么好看,你别扰了大家的兴致。” 宋玉轩骂道:“好看个屁,你死到临头了。” 话音未落,炮弹穿过层层烟火,冲着大船飞来。 叶梦纯目瞪口呆,只留下一声卧槽…… 正文 第70章:她认输了 柳夏月与宋静容眼睁睁看着船体被击碎,却无能无力。 “梦纯……” 二人怔住了,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静容,你不要乱动,我去救梦纯。”柳夏月努力保持理智,她叮嘱好宋静容后,一跃而起,踏着船板碎片前行。 硝烟下,她最先发现的是毫发无损的白正熙与墨婉莹。 两人躺在一块方方正正的大板子上,像有人扶着一般,非常平稳的向岸边飘去。 柳夏月叹口气。 实验证明,你是无法干掉主角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伤不到二人分毫。 白雾散开,一块残破的船板旁,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梦纯?” 柳夏月大喊一声,跳了过去。 “夏月?” “柳姑娘?” 二人松开了掐着对方脖子的手,兴奋的看向柳夏月。 柳夏月看清二人的相貌后,露出失望的神色:“太子殿下,梁王殿下?” 宋玉轩艰难的抓住柳夏月的臂膀:“夏月,本宫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宋伯成往宋玉轩脸上扬水:“放屁,柳姑娘是来救我的。” 柳夏月急着去找叶梦纯,便道:“我送你们一程,静容那边有船,到那里就安全了。”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柳夏月凌空一脚,踢到板子上。 “啊!~” 嗖的一声,两人像个陀螺一样,加速旋转着前进。 只差叶梦纯和宋子晋还未找到。 但船板碎片越来越少,她已经无处落脚了。 “梦纯!” 柳夏月嘶吼一声,祈求对方能给她个回应。 哒哒哒,哒哒哒…… 在她快陷入绝望时,一连串有节奏的敲击声,从不远处传来。 柳夏月毫不犹豫跳入水中,向声音的来源游去。 昏暗的湖面上,宋子晋坐在半张桌板上一动不动,柳夏月快速游动,靠近后,看到他的身上挂着叶梦纯的外衫。 “梦纯呢?”柳夏月急道。 宋子晋动了动眼睛,向下看去。 他被人点了穴道? 柳夏月解开他的穴道,宋子晋扑向水面:“快去救她,她沉湖了。” 柳夏月一惊,迅速下潜,她焦急的泪水与冰冷的湖水融为一体。 梦纯,为什么? 你的水性不是最好吗? 回到岸上的宋玉轩,立刻命人下水救人。 太监与侍卫长对视一眼。 太子殿下,你这么作,到底是图啥呢? 宋静容见宋伯成等人都平安归来,忐忑不安:“太子殿下,你可看到裴统领了?” 宋玉轩心里只有柳夏月,早就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被宋静容这么一提,他反应过来:“对了,还有裴景瑞呢!” 怎么说也是投靠了他的人,不能不顾他的性命。 宋玉轩急道:“再多叫些人来,必须把裴统领找到。” 待柳夏月捞出叶梦纯时,她已全身冰冷,没有一丝生气了。 “梦纯!” 柳夏月慌了,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 “把人给我!”宋子晋从柳夏月手里抢过叶梦纯,他扒下她的衣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太冷了,需要温度。” 柳夏月被这一幕羞红了脸,难为情的把目光投向别处:“她没事吧?” 宋子晋握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她似乎会点功夫,本能的闭了气,没有呛到水。你放心吧,只要暖和过来,就会没事的。” 柳夏月觉得奇怪,之前明明已经表现出对叶梦纯厌恶的宋子晋,怎么突然又关心起她了? 她不确定,眼前的宋子晋是否是喜欢叶梦纯的宋子晋,便试探的问道:“誉王殿下,你认识叶甲某吗?” 宋子晋的大脑被刺痛一下,皱了皱眉:“不认识。” “哦!”这还是喜欢墨婉莹的宋子晋啊。那他这么关心梦纯,还脱人家衣服? 她似乎会点功夫…… 柳夏月想起宋子晋刚刚说的这句话,梦纯的功夫是她教的,但她从未教过叶梦纯点穴啊? “誉王殿下,谁点了你的穴道?”柳夏月问道。 宋子晋摇摇头:“不清楚,炮弹落下时,我原是能走的,可有人突然在背后点了我的穴道。若不是叶姑娘舍命相救,我恐怕早已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柳夏月推着木板往岸边游,一路上自言自语,把本就很焦躁的宋子晋烦透了。 宋子晋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再看向怀里的叶梦纯,心中仿佛有张网,拦截住了某种东西。 就在炮弹要打到宋子晋的那一刻,叶梦纯冲上前将他扑倒。 看见船体破碎,叶梦纯对着他微笑:宋子晋,我认输了,这条命我不要了,我心甘情愿沦为配角,下辈子你不会再认识我了。 过了不知多久,柳夏月疲惫的趴在船板上休息。 背后忽然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回首一捞,竟然捞起的是面无血色的裴景瑞。 “裴景瑞?”柳夏月本想把他挂在船板上一同飘回去,却发现他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发现他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 宋子晋眸色一沉:“难道这次炮击与他有关?” 柳夏月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宋子晋冷冷道:“炮击船只生存可能本就渺茫,若不是有必须灭口的必要,何必多此一举?” 柳夏月不知道这个炮击是意外,认同的点了点头。 宋子晋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你给他服下,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若想找出今夜的凶手,需要他活着。” 柳夏月照做,能看到陆地时,先一步背着裴景瑞上了岸。 待木板飘到岸边时,宋子晋已经将叶梦纯的衣服穿戴整齐了。 他把叶梦纯交到柳夏月的手里:“女子的名节比命还重要,今夜的事,还请柳小姐保守住。” 柳夏月点头:“这是自然。”她看向裴景瑞:“那他呢?” “他交给我,既然大家都是受害者,我查到今夜的始作俑者后,必然会给柳小姐消息。”宋子晋道。 柳夏月作揖:“梦纯身子虚弱,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先走一步。” 看到柳夏月扛着叶梦纯安然归来,宋静容激动到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宋静容跑上去:“我备了马车,喊了太医,先送梦纯回尚书府。” 柳夏月将叶梦纯抬入马车,本应立刻驾马离去,却意外瞧见墨婉莹的右手虎口位置有伤,想到被匕首刺伤的裴景瑞,柳夏月正色道:“静容,我把梦纯交给你,我有事要做。” 宋静容知道,若不是遇到天大的事,柳夏月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她们。 她坚定的点点头:“放心去吧,我绝对会保护好梦纯的。” 宋玉轩看柳夏月没走,高兴的问道:“夏月,你可是担心本宫?” 柳夏月用看异兽的目光,看着宋玉轩:“太子殿下,比起墨婉莹,你更关心我?” 宋玉轩被问的有些懵:“本宫为什么要关心她?” 柳夏月指了指围在墨婉莹身旁的宋伯成:“你看那个……” 宋玉轩鄙夷的看了一眼宋伯成:“本宫怎会是那种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猥琐败类。” 柳夏月挥挥手:“行了行了,别骂了。” 宋玉轩拿来一件狐狸毛披风,给柳夏月穿好:“不要理会他们了,你在水里待了这么久,一定冻坏了,跟我回东宫休息一夜吧。” 柳夏月突然抓住宋玉轩的手:“太子殿下,有件事,不知道能否帮帮我?”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我一定竭尽全力办到。”宋玉轩非常高兴,因为柳夏月太无所不能了,他一直都没有表现机会。 柳夏月悄声说道:“太子殿下,你可不可以去追墨婉莹?” 宋玉轩的笑容逐渐消失,眉尾一挑:“哦,这件事啊,爱莫能助!” 柳夏月一脸失望:“还说什么竭尽所能,这都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就不同意了。” 宋玉轩憋在心里的气,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你与本宫生活半年之久,你不清楚吗?本宫有多贪生怕死,多机关算尽,多不择手段,多贪权爱势?” 柳夏月惊恐的看着宋玉轩,你这咋还自爆缺点了呢?她弱弱的问道:“所以,太子殿下,你想说什么?” 宋玉轩靠近柳夏月,揪住她的衣领,防止她逃跑:“我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你可以不惜性命,为了你可以抛弃地位权利,为了你也可心中坦荡,你说这是为什么?” 柳夏月摇摇头:“不太清楚……” 宋玉轩阴冷的一笑,捧过柳夏月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大声怒吼:“因为喜欢,因为老子这么多年从未喜欢过谁,却他妈的喜欢你喜欢的发了疯!” 侍卫长与太监对视一眼。 这算是告白,还是吵架? 柳夏月捂着耳朵:“太子殿下,别吼了,耳朵疼!” 宋玉轩心疼的揉了揉柳夏月的耳朵,不这么做,这丫头绝对不长记性:“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不了你的请求了吗?” 柳夏月一脸迷茫:“好像明白,又不太明白。” 宋玉轩叹了口气,当他没说。 看到宋伯成打算送墨婉莹回府,柳夏月急着上前,被宋玉轩拽进怀里,他故作亲昵,实则低言劝道:“我也发现她不对劲,按理说她是墨婉惠之妹,看我与你如此亲近,应该有所表现才对。但她却全无反应,活像个木头……” 正文 第71章:它急了 , 自从高台坠落后,宋子晋一直留在宫里,从未回过家。 今夜还是他头一次回誉王府。 书房里,到处都是与叶子相关的装饰。桌子上摊开的卷轴,是叶梦纯的画像。 抽屉里,玉佩下,是他亲手所写的婚书。上面的字句,满是他对叫做叶甲某女孩的爱意。 这个名字,柳夏月也提过…… 他聪明绝顶,怎会不明白,这些东西的存在说明什么? 可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与叶梦纯的过往? “王爷,裴统领醒了。” 宋子晋走到床边,看着还很虚弱的裴景瑞,问道:“你可知道是谁伤了你?” 裴景瑞的眼中伤感大于愤怒,他犹豫很久以后,叹了口气:“若非亲眼所见,我大概一生都不会怀疑她。” 宋子晋皱眉:“谁?” 裴景瑞低下头,沉声道:“是墨婉莹。” “不可能!” 见宋子晋失态,裴景瑞苦笑一声:“我就知道誉王殿下不会相信的。” 宋子晋为墨婉莹辩白道:“炮弹打到船上时,莹莹一直在我身边,若她对你动手,我岂会不知?” 裴景瑞被墨婉莹伤透了心,决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宋子晋:“王爷还记得墨婉莹初入京的那夜吗?” 宋子晋对高台之前的事,都记不太清了,他摇摇头:“太久的事,本王记不太清了。” “不记得也不打紧。”裴景瑞咳嗽了一声:“那天过后,我就与墨婉莹在一起了。” 宋子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双眼满是杀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裴景瑞点头:“王爷,我现在一条命捏在您的手里,您觉得我敢与您说谎吗?” 宋子晋松开自己的拳头,冷静下来:“你继续说。” “自那以后,我们经常私下见面。墨婉莹与我常常抱怨,家中嫡母嫡姐对她不好。更是要求她,为了巩固墨婉惠的地位,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讨好王爷与有权势的贵公子们。”裴景瑞面如死灰,每个字说出口,都刺得他心痛。 宋子晋艰难开口:“你是说,她是故意接进我的?” 裴景瑞冷笑一声:“何止是王爷,她一日要见的王孙公子,就有七八人。我日日护她,看着她虚与委蛇,像个烟花女子一样,周旋在权贵之间。” “你有何证据?”宋子晋强忍住愤怒。 裴景瑞的声音越来越薄弱:“丞相府的东边角门有辆墨绿色的马车,王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盯着。” 宋子晋当然要亲自确定,他一挥手召来了自己的心腹。 安排完后,他回眸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成为她的弃子?” 裴景瑞偷偷的掩去眼边的泪水:“船体破碎后,太子殿下与我和墨婉莹落在了一块船板上。太子殿下当时昏厥了过去,她拿出匕首让我趁机杀太子殿下,我下不去手,她便一刀捅了过来。” 宋子晋怀疑道:“宋玉轩可还完完整整的活着,若按你所说,宋玉轩也应该死了。” 裴景瑞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柳夏月来了,她为了自保,不得不把我和太子殿下踹下船。” 宋子晋不愿相信,那个细心体贴照顾自己的女人,其实是个黑心的蛇蝎美人。 但裴景瑞的话,又让他不得不调查清楚。 宋子晋的脸阴沉下来:“在事情清楚之前,本王不会放你离开的。” 裴景瑞没说话,仰头倚在床沿上。他心中十分怨恨,绝情绝义的墨婉莹。但又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这种纠结感令他窒息。 到底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爱这个女人? 马车上,宋玉轩端了一杯温酒给柳夏月:“你以为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这些话,我骂的是宋伯成?” 柳夏月一饮而尽:“不然呢?” 宋玉轩摇摇头:“我骂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墨婉莹。” 柳夏月的大眼睛里,充满疑惑:“此话怎讲?” 太监的头突然从帘子边钻出来:“狗蛋大人,你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早就调查过这个墨二小姐。她可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有多不简单?”柳夏月又饮了一杯酒。 太监递来了一本折子:“你自己看,这上面记录了她在外这些年的经历。什么大漠王,什么云峰国的摄政王,什么这个庄主那个神医的,都是她的密友,或者说裙下之臣。” 柳夏月点点头,脸色平平,没有任何惊讶。 宋玉轩问道:“你不吃惊吗?” 柳夏月挥挥手:“不吃惊,她要是没这本事,我才觉得吃惊呢。” 这些与原书一致,就是不清楚,这些人会不会跟原书一样,为了墨婉莹跑来京城搞事情。 宋玉轩拍了把她的肩膀:“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和你的姐妹团,似乎有点在意这个墨婉莹。给我的感觉甚至有些怕她,这是为什么?” 柳夏月头一歪,倒在宋玉轩的肩上:“喝多了,喝多了,醉了,醉了!” 宋玉轩宠溺一笑:“不说就不说,我何时强求过你。” 到了尚书府,宋玉轩被柳夏月强行拒之门外。 他没有任何抱怨,拔腿就往东宫跑,要赶在宋伯成反应过来前,把大炮的事处理了。 若被宋伯成抓到,他可得被太后活吃了。 “梦纯怎么样了?”柳夏月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静容回头看她,眼睛早已哭红了:“夏月,梦纯她,她……”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指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叶梦纯一个劲的哭泣。 柳夏月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梦纯,你怎么了?” 叶梦纯回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这位姑娘又是谁?” 柳夏月吃惊到脸变形:“她这是怎么了?失忆了?这么老的梗,现在还用呢?” 宋静容走过来摇了摇头:“不是失忆,是比失忆更糟糕的那种。她变回原来的叶梦纯了……” 柳夏月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叶梦纯在她面前嘀嘀咕咕二人,眼里竟是厌烦:“永乐公主,您不回宫吗?” 永乐公主? 叶梦纯这是在称呼静容? 柳夏月似乎明白了宋静容所说的更糟糕:“难道,她变成了书里的叶梦纯?” 宋静容点头:“嗯,就是这样。她刚刚还在读女则,想着殿选嫁给太子哥哥呢。” 柳夏月惊恐道:“这他妈也太可怕了……” 二人被下了逐客令,只能无奈的离开。 坐在湖边吹冷风的二人,像失去灵魂一般,张着嘴,翻着白眼。 柳夏月先回过神来:“难道她是被炮弹炸坏了脑子?” 宋静容摇摇头:“被炸到头应该是变傻,不应该是这种情况。看她的表现,明显是被出厂化了。” 柳夏月惊讶道:“出厂化?” 宋静容分析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与这本小说给我们安排的不公命运抗争。换言之,我们不给女主当炮灰了,女主奔向幸福的路上就有了障碍。” 柳夏月皱眉:“你是说,这本书为了让墨婉莹走向玛丽苏女主的正轨,强制给梦纯清了大脑?” 宋静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柳夏月一脸疑惑:“要清空大脑,我们三个人不应该同时都被清空吗?” “我刚才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两个,还未影响到墨婉莹。”宋静容一脸严肃,拾取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人物关系图。 柳夏月认真听着:“有何高见。” 宋静容把墨婉莹与白正熙的名字圈外一起:“这是这本书的终极目的,墨婉莹嫁给白正熙,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这个圈里的男配,是用来体现墨婉莹的魅力。这个圈里的女配,是用来推进故事的。” “这圈里不就咱们三个吗?” 宋静容点头:“这个故事,不就是靠咱们三个的死亡,来凸显男配爱墨婉莹爱到痴狂吗?” “我明白了,故事瓶颈推动不下去了。因为第一个死的梦纯,没嫁给宋玉轩。这本书,它急了!”柳夏月恍然大悟。 二人喜上眉梢,转脸又怒不可遏。 喜,是因为她们努力了这么久,真的能改变了命运。 怒,是因为这本书玩不起,对她们发起反击。 “不慌!”柳夏月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们先保护好梦纯,再将咱们的事,慢慢告诉她。” 宋静容没柳夏月这么乐观:“我觉得你想的简单了,它既然要对我们反击,就不会只是清空梦纯的记忆。” 柳夏月被她说的,心脏加快了速度:“你似乎在担忧什么?” 宋静容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吗?梦纯的结局。” 柳夏月点头:“难产,一尸两命。” “再有两个月,她就要嫁给白正熙了。你说,在白正熙身上,这命运难道不会发生吗?”宋静容揉着太阳穴。 天若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果然,叶梦纯突然的黑化,就是这本书的阴谋。 柳夏月站起身,拔出长剑:“静容,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放手一搏了。” 宋静容也站起身:“去吧,这次我不拦你。” “你觉得我的胜率有多大?” “嗯,零吧……” 正文 第72章:瞎折腾 “梁王殿下,就送到这里吧。”墨婉莹对着宋伯成浅浅一笑,头也不回的进了丞相府。 打发走身边跟着的丫鬟,墨婉莹独自走进房间。把门插好后,她突然变得很急躁,发了疯一样在屋里寻找着什么:“你在哪里?” 屋里没有点灯,昏暗的房间内,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她拥进怀里:“慌什么,我在这呢。” 墨婉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宁哥,我已经成功在宋伯成身上下了舒香散,下次见面再多加一副药,他就会跟裴景瑞与宋子晋一样对我言听计从了。” 宋承宁的半张脸毁于高台落下的那天,他的上半张脸右侧部分戴了一副黄铜面具。给他本就阴森的表情,再添了两分诡异:“莹莹,你做的很好。” 墨婉莹娇羞一笑:“宁哥,你知道吗?我今夜差一点就能杀死宋玉轩了,都怪裴景瑞那个蠢货......” 宋承宁猛地揪住墨婉莹的后颈,怒道:“你说什么?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不是不允许你碰他吗?” 墨婉莹吓坏了:“宁哥,我只是想为你报仇。若不是他,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承宁的手力加大,让她喘不上气来:“莹莹,我似乎跟你说过,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尤其是自以为是的女人。”他追问道:“裴景瑞呢?你把他怎么了?” 墨婉莹有些害怕,声音低了又低:“我把他杀了。” 宋承宁恨不得给她一耳光,再三思量后,他松开了手:“他是能调八万御林军的统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你竟敢把他杀了?” 他是很生气,但他在墨婉莹身上付出太多心血了。与她翻脸,会损失更多。 墨婉莹抓住宋承宁的衣袖,委屈道:“宁哥,我也不想这样。但他对我的迷恋,已经影响到我们要做的事了。他想要管的,想要插手的越来越多。还...还...想要与我更亲近些......你都不在乎吗?” 宋承宁甩开了她的手:“我之前说过,让你不必担心,一定会护你周全,你是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吗?” 墨婉莹落了几滴眼泪,苦苦哀求:“宁哥,我错了。都是莹莹不好,你不要生莹莹的气。” 宋承宁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墨婉莹从他身后扑了过来,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宁哥,你不要走,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今夜留下来陪我,莹莹受够了与别的男人假装亲昵,莹莹只想要宁哥。” 她见宋承宁没再前进,赶忙起身解开衣带,褪成晶莹剔透的荔枝肉,妩媚娇柔的依在他的背后。 宋承宁叹了口气,将衣服拾起披在墨婉莹身上:“我是说过,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但不是现在。” 墨婉莹很失望,什么狗屁的倾国绝色。不论她怎么做,她在宋承宁眼中,永远看不到心动二字:“我知道,宁哥不会骗我。” 宋承宁为了安抚墨婉莹,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般,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墨婉莹脸颊一红,立时就忘却了心中的苦楚:“宁哥。” 宋承宁抱住了她:“乖,只要你用舒香散帮我迷住这些蠢货,等事成之后,我一定让你得偿心愿。” 墨婉莹点点头:“只要宁哥你开心,让莹莹做什么都可以。” 院内的梧桐树上,蹲了个是人非猴的生物。 夜风吹乱了柳夏月的头发,也吹乱了柳夏月的心...... 舒香散? 也就是说,他们对墨婉莹的迷恋,不是因为女主光环,而是药物作用。 那我们拼命折腾的这半年,到底是图啥类? 回到尚书府,看着奋笔疾书,疯狂在纸上分析书中内容的宋静容。柳夏月走过去,将纸张撕碎,把书丢出窗外。 宋静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好的内容成了垃圾,怒道:“你干什么,我已经快研究出来规律了!你不想帮梦纯找回记忆了吗?” 柳夏月无力的倒在椅子上:“想,但是不是靠你。” 宋静容问道:“那靠谁?” “靠大夫!”柳夏月将自己偷听来的内容告诉宋静容后,今夜又多了一个,被冷风吹凌乱的人。 “那她?”宋静容缓缓回头看向屋里还在被女则女训的叶梦纯。 柳夏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记忆被清除,而是真的疯了......” 宋静容啃着指甲:“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靠近墨婉莹的时候,确实有一股迷人的香气。我一直以为那个是她作为女主,拥有的独特体香。现在想来,那个味道应该就是你说的舒香散了。” 柳夏月想起叶梦纯唯一一次计划成功:“这就能解释裴景文为何能清醒过来了,那么多鸡粪,能闻到别的气味就怪了。” 宋静容皱了皱眉头:“咱们努力了半年多,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浪费了几十万两银子和一个被炮炸疯了的叶梦纯。” 柳夏月点点头:“是的。” 宋静容接受不了打击,瘫倒在地。 柳夏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振作点,既然知道了墨婉莹的秘密,咱们就不怕她了。让她作去吧,咱们把梦纯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宋静容的脑子很乱,不想再去思考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会吓到叶尚书。我一会儿找个理由,把她带进宫。” 柳夏月活动了一下筋骨,拿出了一根绳子:“好,就这么办。”她走进屋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叶梦纯捆起来。 不怕练武的精明,就怕练武的痴傻。 脑子一空了,那功力就像是坐在鹰身上,嗷的一声,就上天了。 叶梦纯也不例外,原本也就能接下柳夏月三招的她。现在打十个回合,都不带落下风的。 将她强行塞进马车,三人趁着天亮之前,回了永乐宫。 第二日一早,宋子晋便乔装打扮,到丞相府附近转悠。 与裴景瑞所讲的一致,有一辆墨绿色的马车,正停在东边角门口。 宋子晋紧盯一日,待到傍晚时,角门那终于有了动静。 虽然墨婉莹全副武装,将自己裹得严实。但身上那独特的气味,还是让宋子晋立刻就发现了她。 一路尾随她来到胡商聚集的云略巷,看着她走进了一家胡姬乐坊。 宋子晋急奔至坊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蒙了面从侧边翻上了二楼。 夜风吹起层层纱帘,烟雾缭绕的乐坊内,墨婉莹正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讨好着贵宾席上唯一的男子。 妒忌与愤怒,差点让宋子晋失去理智。 想到裴景瑞的话,他压制住情绪,慢慢向他们靠近。 男子的身后,站着两位异于中原人的男子。 宋子晋很快就在他们腰间挂着的图腾上找到线索,这两个是大漠人。 看他们对那贵宾席上英俊的年轻男子的态度,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大漠的贵族。 墨婉莹衣袂飘飘,不断送上暧昧的眼神,撩的男子如痴如醉。 宋子晋心痛不已,莹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舞毕,墨婉莹拿起酒壶走向男子,她的姿态诱惑迷人,轮谁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宋子晋再也忍受不了,冲进去假意刺杀男人。 两个护卫,挡在男子前,用大漠话大声吼道:“有刺客,快来保护二皇子!” 乐坊见有人在坊中行凶,第一时间报了官。 无数大漠护卫从楼下跑上来,宋子晋也不下杀手,只是与他们周旋。待听到窗外响起京兆尹府兵的锣声,他才肯离去。 他很清楚,墨婉莹不敢让人知道她在做什么,京兆尹府出兵抓贼,她肯定会选择马上离开。 跟在墨婉莹的马车回到丞相府,宋子晋躲在暗处,心里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质问。 “你看上她什么了,她哪里有叶姑娘好?” 不知何时,宋玉轩突然出现在宋子晋身后。 宋子晋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宋玉轩打开手中的纸扇,轻轻一摇:“明知故问,有人私通敌国皇子,本宫自然要来查探。” 宋子晋急道:“他是谁?” 宋玉轩合起扇子,在手里重重的敲击几声:“宋子晋,你不是吧?大漠人,又长得英俊,除了大漠王的二儿子还有其他人吗?这种问题,可不像是你会问出口的。” 宋子晋不愿相信,低声道:“莹莹怎么会与大漠二皇子有关系?” 宋玉轩呲笑一声:“这女人真本事啊,把宝玉变顽石,有意思。” 宋子晋知道自己被嘲笑了,但也不愿多做解释,他问道:“你是来查她与大漠人关系的?” 宋玉轩摇摇头:“从大漠人进入京城的第一日起,父皇就盯上他们了,不用我操心。” “那你来干什么?”宋子晋一挑眉。 宋玉轩坏笑道:“来看你笑话啊,别人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你是丢了西瓜捡王八,多有意思。” 宋子晋怒抓宋玉轩的衣领:“宋玉轩,你再说一遍。” 宋玉轩自知真打起来他不是宋子晋的对手,再加上宋子晋的脾气,他绝不会对自己客气,便老实了几分:“裴景瑞丢了,我是来找他的。” 正文 第73章:风雨欲来 , 翻遍了太医院的医书,柳夏月与宋静容二人也没找到治疗失忆症的方法。 更没瞧见,名叫舒香散的东西。 李太医喃喃自语:“这世上就不存在能够操控别人意志,让人无条件爱上自己的药,简直是痴人说梦,无稽之谈。” 二人只当是李太医见识短浅,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叶梦纯现在的状态非常古怪,醒来就读女则,饿了就啃苹果,困了倒地就睡。不是嚷嚷着要去殿选,就是思念过世很久的母亲,一哭一整夜。 她现在的症状,哪里都挨不着。 说她失忆吧,她知道自己是谁。说她疯了吧,她又言语清晰条理分明。 让柳夏月与宋静容又心疼又无奈。 丞相府里,墨婉莹坐在廊下,看着正缓缓走近自己的身影,她扬起带着微微笑意的眸子:“景文哥哥,你看清跟着我的那个人了吗?” 裴景文点头:“看清了,是誉王殿下。” 墨婉莹有些诧异:“竟然是他。” 他为何会突然跟踪我?是对我产生了怀疑吗? 不应该啊,我已经按照规则,把他成功拿下了才对。 墨婉莹侧目看向手边摊着的书籍,诡异一笑。 倒霉三姐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次冲破书的枷锁不止是她们。女主墨婉莹,因为几十世墨婉惠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怨恨已久,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哪里来的控制人心的舒香散,不过是墨婉莹为了掩饰自己拥有轻易俘获人心本领的一种说辞,拿来诓宋承宁的。 她可是最清楚这些男人爱她什么,只要她想,不过就是勾勾手指的事儿。 宋子晋爱她,并非什么照顾,而是因为她唱了一首他幼时常听母亲所唱的儿歌。 宋玉轩对她一见钟情的前提,他的太子妃必须是叶梦纯。也正因如此,她清楚自己搞不定宋玉轩,才对他下了杀心。 宋伯成爱与人争抢,她越是与别人亲近,宋伯成越爱她。 裴景瑞爱她的脚裸,裴景文喜欢听她说恭维的话。 这些暗搓搓的事,只有墨婉莹自己知道。三姐妹就是想破了脑子,也猜不到的。 至于叶梦纯,她真的是太聪明了,竟然在炮弹落下的那一刻,参破了这件事。看着不慌不忙,稳稳坐在座位上喝茶的墨婉莹。叶梦纯立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墨婉莹清楚自己是女主角。所以面对危险,她才毫无惧色。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本书是围着墨婉莹这个女主的,为了保护她,只能对叶梦纯进行了惩罚。 其实柳夏月与宋静容一开始猜对了。 只是柳夏月太心急,非要夜闯丞相府,才落入墨婉莹设下的陷阱。她费尽周折,又哭又闹的在宋承宁面前演那么一场戏。直接搅乱了柳夏月的思绪,把原就单纯的柳夏月推进深坑。 墨婉莹想送给她活该二字。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主场,竟敢跟她造次。 柳夏月正拍着被子,哄着叶梦纯入睡。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惊得她连打几个喷嚏。 墨婉莹轻轻一皱眉:“景文哥哥,莹莹好害怕啊。” 裴景文看着她那清澈如水,不惨半点杂质的眸子露出惊恐之色,心疼不已:“别怕,有我在。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护你周全。” 墨婉莹靠上他的肩膀:“景文哥哥,你是这世上对莹莹最好的人,是莹莹心中的大英雄。” 裴景文沉醉在这虚幻的温柔里,一时失了方向,想要贴近墨婉莹与她亲近,却被墨婉莹推开了。 裴景文有些慌张,尴尬的岔开话题:“皇上前几日赏了永嘉公主一颗夜明珠,她怎配如此好的东西,我便顺手拿来送给你。” 看着发着幽幽光泽的夜明珠,墨婉莹轻轻一挑眉,露出得意的笑。 她十分享受这些男人对她如狗般的忠诚,想到宋子晋可能对她有所背叛,墨婉莹目露凶光,心下生了恶毒的奸计。 墨婉莹拿起手帕,掩面假意抽泣几声:“景文哥哥,听说那誉王殿下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我怕他不肯放过我。” 裴景文急道:“那我带你离开。” 墨婉莹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墨家养我十几年,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弃家族而不顾呢?” 裴景文心疼的望着她:“我能为你做什么?” 墨婉莹就知道眼前的傻子会这么说,她的长睫微微煽动:“莹莹听说,这个誉王殿下与他的母妃李氏一族关系极差。若有风声起,说害死李妃的是誉王殿下。那李氏一族,肯定不会放过他。” 裴景文入宫这么久,不曾了解宋子晋,更未听过其中纠葛,脸上挂上了犹豫之色。 墨婉莹见他沉默,立时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景文哥哥,你帮帮莹莹吧。莹莹除了你,不想再接触其他男人了。” 裴景文不是不想答应下来,而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拿棍棒敲击他的大脑。 不知为何,每次墨婉莹向他提要求时。他的脑子里,宋静容的身影总会出现。不是要砍死他,就是要活活打死他。 脑子瞬间炸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景文哥哥,你怎么了?”墨婉莹看着他奇怪的表现,疑惑道。 裴景文忍痛咬牙:“没什么,我答应你,你交代的事,我都会去做。” 他痛到扶着墙才能够移动步子,离开丞相府后,才勉强缓解了疼痛。 墨婉莹本就是假意关心,见他走了,还嫌弃的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 为了了解宋子晋,也为了弄清楚自己为何总会想到宋静容。回到宫里的裴景文,直接前往永乐宫。 “梦纯,你快下来吧!” 此时的永乐宫吵闹声不断,一群人正围着高耸入云的杨树,哭喊哀求。 柳夏月不在,宋静容只是偷偷地小眯了一会儿。 再一睁眼,叶梦纯就已经在树顶来回打悠悠了。 宋静容就差跪在地上求叶梦纯了:“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要掉下来,可是会要了命的!” 裴景文走进去,对着宋静容行礼一拜:“公主殿下。” 宋静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景文,你来得正好,快去把梦纯拽下来啊!” 裴景文本不在意,觉得是举手之劳。抬头一望后,打了退堂鼓。那树枝与女子的手臂一样细,叶梦纯是女人,身子轻盈还能站立,他若上去必然折断。以他的轻功,别说救下叶梦纯,自保都困难。 见裴景文迟迟未动,宋静容明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的错,别在意。” 裴景文现在心中的女神是墨婉莹,听宋静容这么说,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他硬着头皮踏树枝登上高空,抓住了叶梦纯。 叶梦纯不断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飞,我要飞起来!” 原就下盘不稳的裴景文,因为控制不了叶梦纯而失去了重心。 两人脱离树枝,双双掉了下来。 “啊!” 众人看见要摔落地的二人,大喊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柳夏月赶了回来,跳跃至半空中,像抓小鸡一样一手一个,稳稳地落了地。 宋静容倒吸了一口凉气,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她跑上前,一把扶住叶梦纯,关切道:“梦纯你可吓死我了。” 柳夏月嫌弃的白了一眼裴景文:“下盘弱的一吹就倒,你现在是把自己当大姑娘养起来了?” 裴景文怒道:“我是没天分,但也轮不着你来说!” 柳夏月最近火气很大,正愁没人跟她吵架:“没天分你怪老天爷,不勤奋你怪谁?” 裴景文一直有种错觉,就是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勤奋的人。他觉得他特别的努力,没有变的优秀,是老天爷不公,没给他天赋。 但其实,事实真相是他练武的时间,还不够柳夏月的三分之一多。 被当众揭了皮,裴景文恼羞成怒,竟然对柳夏月拔刀相向:“那就来比试比试。” 宋静容扶着叶梦纯回屋坐下后,转身冲了出来:“好了,别再吵了。景文,你来此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柳夏月不愿跟他计较,走进屋子看叶梦纯去了。 裴景文想起自己的来意,息了怒气:“确实有一事,想要请教公主殿下。” 宋静容点头道:“你说吧,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裴景文问道:“公主殿下,您可了解誉王殿下吗?” 宋静容狐疑的看了一眼裴景文,自望山亭那日后。她学聪明了,不会再轻易相信这些接触过沉迷过墨婉莹的男人。 “宋子晋吗?了解一点吧,你有事要找他?” 屋内,听到宋子晋三字的叶梦纯,眸色从混杂不堪的痴傻,变得干净起来。 “七殿下。” 正削苹果的柳夏月吃了一惊,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叶梦纯,轻声问道:“梦纯?” 叶梦纯回过神:“夏月?” 柳夏月兴奋地过了头,一失手苹果变了苹果泥。 可还未等着她跑出去告诉宋静容好消息时,叶梦纯的双眼又变得浑浊了。 正文 第74章:狠心 , 墨婉莹在纸上用红色的墨水写下裴景瑞三个字,丢入燃着熊熊烈火的盆中。 不听她话的男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看着飘起的灰烬,她放肆大笑,面容被热浪灼的扭曲。 接下来,她又写了宋子晋与白正熙两个名字。 温柔抚摸着白正熙的名字,让癫狂的她平静了许多。 她做了几十世这个男人的妻子,真的很腻了。在他求爱叶梦纯的那一刻,别人可能会以为她恼火愤怒不甘委屈,其实在她心里有的只是如释重负。 不被他所爱,不成为他所爱,她便不会再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也因此,她选择放弃宋玉轩这颗棋子,成全他与叶梦纯。她希望两个人这一辈子再无瓜葛,去过彼此真正想要的人生。 她将白正熙的名字丢入火盆,丢掉她早已厌烦的这份感情。 永乐宫里,柳夏月兴奋地手舞足蹈:“她她她,她听到宋子晋的名字,就有反应了,正常了。” 宋静容一脸懵:“啊?” 柳夏月不知该如何形容,在叶梦纯耳边又喊了一句:“宋子晋。” 叶梦纯如刚刚那般,眸色一亮,随即又一暗。 宋静容理解了柳夏月的话,兴奋道:“这还等什么,赶紧带她去见宋子晋啊。” 裴景文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有了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公主,裴景瑞失踪多日,宫中早已戒严。若您要出宫,不如让我来安排。” 宋静容原想开口拒绝。 却未来得及拦住柳夏月,她一口便答应下来:“好,那你快去,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不知为何,眼前的裴景文给宋静容一种奇怪的气息。令她讨厌,令她戒备。 宋静容走到柳夏月身旁,低声一句:“夏月,若是一会儿出了事,我允许你杀了他。” “宋子晋吗?那得问问梦纯的意见。”柳夏月有点呆。 宋静容摇头:“我说的是裴景文。” 柳夏月有点吃惊,但没多言,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她的请求。 傍晚,三人登上了裴景文准备的马车,前往城外的誉王府。 行至山脚下时,天早已黑了。 进入林中,裴景文突然停了马车,待宋静容掀开帘子的时候,他已不见了踪影。 “夏月!”宋静容担忧的喊了一声,正想让柳夏月驾马返城,却见到宋子晋提着一盏纸灯笼正向她们走来。 “七哥!”宋静容跳下马车走到宋子晋跟前:“你真的来了?” 宋子晋一脸疑惑:“不是柳姑娘约我在此见面吗?” 柳夏月掀开帘子,露出脸来:“我们是要去你府上,没说在这见面啊?” 宋子晋知道中计,耳边传来的树叶摩挲声,清楚地告诉他,危险已然来临。 “宋子晋拿命来!” 黑衣蒙面刺客们一跃而起,从八方向宋子晋砍去。 宋子晋没有退路,只能抱起宋静容,拔出长剑一一抵挡。 柳夏月站在马车前,并未直接上前帮忙。 第一批冲出来的刺客,被宋子晋斩杀。 但来人,远不止这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有百人以上,将这包围住了。 这数量的杀手,可真让柳夏月惊讶。 在东宫的时候,她都没见过这阵仗。可见指派杀手的人,有多么重视他们。 “柳姑娘,你能带公主离开吗?” 柳夏月反问:“誉王殿下,你能带梦纯离开吗?” 宋子晋此时才注意到,马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正无所畏惧的探头向外看呢。 这就难办了。 他和柳夏月凭功夫,还能冒死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拖着两个废物...... 不等他俩商量好对策,第二拨杀手涌了上来。 柳夏月眸色一沉,在空中轻盈飞转半圈,轻松摘下了三颗头颅。鲜红的血液在她的剑刃上流淌,震慑住了林中的杀手们。 “好功夫!”宋子晋忍不住赞叹。 毕竟是要保护人,再好的功夫也不能全部施展,柳夏月思索片刻后,道了句:“一人一个,分头行动吧。” 宋子晋明白她的意思,走向马车,强硬的拽出叶梦纯,拉着她往京城的方向跑。 柳夏月原以为至少会有一半以上的人会去追他俩,却不想只有极少的一小部分,也就二十来人的样子去追了宋子晋他们。 剩下的一百多号人,把她团团围住,露出凶神恶煞的面孔。 柳夏月蒙圈了:“诶?大哥们,不对啊!你们不是来杀宋子晋的吗?” 领头的吼道:“你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谁知道你和他到底谁才是宋子晋?” 柳夏月看着杀手们一个个露出的认同目光,面色变得苍白:“我怎么看也是个女人吧,怎么能是宋子晋呢?” 领头冷笑一声:“谁不知道宋子晋比女人还俊美,你说你是女的,我又不傻,我才不信呢!” 柳夏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皱了皱眉:“好,很好!记住今天,是你们的忌日,还是你们自找的!” 宋静容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她的脸,顿时浑身寒毛就竖了起来,夏月原来你是计较身材这事儿的啊? 宋子晋并未猜出派刺客的人是谁,单纯的以为是他调查炮击案,幕后黑手设下此计,要杀他灭口而已。 他拉着叶梦纯向前跑,看身侧的人目光一时呆滞,不时傻笑胡言乱语,他头一次对人有了怜悯之心。 那个能说会道,精灵古怪的姑娘,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宋子晋一瞬间晃神,差点被杀手钻了空子。见到利刃刺来,他松开叶梦纯,与对方打斗起来。 叶梦纯跌到了草丛里,她不跑也不躲,就乖乖的坐在原地,看着宋子晋与杀手过招。 刺客一把将她从草丛里拉出来,用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吹发可断,稍有不慎就会割破她的喉咙。 刺客喊道:“宋子晋你再不停手,我就一刀杀了你的女人。” “宋子晋?”叶梦纯重复一边,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谁是宋子晋的女人。” 一瞬间,宋子晋的大脑如同五雷轰顶般阵痛,他一剑插入土中,支撑着自己即将要被疼痛击碎的身体。 急促的呼吸下,眼前一幕幕闪过的画面,是与叶梦纯过往的回忆:“梦纯!” 宋子晋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笼罩着他内心深处的大网。 杀手们以为掐住了宋子晋的命门,一个个走上前去,决定趁此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谁知宋子晋眸色一转,反手就将他们的性命夺去。 看着渐渐成河的血水,他狂笑三声:“我宋子晋杀人的本事,你们还没见识过呢吧?” 他走向挟持着叶梦纯的刺客,对方被他的杀气镇住,握刀的手在发抖。 寒光四射的剑刃在叶梦纯的眼前划过,顷刻之间的功夫,那个挟持她的杀手,便失去了四肢。 与叶梦纯对视的那一刻,宋子晋冰冷的眸子有了温度:“梦纯,这段时日委屈你了。” 叶梦纯依旧呆呆看他,没有丝毫变化。 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成了宋子晋的泄恨工具。宋子晋如砍瓜切菜般,将他们处理掉,最后气的恨不得处理了自己。他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竟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跑出来的怪异娘们,把叶梦纯害成这个样子。 另一边柳夏月挥舞长剑,早就杀的没表情了。 宋静容从未见过柳夏月如此暴怒,躲进马车里,不愿意再看残忍的画面。 过了会儿,杀手们逃窜的声音渐渐远去,为了不让柳夏月去追杀手,她跳下马车跑进了林子里。 一路跑上山,她未见柳夏月,反而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裴景文与裴景瑞站在崖边,正在争执着什么。 裴景瑞拽着裴景文的领口,质问道:“你说,是不是墨婉莹派你来杀我的?” 裴景文冷笑两声:“你高看自己了,莹莹从未把你放在心上,你的死活她才不在乎。” 裴景瑞伤还未愈,无力的喊道:“你我都被她骗了,都被她利用了。” 裴景文的笑意凉薄:“哦,是吗?” 裴景瑞叹了口气:“她的事之后我会细细解释给你听,我现在身体不适,你通知父亲,送我回裴家吧。” 裴景文武功一般,但遇见墨婉莹后,她那夹杂着私欲的鼓励激发了他心狠手辣的性格。趁裴景瑞不注意,他一剑下去,刺穿了裴景瑞的肩膀。裴景瑞疼的瘫在地上,指着裴景文想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景文对着他的腰踢了一脚,他便滚下了悬崖。 墨婉莹已经把他改变了,他再也不是宋静容眼中,那个心思纯净的裴景文了。 听着裴景瑞的尖叫声,裴景文一脸享受的俯瞰悬崖。 宋静容走出去,走到裴景文的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女配自救联盟,宋静容,任务完成......” 裴景文猛地一惊,回过身,看到的是满脸泪水的宋静容。 趁着裴景文慌神的空隙,宋静容使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了他。 裴景文跌入悬崖的那一刻,眼里还充满着疑惑。他不明白,一个要杀他的女人,为何会哭的如此惨烈。 宋静容跪在悬崖边上,嚎啕大哭。 柳夏月闻声赶到时,看到的她已然失去了灵魂,眼神涣散,没有半点光芒。 宋静容抬眸看向柳夏月:“夏月,你不要怕,裴景文已死,这世上再无人伤害你柳家了。” 正文 第75章:她看起来傻傻的 , 宋静容指着悬崖:“我把裴景文推下去了。” 柳夏月眸光一闪,快步走到悬崖边,探头看了一眼,有点小兴奋:“嗯,这山不太高啊,确定能摔死?” 对宋静容来说,这是件悲伤的事。 但对柳夏月来说......没笑出声,是她对姐妹最大的尊重。 柳夏月回头安慰道:“哎,静容,逝者已矣,你不要太难过了。” 宋静容抬眸看了她一眼:“夏月,你想笑就大声笑出来吧,不要憋着了。” 柳夏月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宋静容点头:“嗯,你的嘴角快扬到眼角了。” 柳夏月尴尬的挥挥手:“怎么说你也是死了初恋,我这样当你面笑实在太过分了。你等等,我背过身去笑。” “拿命来!” 林中,一直尾随柳夏月的刺客终于等到她走神的时候,他瞧准时机拔刀劈向二人。 柳夏月剑都懒得拔,直接用剑鞘顶到对方的下巴,用了股寸劲把对方挑到半空。她再一跃而起,在对方的腰上狠踹一脚。 身后又来了三个刺客,柳夏月冷笑一声,一个空翻往后一扫,直接把三个人串成一串。 柳夏月扯下领头的蒙面,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呸了一声:“宋子晋那个狗东西,身旁竟有你这样的高手!” 哎呀,嘴还挺硬! 柳夏月拔剑一挥,本想在他身上划个小口威胁一下。谁知他突然挣扎起身,这一剑正好落在他的脚腕,瞬间将他的一双脚割了下来。 “啊!”男子痛苦的吼叫一声。 宋静容麻木的看了眼掉落在跟前的两只脚,异常镇定。 柳夏月一脸无辜,向男子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动了!” 宋静容站起身,抬袖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走到柳夏月的身旁夺过长剑,抵在男子的喉咙上:“你与裴景文是什么关系?” 男子有些虚弱:“谁是裴景文?我不认识!” 宋静容道:“就是通知你们杀宋子晋的男人。” 男子自知活下去也是痛苦,仰头就要往剑刃上撞:“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宋静容手速很快的将剑抽出,躲开了一心求死的男子:“不说是吧,我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看你说不说。” 柳夏月吃惊的看着她:“不对啊,静容?你何时变成这种雷厉风行的狠角色了?” 宋静容没理会她,直接一剑下去,刺破了男子的屁股:“说!” 男子受不了疼痛的折磨,求饶道:“好,我说我说!”他叹了口气:“我真不认识他,就以为是个送信的。你要报仇找墨家,他送来的信落款是墨卓远。我们也是信任墨丞相,验了信上的玉印,才派人来刺杀宋子晋。” “墨家?跟墨家又有什么关系?”柳夏月越听越糊涂了。 宋静容面色如灰:“你还不明白吗?裴景文是在为墨婉莹做事。” 柳夏月疑惑道:“不应该啊,梦纯不是设计解决了爱情鸡的事儿吗?裴景文应该正常了啊!” 宋静容无奈道:“你是鱼的记忆吗?舒香散啊,他肯定又被下了舒香散!” 柳夏月总觉得哪里不对,自言自语:“就算要中舒香散,也得跟墨婉莹接触吧。裴景文是宋玉明的护卫,按照宋玉明对他看管的程度,除非他自己主动去接触墨婉莹,否则根本没机会啊。哎?奇怪了,这货犯得哪门子贱,又去找了墨婉莹?” 这话刺激了宋静容,她蹲下身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那封信:“他没用了,夏月,杀了他。” “哦。”柳夏月将男人扛起丢下了山崖:“去吧,下边有给你作伴的。” 宋静容反复阅读着手里的信,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反击墨婉莹。 山里气候多变,刚刚还万里晴空,这会儿突然就乌云密布,连躲雨的机会都不给,倾盆大雨瞬间袭来。 叶梦纯的衣裳被雨水浸湿,黏在肌肤上让她冷的发抖。 又有一批刺客追来,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将二人困住。 宋子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叶梦纯的身上,柔声道:“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泛着寒芒的刀刃划过雨水冲宋子晋砍来,他们动作一致下手狠绝,比之前的刺客更专业更无情。 宋子晋挡下几刀,过了几招后,惊讶道:“你们是李氏一门养的鬼农?” 他们无一人回答宋子晋的话,可就是这样的不回答,却等同于回答了。 宋子晋问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李妃的儿子!杀我等同于弑主!” 话音落,林中走出来一位打伞的锦衣男人,不紧不慢走到鬼农身后,冲着宋子晋阴森一笑:“你这个贱人生的小杂种,也配称自己为主?” “舅舅?”宋子晋愣住了。 李泉听到宋子晋对他的称呼,露出非常嫌恶的神情:“不准你那样叫我,你不是我们李家人。你害死我妹妹,我要把你这个小杂种碎尸万段。” 一声令下,鬼农们抽刀而出,宋子晋因为失神而落了下风。他想要开口解释,可刀刀致命,哪容得他开口。 李泉看宋子晋全程舍命也要护住叶梦纯,他心生毒计,冲着叶梦纯丢出一枚有毒的飞镖:“看你怎么选!” 宋子晋知道接下这暗器不死也伤,可还是没有半分犹豫,一步过去挡在了叶梦纯面前。 众人神色皆是一惊,不是因为宋子晋舍生忘死,而是叶梦纯竟然平地飞起,一口叼住了这枚毒镖。 “啊,呸!” 叶梦纯吐了回去,打在一个鬼农的额头上,那人当场毙命。 宋子晋吃惊的看着叶梦纯:“你会武啊?” 叶梦纯傻呆呆的看着他,摇摇头:“不会。” 宋子晋也搞不清叶梦纯现在的状态,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将死的那个鬼农的刀递给叶梦纯,问道:“会用吗?” 叶梦纯接过刀,耍了一套连招,再次歪脑袋傻呆呆的看着他摇头:“不会用。” 宋子晋直接无视了她的回答,指着刺客:“进攻不守,夺他们性命。” 叶梦纯哦了一声,反手就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鬼农的头削了一半下来。 二人合力进攻,没一会儿局势就反转过来,鬼农死伤无数。就算自幼被培养的冷血无情,面对如此杀戮,心中还是有了惧怕。 尤其是一脸傻气,说话语无伦次的叶梦纯。挥刀的力气又重又狠,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李泉想要转身逃走,却被追上来的宋子晋逮住。 有长剑从李泉的耳边划过,一剑劈开了他身旁的树木。 宋子晋目露凶光,愤怒道:“我没有害死母妃,是谁在中间挑拨?” 看着宋子晋的长剑上还在滴血,李泉心中的恐惧大于一切,萌生出了想要求饶的想法。 叶梦纯走过来,对着李泉就要挥刀砍下,宋子晋及时出手挡住,才保下他的性命。 李泉吓得的浑身发抖,指着叶梦纯大叫:“让这疯女人离我远点。” 叶梦纯一脸委屈的看着宋子晋:“他好凶啊!” 宋子晋单手将叶梦纯揽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哄道:“乖,雨停了,你到有阳光的地方去晒一晒,别着凉了。” 李泉暗自骂道,宋子晋果然是个奇葩,选的女人都这么变态。 叶梦纯走远后,宋子晋抓起李泉的肩膀,将他重重的摔在树干上:“你带着鬼农来杀我,就证明外公认定了是我害死的母妃。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我会把你的人头送到他的寿宴上,算是感谢他这么多年,辛苦培养了我这个白眼狼。” 李泉是相信宋子晋会做出这种事的,他急忙求饶:“子晋,你可是我的亲外甥,有什么话咱不能好好说。” 宋子晋瞧不起他:“哼,敢帮父皇弑君夺位的李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东西。” 事到如今,李泉为了活命,不得不说出实话:“子晋,你听我说。是我擅作主张,受小人挑唆,爹其实不知道今天这事。” 宋子晋一挑眉:“你当我三岁小孩子?李家的鬼农只有当家可以调动,你如何指挥得了他们?” 李泉赶忙解释道:“不不不,他们不是正经的鬼农,是训练淘汰下来的。我瞧着杀了可惜,偷偷从训练场运出来,留给自己用。” 宋子晋倒是相信这句话,因为这饭桶唯一的优点就是胆大。 宋子晋道:“好。”他走过去拉起李泉:“那就说说吧,谁挑唆的你杀我?” 昏昏沉沉的叶梦纯,正沐浴在阳光之下。不知为何,她此时突然惊醒过来。看着一地猩红,她差点恐惧的大叫出声。 卧槽,这是发生啥了,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这又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在这里?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叶梦纯寻着林中的声音,悄悄地靠近。 “几个时辰前,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送来一封信。信上的落款是墨卓远,还有他的玉印。上面说,只要我可以找理由杀了你,他就助我登上李家家主之位。待日后宋玉轩登基,还会给我加官进爵。” 宋子晋挑眉:“你就这么信了。” 李泉叹气:“还不是因为爹偏心,宁愿把李家押在你这个血统不正的外孙身上,也不愿意把权利交给我。” 正文 第76章:阿巴阿巴 李泉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信,交到了宋子晋的手上。 他真的没说谎,说的与信里所写的一致。 宋子晋将信收好后,踢了李泉一脚:“我会把今日的事告诉外祖父,舅舅你自求多福吧。” 李泉心里怒骂。 我明明是他舅舅,却被他欺负的跟孙子一样。不仅要挨揍,还要被他威胁。 他奶奶的! 宋子晋看出李泉的心思,眼睛一眯,抬起握剑的手:“怎的,舅舅心里有埋怨?” 李泉面色铁青,却只能认怂:“好外甥,你放舅舅一条生路吧。我听你吩咐,成不成?” 宋子晋将剑慢慢还鞘:“舅舅,你的话我可不敢信啊。” 李氏的家主,宋子晋的外祖父是个带有传说色彩的人。单是帮助当年毫无势力可言的皇子弑君夺位这事,就足以说明他是个多狠的人了。 李泉清楚,若是让家里知道他偷养废弃鬼农,他一定会被剁碎喂狗。事到如今,只能依靠宋子晋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表忠心?” 宋子晋扬起嘴角:“那我便直说了,你想要活命,就拿老爷子的仙宁丹来换。” 李泉一听,立时跳脚:“你干脆直接让我去死好了!那是老爷子续命的东西,我偷了那东西,我还能活吗?” 宋子晋点点头,拔出长剑就要捅他心口:“那我就只好送你上路了。” 你是阎王爷吗?怎么能狠成这样?李泉欲哭无泪:“我的誉王爷,您行行好,给条活路吧。偷仙宁丹这事真的不成,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啊。” 宋子晋冷冷道:“在祠堂的香炉里。” 李泉眼睛发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宋子晋道:“母妃说的。” 李泉有点懵,他明明不是我妹妹所生,但我那个妹妹却是真心待他啊,什么事都告诉他。算了,不去想了。为了活命,先答应吧。 李泉点头:“好好好,我帮你拿。” 宋子晋掐住李泉的脖子,强行喂他吃下一颗毒药。这种人,不给他来点阴的,放心不下。 李泉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你真他妈是个畜生!” 宋子晋听到树后有声音,走过去揪出了偷听的叶梦纯。 叶梦纯顿时慌了,脑子疯狂运转,想找合适的借口。 谁知宋子晋不仅不怒,还非常温柔的替她将碎发捋到耳后:“衣服还是有些湿啊,我马上就处理好,带你回王府。” 嗯? 他这是咋了? 叶梦纯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李泉爬起身,指着叶梦纯:“你让我偷药,不会是为了救这个傻子吧?你看她白痴的那个样,没救了!” 傻子? 叶梦纯有点发怒,我哪里看起来像白痴了。 宋子晋看叶梦纯的眼神,带着愧疚与心痛:“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让你去你就去,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拔出来。” 怎么回事? 宋子晋好像认同了我是傻子这件事? 为什么? 叶梦纯好想找个人问问情况,但又不敢问身旁的宋子晋。 放走了李泉,四人在半山腰见了面。 柳夏月走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叶梦纯:“还好还好,没有缺损。真怕誉王殿下,把你丢给那些刺客剁了。” 宋子晋听出这话的讽刺意味,自责道:“我不会再丢下梦纯了。” 柳夏月与宋静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您正常了?” 宋子晋一脸惭愧的点点头:“嗯。” 柳夏月抱住叶梦纯:“梦纯啊,你没有白疯,至少誉王殿下被你感动了。” 宋静容想起裴景文,暗自神伤的落了几滴泪水:“如果裴景文能像七哥这样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啊?就连夏月都说我疯了。 难道我真的疯过一段日子? 柳夏月拍拍宋子晋的肩膀:“她听到你的名字时有反应,我和静容想会不会见到你以后她的状态能好些,就带她来找你。谁知道被人算计了!好在咱们功夫都不弱!” 宋子晋对柳夏月一拜:“大部分刺客都是柳姑娘杀的,宋子晋多谢柳姑娘出手相助。” 柳夏月笑的爽朗:“自己人嘛,别客气!” 宋静容急着将手里的信交到皇帝手中,便道:“七哥,我和夏月把梦纯交给你,你可以照顾她一些日子吗?” 宋子晋点头:“当然,别说几天,就算是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叶梦纯吓坏了,别啊,姐妹们我有话要说。 柳夏月拉着宋静容就要离开,叶梦纯走到她的面前,夸张的挥动双臂对她疯狂使眼色。 柳夏月皱了皱眉:“哎呀,她现在疯的是越来越频繁了。” 叶梦纯急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为了引起二人的注意,她张嘴大声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柳夏月与宋静容根本没注意到叶梦纯的眼神,只是更加心疼的看着她:“快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吧,都不会说话了!” 宋子晋将叶梦纯横抱起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大夫,用最珍贵的药,绝对会让她好起来的。” 叶梦纯无助的看着二人从自己的眼前离开,只能依在宋子晋的怀里,被他带回了誉王府。 誉王府被裴景文带人杀过一场,府兵重伤半数,下人死伤惨重。 刚刚三人见面,只聊了叶梦纯。宋子晋并不知道裴景文与裴景瑞掉下山崖这事,看到裴景瑞的屋子没人,他问道:“这屋里那位受伤的男子呢?” 侍卫回道:“杀手好像就是冲他来的,我们在前院厮杀时,他们趁机从后院进来,将他掳走了。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宋子晋眸色微动:“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首要的是全力救治伤者。余下的人,去把山上的那些刺客尸体处理了。” 侍卫点头:“属下遵命。” 将王府中的事情安排好后,宋子晋来到了叶梦纯所在的屋子。 叶梦纯此时正在泡澡,刚放松一点,宋子晋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愣,臊的满脸通红,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白痴是不会害羞的吧...... 为了不被宋子晋看出破绽,叶梦纯强装镇定,傻笑着将水扑腾起来,把宋子晋刚换的衣服打湿。 宋子晋无奈一笑:“胡闹。”见叶梦纯有心思玩乐,还很精神,他放心了不少。 他对着侍女吩咐道:“去准备饭菜,等她用膳后,服侍她休息。” 临走时,宋子晋冷冷扫了一眼侍女:“她是未来的誉王妃,若你们敢有一人怠慢她,下场是什么,不用本王多说吧。” 侍女们低着头,齐声回道:“女婢定尽心尽力侍奉好王妃。” 宋子晋走后,叶梦纯的耳边传来了婢女们的疑惑声。 “难怪咱们王爷不近女色。” “是啊,又傻又漂亮的姑娘确实不好找。” 叶梦纯很感激她们夸她漂亮,但傻子这个标签,她是甩不掉了! 夏月,静容,你们两个混蛋怎么想的,会把我交给宋子晋? 宋子晋快马加鞭的往城里赶,他一心想着叶梦纯,忘记告诉宋静容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进宫时,皇帝已经知道此事了。 御书房里,皇帝负手站在桌前。 宋子晋走至宋静容身侧,低声责怪一句:“你怎么这么冲动。” 宋静容道:“我有证据我怕什么。” 证据? 宋子晋眸色微诧,她哪里来的证据? 皇帝看见宋子晋,招手让他上前:“子晋,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子晋不知道宋静容如何说的,只能摇头:“儿臣不知那些刺客的来历。” 皇帝将一封信拿在手里:“这是静容从刺客身上翻找出来的,你可看过?” 宋子晋恭敬地上前,接过信来 怎么还有一封内容一模一样的信? 这绝不可能是墨卓远所为,他老奸巨猾,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但这玉印却是真的! 难道是墨婉莹所为,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害墨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宋子晋虽没在万花丛中走过,但后宫佳丽众多,从小到大,他什么样的厉害角色没见过? 可偏偏这个墨婉莹,又邪门又古怪,他的脑海中都没有多少关于她的记忆。就突然像条狗一样,忠诚她,顺从她...... 宋子晋回道:“儿臣,并未看过。”他抬起头,一脸认真严肃:“父皇,儿臣被封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与墨丞相并无过节。儿臣认为此事蹊跷,应该严查。” 宋静容在气头上,一心只想弄死墨氏一族,她急道:“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查的,父皇儿臣与七哥差点死在那群刺客的手上,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宋子晋要被宋静容这个猪队友气死了。 若这事真的是墨卓远干的,那背后肯定跟宋玉轩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也是被人陷害,那宋玉轩就是这件事真正的目标。 不论怎样的结果都牵扯东宫,当皇帝最害怕的就是有人窥视皇位,觊觎皇权。 历史上,公主参政的也不少。 宋静容此举,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若皇帝真的因为此事怀疑她,那她与叶柳两家女子交好,就变成了结党营私。 正文 第77章:再聚东宫 皇帝阴沉着脸:“堂堂一国丞相,怎能仅凭一封信定罪。朕会派人去查此事,你不必多言了。” “父皇不信女儿的话吗?”宋静容的声音不大,怨气却非常的大。 皇帝看着她,阴狠的眯起了眼睛。 宋静容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宋子晋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父皇,静容受到了惊吓,还是让她先回宫休息吧。” 皇帝点了点头:“嗯,退下吧。” 宋静容不愿离开,她还没听到皇帝下令处罚墨家呢。她心里不忿,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子晋看她墨迹,起身走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字:“滚!” 宋静容立马磕了个头,快步离开了。 “把那折子呈上来给誉王。”皇帝靠在龙椅上,略显疲态。 太监端上一本奏折,宋子晋拿起来一看,脸色暗淡下来:“这是皇兄的......” 这本是宋玉轩亲笔所写的请罪书,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写的十分真诚。他说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担当大业,怕误天地,误苍生,请求皇帝将他废黜。让他做个纯臣,为国家效力。 皇帝沉吟片刻:“若没有这本请罪书,朕确实会怀疑今日的事是墨卓远一手策划的。为了巩固玉轩的储君之位,他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宋子晋已经猜出皇帝的心思,但他绝不会说一句。给暴君做儿子,就得学会当哑巴。 皇帝见宋子晋不语,皱了皱眉:“可有了这请罪书,就足以证明玉轩不会暗示墨卓远做与权利争夺之事。那个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若没有绝对能得利的可能性,他不会擅作主张冒险做这些。” 宋子晋低着头,小心附和道:“父皇是说,今天的事,是有人陷害墨丞相?” 皇帝点头:“陷害墨卓远是假,冲着玉轩去倒是真的。否则,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可能会被蠢如猪一样的静容拿到手。” 别的不说。 蠢如猪的静容。 宋子晋非常的赞同这句话! 皇帝挥挥手,将宋子晋招到身边:“子晋,朕命你即刻入住东宫,保护太子的安全。拿着这块金牌,见它如见朕,若有人敢对太子不利,你有权先斩后奏。” 宋子晋跪地接过金牌:“儿臣遵命。” 回到誉王府,宋子晋从粉红色的幔帐里,拽出刚刚入睡的叶梦纯,将她塞进了马车。 叶梦纯一开始没多想,倚在马车的软垫上贪睡。可路越走越久,她都快睡饱了也没到地方,便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 朱红色的大牌匾上,金灿灿的东宫二字,差点把她送走。 怎么来这鬼地方了? 叶梦纯瑟瑟发抖,死活不愿意下车去。 宋子晋把她当闹脾气的小孩,抱她下了马车,走进了东宫。 此时,宋玉轩正在用晚膳,他端着碗看着宋子晋抱着叶梦纯走进大殿,眼珠子都要惊讶到掉出来了。 他是得到圣旨,知道宋子晋会来东宫住上一段时日。 但带着叶梦纯,是什么情况? 宋玉轩忍不住,为宋子晋鼓掌:“七弟,你大半夜的带着别人的老婆来我家住,不太合适吧?” 这操作也未免太骚了吧? 宋子晋将叶梦纯放在座位上,回头扬眉一笑:“怎的,太子殿下羡慕了?” 宋玉轩点点头:“确实羡慕,本宫真想像你一样嚣张。” 宋子晋对管事太监道:“准备一间大一点的屋子,本王是两个人住。” 宋玉轩怕白正熙杀上门来,警告道:“你差不多得了,把人家叶姑娘送回去。正远侯不好惹,你如此羞辱他儿子,当心他去父皇面前参你。” 宋子晋不以为然:“他儿子夺我所爱,我没找上门,已经算客气了。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看着不敢乱动的叶梦纯,宋玉轩有点心疼她的处境,这是活脱脱的被绑架了啊。 宋玉轩皱眉道:“不是你先见异思迁,抛弃叶姑娘的嘛,怎么还成人家白正熙的错了。你现在强迫人家叶姑娘吃回头草,太过分了。” “呸的见异思迁,我是中了......”宋子晋难以启齿,总不能说自己中了妖女的邪术吧。 宋玉轩想了想,又觉得留下叶梦纯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借这个理由,让柳夏月来东宫啊。 他赶忙招手,对太监吩咐道:“快去通知狗蛋,她的好姐妹在这呢。” 宋子晋嫌弃的看他:“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 柳夏月闻讯赶来,走入大殿后,她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宋玉轩,又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叶梦纯。 宋玉轩迎了上去:“夏月,你来了。” 柳夏月无视宋玉轩的热情,走到了叶梦纯的身旁:“誉王殿下,她与你在一起后,可有好转?”她握住叶梦纯的手,非常关心她的状况。 宋子晋摇摇头:“没有任何起色。” 听了二人的对话,宋玉轩才注意到,叶梦纯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过。 宋玉轩疑惑道:“叶姑娘怎么了?” 宋子晋的眸色瞬间变得阴寒:“揽月湖游船那日,她被炮击伤了脑子,痴傻了......” 柳夏月握住拳头,狠狠捶在桌子上:“若我抓到那个害梦纯的奸贼,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丢去喂狼。” 宋子晋点头,声音冰冷:“这都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千刀万剐,处于极刑。” 一旁的宋玉轩冷汗直冒,他原想承认这件事是他所为的。现在看来,为了活命,用尽一切办法,他也得保守住这个秘密。 殿外,管事太监与侍卫长对视。 他们二人深刻领略到了一句俗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玉轩觉得心里苦,叶梦纯心里更苦。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再做阿巴怪了。 柳夏月看叶梦纯与宋子晋本人相处也没有好转迹象,非常的失望:“看来誉王殿下并非是梦纯的良药,在东宫待着也不方便,我还是把她带回去照顾吧!” 没等宋子晋开口阻止,宋玉轩直接跳到柳夏月的面前:“怎么能说不方便呢,这里你生活过,地方熟悉人也熟悉。本宫下令,任你们在东宫玩耍,你可以在此好好照顾叶姑娘。” 宋子晋挑眉,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柳姑娘在这里生活过?” 柳夏月一脸尴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生活......” 入夜,柳夏月与叶梦纯被安排在一间房里休息。 待整理床铺的宫女离开后,叶梦纯第一时间拉住柳夏月的手,向她表明自己:“夏月,我是梦纯,我好了,我正常了。” 柳夏月看着她,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梦纯,你别急,你终有一日会正常的。” “啊?”叶梦纯一怔。她不知道,柳夏月照顾她的日子里,她时好时坏。经常突然冒出一句逻辑很正常的话,然后又变白痴。 单单只是说自己正常了,柳夏月是不会以为她真的正常的。 咚咚咚...... “何人?”听到敲门声,柳夏月走过去开门。 走进来的是端着洗脚水的宋子晋:“柳姑娘,打扰了,我想给梦纯洗洗脚。” 柳夏月指了指自己:“需要我出去吗?” 宋子晋摇头:“这么晚了,你出去也没地方待。宋玉轩又对你图谋不轨,你还是在屋里比较好。” 远在被窝的宋玉轩突然打了个冷战,迷迷糊糊中,他感知到有人在讽刺他。 柳夏月坐在一旁,看宋子晋温柔的给叶梦纯洗脚,不由得扬起姨母笑。 在她的印象里,宋子晋一直都是那种冷酷无情,狠辣决绝的形象。见他对叶梦纯柔情似水,倒是觉得有趣。 宋子晋突然看向她问道:“柳姑娘,你知道梦纯为何要来君子阁照顾我吗?” 这要怎么回答? 宋子晋看她为难,便笑道:“没事,我随便问问。” 柳夏月也笑道:“她只是想交下王爷这个朋友。” “宫里有权势的皇子何其多,为何非要交下我?”宋子晋疑惑道。 “因为喜欢吧。”柳夏月脱口而出,她困了,说话开始不经过大脑了。 宋子晋愣了下,叶梦纯也愣了下。 柳夏月睡得也真是时候,这话一落地,当场就倚在凳子上睡过去了。 姐妹,你醒醒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误会了,喂! 宋子晋开心的勾了勾嘴角,抬眸看向叶梦纯:“原来你早就看上我了,为了接近我,不惜放下千金小姐身份去做丫鬟,还真是煞费苦心。” 叶梦纯的双眼飘忽不定,就是为了不与宋子晋对视。 夏月,你瞅瞅你干的好事! 我现在比白痴还可笑,成花痴了! 洗完脚,宋子晋给叶梦纯盖好被子,端着洗脚水离开了屋子。 叶梦纯赶紧跑下地去摇晃柳夏月:“夏月,你醒醒。” 柳夏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巧看到叶梦纯身后的窗户,一个人影闪过去:“糟了,有刺客。” 她立即清醒过来,拿起佩剑冲了出去。 叶梦纯再次错过自证正常的机会,气的直跳脚。 哪里来的这么多刺客? 量产啊? 叶梦纯追了出去,没看前面的路,造成了追尾。 侍卫长撞了管事太监,宋子晋撞了侍卫长,柳夏月撞了宋子晋,叶梦纯撞了柳夏月。 五个人在宋玉轩的寝殿前相遇,皆是一脸迷茫。 宋子晋皱眉:“什么人进去了?” 柳夏月疑惑:“不是刺客吗?” 管事太监笑的猥琐:“不必慌张,今夜皇后娘娘送了加料的汤来,刚刚进去的是侧妃娘娘上官氏。” 正文 第78章:找上门 “我懂!”柳夏月的眼前闪过一道光。她走到侧窗前,在上面戳了个小孔。 众人看向她。 她这是懂了个啥? 宋子晋好奇道:“柳姑娘,你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柳夏月一脸疑惑:“什么想法?” “心里会不会不舒服,又或是很生气?很不甘?”宋子晋问道。 柳夏月摇摇头:“没有啊,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宋子晋没再多言,他突然有些同情宋玉轩,看来太子殿下的情路,相当坎坷…… 叶梦纯趁没人注意她,悄悄走到柳夏月的身旁,也在窗户上戳了个洞。 管事太监上前阻止:“柳姑娘,叶姑娘,这可使不得!” 宋子晋见叶梦纯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拿出了金牌,怼在管事太监的脸上:“金牌在此,如见圣上,谁敢造次?” 管事太监和侍卫长惊掉了下巴。 这玩意是这么用的? 得了,既然如此…… 其余三个人默默在窗户上戳了个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 宫人路过寝殿时,看到侧面窗户前齐刷刷的站了五个人,正聚精会神的窥探。 来人啊! 夭寿啦! 太子殿下被偷窥了! 寝殿中,上官微微满怀期待的坐到了床边。 但当她看到桌上那盅纹丝未动的汤时,她瞬间没了精神气,有种被泼了凉水的感觉。 宋玉轩知道她来了,丢出一条毯子:“你在椅子上将就一晚吧。”他现在都懒得赶她走。 上官微微抱住毯子,一脸委屈的坐在椅子上,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做不成太子妃,又不得太子宠爱,再没个子嗣傍身,我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若是让皇后知道,她费尽心机帮忙,我还是被太子嫌弃,她会不会弃了我这颗棋子? 家族里也不是就我一个女孩…… 不得宠,入宫就进冷宫,一蹉跎就是一辈子。 上官微微越想越恐惧,差点就崩溃了。 宋玉轩原以为上官微微会纠缠他一夜,却不想只是过了一刻她就跪在他的床前,哭求道:“太子哥哥,求您救救我吧!” 宋玉轩坐起身,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上官微微下了很大的决心,赌命般的哀求:“微微知道,太子哥哥不喜欢我。微微求太子哥哥,能不能不娶微微。” 宋玉轩叹了口气:“本宫拒绝你多次,你一直执迷不悟。现在板上钉钉了,你又想反悔了?你知不知道,拒婚皇家是灭族的大罪!” 上官微微吓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那怎么办,微微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殿外的五人对这个剧情发展很失望,纷纷摇头叹气的离开。 宋玉轩听到了声音,怒吼一声:“谁在外面,给我滚进来。” 管事太监与侍卫长推门走了进去,柳夏月等人以为与他们无关,想要回去睡觉。 却不料,那两个家伙冲着宋玉轩一拜,回道:“是柳大小姐和誉王殿下在外边。” 柳夏月咬牙切齿! 这两个混蛋,我才离开几天,就这么没义气了! 柳夏月只好跟在宋子晋的后面,走进屋子。 叶梦纯跑回去睡觉了,她可没勇气进入太子寝殿。毕竟,几十次的血崩而亡,都是在那间屋子里。别说进去了,想想就让她头皮发麻。 不仅如此,她只要想到过去,就又有了把宋玉轩脑子捶爆的冲动。 看到柳夏月,宋玉轩满眼欢喜:“狗蛋,你是不放心本宫才过来的?” 宋子晋用十分同情的眼神在宋玉轩的脸上扫过:“她就是好热闹!” 宋玉轩自动屏蔽掉了宋子晋的声音,陷入幻想。 狗蛋一定是吃醋了,她在乎本宫! 柳夏月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上官微微身上,她觉得这个姑娘的脸色有些不对。走到一旁,拿来盏琉璃灯靠近她的脸。 仔细观察,上官微微的眼底发黑,耳垂发绿。 柳夏月惊呼“你中毒了!” 宋玉轩没反应过来:“谁,我吗?” 柳夏月摇头,目光落在上官微微脸上。 上官微微懵了,眼眶一红,指向自己:“我?” 柳夏月在上官微微头上拔出一根簪子,扎在上官微微的虎口处,挤出几滴黑血。 柳夏月皱着眉:“你难道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不适吗?” 上官微微想起自己最近多了心口痛的毛病,害怕的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总是心疼……一阵阵的。” 柳夏月叹气:“看来这毒入心脉了……” 上官微微吓得腿软,几乎是用爬的,到了柳夏月的脚边:“柳姑娘,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柳夏月不知所措,向后退步:“上官姑娘你别这样。” 宋玉轩使了个眼色,管事太监赶忙上前扶起了上官微微,将她控制住。 宋玉轩不心疼上官微微,他眸前飘过一丝寒意,反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夏月,她的毒有法治吗?” 宋子晋看出他的心思,不屑的别过脸去。 柳夏月思索片刻,回道:“此毒已入心脉,我虽可以早晚两次给她运功去毒,但也只能留命,只怕心痛这个毛病,要随她一辈子了。” 听到此话,上官微微瘫倒在地上。 宋玉轩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将死之人:“你自己选吧。” 除了柳夏月,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为了活命,上官微微只能拜倒在金黄色的靴前:“微微愿为太子殿下效力。” 宋玉轩扬起嘴角:“狗蛋,帮本宫救救本宫的好妹妹。” 柳夏月本就有想要救她的心,自然不会拒绝:“是。” 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自己一听到狗蛋二字,就自动又变成宋玉轩的手下了。 但这边危在旦夕,她也就不在乎这么多了。 扶着上官微微,跟着管事太监去安排的住处,救命去了。 人走后,见宋玉轩得意,宋子晋直言道:“这毒你下的?” 宋玉轩冷笑:“没那闲工夫。” “这就怪了,谁会在她的身上动手脚?”宋子晋问道。 宋玉轩将几个软垫放在一起,依靠上去:“本宫记得,太后寿宴上,也有那么一次。当时,我还以为是冲我来的。现在看来,是她自己得罪了人。” 宋子晋冷笑一声:“得罪?她能得罪谁?怕不是你的女人们在争风吃醋。” “你是说这事儿是墨婉惠做的?”宋玉轩皱了下眉:“看来,墨家姐妹俩都不是善茬。” 宋子晋觉得这是宋玉轩自己的事,与他无关,转身就要离开。 “老七,要不要和本宫一起调查墨家?”宋玉轩叫住了他。 宋子晋眉尾一挑:“和你一起?你是嫌我的麻烦事还不够多吗?若让宋伯成知道,他肯定以为争储这事儿,我选了你。” 宋玉轩喝了口凉茶:“墨婉莹现在跟宋伯成在一起呢,不论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中了邪的宋伯成都不会放过你。你难道不想修理墨婉莹一雪前耻,还是说你对她余情未了?” 宋子晋叹了口气:“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这就对了,你有金牌在手,做什么都更方便一些。”宋玉轩笑道。 宋子晋瞪了他一眼,坐到了宋玉轩的身旁:“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宋玉轩拿出一张名单:“除了那个大漠二皇子,还有一群人进了城,似乎也是冲着墨婉莹来的,你去调查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 宋子晋将名单收好,他有点渴,去抢宋玉轩手里的茶盏。 “没了,你喝这个。”宋玉轩让开手,把桌上的汤推到了宋子晋的面前。 宋子晋抿了一口,觉得香味太重,放了下来:“这事儿我明天就去做,回去睡了。” 宋玉轩点点头,他也早就累了,往枕头上一倒,沉沉睡了过去。 宋子晋担心叶梦纯,知道柳夏月不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叶梦纯心里燃着想要捅死宋玉轩的怒火,整夜辗转反侧,一直没有入睡。 听到有人进来,才把眼睛眯上。 宋子晋给她掖好被角,正欲打算离开,却一个晃神坐到了床边。 突然的燥热让他不知所措,意识也有所模糊。 随着身体越来越热,宋子晋把手伸向叶梦纯,摸着她的脸,耳朵,脖子…… 叶梦纯吓得僵直,她感觉出了不对劲,向里一翻躲过了。 宋子晋,他这是怎么了? 寝殿内,管事太监看着被喝过的汤,陷入沉思。 他家太子殿下可真是个厉害人物,这么重的药都能行君子之风。 嗯,咱家果然没看错人! 宋子晋喘着粗气,他看着叶梦纯露出惧怕的一双眼睛,深深自责:“别担心,我控制的住我自己。” 叶梦纯紧紧锁眉。 大哥,你身上的衣服都要爆开了,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过这下毒之人好厉害,竟然能骗过宋子晋。 叶梦纯不敢睡了,全程紧盯宋子晋。 直到天亮,她撑不住了,再看宋子晋已经安静下来,才倒头睡去。 “太子殿下!” “你们让开,我要见太子殿下!” 宋玉轩慵懒的从床上爬起来,听到门外的嘈杂声,他有些动怒:“何人在此喧哗?” 管事太监无奈道:“回太子殿下,是白正熙,他不知在哪里听到了消息,来找叶姑娘来了。” 正文 第79章:她果然最恨宋玉轩 , 白正熙昏迷了数日,醒来的第一时间登门拜访尚书府。 叶浩林告诉他,叶梦纯被永乐公主接进宫了。 他又去找了宋静容,但宋静容装疯卖傻,说了一堆不着天际的话,就是不说叶梦纯的去处。 他只能选择买通侍奉宋静容的宫女,这钱他没白花,宫女告诉他,柳夏月昨夜被太子殿下传召,说叶梦纯在东宫,让她过来照顾。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臣有事求见!” 宋玉轩捏住自己的鼻梁骨,一脸无奈:“宋子晋这个王八蛋,净给我找事。” 管事太监问道:“也不能任由白侍郎在这闹下去,太子殿下,要不咱家去跟他解释一下?” 宋玉轩怒道:“解释个屁,他白正熙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东宫?” 管事太监为难道:“可若不解释,白侍郎会误以为太子殿下霸占了叶姑娘……” 宋玉轩丢了个冷眼过去:“我担这名,可以去父皇面前解释。若白正熙知道这事是宋子晋做的,他家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老东西,必不会放过他。” 管事太监没想到宋玉轩会为宋子晋扛事,心里对宋玉轩的敬佩之情,再添几分。 他家太子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但宋玉轩此时心里的想的却是。 不行啊…… 让白正熙此时与宋子晋碰面,宋子晋非杀了他不可。 侯府独子死在东宫,我可怎么跟父皇交代…… 柳夏月照顾了上官微微一夜,刚洗了把脸,就听见白正熙的吵嚷声。 她走出去,一脸疑惑的看着白正熙:“白公子,大早上的,你在吵什么?” 侍卫们看柳夏月走过来,松开了被他们锁住的白正熙。 白正熙急道:“柳姑娘,梦纯呢?梦纯在哪?” 柳夏月向远处一指:“当然是在屋里睡觉啊。” 白正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都弱气了:“跟谁睡?” “啊?”柳夏月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我昨天有事没回屋,她当然是自己睡了。” 白正熙松了口气:“劳烦柳姑娘带路,我很担心她,想见上一面。” 柳夏月点点头:“随我来吧。” 宋子晋煎熬一夜,衣衫凌乱的靠在床边休息。 看着躺在床上的绝色佳人,正香甜沉睡,他有点后悔了。 他可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不想趁人之危。 让他如此老实的挺了一夜的原因,是他怕柳夏月半途回来…… 多次见识那位的功夫,宋子晋很清楚,自己绝对打不过! 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慌忙起身,跑到铜镜前整理自己。就在他系腰带的时候,柳夏月推开门带着白正熙走了进来。 床上是睡死过去的叶梦纯,床下是还未穿戴整齐的宋子晋。 白正熙看着这场景目瞪口呆,心口点燃了愤怒之火。 柳夏月看了一眼宋子晋,想起来刚刚白正熙的那个问题,回头答道:“哦,昨晚梦纯是跟誉王殿下睡的。” 如果一个人的二有等级。 那她一定是王者级的。 听到门外没了声音,宋玉轩起来更衣洗漱:“白正熙回去了?” 侍卫长摇头:“没有,他跟狗蛋大人去看叶姑娘了。” 宋玉轩觉得也无妨,有夏月在,他也误会不了什么:“那派几个人去看着宋子晋,别让他们撞上了。” 侍卫长有些为难:“誉王殿下昨夜进了叶姑娘的住处,便没有再出来。” “什么!”宋玉轩将刚进嘴的簌口茶喷了出来:“你不早说!” 他心里正疑惑着宋子晋为何会在他的地盘这么放肆时,眼神不经意的落到了那盅加料的汤上。 遭了!这祸是我闯下的。 宋玉轩急着出门,脚崴了好几下,疼的嗷嗷叫,依然不管不顾的向外奔:“快快快,多调点人手,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在看到白正熙的那一刻,宋子晋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他不说话也不解释,开始站在铜镜前漫不经心的打理自己。 白正熙受不了他的挑衅,忍无可忍,抢过柳夏月的佩剑,刺了过去:“你这***的恶徒,拿命来!” 不等宋子晋回击,柳夏月先发怒动了手,她双指一夹,直接将剑折断:“你发什么疯,什么人妻,这里哪有你的妻……” 诶? 对哦? 叶梦纯现在跟他有婚约,算是他未过门的老婆! 柳夏月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宋子晋:“誉王殿下,你昨夜在这睡的?” 宋子晋点头。 柳夏月慌张加兴奋的磕巴起来:“是……那那那那那种睡吗?” 宋子晋没说话,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眼神。 柳夏月瞬间红了脸,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盘瓜子:“在我们老家,男人早起要吃一颗,添添喜气。” 这位大姐显然是没搞清楚状况,当前最重要的是处理白正熙。 白正熙怒火中烧,指着宋子晋大骂:“无耻之徒,我去禀明圣上,让圣上主持公道!” 宋子晋冷笑一声:“柳姑娘,此事传出去,对梦纯的名声不好。” 宋子晋已经成功掌握操纵柳夏月的窍门,一句话就让她变身饿狼,恨不得立即嚼碎白正熙。 宋玉轩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柳夏月打算敲晕白正熙的时候赶到了。 “住手!” 一声怒吼,让柳夏月的拳头悬在了半空。 白正熙快跑一步,抓住宋玉轩这颗救命稻草:“太子殿下,请给微臣做主。” 宋玉轩向屋里探头看了一眼,苦着脸,内心纠结。 我真是做孽啊…… 打发了四周看热闹的宫人,宋玉轩把白正熙请到了书房。 宫女检查过床铺,没有落红。再加上宋玉轩对宋子晋的了解,他大概猜出昨夜是个什么情况。 宋玉轩正色道:“白侍郎,你若信本宫,本宫便告诉你,昨夜并未发生什么。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却是难以让人接受,若你想要退婚,本宫会出面跟父皇解释,保证让你全身而退。” 大哥,退婚吧,对你,对我,都好! 白正熙作揖:“多谢太子殿下好意。” 宋玉轩以为白正熙答应了,露出笑容。 白正熙咽不下这口气,虽不能在东宫发怒,但也绝没有退婚之意:“不过,我不会退婚的。” “为什么?”宋玉轩不解道。 白正熙道:“我对叶姑娘是真心的,别说今日没什么,就算有什么,我也愿意娶她,爱护她一辈子。” 看着白正熙那双要吃人的眼神,宋玉轩表示,他不信! 叶梦纯醒来后,一直被柳夏月围着。 一会儿要给她喂燕窝,一会儿要给她按摩。不是要听听她的肚子,就是把拉着手指头推算日子。 整个东宫都知道这是个误会,就她当了真。 已经开始研究孕妇的十月生活和产后的月子恢复了…… 蠢是蠢了点,但做姐妹是真的贴心。 管事太监走进来:“叶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叶梦纯本想换一套得体的衣服过去,却被管事太监强行套了一件脏兮兮的裙子。 她一脸疑惑,也不敢拒绝,就只能邋里邋遢的去见宋玉轩。 进了书房后,原本想要上前关怀的白正熙,被这件又脏又带着酸臭味的衣服劝退了。 隔着几步远,白正熙关切道:“叶姑娘你还好吗?身体是否有不适?” 白正熙的表现,宋玉轩看在眼里。 这就嫌弃了? 还敢说什么真心,真情,我呸! 宋玉轩突然叹了口气:“白侍郎,你有所不知,眼前的叶姑娘已非以前的叶姑娘了。” 白正熙有些懵:“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宋玉轩非常惋惜的看向叶梦纯:“她被炮击炸伤了脑袋,痴傻了。本宫也是看她可怜,才同意夏月带她来东宫治疗的。可太医说,这个病根本无法治疗,会伴她终身。” 白正熙半信半疑:“可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啊?” 叶梦纯看白正熙动摇,心里种下了退婚的种子。 他果然不是真的喜欢我! 宋玉轩拿起桌上的柑橘递给叶梦纯:“你看她不会扒皮。” 为了试探白正熙,叶梦纯决定配合宋玉轩。 她傻兮兮的笑了两声,直接一口啃上了橘子皮:“好吃,好吃!” 宋玉轩又递了一盏热茶给她:“你看她不会喝茶。” 为了演好傻子,叶梦纯只能硬着头皮把热茶浇到脑袋上,用舌头去舔滴落的茶水:“好喝,好喝!” 白正熙咬了咬牙:“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可以照顾好她。” 叶梦纯有点小感动,宋玉轩却很不爽。 哎呀,给你台阶你不下,你是想滚下去呗? 宋玉轩一挑眉:“她有时还人畜不分,会变狗,会变猫!” 叶梦纯蹲下去汪了一声,又跳到椅子上喵了一声。 白正熙的脸色越来越暗,已经能看到他内心的恐惧了。 为了击破白正熙的心理防线,宋玉轩决定来了大招。 宋玉轩走到白正熙的身边,一把拍在对方肩膀上:“我知道白侍郎绝不会因为这些而放弃叶姑娘的,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隐瞒了。叶姑娘她,当前最大的问题是,喜欢随时随地当着众人如厕!” 叶梦纯刚想接着按宋玉轩的描述行动,一道雷直接在她脑门炸开。 他说了啥? 宋玉轩,你大爷的! 你全家都喜欢随时随地如厕! 白正熙的心里防线被宋玉轩成功击破,他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崩溃落败。 不,他接受不了。 “太子殿下,您刚才说会替微臣到圣上面前解释,还算数吗?” 正文 第80章:叶氏家风 , 白正熙在宋玉轩的忽悠下退了这门亲事,同时传出宫的消息还有叶浩林独女叶梦纯,失身不洁和疯病难医的名声。 叶梦纯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早朝,墨卓远听说此事,带着一众狗腿官员,拦住了叶浩林的去路。 墨卓远故作关心之态:“浩林兄,我听说了令爱的事,真令人惋惜悲痛。”他脸色一变,扬起嘴角:“不过也不打紧,你是大官,家底又厚实,肯定有想要借你上位的无耻之徒,愿意娶她的。” 叶浩林知道来者不善,没给好脸:“是嘛?那我姑娘可要孤独一生了,因为举国上下,我就找不出除你以外第二个无耻之徒。” 墨卓远气的吹胡子瞪眼:“叶浩林,你女儿未婚失洁,被人退婚。你不把她打死以正家风,还敢与我贫嘴?” 叶浩林冷哼一声:“失洁?真是可笑。那叫寻欢作乐,怎的?你少去春红楼了?” 墨卓远推开身旁拉扯他的官员,他今日非要让叶浩林丢脸不可:“呸,她就是不守妇道。她是女子,能与男子一样吗?” 叶浩林笑了:“怎么不一样?她饱读诗书,有状元之才。会治家立业,赚得家财万贯。又与柳家姑娘学了功夫,能锄强扶弱。笑话,一般男子,能比得上我女儿?” 旁边的官员弱声道了句:“女子终究要嫁人,名声贞洁大于一切。你说的这些,谁家娶媳妇会看?” 叶浩林一脸的无所谓:“这多大个事儿,我找块风水宝地建个楼,选些才俊供她玩乐,不会令她寂寞的。” 众人见他不恼不怒反而更气愤了:“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竟然纵女yin乱?” 叶浩林嫌弃的拍掉指向他的老指头:“她是我的宝贝,我自然要宠着她。要她活的恣意潇洒,享受世间富贵荣华。”他鄙夷的看着眼前快被他气死的老头子们:“你们要是实在羡慕,就叫声爹来听听,我听舒服了,说不定能给你们这群老儿子点好处!” 墨卓远说不过他,挥手打在叶浩林的肩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他以为,叶浩林会与他撕扯,却不想叶浩林直接躺地上了。 “哎哟喂,墨丞相打人了!墨丞相仗着自己是太子的岳父大人,要勒索我!” 叶浩林几十年练就了破墙而入的嗓音,不用人替他传达,直接就进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墨卓远那个傻x,输了一辈子了,就不能放弃吗?” 皇帝赶紧命人好好照顾叶浩林,把墨卓远一顿臭骂,算是了了今天的事。 叶浩林坐着御赐的步辇,一脸得意的从墨卓远的面前经过。 墨卓远气的七窍生烟,直接晕了过去。 东宫内 宋子晋将调查结果,递到了宋玉轩的手上:“给,你要的名单。” 宋玉轩接过来一看,皱起眉头:“这些都是什么人?” 宋子晋摇摇头:“我对江湖上的人了解不多,可以一会儿问问柳姑娘。” 宋玉轩赶忙摆手,召来管事太监:“去把狗蛋找来。” 过了会儿,柳夏月走进来,宋玉轩一看见她,眼里立时有了光亮:“夏月,过来坐。” 柳夏月点点头,刚想坐在宋玉轩身旁,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拽到了旁边的客座。 宋玉轩冷冷的扫了一眼拽住柳夏月胳膊不放的上官微微,恨不得给她一脚,把她踹出大殿:“你怎么来了?” 上官微微对他没了之前的讨好与尊敬,回了个不耐烦的表情:“我要跟着柳姐姐,万一我发病了,也只有柳姐姐能救我。” 宋玉轩不爽的挑眉。 哎呀,跟本宫抢狗蛋,就应该毒死你。 宋子晋拦住想要动气的宋玉轩:“太子殿下,正事要紧。” 宋玉轩只好作罢,将名单递给柳夏月:“你可认识这上面的人?” 柳夏月看了一眼,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不是墨婉莹的江湖势力吗? “太子殿下,这东西哪里来的?”柳夏月惊恐道。 宋子晋回道:“柳姑娘果然认识他们。这些人是最近进城来的,他们聚在一家客栈里,似乎在等着做什么事?” 柳夏月愁的直挠头:“这个万里行,是个赏金杀手。这个赵丑银,是霹雳堂二门主。这个石榴,太子殿下你还记得那颗樱桃吗?” 宋玉轩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本宫想起来了,是那个女刺客。” 柳夏月点头:“对,这个石榴是她师姐。但他们三个都不是重要的,最麻烦的是这个人,欧阳生,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不论是人脉、武功还是江湖势力与威信,都是一等一的。” 宋子晋与宋玉轩同时紧张起来。 柳夏月清楚,这些人聚集,肯定是墨婉莹要搞事情。 但宋子晋与宋玉轩不清楚,他们摸不到头脑,更不知幕后黑手是何人。 宋子晋皱眉:“能聚集如此多的高手,幕后之人必定不凡。” 宋玉轩沉声道:“若是江湖事江湖了,咱们倒也不必参与。” 宋子晋道:“就怕他们别有用心,冲着朝廷来的。” 二人正在想对策,墨婉惠突然闯进了大殿。 她挂着泪痕,直接扑倒在长案之下:“太子殿下,你可要为我爹做主啊!” 宋玉轩看到听到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字,烦! “墨丞相怎么了?” 墨婉惠抽泣了几声:“我爹他好心好意提醒叶尚书,让他好好教育女儿,不要给家族蒙羞。可叶尚书非但不领情,还痛骂了我爹一顿。我爹被他气晕了,大夫说爹他伤了心脾,会落下病根的。太子殿下,您可要帮我爹讨回公道啊!明明是他教女无方,他怎可恶语伤人?” 宋玉轩偷偷瞄了眼宋子晋那阴沉的面孔…… 墨婉惠,你真是个大孝女。 本宫觉得,你爹应该还有顿揍,晚些时候会送到。 宋玉轩怕宋子晋在这里翻脸,赶忙上前扶起墨婉惠,向外推她:“这事本宫会处理,你先回去照顾墨丞相吧。” 墨婉惠看到了上官微微,以为她是来争宠的,不愿离开:“太子殿下,您都没有留我在东宫,为何上官妹妹却在此?” 宋玉轩灵光一闪,走过去把上官微微拉过来,将两人同时推出门外:“那你们一起走,不送了。” 看着二人在外扯来扯去,互相埋怨后离开,宋玉轩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刚刚说到哪里了?”宋玉轩走到柳夏月旁入座,把自己的太子位给了宋子晋坐。 宋子晋脑子里都是墨卓远与叶浩林,根本静不下心来:“你们商量吧,我去处理点事。” 宋玉轩知道阻止不了他,只好叮嘱:“别闹出人命,出了气,差不多就得了。” 宋子晋大步走出东宫,第一时间去了尚书府。 叶浩林似乎早就知道宋子晋会来,将一盏温度适中的茶递给了他。 “叶尚书。”宋子晋从未这样拘谨过,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杵在叶浩林身旁不敢乱动。 叶浩林看他不愿入座,也不强求,淡淡道:“说不气是骗人的,谁家娇养的花被人摘了,都会生气。说不怕也是骗人的,脑袋啪嗒一声掉地上了,以后就吃不了山珍海味,看不了满天繁星了。您要强来,为了活命,我们也得依你。” 宋子晋低头道:“我想提亲,但我不敢与您说,我怕您不高兴。” 叶浩林叹了口气:“我是不高兴。我不稀罕位高权重,也不稀罕万金聘礼,我只稀罕我女儿!我想听到的,是她告诉我她想嫁给谁,而不是谁到我面前告诉我想娶她。” 宋子晋恭敬一拜:“我知道了。” 叶浩林红了眼:“她是真的疯了吗?” 宋子晋正色道:“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在东宫那日玩闹的厉害,让别人捉到了把柄。” 叶浩林看着他:“真的?” 宋子晋点头:“是真的,等事情过了,她会完好无缺的回来。” 叶浩林叹了口气:“那就好。” 宋子晋灰溜溜的离开,不敢做出半分让他未来岳父不悦之举。 宋子晋离开后,叶浩林像个贼一样,趴在门上探头探脑。 “我刚才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演出不卑不亢的感觉?” 下人点头:“老爷棒极了,把誉王殿下唬住了!” 管家问道:“老爷,真要把小姐嫁给他吗?” 叶浩林扬起下巴:“那当然了,把我女儿名声都搞臭了。不仅要嫁他,还得趁此机会敲皇上一笔。要不然咱们不赔死了?” 管家竖起大拇指:“老爷英明!” 叶浩林拿出算盘打起来:“只要我到时候哭的好,婚礼他就得按皇后的等级办。到时候,非把墨卓远那个老王八气死不可!” 下人疑惑:“咱们这么算计未来姑爷,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叶浩林敲了一下他的头:“要什么脸,要实惠,揣进兜的才是钱,吃进嘴的才是饭!” 管家与一众下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为叶浩林鼓掌。 另一边的叶梦纯,正躺在床上闲来无事的摇扇子玩,她最了解他们叶氏家风了。 不禁,有那么一丢丢心疼宋子晋。 只怕现在叶浩林已经织了个大网,要一网打尽呢! 正文 第81章:见鬼了 , “墨婉莹到底为什么要把这群江湖人士聚集起来?”柳夏月坐在凉亭内,手里攥着名单,百思不得其解。 爷爷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必须弄清楚墨婉莹的目的,提前防范,免得再做她的炮灰。 可梦纯脑子坏了,静容又沉浸在悲痛之中…… 看来,这次只能靠我了。 柳夏月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装,混进食客当中到酒楼用餐。 大厅内,柳夏月一眼就瞄上了画风清奇的四人。 大冷天非要穿短裤,瘦的跟狗一样的赵丑银。 青天白日穿夜行衣,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贼的万里行。 浓妆艳抹到看不出五官,除胸以外全都包裹严实的石榴。 一身华服穿金戴银,容貌俊美赛过女子的欧阳生。 你们莫不是来搞笑的? 就你们这耀眼程度,躲在酒楼里有何意义? 为了搞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柳夏月定了间客房,连住好几日,日夜监视。 这四个人,除了吃饭,其余时间不在一起。互相也不说话,柳夏月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偷听到。 又过了两日的夜里,终于有了动静。 赵丑银与行万里二人,丑时刚过就离开房间,骑上快马离开了。柳夏月一路尾随,看到二人停在了城门口。 他们拿着墨婉莹给的令牌,出城去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柳夏月并未走城门,选择翻墙出去。 守城的侍卫其实看见她了,但他们几乎全是出自柳家军,谁也不好意思拿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人并未离开城太远,在去福洞观的小路上,随便找了棵大树,躺在树上睡了一夜。 柳夏月不解,只能也在附近找一棵大树,远远盯着,眯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喧闹的马蹄声吵醒了柳夏月。 她踏着树干上了树顶,看到东宫的仪仗队伍,心下一惊。 这两人的目标是宋玉轩? 见二人换上东宫太监的衣饰混进仪仗里,柳夏月急的只能边躲边追边观察。 柳夏月气的跺脚,在树林里自言自语:“东宫哪有不认识我的,我现在混进去不就暴露了?诶,他奶奶的,我是来抓贼的,怎么比贼更像贼。” 到了福洞观,除宋玉轩与奉命保护他的宋子晋外,马车上还下来了一个人,太子妃墨婉惠。 这是本国的规矩,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前,要来福洞观斋戒三天,以求国运昌盛。 柳夏月这时才想起来,之前好像听宋玉轩提过那么一嘴。 走在青石板台阶上,宋玉轩在几个道士的引导下,非常敷衍的进行着繁琐的仪式。宋子晋跟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厌烦。 宋玉轩有些失落,小声道:“你说夏月是不是吃醋了,偏偏这几天不见了人影。” 宋子晋冷冷道:“我觉得你想多了。” 宋玉轩眸色一沉:“你是不是想死?” 宋子晋一挑眉:“太子殿下,这三天您要跟我住在一起,您确定要用这种态度与我说话吗?” 宋玉轩的态度转变的飞快,笑的比谁都殷勤:“哎,七弟,本宫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就是本宫想多了。” 仪式结束后,宋玉轩和墨婉惠分别被带到了道观两侧的院子。由宫内的仙官,将两院的大门锁上。这三天内,哪怕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他俩都不能走出院子。 柳夏月看到那两个人混进侍奉墨婉惠的太监里进了院子,赶忙打晕一个道士,换上他的道服,悄悄靠近。 宋子晋注意到不远处有个身影从林子中闪过,立马派人过去查看,找到了那个被扒光的道士。 他并未出声,默默回去将此事告知宋玉轩。 宋玉轩微微皱眉:“你是说有刺客?” 宋子晋点头:“可能不止一个,你多加小心。” “小心个鬼!”宋玉轩直接骂出声:“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你倒是干点事啊?” 宋子晋无视他,走到榻旁躺下:“你确定让我抓他?” “不然呢?你要在这躺三天,看他们害死我,你再给我收尸?”宋玉轩问道。 宋子晋笑了声:“我就算不查,也能护你安全。但若此时大张旗鼓的搜查刺客,跟着来的那群草包,必定哭爹喊娘的要你返回城中。你若不怕麻烦,愿意多来几趟祈福,我也无所谓。” 话落,周遭的空气凝固住了。 他走过去,对着宋子晋的腿踢了一脚:“那你就别这么懒,打起精神来护卫。” 这混蛋到底清不清楚,谁是太子,谁是王爷? 墨婉惠在宋玉轩面前听话乖巧,温顺的像只可爱的小鹿。 但一到了宫人面前,就立即换了一张脸,摆出太子妃的架子。 柳夏月混在道士群里,光是给她敬一盏茶,就要被她折腾死了。 烫了不行,热了不行,温了不行,凉了更不行。 面对这种作精,柳夏月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有没有大神快把这妖孽收走? 傍晚,墨婉惠沐浴时。 万里行打晕了服侍墨婉莹的侍女,用迷香迷晕了墨婉惠后,扛进来另一个侍女,放在浴桶旁。 待万里行离开后,柳夏月偷偷潜入,将那侍女的脸转过来。 就只看了一眼,柳夏月差点吐出来:“怎么这么丑啊?身材也壮!” 柳夏月干呕几声,突然惊觉不对,伸手在侍女的身上摸了摸。 这是个男的? 他们为什么要送一个男的进墨婉惠房里? 柳夏月还未想通原因,门外传来了万里行和赵丑银的声音。 赵丑银问道:“安排妥当了?” 万里行点头:“妥当了,你去叫人吧。” 难不成这两人是要陷害墨婉惠与人私通? 这不行啊! 墨婉惠不做太子妃,这位置空出来了,故事岂不又要走回老路? 不能让他俩得逞! 柳夏月将丑侍女扛起来,背出了墨婉惠的屋子。 随行的侍女中,不少是皇后派来的人。赵丑银找到她们,捏着嗓子说道:“太子妃让你们过去,她有吩咐。” 这些侍女没多想,跟着赵丑银去了墨婉惠的房间。 赵丑银和万里行等在外面,准备一会儿丑宫女被发现后,大声吼叫把宋玉轩引来。 可两人苦等了半个时辰,屋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赵丑银疑惑道:“怎么回事,那么大个人,她们没看见吗?” 万里行也不清楚,一脸迷茫。 过了会儿,满头大汗的宫女们走出来,向赵丑银埋怨道:“太子妃娘娘性子也太差了,让我们伺候她洗澡更衣也就算了。全程竟然一言不发,动也不肯动,我们光是抬她就累死个人。” 宫女们不满:“就是就是,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 那宫女瞪了赵丑银一眼:“今夜再有这样的事可不准喊我们了,墨家也带了人来,你去找她们伺候!” 赵丑银全程低头,任宫女们对他抱怨,捶打,一句话也不敢说。 待人走后,赵丑银拉过万里行:“你怎么回事,人呢?” 万里行解释:“我抬进去了,你不是看见了吗?” 二人只好再次溜进房间,检查问题出在哪里。 走进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屋子,除了已经穿戴整齐躺在床上的墨婉惠,再无其他人。 万里行惊讶道:“这怎么回事,难道那男的自己清醒,跑了?” 赵丑银听到这话不干了:“不可能,这是霹雳堂的迷香,普通人没有十个时辰根本醒不过来。你别想赖我,就是你的问题!” 万里行安抚道:“我的错,定是那些宫女帮忙,掩护了这贱人。你别急,我去绑个道士来,效果一样的。”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赵丑银只能点头:“速去速回。” 万里行一出门,就遇上个起夜的年轻道士。他上去就是一棍子,把人打晕送到了墨婉惠的床上。 他得意笑道:“这不就成了。” 万里行到赵丑银面前复命:“送进去了,你喊人吧。” 柳夏月一直躲在房梁上,全程看着他的操作。 等万里行一离开,立马跳下去把小道士送出了院子。 小道士吹了凉风清醒过来,感受到湿润的下体,一脸委屈的自言自语:“我不是出来如厕的吗?怎么还尿裤子了?” 刚刚的那群宫女是不可能再来了,墨家人叫了也没用。 赵丑银只能去请仙官:“大人,太子妃娘娘想要知道接下来几日的祈福流程,请您过去一趟。” 仙官心里是烦的,大冷天谁也不想动,但面上还是应了:“好,我这就跟公公走。” 赵丑银与万里行再次等待,但结果却与上次一样,依旧没有动静。 过了会儿,仙官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临走前瞥了一眼门口:“什么玩意,还没正式坐上太子妃位就这么大架子,大婚之后,她还不得上天啊!” 赵丑银赶紧拉着万里行进屋,看到墨婉惠身旁空空如也。万里行侧底懵了:“真是活见鬼了,你应该看见了吧,我真的把人扛进来了!” 赵丑银骂道:“看什么看,你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万里行见赵丑银发怒,心里有点惧怕:“别生气,我再想其他办法。” 赵丑银失去耐心,拿出了霹雳堂的雷火蛋:“莹莹交代你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你何用?” 看对方目露凶光,万里行为了活命,跪地求饶:“二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自己来,你喊人来拿我!” 正文 第82章:福洞真人 “你?”赵丑银疑惑的看着万里行,这人一看就是个软骨头,他不太放心:“你确定你被朝廷抓住,重刑之下不会供出莹莹?” 万里行拍胸脯:“自然。” 口说无凭,赵丑银拿出一颗毒药:“吃了它,事成后我会派人去救你。为了莹莹,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万里行知道赵丑银已经对他不耐烦了,若不顺他意,搞不好现在就会被他一掌拍死:“我吃。”他拿过药丸,一口吞下。 赵丑银看他把药吃了,表情才缓和一点,没那么凶狠了。 万里行扯开自己的衣带,冲着墨婉惠就要扑去,被赵丑银一把拉了回来。 赵丑银怒道:“你干什么?” 万里行猥琐一笑:“这还用说,自然是要了她的身,捉贼捉赃,让她百口莫辩呐!” 赵丑银冷冷道:“不行,莹莹要求留她清白之身。她还有用处,你不能动她!” 万里行老实的点点头:“知道了,那我就意思意思,你去喊人吧!” 赵丑银前脚刚走,柳夏月蒙好脸直接跳下来,给了万里行一拳。 万里行可是江湖上有名号的,这一拳虽疼,但不至于把他打倒。 他指着柳夏月怒道:“原来是你一直在坏老子好事,看老子不把你的皮扒了!” 柳夏月一言不发,与他动起手来。万里行以为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子,不够他三拳打的。却没想到,是他这个高高壮壮的汉子,不够她三脚踹的。 第一脚,踢断了肋骨。 第二脚,踢断了眉骨。 第三脚,踢断了尾骨。 倒在地上的万里行开口求饶:“姑奶奶,您是谁啊?” 柳夏月玩心大起,掐起道指:“本尊福洞真人,你这厮竟敢到我观里作恶。”她随手拿起一个花瓶:“本尊要把你收进这玉瓶中,让你永不超生!” 万里行看二人实力悬殊,真以为自己遇到了高人,不断磕头:“真人我知错了,你可千万别收我魂魄啊!” 柳夏月傲娇的一哼:“不听不听,我就要收你。” 随后颠起花瓶丢了过去,砸在万里行的额头上,把他砸晕过去。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假装送茶水实际来捉奸的赵丑银。 柳夏月赶忙扛起万里行离开,将他丢到附近的草丛之中。 赵丑银以为万里行已经准备好了,特意清了清嗓子,叫喊一声:“娘娘,咱家来送茶水了。” 门里没有声音,赵丑银在心里嘀咕,这小子连个信号都不给我,不会是不听我警告,还在打主意? “娘娘,咱家送茶来了。”赵丑银又喊了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万里行消失了,屋里又有打斗痕迹,赵丑银将茶水摔在了地上:“他妈的,中了邪了!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坏老子的好事?” 听到屋里有碎东西的声音,引来了墨家的侍女们。 看到上好的瓷器被摔碎,这群姑娘来了火气,连掐带挠对着赵丑银好一顿修理。 赵丑银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挨着,最后还被撵去后院干杂活。 赵丑银换回自己的衣服,四处搜寻万里行的下落。 宋子晋白日补了一觉,夜里精神了,带着几个亲信在院里搜查。 柳夏月要审问万里行,正扛着他向外走。 三人在福洞观角门前,不期而遇。 看到赵丑银的宋子晋一挑眉:“有刺客?” 看到柳夏月的赵丑银一瞪眼:“坏我好事的狗贼?” 看到宋子晋的柳夏月一跳脚:“孩子他爹?” 听柳夏月这么称呼自己,宋子晋害羞的走了神,让赵丑银趁机逃了。 这柳姑娘真会说话! 赵丑银指着柳夏月:“狗贼,你坏老子好事,老子要把你的头拧掉。” 柳夏月扛着万里行拔腿就跑,她还没搞清楚墨婉莹的目的,可不能让赵丑银把万里行灭口了。 她回头嘲讽道:“你瘦的跟鸡仔似的,谁怕你啊,有本事来打我啊!”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跑出了福洞观,宋子晋的手下问道:“王爷,这俩刺客我们不追吗?” 宋子晋笑了声:“不用追,有柳姑娘在,那刺客好不了。” 赵丑银一路追赶柳夏月,到了密林深处,直接拿出霹雳弹丢过去,炸毁一片。 柳夏月头一次见这种东西,害怕的同时还有点小兴奋:“这就是霹雳弹的威力吗?爷爷常常说起这东西,说它若是能用在攻城略地上,可省不少兵力。今日一见,果然威力非凡。” 赵丑银冷笑一声:“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从衣袖里掏出一颗更大的:“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就用这个特质的霹雳弹送你上路。” 柳夏月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制作的更大,来了兴趣:“快丢过来看看!” 赵丑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柳夏月:“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 他挥手一扔,那霹雳弹冲着柳夏月就去了。 柳夏月盯着那霹雳弹,勾起唇畔:“爷爷说这东西有个弱点,我来试一试。”她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对着霹雳弹一丢,将那黑团子的心穿透了。 原本可以炸毁一片的霹雳弹,瞬间变成了毫无价值的顽石,落到了地上滚上了几圈,把赵丑银都看傻了。 “龟儿子,老子的霹雳弹!”赵丑银一激动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柳夏月兴奋起来,喊道:“再来几个,再来几个!” 赵丑银不服输,将自己腰间的弹药库打开,把一盒子的霹雳弹统统撇了出去。 柳夏月难得碰上这么好玩的东西,把肩上的万里行一扔,抓起一把石子与赵丑银对上了。二人从地面到天空,你撇一个我丢一个,把昏迷的万里行都吵醒了。 万里行揉揉眼,看清身旁掉落下来的东西是霹雳弹后,吓得连滚带爬躲到山石后面去了。 待最后一颗霹雳弹变成了空心弹,赵丑银恐惧的汗水也一同落了地:“这婆娘也太邪门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一定打得过柳夏月,决定杀万里行灭口,再溜之大吉。 赵丑银冲着万里行的方向喊道:“兄弟,还不快出来与我一起对付这个妖女。” 万里行胆怯的探了探头,心里琢磨着。 这赵丑银的功夫不差,霹雳弹更是不曾虚发,却伤不着这女人半根头发,我去岂不是要被塞牙缝? 他犹豫半响,并未有所回应。 赵丑银骂道:“我告诉你,你不出来也是死路一条,你忘记我我给你吃的毒药了吗?” 万里行想起自己吞下的那颗药丸,心里都是悔恨。他抬头看向柳夏月,小心翼翼的问道:“真人,你会解毒吗?” 柳夏月故作高深,捋了捋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须:“嗯,就没有本尊不会的东西。” 听到二人的对话,赵丑银清楚万里行这是打算叛变了:“万里行,你对得起莹莹吗?” 万里行呸了一声:“什么莹莹不莹莹的,老子是欧阳生花大价钱雇来的,跟你们不一样,老子只在乎命和钱!” 柳夏月眼前闪过一道光:“你是雇来的?” 太好了,终于有一个不是墨婉莹的迷弟了! 万里行狗腿子一样,跑到柳夏月的身旁示好:“真人,真人你只要能救我命,我把欧阳生给的钱都给你!” 柳夏月问道:“欧阳生给了你多少钱?” 话虽然说出了口,但真的提到钱,万里行还是露出了舍不得表情:“真的不少,一万两白银呢!” 啊? 柳夏月皱了下眉:“一万两?” 就这? 也值得他卖命? 万里行以为这钱数太多吓到了柳夏月,赶忙将怀里的银票呈到她的面前。 柳夏月随即从袖袋里掏出叶梦纯给的两万两零花钱,摞在了万里行的手上:“你以后跟我混吧!” 这么多钱! 万里行的眼睛顿时放光,就差跪下来磕个响头了:“真人,请吩咐!” 柳夏月指着赵丑银:“不急,我先把这货抓了,给你拿到解药再说。” 万里行感激涕零:“真人,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万里行发誓从今往后任您差遣。” 赵丑银气的全身发抖:“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刚刚就应该一掌劈死你!” 柳夏月没再废话,冲上去与赵丑银打了起来。 赵丑银从未见过出手这么利落的女人,心里全是疑问。 他混江湖这么多年,为何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她到底是谁家弟子,学的是哪门功夫? 但他已经来不及开口询问了,他招招落败,就差被生擒了。 宋子晋回去通知了宋玉轩,两人带着一队侍卫赶到。 看到柳夏月在与人打斗,宋玉轩急的摆手:“还不去帮忙?” 宋子晋叹了口气:“站住,你们过去那叫添乱!” 看见有人来了,赵丑银立时慌了阵脚,被柳夏月擒住了。 侍卫上前将赵丑银五花大绑,宋玉轩笑着过去要与柳夏月说话,却被万里行抢了先。 万里行恭维道:“真人的功夫真厉害,这赵丑银可是排行榜上的高手之一,可与您相比,他就是个还未戒奶的娃娃,不值一提啊!” 不知为何,万里行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有股凉意。 耳边也响起了一个不悦的声音。 “来人,把这个人拖下去剁碎喂狗。” 正文 第83章:挑拨离间 将赵丑银拖回福洞观的仓库里,把能上的酷刑都给他来了一遍。 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愣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为什么不询问万里行呢? 因为这货真的只是欧阳生临时雇来的打手,对墨婉莹的事一无所知。唯一清楚的是欧阳生极爱这个女人,为了她的意愿,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柳夏月有点后悔给他钱了,一直在琢磨怎么要回来…… 看着口溢鲜血,倒在地上就剩半条命的赵丑银,宋玉轩走过去俯视他:“你可知,你用命所保护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宋子晋猜到宋玉轩想要说什么,转身想逃却被拽了回来。 宋玉轩把他推到赵丑银的面前,阴阳怪气道:“就在你入城的前些日子,墨婉莹还是他的红粉知己,两人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看着柳夏月从怀里掏出柳氏记仇本挥洒笔墨,宋子晋赶忙过去解释:“柳姑娘,你听我说,也就牵了手,绝对绝对没有更多的接触了!” 柳夏月哦了一声,笔速更快了:“可我还是觉得应该给孩子换个爹!” 宋子晋眯起眼睛,靠近她小声说道:“我带你去春红楼看点刺激的!” 柳夏月立时收起记仇本与他击掌:“成交!” 宋玉轩一锤子丢过去,打跑了胡闹的二人。 宋玉轩将赵丑银扶起,让他靠墙而坐:“为了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值得吗?” 赵丑银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值得,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宋玉轩一直想不通,为何会有这么多人爱墨婉莹。 柳夏月给他的解释,是墨婉莹利用一种名为舒香散的药迷惑众人。 但他却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一定是有些特殊的缘由,才会让这些人失去理智般的爱她。 与其把赵丑银杀了,不如从他身上下手,找出墨婉莹身上的秘密。 宋玉轩站起身,背对着他:“本宫最佩服有骨气的人,你既然挺下了所有酷刑,本宫就网开一面,放你离开。” 赵丑银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玄色蟒袍,低头道:“多谢太子殿下。”他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 “老七。”宋玉轩冰冷的喊了声。 宋子晋走进来:“要盯着他?” 宋玉轩的眸子上附着了一层阴沉之色:“只怕你得费些力气救下他。” 宋子晋神情淡定:“我可不认为墨婉莹会蠢到直接对他动手,你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在标榜自己善良。若是连一个失败的人都容不下,她可就失去笼络人心的手段了。” 宋玉轩摇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去揭墨婉莹的美人皮了?” 宋子晋皱眉:“那你想干什么?” 宋玉轩坏笑:“男人之间的嫉妒之心更可怕,若是这个赵丑银生了妒火,说不定他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围在墨婉莹身边的男人这么多,想要引起争风轻而易举,宋玉轩的方法值得一试。 与其你在外面绞尽脑汁,不如让敌人内部瓦解。 宋子晋与宋玉轩相视一笑。 柳夏月看着表情阴森的两兄弟,有种黑白无常到阳间索魂的感觉。 这一家血脉没救了,全是恶魔。 “狗蛋。”宋玉轩喊了一声。 柳夏月嗯了一声:“什么事?” 宋玉轩问道:“你之前说,宋承宁与墨婉莹关系密切,墨婉莹深爱宋承宁,但宋承宁却并不理睬,是不是?” 柳夏月点头。 宋玉轩转脸看向宋子晋:“与我所想的一致,舒香散不是墨婉莹俘获人心的秘诀。” 宋子晋认同道:“确实,若这药真的这么有用,她肯定会用在宋承宁身上。不必整这么多苍蝇围在身边,早做十皇妃了。” “狗蛋,你可知道宋承宁与墨婉莹何时见面?”宋玉轩突然想看热闹了。 柳夏月摇摇头:“我也是无意间撞到的。” 宋子晋一眼就明白宋玉轩的想法,坏笑道:“不必等他们约见,想让二人见面,你来定个日子不是更方便?” 宋玉轩轻挑眉:“也对,我这做姐夫的,是该请貌美绝色的小姨吃顿好的了。” 柳夏月一头雾水看着眼前的二人再次露出那种恐怖的神情。 嗯? 你们两个要吃人? 宋玉轩想起什么,突然说道:“狗蛋,我现在命你回去保护好赵丑银,千万别让欧阳生把他杀了。” 柳夏月得到指令,拿起佩剑转身就走。 也幸亏宋玉轩想起这事,否则赵丑银真的就被欧阳生杀了。 柳夏月晚了一个时辰赶到,欧阳生已经命人把失败的赵丑银拖出城埋了。 她费尽力气挖出奄奄一息的赵丑银,把他带回了东宫。 看着赵丑银,叶梦纯皱起眉头:“夏月,这东宫是废品站吗?专门回收墨婉莹不要的旧男人?” 柳夏月挠挠头:“这不才一个?” 叶梦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此后接连两天,福洞观里无事发生。 唯一郁闷的,应该是被所有人讨厌的墨婉惠。 宫女,仙官。 都不再给她好脸色…… 好在回城那日,宋玉轩对她比往日热情,她才缓和下来。 心情没那么差了。 宋玉轩突然对墨婉惠好,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把墨婉莹带出来。 起初墨婉惠不肯,找了很多理由推脱。但在宋玉轩说,是为了要给墨婉莹做媒后,墨婉惠终于点头。 这可是她的心头大患,若是能早早嫁了,她也可安心一些。 马车里,墨婉惠与宋玉轩并排而坐,她娇羞一笑,倚在宋玉轩的肩上:“那就听太子殿下的,我会叫妹妹出来的。” 宋玉轩没想到她会靠过来,眼前泛黑,又不好躲避。 只能装作不适,赶紧喊道:“太医,本宫头疼。” 随后匆匆逃离了马车。 墨婉惠一脸懵,追下马车的时候宋玉轩早就不见踪影了。 宋玉轩决定在五天后的夜里,在明月楼宴请墨婉莹与一群投靠东宫的青年才俊。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宋子晋在另外的包间宴请宋承宁,让二人来个不期而遇。 他俩会在合适的时间,给宋承宁与墨婉莹单独相处的机会。 让赵丑银躲在暗处看,让他清楚墨婉莹心中真正爱的人是谁。 宋玉轩与宋子晋觉得这个计划不错。 但叶梦纯觉得,弱爆了。 柳夏月不解:“我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啊,赵丑银死了心,说不定就会把墨婉莹的事告诉我们。” 叶梦纯叹口气:“裴景瑞明知墨婉莹勾三搭四,他不还是爱她?如果这本书里有一个舔狗有下线,那这本书早就完结了!” 柳夏月把药推到叶梦纯嘴边:“乖,吃药!” 叶梦纯怒道:“我好了!” 叶梦纯揽过柳夏月:“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只用来挑拨离间实在是太浪费了。” 应该来点更狠的…… 看着叶梦纯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损,柳夏月突然觉得变态的灵魂会传染。 柳夏月瑟瑟发抖:“你想干嘛?” 叶梦纯把那本书的最后一页撕下来,指着最后一行字:“看这里,大结局。” 白正熙与墨婉莹洞房花烛,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柳夏月没太明白:“灰姑娘的标准结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叶梦纯把洞房花烛圈了出来:“你懂的!” 柳夏月一脸你病情加重的表情,心疼的点点头:“我懂,你需要加大药量。” 叶梦纯推开房间大门:“你走!” 拉倒! 老娘自己来! 你们都把人凑这么全了,我再把白正熙弄去。 吼吼吼! 让他俩在明月楼里洞房花烛,只要二人生米煮成熟饭,这故事不就大结局了。 我真机智! 可如何把白正熙弄去呢? 叶梦纯陷入了思考当中。 我现在在白正熙眼里就是个不守妇道,移情别恋,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我出面邀请他,会被打出来吧…… 对了,静容! 永乐宫里,好久都没有笑声了。 自打裴景文死后,宋静容日日以泪洗面,消廋的不成样子。 叶梦纯看到披头散发,坐在镜子前发呆的宋静容,心疼的走上前抱住了她。 “静容,你何必如此?”叶梦纯抚摸着她的头发,为她抹去泪水。 宋静容靠在叶梦纯的怀里,抽泣道:“我很想他。” 叶梦纯很自责:“若不是我无能,还痴傻了,或许他就不会死。” 宋静容轻轻说道:“梦纯,我并没有后悔杀他。只要他会威胁我们的生命,就算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叶梦纯表情一变:“静容,我需要你!” 宋静容看她那副狡猾的神情,皱了皱眉:“你不会又有什么计划了吧……” 叶梦纯疯狂点头:“我有一个立即进入大结局的方法,需要你的帮助!” 宋静容不仅不想,还有一种把她再次打傻的冲动。 这货真的是不记教训! 你这是忘记自己之前作死,把自己变成二傻子的事了! 宋静容挥挥手:“我能拒绝吗?” 叶梦纯一挑眉:“宋子晋说大漠二皇子已经进入京城了。” 宋静容一秒换装,非常正式的跪坐在叶梦纯面前:“请说说您的计划。” 正文 第84章:起锅,加水,下米! , 白正熙接到宋静容的邀约,令他十分疑惑。自己与公主素无交集,为何会突然邀请单独见面。 他原想推脱,但正远侯觉得还是要给公主些面子,便让他应下来。 敷衍的吃顿饭,总比得罪公主强。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因为上一次受到宴请的夜晚,他遭到了炮击。 这一次,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白正熙决定派些人去明月楼附近探查一番。 其实宋静容比白正熙更慌,在宋子晋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对她而言跟去阎王殿走一圈没什么区别。 明月楼的雅间里,宋静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惶惶不安:“梦纯,能行吗?” 叶梦纯打扮成送菜的小二,对宋静容竖起大拇指:“相信我,没问题的!” 看到叶梦纯的打扮,宋静容好奇道:“你是怎么说服老板让你到这里当临时伙计的,我记得明月楼是与规矩的,得做三年杂役,才能来雅间伺候?” 叶梦纯微微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我把整个酒楼买下来了,现在我是老板。” 宋静容抽动了一下嘴角,这个有钱的娘们,真让人生气! 叶梦纯揽过宋静容的肩膀:“这些都是细节,你要记住的是咱们的暗号。” 宋静容缓了口气,与她再次对了一遍:“起锅的意思是墨婉莹到了,加水的意思是新端上来的食物有药,下米的意思是把白正熙带到阁楼。” 叶梦纯满意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静容啊,只要渡过了今夜,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们二人结婚去过幸福生活。我带你游山玩水,看尽人间繁华。” 宋静容叹口气:“只要他们的幸福快乐不用搭上我的性命,我就感恩戴德了。” 听到嘶鸣的马声,叶梦纯向外看了一眼,随后把宋静容拉到窗边:“打起精神来,我们的贵客到了。” 富丽堂皇的明月楼外,华丽的马车陆陆续续停在门前。楼宇内歌姬舞娘已准备妥当,随着美妙的乐曲表演起来。酒楼内热闹非凡,食客享受着美味佳肴,也垂涎着台上的貌美姑娘。 虽说雅间都在同一楼层,但上楼的梯子却不止一个。 叶梦纯特地嘱咐所有人,右边的楼梯,除了白正熙谁也不能走。这样就保证了,白正熙可以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进入雅间。 最先到的是宋子晋与宋承宁,二人在宋子晋没入君子阁时,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所以,他对宋子晋的邀约不曾产生怀疑,直接就答应下来。 在宋子晋的眼里宋承宁是个阳光豁达,从不参与朝廷争端的人。 但在柳夏月的形容里,这个人是墨婉惠的舔狗,阴暗、卑鄙,为了墨婉惠得到幸福无恶不作。 其实作为兄弟,宋子晋这次想劝一劝宋承宁,你若想要墨婉惠,大可告诉宋玉轩,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宋子晋为宋承宁倒了一杯酒后,问道:“老十,你可有心爱的女子吗?” 宋承宁眉眼一动,苦笑一声:“七哥,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他也搞不明白,为何柳夏月与叶梦纯二人会识破他的事,这两个人难不成有透视眼,能看清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宋子晋点头:“确实是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你我一同长大,我却从未真的了解过你。作为兄长,我很惭愧。” 宋承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兄弟又如何?还不是要分出三六九等,大哥是太子,五哥和七哥是亲王,我永远是皇子。而其他人,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满,是想要的人没在手上,还是想要的权没在手上。”宋子晋语气放缓,眼睛紧盯着他。 宋承宁愣了下:“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子晋拿出墨婉惠的发簪,放到了桌子上:“权利我是没本事给你,但若是一个人,七哥愿意成全你。” 宋承宁吃惊的望着那发簪:“你们把她怎么了?” 宋子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 对面,灯火通明的雅间里,墨婉惠坐在宋玉轩身旁,享受着众人对她的恭维。 宋承宁有点恼了:“七哥,我以为我们兄弟之间是没有算计的。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做什么,你为何要管我的事?” 宋子晋眸光一冷,怒道:“我从没想过要管你的事,但你的人,惹到我了。” 宋承宁知道他所说的这个人,指的是墨婉莹,心虚的躲开了他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子晋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铃铛被捏成粉末:“你会清楚的。” 墨婉莹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意识到今夜有点不对劲,便把身旁的人全都换成了那些追随她的江湖高手。 丫鬟是石榴扮的,车夫是欧阳生扮的。还有一群躲在暗处,等着她发号施令。 她一走进雅间,桌上的青年才俊立时傻了眼,这么绝美的仙女,竟然会从他们中间挑夫婿。这种美事如同做梦一般,想也不敢想。 墨婉莹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莹莹来晚了。” 墨婉惠为体现姊妹情深,赶忙将墨婉莹拉到自己身旁入座:“妹妹怎么这么见外,这里又不是皇宫,像平日那般叫我姐姐就好。” 墨婉莹浅浅一笑:“是,姐姐。” 柳夏月扮做宋玉轩的侍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她皱起眉头。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墨婉惠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用鞭子抽打墨婉莹,大喊:叫我女王大人...... 宋玉轩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所想,在柳夏月的小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低声道:“别走神!” 柳夏月立时想起今日的计划,赶忙走到窗边对着宋子晋的方向挥了挥手。 墨婉莹到了,是时候动手了。 另一边,看到墨婉莹上楼去的叶梦纯,赶忙快步走进雅间,对着宋静容说道:“小姐,您这边点的莲藕排骨汤已经起锅,稍后就会呈上来。” 宋静容差点吓得没拿稳筷子,她的手一哆嗦,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白正熙看到后,急道:“公主,你没事吧?” 宋静容尴尬的扯了个笑,摇摇头:“没事没事。” 叶梦纯没想到宋静容竟然紧张成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退出雅间。 啥也不是! 聊了一会儿后,白正熙发现宋静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并未对他有所企图,也没有公主的架子,便决定将他发现的秘密告诉她。 白正熙压低声音:“公主殿下,你可知,今夜除了我们以外这楼上还有谁?” 宋静容当然知道还有谁,但她不能说啊,装作不清楚的样子,摇了摇头。 白正熙刚想开口,叶梦纯突然端着莲藕排骨汤走了进来,她掐着嗓子道:“两位客官,这可是我们家的招牌,别人家为了多卖都会加水,我们家是一锅炖到底,汤汁浓郁味道鲜美,可一定要好好品尝。” 宋静容再次哆嗦一下,气的叶梦纯想把汤扣在她头上。 怕什么,有我呢,上啊! 叶梦纯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出主意的人是她,宋静容才会如此紧张。 你的胜率是多少,心里没数吗? 叶梦纯退出房间后,宋静容口吃道:“白白...白公子,你喝汤。” 就是宋静容的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让白正熙没有丝毫的警惕心,拿起汤钥喝了两口。 白正熙笑着点点头:“汤很美味,多谢公主款待,但还有一事,我要告诉公主。” 宋静容疑惑道:“何事?” 白正熙正色道:“我来的路上,遇见了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模样的梁王,和一群同样打扮成百姓模样,却是练家子的人。” 宋静容意识到情况不妙,急道:“他们在这附近?” 白正熙点头:“是的,不仅如此,我还听说今夜这楼里太子殿下也在。我想,梁王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奔着太子殿下来的。” 宋静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他要谋害太子哥哥!” 白正熙也站起身,他严肃道:“大漠与南夏一直对我们大兴虎视眈眈,若是我们因为争储内乱,他们一定会趁机攻占我国领土。我虽不站任何人,但事关国家安危,我觉得还是应该出一份力。希望由公主出面通知太子殿下,找机会偷偷离去。” 宋静容知道事关重大,她必须赶紧告诉叶梦纯停止计划,先带宋玉轩离开才是上策。 可二人还没走出雅间,白正熙的药劲上来了。他的身体晃动了几下,失去知觉跪倒在了地上。 直到现在白正熙对宋静容都没产生怀疑,他抓住宋静容的衣袖,拼尽力气说道:“公主殿下,不用管我,快去找太子!” 话音落,白正熙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宋静容没想到男主是个有大义之人,在她的印象里,他除了与墨婉莹在一起腻腻歪歪,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叶梦纯不知道雅间里发生的事,她拿着药走进厨房,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下米,下米! 该下米了! 正文 第85章:她的恨 , 解决了白正熙,下一个就是墨婉莹了。 叶梦纯不能在桌上下药,这样会引起宋玉轩等人的怀疑。她的计划是等墨婉莹出来更衣或如厕的时候,将她打晕喂上药再送到阁楼上去。 那她现在来厨房干嘛? 是为了偷吃。 第一酒楼的美味佳肴,谁能忍住诱惑呢。 叶梦纯酷爱吃虾,看到一盘盘金丝虾球,立时忘记自己是谁了。追着上菜的伙计,不管不顾的非要吃一口。 可已经要上菜了,哪个伙计也不敢给她吃啊。 她生气跟伙计在走廊里纠缠,雅间里突然走出一个容色艳丽的女子,拒绝他们送菜进屋。 石榴板着脸,声音尖锐:“把菜放下,不用你们在此侍奉了。” 叶梦纯几乎识得东宫所有的侍女,可她从未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不免产生疑虑。 虽然跟着伙计一起下了楼,但转身又快速折返回来。 正巧看到石榴在给菜里下药的一幕。 叶梦纯瞬间有种被刨活了的感觉...... 看来今夜,要搞事情的不止我一个啊! 墨婉莹看向端菜进来的石榴,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确定她得手后,对着墨婉惠笑道:“姐姐,我出去方便一下。” 墨婉惠点头道:“去吧,快去快回,大家都等着你弹奏一曲助兴呢。” 墨婉莹在石榴的搀扶下走出了雅间,二人一路向茅厕前进,却不知叶梦纯一直尾随其后。 叶梦纯哪知道石榴是个江湖高手,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侍女,上去对着人家的脖子就是一个手刀。 石榴纹丝不动,转过身狠狠瞪着她。 “叶姑娘你怎么在这?”墨婉莹吃惊的喊道。 叶梦纯疼的甩了甩手。 这女人的脖子怎么硬的跟石头似的? 面对墨婉莹的质问,叶梦纯回道:“墨姑娘,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做的事对你是有好处的?” “对我有好处?”墨婉莹怎会轻言相信。 她心里之前就有的疑惑,看到叶梦纯在这,她的疑惑渐渐有了答案。 石榴冷冷道:“莹莹,这人要对你不利,要不要杀了?” 墨婉莹感念叶梦纯曾经舍身相救,摇了摇头:“别伤她性命,但也别让她坏了事,赶紧带走。” 看石榴缓缓靠近自己,叶梦纯心里骂道,柳夏月那个混蛋,墨婉莹的江湖势力来京城这个事儿,你为何不告诉我? 待在屋里的柳夏月正给宋子晋打信号,突然一个响雷般的喷嚏,吓蒙了屋内喝酒的才俊们。 哪个龟孙又在骂我? 石榴没看得起叶梦纯,以为几招就能将她制服。却不想对方的出招不仅无规律可循,还不管不顾的直戳要害,让她对付的很吃力。 叶梦纯何时还会武了? 看到功夫不分伯仲的二人,墨婉莹将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叶姑娘,你可曾读过一本书?” 叶梦纯没过脑,问道:“什么书?” 墨婉莹一字一字道:“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 叶梦纯慌了下神,挨了石榴一拳。她踉跄几步,才站稳脚跟。 看见叶梦纯的反应,墨婉莹确定,叶梦纯也突破了书的限制,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 “石榴,杀了她!” 墨婉莹留下这句话后快步离去,她要确定一下,屋内的人是否已经吃药倒下,谁也不能破坏她的计划! 另一边,宋子晋得到信号,立时装成身体不适的样子,皱着眉头扶着桌子艰难坐下:“胸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帮我要壶热水来。” 宋承宁疑惑道:“你何时多了这个毛病?” 宋子晋眸色一暗:“在君子阁的时候。” 宋承宁将信将疑,他记得那时在君子阁他是有叶梦纯照顾的,怎么会得上这种毛病? 但见宋子晋额头冒汗,眉目痛苦,他也只能帮忙喊道:“小二,小二!”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宋承宁有些恼火:“这帮狗东西,就是这么怠慢客人的吗?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见宋承宁上钩,宋子晋眉头一挑,有些得意。 他蛮期待墨婉莹与宋承宁在路上相遇时的场景,一定非常有意思。 赵丑银被宋玉轩提前安排成店小二,混在明月楼里。 看宋承宁出了雅间,他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在楼梯处相会,宋承宁指着他吼道:“还不快去烧壶热水给我送来!” 此时,墨婉莹已经走到楼梯口,赵丑银只需静静等待她走上来,二人就会遇到。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就是不愿意让墨婉莹与宋承宁相见。 “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烧水。” 经过一番挣扎,赵丑银决定阻止二人见面。 听到小二的话,宋承宁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见宋承宁离去,赵丑银急匆匆的走下楼,一把握住墨婉莹的手:“莹莹你快走,有人要算计你!” 此时宋承宁还并未走远,听到莹莹二字,他愣住了,驻足不前,静心听着身后的对话。 大概停顿了半刻左右,墨婉莹冷若寒冰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她非常生气,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欧阳生怎么做的事,赵丑银为何还活着? 难道,这也是叶梦纯从中作梗搞的破坏?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承宁悄悄地走了回来。 赵丑银见到墨婉莹非常的激动:“莹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能成功的毁掉墨婉惠的名声。让她失去太子妃位,让她一无所有。” 墨婉莹厌恶甩开赵丑银的手:“不必了,我不会信任一个人两次。你若不想被我讨厌,就速速离开,不要坏我的事。” 她推开挡路的赵丑银,向上走去。却被另一只手拽住,一把将她推倒地上。 宋承宁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碎墨婉莹:“贱人,你对惠惠做了什么?” 墨婉莹怎么也没想到宋承宁会出现在这,有些错愕:“宁哥?” 宋承宁弯下身掐住墨婉莹的脸,表情凶狠的像匹饿狼:“说,你对惠惠做了什么?” 墨婉莹知道事情败露,便也就不在乎自己费劲心力维持的乖巧形象了。她挥手打了宋承宁一巴掌,骂道:“你耳朵聋了吗?没听见吗?我要毁了她的名誉,让她做不成太子妃!” 宋承宁没想到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墨婉莹会动手打他,更没想到她会与自己撕破脸。 宋承宁对墨婉莹起了杀心,掐住了墨婉莹的脖子:“贱人,我送你下地狱。” 宋子晋以为自己走出来,看到的会是墨婉莹和宋承宁你侬我侬,赵丑银痛不欲生决定倒戈。 没想到眼前的一幕却是宋承宁要掐死墨婉莹,这画面让他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鼓掌还是该阻止...... 赵丑银冲上来推开宋承宁,扶住不断咳嗽的墨婉莹:“莹莹,你没事吧?”他杀气腾腾的看着宋承宁,激动道:“敢伤害莹莹,我杀了你!”他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向宋承宁靠近。 突然,墨婉莹冲上去夺走了他手中的匕首。 她撇掉刀鞘那刻,锋利的刀刃寒光一闪从他的眼前掠过。 墨婉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插入赵丑银的心脏。 “莹莹?”赵丑银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最心爱的女人,永不瞑目的倒在血泊之中。 墨婉莹咬牙道:“谁也不许动他!” 宋承宁受够了墨婉莹那副丑恶嘴脸,怒道:“你滚,你滚的远远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墨婉莹将溅到脸上的鲜血抹掉,从赵丑银身上拔出匕首,走到宋承宁的面前冷笑一声:“怎的?你后悔带我回京城了?” 宋承宁点头:“是,我后悔了!我当初就该让你被山猫野兽吃了,让人把你卖到窑子里,让你在地狱过一辈子。若我知道你回来会害我的惠惠,我说什么都不会救你!” 听到宋承宁的话,墨婉莹的眼眶瞬间红了,落下一滴眼泪,嘶吼道:“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改变了,唯独你爱墨婉惠的事没有改变?” 这么大的争吵声却没有引出宋玉轩那屋的一个人,宋子晋觉得有些不对劲。 慢慢向后退,打算绕一圈过去看看,却意外的踩到了别人的脚上。 猛地一回头打算出手,发现宋静容哭咧咧的站在他身后。 “七哥,脚疼!” 宋子晋捂住宋静容的嘴,将她拖回了雅间,看到旁边还横了一个白正熙,他满脸不悦:“你怎么在这?他怎么也在这?” 宋静容一见宋子晋就腿软,不打自招,把所有的事全都说了。 宋子晋的脸色暗了下来:“你是说,宋伯成带着人潜伏在这附近,打算刺杀宋玉轩。” 宋静容指着白正熙,推卸责任:“他说的,我不清楚,也没亲眼看到。” 宋子晋揪着宋静容的耳朵:“你去把梦纯找到,带她赶紧离开这座酒楼。她若无事也就罢了,她若有事……” 宋子晋没往下说,给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宋静容吓得头也不回提裙就跑:“我一定会保证她安全的。” 宋子晋怕打草惊蛇,不敢走窗户。绕了一个大圈,才进了宋玉轩所在的屋子。 里面的人除了柳夏月还有意识外,全都昏迷不醒。 宋子晋惊道:“柳姑娘,这里发生什么了?” 柳夏月正为自己运功排毒,看宋子晋来了,松了口气:“菜里有迷药。” 宋子晋一皱眉:“你又为何会中毒?” 他没好意思说,你个下人,应该吃不到菜吧? 柳夏月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我想确认是哪道菜有毒,就全都尝了一遍。”她指着桌子:“金丝虾球有毒,还挺好吃!” 正文 第86章:女主在手 , 几个月前。 叶梦纯刚和柳夏月学武时,问过她一个问题。 叶梦纯:我如果碰到打不过的人怎么办? 柳夏月:那就跑! 叶梦纯:跑不了呢? 柳夏月:那就跪下求饶! 叶梦纯:求饶也没用呢? 柳夏月:那就大声呼救! 叶梦纯:附近没人呢? 柳夏月:那就只能用那一招了...... 那夜,柳夏月把自己的绝招,传给了叶梦纯。 看着眼前实力在自己之上的石榴,叶梦纯明白,是时候用上那一招了。 叶梦纯望向无边的天际,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喊道:“看,天上有只猴!” 在石榴回头的那刻,叶梦纯终于明白,高手的奥义。 “去死吧!” 随手拿起根木棍,一跃到半空冲着石榴的头狠狠劈下,将她打倒在地。 为了防止石榴再次阻碍她,她将石榴拖进茅厕,还把门钉死了。 与此同时,宋静容跑下楼找她,两人从左右楼梯一上一下,正好错过了。 走到二楼雅间前,看到拿着匕首背对自己的墨婉莹,叶梦纯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闷棍。 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下米! 叶梦纯美滋滋的扛起墨婉莹,一抬头发现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 宋承宁与叶梦纯四目相对,两人齐色变,指着对方大喊:“你怎么在这?” 叶梦纯握住棍子,指着宋承宁威胁道:“你别拦我啊,小心我削你!” 宋承宁以为叶梦纯是因之前宋子晋的事吃醋,要修理墨婉莹。便想借刀杀人,故意挑拨:“你若是伤了她,七哥不会放过你的!” “哦!”叶梦纯一脸淡定,头也不回扛着墨婉莹上楼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宋子晋又变回去了?这人定力也太差了!” 安置好墨婉莹,叶梦纯又去抬白正熙。 坐在走廊里看叶梦纯再次路过,这回拖着白正熙,宋承宁彻底蒙了。 “你要把白侍郎带哪里去?”宋承宁抓住叶梦纯的脚腕,不让她离开。 叶梦纯挣扎着踹了宋承宁好几脚:“我不说了让你少管闲事吗?” 宋承宁看白正熙昏迷不醒,猜测他被人下了药,又转念想到被带走的墨婉莹,确定了叶梦纯的目的:“你这是要乱点鸳鸯谱?” 叶梦纯又踹了他两脚:“松开,松开!什么乱点鸳鸯谱,我这鸳鸯谱正经得很!” 见宋承宁不肯松手,叶梦纯举起自己的棍子,也给他来了一下。 叶梦纯一甩长发:“麻烦!”接着拖白正熙上楼。 明月楼外,宋伯成与欧阳生接头,梁王府的府兵与江湖高手将整座楼的外围包住。 二人互看一眼,同时开口:“莹莹呢?” 宋伯成微微皱眉:“她不是应该与你在一起吗?” 欧阳生冷冷道:“她没到先前约定的地点,我还以为她来找你了。” 宋伯成担心墨婉莹,挥手招来自己的手下,进入明月楼。 欧阳生上前拦住他:“莹莹说过,要先对墨婉惠下手,其次才是宋玉轩。你现在上去,岂不是坏了莹莹的计划?” 宋伯成冷哼一声:“等我做了太子,莹莹做了太子妃,她想怎么修理墨婉惠都可以,不需非要今日动她。” 欧阳生知道自己是江湖人士,给不了墨婉莹想要的权利地位。只能选择忍让宋伯成,成全墨婉莹的愿望。 宋子晋倚在窗口,看到宋伯成带人上了楼,心里非常着急。 原本以为武力天花板在此,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愁。 但...... 回头看一眼,迷迷糊糊的柳夏月,宋子晋如鲠在喉。 宋子晋扛起宋玉轩,拉着柳夏月往门口走:“宋伯成上来了,我们得想办法带太子离开。” 柳夏月缓缓点头:“好~~” 一推门,横在门口的宋承宁出现在宋子晋的眼前,吓得他以为宋伯成大开杀戒了。 凑近一看,缓了口气,原来只是被人给了一棍子,晕了过去。 柳夏月傻呆呆的蹲下身,戳了戳宋承宁的脸颊:“这个货不带走吗?” 宋子晋摇摇头:“管不了他了,保护宋玉轩才是要紧的。” 两边楼梯纷纷传来急速上楼的脚步声,宋子晋知道这层楼已经不安全了,拉起柳夏月向阁楼跑去。 阁楼的仓房内,白正熙与墨婉莹躺在一起。 叶梦纯为二人盖好被子,将幔帐放下,点上让人迷情的香薰。 “姐姐煮的不是饭,是一个自救者的心酸!”叶梦纯满意的退出房间,与跑上来躲追杀的一行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看到宋子晋的那一刻,叶梦纯以为他又是来捣乱的,一激动跳到他身上,死命的掐住宋子晋的脖子。 叶梦纯气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墨婉莹有官配,你别死缠烂打了!” 宋子晋不敢太用力反抗,怕伤到叶梦纯,艰难的开口解释:“我没有,梦纯!你冷静点,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就是为了墨婉莹来的!”叶梦纯又掐又咬。 若换另一个这么对宋子晋,早就被他五马分尸了。可叶梦纯这样任性,却让他高兴。 不过。 他心里也有个疑问。 叶梦纯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宋伯成带人在二楼搜寻一遍,除了墨婉莹与宋玉轩,他全找到了。 欧阳生看着屋里昏迷不醒的一群人,疑惑道:“难道,莹莹把宋玉轩带走了?” 宋伯成顿时感到不好,急道:“会不会是宋玉轩把莹莹带走了?” 兄弟斗了这么多年,宋玉轩有多大本事,宋伯成最清楚不过了。在他眼里,墨婉莹是个芊芊弱女子,怎么也不可能算计的过宋玉轩这只千年的狐狸。 他越想越急,直接招手带着手下离去。 欧阳生追在他身后,走到楼梯口处,他敏锐地直觉让他注意到,走廊的尽头有一个不起眼的阶梯。 “等等!”欧阳生叫住宋伯成,指了指那阶梯:“还有一层楼!” 听到脚步声向三楼阶梯靠近,宋子晋立刻捂住叶梦纯的嘴,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别闹了,宋伯成找上来了。” 叶梦纯挣脱开他的手,疑惑道:“宋伯成来干嘛?” 宋子晋低头看向宋玉轩:“来要我们的命。” 叶梦纯与宋子晋二人贴着彼此,缓缓向楼梯口移动,下面乌泱泱的一群脑袋正向楼上走。 叶梦纯毫不在乎,一脸得意:“就这点人?怕他干什么,咱们有夏月呢!我家夏月,一个能打一百个。” 宋子晋哼了一声,挑眉道:“你仔细看看你的夏月好姐妹吧,她现在一个能被一百个打!” 叶梦纯回头看向柳夏月,只见她飘飘悠悠晃晃荡荡,奔着一面墙反复碰撞。她立马蔫了,变成了蚊子声:“要不咱们投降吧,把宋玉轩交出去,让宋伯成留咱俩一命!” 宋子晋摸了摸她的头,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父皇杀父弑君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他十几位兄弟以绝后患。你说,留着他血液的宋伯成,会放过知道他杀太子全过程的咱们二人吗?” 叶梦纯倒吸了一口凉气,举起棍子,正色道:“那咱们跟他拼了,杀出一条血路来!” 宋子晋指了指窗外:“外面至少来了二百左右的弓箭手,你确定要与他硬钢?” 叶梦纯皱眉道:“叫你这么说,咱们不就没退路了吗?” 宋子晋突然将叶梦纯整个人拥进怀里:“我没退路不要紧,你有退路就行。” 叶梦纯一愣,双眼发直的看着他:“宋伯成不会想背上杀太子的名声,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你要用自己换我的安全?” 宋子晋用手指在她鼻尖划了一下:“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 就算是不愿相信世上有爱的叶梦纯,此时也明白了被一个人所爱的感觉。 叶梦纯低下头,问道:“你这么做不后悔吗?你可知,我是叶梦纯,不是墨婉莹?” 宋子晋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谁,我不后悔。” 叶梦纯没再说话,看宋伯成带人冲上来了,直接一个闪身进了仓房。 宋子晋挡在门前,眼神阴鸷无比:“五哥,揽月湖炮击一事,太子殿下放了你,终究是养虎为患。” 宋伯成冷笑一声:“是他蠢。” 欧阳生的一双眼在柳夏月身上打量着,他听说此女武功非凡,已经准备好把看家的本领全都使出来了。 可还未等他动手,柳夏月便一头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宋子晋心下一凉,忍不住叹息一声。 本想着她能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拯救他们出水火。 现在希望破灭,他只能选择赴死保护叶梦纯一人,管不了别的了。 阁楼的空间狭小,多数人都只能站在楼梯处,这里便变成了决斗场。 欧阳生与宋子晋大打出手,二人的武功差距不大,但却让欧阳生十分吃惊。 一个关在笼子里的皇子,竟然能与他这个江湖排名前三的高手抗衡,实属不凡。 可再不凡也没什么用,几招下来,欧阳生就将宋玉轩挟持过去了。 宋伯成将刀刃抵在宋玉轩的脖子上:“七弟,你还要继续反抗吗?” 宋子晋正打算束手就擒,仓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宋伯成你个王八蛋,你今天敢动我男人一根头发,我就把墨婉莹捅成马蜂窝!” “莹莹!”宋伯成惊呼一声,一脚踹开了仓房的门。 仓房内,墨婉莹已经醒了过来,她被叶梦纯用匕首逼在床头,正用恶狠狠地眼神死盯着叶梦纯。 墨婉莹冷冷道:“叶姑娘,你这是自己找死!” 叶梦纯冷哼一声:“女主在我手上,难道我还能让那帮杂碎拿捏了?” 正文 第87章:心狠手辣 墨婉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在原著中不入流的女配角,竟然会成为阻碍她的绊脚石。她又气又觉得好笑,这种杂碎,怎配成为她的对手? 她傲慢的抬头,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叶姑娘,你不坏我好事,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好地结局。” 她高高在上,一副掌握天下的姿态。 看到撕破小白兔伪装的墨婉莹,叶梦纯不禁笑出声:“给我一个好结局?墨小姐这是在跟我谈条件?还是在施舍我?” 见对方对她不屑一顾,墨婉莹眯起眼睛,威胁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梦纯心里清楚,都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退路可言,敌人的话一句都不要听。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欧阳生,警告道:“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让你的这帮舔狗退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墨婉莹哼了一声,满不在乎:“怎么个不客气?就凭你能伤的了我?” 叶梦纯将头一歪:“要不要试试?我也想知道,女主角到底是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墨婉莹感受到抵在自己颈部的刀刃正在用力下压,惊恐道:“你敢!” 叶梦纯豁出去了,出手极快的扎向墨婉莹的肩膀。 墨婉莹疼的大叫一声,额上瞬间布满恐惧的汗水。 “住手!” “莹莹!” 宋伯成与欧阳生怒发冲冠,想要冲过去夺回墨婉莹。宋子晋及时伸出一柄长剑将二人阻拦在外,护在叶梦纯的身侧。 他坏笑道:“五哥,你最好别冲动,惊到了梦纯,我怕她失手!” 宋伯成紧紧握住的拳头上,满是暴跳的青筋:“宋子晋,让你女人放了莹莹,否则我杀光你们!” 宋子晋轻慢的摇了摇头:“啧啧,五哥,你说的好像我们放了她,你就不杀我们一样。既然要下地狱,能带着她,也不算亏本!” 墨婉莹这下真的怕了,她死盯着叶梦纯,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叶梦纯冷冷道:“墨姑娘,我劝你不要用死亡来威胁我。我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早就麻木了。我捅死你,最惨的下场也不过是被你的这群舔狗杀了。大不了我来世注意点,在你遇到这群舔狗之前,我就把你宰了!” 墨婉莹不敢再激怒叶梦纯,声音柔和下来:“叶姑娘,我们本无冤仇,你何必如此?” 叶梦纯挑眉道:“墨婉莹,若无你这一世的种种行为,我或许会相信往世恩怨与你无关。可现在,你看这群被你耍的团团转的男人,你要我如何再相信你的话?” 墨婉莹又变回楚楚可怜的模样,微皱着眉头:“叶姑娘,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是他策划的一切,你的一尸两命,柳家的满门被屠,都是他的手笔。我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为了尽孝道,才成了帮凶。” 好一朵无辜的白莲花。 叶梦纯懒得听她狡辩:“都姓墨,又都善终,又皆因你而起。而你却说自己是无辜的?哈哈哈,墨婉莹,你真的知道无辜二字如何写吗?” 为了你的精彩人生,我必须死,是书里给我的设定。 但不是因为我该死! 这两人的对话,这群男人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宋伯成看着受伤的墨婉莹心疼不已,他知道这么耗下去,墨婉莹会因失血过多而越来越虚弱。此刻不是强撑的时候,他只能选择退让:“放了莹莹,我可以让你们离开。” 宋子晋伸出手来:“诚意呢?” 宋伯成转脸看过去。 欧阳生不情不愿的将手里劫持的宋玉轩交给了宋子晋。 宋子晋扶住宋玉轩,将他放到柳夏月身边后,冲着宋伯成再次伸了手:“还有呢?” 欧阳生怒道:“你还想要什么?” 宋子晋指了指宋伯成:“五哥,外面这么多弓箭手,没有你在前开路,我害怕。” 刹那间,有个念头在墨婉莹脑中闪过。 大兴国四个皇子全都在这栋楼里,只要她足够心狠,她就会是这场游戏的赢家。 想到这些,墨婉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她成为皇后的场景,不……她会拥有更多! 会成为大兴最尊贵的人! 权利的诱惑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拥有了足够放弃人性的理由。 墨婉莹心下一狠,看向宋伯成:“成哥,不用管我,你先离开。” 宋伯成与墨婉莹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他反手执剑,转身的那一刻,将剑刺进欧阳生的腹部。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宋子晋与叶梦纯目瞪口呆。 欧阳生大吼一声:“宋伯成,你为何暗算我?” 他功夫了得,这一剑要不了他的性命,但如此危急时刻,这跟要了他的命,没有任何区别。 墨婉莹在这一刻,彻底被权利吞噬了。 宋伯成阴笑道:“莹莹,剩下的交给你了。” “宋伯成,你要抛下莹莹?”欧阳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缓缓后退的宋伯成,声音虚的如根易断的弦。 宋伯成用负心人的无赖嘴脸,对着他勾起嘴角:“欧阳庄主,好好享受你与莹莹最后的时光吧。” 欧阳生艰难的起身,怒吼:“莹莹,我帮你杀了这个混蛋!” 墨婉莹不恼不气,轻轻摇头:“生哥,你莫要对成哥动手。” 欧阳生忍着疼痛,忍着心中愤怒,完全失去了一个江湖高手的尊严,对墨婉莹乖巧的点头。 宋子晋与叶梦纯已经看不懂眼前的人和事了,只是知道墨婉莹似乎在给某些事做打算。 两人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这只狐狸溜了。 宋伯成在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明月楼,召集所有弓箭手,准备一网打尽。 墨婉莹看了一眼宋子晋:“晋哥,叶梦纯这样伤害我,你却无动于衷,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宋子晋皱眉:“别用那种口气与本王说话,听着恶心。” 看墨婉莹气的面目狰狞,叶梦纯嘲笑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的女主光环也会有失效的一天?” 墨婉莹盛怒之下,对叶梦纯甩了一巴掌,被她轻松闪躲过去。 叶梦纯见她还不老实,怕她逃跑。想再在她腿上来一刀,可刚抬起手就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手臂遏制住了。 “白正熙?”叶梦纯回头看了眼一脸苦楚的俊美男人。 白正熙的发髻散开,乌黑浓密的头发披在肩上。加上他酒后微醺的狼狈,有了几分落难公子的意思。 叶梦纯不小心看他看到发呆,直到耳边传来非常刻意的一声咳嗽,她才缓过神来。 宋子晋满眼的不爽,把注意力移到叶梦纯身上。 白正熙抬头望向墨婉莹,万千思绪不言而出。 墨婉莹的目的达到,她扬起下巴,那副骄傲的姿态又回来了:“欧阳生,你答应我的,可还算数?” 欧阳生冷不丁的抬头,对上的却是双欲壑难填的眼睛,他迟疑片刻,但最终还是点了头:“算数,我对你的承诺,永远都算数。” 霎时间,一阵风吹过叶梦纯。 重伤的欧阳生忍着疼痛冲到墨婉莹的面前,将她抱进怀里。 宋子晋挥剑,叶梦纯挥刀,二人左右攻击阻拦欧阳生。 谁知欧阳生不躲不闪,任由二人的兵刃刺进自己的身体。 血液四溅,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这一举动令二人吃惊。 叶梦纯明白了欧阳生要做什么,没有再继续攻击。 宋子晋与欧阳生过了几招,他想夺下墨婉莹,一剑下去却把欧阳生的半条臂膀砍了下来。 看着掉落的手臂,宋子晋只有一个想法。 这男人疯了。 欧阳生痛的仰天长啸,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下怀中的人。用一只手托着墨婉莹,拼尽全力破开窗口跳下。 叶梦纯与宋子晋扑过去,抓了和空。 欧阳生用仅剩的半条性命,做了墨婉莹的肉垫。 最后的一口气,他轻轻托起墨婉莹的裙边,痴痴的望着她,怕他的血污染了她的美丽。 墨婉莹没有回头看欧阳生一眼,直奔宋伯成去了。 见墨婉莹安全落地,宋伯成一挥手,无数箭羽飞向明月楼。 宋子晋自认心肠如同蛇蝎歹毒,可面对心狠手辣的墨婉莹,他却觉得自愧不如。 宋子晋扛起宋玉轩,叶梦纯扶起柳夏月,二人拼力躲闪,总算避过这场万箭齐发。 要下阁楼时,宋子晋回头问道:“白侍郎,不与我们一起吗?” 叶梦纯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白正熙,摇摇头:“他不是你认识的白正熙。” 宋子晋一愣:“不是我认识的?” 他自然是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连叶梦纯也没想到,男主角竟然在这时候觉醒了……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事的时候,叶梦纯拉起宋子晋向下走:“快走吧,我们得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从二楼向下看,一楼伤亡惨重。 无辜的食客被牵连其中,再无美妙的乐曲,只有痛苦的哀嚎。 宋承宁已经醒了,他将墨婉惠拖出雅间,正好与叶梦纯等人相遇。 看箭羽射不到那些阻挡她道路的配角们,墨婉莹怒视明月楼,恶狠狠的喊道:“放火烧!” 正文 第88章:螳螂捕蝉金雀在后 明月楼后是连片的住宅,正是天干物燥的季节,若燃起大火,根本控制不住。 宋伯成清楚,真的烧起来,只怕会毁掉半个京城。 他看着墨婉莹,心里头一次有了挣扎,想要拒绝她的要求。 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混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宋静容刚刚因为到处都找不到叶梦纯而跑出了明月楼,成为了这场灾祸的唯一幸运儿。 她紧紧攥着帕子,不断在心里鼓励自己。 现在只能靠我了,我得赶紧回去找父皇,若是晚了,姐妹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宋静容的嘴不停的嘀咕,腿却慢的像蜗牛。 她一害怕,腿脚就不利索。心里再急也没用,腿就是不听使唤。她怕宋伯成发现,又不能回去喊自己的轿夫,只能扶着墙龟速移动。 春红楼里,艳丽妩媚的姑娘们正讨论着明月楼的事。 醉醺醺的万里行听后,立马清醒过来,起身大叫一声:“我主子还在里面呢!”他向桌面撒了一叠银票,转身向外跑。 砰的一声,宋静容被突然冲出来的万里行撞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 “疼!” 不是吧,我被发现了? 宋伯成的人追过来杀我了? 宋静容怒视万里行,绝望吼道:“反正我的好姐妹梦纯和夏月也活不成了,我跟你拼了!” 夏月? 万里行一惊:“你说的夏月,可是太子殿下身旁的柳夏月?” 宋静容点头,一脸自豪:“正是!怎么,你怕了?我的好姐妹柳夏月的功夫天下第一,像你这种货色,她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好几百!” 万里行走过去,抓起宋静容的手,有点激动:“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主子!” 哈? 这是什么奇怪的关系? 宋静容半信半疑:“真的?” 万里行快速讲了一遍二人结识的经过。 宋静容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急道:“那你快送我去皇宫,若是晚了,她们就有危险了!” 万里行的作用在此时显现出来,他的名字不是白叫的,脚力出神入化,托着宋静容轻松穿梭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 明月楼里,听到墨婉莹要放火后,宋子晋无情的将宋玉轩丢到一旁。严肃道:“放下这些拖累,你我二人合力从后门杀出一条血路,还有活的机会。” 叶梦纯路过宋玉轩,非常不刻意的踩了他一脚:“放弃宋玉轩这事儿我看靠谱,拿他当挡箭牌拖延时间,你我二人带着夏月从后门开溜。” 宋承宁在一旁冷笑:“你想的天真,没了宋玉轩制衡宋伯成,你就算今日活了又能如何?待宋伯成得势,他会放过你?” 叶梦纯眉头一皱,指着宋承宁开骂:“这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犯贱把墨婉莹带回京城,会有今天这事?” 宋子晋看了一眼叶梦纯,心里疑惑。 刚刚她并没有在这里,不可能听到宋承宁与墨婉莹的对话,那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还有之前她与墨婉莹的对话。 彼此的态度一看就是积怨已久…… 宋承宁看着怀里的墨婉惠,懊恼的长叹一声:“对,是我犯贱!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便不会酿此大祸。” “你与墨婉莹何时相识的?”宋子晋问道。 宋承宁低着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母妃还在。她与墨家夫人关系要好,我经常跟着母妃去墨家,一来二去便与墨家姐妹熟识了。” 躺在一旁的柳夏月突然睁开眼,嗅着八卦的气息,匍匐前进到宋承宁身旁。 这一举动,吓坏了宋子晋与宋承宁两人。 宋子晋惊道:“柳姑娘清醒了?” 叶梦纯无奈的摇摇头,摊手道:“不是清醒,是瓜之魂在操控着她的身躯。” 二人没听懂她的意思,一脸疑惑。 叶梦纯解释道:“简单来说,她的这幅身躯,暂时被某个喜欢家长里短的闲人附身了!” 叶梦纯自以为她的解释很完美,却不知让两个七尺男儿,更恐惧了。 这还没死呢,怎么还借尸还魂了? 宋子晋平复了心情,对宋承宁一扬下巴:“你继续说。” 宋承宁道:“母妃死后,墨家看我失势,便不再让我登门,更不许我接近惠惠。我那时也是鬼迷心窍,选了最遭的方法,利用墨婉莹来与惠惠见面。” 宋子晋道:“后来呢?” 宋承宁面色暗了下来:“很快这件事就被墨夫人知道了,她拿我这个皇子没办法,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墨婉莹身上,将她逐出京城,送往乡下。” 宋子晋想起当年的一些流言:“坊间传闻,墨夫人嫉妒庶女美貌将她送往乡下。真想不到,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你!” 话音未落,叶梦纯眸色一变,恶狠狠的看向宋承宁。 这根本不怪墨夫人,庶女吃里扒外,助外人来勾引嫡女。没直接拖下去活活打死,就算是这个嫡母仁慈了。 搞了半天,墨婉莹的悲剧,是你造成的? 宋承宁有些难堪,不敢应声。 叶梦纯冷冷道:“然后呢?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因为你去了乡下,没为她解释,没为她做什么吗?” 宋承宁迟疑片刻,在叶梦纯的怒视下点了点头:“嗯……我确实当了缩头乌龟,没敢出面帮她挡灾。”他的声音弱了些:“过了几年,我得知墨卓远在打东宫的主意,他是个爱算计的人,肯定会用上这个貌美的小女儿。为了惠惠,我去了乡下,比墨卓远提前找到了墨婉莹。” 叶梦纯拔出匕首,照着宋承宁的天灵盖就要砍下去,宋子晋死命拽着她:“你冷静一下,听他把话说完。” 叶梦纯气道:“有什么好说的,这个渣男!” 安抚好叶梦纯,宋子晋缓了口气:“你在乡下见到墨婉莹了?” 宋承宁摇摇头:“见到了,不过不是在乡下。我去寻她的时候,她早已被墨家的混蛋亲戚卖到酒楼里赔笑了。虽还没到破身那步,但每日的逢场作戏送往迎来,让她再无大家小姐的傲骨,眼中浑浊一片,没有半分光彩。” 宋子晋叹了口气:“你给她赎了身?” 宋承宁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给她请了教书先生,置办了衣服首饰,让她看上去像个大家闺秀。但她身上已经形成的风尘味却难以根除,对我也有了非分之想。”话到此处,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嫌弃。 这他妈是人话? 叶梦纯冲上去,狠狠甩了宋承宁一巴掌。 她的脑子要炸了,这是什么悲惨人生?墨婉莹不是玛丽苏小说的女主吗?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伤痛的过往? 万里行将宋静容带到皇宫前,宋静容提裙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宫内,太监宫女纷纷驻足向她行礼,她急忙火四的赶到皇帝的寝宫,却被守卫与太监拦在外。 宋静容大声喊道:“父皇,父皇,儿臣有事求见,是事关太子哥哥生死的大事!” 寝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宋静容刚松下一口气,转脸又将这口气憋在了胸口。 皇后在无数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威仪震慑住了宋静容。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宋静容赶紧上前恭敬行礼。 皇后扫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宋静容想,这好歹是宋玉轩的亲妈,应该会出手相救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太子哥哥在明月楼里,五哥带弓箭手围了明月楼,说要杀了太子哥哥。皇后娘娘您快告诉父皇,请他出兵去救太子哥哥。” 皇后的脸色没有太多波澜,只是眉梢微微的向上一挑:“你可还告诉了别人?” 宋静容摇摇头:“没有。” 皇后娘娘抬手,将宋静容落下的发丝规整起来:“看你风尘仆仆的,想来为了报信是一路跑回来的。辛苦了,之后的事交给本宫处理吧,回宫好好休息。” 皇后身旁的侍女走过来,用搀扶的姿势控制住宋静容。 宋静容孤身一人,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只能选择识时务:“多谢娘娘关心,静容这就回宫,老老实实待在寝宫里,哪里也不去。”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 等宋静容被挟持离开后,皇后一招手召唤来了身旁的侍卫。 侍卫们跪成一排:“皇后娘娘。” 皇后道:“传本宫密令,调三千御林军包围明月楼。” 侍卫们个个信心满满:“皇后娘娘放心,属下定当救出太子。” 皇后对上侍卫的目光,大家明白皇后的意思,压低声音再道:“梁王殿下心狠手辣,若太子有损,属下可否......” 皇后阴恻恻的一笑:“当然,伤害太子之人,可立地正法。” 侍卫们得令后,大步流星的出发了。 站在偌大的金龙雕塑前,皇后张开双臂,感谢上天赐给她的机会。 上一次高台事件让宋玉轩逃了,她怕宋伯成趁机夺位,不敢再有所行动。 可谁能想到宋伯成是个蠢货,会直接对宋玉轩下手呢? 只能说,天助我也。 轩儿,别怪为娘的狠心,若你肯好好听话,何至如此? 正文 第89章:给男主大人上一课 , “住嘴!不许你诋毁莹莹!” 叶梦纯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无奈的捂着脑门摇头:“这复杂的多角关系……” 白正熙快步走到宋承宁面前,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满带恨意的瞪着他:“原来是你毁了莹莹。” 二人有些意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白正熙这又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跑来给墨婉莹打抱不平? “敢欺负莹莹,我杀了你!”白正熙刚抬起手,叶梦纯的刀刃就伸向了他的脖子。 叶梦纯冲他一笑:“那个,白公子啊,打扰你耍帅了。请你放下我的人质,他可是墨婉莹目前为止最喜欢的男人,我还打算拿他换条活路呢。” 白正熙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可笑,他怎么会是莹莹最喜欢的男人?叶姑娘,你应该是知道我与莹莹的关系,怎么会说这种无稽之谈?” “你不信啊?”叶梦纯高挑眉尾。 白正熙自然是不信,一脸不屑:“除了我,莹莹她不会爱上其他人的。” 叶梦纯笑的合不拢嘴。 我就喜欢你这样盲目自信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白公子跟我走一趟了。她最爱你,一定舍不得你受伤害的。”叶梦纯挟持着白正熙,逼着他向窗口移动。 白正熙怒骂:“你要利用我对付善良单纯的莹莹?” 善良?单纯? 叶梦纯快忍不住,就差捧腹大笑了。 宋子晋一脸担忧,快走几步跟在她身后保护。 把白正熙押在窗口处,叶梦纯拽起他的发髻,将脸冲向楼下的墨婉莹,大吼道:“墨婉莹,你男人在我手上,若不想让他受伤,就带人退下,让我们离开!” 无数火把照耀下的墨婉莹,在看见白正熙的那一刻,脸部表情变得扭曲恐怖:“你在胡说什么!” 白正熙并没有因为墨婉莹的这句话有任何波动,只是冷哼一声:“休想拿我威胁莹莹。” 叶梦纯在他耳边低声一句:“男主大人,我觉得您还是不够了解她。” 白正熙嘲讽道:“叶姑娘,我之前对你了解甚少。因为每一世得知有你这号人物的时候,就是参加你的葬礼。以前我还挺心疼你这个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太子妃,现在看来你是活该。如此欺负善良的莹莹,你能是什么好人?” 叶梦纯并未恼火,反而是一脸同情的盯着他:“你也就能现在说几句硬气话了,等一会儿,我怕你哭都哭不出声。” 白正熙不以为然,冷笑一声。 叶梦纯对着楼下接着喊道:“墨婉莹,你忍心看你最爱的男人受伤害吗?你忘记了你们在桃花树下互诉衷肠,在玉林山上彼此交付了吗?” 这些都是原著二人增进感情时的剧情,宋伯成听得是一脸懵,但墨婉莹却清楚这些事情若非她刻意避免,早就应该发生了。她心里捂得慌,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到快要吐出来了。 对白正熙而言,叶梦纯所说的,都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 回忆起来,嘴角上扬,满脸幸福。 墨婉莹气的低声自语:“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宋伯成看着几乎要发疯的墨婉莹,赶紧上前扶好她:“莹莹,你怎么了?” 为了刺激墨婉莹,叶梦纯再次喊道:“墨婉莹,白正熙说最爱你右肩上的胎记,说它像极了月牙,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这可是件私密的事,对于一个姑娘来说,相当于交出了自己的清白。 白正熙倒是无所谓,宋伯成则愣住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莹莹,她说的是真的吗?” 墨婉莹气的紧握拳头,红了双眼。但为了安抚住眼前的宋伯成,她压制情绪,不想表露出太过疯癫的面孔。 她扑向宋伯成的胸膛,委屈道:“成哥,你信我!” 宋伯成一边点头说着相信,一边将手搭在墨婉莹的右肩。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这件事很好证明,一看便知。 墨婉莹知道要藏不住了,暗暗下了决心。 看楼下的二人生了嫌隙,宋子晋突然有了主意。他凑到叶梦纯的耳边,小心交代:“若能再拖些时间,到了子时,东宫的人就会来寻宋玉轩,我们有可能会得救。” 叶梦纯兴奋起来:“交给我了!” 不就是对骂嘛,这我在行! 叶梦纯拿出匕首,在白正熙面前比划起来,威胁道:“墨婉莹,你与白正熙的感情有多深,我都清楚。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快退下,不然我对他不客气了。” 白正熙心里难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竟成了墨婉莹的软肋。 他叹了口气:“叶姑娘,今日算你走运,再有下一次,我必定会为莹莹讨回这笔债!”他自信满满,确定墨婉莹为了救他,一定会答应叶梦纯的要求。 墨婉莹回眸看向楼上,倚在宋伯成的怀里,柔声道:“成哥,我会向你证明,我与这人是没有关系的。” 宋伯成一愣:“莹莹?” 墨婉莹离开他的怀抱,从身旁的侍卫手里拿来弓箭。她并不擅长弯弓,却在这时拼尽了全力,对着白正熙射去。 冰冷的箭矢对准白正熙的胸膛,若不是叶梦纯及时拉着他的身体躲避,白正熙定然一命呜呼。 箭羽刺进白正熙的肩膀,血液浸红了他雪白的衣衫。 叶梦纯皱了皱眉,忍不住笑出声:“啧啧,白公子啊,她确实是爱你的,怕我杀你的时候下手慢会让你痛苦。你看,她多善解人意,亲自动手送你上路了。哈哈哈哈哈!” 白正熙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婉莹,疼痛让他的大脑变得空白。他努力说服自己,认定墨婉莹此举是为了救他,而并非是杀他。 白正熙咬着泛白的下唇,嘴硬道:“莹莹是要射杀你,不过是手误罢了!” 叶梦纯点点头,嘴里满是嘲讽的语气:“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要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咯?”她继续大喊:“墨婉莹,你射偏了,老娘在这,你是不是瞎?” 墨婉莹再次弯弓瞄准白正熙,她冷冷回道:“我没有射偏,我就是要杀这个男人。” 宋伯成见墨婉莹如此坚定,对她之前的怀疑淡了几分:“莹莹,还是我来吧。” 墨婉莹摇了摇头:“成哥,我不允许任何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宋伯成还真被墨婉莹此举感动到了,将折扇打开轻轻摇着,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又是一箭,这次叶梦纯不出手帮忙了,任由这箭射中白正熙的腹部。 白正熙面部一抽,直接疼昏了过去。 叶梦纯无奈道:“这真爱,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宋子晋看不下去,喊道:“梦纯,把他救上来!” 叶梦纯撇撇嘴,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将白正熙拉了上来。 宋子晋为他点穴止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他身上:“白侍郎这些年对朝廷有很多贡献,他虽被人蒙蔽,但也不应该因此丢了性命。” 叶梦纯坐在一旁,担忧道:“你觉得他会想明白吗?不会好了以后,反咬我们一口吧?” 宋子晋叹口气:“只只一次,下不为例。” 看到伤势如此惨重的白正熙,一旁的宋承宁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见叶梦纯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笑容也逐渐猥琐,宋承宁恨不得立即长出一双翅膀,飞的远远地。 “你放开我!”宋承宁挣扎着,还是被叶梦纯捆成了腊肠。 叶梦纯将他一脚踢出窗口,吊在半空中,高声喊道:“买一赠一,我再送你一个箭靶,射吧!” 见吊在半空的是宋承宁,墨婉莹惊讶到直接丢了弓箭,忙着就要上前:“快快快,快把十皇子救下来!” 宋伯成伸手拉住她:“莹莹,我们说话的,一个活口都不留,你为何要救他?” 墨婉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二人对视沉默之时,大批的御林军赶到,将二人与其手下统统围住。 宋子晋与叶梦纯趴在窗口向外看,叶梦纯以为自己得救了,松了口气:“今夜可算是活下来了!” 宋子晋却一脸严肃,眸色越来越深:“你高兴的太早了,只怕是更危险的来了。” 宋伯成将墨婉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向来人:“是谁调来了御林军?” 御林军们无一人回话,他们只是冷冷的盯住宋伯成的人,似乎在等待什么。 京兆尹收到皇后密令,正带着人在附近挨家挨户通知,让他们快速撤离明月楼附近。 姜还是老的辣。 皇后做事非常严谨,这一次她必须要赢,要让她的十五皇子前路再无阻碍。 当街区一片寂静,再无人声之时,御林军齐齐拔刀冲向宋伯成的人。 明月楼下顿时杀声一片,宋子晋立时猜到了御林军背后之人。 宋子晋看向叶梦纯,叶梦纯挑眉道:“不会是皇后吧?” 宋子晋点头:“除了她以外,不会再有人能从我们的死上得利了。” 奶奶的! 叶梦纯非常的不爽,走过去对着昏迷的宋玉轩再踢几脚。 我怎么这么可怜,都跟你没关系了,还会被你连累死? 正文 第90章:火笼子 , “你再敢踹本宫,本宫就把你的腿砍了!”愤怒又无力的声音响起,叶梦纯对上宋玉轩的眼神,吓得跳了起来。 “哎呀呀,麻烦了,太子殿下醒了!”叶梦纯躲到宋子晋的背后瑟瑟发抖,虽然害怕,但依然欠欠的在嘴里骂宋玉轩。 宋子晋挑眉:“你清醒了?” 宋玉轩抬头瞪了叶梦纯一眼:“不是清醒,是被你女人踢的疼醒了!” 宋子晋将宋玉轩扶起,指向窗外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宋玉轩冷笑一声:“母后终于出手了。” 此时明月楼的大门突然被撞击,楼下幸存的人大叫起来。 “外面那些人要闯进来了!” “谁来救救我们!” 宋子晋向下一探,发现撞击大门的人,不是御林军而是宋伯成:“哼,他败了!”一声冷嘲:“这门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想办法逃离。” 宋玉轩心疼的看向晕乎乎的柳夏月:“你不用管我,把夏月带走就好。” 这时,侥幸活下来的店小二,连滚带爬的上了楼,对着叶梦纯连磕好几个头:“财神奶奶,你开开恩,救救小的吧!” 叶梦纯一脸无奈:“对不起啊,这第一天盘店,就给你们带来这种灾祸。我也想救你们,奈何能力有限,自救都成问题。” 店小二忙摇摇头:“财神奶奶,你能救我们。明月楼有个暗仓,你的掌柜钥匙能将他打开。” 叶梦纯与宋子晋二人同时眸上一亮,她惊喜道:“你不早说!” 店小二带着叶梦纯去了后院,不起眼的假山后有个矮门,里面挺大,藏几十个人个人不成问题。 打开仓门,叶梦纯跟疯了一样背着柳夏月就冲了进去。 其余活下来的食客,帮忙把白正熙、墨婉惠与那些才俊等人,一个个抬了进去。 但这也有个缺点,这个大门与假山相连,里面的人无法关闭。若要安全掩藏,必须牺牲一人在外。 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明月楼的大门被撞开了。 宋玉轩不舍的看着柳夏月,抓住叶梦纯的手腕,正色道:“你一定要护好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梦纯一脸不悦,这话不应该是我对你说嘛? 宋子晋知道宋玉轩想干什么,佩服起来:“想不到,你有一天也会拥有能够让你放弃权利的人。” 宋玉轩苦笑一声:“是啊,我自己都没想到。” 宋玉轩义无反顾的留在外面,随后将仓门关闭。 柳夏月倚在叶梦纯身上,看着宋玉轩那张渐渐消失在她面前的脸,她突然来了精神,闪出了暗仓。 “夏月!”叶梦纯惊恐的大喊一声,可此时仓门已经完全关闭,她出不去,只能狠狠捶墙,发泄心里的不快! 宋子晋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要相信柳姑娘,她是无人能敌的。” 宋玉轩拥住柳夏月,眼里交杂着喜悦与心疼:“小傻瓜,你怎么出来了?” 柳夏月疑惑地看着宋玉轩:“因为我想如厕啊!” 啊? 宋玉轩此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永远不要对柳夏月又任何期待,因为她,狗的很! 宋伯成受了伤,可他拼死护下的墨婉莹进入明月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承宁救了下来。 他虽未多言,但心里已经是对宋承宁生了必杀之心。 柳夏月跑到茅厕前,一掌劈开钉死的大门,将困在茅厕里的石榴丢了出去。 石榴被叶梦纯捆成了蚕蛹,在地上疯狂的蠕动前进。 宋玉轩跟过来,非常嫌弃的低头看了一眼石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御林军见众人全都躲进了明月楼后停止了攻击,他们齐齐收起武器,转身奔向远处那不起眼的素色轿子前。 “皇后娘娘,接下来该如何?” 皇后掀起轿帘,阴森一笑:“让他们化为灰烬,随风去吧。” 御林军可不想宋伯成那样有所顾虑,一得命令,直接放火。 火势起的很凶,发疯似的乱窜,没一会儿就点亮了天空。 柳夏月再从茅厕中走出来的时候,明月楼已经成了火笼子。 “夏月!”宋玉轩走过来,深情款款的看着柳夏月:“这地方已经没处躲了,只怕这一次我们要一起死在这个地方。临死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柳夏月怔怔的看着他。 宋玉轩抚摸柳夏月的脸颊:“你留下来陪我,是不是心里有些喜欢我?” 柳夏月侧脸望向一旁的熊熊大火,皱眉道:“太子殿下,你等一下。” 宋玉轩以为柳夏月害羞,便浅浅一笑:“好,还有时间,临死前希望你告诉......”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柳夏月身侧已经平地起了一股旋风。 她一脸鄙夷的看着那想要吞噬她的火龙:“爷爷的掌法,三千折柳!”柳夏月大吼一声,一掌推向燃着熊熊大火的明月楼,砰的一声,整个明月楼的墙体破碎,大火也随掌风飘向远方。 看着被击碎的明月楼,宋玉轩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心情了。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程度吗? 宋伯成等人被柳夏月的掌击波及,倒在地上惨痛哀嚎。 站在明月楼前放火的御林军,半数被柳夏月的这一招打死。 众人看着火光后缓缓走出的女子,仿佛见到了从地狱走出的阎罗王。 他们纷纷向后退,害怕与敬畏并存。 皇后惊讶到咬了舌头,嘴角滑下血水,气的怒骂:“这个疯子!” 宋玉轩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跑几步上前与柳夏月并肩而行。 他得意洋洋,完全没了之前赴死之心,在御林军面前显摆起来:“有柳护卫在,用不着你们来保护本宫?” 御林军不敢回答,本能的恐惧让他们杵在原地。 宋玉轩厉声喝道:“说啊,你们是来保护本宫的,还是来杀本宫的?” 一边是太子,一边是皇后。 御林军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宋玉轩的问题。 宋玉轩很快便发现远处皇后的存在,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声喊道:“母后,儿臣给您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正文 第91章:跑了 , 皇后气愤一甩轿帘,匆匆离开了。 她不是不想下令让御林军把宋玉轩赶尽杀绝,而是那群御林军已经被柳夏月吓破胆了,她指挥了半天,无一人敢上前。 一掌拍碎一座楼,是个人都不想与她动手。 面对宋子晋与宋玉轩的指控,再加上白正熙等人,哪怕太后哭晕在朝堂之上,宋伯成依然被贬下狱。 至于墨婉莹,皇上赐了白绫匕首与鸩酒,让她自己选。 这一局,东宫算是大获全胜,几人倒在各自的床上,累的睡了好几日才缓过神来。 “我带了好酒,一会儿吃火锅的时候喝。”宋静容推门进屋,笑着说道:“你们俩还要睡多久啊?”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活下来,当然要多睡一会儿,恢复体力了。”叶梦纯懒踏踏的,赖在床上不想动弹。 “这可是我睡的第一个好觉,以前总担心柳家被灭,如今墨婉莹没了,我这心里的疙瘩,总算是放下了。”柳夏月翻了个身,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狗蛋大人!”门外侍卫长的声音突然传来。 柳夏月平地一翻跳起,走到门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侍卫长面色暗沉,声音夹杂着不安:“狗蛋大人,那个差点害死你与太子殿下的墨婉莹,跑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大叫起来。 柳夏月随手套了一件外衣,开门问道:“跑了?何时跑了?怎么跑的?不是皇上亲自派人去收的尸吗?” 侍卫长点头:“她喝鸩酒时我也在场,她立时吐血倒地,我探过呼吸,人确实没了。” 叶梦纯也走了出来:“那为何?难道是诈尸?” 侍卫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今早是她该下葬的日子,太子殿下命我前去观礼。可下棺时,我们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尸体不见了。” 宋静容分析道:“会不会是爱慕她的人,将她的尸首偷走了。你能确定,她一定还活在世上吗?” 侍卫长道:“我们也这样想过,可丢的不止是尸体,墨婉莹房内的衣服细软,也全部都丢了。” 叶梦纯气的一拳打到门框上:“狡兔三窟,我们还是大意了。” 这都怪谁? 三个人都并非赶尽杀绝的类型,谁也不想去侮辱一个将死之人,便都没有去看墨婉莹自戕。 侍卫长走后,宋静容皱眉道:“没了墨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她还能掀起风浪吗?” 叶梦纯气的嘴歪:“你小看她了,那么多身份贵重的人给她当舔狗,她随便投靠一人,就能让我们不安宁。” 柳夏月叹了口气:“我的错,那日我就应该一剑宰了她。”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原本是敌明我也明,现在是敌暗我明,以后的路恐怕更艰险。 大殿上,得知墨婉莹跑了的皇帝,瞪向罪魁祸首墨卓远:“你不会告诉朕,这一切与你无关吧?” “我……我……”墨卓远声音颤抖,扑腾一声跪下,狠狠地磕个头:“皇上,此时真与老臣无关啊,老臣也不知道她为何能死而复生。这鸩酒是宫里送来的,老臣全程碰都没有碰到,请皇上明察。” 皇帝知道,不过一个庶女而已,墨卓远应该不会这么糊涂,他挖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头,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件事你需要给朕一个交代,朕给你一月时间,抓不回来墨婉莹,你就提头来见吧。” 墨卓远苦着脸谢恩:“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皇帝转脸看向宋玉轩:“轩儿,朕已经将梁王从亲王贬为郡王,他也是一时糊涂,被那妖女迷了心窍,你可不要怪他。” 宋玉轩没说话,拉着一张脸,心里的气愤快要达到顶峰了。 看来太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起了作用,原本应该拉去砍头的宋伯成,不仅没死,这回连大牢也不用蹲了。 宋子晋知道宋玉轩心中不悦,在他身侧低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闹得父皇脸上难堪呢?” 宋玉轩也算是听劝,心下稳了稳情绪,上前一拜:“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皇帝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就好,你们是兄弟,要和睦!” 可怜天下父母心,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论是平民老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面对孩子的争端,他们永远是最心痛也最无奈的人。 皇上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宋玉轩笑道:“玉轩,大漠国使团已经抵达京城,你代我好好招待他们吧。” 宋玉轩一挑眉:“大漠使团?他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宋子晋在一旁,无心来了一句:“不会是来和亲的吧?” 这话立时点燃了大殿中的人,他们纷纷议论起来。 “大兴从未远嫁过公主,大漠国要和亲,肯定是带自己的公主过来。” “这是自然,我家女儿,我都舍不得她远嫁,何况是一国公主,更不能远嫁了。” “可大漠国的公主要嫁给谁啊?” “自然是太子了,年貌相当。” 皇帝重重的咳了一声,大殿才安静了些。他扫了宋子晋一眼,嫌他多嘴多舌:“他们确实是有结亲的意思,不过并未透露出是想嫁一位公主过来,还是娶一位公主回去。” 宋玉轩点了点头。 皇帝警告道:“此事还未有定数,你们不可将和亲之事传出去,尤其不能告诉后宫之人。” 皇帝怕麻烦,这后宫的女孩这么多,若是知道要和亲,还不得把皇宫拆了。 宋玉轩与宋子晋身下又无胞妹,自然不在乎和亲的事。 宋玉轩应了下来:“儿臣会好好款待大漠使团,父皇放心。” 宋静容端起杯子想要倒水,水壶和杯子却同时从她的手中滑落,摔了个粉碎。 柳夏月走过来关心道:“你怎么了?” 宋静容摇摇头:“不知道,总是心神不宁的。” 门外,侍卫长招呼来一帮侍卫,吩咐道:“太子殿下要接待大漠使团,大漠的二皇子带来了好多大漠勇士,你们好好表现,莫叫东宫丢人。” 正文 第92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 “大……大……大……” 宋静容连喊三个大字,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叶梦纯正在穿鞋,看到昏倒的宋静容,叹了口气:“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柳夏月骂道:“别叨叨了,赶紧过来抬人啊!” 门外锣鼓喧天,一串又一串的红灯笼被挂起,大大的喜字贴在米色的帐篷上,丫鬟们头戴鲜花,在篝火旁跳舞唱歌。 帐外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而作为主角的新娘子,却孤独的坐在泛着腥味的地毯上,只有恐惧与她相伴。 听不懂的语言和吃不惯的食物,红盖头下的她,眼中全是绝望。 脚步声临近,一身酒气的男人凑到她身旁,粗暴的将她按在身下。 “美人?” 在看清新娘的容貌后,男子愤怒了,他重拳打向新娘,拽起新娘的头发就往地上磕。 新娘无力反抗,因为没人听得懂她的求救声。 男人踩烂她的肌肤,折断她的骨头,活活将她打死...... “不,我不要嫁给大漠二皇子!” 宋静容从噩梦中醒来,她发了疯一样嚎叫,柳夏月与叶梦纯从两侧紧紧抱住她,不停安慰道:“静容,你冷静一点!我们不会让你嫁去大漠的!你相信我们!” 宋静容大声痛哭,久久不能平复。 安抚好宋静容后,柳夏月与叶梦纯坐在凉亭里相互对望。 柳夏月眨眨眼:“你倒是说话啊!” 经过多次试验,叶梦纯已经充分了解自己的水平,不敢再乱出主意了:“嗯......你确定让我说?” 柳夏月点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静容和亲去啊,没诸葛亮找你这个臭皮匠也得对付啊!” 叶梦纯抽动着嘴角:“你要不直接骂吧......”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一名白衣女子走近凉亭,看到柳夏月的那一刻,她的脸上绽放出最愉悦的笑容,踮起脚挥动着手臂:“柳姐姐!” 叶梦纯冲柳夏月一扬下巴:“你的茶妹妹来了。” 柳夏月回过头看见上官薇薇正提裙向她跑来:“上官姑娘?” 上官薇薇贴着柳夏月坐下,笑道:“别叫的那么外道,叫我薇薇。” 叶梦纯以为她又要耍花招,一双眼紧紧盯着她,脸上写满了讨厌。 上官薇薇疑惑地看向叶梦纯:“叶姑娘,你脑子好了?” 叶梦纯差点没忍住抽她,翻了个白眼:“不算痊愈,现在是混合型,半疯半正常,偶尔抽起风来会杀人!” 上官薇薇听出这话是在威胁她了,赶紧赔笑脸,对着叶梦纯乖巧行礼:“叶姐姐,以前薇薇不懂事,确实做了很多惹您讨厌的蠢事,您对薇薇印象不好是常理。但我现在改过自新了,绝不会再犯贱。您给我个机会,让我与两位姐姐做朋友吧。” 叶梦纯冷哼一声:“那就看你表现咯。” 上官薇薇突然想起什么:“听说太子殿下过几天要举办一场与大漠国之间的摔跤赛,不如咱们三个一同去观赛,增进增进友谊如何?” 摔跤赛! 柳夏月与叶梦纯同时站起,冲着对方喊道:“大漠二皇子看上墨婉莹的那一次!” 上官薇薇皱了皱眉:“墨婉莹?那不是个死人吗?” 柳夏月小声道:“墨婉莹会出现吗?” 叶梦纯一脸严肃:“不清楚,但若是与之前的剧情走向一致,她或许会在那日出现。” 柳夏月咬牙:“抓她,这次绝对不手软。” 叶梦纯没说话,眸色暗淡,脑中又各种问题难以解惑。 她想不通,就算墨婉莹出现在那里,她又能如何兴风作浪呢? 在大兴国她已经是死人了,大漠二皇子看上她,也没法以这个理由要求和亲吧? 柳夏月拍了拍上官薇薇的肩膀:“好,我们接受你的邀请,一同去摔跤赛。” 上官薇薇虽然不明白这二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但答应了邀约,总算是个好的开始,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摔跤比赛这日,除了躲在屋里不肯见人的宋静容,其余公主高门大户的姑娘都来凑热闹了。 传闻大漠二皇子是个美男,大家都想见识一下。 宋玉轩倚在高位上,无聊到直打哈欠。 对他而言这场比赛,就是为了消耗大漠使团的精力,让他们少在京城惹事,早点滚回大漠。 不同于中原男子肤白俊秀,大漠二皇子的皮肤是泛着光泽的小麦色,肌肉硬实身材魁梧。雕刻般高挺的鼻子,显得眼睛更加深邃。翡翠色的瞳孔散发出的神秘感,引得路过他身旁的女子,频频发出惊叹声。 宋玉轩远远瞧了,不屑道:“也就图个新鲜,没你好看。” 身旁的宋子晋非常嫌弃的瞪了宋玉轩一眼:“堂堂男子汉,怎能以色侍人。” 两人正说着,便瞧着一辆豪华到耀眼的马车驶入。 宋玉轩的身体明显抽动一下,让他想起之前被踢的疼痛:“你能不能让你女人低调一点,一身的铜臭味!” 宋子晋冷笑一声:“柳夏月一掌碎了明月楼,那是我家产业,你若肯赔,我就让梦纯下次低调一点。” 宋玉轩清清嗓子,弱声问道:“多少钱?” 宋子晋伸手比了个五。 宋玉轩松了口气:“五千两而已,本宫替夏月给了。” 宋子晋摆摆手:“太子殿下,您弄错了,是五十万两!”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柳夏月与叶梦纯二人刚一落脚,就听见高台传来争执声。二人齐齐看过去,觉得那俩皇子真的是太丢人了。 二人的目标明确,就是大漠二皇子。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冲着大漠人的席位走去。 看到二人并未过来,宋玉轩一下子懵了:“她们两个也是来看大漠二皇子的?” 宋子晋一改刚刚的淡定,面色阴沉下来:“那个二皇子还能有我好看?” 宋玉轩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男人不能以色侍人吗?” 叶梦纯想的是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盯住二皇子,看墨婉莹会不会出现。 而柳夏月...... 她再一次证明了她的特殊。 叶梦纯刚想与她商量对策,谁知她突然跳上大漠二皇子的座位前,指着对方吼道:“把墨婉莹给我交出来!” 正文 第93章:赌约 , 大漠护卫见柳夏月对二皇子不敬,愤怒上前。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往柳夏月面前一站,将她笼罩在黑压压的阴影里。 “遭了!”叶梦纯低声惊道。 旁人纷纷向柳夏月投去忧虑的眼神,他们以为叶梦纯担心的也是柳夏月,而实际上…… 看着飞出百米的两位大漠壮汉,叶梦纯长叹一声。 来不及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宋玉轩,心里连请罪的奏折都想好怎么写了。 就在叶梦纯以为大漠二皇子要发火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传来。 “好厉害的姑娘,本皇子以为你们大兴的姑娘只知涂脂抹粉装腔作势呢。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二皇子越说越兴奋,干脆跳下台子来。 他走到柳夏月的面前,伸手在她的肩上一拍:“你刚刚跟我要什么来着?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叶梦纯赶紧跑出来阻拦,拉着柳夏月想要离开:“上官姑娘在等我们,咱们快过去吧!” 柳夏月没注意到叶梦纯一顿乱飞的眉毛,更没在意她那即将掉落的眼球。 “我要墨婉莹!”柳夏月瞪着二皇子,凶巴巴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墨婉莹留在这里。 二皇子一脸疑惑:“是个人?” 柳夏月点头。 二皇子又道:“男人女人?” 柳夏月道:“女人,漂亮女人。” 叶梦纯被无视了,她见二皇子还挺配合的,干脆闭了嘴,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二皇子拍了拍手:“来人,将我们带来的女眷都领出来,让这位姑娘看一看,有没有她要找的人。” 没一会儿,大漠使臣便领来一队穿着地域特色服饰的姑娘。她们头戴面纱,身段婀娜多姿,立刻就成了摔跤场上最靓丽的风景线。 柳夏月信心满满的对叶梦纯说道:“肯定藏在这里面!” 她走过去,一点也不客气。 掀开面纱,扯扯脸,卸卸妆……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把这群异域美人糟蹋成疯妇。 叶梦纯仔细观察着二皇子的表情,心里有了判断。 全部检查完后,柳夏月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我的直觉很少错的。” 二皇子抬眸看过来:“找到了吗?” 柳夏月摇摇头:“没有。” 二皇子勾唇,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叶梦纯看二皇子这略带挑衅的态度,再加上刻意的让柳夏月查他身边女人的举动…… 她非常确认。 墨婉莹一定在他手上! 此时,号角声响起,众人转脸看向赛场,两边的摔跤手已经准备完毕。 叶梦纯趁着二皇子的注意力被吸引,揪着柳夏月跑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二皇子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回到了东宫的席位,宋玉轩怒道:“这关系到两国邦交,岂容你们这样胡闹!” “哦!” 二人非常敷衍的点点头,转身走进了上官微微准备好的桌位。 “反了天了!”宋玉轩气的半死。 狗蛋不听话也就罢了! 那个叶梦纯凭什么这么放肆,有钱就能无所欲为吗? 比赛开始,第一场,大漠派出的选手靠着压倒性的力量直接将大兴的选手丢出了场外。 宋玉轩本就在生气,看到自己人输的这么难看,脸都成猪肝色了。 第二场就更惨了,大兴国这边的勇士,被大漠的摔跤手控制在场上侮辱。足足被蹂躏了一刻钟,才肯将他踢下台。 大漠使团席位发出刺耳的嘲讽声,让东宫这边更加难堪。 这事关国威,哪怕席位上来的女眷,大部分都是凑热闹的,她们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女孩子们纷纷走下保暖的帐篷,出来为大兴的勇士,呐喊打气。 叶梦纯正色道:“这摔跤本就是大漠的强项,他们若是早有预谋,带来的人肯定是国中高手。这场比赛的亏,咱们是吃定了。” 接连输了两场,宋玉轩有点坐不住了。 他低下头想对策时,对面大漠席位上的二皇子突然喊道:“大兴的太子殿下,我们打个赌如何?” 宋玉轩挑了挑眉:“二皇子要赌什么?” 二皇子走下席位来到了宋玉轩的面前:“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与大兴结亲。我们就拿下一场做赌,若是大兴赢了,我们就嫁一位公主过来,若是我们赢了,大兴就嫁一位公主到大漠,如何?” 叶梦纯与柳夏月几乎是同时跳起来冲向宋玉轩跑去的。 但…… “好,就这么定了。”宋玉轩点头。 还是晚了。 刹那间,叶梦纯对宋玉轩的杀意又回来了。 待二皇子回去后,柳夏月急道:“第三场我来。” 宋玉轩像哄孩子一样,在柳夏月的手背上拍了拍:“别闹,回去坐着。” 叶梦纯有经验,知道碰上主线剧情,这些男配会被统一降智。 便不打算找宋玉轩理论对错,决定直接对比赛动手。 她的目光落在大漠摔跤手的座位上,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解决这群人。 下药? 这群大漠人似乎有防备,吃喝都会先验毒。 打残废? 时间不够。 那要怎么做呢? 此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若是台子不稳,大漠的摔跤手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就好了。” 对啊,是个好主意。 叶梦纯猛然回头,正巧对上宋子晋俊美的面孔。 “你!” “嘘!” 宋子晋用手指抚平了叶梦纯紧皱的眉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这倒出人意料。 叶梦纯桃色袭上她的脸颊:“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公主是否会去和亲呢。” 宋子晋俯身过来,与她耳语:“我确实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你。” 叶梦纯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了,羞得走出了帐篷,上前看比赛去了。 宋玉轩横了一眼宋子晋,看他进展迅速,心里妒忌的不行。 叶梦纯至少能给宋子晋个回应,而柳夏月…… 宋玉轩无奈的叹口气,看向身旁撸胳膊挽袖子势要拧断对方所有人脖子的柳夏月。 她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柳夏月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个摔跤吗?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菜? 要是让她上,脑浆子我都能给你摔出来! 正文 第94章:中等马 , 第三场比赛开始。 大漠的选手上来就是就一个抱腰摔,把大兴的选手直接按在地上摩擦。 叶梦纯吓得一愣一愣的:“你确定他能坚持到台子倒塌?” 宋子晋的面色有些难看:“应该吧。” 双方都没有什么缠斗的动作,就是一个在揍另一个,台下人不忍直视,纷纷泄气回了座位。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赛大兴是输定了。 二皇子美滋滋的饮下一杯酒,静等胜利的铜锣声。 就在大漠选手想要用一计平摔结束战斗的时候,高台的四个立柱突然下沉,他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折下台去。 “可惜!”叶梦纯捏了把汗。 二皇子看出不对劲了,用大漠话嚷嚷着属下去扶台子。 宋玉轩也站起身,挥手道:“你们也去。”他后面还小声补了一句:“把那个大漠人给本宫弄下来。” 双方侍卫均得令,一场好好地摔跤比赛,瞬间变成了摇摇乐...... 两方的人直接将擂台举了起来奋力摇晃,都想让对方的选手掉下台去。 叶梦纯捂着脸:“好好的比赛搞成这样,真是丢人现眼!”她转脸看向宋玉轩,疑惑道:“刚刚还站在你身边的夏月呢?” 宋玉轩这才发现柳夏月不见了,四处寻找:“她去哪了?” 宋子晋一脸无奈的指了指远处:“那个是她吧?” 擂台下,只见大兴这边有一绿衣佳人,正面目狰狞的拼尽全力,势要与一帮大漠壮士分出高低。 柳夏月咬牙道:“想娶走我们大兴的公主,你做梦!” 下面摇的风风火火,上面的选手瑟瑟发抖。 两人根本没法比了,只能死死抓住台子,坚持不被摇下去就是胜利。 但大漠选手的体力高于大兴选手,一阵猛烈的摇晃后,大兴选手体力不支,身体一软松开了手。 眼看大兴选手就要掉落擂台,柳夏月一激动,一掌拍向台子,将其震了个粉碎。 “啊!” 两边的护卫全都被掌力震开,只有柳夏月一人稳稳站在原地。 二皇子有些惊愕,指着粉碎的擂台:“太子殿下,这要如何算输赢?” 宋玉轩唇角勾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这...这自然是打平了。” 叶梦纯白了一眼宋玉轩,咱们国家的未来堪忧啊,连太子都这么臭不要脸。 “打平?”二皇子不悦:“我们可是有赌局的,说是打平,这赌约要怎么算?” 宋玉轩还未开口,柳夏月先嚷嚷上了:“我们赌别的。” 二皇子皱眉:“赌什么?” 柳夏月道:“敢不敢比武!” 二皇子忍不住笑了:“比武?小姑娘莫不是在说笑,一个摔跤你们都输成这样了,若是比武岂不要出人命?” 柳夏月叫嚣:“你就说你们敢不敢吧?” 二皇子哼了一声:“好,你想怎么比?” 柳夏月撸起胳膊,指着那群人高马大的大漠勇士:“你们全上,打我一个!” 二皇子听后,笑的头都扬起来了:“口气狂妄的小姑娘,你可知他们的拳头是能粉碎巨石的。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 眼看二皇子就要答应下来,他却突然眸色一冷,嘴边的笑容也消失了。 二皇子坐回到椅子上,摇了摇头:“本皇子怎能欺负你一个小姑娘,这样如何?我们比试三场,先赢两场者胜,但要加一条规则。” 这就跟柳夏月想的不一样了,她有点懵,看向东宫席位求助。 宋玉轩问道:“什么规则?” 二皇子的目光落到了宋子晋的身上:“两边皇室不得参与。” 听到这话,叶梦纯立马冲出宋玉轩的帐子,向大漠席位眺望。 墨婉莹一定在这里! 她在给大漠人出主意! 宋子晋不上,就失去了一半的胜率,宋玉轩陷入沉思当中,有点犹豫不决。 见大兴这边迟迟没有回应,二皇子讥讽道:“太子殿下,难道你们大兴连会武的好手都没有吗?” 宋玉轩神色一禀:“就按二皇子所说的办,我们半个时辰后在此比武。” 回到东宫席位,除了信心满满的柳夏月外,其余三人各有心思,一直沉默不语。 宋子晋最先开口:“我无法上场,那确认能赢的也就只有柳姑娘这一场了。” 叶梦纯无奈道:“我们连田忌赛马都用不了,因为只有上等马和我这匹下等马,缺了一匹中等马。” 宋玉轩挥手招来了侍卫长:“你可以吗?” 侍卫长明显有些退缩,硬着头皮回道:“属下尽力而为,若是败了,自刎谢罪!” 宋玉轩一脸嫌弃:“下去吧,本宫要的是赢,不是死!” 就在三人忧愁,不知该找谁来赢这第二场的时候。 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入大家的视野。 “我来!” 白正熙披了一件狐狸毛大氅,几缕碎发散落在前,显得他有些憔悴。 叶梦纯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正熙:“你不会是敌方要打进我方内部的奸细吧?” 柳夏月认同叶梦纯的怀疑,附和着点头。 白正熙没理会二人,看向宋子晋:“誉王殿下,你们应该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宋子晋瞧了他一眼:“你的伤好了?” 白正熙点头:“那点皮外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宋子晋看向宋玉轩:“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宋玉轩静默许久:“那就这样吧,有劳白侍郎了。” 白正熙行了一礼:“必不让太子殿下失望。” 过了一会儿,双方将上场比武的名字互相交换。 拿到名字后,宋玉轩气的打落了手边的茶盏。宋子晋与叶梦纯凑上前,将名单拿起来查看。 叶梦纯冷笑一声:“她果然在这里。” 名单上一个大漠人都没有,三个名字全是大兴的江湖人士。 第一场欧阳岳,是死去欧阳生的弟弟。 第二场唐毅,是唐门弟子。 而与叶梦纯对决第三场的,是那日受了偷袭的石榴。 可墨婉莹到底藏在哪里? 三人分别去换比武的衣服,上官薇薇全程服侍二人,里里外外忙活着。 白正熙则孤单的坐在临时围起来的更衣帐篷内发呆。 “白公子,奴婢奉命给您送茶来了。” 白正熙没多想,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正文 第95章:谁去拉个架 , 不知谁嘴快,将要比武的事传到了宫里。来看热闹的人突然就变多了,一眼望去观礼台上乌泱泱的全是人。 尤其是叶浩林,他听说自己闺女要上场,恨不得插翅飞过来。 宋玉轩怕有意外发生,提前下令调来了三千御林军,将整个赛场握在手中。 墨婉莹的亏,他是不打算再吃第二次了。 柳夏月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英气十足。走到宋玉轩的座下,问道:“我打哪个?” 宋子晋拿来两块刻名字的木牌:“欧阳岳和唐毅,这二人你选一个吧。” 柳夏月刚想随意挑选一个,背后突然袭来一股杀气,她猛然回身与一青衣男子正好对视上,她疑惑道:“那个是谁?” 宋子晋看了一眼:“欧阳山庄的二庄主欧阳岳,之前死在明月楼里的那个是他哥哥欧阳生。” 柳夏月道:“他杀意十足,非常恨我们啊!可他哥不是因为墨婉莹死的吗?与我们何干?” 宋子晋冷哼一声:“只怕又是一个中了墨婉莹迷魂汤的傻瓜。” 柳夏月接过欧阳岳的木牌:“就他了。” 比赛之前,两方商议后,将规则公布。 规则很简单,只有一条,那就是打到对方认输。 叶梦纯听到规则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宋玉轩,还好前两场能赢,要不然她这匹下等马,还不得被石榴打死? 柳夏月与欧阳岳二人走到赛场中央,二人面对面站着,欧阳岳的眼神明显更有锐气。 柳夏月则看起来木呆呆的,全然没有练武人该有的锋利。 也不知哪个浑货在观礼台上开了赌局,人们纷纷下注欧阳岳,几乎没人选择购买柳夏月。 “欧阳岳一赔三,柳夏月一赔五!” “买定离手!” 听到观礼台上的吵嚷声,宋玉轩怒道:“去把那个开赌局的头拧掉,听得本宫心烦。” 宋子晋刚想往观礼台走,就看见抱着一堆金银珠宝的叶梦纯走来。 宋玉轩看傻了:“你有没有人性,姐妹性命也拿来赌?” 叶梦纯没说一句话,但宋玉轩还是看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关你屁事! 在宋子晋的阻拦下,东宫席位才没在比赛前先打起来。 比赛开始,欧阳岳与柳夏月却都没动。 柳夏月没动是因为对方没动。 欧阳岳没动,是因为他有话想与柳夏月说。 他不怀好意的看着柳夏月,突然冷笑两声:“我听说柳姑娘是柳正枫老爷子的亲孙女。” 柳夏月点头:“是啊,怎么了?” 欧阳岳勾了勾唇:“听说柳氏男人看不住媳妇,每一任妻子都会与野男人跑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柳夏月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你听谁说的?” 见柳夏月恼火,欧阳岳知道说到她痛处了,继续冷嘲热讽:“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嘛?不知道柳姑娘的母亲是否也跟野男人跑了?” 柳夏月用冷寒的口气说道:“你再说一遍。” 欧阳岳坏笑道:“怎的?没听清吗?” 柳夏月眼眸一眯:“我让你再说一遍。” 欧阳岳凑到柳夏月的跟前:“难道说不仅你母亲跟野男人跑了,就连你也是个野种?” 刚才规则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 是打到对方认输是吧...... 砰的一声。 柳夏月一掌拍在欧阳岳的胸口将他打翻在地,紧接着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欧阳岳呕出一口鲜血,好不容易站起身打算迎击,柳夏月却闪到他背后,又给了他一脚。 她出招极快,欧阳岳根本来不及反应,再次翻滚倒地。 左一脚右一脚,上一拳下一拳。 打的欧阳岳头昏脑涨,连半招本领都使不出来。 柳夏月走到倒地的欧阳岳身边,一脚踩住欧阳岳的手,她的眼神越发冰冷,声音阴森森的:“你比我想象的抗打多了,这就好,这我们就能慢慢玩了!” 虽说三人从未质疑过柳夏月的身手,但把欧阳岳打的全无还手之力,这还是挺出人意料的。 上官薇薇带着一群高门贵女组成的临时啦啦队,在观礼台上为柳夏月加油助威。 看到欧阳岳被虐,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差,连着对好几个大漠人发火。 又打了一会儿后,宋子晋觉得不太对劲了。 宋子晋疑惑道:“按理说,欧阳岳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不敌柳姑娘了,他为何还不认输?” 悠闲喝茶的宋玉轩和数钱数累的叶梦纯反应过来,向场中看去。 欧阳岳已经没了刚刚嚣张的气焰,看到柳夏月向自己走来,多次后退想要逃跑,是被柳夏月硬生生揪过来揍。 打的眼泪鼻血混了满脸。 几乎面目全非的模样,连这边敌对席位上的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叶梦纯皱眉道:“这不是大人打小孩吗?我家夏月可不是个欺负弱者的人,这个欧阳岳一定哪里得罪她了。” 宋玉轩没当回事:“若是他得罪了狗蛋,被打死也活该。” 宋子晋叹口气:“你别忘了,欧阳岳现在代表的是大漠,把他打死,二皇子的脸往哪搁?” 宋玉轩一想也是,这比赛终究还是得考虑两国的脸面。便道:“去喊一声,让狗蛋差不多得了。” 侍卫长仗着与柳夏月有交情,颠颠的跑过去:“柳大人,太子殿下让你适可而止。” 柳夏月眸色一沉:“滚!” 侍卫长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柳夏月,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来:“太子殿下,柳大人好像魔怔了,听不进去任何话。” 就在此时,柳夏月突然立在场中不动,她凝神静气,将内力运至周身,一股白色的光晕出现在她的掌中。 糟糕! 这一看就是要放大了! 叶梦纯大喊道:“你们谁去拉个架啊?” 东宫的侍卫们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叶梦纯。 大姐,你真看得起我们,这种架谁敢拉啊? 千钧一发之际,宋子晋与白正熙跳到场上,二人虽阻止不了柳夏月放大,但一左一右打向她的身体,让这一掌打偏了方向。 不远处茂林的树林承受了这一掌。 看着瞬间炸裂的一行参天大树,场上的人全都站起身来,十分震惊的望向柳夏月。 裁判发抖的举起红色的小旗子,声音颤抖:“柳小姐胜。” 正文 第96章:有光环,随便来 , “放开老子,老子要打死那个混蛋!”柳夏月被宋子晋与白正熙拖着回来,她快失去理智了,若不是叶梦纯赶紧递了杯凉茶过来给她降火,她此时已经冲到对面席位大杀特杀了。 看柳夏月这么激动,叶梦纯非常想八卦一下她的家事,凑过去小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也就是叶梦纯,换另一个人现在问柳夏月这个问题,她都会把人家的头打掉。 柳夏月气鼓鼓的,过了片刻后,无奈点头:“嗯。” 柳家男子英俊有学识,武功高强威震一方,却总跑老婆? 不应该啊? 叶梦纯疑惑道:“这是为何?” 柳夏月长叹一口气:“以后再解释给你听。” 第二场开始。 白正熙上来就是一脚,与唐毅的手肘对上。双方的内力在空气中炸开,扬起一丈多高的尘土。他知道唐毅的本事是在暗器上,为了防止对方耍花招。他选择粘着对方的身体出招,尽量不让对方有能使小动作的时间。 柳夏月拍手叫好:“这个白正熙功夫不错嘛!” 叶梦纯淡淡道:“虽然书上并未清楚的写他的武力值有多高,但他在全书中是唯一一位没有败绩的,我们这场赢定了。” 柳夏月眼前一亮:“听你这么说,我都有点想跟他打打看了。” 叶梦纯笑道:“那我得多说一句,你唯一的败绩,是一人打一万,累死了!” 白正熙一路压制着唐毅,过了一百多招后,唐毅明显落了下风。 大漠席位上再次传来了二皇子的谩骂之声。 这一场输了,他们可就真输了。 白正熙趁着自己占上风,出招的速度更快了。但唐毅似乎一点也不急,就这样与他耗着。又过了几招后,白正熙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个唐毅一直与他对招,从未有过进攻的举动。 他正揣测唐毅的目的时,对方突然抬头冲着他阴森一笑。 感觉到危险靠近,白正熙选择后跳,与唐毅拉开距离。 下一刻,身旁的飞沙走石仿佛有了生命般平地而起,化为万千利刃向他飞来。白正熙来不及躲避,身体被沙石割的伤痕累累。 白正熙双指一夹,愤怒的刺向唐毅的眉间。 眼看白正熙就要冲过来了,应该倒退躲避的唐毅却如同一根木桩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动。 “咳咳咳!” 就差一步之隔,白正熙突然急发性哮喘,倒在了唐毅的脚下。 宋子晋一脸严肃:“白侍郎?” 若是现在跳入赛场,就等同于白正熙弃权。 东宫这边的人虽急,却也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白正熙半跪在地,咳嗽不止:“你何时对我下的毒?” 唐毅鄙夷的看着脚下之人,嘲讽道:“我哪有这种本事,这大礼是莹莹送你的。怎的,不喜欢?” “莹莹?”白正熙回忆起送茶之人,眼前寒光一闪,大笑起来:“呵呵,她又害我?”他心里有多痛苦,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述清楚的了。 墨婉莹,这个他爱了一世又一世的女人。 他以为他们是彼此的救赎,而真相却是这个女人从未爱过他。 白正熙艰难的站起身,发誓一定要赢下这场比赛。 二人再次对招,但这一次唐毅不再拖延,强势的攻击起白正熙的命门。 招招狠毒,将本就中毒的白正熙几乎逼上了死路。 柳夏月急道:“他何时中毒的,我怎么没看见唐毅在哪下的手?” 叶梦纯率先反应过来:“白正熙不会是比赛之前被下毒了吧?” 宋玉轩见白正熙穷途末路,再打下去只会伤势更重,无奈的挥手:“这一局,我们认输!” 宋子晋上前一步拦住他的手:“这局输了,我们就只能认输了,我不会让梦纯涉险。” 宋玉轩的目光沉了下来。 就你媳妇是人,别人的性命你是全都不当回事呗? 宋子晋像是听见了他的心里话,竟然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宋玉轩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总不能搭上白侍郎一条命啊。” 白正熙越打越疲惫,几乎力竭时,柳夏月与宋子晋跳入场中,将想趁人之危的唐毅逼退,救下了他。 “你们退下,我要战至最后。”白正熙咬着牙红着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柳夏月劝道:“你中毒了,再这么打下去,你性命不保啊!” 白正熙推开柳夏月:“我反正是个被抛弃的人,死了又如何?” 宋子晋有点看不起自暴自弃的白正熙,不与他多啰嗦,直接一掌打在他的后颈。 第二场唐毅胜。 叶梦纯站在台上瑟瑟发抖,因为对面的石榴杀气腾腾,已经要用眼神撕碎她了。 白正熙被抬下,宋玉轩走过去问道:“他怎么样?” 太医检查了一遍,眸色凝重:“白侍郎身中剧毒,恐怕......” 柳夏月摆摆手:“别怕,随便治治,他指定能活过来。” 太医脸色发绿:“柳姑娘,这老臣可不敢......” 叶梦纯拍了下太医的肩膀:“有什么不敢的,你再拿一瓶毒药给我。” 太子看了一眼宋玉轩,宋玉轩十分纠结,但还是点了头。他只好听命,颤抖着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姑娘小心,这是剧毒鹤顶红。” 柳夏月抬起白正熙的下巴,叶梦纯毫不犹豫直接将一整瓶鹤顶红灌进白正熙的嘴里。 吓得宋玉轩与太医脸色苍白。 宋玉轩沉下脸,吼道:“你们两个!”他正欲发怒,却看见原本奄奄一息的白正熙,突然睁开了眼睛,舒出一口气来。 “白侍郎?”宋玉轩不敢置信,忙道:“太医,还不快检查一下白侍郎的身体。” 太医吓傻了,被宋玉轩喊了这么一声才缓过神来。赶忙走上前,给白正熙号脉。 这一号脉,可把太医惊得跳脚:“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宋玉轩小心翼翼的问道:“白侍郎他没救了?” 太医笑着摇摇头:“白侍郎他痊愈了,体内竟然一点毒素都没有了!这两位姑娘真是太神了,老臣自愧不如啊!” 叶梦纯冷笑一声。 男主角嘛,随便折腾,死不了的。 正文 第97章:从未见过如此狗的人 , 石榴走至赛场中央,指着叶梦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上一次被叶梦纯偷袭,对她而言是奇耻大辱,这一回她一定要向叶梦纯讨回来。 叶梦纯知道自己比石榴的功夫要差一些,但为了宋静容,她必须尽全力赢下这一场。 宋子晋出来阻拦:“这场比赛你弃权,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叶梦纯还未开口拒绝,叶浩林突然从某处冲了过来,一把将宋子晋推开。 “姑娘,爹来了!”叶浩林握住叶梦纯的双手,非常的激动。 宋子晋与柳夏月异口同声道:“我们不会让梦纯参赛的,您放心好了。” 二人表情诚恳,生怕叶浩林因过分担忧而吓出病来。 但反观叶浩林,却一脸鄙夷的看着二人,半分不领情:“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家梦纯?” 啊? 宋子晋挥挥手:“叶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梦纯,毕竟对方是江湖高手,我怕......” 叶浩林白了宋子晋一眼:“你这就是瞧不起梦纯,一点都不信任她。”他揽过叶梦纯的肩,低声道:“纯儿,不怕,他们不信你,爹信你!” 叶梦纯非常感动:“爹,你真好!” 叶浩林声音压得更低些:“你跟爹说实话,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叶梦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若是所有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使用上,大概能有一层胜率。” 叶浩林点了点头:“那爹一会儿开个局,一赔十赌你赢!” 叶梦纯拿出上把赌柳夏月赢来的银票:“加一份,我买我自己赢!” 柳夏月嫌弃的看着这对掉钱眼里的父女:“这血缘杠杠的,一点水分都不掺。” 叶梦纯笑道:“这叫增加动力,为了我的钱我也不能输啊!” 宋子晋还是担心,他走到叶梦纯身边,劝道:“不要勉强,若是觉得不好,你要立刻认输,我会第一时间去救你。” 父女俩盯着宋子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搂在一起窃窃私语。 叶浩林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袋:“我来的时候买了石灰粉,估计你能用上。” “石灰粉啊...爹,这会不会太下三滥了?”叶梦纯有点犹豫。 叶浩林咳了声:“女儿啊,你看这一摞子银票,可能会增长十倍。” 叶梦纯默默地将石灰粉揣进袖子里。 叶浩林的笑容越加猥琐:“其实除了石灰粉,戳眼睛,薅头发,捏包子,也是不错的办法。” 叶梦纯点头:“女儿谨记父亲的教导。” 叶浩林拍拍叶梦纯的后背:“这就对了,女儿还记得咱们叶家祖训吗?” 叶梦纯想了想:“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此话一出,东宫席位所有的人都看向这对父女。 啊,叶家真的是没救了! 叶浩林赶忙捂住叶梦纯的嘴:“不是这句。” 不对吗? 叶梦纯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叶浩林满意的点点头:“去吧,爹相信你。” 叶梦纯做了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随后目光坚定地走向赛场。 石榴冷笑一声:“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叶梦纯一脸无畏,眉毛上扬,对着她勾了勾手指,挑衅道:“少啰嗦,来吧。” 叶梦纯是京中有名的贵女,在一些人的印象里,是个典型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材小姐。说她与人比武,等同于说她想要自杀。 大家对这场比武没有报任何期望,只是期盼一会儿别血溅当场死的太恐怖,吓到别人。 石榴也不客气,上去冲着叶梦纯的脸就是一脚。 叶梦纯快速闪身躲过一脚,随后又接了对方三四拳。 宋子晋握了一把冷汗,柳夏月更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生怕叶梦纯落了下风。 石榴以为上次是叶梦纯侥幸赢她,所以没把她放在心上,却不知这丫头的进步可用神速来形容。 之前对打时,石榴三招赢一招,这次对打时,是十招胜半招。 换言之,二人现在有了旗鼓相当的意思。 这让石榴很着急,下手破绽百出。 叶梦纯的招式大多来自与人交手时临时研究的,既没章法,也没套路。石榴想寻迹出手,反而更加疲惫。 宋玉轩一脸纠结的托腮看着比赛。 赢,他当然想让叶梦纯赢。 但......一想到宋子晋与叶梦纯这对组合,有钱又能打,二人又没啥底线....... 嗯,只能希望叶梦纯与他家狗蛋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大概百招之后,叶梦纯出手的画风越来越奇怪了。 揪头发,一把一把的揪。 戳眼睛,戳耳朵,戳鼻孔,只要能戳的,她都要戳一下。 掐屁股,掐胸脯,掐腋下,掐腰...... 她的这些行为,不仅让敌方对她破口大骂,就连友方都开始嫌弃她。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叶梦纯,大兴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是个姑娘家啊!” 叶梦纯切了一声,对着观礼台倒竖大拇指:“我乐意!” 这下激怒了观台上的人,瓜果皮、玻璃杯飞来一堆。叶梦纯一个闪身轻松躲过,可怜的石榴用脸接住了这些垃圾。 “你找死!”石榴拿掉头上挂着的香蕉皮,愤怒的冲着叶梦纯吼道。 二人对打起来,这一次石榴的速度明显变快了,叶梦纯有些应接不暇,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 到底不是真正的习武之人,体力与常年习武的人相差甚远。 叶梦纯费尽力气逃脱石榴的纠缠,躲到一边喘气。 石榴怎肯给她休息的时间,唰的一声冲到叶梦纯面前,打算来个致命一击。两人半步之隔,就在石榴的重拳要打在叶梦纯身上的那刻,叶梦纯从袖子里抽出那袋石灰粉,糊在了石榴的脸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石榴翻滚在地。 叶梦纯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跳到石榴的身上,对着她的头就是一顿乱拳。 这下别说观礼台上的观众看不下去了,就连宋子晋柳夏月也看不下去了。 宋玉轩遮着自己的眼睛,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狗的人?” 正文 第98章: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石榴被叶梦纯打的鼻青脸肿,此时此刻对她而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比赛了,这是**裸的侮辱。 不杀叶梦纯,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撕下一块衣料,擦掉眼周围的石灰粉。几乎气的咬碎牙齿,恶狠狠地看向叶梦纯。 石榴面色一沉:“小丫头,你自寻死路!” 叶梦纯知道自己把她得罪透了,心里突然有点犯怵。 这家伙不会憋着什么大招吧? 她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因为下一刻石榴便抬手朝她劈了过来。 叶梦纯虽勉强躲过,但也看到了石榴真正的实力。 被石榴掌风略过的地面,有明显的裂痕。若打到人身上,只怕会断骨。 柳夏月紧张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前冲,被宋玉轩硬拉回座位。 宋玉轩道:“你别急,叶姑娘很机灵,会平安无事的。” 刚安抚了柳夏月,另一边的宋子晋已经弯弓瞄准了石榴。宋玉轩赶忙又跑过去跟宋子晋抢弓:“你冷静点,这关系着两国邦交呢!” 日日寡欢的宋静容,得知叶梦纯为了和亲之事上场比武,不顾自己未梳妆的糟蹋形象,直接跑了过来。 愤怒的石榴与之前大不相同,她加快了出招的速度,同时还加重了下手的力气,只要叶梦纯被她打到,就是重伤。 胸口,脖子,腹部。 只不过三拳没闪躲开,叶梦纯就被打的腿部发软,多次踉跄险些倒地。 叶梦纯缓缓下蹲,扶着地面休息,石榴从天而降踢了过来。她努力翻滚躲过这一脚,但也几乎精疲力尽。 “梦纯,别打了!”宋静容走上观礼台,对着赛场喊道。 叶梦纯听到声音回过头去,却被石榴钻了空子。她趁机猛攻,掐住叶梦纯的脖子将其按在地上,把刚刚的那顿乱拳,还给了叶梦纯。 “咳咳!” 叶梦纯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漠席位上连连叫好。 宋静容吓得花容失色,想要翻下观礼台,被侍卫阻止:“梦纯!” 柳夏月与宋子晋几乎同一时间想要冲上场,却被叶浩林挡住了去路。 “叶伯伯!” 二人不解,异口同声。 叶浩林的面色异常镇定:“她若不想打了,她自己会弃权。” 宋子晋几乎吼出来:“她受伤了,你就不在乎吗?” 柳夏月双拳紧握:“叶伯伯,再这么打下去,梦纯会被石榴打死的!” 叶浩林看向不远处的叶梦纯,那原本白净漂亮的脸蛋上现在满是淤青和血迹。作为父亲,他比任何一人都心疼。 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梦纯不肯输这场比赛。 因为,比赛前叶梦纯曾悄悄地对他说。 叶梦纯:爹,女儿这次要以命相搏。 叶浩林:别逞强,命要紧。 叶梦纯:不,我不能输。因为我输了,一个人就输了一辈子。 叶浩林不知道叶梦纯到底是在为谁战斗,但他清楚作为父亲,这种时候,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女儿。 平躺在沙地上的叶梦纯突然笑了一声。 石榴皱眉看着她:“你还敢笑?” 叶梦纯缓缓地爬起身,将口中混着血腥气的唾沫,吐在了石榴的脚边:“原来被人活活打死是这种感觉啊!”她仰脸看向远处的宋静容:“你放心好了,这一世我绝不让你再经历这些。” 宋静容感动到痛哭流涕:“梦纯!” 看着艰难起身的叶梦纯。 观礼台上刚刚还嘲讽她的人,瞬间改变了态度,为她喝彩。 “好样的!” “这才是我们大兴姑娘!” 石榴已经没了耐心,冷笑一声:“臭丫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本想着留你一条命,你既不识抬举,我也犯不着手软了。” 叶梦纯活动了一下脖子,抬起杀气腾腾的双眼:“到底是谁不识抬举,还不一定呢!” 二人再次出手过招,原本奄奄一息的叶梦纯,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不仅速度与石榴齐平,就连力量也渐渐压制住石榴。 宋子晋看傻了眼:“这是为何?” 柳夏月两眼冒光,手臂搭在栏杆上,兴奋道:“这是我们柳家的内功,小周天。战斗的时候,只要能抽空运至周身,就可恢复体力。看来刚刚梦纯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偷偷运了一遍功呢!” 她十分得意自己这个弟子,因为这心法是她前几日刚教的。 宋子晋侧目一眼柳夏月,心里偷偷嘀咕,难怪你没有疲惫的时候,原来藏着这种功夫。 宋玉轩冲着宋子晋的后脑勺,丢过一个橘子:“别研究我家狗蛋!” 场上打的比之前更激烈了,叶梦纯几乎把石榴逼近了死胡同,本来是对招,现在石榴只剩下防了。 叶梦纯一拳一脚,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石榴终于忍不住,举手认输了。 “赢了?”柳夏月惊喜道。 叶浩林也在这一刻流下了眼泪:“梦纯,爹的好女儿!” 众人兴高采烈的冲上赛场去迎叶梦纯,原本跪地求饶的石榴,却突然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柳夏月与宋子晋看到了石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奈何相隔太远,根本赶不过去,只能大吼一声:“小心身后!” 石榴一掌打向叶梦纯的后背,就在大家高呼不好,担忧叶梦纯安危之时。 叶梦纯回身接下这一掌,将这道气劲打回石榴的体内。 她的血管瞬间鼓出皮肤,爆裂身亡。 场上血红一片,到处都是石榴的残肢,画面不忍直视。 叶梦纯虽躲过了偷袭,但这一劲力她也承受不住,呕出一口鲜血,晕倒过去。 宋子晋抱住她,想要带她离场,却被一群突然涌出来的大漠人围住。 大漠二皇子走下高台,十分恼怒:“我们有言在先,比武切磋不伤人性命,她杀了我的人,怎可全身而退,必须给我的人偿命。” 没等宋子晋发怒,宋玉轩走进了赛场:“此话差矣,二皇子的人是死于偷袭,而并非比武。这种没有武德之人,留在二皇子身边反倒是个隐患。”他瞥了一眼宋子晋,小声道:“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带叶姑娘下去疗伤?” 宋子晋与柳夏月推开大漠人,带叶梦纯匆匆离场。 二皇子微微皱眉:“听太子殿下这话的意思,本皇子还要感谢你们不成?” 宋玉轩点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二皇子指着宋玉轩:“强词夺理......” 宋玉轩也不啰嗦,轻轻拍了拍手,三千御林军冲入赛场把大漠席位围住:“二皇子,这比武是我们大兴胜了,你没异议吧?” 正文 第99章:和亲 , 誉王府 “爹!” 等叶梦纯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她第一时间将手伸向叶浩林,那干枯的小脸,瞅着就令人心疼。 叶浩林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一把握住叶梦纯的手,眼含热泪,声音激动到颤抖:“女儿,你可算醒了,你可知爹有多担心?” 叶梦纯将手抽出来,翻开手掌:“爹,你别扯没用的,赢得钱给我!” 还有力气要钱,身子应该是问题不大。 叶浩林叹了口气,将被子盖上叶梦纯的脸:“小姐不行了,埋了吧!” 叶梦纯腾地一声从床上翻起,快速从叶浩林的胸口掏出银票。 叶浩林与叶梦纯拉扯起来:“来人啊,不孝女抢钱了!老子担心你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你脑子里却只有钱?” 叶梦纯张嘴咬叶浩林的手:“亲兄弟明算账!你教我的!” 柳夏月端着一碗汤药从屋外走来,看父女俩还能为钱打闹,笑出了声:“你是真抗揍啊,硬接这么一掌,竟然没事?” 叶梦纯接过汤药,喝了一口,苦的脸都变了型:“什么没事,我要疼死了,全身都疼。” 柳夏月坐到床边,为她检查身体:“实话说,你那天太冒险了。万一有个差错,你不死也残废。” “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静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叶梦纯放下药碗,疑惑道:“静容呢?我为她九死一生,她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我可要好好的在床上赖半个月,让她来伺候我!” 柳夏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自那天以后,静容没再出现过。” 叶梦纯问道:“你没去找过她?” 柳夏月道:“找过,找过好多次呢。她的宫女不是说她身体不适没法见客,就说她被太后找去了。我担心你,不敢离开你太久,便没在她宫里久等。” 叶梦纯一拍被子:“这是什么话,我们何时成客了?”她见叶浩林神色不自然,有悄悄退出屋的意思,立时叫道:“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叶浩林急忙挥手:“没有啊,闺女,你想什么呢?” 叶梦纯眯眼盯他:“那你跑什么?” 叶浩林一脸窘迫,支支吾吾:“爹去给你备点饭菜,睡了这么多天,你肯定饿了。” “爹!”叶梦纯能不知道叶浩林撒谎是什么样吗?她跳下床,冲出去追叶浩林,却一头撞进宋子晋的怀里。 叶浩林躲在宋子晋身后:“誉王殿下,老臣还有公务,这里就交给你照看了。” 话音刚落,叶浩林一溜烟就没影了。 宋子晋皱了皱眉,一把将叶梦纯抱起:“你才刚醒,身体还未痊愈,怎能这般折腾?” 叶梦纯从他怀中挣脱:“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宋子晋避开叶梦纯的眼睛:“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你。” 叶梦纯向后退一步,走到水池边:“快入冬了,想必这水冷极了。你若不告诉我,我就跳下去。” 宋子晋急坏了,差点破音:“别冲动,你的身体现在很弱,再受刺激会落下病根的。” 叶梦纯也不想让真心心疼自己的人伤心,但静容的事儿,让她不得不出此下策:“那就告诉我真话。” 宋子晋无奈,低头道:“父皇下旨,永乐公主和亲大漠。” 叶梦纯险些急火攻心,她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为什么,我不是赢了吗?” 宋子晋走过去,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这不怪你,大漠二皇子苍南向父皇献三城,莫里、香客、嚓芙拉作为聘礼求娶永乐。如此厚礼,父皇不可能不接受。” 叶梦纯无力的倒在宋子晋的怀中,柳夏月走出来,握住叶梦纯的手:“交给我吧,你安心养病,我去弄死那个苍南!” 宋子晋叹气:“他已经回大漠,你想弄死他,只怕没机会了。” 柳夏月气道:“跑的还挺快!” 二人将叶梦纯抬回到床上,见叶梦纯睡着才放心离去。 等二人离开后,叶梦纯偷偷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翻墙跑了。 皇宫内,叶梦纯贿赂了一大堆太监,总算是顺利来到了圣元殿。 皇帝坐在长案前,抬头看她,不怒自威:“小丫头,你找朕何事?” 叶梦纯跪地磕头:“皇上,臣女愿代替永乐公主出嫁大漠?” 皇帝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叶梦纯为了忍住恐惧,轻轻的咬住下嘴唇:“臣女想代替永乐公主下嫁大漠。” 皇帝轻咳了一声:“为何?” 叶梦纯道:“大漠常年风沙,水源稀缺,公主娇贵,怎能受得了这种苦?” 皇帝冷笑一声:“你也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出来的,难道你就能受?” 叶梦纯点头:“我能受,我愿意受,只要皇上不让永乐公主嫁去大漠,我什么苦都愿意受!” 皇帝看着身体发抖却强装镇定的叶梦纯,疑惑道:“朕若记得没错,前几日比武你也参加了?” 叶梦纯道:“是,臣女拼尽全力赢了比赛。那日原定,说是败者嫁公主……” 话到此处,皇帝横眉怒视,叶梦纯没敢继续说下去。 皇帝问道:“你与静容关系很好?” 叶梦纯目光坚定:“臣女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皇帝见她一片真心,也不愿多为难她,便道:“既是如此,你应该做的,是陪公主待嫁,而不是在这置喙圣意。” 叶梦纯鼓起十二分勇气抬起头:“莫里,香客,嚓芙拉这三座城池,人少、贫困,是个连赋税都没有的弃城。臣女不相信,皇上会觉得这是一份好的聘礼。” 三个赔钱的城换一个公主,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皇上会不知? 皇帝眸色渐冷:“这事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该关心的,趁朕还没发怒,下去吧。” 叶梦纯不甘心:“皇上!” 屏风后,如玉般娇嫩的双脚不安的跳动起来。 叶梦纯注意到那双乱窜的小脚,大喊一声:“有刺客!”上前推倒屏风,藏在后面的异域美人吓得花容失色,一头扑进皇帝的怀里,娇滴滴的喊了声:“皇上,臣妾怕!” 皇上怒道:“放肆!朕念你是叶浩林的女儿,已经给了你三分面子,你竟敢伤朕的爱妃,不可饶恕。” 叶梦纯吃惊的看向那金发碧眼的美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打动你的聘礼?” 皇上觉得没了脸面,气急败坏道:“把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关入掖庭水牢,不允许任何人求情!” 叶梦纯被侍卫拽出了圣元殿,一路拖到了花园里,将她捆绑到椅子上。 侍卫拿来厚厚的板子,刚要举起,宋玉轩的步辇正好行至此处,高喊一声:“住手!” 侍卫跪地:“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 宋玉轩瞪了一眼侍卫,走到叶梦纯身边:“你看见了?” 叶梦纯委屈的眼泪落在地上:“嗯。” 宋玉轩也不好直接救下叶梦纯,只能对侍卫要挟道:“差不多就得了,你们要真把她伤了,小心誉王找你们麻烦。” 侍卫们吓得握板子的手都没了力气,敷衍的打了几下,连喊叫声都是太监替喊的。 打虽没真打,但关进水牢倒是来真的。 宋静容疯了一样跑向掖庭,被太监拦在门外。 “梦纯!”宋静容哭喊道:“你别再为我做什么了,好好保重自己!” 叶梦纯的四肢被锁链坠着泡在冰冷的水里,头也只能勉强不被水淹,无法回应宋静容。 众人得知叶梦纯被皇帝处罚,第一时间进宫求情。 柳夏月不负众望,只说了三句话,就成功与叶梦纯汇合,也被皇帝打入水牢。 第一句,哪有亲爹用亲女儿换小老婆的。 第二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小老婆给你戴绿帽子。 第三句,你小老婆没有狐臭吗? 也就是看在柳家握着八十万的兵权,不然柳夏月现在应该跪在菜市口,等午时三刻…… 看着同泡在冰水里的柳夏月,叶梦纯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你是傻子吗?你不劫狱不带静容跑,你跟皇帝啰嗦什么?”叶梦纯扑腾着水花。 柳夏月起起伏伏:“我错了……咕噜噜……下次注意……咕噜噜……原谅我吧……咕噜噜……这水好腥……咕噜噜……!” 怎么办? 静容就要出嫁了,我们两个却都被困在这里。 叶梦纯气自己的无能无力,望着只有一线的天空,她心里央求老天善待宋静容。 宋子晋与宋静容、叶浩林三人在圣元殿外跪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宋静容不管不顾,直接冲进皇帝的寝宫。 宋静容跪在龙床前,双眼布满血丝:“父皇!求您开恩,放过她们!” 皇帝没出声,衣衫不整的希雪掀开幔帐,唇边扬起略带嘲讽的笑意,从宋静容身旁走过。 宋静容回眸看向得意的希雪,伸手摸了摸鬓边的发簪。 若她们两个因我有事,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宋静容心下一狠,走过去给了希雪一巴掌,将她反扣在自己胸口,拔下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 希雪吓坏了,尖叫道:“皇上!皇上救我!” 皇帝被惊醒,看到这一幕,怒吼:“静容,你胆大包天,竟敢谋害皇妃!” 宋子晋假意冲进来护驾,实际上是为了保护静容不被侍卫拿住。他一掌拍碎房门,前来护驾的侍卫半数被碎片击倒。 他扯下一块桌布丢到希雪的身上,她的玉体若是让侍卫看到了,怕是一个都不能留了。 叶浩林反应过来,忙混进侍卫中煽动:“别过去,别刺激公主,万一伤了皇妃,你们都得死,快都退下!” 侍卫们不清楚状况,信了叶浩林,纷纷退后。 皇帝心疼希雪,声音缓和下来:“静容,你有什么事与父皇说,父皇都答应你,你不要伤害雪儿!” 宋静容冷笑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第一次用温和的口气与自己说话,竟然是因为自己劫持了他心爱的女人。 狗屁的父皇,如今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宋静容咬牙道:“父皇,女儿只有两个要求,一,放了她们,并且既往不咎!二,女儿不嫁大漠,永远不让我和亲!” 提到第一点时,皇帝还面色平稳,但提到第二点,他变了脸色,眼神也锋利很多。 皇帝恼怒:“你是一国公主,为国和亲是你的责任!” 宋静容吼道:“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一定是我?” 皇帝走下床,一步一步靠近宋静容:“是他们指名要你!这是你的荣光,你应该觉得骄傲。你为国家做了贡献,你维护了两国的和平。” 宋静容划开希雪白皙的皮肤,染血的手指向皇帝:“不许过来!” 希雪痛的嚎叫:“皇上,皇上救我!” 皇帝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只有和亲,朕不能妥协!” 宋静容的眼泪掉落,她攥紧发簪:“那就休怪儿臣无情!” 眼看发簪就要再次刺入希雪的脖子,皇帝怒吼:“若她有事,朕让你母妃一族陪葬!” 宋静容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皇帝冷冷道:“你若敢伤害希雪,或自毁不去和亲。朕就下令诛你母妃九族,让她为你的狂悖之举负责。” 宋静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母妃一生无错,您怎可如此?” 皇帝冷呲一声:“她生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还敢说她无错?她是大错特错,罪该万死!” 皇帝的话,让宋静容想起过往。 她侧目看向宋子晋,苦笑一声。 什么都没改变…… 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这样吧,梦纯,夏月,这一世能认识你们,是我唯一的幸运了。 宋静容的眼睛没了光芒:“父皇,请下旨放了她们,对她们二人的一切罪责既往不咎!” 皇帝伸出手:“静容,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先把雪儿给朕。” 宋静容将发簪刺入希雪的皮肤,咬牙道:“她是我唯一的筹码,恕女儿不能从命。” 希雪痛的眼泪直流:“皇上,皇上救救雪儿。” 皇帝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像朕。”他对着叶浩林招招手:“叶浩林,你给朕滚过来!” 叶浩林弯着腰弓着背,一路小跑蒙着眼睛进入寝殿:“老臣在。”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教的好女儿,对朕不敬,你可知这是死罪?” 叶浩林连连点头:“皇上开恩,老臣以后定当严加管教。” 皇帝坐回到床上:“你别教了,教也教不好。把她送到玉城庙,好好修修性情吧。” 叶浩林惊恐道:“皇上,您是要老臣的女儿出家?” 宋子晋扑腾一声跪在皇帝面前:“父皇,您不可这么做,儿子爱慕叶家大小姐,若她出家,儿子该怎么办?” 皇帝气的抬脚踹向叶浩林,被冲上前的宋子晋挡住。 这一脚落到宋子晋的胸口。 皇帝大怒:“好你个叶浩林,纵女勾引誉王,你好大的胆子!” 叶浩林一脸无辜。 这个真没有! 是你儿子臭不要脸黏上来的! 宋静容知道皇帝在拖延时间,恐怕弓箭手就在路上。 她大吼一声:“父皇,若您不免去梦纯与夏月的罪责,女儿只好送您的爱妃上路了!” 皇帝没想到一向蠢笨的宋静容,今日会如此机敏,心下对她有了两分佩服:“好,朕答应你。对叶柳两位姑娘的一切过错,既往不咎。” 叶浩林赶忙磕头:“多谢皇上开恩!” “但!”皇帝充满寒意的目光落在宋静容身上:“你也要答应朕件事。” 宋静容皱眉:“什么事?” 皇帝长出一口气:“你要乖乖待嫁不许再生事端,至于这两个人,你嫁后朕才会放她们出来。” 宋子晋急道:“水牢冰冷刺骨,她们两个女子,怎能受得了这么久的折磨?” 皇帝无奈:“朕会把她们移到普通牢房。一个个的,都这么多事!” 事到如今,也没有再挣扎的必要了。宋静容放开希雪:“女儿多谢父皇。” 希雪扑入皇帝的胸膛:“皇上。” 皇帝揽过她的腰,轻轻抚摸她的伤口:“美人,快让朕瞧瞧。” 看着沉迷美色的皇帝,宋静容面如死灰,被侍卫押着离开。 正文 第100章 对付女人他在行 掖庭内,皇帝并未按照先前的约定,将叶梦纯与柳夏月换到正常的牢房。 则是传旨,给二人每日加刑十鞭。 看着叶梦纯被拖行到木架子上,柳夏月周身运气,震翻了所有的刑具:“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我替她挨!” 那两颗沉重到估不出重量的铁球,就像是为柳夏月特意准备的一样。将她的双手牢牢控制住,一身的好武艺无法施展,只能任人宰割。 叶梦纯叹了口气:“夏月,威胁不是这样用的。” 柳夏月见叶梦纯一脸无惧,疑惑道:“梦纯,你身体刚刚恢复,可承受不住这十鞭子。” 叶梦纯笑着摇了摇头:“谁说我要受这十鞭子,我才不挨打呢!”她看向行刑的太监:“喂,那位公公,你可知道我是谁?” 行刑的两个太监相视一眼:“管你是谁,进了这掖庭水牢的,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叶梦纯故作惊恐之色:“是嘛?”她见太监们看到她露出害怕的样子洋洋得意起来,低头一笑:“那是因为你们没遇到我!” 行刑太监怒道:“少废话,等咱家这十鞭下去,看你还敢贫嘴。” 左右两个太监,举起皮鞭冲着叶柳二人挥下。 刹那间,二人同时咬住皮鞭,用力一拉,将两个行刑太监甩到一旁。 叶梦纯手下留了情面,将太监摔倒了墙上,柳夏月下手狠一些,把太监丢进了炭盆里。 二人惊恐万分,指着叶梦纯的手都在发抖:“你们给咱家等着,咱家这就去叫人!” “梦纯!”见二人慌忙逃出水牢,柳夏月有些担忧的看向她:“这俩人不会真去喊人吧?” 叶梦纯点头:“就是要让他们两个去喊人,不喊不问怎么知道咱俩的身份。” 柳夏月没明白她的用意:“知道又如何?” 叶梦纯抬头望向狭小的窗口:“我爹不可能不管我,为了不让我受罪,他定会买通掖庭的人。但这两人分明不认识我们,宫里竟有不给户部尚书面子的地方,说明掖庭背后有更大的人在罩着。” 柳夏月淡淡道:“皇上呗。” 叶梦纯冷笑一声:“皇帝都不一定有这么大面子。”她叹了口气:“夏月,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宋玉轩也就罢了,他这个太子殿下做事肯定要审时度势,不会轻易出手。但我爹和宋子晋还有静容,不可能不为咱们求情。你也看见了,咱俩现在不仅要关水牢,还加了十鞭子。这中间若说没人作梗,我可不信。” 柳夏月急道:“是谁?墨婉莹吗?” 叶梦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柳夏月迷糊了:“到底是,还是不是?” 叶梦纯笑道:“是,背后真正的主使肯定是墨婉莹,但现在冲在前面的可不是她。” 柳夏月皱眉:“那是谁?” 叶梦纯眼前闪过那金发碧眼的脸孔:“希雪,大漠二皇子进献的美人。” 柳夏月哦了一声:“皇帝的小老婆。” 叶梦纯脸色微沉:“那可不是普通的小老婆,那是墨婉莹手中重要的一颗棋子。如今她正得盛宠,怕是什么耳边风都能吹得。” 柳夏月深感无力:“咱们这算是作茧自缚吧,想当初一刀结果了墨婉莹,也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了。” 叶梦纯苦笑:“算,肯定算。没有比咱们三个更傻缺的女配角了,都是被人践踏的命了,却还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 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柳夏月抿了抿嘴:“下一次,我绝不会手软。” 叶梦纯哼了一声:“她这个人看似纯真,实际上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诈奸猾,我想她没那么容易再现身了。” 柳夏月紧锁眉头:“梦纯,有一件事,我没有想明白?” 叶梦纯抬眸:“何事?” 柳夏月压低了声音:“她不是一直想害墨婉惠吗?和亲的人选,选墨婉惠不是更好?到了大漠,她就可以随便鱼肉墨婉惠了。何必大费周章的选静容,难道只是为了报复我们?” “这...”叶梦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我倒没有想过,但她为了泄愤这么做,也说得通。” 掖庭外,叶浩林已经是第五次带着重金求见管事了。 叶梦纯猜测的一点不错,叶浩林担心她,花了很多钱想要进入掖庭,可这里早就换了一批连他都不认识的宫人。磨破了嘴皮子,也说不动一个人。 宋子晋因多次求情而被皇帝禁足,特派了二百御林军看管,不让他离开誉王府半步。 宋静容则被押在太兴殿,由太后亲自看着,直至出嫁。 水牢成为一座孤岛,叶柳二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求生。 宋静容从未了解过自己的父皇,更不会清楚,皇帝是世上最会撒谎的人。她以为只要她静静待嫁,她的好姐妹就能平安,却不知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好在,他们这边有一位即将登上皇位的人,脑子是清醒的。 夜里,东宫太子寝殿。 宋玉轩得知叶柳二人的境遇后,整个人处在一片阴影之下:“父皇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处罚叶梦纯与狗蛋,且不说叶梦纯如何,动了狗蛋这事,一旦传出去,定会在军中引起轩然大波。父皇本就忌惮柳家,怎么会主动招惹柳家?这等于是给了柳家不交兵权的理由。” 管事太监不敢多言,立在一旁静静听着。 “除非...”宋玉轩的目光落在手边的夜光杯上:“有人从中作梗。” 管事太监小心翼翼凑近问道:“您是说那位大漠皇子进贡的美人,希雪娘娘有问题?” 宋玉轩冷哼一声:“岂止是有问题,只怕是罪魁祸首吧。” 管事太监皱眉道:“咱们得快些想办法救出两位姑娘,那水牢可不是人待得地方,多一天都是折磨。” 宋玉轩又怎会不知,他将夜光杯丢出去摔了个粉碎:“希雪正得盛宠,就算本宫去说也无济于事,除非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否则一时半刻没法动她。” 管事太监叹气道:“真是可怜了这二位姑娘,不知道还要在水牢里受刑到几时。” 宋玉轩低头沉思片刻:“去把上官薇薇喊来,她不是一心想要报答狗蛋吗?现在正是时候。” 不见白昼黑夜,柳夏月几乎失去了时间概念,完全不清楚自己与叶梦纯被关了多久。两个被教训了一顿的太监,不敢再将她俩抓去行刑。 但却断了吃食,让二人挨饿。 叶梦纯像个死人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柳夏月吓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喊一声,就怕得不到回应。 不知何时,走廊深处传来了悦耳的铃铛声。 柳夏月抬眼去望,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此时正站在高处向下俯视她。 “什么人?”柳夏月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希雪脱下兜帽,满脸尽是嘲讽:“怎么只有你一人说话,叶大小姐呢?”看着浮在水上一动不动的叶梦纯,希雪的唇边多了些恶意:“啧啧,前几日还在演武场大出风头的叶大小姐,现在竟成了一条死鱼,呵呵。” 水牢里很暗,柳夏月根本看不清希雪的样貌,只凭声音确认,这不是她认识的人:“你是谁?” 希雪笑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也只是一位传话者。” 柳夏月问道:“给谁传话?” 希雪的声音变得尖锐:“莹莹让我告诉你们,配角就是配角,再怎么努力,也只会是主角人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柳夏月抬起头,恶狠狠地瞪向希雪:“墨婉莹!真的是她!” 希雪笑的更放肆了:“莹莹知道你们很在意和亲的事,所以才设下这次比武,用来迷惑你们。她早就做好计划,用我来换取永乐公主,不论你们是否赢得比赛,结果都不会变的。” “墨...婉...莹!”柳夏月恨得几乎咬碎牙齿。 希雪嘲讽道:“你们几个杂碎,竟敢坏莹莹的好事,这就是给你们的惩罚。” “墨婉莹在哪?” 水面扑起几朵水花,柳夏月看着缓缓抬起头的叶梦纯,激动道:“梦纯,你醒了?” 叶梦纯微微一笑:“淡定点,敌人在呢,别让人家看笑话。” 希雪有些吃惊:“哟,叶大小姐,你还真够坚强的,还活着呢?” 叶梦纯惬意的漂浮在水面上:“墨婉莹既然这么相信命运,她就应该清楚,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弄死我,但绝不是她。” “死鸭子嘴硬,我看你们能在这里挺几天!”希雪戴上兜帽,转身打算离去,却不料叶梦纯突然狂笑起来。 叶梦纯大喊道:“我只知道墨婉莹对男人有吸引力,却不知也有忠心她的女人。希雪娘娘,你这么听她的话,难不成也是爱慕她?” 见希雪没有回答,叶梦纯冷笑道:“你不会是有把柄在她手上吧?那娘娘可站错队了,我好心提醒娘娘一句,现在弃暗投明,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若继续执迷不悟听墨婉莹的话,以后的结局恐怕会比我今日的遭遇更惨。” 希雪大步走出地牢,临至门口时怒摔手中的铃铛。 五天后的午时,上官薇薇带着一众宫女来到掖庭。 此时正是休息的时候,掖庭宫人躲在小屋内烤着炭盆昏昏欲睡。 上官薇薇一脚踢开大门,怒斥道:“混蛋玩意,送去的衣料不是生毛就是污了,你们是没把我这个太子侧妃当回事啊!” 宫人吓坏了,纷纷跪在上官薇薇的面前求饶:“小的不敢,这其中必有误会,送去您府上的可是精挑细选过的。” 上官薇薇拿出几匹污了的布料,砸在管事的头上:“放屁,姑奶奶还能冤枉了你!” 这边一闹,掖庭里大大小小的宫人全都围了过来。 东宫的人全数戴上面具,趁机进入水牢,想救叶柳二人出来。 刚踏入牢房内,就被埋伏在此的御林军团团围住。 希雪从御林军中走出,大笑道:“莹莹说的没错,太子殿下与柳家小姐情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柳夏月在幽深的水中扑腾,急道:“你快走,不要管我!” 领头的面具人看向她,叹了口气。 希雪自信满满的走到领头人的面前:“一会儿到了皇帝面前看你怎么解释。”她伸手摘下他的面具时,得意的笑容瞬间变成惊恐的慌乱:“你是谁?” 宋承宁冷冷一笑:“参见希雪娘娘,我是十皇子宋承宁。” 柳夏月愣住了:“怎么是他?” 叶梦纯没说话。 她清楚宋玉轩的做派,打从一开始,就确定面具下的人不是他。但能说动宋承宁出面帮忙,他确实有本事。 希雪怒道:“不论你是谁,都要与我去见皇上。” 宋承宁眸子寒光凛凛,脸上无一丝情感:“是要去见父皇没错,但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见。”他伸手揽过希雪的腰,在她的脖子上用力的啄了一口。 希雪吓得乱踢:“放开我,你怎可对我无礼。” 宋承宁没有放开她,用十分嫌恶的目光看着希雪,却又不得不与她亲近:“娘娘,你忘记了,你一入宫就看上了我,多次勾引我未遂,今日更是为了逼我就范,诬陷我劫狱。我与水中的二位姑娘并不熟识,你这样冤枉我,只怕父皇是不会相信的!” 叶梦纯忍不住给宋玉轩的心机鼓掌:“对付希雪这种恶毒妇人,还得是善于宫斗的宋玉轩拿手啊!” 希雪挣扎着:“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勾引过你!” “怎么没有!”宋玉轩大步流星的走进水牢:“本宫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希雪抬起头看向宋玉轩,心下一凉。 这是陷阱,她被算计了。 宋玉轩命人打开水牢,他亲自跳下去将柳夏月救出,叶梦纯则自己艰难的爬上来...... 他心疼的握住柳夏月冰凉的手,不断揉搓,希望能给她增加点热量:“我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柳夏月又累又饿,靠在他的肩上休息,轻轻道了声:“谢谢。” 希雪多次想逃,被宋承宁死死按在墙上。 叶梦纯走上前,冷冷道:“希雪娘娘可知,凡是勾引皇子的妃子,都是要受车裂之刑的。” 宋承宁冷酷的面容让希雪胆寒,他笑的有一丝诡异:“不一定,有时候也会赐刮刑!” 二人的威胁,让希雪近乎崩溃。 叶梦纯揪起她的头发:“现在知道怕了,忘记之前是如何嘲讽我的了?我记得我提醒过娘娘,站错队的下场会很惨!” 希雪的心猛然一抽,她低估了这些人,不过不要紧…… 只要她完成莹莹给的任务就好了。 正文 第101章:新计划 , 希雪冷笑一声:“你们以为你们赢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叶梦纯警惕的喊道:“谁?”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哥哥,出事了!”上官薇薇焦急的走向宋玉轩。 宋玉轩有种不好的预感,露出略微慌张的神情:“怎么了?” 上官薇薇紧锁眉头:“十五皇子坠井,长乐宫挂了唤魂幡,人...没了...” 宋玉轩一个踉跄摔在墙上,他下意识地看向柳夏月,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关心。 这是母妃所为? 为了废我,她真要做到如此地步? 这一刻,宋玉轩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挫败感。 他背过身,将自己的狼狈只展示给柳夏月一人。 宋玉轩看向她,随即笑了笑,道:“对不起,今日我没法带你走出这水牢了。” 叶梦纯用胳膊肘碰了宋承宁一下:“宋玉轩若是被废,你可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宋承宁冷冷道:“惠惠想做皇后,我不是他的良配。” 叶梦纯真心佩服宋承宁这条舔狗,舔的这么伟大,真是没谁了。 事到如今,宋玉轩不得不放了希雪,先去长乐宫。 长乐宫内哀嚎一片,红色的金丝凤凰帐上挂了一层厚厚的白纱。太医们跪在殿内,垂头叹气。老太医看见宋玉轩走进来,轻轻摇了摇头。十五皇子的尸身横在床榻上,小小的躯体,牵绊着一宫下人的命运。虽然宋玉轩与这个胞弟从未亲近过,但此时他心中的悲痛,却不必任何一个人少。 皇后坐在床前,拿着一张白棉布,为十五皇子擦拭脸颊。 宋玉明扶着太后在旁边站着,二人面色如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对太后而言,皇后所生的是阻碍,走了哪一个,她都不心疼。后宫中的女人,有心肠的没有好下场。相反她这样冷漠的绝情的,倒是做到了太后的位置。 她现在期盼着皇后能够大哭一场,最好哭病了,跟着她的儿子一起上路。 宋玉轩走到皇后的身侧:“母妃。” 众人望向这对母子,看着那毫不留情面挥下的巴掌,太后知道离她胜利的那天不远了。 “为什么!” 皇后嘶吼一声。 宋玉轩忍着她几乎发疯似的捶打,没有退缩半步。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宋玉轩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千锤百炼,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所伤,可当听到这句话时,他还是心痛了。 屋外的寒风吹进了他的胸腔,引起的雪崩将他击溃。 “母妃,你想让我为他赔命吗?”宋玉轩的目光清明干净,说出了他与皇后这个生母的诀别告白。 皇后用血红色双眼瞪着他:“是!” 一旁观戏的太后,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这个母亲的偏私做法。 “我要你死”皇后掏出藏在长袖下的匕首,冲宋玉轩挥过去。 宋玉轩不闪不躲,任由匕首刺进他的胸口。 皇后的手颤抖着,看到眼含热泪的宋玉轩,她微微一震,但愤怒刺激着她,她推开上前阻止的宫人,又刺了一刀。 “荒唐,还不快将皇后拉开。”迈入大殿的皇帝看到这一幕,气愤的大吼:“酒囊饭袋,就看着有人行刺太子?” 侍卫拉开已经发狂的皇后,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眼面目狰狞的皇后,无奈道:“关起来,没朕旨意,不许放出来。” 太医忙着上前给宋玉轩包扎伤口,好在伤口不深,上了一些药,血就止住了。 宋玉轩看着被拖出大殿的皇后,他突然反思,自己为何得不到母亲的爱? 但最终,他也没有问出口。 皇帝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十五皇子,看了一眼宋玉轩。 宋伯成与宋子晋都在禁足,今日宋玉轩又在宫中,他的嫌疑真的很大。 皇帝的目光蕴含着千言万语,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老实待在宫里。” 回到东宫,宋玉轩倚在床边闭目流泪,此时此刻他对宫里的一切都不再留恋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重新泡回到水里,二人已经完全适应水牢了,练出一套新功夫。可以粘在只有一丝缝隙的墙上稍做休息晾晾衣服,柳夏月还给这功夫起了个名字,叫做贴糍粑。 柳夏月有点担心宋玉轩:“哎,皇后娘娘真是太狠了,为了陷害太子,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杀。” 叶梦纯摇头:“不是皇后。” 柳夏月有点意外:“不是皇后会是谁?” 叶梦纯道:“你忘了,书中皇后的目的是让十五皇子顶替宋玉轩做太子,现在十五皇子死了,宋玉轩就算被废对她也没有好处了。这是个赔本买卖,除非她是宋伯成亲妈,否则她怎么也不可能会做这种傻事。” 柳夏月急了:“那那...”她反应过来:“不会吧,这也是墨婉莹设计的?” 叶梦纯点头:“嗯哼!她知道我们会为了静容做一切,肯定要除掉最有权势的宋玉轩。实话说,墨婉莹这个头脑,不做反派白瞎了。她就该给自己写一本黑莲花吊打配角攻略,玛丽苏女主这个人设,真的不适合她。” 柳夏月有点泄气:“咱们这是要被她玩死的节奏。” 叶梦纯反倒冷静多了:“别急,一个字,等!” “怎么等,再等静容就出嫁了。”柳夏月一分心,掉入水中。 叶梦纯随即跳入水中,游到她的身边,悄声道:“就是要等静容出嫁,我们跟着她一起去大漠。” “大漠?”柳夏月眨眨眼:“我们去大漠能干什么?她可是要入大漠皇宫的人,我们不会是要进皇宫抢亲吧?” 叶梦纯竖起大拇指:“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柳夏月兴奋起来:“若是再把二皇子的头摘下来,就更刺激了!” 二人一拍即合,在水中玩了起来。 叶梦纯笑道:“墨婉莹觉得自己躲在大漠,有二皇子苍南庇护我们就拿她没办法。我们就去她的老巢,趁她不备,釜底抽薪!” 正文 第102章:套路 , 如书中所写的一致,宋玉轩在十五皇子出事后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虽未明旨直接废黜,但朝臣都知道,这位太子已经走向了末路。 皇帝自己上位不正,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会残害手足。又或者说,最怕自己的儿子无情无义,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这次换到叶梦纯睡觉都能笑醒了。 大吼三声活该,发泄自己多年的怨愤! 柳夏月想起裴景文掉落悬崖的那日,非常明白叶梦纯此时的心情。 简单概括一下,那就是一个字,爽! 红白喜事赶在一起,礼部便没有给宋静容的出嫁大操大办,静悄悄的就将公主出嫁的仪仗送出了城。 等叶梦纯与柳夏月放出来的时候,宋静容已经离开五天了。 宫内外的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储君之位这件事上,墨卓远更是急的跳脚,一直再找机会跟皇上说,要取消墨婉惠与宋玉轩的婚事。 尚书府内,叶梦纯草草准备了一点行李。 叶浩林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放弃永乐公主的。大漠路途遥远艰险,一路小心。” 叶梦纯有些愧疚:“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叶浩林的眼神有些落寞:“你呀,像极了你的母亲。也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总比嫁人生子一辈子困囚后院要开心得多。若不是我当年死皮赖脸,非要娶你母亲过门,她应该能够实现理想,做天下第一的女富豪吧。更不会早早离世,带着遗憾死去。” 叶梦纯含着泪扑向叶浩林:“爹,母亲说过她不后悔。” 叶浩林摇了摇头:“可我后悔,我后悔让我最爱的人,没有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他轻轻抚摸着叶梦纯的长发:“不用担心爹,我已拟好了辞呈,等你走了我就辞官,躲到你外祖家去。你随便闯祸,爹不在乎!” 叶梦纯拍拍胸脯:“爹你放心,女儿绝不让你失望,定掀翻大漠皇室!” 叶浩林笑道:“好,好气魄!大漠多年侵扰大兴,给他们点教训!” 柳夏月总以为文官多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之辈,却不想叶浩林心有大义,更是有家国情怀的好男儿,瞬间佩服起这个一脸贪财的叶伯伯来。 见柳夏月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叶浩林的脸上浮起一层有深意的笑:“柳丫头,临走前去见见太子殿下吧。” 柳夏月的目光移到叶梦纯的脸,叶梦纯听出叶浩林的话外之意,皱了皱眉:“皇帝真的决定废了宋玉轩?” 叶浩林点头:“嗯。” 叶梦纯叹气:“若是宋伯成做了太子,这京城咱们父女确实回不得了。”她刚想叫柳夏月出发,一回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东宫内 宋玉轩正坐在湖边发呆,柳夏月远远看着他,没敢上前。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孤零零一个人。 没有护卫,没有宫人,或许,也没有了危险。 原来这就是树倒猢狲散,若是没了势力,谁都不会留在你身边。 宋玉轩的脸颊明显比之前消瘦许多,眼神中本应拥有的自信与骄傲不复存在,这让柳夏月的内心生出浓厚的怜悯。 太子殿下…… 她突然想起之前宋玉轩对她说的话,要庇护她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欺辱她。而现在,正是宋玉轩需要庇护的时候。 “太子殿下。”柳夏月走上前去。 宋玉轩回头看见柳夏月,从惊愕到委屈:“夏月。”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柳夏月,将头埋在她的颈弯:“还好,有你在。” 柳夏月从未这么心疼过一个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宋玉轩抱她的手更紧了:“我不敢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能来看我,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见她为自己而感到伤心难过,宋玉轩豁然间释怀了自己所受的委屈。 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柳夏月的眼睛有一丝酸涩:“没关系,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倚在柳夏月身上的宋玉轩,嘴角明显的上扬。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原本已成一滩死水,在听到柳夏月的话后,突然眸光流转,他眉毛一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啊?”柳夏月傻傻的看着他。 宋玉轩伸出三根手指:“我有三个要求。” 柳夏月一脸疑惑:“三个?” 宋玉轩点头:“第一除我以外,你以后不许让任何男人近身。第二除我以外,你不许答应任何男人的请求。” 柳夏月想了想:“任何男人?我爷爷和爹爹还有哥哥都不行吗?” 叶梦纯早就追着柳夏月来了东宫,正躲在远处悄悄观察着这边。 听到柳夏月的话,她又气又急。 你这个傻白甜! 关键的不是跟不跟谁亲近,这是个不平等条约,拒绝啊喂! 宋玉轩坏笑:“他们啊,自然是可以。但其他男人,可就不行了!” 柳夏月哦了一声:“好,反正我也不喜欢跟男人交流。” 叶梦纯差点原地摔个跟头,这个蠢货,被宋玉轩套路了! 宋玉轩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越发闪亮:“我等你的回应,真是等的够苦的。”他忍不住摸了一把柳夏月的脸颊:“不过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你这句话,我也就心安了。” 柳夏月眨眨眼,根本不明白宋玉轩在说什么。 宋玉轩浅浅一笑:“没关系,我等得起,你早晚会明白的。”他的脸上扬着足以让人着迷的笑容:“夏月,只有你是我输不起的。” 叶梦纯看到宋玉轩的深情模样,没忍住切了一声。 啊,呸! 渣男! 谁知道你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我才不会把夏月给你呢! 宋玉轩就像是能感知到叶梦纯的存在似的,他指了指不远处:“夏月,好像有刺客!” 柳夏月瞬间提手运出一股内力打过去,一掌击中叶梦纯,把她打飞了。 看着飞出几十丈远的叶梦纯,宋玉轩冷眼瞧着,故作关心道:“哎呀,那个身影看起来有点熟悉啊,像是叶小姐!” 柳夏月急的大喊:“梦纯!”急匆匆的追上去了。 叶梦纯倒在枯树下,咬牙切齿:“宋...玉...轩...!” 正文 第103章:他乡遇故人 叶梦纯头顶一堆包,带着一腔怒火,骑上骏马前往大漠。 宋玉轩这个王八蛋,等我救回静容,我一定回来要你的命! 看叶梦纯一脸的不悦,柳夏月小心翼翼的道歉:“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叶梦纯噘着嘴:“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有个吃人的想法,想要实施一下。” 看叶梦纯龇牙咧嘴的可怕样子,柳夏月瑟瑟发抖。 一路西行,天气越来越冷。原本的棉衣外又套了一层皮草斗篷,二人才勉强御寒。 想拼力追上公主出嫁的仪仗,可巧遇一场暴风雪,将二人困在驿站三天,生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半途劫走宋静容的计划现在肯定是行不通了,就算再危险,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进入大漠国的首都,丰城! 听说大兴嫁了一位公主到大漠,贵族们纷纷从自己的领地赶来参加婚礼。尤其是大漠国的大皇子沧澜,气愤父亲偏私二皇子,把迎娶大兴国公主的机会给了老二,带了自己的人马,势要到丰城大闹一场。 一路千难万险,不知打了多少土匪和猛兽,二人总算赶在大婚前五天到了丰城。 可到了城门口,二人才知真正的困难刚刚开始。 就像是提前预料到有人要在苍南大婚时作妖一样,丰城百年来头一次派兵围城彻查入城人的身份。尤其是外乡人入城,不仅要有文书,还需要城内有人接引,才可顺利进城。 这可难倒了二人,文书叶梦纯倒是花钱搞了一张,但接引的熟人,这要上哪里找? 二人正在入城的队列里站着发愁时,一阵马蹄狂奔的巨响,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沧澜一头暗红色长发在风中飘散,俊美立体的五官再加上一双朱红色的眸子,格外引人瞩目。 守城将领冲上前阻止沧澜的前进:“大皇子,大王有命不论是谁都要接受检查才能进入丰城。” 沧澜勾起薄薄的唇畔,瞬间提刀劈下,将守城将领的头砍了下来。 叶梦纯拉过柳夏月,低声道:“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我们两人跟在他的队伍进城。” 柳夏月点点头与叶梦纯跨上马,偷偷地溜到了沧澜的部队后。 众人被暴戾的沧澜吸引着目光,无人发现她俩的行动。 沧澜挥舞着还在滴血的长刀,狂笑两声:“还有人要阻我进城吗?” 众人吓得后退,为了活命,只能让出一条路来。 沧澜挥手,带着自己人狂奔进城。 叶梦纯与柳夏月趁乱,跟在一众穿黑斗篷的汉子身后,混进了丰城。 叶柳二人来大漠的路上,看到最多的风景,不是暴风雪,就是黄沙飞舞。两人心里已经认定丰城是个贫瘠之地,却不想入城后,却被城中富丽堂皇的景象所震慑到。 到处都是镶金镀银的建筑,比物资富饶的大兴,看起来都要华贵。 入了城,二人趁沧澜还未留意到身后多出的小尾巴,赶紧偷偷找个小巷子藏了起来。 等沧澜一行人离开,才敢走到街上。 柳夏月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这个皇城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叶梦纯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大漠王城,陷入了沉思中。 这与她们所想的皇宫可不一样,大兴的皇宫是平面的,轻功好一点就能飞进去。 但...大漠王宫,却是个梯形? 最上端甚至有云飘过,简直高到离谱。 柳夏月左比量一下,右比量一下,最后为难的摇了摇头:“不论从哪个角度往上飞,都会被守卫发现,硬闯肯定是不行。” 叶梦纯叹了口气:“那就想办法智取!” 智取啊? 柳夏月看了一眼叶梦纯,根据之前智取的胜率,柳夏月得出一个结论:“还是硬闯靠谱!” 叶梦纯一挑眉:“你刚刚说了什么?”她的目光犀利的就像一把刀,柳夏月吓得赶紧鞠躬道歉:“对不起!” 见叶梦纯沉默,一直紧盯着王城,柳夏月紧了紧自己斗篷:“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叶梦纯摇摇头:“现在还没想到,不过咱们可以先了解一下整个皇城,找找它的破绽。” 柳夏月一脸疑惑:“如何找?” 叶梦纯指了下不远处挂着七彩斑斓丝带的酒楼,邪魅一笑:“打听事,还得去香粉堆里。” 二人走到名为香竹林的酒楼下,原想去换一身男装再进去,却不料老鸨一见到二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蹦蹦跳跳的就过来了。 满脸脂粉的老鸨子挤在二人中间,一手抓一个,拖着二人就进了酒楼:“两位姑娘,来的正是时候,竹哥们啊已经打扮上了,现在就能出来陪客!” 叶梦纯与柳夏月傻了眼,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大漠的香粉楼里,陪客的竟然是男子。 男子们打扮妖艳,穿红戴绿涂脂抹粉,对她俩抛媚眼露香肩,闹得两人的肠胃一阵翻腾。 “小姐选我啊!” “选我,我花样多!” “选我,我年轻,力气足!” 柳夏月惊叹道:“真是涨了见识了!” 叶梦纯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她出手阔绰,直接拍了一锭金子在桌上。 老鸨见了,激动地喊了一声:“娘!” 叶梦纯吓得一嘚瑟:“哎!不至于!” 老鸨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桌子,急道:“您说,您看上哪一位了,这楼里的人任你挑选。” 就在这时,另一位桌上的姑娘突然拍桌发怒:“你个老婊子,阿瑞斯呢?我可不是来看这些杂碎的!”她很粗鲁的推开身旁献媚的男子,一把抓过老鸨。 老鸨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挥手打在女子的脸上:“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们家阿瑞斯是王后的座上宾,哪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柳夏月看起了热闹,叶梦纯却听到了关键字,王后的座上宾。 这个阿瑞斯不简单啊,若是能搭上他,说不定可以不用来硬的,就能顺利进入王宫。 叶梦纯走过去,一脚踢翻闹事的女子:“滚!” 老鸨高兴地手舞足蹈:“多谢,多谢!” 叶梦纯拍了拍老鸨的肩:“说吧,见那个阿瑞斯需要多少钱?” 老鸨的眼睛闪过一丝疑虑,但又不想错过叶梦纯这条大鱼,她犹豫片刻后,最终开出一个她很满意的价格:“看姑娘是个诚心之人,我也不虚晃价格,五根金条。这是个熟客价,我跟姑娘你投缘,才肯这样优惠!” 柳夏月撇嘴:“这男人是什么稀世珍宝,竟值这么多钱?” 老鸨仰头得意:“我们家阿瑞斯,是全国最英俊的竹生,就连王后都沉迷他的美貌。不是老婆子我吹牛,您二位只要见了他,这辈子不会在想别的男人。” 叶梦纯掏出五根金条扔到地上:“若是让我知道你吹牛。”她低头冷笑,随后看了一眼柳夏月。 柳夏月会意,随手执起一只琉璃杯,轻轻运力捏成粉末:“下场你懂得!” 捡金条的老鸨子原还想着拖一拖叶梦纯,再骗些金条。一看二人不好惹,立马老实了,乖乖的请两人上了二楼雅间:“二位贵客稍等,阿瑞斯马上就来。” 柳夏月有点期待:“得是多美的一个男人啊!若是真是那种一见误终身的类型,我说什么都要把他带走。” 叶梦纯托腮等待,一脸麻木:“比宋子晋还俊美的人,真的存在吗?” 过了一刻,老鸨带着位穿红纱绣金丝竹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上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未见其貌便对他有了三分好感。 男人举着孔雀扇,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二人。 看这人如此神秘,柳夏月瞪大了眼睛,就连叶梦纯也坐直了腰背,对其报了最大的尊重。 老鸨兴奋道:“二位贵客,这位就是城中最好的竹生阿瑞斯。” 男人握扇的手慢慢下落,露出了他的脸庞。 柳夏月的眼珠子与叶梦纯的下巴几乎是同时掉落,二人异口同声道。 “裴景瑞?” 正文 第104章:寻欢作乐 老鸨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不不不不,不认识,真是位俊俏的郎君!”叶梦纯略显慌张,忙着解释:“我们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失态了!” 柳夏月疯狂摇头:“不认识不认识!这小东西长得真好看!” 老鸨看多了为阿瑞斯这个头牌发狂的女人,以为叶柳二人只是惊叹阿瑞斯的俊美,没有过多怀疑:“那还用说,这可是我们丰城的第一人,用你们外乡人的说法,就是花魁!” 叶梦纯往她手里又塞了两根金条:“我们很满意。”她推着老鸨出门:“给我们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有事我会喊你的。” 老鸨识趣的点头:“客官好好玩,我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老鸨走后,叶梦纯关进大门,生怕这个阿瑞斯会跑。 柳夏月凑到阿瑞斯的身旁,一脸关切:“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会在大漠?”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风尘味满满的这位故人,没忍住笑出声:“还混成了这个模样......” 她本还想询问裴景文的死活,是否与他一样也做了竹生,却不料阿瑞斯突然发怒,一摔扇子:“这位客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怕是认错人了,我是大漠丰城人阿瑞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叶梦纯拉过柳夏月:“你认错了,人家叫阿瑞斯!” 柳夏月的面上掠过一丝讶异:“可他明明就是......” 叶梦纯冲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人家不愿意承认,何必强求呢。让他帮咱们进入王宫就行,他爱在这里堕落,关咱们什么事?” 柳夏月皱眉:“哦,不过,你觉得他会帮我们吗?” 叶梦纯回忆了下与裴景瑞的过往,脑子瞬间被糊了一层马赛克。她的脸尴尬的抽动了两下:“额,有点难度。” 就她俩之间的仇,没有拔刀砍过来,都算对方心善了。 过了会儿,老鸨命人送上来一桌酒菜。 叶梦纯与柳夏月。 一个殷勤的给阿瑞斯倒酒:“您喝酒!” 一个谄媚的给阿瑞斯夹菜:“您吃菜!” 她俩哪有客人的样子,倒像是被找来陪客的。 这十分刻意的讨好,让阿瑞斯清楚这二人对他有所图。 阿瑞斯不屑的一笑:“二位姑娘不是我们大漠人,不知此次来丰城,是为了何事啊?” 叶梦纯与柳夏月对视一眼,二人向后退了几步,抱在一起小声商量。 叶梦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去跟他说,我跟他仇大,我若开口肯定会被怼回来。” 柳夏月有点为难:“你仇能比我仇大?” 叶梦纯分析道:“这不一样,你是对他有仇你是甲方,他是对我有仇他是甲方。” 柳夏月一头问号,快被叶梦纯说晕了:“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有道理!” 两人商量好后,重新坐回酒桌。 柳夏月笑眯眯的看着阿瑞斯:“那个,英俊的阿瑞斯郎君,听说你是王后的姘头...” 叶梦纯一拳敲到柳夏月的后脑勺:“是蓝颜知己!” 柳夏月一边揉着自己的脑壳,一边点头:“对对对,是蓝颜知己!” 阿瑞斯哼了一声,略有骄傲的意思:“没错,王后很喜欢我。不仅经常召我入宫伴驾,还会定期赏赐金银珠宝给我。整个丰城,这是独一份的宠爱。” 叶梦纯心里嘀咕:这货还挺得意,像个受宠妖妃似的。 柳夏月急道:“那能不能王后下次叫你入宫的时候,带上我们两个?我们没见识过大漠王宫,想进去瞅瞅,开开眼界。” 阿瑞斯眸中的精光若隐若现:“哦,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原来想利用我进宫!” 叶梦纯瞥了他一眼,这是承认自己是裴景瑞了? 叶梦纯凑上前,用讨好的语气说道:“怎么能是利用呢,都是老乡,就是寻求一个帮助。”她又从怀里掏出几根拇指粗的金条,推到阿瑞斯的面前:“若是您肯帮忙,我之后会在奉上十倍,酬谢您的!” 阿瑞斯顿了一下,眸光忽然暗下,冲着叶梦纯微笑:“呸!想得美!” 叶梦纯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拳头都举起来了,但最终还是忍下心中怒火,放下了手。 别生气,多大点事,为了静容,忍! 见这点金条没有打动阿瑞斯,柳夏月一咬牙:“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们都出的起!” 叶梦纯轻轻挑眉,一脸震惊的看向柳夏月。 你这啥时候学会的慷他人之慨了? 钱还不是得我出? 阿瑞斯抬眼瞄她,翘起嘴角:“可惜了,我不缺钱。”他看两人因为拿他没办法而不断唉声叹气,心里突然起了股邪念:“二位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柳夏月答道:“酒楼?” 阿瑞斯一扯自己的上衣,露出健硕的胸膛:“是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两位既然选了我,那我们接下来该做的是找点乐子,而不是在这里磨嘴皮子。” 寻欢作乐? 是要那啥吗? 难道说这是他提的交换条件?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清楚,阿瑞斯已经往床边走去了。 柳夏月与叶梦纯互看一眼,互相推搡。 叶梦纯叫道:“我伤病初愈,不适合做这种事,你来应付一下!” 柳夏月急道:“不行啊,我答应过太子殿下,不跟别的男人亲近!” 叶梦纯死死抓住对方的手:“那种人随便糊弄一下就好了,跟宋玉轩的约定不必当真!” 柳夏月狠狠掐住对方的脸:“我没经验,你好歹做过几十世的人妻,你来!” 叶梦纯扯住对方的头发:“书里一笔带过,没有实际操作,我也没经验!” 柳夏月突然不动了,疑惑道:“啊?凭空冒出个孩子?” 叶梦纯尴尬的点点头:“嗯...差不多吧!” 阿瑞斯坐在床边,衣服已经脱下大半,他听不懂也听烦了两人的对话,重重咳了一声:“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 叶梦纯惊讶到说不出话,柳夏月却突然有点小兴奋,双眼冒光:“三个人啊!这么刺激的吗?” 叶梦纯吃惊的看向柳夏月:“不是吧姐妹,你这口味太重了。” 柳夏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没有了,这是接受尺度的范围略大而已。” 叶梦纯怒道:“老子不是在夸你!” 老鸨在门外听了个大概,以为二人是在争夺与阿瑞斯那啥的机会,赶忙冲击来阻止。她走到阿瑞斯的面前,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二位客官,这可不行!你那点钱也就能让我家阿瑞斯陪您吃吃喝喝,若想更进一步,你可是要加钱的!” 叶梦纯长出一口气,总算得救了! 老鸨把阿瑞斯的衣服穿戴好,一副怕他被叶柳二人占了便宜的样子。她嗔怒一声:“客官,就算你掏得起这钱,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家阿瑞斯不是那下等竹生,两人一起可不行!” “不会的,我们不是那种人!”叶梦纯赶紧解释,她看了一眼阿瑞斯,见他眸色暗淡,多有悲情之感。突然有些心疼他,流落至此应该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老鸨看阿瑞斯的情绪不太对,为了保护好这棵摇钱树,面色一变:“二位贵客,人你们今天也见到了,也算是不枉此行。阿瑞斯下面还要见好多贵客,您们二位请回吧。” 柳夏月有些不悦:“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才见了不到半个时辰,你就要赶我们走,这是黑店啊?” 叶梦纯一脸无谓的笑了声:“我们不走。” 老鸨听到这话,来了脾气:“不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赖在这里!我告诉你,我认识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若是惹急了老婆子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文 第105章 为了姐妹,拼了! 叶梦纯随手丢出两张万两面额银票在桌上,老鸨的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客官,您这是要做什么?” 叶梦纯眨眨眼:“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在这里住几天,也不知道够不够?” 老鸨的腰一下子就塌了,就差跪在地上去拿银票:“够,太够了!住一个月,住一年,都让您住!” 柳夏月轻轻摇了摇头:“啧啧,瞧这轻贱的样子,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老鸨把银票揣进怀里,在阿瑞斯的肩膀上拍了下:“既然客人这么喜欢你,你就再多陪陪客人吧。” 阿瑞斯的笑容停住了,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点头:“嗯。” 打发走老鸨,阿瑞斯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你们是为了永乐公主而来?” 叶梦纯点头:“这还用问,我俩难道吃饱了撑的非要进大漠王城?” 阿瑞斯问道:“你们觉得,你们能在十万大漠勇士保护的王城中救出永乐公主?” 柳夏月自信满满:“我能打一万!” 叶梦纯傲娇的仰起头:“我能被九万打!” 阿瑞斯失笑,眼中流动着欢快的光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脸没皮!” 见阿瑞斯有了笑容,叶梦纯赶紧问道:“你愿意帮我们了?” 阿瑞斯冷笑:“不愿意!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叶梦纯努力控制着表情,避免让阿瑞斯看出她的愤怒:“有话好好说,您就不能再与我们谈谈别的条件吗?” 阿瑞斯冷漠的路过两人向外走,临到门口,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住在最后面的那栋楼,若你们二人想要寻欢作乐大可来找我,若是别的,那就不必见了!” 夜里,柳夏月与叶梦纯在屋里来回踱步。 柳夏月对叶梦纯抱怨:“你瞅瞅他那德行,敬酒不吃,我打他一顿,看他还敢这么嚣张!” 叶梦纯叹了口气:“他现在是大漠王后的心尖子,你打他一顿,他把咱俩的事情抖出来。别说静容要死在这里,就连咱俩也得死在这!” 柳夏月恨得直拍大腿:“那怎么办,总不能答应他那无耻的要求吧?” 叶梦纯倒在床上,心中懊悔。 哎,早知今日会落在裴景瑞手上,当初就不给他下药,让他难堪!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段仇怨,终是我咎由自取! 叶梦纯拉着脸走到铜镜前,把斗篷一扔,拿起粉刷就往脸上扑粉。 柳夏月看出她想做什么了,赶来阻拦:“梦纯,不至于!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进王宫!” 叶梦纯红着眼:“还有什么办法,就这几天时间,若是晚了,静容性命不保啊!” 柳夏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也见不得姐妹委屈自己,咬了咬牙后,她夺过叶梦纯手里的粉刷:“我来!” 叶梦纯还未缓过神来,柳夏月直接将一整盒粉扣到了脸上。 人家姑娘家抹粉是为了好看,她倒好直接成了白无常,大步一迈,向裴景瑞索命去了。 叶梦纯在身后追赶,还是晚了一步,被柳夏月锁在门外。 看到柳夏月那张苍白无色的脸,阿瑞斯手中的饭碗直接落地:“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柳夏月挥挥手:“不必说那些夸我漂亮的话了,咱们跳过过程,直奔主题!” 阿瑞斯一怔:“什么主题?” 柳夏月脱掉自己的外衣,走到阿瑞面前:“少废话,当然是找你寻欢作乐!” 阿瑞斯想起刚刚与她们的对话,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柳夏月:“不过......” 他本来还有好长一段嘲讽的话要说,但柳夏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将他扛了起来。 “别啰嗦了!我赶时间!”柳夏月扛着他走向床榻,七尺高的男子汉,在柳夏月的臂弯中毫无反抗之力。 叶梦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外蹦蹦跳跳,寻找能够向里探头的地方。只可惜大漠的房子与大兴不同,防风防的严实,几乎没有缝隙。她只能倚在墙上听声音,心里期盼着无事发生! 阿瑞斯被柳夏月扔到床上,震得晕晕乎乎。 柳夏月一脚跨上来,直接将他按住,上手就撕他的衣服:“怎么这么多层,你不热吗?” 阿瑞斯惊恐万分,一个劲的挣扎:“别!别这样!你要干什么?” 柳夏月微微皱眉:“别叫了,省点力气吧!” 这画风有点不对,两人的角色似乎互换了。 过了会儿,在阿瑞斯用尽全力拼死抵抗后,他终于缩在床尾保住了清白。 柳夏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喂喂喂,你哭哭啼啼的这是干嘛呢?不是你说的吗?只要同意跟你寻欢作乐,你就带我们二人进入王宫。我人都来了,你怎么还扭捏上了?别跟我说你打算反悔啊,信不信老娘一掌拍死你!” 阿瑞斯抹掉嘴上花了的唇脂,委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夏月皱着眉:“那你什么意思?” 阿瑞斯欲言又止,面对柳夏月这个愣头青,他就算把舌头剁了,也不一定能明白。 正巧叶梦纯敲响房门,阿瑞斯借机夺过自己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穿戴。 “夏月,你怎么样了?你让我进去,你别乱来啊!” 柳夏月将门打开,放叶梦纯进来。 叶梦纯将她拉到一边,上下前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你没事吧?” 柳夏月笑道:“我没事,那家伙怂得很,什么也没发生?” 叶梦纯走到阿瑞斯面前,指着他:“你自己不行,可不能说我们没有信守承诺。说吧,什么时候带我们进入王宫。” 不行? 阿瑞斯的额头青筋暴起,这两个女人总是这么让人生气。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阿瑞斯哼了一声:“你们帮我杀一个人,我就答应你们。” 叶梦纯觉得不对,她感觉到阿瑞斯有拖延的意思了,想要开口拒绝时,柳夏月突然跳了出来,直接点头答应:“谁?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阿瑞斯冷冷道:“王后的亲弟弟,图巴汗将军!” 叶梦纯眯眼看他:“你与他有何仇怨?” 阿瑞斯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他让我讨厌。” 柳夏月活动了一下脖子:“你等着,给我一天时间,我就把他的人头给你带来。” 叶梦纯气的不行:“你这个蠢货,王后的弟弟,怎么会是那么好接近的?” 柳夏月一脸委屈:“可大兴的太子殿下,我们不是也接近了吗?” 叶梦纯被怼的哑口无言...... 阿瑞斯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叶梦纯:“若是没信心就放弃吧,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做成这件事。” 叶梦纯一拍桌子,脚踩凳子,像个女流氓一样凶巴巴瞪着他:“你不用激我,为了救静容,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眼里。但你也给我记住,若是我们砍下他的人头,你还敢推三阻四,不带我们进王宫。那我就让冷宫的事情再度重演,不过这回我不会再给你找欲求不满的老妇人了,我会找又脏又臭的老男人!” 阿瑞斯咬牙:“叶梦纯,你敢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让你们两个无法活着离开丰城?” 叶梦纯冷笑道:“你承认了,裴统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夏月逃了,把你在这里当男JI的事情传回大兴,你们裴家人还有脸活吗?” 正文 第106章:丢人现眼 听到裴家,阿瑞斯的脸上闪过悲伤之色:“他们可曾找过我?” 柳夏月与叶梦纯回忆了一下。 还真的是奇怪,裴景瑞与裴景文失踪后,裴家不仅没发一声,还匆匆举办了葬礼。 明明没有找到二人的尸首,为何如此肯定人死了? 看二人目光闪烁,阿瑞斯知道了答案。 阿瑞斯冷笑一声:“裴家,不需要废物。不能给家族带来荣誉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死了更好。” 叶梦纯皱着眉头:“这是什么鬼家族,一点亲情都不讲吗?” 柳夏月想起裴景瑞与裴景文的爹裴泽,那是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 也是柳正枫老爷子这辈子唯一一次看走眼。 阿瑞斯别过脸去:“你要说就回去说,我与裴家没了瓜葛,他们丢不丢脸,关我何事?” 叶梦纯见威胁不好使,忙变脸一笑,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这几句口舌。我们现在就去杀图巴汗,您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就好!” 阿瑞斯看向门口:“那还不快滚。” 二人灰溜溜的走出屋子,漫无目的的在大街走着。 柳夏月冻的直哆嗦:“咱们上哪里去找那个什么把图汗?” 叶梦纯怒道:“是图巴汗!”她掐住柳夏月的脸颊,狠狠一扯:“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你一口答应下来的!” 柳夏月疼的捂着脸颊求饶道:“我错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命了。 叶梦纯松开手,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大街:“这地方明明没有宵禁,街上却除了咱俩连个活人都没有,想打听个事儿都难。” 柳夏月疑惑道:“那我们赶紧回去打听,那里人多。”她没过脑,单纯想回去暖和暖和。 叶梦纯气道:“在落脚点打听被害人,你可真刑,咱俩千里迢迢来大漠坐牢来了?” 柳夏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头:“是啊,若全城搜捕,咱俩太容易暴露。” 又走了许久后,二人终于遇到了一家刚要打烊的面铺。 叶梦纯走上前,询问道:“老伯伯,请问图巴汗将军的府上怎么走啊?” 收拾桌子的老头子看了一眼二人,疑惑道:“你们两个小姑娘,为何要去那里?” 叶梦纯胡诌道:“我们是外乡人,想找个活干。有人说图巴汗将军府上在招丫鬟,想去试一试。” 老头子信了叶梦纯的鬼话,指向南面:“一直走,能看见带刀勇士,就是他的住处。” 叶梦纯点点头:“多谢老伯。” 老头子见是两个小女子,惶惶不安,又道:“姑娘,你还是换个地方谋生吧。” 柳夏月挑眉:“为何?将军府待遇不好吗?” 老头子叹了口气:“倒不是这个。”他勾勾手指,示意二人靠过来些:“他婆娘是个妒妇,被她虐待死的丫头数不胜数。你们二位长的好看,去他府上干活,岂不自寻死路?” 叶梦纯与柳夏月相视一眼。 看来需要多加一颗人头了,就当为民除害。 拜别了老伯,二人按照他的指引找到了带刀的大漠勇士。 只不过,不是一个,也不是十个。 叶梦纯粗略的扫了一眼,大概也就一千来个吧…… “梦纯,你别慌!我能打一万个!”柳夏月扶着即将要昏过去的叶梦纯,坚定道。 叶梦纯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我觉得不救静容也行,我良心过得去。” 柳夏月拉住她:“别怂啊,你可是我们团队的大脑,没你不行的。” 叶梦纯指着人高马大的带刀勇士们:“你瞅瞅,他们壮的跟山一样,这是人打的吗?” 两人在墙角拉扯,说话声引起巡逻勇士的注意。 “谁在哪里?” 一队走路都能把地上的尘土震起半丈高的大漠勇士,瞬间将二人围住。 立在阴影下的叶梦纯一脸委屈,柳夏月已经蠢蠢欲动,起了杀心。 领头的看是两个漂亮姑娘,扬起嘴角道:“小姑娘,你们是来寻汉子的吗?” 叶梦纯怕被缠上,忙解释:“不不不,我们听说府上在招丫鬟。” 本以为会被赶走,却不料众人面面相觑后,一脸无奈的让出了路:“还真有不怕死的。” 他们拽着叶柳二人,将她俩带进府,推给一个老太太:“这俩人要来干活,您安排吧。” 叶梦纯与柳夏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进了府。 这么轻松的吗? 叶梦纯精神了,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小声对柳夏月说:“进府做丫头也好,能够接近图巴汗!” 柳夏月点头:“明白!” 老婆子看着二人,用拐杖在二人身上拍拍打打。她似乎有点讨厌叶梦纯,非常嫌弃的撇了她一眼:“太瘦了,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能干什么啊?” 叶梦纯瘪着嘴,心里骂骂赖赖,表面恭恭敬敬。 老太太又看向柳夏月赞许的点点头:“这个不错,硬实。”她放下拐杖,拍了拍桌子:“倒茶,洒扫,都做一遍给我瞧瞧。” 叶梦纯心想,这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自己伺候过宋子晋,什么活不会干?她反而担心柳夏月,一直给宋玉轩做护卫,这种事肯定不在行。 老婆子把二人带到一间脏乱的房间,吩咐道:“把这间屋子清理干净,我会在这全程看着,做不好就滚,听懂了吗?” 话音落,叶梦纯拿起一块抹布,上来就是一顿猛如虎的操作。边边角角全不放过,没一会儿就将家具擦的光亮。 柳夏月确实不在行,瓶瓶罐罐碰倒了一片,只能选择扫扫地和拖拖地了。但她力气大,来回挑了七八趟水,一滴汗都没落。 屋子没一会儿就被二人打扫干净了,老太太满意的点头:“不错。” 叶梦纯胸有成竹,二人绝对会被留下,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如何接近图巴汗,杀人砍头了。 柳夏月有点虚,怕自己做的不好被撵出去。 老太太盯着二人看了许久后,指着柳夏月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叫大福星,以后就在院子里伺候吧。” 柳夏月松了口气:“是。” “至于你。”老太太指了指叶梦纯:“回去吧。” 啥? 叶梦纯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不合格?我做的多好啊!我都给你把家具翻新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太太冷冷道:“我何时说你做的不好了?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而已。” 哈? 叶梦纯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我不服!” 老太太一挑眉,几个大漠勇士走进屋,揪起叶梦纯,无情的将她丢出了府。 见叶梦纯被带走,柳夏月急的就要去追。 却被老太太的一招秋风扫落叶,拦在了门口。 柳夏月惊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我柳家功夫?” 老太太微微一笑:“小月儿,多年不见,你连二婶都认不出来了?” 将军府外,叶梦纯边走边委屈,冷风中的她凄凉无助,一个人孤独的回到了阿瑞斯的住处。 阿瑞斯看着泪眼汪汪的她,又不见柳夏月,以为行动失败了,突然有些自责:“柳姑娘出事了?” 叶梦纯点头:“嗯,夏月她成为将军府的丫鬟了。” 阿瑞斯皱眉:“这有什么好哭的吗?” 叶梦纯抱住阿瑞斯:“因为黑幕,我,我,落选了!” 阿瑞斯的表情,从关切,担忧,到自责,再到……厌恶。他推着叶梦纯出了屋子,大吼一声:“滚!” 正文 第107章:三人处境 “二婶?”柳夏月警惕的看着眼前人:“我二婶跟野男人跑了十几年了,你说是就是啊?” 老太太脸色变得阴沉:“这狗东西,就不会编个好一点的理由,净往自己脑袋上扣帽子,有瘾啊?” 听老太太说话的语气,柳夏月觉得有些熟悉,慢慢放下了手:“你真是二婶?” 老太太点头:“如假包换。”她撕开自己脖子处的皮,向柳夏月展示她年轻的皮肤:“你看,这是易容的。” 柳夏月疑惑道:“你既然没与别人勾搭成奸,为何一直不回家?” 老太太无奈道:“我这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她叹了口气:“咱们柳家有不败将军的称号,并非是因为武功高强,而是靠着对敌方的了解。柳家选择媳妇,虽不看出身,但有一个要求,就是生子后要到敌国潜伏。为柳家提供,最准确的军情。” 柳夏月微微一怔,脑子里回忆起很多年幼时的画面。 见柳夏月的表情从吃惊,慢慢转为纠结,老太太苦笑一声:“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们是如何通信的。” 柳夏月点头:“爷爷每次上战场,都喜欢吃敌方特产,那就是你们的传讯方式。” 老太太拍拍手:“小月儿,你聪明又武功高强,将来一定是位好将军。” 柳夏月懒得听夸奖了问道:“图巴汗呢?” 老太太愣了愣,道:“你找他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大漠?” 柳夏月欲言又止,柳家愚忠。死不抵抗,才惨遭灭门。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来破坏和亲,肯定会被阻止。 想到静容,柳夏月决定说谎:“我听说他老婆滥杀无辜,我是来除恶的。” 老太太一听,笑了几声:“小月儿,你原来是为了这才来的。那你可以放心了,她就是个愚蠢的妒妇,被我利用的傻子罢了。” 柳夏月一脸疑惑:“被你利用?”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潜伏敌国,难免会有纰漏。为了消灭这些不小心知道我秘密的人,我利用夫人善妒的性格,诬陷那群小丫头勾引将军。夫人生气一打板子,我补上一掌,万事大吉。就是可怜了那女人,背上毒妇的名声,被将军冷落至今。” 柳夏月背后有些发寒,这女人滥杀无辜还沾沾自喜?她对她全无好印象,只想快点离去:“那你留下我,是为了什么?” 话说到正题,老太太的脸上有了几分阴险:“我要你接近图巴汗,帮我找出军山图。” 柳夏月冷哼一声:“这东西关系国本,哪会轻易得手?” 老太太靠近柳夏月,伸手抚摸她的腰:“他因夫人看管的严谨,多年都没有过女人,若你能得他喜欢。我就有机会潜入他的卧房,找出军山图。” 柳夏月挑起了一边的眉头:“我没听错吗?你是让我去色诱他?” “没听错!你也知道,咱们家是常胜将军,不败神话。你为家族做这点牺牲,不算什么。”老太太不以为然地道。 柳夏月冷笑一声:“好,你安排吧。” 她答应,是为了静容,本就计划要杀图巴汗。现在有个机会能接近他,求之不得。 但她同时也很不爽,这个女人可能是她二婶,但绝对不是他爷爷派来当细作的。 柳正枫堂堂正正,绝对不会为了军功让儿媳妇骨肉分别,更不会教育她们为了一己自私无恶不作! 柳夏月的面色非常不好看,老太太也看出来了。不过她不在乎,她心里只有即将拿到军山图的喜悦。 阿瑞斯门外,是死皮赖脸非要跟他一起睡的叶梦纯。 窗前人影一闪一闪,阿瑞斯气急败坏:“你给我滚远点!” 叶梦纯强行破窗:“我怕,你就陪我一起睡吧,我陪你一起睡也行。” “怕个屁,你就是想赖着我!”阿瑞斯才不会上她当,用尽全力将那颗头往外推。 “你忍心看我一个小姑娘,在这寒风凌冽的天气中,孤独寂寞吗?” “忍心!” 叶梦纯挤进来一颗头。 “哎,我们也算是有过那么一段日子,别这么无情嘛!” “我们有的那叫仇!” 叶梦纯挤进来上半身。 “我跟你说,有仇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缘分,说不定以后就有感情了!” “你要是有病你就去治!” 叶梦纯成功翻过窗户,终于进了屋。 阿瑞斯累的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另一边,进入大漠王宫的宋静容并未受到优待,比那几十世更惨。被安排在小小的房间内,有专人看管着她。 按时送饭,如同坐牢。 从进入大漠开始,她便再也没说过话。每天安静的坐在窗边,望着大兴的方向流泪。 对她而言,现在所过的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 她握着胸口的项链,那是一把特殊的利刃。暗下决心,要带苍南一起入地狱。 今夜的风格外大,看守全都躲进屋子取暖。 宋静容难得有机会走出房间,便站在门口吹冷风。 沧澜刚与大漠王吵了一架,因为他想代替苍南娶大兴公主,大漠王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半个时辰,沧澜不服,回骂了一个时辰。 大漠王骂不过,下令责罚三十鞭。 挨了三十鞭后,沧澜气冲冲的要离宫,刚走到楼梯口,便被一位站在护栏前眺望风景的清丽佳人所吸引。 他指着佳人问道:“那是谁的女人?” 宫女瞧了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行礼:“回大王子殿下,是大兴来的和亲公主。” “是她?”沧澜的眼睛泛出光芒:“太偏心了!父王那个老不死的,实在是太偏心了。” 他一开始只觉得娶大兴公主是荣耀,可真的见了宋静容,他才清楚大兴公主是有多貌美,是多好的一个女人。 沧澜小心翼翼的靠近宋静容,慢慢移动到了她的背后。 宋静容突然觉得风小了,回头一看,差点把她吓得折下护栏。 “小心!”沧澜一把揽住宋静容的腰,将她的身躯牢牢抓住。 宋静容站住后,忙的推开他:“你是何人?” 沧澜本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却对静容格外呵护,就连声音都可惜压低:“美丽的大兴公主,我是大漠王的大儿子沧澜。” 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到了宋静容的身上。 礼貌的行为加上英俊不凡的外貌,让宋静容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 听说宋静容出来了,看守的人快速跑来:“公主,你不可以待在外面,快跟我回去。” 听对方的语气对宋静容不敬,沧澜回手一巴掌打在看守脸上:“放肆,对大兴公主怎能用这种态度。” 这一巴掌吓坏了这些天对宋静容不好的人,一个个的都低着头,生怕与沧澜的眼神对上。 宋静容叹了口气,走回了房间。 沧澜像着魔般跟着她走进了屋子,直到被人拦下。 宋静容将衣服叠好后,递回到沧澜手中:“多谢大王子。” 沧澜突然就觉得这件不起眼的衣服值钱了,如获至宝般的紧紧抱在胸口。 他不愿意离开,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宋静容。 护卫看不下去了,将门关上,隔开了他那灼热的目光。 正文 第108章:叶大明白 阿瑞斯丢给叶梦纯一个毯子:“滚到边上去睡。” 叶梦纯不情愿的到角落里打地铺:“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 阿瑞斯冷冷看她:“香和玉你都不沾,我怜什么?惜什么?”他从前心里就有疑惑,这个叶梦纯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大家闺秀该有的品格她没有也就算了,可女子该有的矜持她也没有。 她霸道、流氓、猥琐、下流、卑鄙、无耻...... 不知何时,叶梦纯凑近了阿瑞斯:“你在骂我?” 阿瑞斯别过脸,矢口否认:“我没有!” 叶梦纯没好意思说,你的嘴都要从脸上飞出来了,不是骂我难道还是在夸我? 阿瑞斯一把推开叶梦纯:“离我远点!” 躺回到地板上,叶梦纯盘算起来。 柳夏月不会失手,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将图巴汗的人头摘来。 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带静容逃离这个地方。 看来她明日要好好在这座丰城转转了,毕竟了解地形才能更好的设计逃跑路线。 第二日一早,阿瑞斯起床洗漱时看到毯子上没了人影,有些奇怪的道了声:“人呢?” 她难道又去图巴汗将军府了? 可能是寂寞了太久的原因,阿瑞斯心里纠结,既讨厌叶梦纯,又不想让她消失。 傍晚,远远听见有脚步声向屋子走来,他更是出奇的激动,直接跑到门口打开了门,道:“你去哪了?” 老鸨看着他,脸上堆满刻意的笑:“哎哟,我的宝贝哟,来大生意了!” 阿瑞斯明显有些失落,淡淡的嗯了一声。 老鸨走进来,扶着他的肩将他按在梳妆台前:“最近丰城来了不少达官显贵,都是来参加二皇子成婚礼的。我决定今晚举办一场酒宴,让她们来咱们楼里玩玩。” 阿瑞斯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老鸨勾起嘴角:“这还用说,当然是再来一场你的竞价会。” “你!”阿瑞斯转身打掉老鸨的手,怒道:“你敢?” 老鸨一把掐住阿瑞斯的脸颊,将他的头撞向铜镜,恶狠狠地看着他:“国师昨夜送来了这个月的药,若你不想再尝千虫蚀骨之苦,最好不要忤逆我。” 阿瑞斯心有不甘,却也别无选择。 他原是八万御林军统领,裴家的天之骄子,而如今却变成了秦楼楚馆的卖笑之人。 老鸨走后,阿瑞斯扫落掉一桌子的胭脂水粉。 他想过一死了之,可蝼蚁尚且贪生,他又怎能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过了会儿,他重新收拾好自己,忍下满腹委屈,带着笑容走下楼去。 老太太给柳夏月换了一套侍女装,将她带到图巴汗的书房:“你就在这里侍奉,若有什么事,就来后院找我。” 柳夏月敷衍的点点头,她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杀人砍头,溜...... 什么君山图,二婶,管她屁事。 都没办法验证真伪的事,她才懒得参与。 老太太没多心,嘱咐了几句图巴汗的喜好后,转身离开了。 柳夏月一句没记,直接拿出藏在靴子里的刀,倚在墙边等待目标人物图巴汗出现。 她其实并不知道图巴汗长什么样子,但大明白叶梦纯曾经说过,这种路人名字,肯定不会好看了。一定是四五十岁,穿着厚重,满脸横肉,连毛胡子的男人。 有了这么清楚的提示,柳夏月的阻击目标便明确了。 这个府里,只要长这个样子的就都得死! 今夜香竹林格外的热闹,门前有各种豪华配置的马车陆陆续续经过,走下来的女子一个个穿金戴银,一看就非富即贵,被门口的小厮恭敬的请进楼里。 叶梦纯回来一见这架势,就清楚阿瑞斯今夜肯定要登台。她走进香竹林,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角落里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离看台最近的那几张桌子旁坐着的女人,重量似乎都不太轻。 叶梦纯不禁有些同情阿瑞斯,今夜看来要受苦了。 几段不尴不尬的歌舞结束后,老鸨突然走上台,举起一块板子来:“今日的重头戏,能不能踏进我们家阿瑞斯的屋,就看各位贵人出手阔不阔气了。” 叶梦纯托腮看向珠帘后的阿瑞斯,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意外的能感知到他的不愿。 “五千两!”一位看起来至少有二百斤的贵妇,上来就喊了一口天价。 场面立时就热闹起来,大家欢呼雀跃,气氛热烈至极。 老鸨的脸笑的肌肉酸疼,像是一副画,那咧到眼角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七千两!” “八千两!” “一万两!” 价格越喊越高,叶梦纯不屑的看着这群人,更是痞痞的将腿交叉搭在桌子上,扬起椅子摇晃来玩。 另一边,在柳夏月快要睡着时,终于有人走进书房了。 那人鬼鬼祟祟的从后窗翻进来,直奔书架,一顿翻找。 柳夏月如鬼魅般靠近那人,开始观察他的特征。 四五十岁? 虽然没有那么老,但是也应该奔四十了。 穿着厚重? 虽说大漠天寒地冻,但披件皮毛斗篷也足矣御寒了。这人穿了三四件带毛的衣服,弄得像是个没枣的粽子似的,一看就有问题。 满脸横肉? 皱纹很多,肉也有点下垂,勉强算是吧。 连毛胡子? 嗯!胡子有点疏,没有那么密呢...... 不管了,砍了再说。 柳夏月拔出刀冲着男人的天灵盖劈去,男人突然看到刀光闪过,吓得赶紧一个翻身躲开。 二人在屋内打了起来,男人虽不敌柳夏月,但他似乎拥有很灵巧的功夫。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柳夏月那些要命的招式。 大概打了几十招,柳夏月烦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磨磨唧唧,把头拿来!” 男子惊恐的向外爬去,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柳夏月一句都没听懂。 “慢着。” 就在柳夏月要对准他的脖子下刀时,一位身着月白色衣服的男子走进了书房。 柳夏月看向男人,再次启动叶梦纯所教的分析**。 这个男人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的是月白色绣鹰纹单衣,长得俊美绝伦,还有一双透着冷漠的蓝眼睛,还没有胡子...... 嗯,肯定不是。 柳夏月无视了后走进来的俊美男子,还是将刀挥向了地上的那个男人。 俊美男子闪身到柳夏月身旁,一把夺过了刀:“我让你停下,你没听见吗?” 柳夏月一脸不爽:“你谁啊?你让我停,我就停?” 俊美男子一怔,随后冷笑一声:“你在我府上,还问我是谁?” 柳夏月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是一脸不悦:“我在你府上?我在巴图汗将军府上好不好?” “是图巴汗!”俊美男子怒道。 柳夏月点头:“对,图巴汗......”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脸震惊的看着男人喊道:“你你你,你是图巴汗?” 图巴汗微微皱眉:“是。” 此时,柳夏月的心情有些复杂。 比起砍图巴汗的人头,她现在更想飞到叶梦纯的身边,挖一个坑将她埋里,把土踩实。 放好墓碑,刻上。 叶大傻子之墓,其姐妹柳大难不死从无后福,立! 正文 第109章:这剧情我熟 , 图巴汗俯下身子,说起了与地上男子相同的语言。 呜哩哇啦的说了一堆,听得柳夏月直发懵。 真没想到图巴汗会是个小白脸,还好他及时赶来送死,差点就杀错人了! 柳夏月想挥刀砍图巴汗时,一抬手发现手里的刀不见了,四下寻找才想起来,图巴汗刚刚从自己手里夺了刀。 哟!这小子功夫不错啊,能近我身,还能抢我刀? 柳夏月走到图巴汗的身边伸手去拿刀,图巴汗就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样,一运内力将刀震了个粉碎。 嗯? 看到稀碎的铁片,柳夏月的脑子上冒出无数问号。 图巴汗看向她:“你是何人?” 柳夏月蹲在地上,心疼自己入城时求了半天叶梦纯才肯给她买的纪念品大漠弯刀。她一脸委屈:“我是新入府的丫鬟,专门来书房侍奉你的。” 图巴汗点了点头:“你功夫不错,今日又立功一件,抓住了赫兰族的细作,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护卫吧。” 柳夏月没有过多情绪,淡淡道:“哦,知道了。”她现在只想去搞一把刀,砍下图巴汗的头,快点回去救静容。 另一边,春宵一夜已经拍出了天价。 从一万两开始,价格直线升高,高到离谱了。 “七万两一次!” “七万两二次!” “七万两三次!” “成交!” “恭喜,这位小姐!” 老鸨将象征胜出的红绸,扔到了叶梦纯的身上。 阿瑞斯握住珠帘,不可置信的看向角落里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心里疑惑,她在救我? 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她对我有...情? 他猜对了一半,叶梦纯是在救他,但却没猜对理由。 叶梦纯只是怕他今夜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嚯嚯死了,没人带她们进王宫。所以才要保证他的安全,决不能让他出事。 阿瑞斯的房间外,挂起了红灯笼。叶梦纯在老鸨的搀扶下,走进了房间。 老鸨捧着一摞子的银票,笑道:“客官,您好好玩,玩多久,怎么玩都行!” 叶梦纯看着老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去吧,让那些龟公婆子离远点,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老鸨连连点头,赶紧走出了屋子。 叶梦纯笑着就冲阿瑞斯扑了过去,不过不是为了扑人,而是为了扑床。 她开心的在柔软的床铺上滚来滚去,享受片刻的惬意。 这些赶路的日子,她可吃了不少苦。 叶梦纯在阿瑞斯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下去睡角落,这床可是老娘花七万两买的,今夜我要自己睡。” 阿瑞斯没打算与她争辩这些,看着叶梦纯天真自在的模样,他的心竟然产生了良知:“你不能住在这里。” 叶梦纯听后,不满道:“哈?七万两都不能睡床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阿瑞斯快速将叶梦纯从床上拽起来,打开衣柜掀起一块木板,里面似乎是一条暗道,但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这里通向一处宅子,你去那里等我。” 阿瑞斯的这番话让叶梦纯有些措手不及,但她看得出阿瑞斯很真诚,并不是在给她挖坑布陷阱:“有什么人要来了吗?” 阿瑞斯点头:“对不起,面对她我总会犯错。” 叶梦纯瞬间明白了:“好吧,我信你这次,我会在那宅子等你的。” 她不犹豫直接跳入那漆黑的洞,里面的道路狭窄潮湿,一路摸索,走了有两个多时辰才到头。 柳夏月不想墨迹,打算去厨房或是抢一把勇士的刀回来砍图巴汗。 可她却未能如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打从图巴汗出现后,整座府里的勇士便没了佩刀。 就连厨房也没了刀具。 柳夏月看向厨师问道:“没刀你怎么切肉啊?” 厨师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伸手将一只烤全羊,撕成了手抓羊肉。 柳夏月眨眨眼:“好吧,是我唐突了。” 回到书房,柳夏月决定效仿厨师,手撕图巴汗。 此时,图巴汗正坐在桌子前看写满乱码的卷轴,应该是某个民族的语言,反正柳夏月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柳夏月直接走到他身后,对着他的脖子一掌劈了下去。她刚想使用第二招,图巴汗突然笑了一声:“嗯,力道不错。” 柳夏月有个隐藏属性,就是不禁夸...... 图巴汗这么一说,她立即就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非常用心的开始对图巴汗的颈椎进行按摩,还美滋滋的问道:“舒服吗?” 图巴汗很享受:“舒服。” 等到一套按摩手法结束后,柳夏月走到一旁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看来坑得挖大一点了,除了叶梦纯,我也得跳里。 不废话了,直接开打吧。 她安定好自己的情绪,走到图巴汗面前,准备跟他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就在此时,一枚飞镖穿过窗户飞入屋中。 柳夏月下意识反应,原地转身接住飞镖后,冲着图巴汗扑过去,将他抵在书架上,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他:“殿下别怕,有我在!” 图巴汗先是一愣,随即又一笑:“好,那我就把我的性命交付给你了。” 无数飞镖从外飞进来,柳夏月一脚踢起桌子上的竹简,将它们拆分数个,与飞镖一一对打掉。 她招式漂亮,手法精准,让图巴汗得到了视觉上的享受。 想要开口赞美时,却听到柳夏月在低声嘀咕:“你怎么总是被人暗杀,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活啊?” 图巴汗头一次听到这种话,一边疑惑这个姑娘为何知道自己总被暗杀,一边又有点高兴,世上竟然有一个人这么心疼自己,在乎自己的生死。 屋外没了声音,柳夏月松开图巴汗,自己探身出去。 院内倒了几个大漠勇士,他们身上中了许多暗器,柳夏月挨个检查了一遍,没有存活之人。 “哎...”柳夏月叹了口气:“出来吧,放暗器的人应该走了。” 柳夏月本想着讨论一下这群刺客的来历,却看见走出房间的人是图巴汗,一时愣住了神。 我刚刚在做什么啊? 我竟然把他当成宋玉轩了? 奶奶的,浪费时间! 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柳夏月将右手背过身去,运出一股内力,打算一招结果了图巴汗。 看着图巴汗慢慢走近自己,柳夏月瞬间跳起,一跃到了半空中。 这下你还不死! 图巴汗微微一笑:“我很满意你的表现,明日家宴你与我一同入宫见王后!” 这突然的惊喜,让柳夏月不得不将这一掌力泻到别处去,只好拍向地上的尸体。 啪的一声! 一具身高八尺的壮汉,被她拍成肉泥。 图巴汗的眼睛都直了,脸上的表情凝固,似乎吓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柳夏月尴尬的缓缓回头:“我说这是我老家的殡葬方式,将军,您信吗?” 正文 第110章:就像之前那样 , 刚爬出地道,一把利刃便从旁伸出直接抵在叶梦纯的脖子上,不远处一位红衣女子背对着她,放肆大笑,且笑声尖锐刺耳。 叶梦纯叹口气,拖延许久才爬出地道:“我也不知是抽的哪门子风,竟然信了你的好狗裴景瑞的话。” 墨婉莹穿着复杂,挂着一身动物图腾,回眸的时候装饰物互相碰撞,叮叮当当显得有些滑稽。她扬起下巴,满眼尽是嘲讽之色:“因为你蠢!” 叶梦纯此时此刻,倒是很认同她的话,点了点头:“跟你比确实不算聪明,也就是比你漂亮,比你生活幸福,比你过得滋润,比你正经纯洁,比你出身高贵,比你......” 墨婉莹怒斥一声,打断了叶梦纯的话:“死到临头,还敢跟我贫嘴。” 叶梦纯不由轻蔑一笑:“无所谓,要杀便杀,反正来大漠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 墨婉莹问道:“另一个呢?你别告诉我,是你一人前来?” 叶梦纯倒是有点听不明白了,若是裴景瑞告的状,墨婉莹怎会不知道柳夏月也来了? 难道,不是裴景瑞出卖的她? 叶梦纯痞气十足:“怎的?瞧不起我,觉得我一个人救不出静容?” 墨婉莹冷笑一声:“没错,就是瞧不起你。我劝你最好告诉我柳夏月的去处,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叶梦纯表现得无惧无畏:“无非就是下三滥的手段,毁我清白,让我羞愤而亡?实话说墨婉莹,你真的越来越像配角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本事,一天天瞎叫唤,只会利用男人的低端角色。作为跟你同本书孕育出来的角色,我想对你说,我tm好瞧不起你!” 墨婉莹咬牙切齿:“这是你自己找罪受,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跟在她身旁的大漠勇士走向叶梦纯,将她捆绑起来塞进马车。叶梦纯看人多并未动武,偷偷在袖口藏了块石头。 马车一路行至王宫,这让叶梦纯兴奋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知道墨婉莹能带她入宫,她就不必花大价钱去接近裴景瑞了,站在大街上骂墨婉莹不就行了。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省钱啊! 进入王宫,两个婆子上了马车,强行给她戴上了手扣脚镣后,将她拖下马车,推着她进入一个发臭的庭院。 看到垒如高塔的恭桶,叶梦纯心里头开始忏悔,回头苦苦哀求道:“墨婉莹,你还是杀了我吧!” 墨婉莹轻轻摇了摇头:“叶大小姐,这是什么话,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怎能对我这种卑鄙下流的角色低头呢?”她在叶梦纯的肩膀上推了一下,微微笑道:“有劳叶大小姐了,我想您刷的恭桶,一定跟您一样漂亮!” 叶梦纯心里火气很大,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婉莹得意离开。 在看守的皮鞭下,她不情不愿的接过恭桶。 为了静容,我要忍下去。 进了宫,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梦纯,加油,你可以的! 叶梦纯突然疯狂刷起恭桶,看傻了守卫。 宋静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不在是那狭小的房间,而是一间宽大敞亮装饰华丽还充满花香的房间。 “你醒了?过来吃饭!”听到屋内有声音,沧澜推门而入,他拍了拍手,无数美食便端到了宋静容的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让他们都做了一份。” 宋静容警惕的看着沧澜,用被子盖住自己,身体向后缩了缩:“这是哪里?你又怎么会在这?” 沧澜对宋静容的态度,就像是一只熊得到了一只猫,生怕自己粗鲁了伤到他。小心翼翼接近的样子,看的身旁的宫人,低头偷笑。 “我看那屋子太小,怕你住的不舒服。就让他们给你临时搭建了一间大的,把你连人带床直接抬了过来。你看这间屋子,你可还满意?我亲自挑选的装饰,都是贵的。你是大兴国皇帝的掌上明珠,自然要得到最好的待遇。”沧澜的声音动作表情,热烈的像一团火焰,照在宋静容的身上。 宋静容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视,又听到了掌上明珠这个对她来说有些讽刺的词,不禁红了眼睛。 “你怎么哭了,可是我做的哪里不对?”沧澜吓得不知所措,一双手想放在宋静容的肩上,却止于礼,又缩了回去。 宋静容轻声问道:“大皇子为何对我这么好?” 沧澜抬头挺胸,非常坦荡:“我喜欢你,一见到你就欢喜,我愿意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你。” 大兴人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宋静容从未见过如此直接的男子,又惊又喜又为难:“可我是来与二皇子成婚的。” 沧澜不屑道:“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娶你。” 宋静容叹了口气:“两国和亲,怎能儿戏。多谢大皇子怜爱,静容福薄,做不了大皇子的良配。请大皇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与闲言碎语。” 沧澜眸色一暗,抓住宋静容的手腕,将一条沉重的黄金手镯戴了上去:“我说要娶你,就会娶你。你是我看上的女子,除非你自己不愿意,否则谁也阻拦不了我。” 宋静容怔怔的看着他:“可我马上就要与二皇子成婚了......” 她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此时在想什么,沧澜的突然出现,似乎打乱了她的心思,让她有点迷茫。 沧澜握住宋静容的手,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去杀了他,你就没有烦恼了。”他的眼神狠劲十足,像一只要捕食的野兽。那强硬的态度,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把宋静容震慑住了。 宋静容看沧澜那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沧澜的眼睛瞬间一亮,俯下身子靠近宋静容:“你笑了?你应该多笑一笑,你笑的时候真的太漂亮了。” 这话羞红了宋静容的脸,同时也激怒了刚刚走进来的苍南。 苍南听说沧澜最近很上心宋静容的事,特地前来看一看。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大哥竟然打起了自己女人的主意。虽说这女人只是用来耍大兴的玩具,可被人惦记的感觉,还是激怒了他。 他皱起眉,气冲冲的走到沧澜身旁,挥手打了宋静容一巴掌:“贱货,竟然敢背着我勾引男人!” 看到苍南,宋静容那原本像小白兔一样可爱的面孔不见了。她一手抓住胸前的暗器,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苍南的脖子上。 杀了你! 她在找机会,找他放松警惕的时候。 嘭的一声,宋静容还未出手,苍南便踉跄倒地。 沧澜给了苍南一拳后一脚踩在苍南的胸口上,对着他的脸呸了一口:“你这个只会打女人出气的废物,根本不配做我们大漠男人。你才是贱人生的小杂碎,辱了我们王族的血脉!” 苍南的武力明显比不上他的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哥,只能躺在地上叫嚣:“你敢动我一根汗毛,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兄弟二人多年的积怨爆发,沧澜一挑眉揪起苍南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拽到屋外去打。 宋静容光着脚追了出去,站在大雪纷飞的大漠王城中,看着苍南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就像她之前被他打的那样惨。 正文 第111章:他乡遇仇人 , 重兵把守的院子内,叶梦纯啃着饼喝着冷水,正欣赏着鹅毛大雪。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甚至还在担心其她二人。 此时的静容一定日日以泪洗面,心里痛苦至极。 此时的夏月一定夜夜战战兢兢,害怕被人识破。 哎,一想到我还能吃上饭喝上水,就觉得羞愧。 我的好姐妹们,肯定在过苦日子,在等待我的救援! 放心吧姐妹们,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水火的! 啪的一声鞭响,叶梦纯忙的丢掉手里的饼,赶紧跑到恭桶旁接着卖力洗刷。 “你尝尝这小鹿肉,特别鲜嫩。还有这羊汤,骨头都炖酥了。”图巴汗为柳夏月准备了一桌美味,他不仅愿意与她同桌,还亲自为她夹菜。 像是在讨她欢心般。 老太太躲在屋外,看柳夏月这么得图巴汗喜欢,心里很是高兴。 图巴汗的余光瞧见了她,不着痕迹的掩去眼底的寒意。 柳夏月嘴里嚼着肉,吧唧吧唧的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进宫啊?” “你很急?”图巴汗挑眉看她。 柳夏月忙摇头:“不急,就是问问。” 巴图汗又为柳夏月倒了一杯酒,推到了她的手边,轻声道:“我们一会儿就进宫。” 柳夏月闻言,白嫩的脸上有了笑意。 吃过饭后,巴图汗拿来了一身大漠服饰,虽然柳夏月穿的也是大漠服饰,但这一套相比,就是天上地下了。这套衣服布料上等,黄金打造的装饰一堆,一看就价值不菲。 柳夏月伸手提起那些沉重的饰品,皱起眉头:“这是要我穿的意思?” 巴图汗点头:“怎的,你不喜欢?” 柳夏月一脸嫌弃,心里在想这要是被叶梦纯看见了,还不得笑死她,像个暴发户一样:“这也太繁琐了,我不想穿。” 巴图汗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柔和,竟然凑到柳夏月的耳边,低声说道:“乖,别嫌烦,我帮你穿。” 这调情的语态已经很明显了,但换来的却是柳夏月看傻子的眼神:“我又不残疾,干嘛要你给我穿?” 图巴汗看着柳夏月,以为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便向后退了一步:“那你就自己来,我在这里等你。” 柳夏月虽不情愿,但也只能顺他的意思办,毕竟这人能带她入宫,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见她进屋换衣服去了,他坐回到椅子上,表情变得冰冷,眼神更是阴狠无情:“我看你能装多久?” 这些年有太多人潜入将军府,为了军山图勾引过图巴汗。 所以当柳夏月出现后,图巴汗便理所应当的将她归入这群人。 至于,他为什么想带她进宫? 只是单纯的想要玩弄她而已,他的姐姐,当朝王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想借此吓一吓她。 “我穿好了!”柳夏月走出来,不断拍打着衣服。大漠的衣服都太厚重了,她真的不习惯。 图巴汗狐疑的瞧着她:“那些黄金饰品呢?” 柳夏月指了指换衣服的房间:“那些就算了,太沉了。” 图巴汗还没见过讨厌饰品的女人,他皱眉头,仔仔细细的看柳夏月,甚至有些怀疑她的性别。 柳夏月看着他眼神不对,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些黄金?你要喜欢我就穿上。” 图巴汗反问:“我喜欢你就穿,我不喜欢你就不穿?你是为了我才穿这套衣服的?” 柳夏月点头:“不然呢?” 图巴汗没说话,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普通的女子,都会喜欢华美的衣饰。而她,似乎不感兴趣。 难道她真的是男人? 想想她的武功,与下手的力气,还真的有可能! “走吧,我们入宫。”图巴汗在想,若她是男人,到了王后面前一定会露出马脚。那是大漠最妖艳的女人,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 柳夏月得偿所愿,心里兴奋! 梦纯,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带静容去见你。 骑马跟着图巴汗进入王宫,一路上不少人对柳夏月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那眼神中仿佛带着同情和一点点恐惧,若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可全都这样看她,她就觉得不自在了。 上楼时,几个婢女躲在柱子后窃窃私语。 “那是图巴汗将军的新女人?” “好像是的!” “有一个可怜人。” “也不知道,这一次王后要用什么酷刑虐待她。” 柳夏月的耳朵灵敏,这几句话非常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 这让她提高了警惕心,准备好随时随地,大开杀戒。 进入王后的宫中,她被温热的水汽迷了眼,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寻觅着图巴汗。 “姐姐。”图巴汗走到宽大华丽的水池边,亲吻了只披了一件黑纱的女子的手背。 等柳夏月凑近时她才发现,水池中除了那身披黑纱的女子外,还有一群衣不遮体的俊美男子。 “哟!”柳夏月的眼神变得猥琐,笑意也变得下流了许多。 图巴汗说道:“这是大漠王后,还不行礼?” 柳夏月非常震惊,这大漠王后也太豪放了吧…… 她学着大漠人的礼数,勉强蒙混过关。 绮丽游到柳夏月的身边,对她勾了勾手指:“我弟弟说你很厉害,我的阿呆正好缺一个玩伴,你要不要陪陪它?” 柳夏月没多想,点点头:“好。” 绮丽在婢女的服侍下走出水池,带着柳夏月进入她的私人斗兽场。 场中有头正在玩雪的狮子,见有人来了,大声狂吼。 图巴汗拿着一串葡萄,坐在一旁静等柳夏月为活命求饶。 绮丽随手拿起一块肉,吸引狮子走过来。 看到这幅场景,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用邪恶的眼神看向柳夏月,似乎都在等待她痛哭流涕。 “它就是阿呆?”柳夏月走到护栏旁,指了指狮子。 绮丽点头:“怎的,怕了?” 柳夏月面无表情:“王后要我怎么陪它玩?玩多久?” 绮丽想了想:“我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就玩一炷香吧。” 柳夏月挑眉:“若它不想玩了呢?” 绮丽托腮,对柳夏月有了几分兴趣:“若它不想玩了,我就杀了它,给你吃肉。” 柳夏月道:“这样好了,若它不想玩了,您就把它送给我可好?” 绮丽点头:“随你。”她慵懒依靠在软垫上,披上一张白熊皮,看着柳夏月跳进斗兽场,微微笑了下:“这姑娘,还不过阿呆塞牙缝的。” 狮子一看有人下来了,一跃就要扑上去。 柳夏月生来喜欢动物,不忍心把它打死。便轻身一翻,跳到狮子的背上。 任由狮子折腾,她就是稳稳骑着,怎么也甩不掉。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狮子就因为过力奔跑,奋力蒸腾而虚脱倒地了。 这可看傻了观礼台上的人,图巴汗与绮丽对视,都觉得柳夏月这人不妙。 柳夏月走到台下,仰头问道:“王后,刚刚的话可算数?” 绮丽稳住情绪,淡淡一笑:“自然。” 柳夏月想跳回到台子上,却被绮丽拦住:“等一下,我们再玩一场。” 柳夏月毫不在乎:“这会是老虎?” 绮丽摇头:“这回可没那么简单了,来人!把埃文斯叫来。” 看到慢慢走近自己的男人,柳夏月从面无表情,变成面部狰狞。 她指着裴景文,大声喊道:“王后娘娘,这局立生死状吧!” 正文 第112章:新欢与旧爱 王八蛋,想不到你也没死! 柳夏月与裴景文对视那刻,目光交错间擦出电光火石。二人都对对方有怒气,恨不得立时拔剑除之而后快。 “立生死状?”绮丽看向图巴汗,毕竟是他带来的人,怎么也得询问一下他的建议。 此时的图巴汗已经对柳夏月充满了兴趣,他可不想有人在这时候伤了她,便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柳夏月皱了皱眉,恨得牙痒痒的:“今天算你走运。”若不是还未找到宋静容,以柳夏月的脾气,就算阻止的人再多,她也要取裴景文性命。 裴景文一脸的无所谓,这可不像以前的他,面对柳夏月竟然还能这么淡然:“还不知道走运的是谁呢?” “那好,我就看看你有何长进。”柳夏月没等绮丽说开始,直接冲过去对裴景文挥拳。 柳夏月心里其实是有一点慌的,听裴景文说话的口气,就算武功没她高,也应该与她旗鼓相当了。都说掉下山崖,有练就绝世神功的奇遇,光凭这一点,就不能小瞧他。 哐的一声,重拳捶在裴景文的颧骨上。他凌空翻了几圈,飞出两丈远。 柳夏月的眼睛都看直了,这货没变啊,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裴景文...... 绮丽有些惊讶,赞叹道:“这女人真是够厉害的,竟然把黑玉国师送我的一等高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柳夏月皱眉。 一等高手? 你不会是被人忽悠了吧? 既然已经开打,柳夏月就不会停手,就算这次不把裴景文打死,她也会把他打残。走到裴景文的身边,她再次挥起拳头想要动手时,一个宫女突然闯进了斗兽场,大声嚷嚷起来:“王后,王后!” 绮丽一挑眉:“何事大呼小叫?” 那宫女知道绮丽的脾气,若自己说不出重要的大事,肯定没有好下场。便急忙喊道:“大皇子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二皇子,二皇子已经昏过去了,可大皇子还是不依不饶,非要杀了二皇子不可。” 柳夏月丢掉手中的裴景文,扬起嘴角。 苍南要被打死了? 哪位好汉干的啊?真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什么?”绮丽在图巴汗的搀扶下迅速站起身来:“快,带我过去。” 柳夏月赶紧追上图巴汗,她可要第一时间看到二皇子的惨样。 沧澜把苍南打的失去了意识,虽然宋静容高兴,但她不想沧澜背上手足相残的名声,上前制止了他。 “够了,再打他就死了!”宋静容拉住沧澜的手。 沧澜看宋静容非常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只好松开了苍南:“这小子这么混蛋,不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 宋静容笑着摇摇头:“谁说我在救他了,我恨不得让他死。同为皇族,我知道作为皇子会受流言蜚语掣肘,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被唾骂。” 沧澜眸色见喜:“你在关心我吗?” 宋静容点头。 二人深情对望,却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 “沧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王宫对自己的兄弟动手!”绮丽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面目全非,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泼妇,半点尊贵气质都没有了。 沧澜见绮丽与图巴汗走来,将宋静容护在身后:“我来应付。” 柳夏月与裴景文同时看见宋静容,一个是惊,一个是喜。 宋静容看到柳夏月与裴景文二人,则是惊吓。 “静......”柳夏月的话音都没飘出嘴,就被裴景文捂了回去:“你不想让公主成为众矢之的,你就给我闭嘴。” 裴景文终于知道柳夏月为何会出现在大漠了,他看着宋静容百感交集,同样的也愤怒墨婉莹,为何不告诉他,宋静容是和亲公主。 柳夏月不怕事,她不觉得此时的气氛不利于交流。只想着拽着宋静容,从大漠王宫飞出去。 但看宋静容一个劲的冲她摇头,她从安稳下来,决定静观其变。 图巴汗蹲下为苍南检查伤势,他对这个外甥没什么感情,给他检查的时候,粗鲁的像是在摆弄馊了的馒头:“姐姐放心,二皇子没有生命危险。” 绮丽松了口气,转脸怒视沧澜:“大皇子,你难道不与我解释一下吗?” 沧澜冷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看到了,我动手打了他。” 绮丽注意到躲在沧澜背后的宋静容,眯起眼睛:“是因为她?” 沧澜侧目,温柔的看着宋静容:“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是我要迎娶的女人,大兴的永乐公主。” 看到那饱含深情的眼神,绮丽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是你弟弟的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沧澜嘲讽道:“我弟弟?你说的可是这地上躺着的废物?” 绮丽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前与沧澜撕扯,却被图巴汗拦了下来:“姐姐,稍安勿躁。” 绮丽一直都很听这个弟弟的话,包括嫁给大漠王,成为大漠王后,都是这个弟弟一手安排的。听到图巴汗这么说,她平复下来,恢复成那贵不可攀的妖艳王后之态。 图巴汗上前一步,他看向宋静容:“大兴公主,比起二皇子,你更喜欢大皇子是嘛?” 这是什么鬼问题? 宋静容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图巴汗也不追问,只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大皇子你愿意为了娶大兴公主,付出什么呢?” 沧澜没有一丝犹豫,直言道:“什么都可以。” 图巴汗就像一个渔翁,此时最肥美的鱼儿上了勾,他的眸子下尽是狡诈:“那,你可否为了大兴公主放弃王位的继承权呢?” 这句话是个陷阱。 娶大兴公主与做不做大漠王本无关。 可图巴汗硬是将两件无关的事情凑到一起,就让沧澜陷入了两难。 若说不愿意,那刚才夸夸其谈的誓言,就成了不值一文的谎话。 若说愿意,难道真的要拱手让出本就属于自己的王位吗? 宋静容看沧澜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丝犹豫和纠结,立马拽着他的胳膊急道:“别,不值得。你这么优秀,应该成为大漠王,造福你的百姓。” 裴景文见二人举止亲密,嘴里泛起股酸味。 柳夏月摸摸下巴,在心里面嘀咕着。 好家伙,我和梦纯急得要死,你在这里都有新男人了? 图巴汗见沧澜陷入困境,阴损一笑:“大皇子这是不愿意了?既然不愿意,那么您就应该对大兴公主以礼相待,毕竟她是你的弟妹。” “不!”沧澜掉入图巴汗的陷阱,他紧紧握住宋静容的手,像个孩子般急躁:“我放弃,我放弃王位,我要她!” 正文 第113章:你是男人 , 图巴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脸看向绮丽:“姐姐,既然大皇子这么深情,那你应该帮帮他才对。” 虽说,苍南被打的连她这个做娘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但,沧澜愿意自己放弃王位,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两家势力你争我抢,想要把苍南这个废材推向王位,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绮丽长出一口气,不情不愿的点了头:“只要大皇子信守承诺,愿意到大王的座下承认你刚刚所说的一切,那么我就亲自出面,让大王将这位和亲公主嫁给你。” 宋静容还在摇头,她觉得她不配:“大皇子,在我的国家还有许许多多比我尊贵,比我美丽的公主。只要你愿意,父皇就会把她们许配给你。我很普通,不值得你这么做!” 这边情深义重,那边有个二货。 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沧澜与宋静容身上的时候,柳夏月随手拿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戳了戳苍南的脸颊。 她在想,苍南醒来一定会认出她,那么为了保证自己不被认出来,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比如,把他眼睛弄瞎? 不过这里人太多了,还是晚上再找机会行动吧。 沧澜的眼神很坚定:“你不必妄自菲薄,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后悔!” 图巴汗与绮丽对视一眼:“大皇子,走吧。” 沧澜在宋静容的肩膀拍了两下:“等我回来。” 看着一行人走远了,柳夏月立马跳到宋静容的面前:“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宋静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与姐妹相见,激动到落泪:“夏月,这一路你肯定吃了不少苦。” 柳夏月嘻嘻哈哈的笑着:“我没事,这点风雪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是梦纯矫情,一路抱怨吃的住的。” 宋静容担忧道:“梦纯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柳夏月道:“我们再找入宫的方法,我比较幸运找到了。梦纯的话,应该在城里的某处享福呢。你不用担心她,她有钱,亏待不了自己。” 宋静容松口气:“那就好。” 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裴景文的脸,有种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裴侍卫,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裴景文对着宋静容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宋静容别过脸去:“只此一次,以后不必见了。” 柳夏月拉起宋静容的手:“别管他了,咱们快走吧。” 宋静容有些迟疑不决:“去哪里?” 柳夏月想了想:“梦纯说江南风景好,我们可以去江南买个大宅院,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宋静容露出为难之色:“夏月,我很感谢你们来救我,但我不能跟你们走了。” 柳夏月一脸疑惑:“为什么?” 裴景文的脸色沉下来,走向宋静容:“公主殿下,您是要选择大皇子吗?” 宋静容点头:“是。” 裴景文听得出这个字不是因为置气而说,心中更加难受。 那日落入悬崖底,他就全想起来了,往日二人欢乐的过往历历在目。只可惜那时的他全身骨折,没有任何行动力。 再后来,他在毫不知情下,被墨婉莹带来了大漠。 柳夏月有点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心里开始想念起叶梦纯来了。 虽然她姐妹的主意总是不咋好使,但猜人心思还是有一套的。 嗯…… 柳夏月看了一眼宋静容又看了一眼裴景文,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大福星,走啦,我们回府!”图巴汗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几人的交流。 柳夏月有点急,她怕下次就没机会再见宋静容了:“静容,你真的不跟我走?” 宋静容心中纠结,她既不想辜负姐妹千里寻她的情谊,也不想辜负大皇子对她的一片深情。 两难选择下,柳夏月给出了答案:“选会让你高兴的!” 宋静容回眸看了一眼,那座精致的屋子:“大皇子对我真的很好。” 柳夏月点点头:“那好,我会留下来保护你的。在你成婚前,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看柳夏月急匆匆的跑过来,图巴汗一挑眉:“你跟她在聊什么?难道你们认识?” 柳夏月忙摇头:“不认识,那公主一直在自责,我不过是听不下去,安抚了几句。” 图巴汗笑了一声:“你还挺热心的吗?” 两人回府后,图巴汗将柳夏月带到了自己的寝殿。 看着圆床与随风飘动的幔帐,柳夏月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她慢慢回头看向图巴汗,见他正在宽衣,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又有一个要睡我的家伙? 柳夏月满脸嫌弃:“那个,将军……咱有话能好好说吗?” 图巴汗一步一步的逼近柳夏月,将她推倒在床上。 柳夏月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在考虑到底应该用多大力气反抗,才能不伤害到他。 这人现在是她入宫见宋静容的工具人,不可伤了。 图巴汗邪魅一笑,用极暧昧的语气,在柳夏月的耳边缓缓道:“有什么话,你都可以悄悄对我说,我听着呢。” 柳夏月无话可说,只想一掌拍他脸上。 图巴汗自恃英俊不凡,认为天下女人都不会拒绝他。见柳夏月毫无含羞之色,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我没有话要对您说!”柳夏月无奈道。 图巴汗趁柳夏月没有防备,快速的亲吻了她的脖子。 柳夏月一惊,猛地向后退缩,吓出了双下巴:“咦……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都亲近成这样,柳夏月都无动于衷,那边便没有再测试下去的意义了。 图巴汗从柳夏月的身上起来,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说吧,为何要装成姑娘?是因为长的太清秀了,总被人嘲笑吗?” 柳夏月瞪大了瞳孔:“将军,你为啥突然对我人身攻击啊?我哪里不像女人了?” 图巴汗坏笑一声:“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就以女子身份跟在我身旁做事,我保证没有人会发现的。” 柳夏月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就成了男扮女装? 王宫僻静的院落内,叶梦纯已经奋战多时,刷洗干净三位数的恭桶。 就连身旁持鞭的守卫,都佩服的给她鼓掌。 她望天暗暗发誓,静容你等着,我一定会出去救你的! 正文 第114章:大难临头 大皇子为了宋静容甘愿放弃王位继承权的消息很快传遍丰城,支持大皇子的部族得到消息后异常愤怒,更有甚者扬言要烧死宋静容这个祸国妖姬。 宋静容早就看淡了生死,对柳夏月说要嫁与大皇子,也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找理由劝说柳叶二人离开。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若她跑了,大兴与大漠必有一战。身为公主,保护子民免受战火是她的责任,她不能退缩。 不论在大漠的最终结局是什么,她都选择认命。 墨婉莹听到传闻后有些慌乱,她不允许任何一个女配得到幸福。 哪怕结局宋静容还是一死,她也要出手破坏大皇子对宋静容的感情。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得到爱。 这倒不是因为她自私看不得人好,而是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这本书的女主光环会因爱而偏移。 谁获得的爱越多,谁就会拥有幸运光环。 那三个蠢货,也是因为在这一世获得了别人的爱,才多次侥幸躲过了灾祸。 要知道,书的名字叫《玛丽苏女主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墨婉莹的幸福生活》。 谁是玛丽苏谁就是主角,不一定非得是她墨婉莹。 好在,那群蠢货还没发现光环会因爱偏移的事。想要补救自己的光环,就要趁现在破坏掉她们身上的爱。 墨婉莹长舒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穿上复杂的祭祀服装,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出房间,一步一步踏上狼头椅。 此时,王宫正殿,大漠王正躺在绮丽的腿上,享受着颈部按摩。 看到墨婉莹走进来,大漠王微笑道:“国师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算算,哪天是黄道吉日,适合大皇子与大兴公主成婚?” 绮丽在图巴汗的劝说下,已经接受了用女人换王位这事,便笑着附和道:“国师你可要做一场大的祭祀,为大皇子祈福。” 墨婉莹笑着点头,拿起挂着铃铛的手杖,跳了一段滑稽的舞蹈。 舞蹈结束后,她的面上突然涌现出不安的情绪,疯了一般大吼大叫:“她是会带来不幸的灾星,会让大漠毁于一旦。” “你说什么?”大漠王猛地坐起身。 见大漠王上钩了,墨婉莹演的更加来劲,她的手在颤抖,脸色也越加苍白:“火,我看到了火,那个女人带来的大火,会把丰城烧为灰烬。” 这下大漠王可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墨婉莹的身旁,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口中的女人,是指那个大兴公主?” 墨婉莹点头:“正是她。” 绮丽虽然迷信,但却不蠢。看墨婉莹的行为举止一直端着,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国师大人,这个女子这么厉害吗?她一个人,要如何祸害我们一个国家呢?” 墨婉莹回道:“王后,她一个人自然是不成的,但若是与大皇子结为夫妇,她蛊惑手握重兵的大皇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绮丽掩饰笑意:“原来是这样啊。”她低声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看大皇子是真的喜欢她,若是大皇子执意要娶她。为了丰城的安危,为了大漠的国运,难道要把大皇子贬为庶人?” “不,这怎么可以,他是我的儿子,决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沦为庶人。”大漠王双眉竖起,眼睛中更是怒火直烧。 绮丽的坏心思被识破,赶紧求饶:“是臣妾失言,大王莫怪。” 大漠王没功夫苛责绮丽,紧紧盯着墨婉莹:“大皇子不能娶她,那二皇子呢?” 墨婉莹眯着眼,又神神叨叨的行了一套测算之法:“回大王,二皇子与她是正缘,二皇子自带猛兽,可压制她身上的邪祟。” 大漠王的表情舒缓下来:“那就按照原定计划,让苍南娶她。” 绮丽小心翼翼的问:“那大皇子那里要如何交代?您已经答应他了。” 大漠王一甩斗篷,冷冷道:“我是他父亲,是族中头狼,他还敢忤逆我不成?” 绮丽虽然遗憾大皇子没有失去继承权,但她也清楚父子俩必定会因为此事闹掰,对她而言不算全无收获。 墨婉莹凭借三言两语就扭转了乾坤,得意洋洋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另一边,将军府内。 柳夏月已经懒得向图巴汗解释自己的是女人这件事了。 无所谓,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老太太找了个机会,把在回廊上闲逛的柳夏月逮进了小屋。 她笑的极为下流:“我听说昨夜将军带你去了卧房,看来你已经入他眼,得他宠爱了。” 柳夏月没说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她现在就想看看这老婆子到底要做什么。毕竟是顶着柳家的名号,若她敢辱她家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老太太阴恻恻的一笑:“终于等到今日,你听好了,下一次侍寝就是咱们行动的时候。” 柳夏月挑眉:“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召我侍寝?” 老太太想了想,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后天夜里,他一定会找你的。” 这么肯定? 柳夏月冷哼一声:“你说是就是,我听你安排。” 府中的眼线很快就把两人见面的事告诉了图巴汗,他看着无所事事在他书房乱逛的柳夏月,心里正琢磨怎么让她们这对细作死无全尸呢。 “你看我干嘛?”柳夏月觉得有股杀气从背后飘来,立马回头瞪图巴汗。 图巴汗收敛戾气,淡淡一笑:“当然是因为你好看了,一想到这幅皮囊下竟是位男子,就觉得可惜。” 柳夏月冷冷道:“怎么可惜了?你不也是个美男子吗?” 图巴汗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色字:“对我而言,自然是可惜的,因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可好色又是我的本性,你让我好生为难呢。” 柳夏月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出了书房。 很快便到了后天夜里,柳夏月坐在自己的屋里烤着炭火,静等老太太安排。 她就不信了,图巴汗现在把她当男人,老太太还有什么本事帮她安排侍寝。 过了会儿,府中大多的房间都熄灯休息后,真有一位丫鬟敲响了柳夏月的房门。 她敲门的节奏很急,急的柳夏月也慌了。 “什么人?” “大福星姑娘,将军要你去他房里。” “哦,知道了。” 柳夏月忍不住佩服这老太太的手腕,带着好奇心走进了图巴汗的房间。 抬眼一看,至少有三十位以上的弓箭手,正拉满弓对准她。 柳夏月尴尬的一笑:“都没睡呢?” 正文 第115章:同伙 , 图巴汗在弓箭手后的软塌上躺着,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玉杯:“看来你的同伙还不知道你的男子身份已经暴露了,你瞧她还傻傻的为我准备了一碗带料的鸡汤。” 他斜了一眼桌子上的汤碗,嘲讽的笑着。 柳夏月翻了个白眼,原来那老太太所说的安排,就是这种安排啊? 她这操作,还没梦纯靠谱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夏月还想多进几次王宫见宋静容,不愿与图巴汗翻脸,只好狡辩。 “随你怎么说,等抓到了你的同伙,你就知道哭了。”图巴汗让人把柳夏月捆绑起来,他拽着柳夏月藏进了暗格之中,静等老太太自投罗网。 果然,没过一会儿,老太太就从后窗悄悄翻进了屋。 她一进房间,便直接冲着床铺砍去,下手极其用力,把被子都砍烂了。 柳夏月看着一旁的图巴汗,抽了抽嘴角:“你觉得我跟她要是同伙,她会下这么重的手吗?这分明是没打算让我活啊!” 图巴汗也想不明白了,自圆其说道:“或许你们有暗号,她知道你这时候已经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哦!”这一声,柳夏月故意拉长了音,嘲讽图巴汗。 老太太随后对着屋里一顿翻箱倒柜的搜查,就差把墙皮也扒下来了。 “没有,没有!”老太太急躁到发狂:“你到底把君山图藏到哪里去了?”她走回床铺,想拉起图巴汗的尸首鞭尸,可一翻开被子,却发现床铺里躺着的是两只猪仔。 “糟了!”老太太知道自己暴露了,想要翻窗逃离,被藏在外面的弓箭手包围。 图巴汗拎着柳夏月走出来,将她推给老太太:“您老好本事,藏在我府里十几年我都没有发现。” 老太太瞪了柳夏月一眼:“是你出卖了我?” 柳夏月摇摇头,把捆的严严实实的手举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自知逃不了,长啸一声:“哈哈哈,图巴汗就算没有君山图,我柳家铁骑也早晚踏平大漠。” 柳夏月差点被这句话气炸,真是临死不忘给柳家坏名声,拉仇恨啊!她气的青筋暴起,差点跳起来踹老太太。 “你说,你是大兴柳家人?”图巴汗低头,谁也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老太太用十分嚣张的语气回道:“你怕了?” 图巴汗点头:“怕,这天下谁不怕柳家铁骑。”他缓缓抬头,眸光冰冷又犀利:“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冒充柳家人!你这种败类,怎配做我的敌人?” 柳夏月的怒火瞬间息了一半,她看向图巴汗,一脸疑惑。 他怎么知道是冒充的? 老太太也疑惑,急道:“我是柳家二子的媳妇,可不是冒充的。” 图巴汗想起自己为了打败柳正枫而苦苦在军中奋战的十几年,为了对抗柳家,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努力。而眼前这个垃圾,竟然敢冒充他最敬佩的对手,他的心里越发恼火:“柳家绝不会用刺探军情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的每一仗都赢得堂堂正正。” 这一句话,倒是合了柳夏月的心思,她对图巴汗的印象突然就变得好了。 没错,我爷爷绝不会耍小聪。 他是大英雄! 老太太看图巴汗不上钩,只能将柳夏月推出去:“她是柳正枫的孙女柳夏月,你看她的这张脸,你难道还不信吗?” 在此交代以下两点。 第一点,柳夏月长得像她外祖。 第二点嘛...... 空气瞬间就凝固了,图巴汗与柳夏月对视一眼。 他是男的... 他以为我是男的... 图巴汗走到柳夏月身边,将她松绑:“你确实与她无关。” 柳夏月松了口气,走到旁边看戏。 老太太懵了,连再次狡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拖下去上刑,尖叫声响彻在将军府内。 看着正在品酒的图巴汗停了酒杯,柳夏月问道:“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为什么要冒充柳家人?” 图巴汗挑眉:“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你也知道柳家?” 柳夏月点头:“不败将军,神话一般的家族谁不知道。”她吹嘘自己家,从不吝啬词语。 图巴汗心头一跳,笑道:“真难得!大漠人多年吃柳家败仗,无人愿意提起他们,像你这么感兴趣的,除了我以外你是第一个。” “大漠人打仗没规矩,个个都喜欢逞英雄,吃败仗不是很正常吗?”柳夏月无心,随口说了一句。 图巴汗眼前一亮,看向她:“你说什么?” 柳夏月以为自己失言,赶紧低头:“我错了,我闭嘴。” 图巴汗摇摇头:“你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喝尽杯中酒,叹了口气:“大漠国部族繁多,别说统一训练,就连团结一致对外他们都做不到。每每看到柳家军,纪律严明,齐心协力,我是既羡慕又忧愁。敌人如此强大,而我们却还在为了食物做掠夺弱者的强盗,简直可笑。” 柳夏月常听柳正枫讲大漠的事,对这个国家还算了解,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除非能取消四个大部族的首领权利,否则你想让大漠的军队统一是不可能的。” 图巴汗惊喜的看着柳夏月,这个人说的每句话,都能落进自己的心坎,真是越看越顺眼。他忍不住拉起柳夏月的手,将她拉到身旁:“你就算是个男人,我也越来越中意你了。” 柳夏月惊讶的抽回了手:“你说什么?” 图巴汗笑道:“我说,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喜欢你。” 就在两人陷入奇妙的气氛当中时,一个侍卫走上来说道:“将军,那个女人招了。” 图巴汗与柳夏月走到刑房,看到伤痕累累的女子,柳夏月动了恻隐之心:“你这是何苦,一个国家如果需要细作才能维持,那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女子缓缓抬头,苦笑一声:“我确实不是大兴人,但我没骗你。” 柳夏月眨眨眼,她说的没骗是指她是我二婶的事吗? 图巴汗掐着女人的脸颊,问道:“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女子的嘴边滴着血,有气无力道:“是大王,他说你是老虎,包藏祸心,迟早会威胁到他......” 图巴汗的脸色一变,转脸说道:“你退下。” 柳夏月清楚接下来说的话,估计多听一个字,图巴汗都不会放过她,便特别快速的溜掉了。 走到牢房边,柳夏月回头看了一眼女子,这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想必,她没机会活下来了。 正文 第116章:有点眼熟 , 大漠王夜里悄悄宣了墨婉莹。 墨婉莹走到王座下,恭敬的行礼:“大王深夜召我前来,可是为了二皇子与大兴公主成婚的事?” 大漠王叹了口气:“沧澜他已经痴迷上那公主了,我看的出来,若我将此事告诉他,依他的脾气,非把丰城掀了。” 墨婉莹微微一笑:“臣有一主意,不知道能否为大王解忧?” 大漠王眼前一亮,急道:“国师,你快说说。你聪明绝顶,想的办法肯定是极好的。” 墨婉莹走上前,压低声音:“大王并不需要向大皇子解释什么,只需告诉他一个日子,让他先回封地筹办婚礼就好。” 大漠王疑惑道:“你这还是要让他俩成婚啊?你不是说…” 墨婉莹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大漠王的话:“大王,臣的意思并非如此。”她淡淡一笑:“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咱们真正要做的,是让大皇子厌恶憎恨这个大兴公主。” 大漠王听明白了:“你是让我支走沧澜。” 墨婉莹点头:“大皇子走后,我们无需办婚礼,直接让二皇子与大兴公主圆房即可。等到大皇子知道时,一切已成定数,谁也改变不了。” 大漠王皱起眉头:“你这方法倒是行得通,可我怕沧澜不会善罢甘休。他手握重兵,若是因此憎恨上我或老二,岂不要刀兵相见?” 墨婉莹眸色一沉:“大王为何要自己背责?” 大漠王疑惑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墨婉莹笑道:“明明是大兴公主品行不端背叛大皇子,引诱了二皇子。您有何错,二皇子又有何错呢?” 听完他的话,大漠王的脸上舒展开来,有了笑容:“多谢国师为我解忧!来人,赠国师黄金百两!” 墨婉莹行礼谢恩,缓缓走出大殿。 望着宋静容住处的方向,墨婉莹的表情变得狰狞。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任我鱼肉。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配在这本书里逃脱自己的命运。 谁都别想! 大皇子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大漠王让他回去准备婚礼,他想也没想就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人离开了王城。 宋静容听说大皇子走后,无奈又痛苦。 她清楚自己的命运不会被轻易改变的,并且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大皇子回去准备婚礼的事传来了,柳夏月以为这事铁板钉钉,便想着通知叶梦纯。 “我出去转转。”柳夏月随口说了一句,起身就要向外走。 图巴汗上前抓住她的手,一脸震惊:“是我哪里表述的不够清楚,让你错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 柳夏月摇头:“没有啊,我没把自己当主人啊?” 图巴汗掐了掐她肉肉的脸颊:“你没把自己当主人,为何以为自己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柳夏月点头:“我知道了。”她坐回到椅子上。 图巴汗挑眉:“为何又不走了?” 柳夏月看他:“你不是说只有房子的主人才能说走就走吗?” 图巴汗无奈一笑:“所以,你不出去了?还是说,打算悄悄出去?”他的眸子里透出精明之色,看透了柳夏月的心思。 柳夏月害羞的挠挠后脑勺:“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图巴汗叹口气,他实在是找不到词语形容眼前这个人。 不聪明也不傻,本事大心思却不复杂。 就很,可爱… 图巴汗笑道:“去吧,早去早回。” 柳夏月一点没客气,话音未落就没了踪影。 她急匆匆的跑去找叶梦纯,推开阿瑞斯的房间时,却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屋内到处都是血迹,阿瑞斯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双手像是不听使唤,一直在挠自己的皮肤。哪怕已经破损,见血见肉,他都不肯停下来。 “你在干什么?”柳夏月跳过去,点了他的穴道。 阿瑞斯已经失去理智了,他认不出柳夏月,对着她大吼大叫:“给我药,给我药!” 什么药? 柳夏月一头雾水。 只能堵住他的嘴,把他扛回到将军府中。 看到阿瑞斯的那一刻,图巴汗心里五味杂陈。 大漠盛行男色,带铃铛的男人就是竹生。看到阿瑞斯手腕处的铃铛,图巴汗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想过你喜欢男人,但他…也…太差了?”图巴汗看向柳夏月。 柳夏月找来布给阿瑞斯包扎:“你想什么呢?这个人知道我朋友下落,我是为了正事。” 图巴汗松口气:“原来是这样。”他仔细观察阿瑞斯后,面色微沉:“这个人中蛊了,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不如我让国师施针,让他暂时清醒过来,你好询问他你朋友的下落。” 柳夏月点头:“真的吗?国师有这本事?” 图巴汗笑道:“黑玉国师本领高强,有预测天气的神能,这点事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出面,她定不会拒绝。” 柳夏月冲过去快速拍打图巴汗的背部:“谢谢!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图巴汗见她笑容灿烂,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二人在晚膳后入宫,正巧遇到刚从大殿回来的墨婉莹。 见到图巴汗,墨婉莹上前行礼,温婉一笑:“将军。” 她很想让图巴汗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使用过很多方法,可惜这不是书中的人物,她未能成功,因此每每见到都有些挫败感。 图巴汗回了一礼:“深夜拜访,实属不敬,还望国师不要怪罪。” 墨婉莹疑惑道:“将军何事前来?” 图巴汗向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担架:“有一个人,我想请国师救他一命。” 墨婉莹一开始还很高兴,以为这会是两人更进一步的机会,可当她走上前看到裴景瑞的那一刻,她立时傻了眼:“这人与将军是何关系?” 图巴汗向远处招手:“大福星,还不快来见过国师。” 柳夏月听到图巴汗的声音,三跳两跳就来到了墨婉莹的面前。 看到落地的柳夏月,墨婉莹惊恐万分,赶紧遮住了脸。 柳夏月对着墨婉莹一拜:“请国师救救他,他是唯一知道我朋友下落的人,可不能让他死了。” 墨婉莹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图巴汗头一次见墨婉莹如此古怪,问道:“国师,您不愿意吗?” 柳夏月见眼前这个黑团团,一直躲躲闪闪,便凑上前去观察。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身影,让她陷入沉思。 哎,这个人有点眼熟啊? 正文 第117章:神兵…粪降? “国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柳夏月围着墨婉莹打转。 墨婉莹摇摇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墙缝里。 怎么是她? 为什么会是她? 柳夏月是墨婉莹唯一一个不想正面起冲突的人。 她很清楚,这个武疯子可不吃耍心计的那一套,若把她惹急了,估计都得死…… 图巴汗也看出不对了,眼神没了刚刚的尊重,反倒是疑云重重:“国师,您不舒服吗?” 墨婉莹借坡下驴,赶紧点头。 图巴汗只好道:“那就不打扰国师休息了。” 柳夏月一惊:“啊?不救人了?” 图巴汗心里有更重要的计划,只能不顾担架上的人,他的声音冰冷:“国师要紧,其他人无所谓。” 柳夏月只当这个国师是个徒有虚名之辈,瞥了一眼后,带着阿瑞斯出宫求医去了。 图巴汗亲自送墨婉莹回屋,一进房间立时变了脸:“国师大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可愿助我?” 墨婉莹气愤自己被抓了把柄,冷冷道:“将军想做什么?” 图巴汗笑道:“我想让国师大人成为我的耳朵。” 墨婉莹知道图巴汗野心不小,会是值得依附的大树。 但她对于无法操控的男人,有种随时会被背叛的恐惧感。 想靠近,又不敢轻易靠近。 墨婉莹看着他:“你能给我什么?” 图巴汗冷眼瞧她:“你想要什么?” 墨婉莹想了想,这个男人狠辣无情不是个善茬。他又不会沉迷与我,太不好摆弄了。 再三思量后,墨婉莹正色道:“我要一条退路。” 图巴汗挑眉:“退路?” 墨婉莹点头:“我知道将军掌握着军山图,我要将军告诉我一条除你我二人再无第三人知道的路,能够逃离大漠的路。” 图巴汗微微皱眉,审视着墨婉莹:“国师大人真的不简单。” 二人又谈了许久,等图巴汗走出墨婉莹的屋子时,柳夏月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带着阿瑞斯四处求医,却只换了必死二字。 我就不信邪了! 柳夏月突然灵光一闪,脑子清晰了很多。 裴景瑞为何自甘堕落,可能就与这药有关。 那人能操控他,肯定有解药。 根据梦纯得利者必是真凶理论,老鸨就是有解药的操控者。 想明白这些,柳夏月背着阿瑞斯回了那酒楼。 一脚踢开大门,她将阿瑞斯轻轻放在桌子上。不慌不忙的走到打手中间,勾了勾唇角。 老鸨见了,凶巴巴的喊道:“大胆贼人,竟敢带走老娘的头牌。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娘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打手们挥起棒子打向柳夏月,她都懒得使用内力,一个扫腿踢翻一片。 老鸨急了:“你们全都给我上,杀了她也不要紧。” 打手听了,把棍子换成了刀。 柳夏月就等着这一刻呢,一顿乱刀砍过来。所有的宾客全都吓跑了,柳夏月趁机关门,开始了她的还击。 二三十个打手,在她面前像小孩一样无力。没一会儿,全都倒地不省人事了。 把老鸨抓过来,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她。 狠狠给了一顿毒打。 老鸨苦苦哀求道:“姑奶奶啊,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的拳头啊!” 柳夏月一步跨在椅子上,指了指阿瑞斯:“解药呢?” 老鸨眼神闪烁,吞吞吐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柳夏月冷哼一声:“你会听懂的。” 她对着旁边快吓傻了的竹生勾勾手指,那人连滚带爬的就过来了:“您吩咐。” 柳夏月诡异一笑:“去厨房拿盐来。” 那人点头,快速端了一瓷罐过来,恭敬的放在柳夏月手上。 柳夏月捏起盐巴,又问:“药呢?” 老鸨哭喊道:“没有啊,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柳夏月没了耐心,拿起匕首在老鸨的锁骨处拉了一刀。老鸨突然就变成了母鸡,嗷嗷的大叫。 柳夏月嫌烦,堵上了她的嘴。 随后一把接着一把,往她的伤口处撒盐。 竹生们没有一个上前求情的,他们站在柳夏月的背后,连连叫好。 老鸨终于忍受不住痛苦,点了头。 柳夏月拿开堵着她嘴的异物,问道:“肯说了?” 酒楼被柳夏月控制住了,竹生们自发成为她的手下,将老鸨与那群欺辱他们多年的打手关押起来。 阿瑞斯服药后沉沉睡去了,柳夏月只好在旁等待,因为除了他,没人知道叶梦纯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宋静容在吵杂声中惊醒。 一群宫女闯入她的住处,强行给她穿上婚服,硬将她按在梳妆台前,给她梳妆打扮。 宋静容全程没发一言,只是护着胸前的项链,那是她唯一能留下自尊的机会。 取消了所有礼数,她就像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野女人,被丢进帐篷,等待临幸。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宋静容本就胆小,时间拖的越久她越慌张无措。 原本计划杀掉苍南再自杀,可无法平静的心和一直颤抖的手,让她越来越迷茫。 我真的能做到吗? 一次次询问自己,一次次否定自己。 天色越来越暗,陆陆续续的人向帐中运送东西。 每一件,都是那么熟悉,都那么痛恨。 除了那个,大的有些古怪的恭桶。 这玩意,怎么做的比澡盆都大? 不止宋静容满脸疑惑,就连运送恭桶的人都好奇。 “这是什么?” “恭桶吧,还贴着喜字呢。” “是不是也太大了,这一坐不得掉里?” “嗯…可能是皇子大婚特供?” 宫女们围着恭桶议论纷纷,直到门外响起绮丽的声音,她们才肯离开。 绮丽站在帐外,阴阳怪气道:“闹了那一场又如何,还不是要与我儿子成婚。现在可好了,婚要成,礼却没了,堂堂公主活的还不如一个妾。” 宋静容气到摔杯,却换来几声嘲讽的笑。 半个时辰后,鞭炮齐鸣。 帐外响起了熟悉的歌声,宋静容流着泪。她不想再见苍南,扯下项链,准备刺向自己。 “静容!” 一声熟悉的呼喊,让宋静容以为自己想念姐妹想念到幻听了。 “静容!” 又是一声。 宋静容才反应过来,她焦急的在屋内四处寻找:“梦纯,你在哪里?” 咯噔一声,那古怪的大恭桶盖子翻开。狼狈不堪的叶梦纯,费劲巴拉的从恭桶中站起来:“静容,我来救你了!” 正文 第118章:洞房花烛 宋静容一回眸,看到的是一身脏污的叶梦纯。她红了眼,跑过去拥住了她:“梦纯。” 这软糯的口音,是静容没错了。 叶梦纯垂眸看她,宠溺一笑:“别哭了我的公主殿下,我现在身上可臭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好。” 宋静容扑在她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梦纯扶起她:“怎么会呢,咱们三个是一体的,绝对不会放弃彼此。” 宋静容抬起头看她,眼眸闪着光亮:“你为我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叶梦纯低头看了一眼恭桶,苦笑道:“算了,还是让我尽快忘了这段记忆吧。”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宋静容惊恐道:“梦纯你快躲起来,他要来了。” 叶梦纯按住慌乱的宋静容:“我躲什么啊,我就是来救你的。你快脱衣服,把你的婚服给我。” 宋静容浑身发抖:“不,你不能穿这个,他会把你当成我,会……” 叶梦纯冷哼一声:“会被我打死!”她的手按在宋静容的肩膀上,坚定的看着她:“静容,这次不一样了,相信我。” 宋静容稳下来,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二人换了衣服,叶梦纯把宋静容藏在恭桶里,自己则坐在床榻上,举着扇子等待苍南。 过了会儿,醉酒的苍南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婚帐。 他带着怒气进来,冲着床上的新娘挥去手臂,叶梦纯往后一仰,让他扑了个空,原地自转一圈。 本就因为喝酒而站不稳的苍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他用力晃晃头,骂道:“见了鬼了。” 宋静容忐忑不安,在桶里忧心如焚。 苍南爬起来,指着床上的新娘:“臭婊子,敢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你活的不耐烦了!”他扑到床上去扯新娘的衣服,叶梦纯赶紧起身再次闪躲。 苍南两次都没抓住新娘,火气更大了:“你别以为你是大兴公主我就不敢动你,我要把你送到奴隶署,让你受尽侮辱折磨,看沧澜那个婊子养的能奈我何?” 叶梦纯捏着嗓子,柔声说道:“二皇子,您要杀要剐等到明日再进行不迟,今夜先让妾身侍奉您休息好不好?” 娇滴滴的声音勾起了苍南好色的本性,他松懈下来,眼神透着欲求在新娘的身上游走:“算你识相。” 叶梦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沧澜是谁。避免被发现,她忙安抚道:“二皇子英俊潇洒器宇不凡,能嫁给您是我的福气。” 苍南被彩虹屁吹昏了头,开心大笑:“若你今夜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也可以多留你几日。” 叶梦纯欠身行礼:“多谢二皇子。”她走到帐门前,冷冷道:“我与二皇子要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听帐内没有异常,宫女护卫便退下了。宽阔的广场,就支着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婚帐。 叶梦纯掀开帐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露出阴冷的笑容。 苍南躺在床上伸着腿,狂妄的冲着新娘子一扬下巴:“过来给我脱鞋,给我舔脚。” “好,这就来。”叶梦纯低着头走到床边,双手握住苍南脚的一刹那狠力一扭,将苍南的脚腕卸了下来。 “啊!” 苍南大吼一声,还没完全释放出痛苦,嘴里就被叶梦纯塞进了布团。 两只脚腕先后被卸掉,苍南已无还手之力。他痛的满脸大汗,眼前再次清晰时,本应柔弱的新娘变成了来索命的地狱恶鬼。 叶梦纯俯视他,得意的扬眉:“二皇子,好久不见!” 苍南想起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后,心下一凉:“你是比武大会的那个女人,是把石榴打成碎块的人…” 叶梦纯点头,伸手扯下装饰用的大红色绸缎慢慢走向苍南。 苍南想逃,用尽全身力气爬向帐门,叶梦纯踩住他的手碾了碾:“静容,可以出来了。” 宋静容从恭桶里站起来,看到在地上苦苦挣扎的苍南时,她几乎惊讶到合不拢嘴。 这个场景,与那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了。 宋静容走到苍南的眼前,一脚踢到他的脸上:“你也有今天!” 苍南痛的支吾一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叶梦纯递给她一把椅子:“静容,报仇的时候到了!” 闻言,宋静容却有些犹豫了,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不想让叶梦纯看到残暴的自己:“梦纯,能单独给我些时间吗?” 叶梦纯先是一愣,随后在宋静容的肩上拍了下:“别勉强自己,必要的时候可以喊我。” 话音落,她转身走出帐中,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非常认真的四下观望放风。 宋静容脱下项链,握着那精巧的利刃,面无表情的刺了下去。 血液溅的四处都是,脏了她的衣服,她的脸颊。可她的心却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平静,你欠我的,我讨回来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叶梦纯掀开帐门走了进来。她懒得再看地上那具死尸,扶着宋静容坐到一边:“静容,你报仇了,你赢了,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缓过神来的宋静容放肆大哭起来:“梦纯,我真的活下来了。” 就在两人高兴之余,帐外却有了响动,叶梦纯捂住宋静容的嘴,一跃到门口,掀开缝隙去看,绮丽带着几个宫女正往这边来。 糟了,这要被发现,十万大漠勇士还不把我们踩成肉泥。 可带着静容也不好跑啊…… 叶梦纯正发愁,低头瞧了一眼苍南的尸体:“看来你还有点用。” 她脱下婚服丢到一边,头饰也被她扔了一地,拿过宋静容的项链,把苍南的舌头割成几块,又扒了他的脸皮和肚皮。 宋静容看傻了,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叶梦纯拉过她:“救你!” 她将肚皮割出鼻眼口,反盖在宋静容的脸上,用头发遮住外围。把碎了的舌块塞在她的手中:“哭,装哑巴!” 叶梦纯不能再过多嘱咐了,她蒙上脸咬牙道:“我不会死,我会回来救你!” 绮丽走到帐门前,喊道:“我的儿,这里风大,你该回宫休息,把那女人扔在这里吧。” 叶梦纯找准机会冲出去,一掌拍在绮丽身上。 绮丽倒地,惊恐万分:“有刺客!” 侍卫闻声而来,一路追着叶梦纯,将她逼到高墙上。 下面至少有百丈深,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叶梦纯只好选择继续向高处逃。 正文 第119章:姐妹齐心 图巴汗闻声赶来,看到侍卫连连被叶梦纯击退,他微微皱眉,冲着身旁的人勾勾手指:“把弓拿来。” 侍卫连忙奉上弓箭,他双指捏弦开弓,轻轻一放,箭矢从人群中穿过,精准的射中叶梦纯的肩膀。 图巴汗冷冷道:“把她拿下!” 叶梦纯中箭,险些被侍卫抓住,她咬牙硬挺,跑到一处宅院。那里有个水池,她没有退路,只能潜进水里。 二皇子遇刺,大漠王宫所有的侍卫全部出动。地毯式的搜索,找到叶梦纯不过是时间问题。 “二皇子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墨婉莹直接气的掀桌子。 精美的瓷器哗啦啦的落地,全都成了碎片。 墨婉莹越想越气,发了疯的怒吼:“不能够,不能,不能!”她握住拳头,无处发泄心中的恨意:“她们怎么可能摆脱命运,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墨婉莹在房内闹了一阵后,气喘吁吁的喊道:“去把埃文斯找来!” 裴景文走进屋,看到一地的碎片,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什么事?” 墨婉莹指着他:“叶梦纯,柳夏月,你去帮助侍卫找到她们!王城有十万人,我就不信杀不了这两个贱女人!” 裴景文点头,转身离开。 听着侍卫的声音,裴景文很快找到了叶梦纯消失的方向。 虽然叶梦纯极力遮掩沿途掉落的血迹,裴景文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不过半个时辰,就寻到了她躲避的那座庭院。 平稳的水面,映着裴景文充满杀气的脸,他拔出长剑向下探去。 看着即将刺入眉间的利刃,叶梦纯只能涌出水面。 裴景文看着她,无奈道:“叶大小姐,我奉命行事,你不要怪我。” 叶梦纯觉得憋屈,自己竟然栽倒裴景文这个怂蛋手里,真是不光彩:“我的命,能换你被墨婉莹垂怜?” 裴景文没有在意她的挑衅:“多说无益,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的不止是她!” 叶梦纯猛地抬头,看到半悬在屋顶上的柳夏月正看着这边。 裴景文回头看到他的克星,没了刚刚那股戾气,说话都不硬气了:“打得过我又怎样,十万大军在王城,你们逃不掉的。” 柳夏月无视他,直接一跃到叶梦纯身边,抽出腰带把她绑在自己背上:“抱紧点,一会儿可别掉下去了。” 叶梦纯懵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夏月指了指围栏外:“你猜。” 裴景文吃惊的看着柳夏月,从他身边略过,一格一格向下跳,天险一般的大漠王宫,被她当成了耍把戏的地方。 他冲过去扑在栏杆旁,想通知侍卫阻拦,却发现人早就消失在漆黑的深渊之中了。 叶梦纯苦笑:“还以为这次不成了。” 柳夏月笑道:“有我在呢,还能让你死了?” 叶梦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 柳夏月想起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颇为感叹:“是裴景瑞,是他告诉我的。还好我之前跟在图巴汗身旁,可以出入王宫,要不然你今夜就真交代在这了。” 叶梦纯皱眉:“我一直以为是裴景瑞出卖的我…” 柳夏月摇摇头:“不是他,是那个酒楼的老鸨。裴景瑞让我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老鸨把你的事告诉墨婉莹了,他这次真的没害你。” 叶梦纯扬眉:“哟,这倒稀奇了,他也会跟人道歉。” 柳夏月背着叶梦纯安然落地,好在叶梦纯的肩伤不深,只需止血上药即可。 粗略的包扎后,叶梦纯仰头看向王宫:“夏月,静容还在宫里。”她将帐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柳夏月半蹲下身,给她披了一件衣服:“你回酒楼,其余的交给我。” 绮丽闯入帐中看到苍南的那一刻,直接崩溃大叫:“啊!儿子,我的儿子!” 图巴汗赶来看到这一幕,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掀起了波澜:“是谁做的?” 苍南虽废物,但却可以他用来制衡大皇子。他死了,大漠的权利可就要倾斜了。 大皇子的支持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的地位必将被动摇。 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宋静容,很快便被人发现。宫女将她拖拽到绮丽身边,抓住她的头发抬起了她的头。 “啊!” 又是一声大叫,绮丽接连受到刺激,魂都要吓飞了。 图巴汗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女人,疑惑道:“她是谁?” 绮丽胆怯的避开图巴汗的眼神,支吾半天,才敢开口:“大兴公主。” 图巴汗怒道:“我不是让你把这女人让给大皇子吗?” 绮丽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跪在地上痛哭:“不是我的错,是国师说她与大皇子不合会带来灾祸,是大王的意思!” 图巴汗恨急了他这个无脑的姐姐,指着她骂道:“你怎么这么蠢,一个是王位,一个是虚无缥缈的预言,你连轻重都分不出来吗?” 绮丽疯了一样去打宋静容,宋静容按照叶梦纯嘱咐的那样,故意将碎掉的舌头掉落在地。 绮丽吓坏了,连退几步,不敢再靠近她:“你的舌头?” 图巴汗忙道:“快把大兴公主关起来,谁也不准再靠近她。” 绮丽不依,大吵大闹:“是那女人带来的灾祸害死我儿子的,你快杀了她。” 图巴汗推开她:“你别疯了,此事由不得你做主!” 绮丽的脸色苍白,无力的瘫坐在苍南身旁:“儿子…” 图巴汗并不是出于好心才带走的宋静容,他只是要利用这个女人给大皇子泼脏水。 他必须要让大漠王相信,大皇子就是杀害二皇子的真凶,否则大皇子一旦被立储,他多年维护的权利将不复存在。 柳夏月返回王宫去寻宋静容,路上正巧遇到了要去蛊惑大漠王杀宋静容消灾的墨婉莹。 看到柳夏月的那刻,墨婉莹立时发了疯的奔跑:“来人啊,有人要杀国师,快来人啊!” 柳夏月看着那疾奔的背影露出坏笑:“好久没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正文 第120章:吓傻了 柳夏月不快不慢的跟在墨婉莹身后,把她逼的慌不择路,竟爬上了围栏。 哪怕这不是深渊边,离最近的地面也要七八丈。 对柳夏月而言这个距离不算什么,但对墨婉莹却是要命的。 两人站在一掌宽的围栏上,一个贴着墙壁慌张前行,一个悠哉悠哉的跟在身后,时不时发出恐吓的声音。 柳夏月看墨婉莹脚下越来越不稳,笑道:“投降吧,你逃不掉的。” 墨婉莹不服气,怒吼:“我凭什么投降,你是闯入王宫的刺客,而我是大漠的国师,万人敬仰的存在,死到临头的是你。” 柳夏月摇了摇头:“执迷不悟。”她伸手去勾墨婉莹,快要得手时,几只箭羽飞了过来。她轻松闪过后,低头向下看去。 无数弓箭手正向这边赶来。 墨婉莹看到救兵有了仗势,大吼一声:“快杀了她,她是刺客!” 柳夏月粗略的数了数弓箭手的人数,眉头皱的有些紧。 这要是射过来,我不成筛子了? 她思索片刻后,一脸猥琐的看向墨婉莹。 柳夏月向前一步,拽住墨婉莹的手臂往她身边拉扯:“墨小姐,帮帮忙,给我挡点箭!” 墨婉莹气道:“你神经啊!谁要给你挡箭,你快放开我。” 柳夏月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别这么小气嘛,就挡致命伤就行,别的我自己来。” 墨婉莹发了疯的挣扎,不小心从围栏上掉了下去:“啊!” 柳夏月若有似无的探了探手,眼睁睁看着墨婉莹重重地摔到地面上,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了扬:“墨小姐,你没事吗?疼不疼啊?” 她用着嘲讽的语气说着最关切的话,把本就动弹不得的墨婉莹快气死了。 侍卫跑过来抬走了墨婉莹后,齐刷刷的将箭对准柳夏月。 听到这边喊刺客,图巴汗迅速赶来,本想着赶紧将此人射杀,嫁祸给大皇子。可一抬头却傻了眼,立在围栏之上的人竟然是柳夏月。 “住手!”图巴汗赶在万箭齐发前,走到了侍卫中央。 柳夏月松了口气,一个闪身落到图巴汗的身边。 侍卫们面面相觑,问道:“将军,黑玉国师说她是刺客。” 图巴汗冷冷道:“这其中定有误会,她是我的人,怎么可能是刺客?” 侍卫们不敢质疑图巴汗,只好让出一条路,看着柳夏月得意离开。 裴景文听说墨婉莹伤了,匆匆跑到她的寝宫。 床榻上,墨婉莹叫的撕心裂肺,几个太医围在她身旁,急的满头大汗。 裴景文冲过去,问道:“国师怎么样了?” 太医叹口气:“性命无忧,只是这腿脚,可能大不如前了。” 裴景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医:“她不能走了?” 太医摇头:“还不到那个程度,若养得好,不用拐杖也能行走。但想让人看不出来,是不可能的。” 墨婉莹听到了这话,急火攻心呕出一口鲜血来:“柳夏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明明是她自己作的,非要害宋静容才得此报应,却反而赖在柳夏月头上,真是冥顽不灵。 裴景文走到床边,握住墨婉莹的手,安慰道:“你好好休养,我们会有机会报仇的。” 墨婉莹甩开他的手,将脸转到里侧。 裴景文太废物了,她需要更强大的男人爱她,帮她复仇,实现她的目的。 跟在图巴汗的身边,很快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图巴汗把宋静容暂时安排在这里居住,正计划如何让大皇子成为怀疑目标。 看到血肉模糊的一个人站在院内,柳夏月吓得平地跳了一丈高:“呜呼!这是个什么玩意?” 宋静容听到柳夏月的声音又惊又喜,想要过去相认,看到图巴汗与一队士兵站在旁边,瞬间没了胆子。 自己现在是哑巴,不能出声提醒,那就眼神提示吧。 宋静容盯着柳夏月,一顿挤眉弄眼。 想象一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你眉飞色舞是什么感受? 柳夏月当即吓得躲到图巴汗身后,苦苦哀求:“我的太姥姥,你这是整了个什么东西啊?也太吓人了,眼珠子要飞出来了!” 图巴汗听柳夏月这么一说,回眸瞅了一眼宋静容:“哦,你说她啊?” 柳夏月点头。 图巴汗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原来也是个美人,被人剥了脸皮,变成了这幅鬼样子,着实是个可怜女人。” 柳夏月疑惑道:“不会是被你那善妒媳妇害的吧?还是你那变态姐姐做的?” 乍一听这话没错,这两人确实干得出来,可仔细一听又不对,你这个下人敢置喙我的事? 图巴汗怒道:“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王后和夫人是你可以说的吗?还不闭嘴!” 毕竟还有旁人在呢,若让别人知道他这么宠着柳夏月,肯定会给她带来麻烦。 图巴汗自己可能没发现,他越来越在乎柳夏月了。 柳夏月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宋静容没有放弃,缓慢的向柳夏月移动。 柳夏月感觉到那恐怖的东西正在靠近自己,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瑟瑟发抖,委屈巴巴的看着宋静容。 这位大姐,你要干嘛?咱没仇没怨的,你不会要扒我的皮吧…… 见柳夏月脸色不对,图巴汗抱住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你怎么了。” 柳夏月指着宋静容:“我有点怕她。” 图巴汗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之前还见过呢。” 柳夏月一怔,身后泛着寒意,她在丰城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若不是那些与图巴汗有关系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图巴汗看柳夏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忙扶着她坐下:“你怎么了?” 柳夏月指着那位她原本不敢直视的人,喘着粗气问道:“是…是大兴来的那位和亲公主吗?” 图巴汗点头:“是她。” 柳夏月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瞬间便没了力气,直接瘫软到图巴汗的怀中。 “静容…静容…” 她有气无力,嘴里不停唤着宋静容的名字。 最后两眼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正文 第121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啊,这…… 宋静容很尴尬,她没法冲上去跟柳夏月解释,只能看着她被图巴汗公主抱进了屋。 早说什么来着,不要相信叶大明白,她的主意全是馊的。 二皇子遇刺,王宫大门紧闭,至少今夜,谁也别想离开。 图巴汗害怕刺客还在宫内,不放心任何人,决定亲自照料她。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柳夏月微微动了动眼皮。 图巴汗异常欣喜,忙的扶起她:“醒了就好。” 宋静容坐在门槛上,听到图巴汗的话立马冲进来。本是想确定柳夏月的安危,却正好与刚刚清醒的她对上眼神。 嗯,确认过眼神。 是能够吓死我的人…… 柳夏月的信念彻底崩坏,整个人烂成一条无骨的八爪鱼,歪倒在床上,喃喃自语。 “静容毁容了,静容我来晚了,静容我对不起你……” 图巴汗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是被宋静容吓得,气的转身怒吼:“还不给我滚出去!” 宋静容只能委屈的离开。 就在此时,侍卫破门而入,将宋静容架起向外拖拽。 图巴汗听到声音,追出去问道:“站住,谁让你们来的?” 侍卫行礼:“将军,大王有令,明日午时要将此女活烧祭天,平复神怒。” 图巴汗以为这是自己那个愚蠢的姐姐出的主意,没有多言。他现在要护着柳夏月,没空去做别的,便容他们将宋静容带走了。 得知宋静容被押入大牢,墨婉莹一瘸一拐的跑到监牢前,看到面目全非的她,高兴大喊:“贱人!你以为你能逃脱命运?痴人说梦!我要让你死,让你痛苦的死,让你的好姐妹看着你死!” 宋静容没理会她,看她癫狂的样子,反而觉得心情大好。 你就疯吧,早晚老天爷会收拾你的。 裴景文拿着裘皮大衣苦苦寻找墨婉莹,听说她来了大牢,赶紧快步追来。 “天这么冷,你伤还没好,怎么能乱跑?”裴景文将衣服披在墨婉莹身上。 听到裴景文的声音,宋静容心里一颤,缓缓回头。 墨婉莹看到宋静容动了,忙拉住裴景文的手,炫耀道:“我差点忘记了,他是你喜欢的人。临死前能再见到他,你肯定很高兴吧?” 裴景文愣住了,他仔细看了一眼牢中之人,震惊到嘴巴发抖:“是…是永乐公主吗?” 宋静容很淡定的点了点头。 裴景文扑到铁牢上,疯了一般去抓宋静容:“永乐公主,公主殿下,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他的手伸的很长,抓住了她的衣角。 宋静容冷笑一声,扯回了自己的衣服,向大牢的深处移动。 她用行动告诉他,她不需要他的关心,也不原谅他的背叛。 裴景文忍着悲痛,咬牙问道:“莹莹,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吗?” 墨婉莹坏笑:“是又如何?” 裴景文忍无可忍,猛地起身挥起了手。 “打我啊?”墨婉莹嘲讽一笑:“你敢吗?你会吗?你舍得吗?” 裴景文紧紧握拳,面对墨婉莹那张倾国绝色的容颜,他的心再次妥协,缓缓放下了手。 墨婉莹勾起手指划过他的下巴:“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宋静容像个无关的看客,默默看着牢外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她现在担心叶梦纯有没有逃掉,担心柳夏月有没有清醒,唯独不在意裴景文与墨婉莹到底算不算人。 柳夏月受了刺激,夜深后发了高烧。 图巴汗忙了一夜,又是命人送冰,又是逼迫太医开立时见效的神药。 把这群人吓得的魂都要丢了。 好在天亮前柳夏月有了起色,不然天一亮这群太医都得被图巴汗丢到山上喂狼。 看到柳夏月醒来,图巴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端了一杯水到柳夏月面前,轻声道:“你没事就好。” 柳夏月看着他,神色有些紧张。 图巴汗忙道:“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柳夏月摇摇头,问道:“你是谁啊?” 图巴汗一怔,用手背去贴她的额头,被她嫌弃的躲掉了。 柳夏月向后退了退,紧紧抱住被子,看着一屋子东倒西歪的陌生人,她有点害怕:“你们都是谁啊?怎么都在我的屋子?” 图巴汗的眸色变得阴暗,整张脸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柳夏月没回答,低下了头。 图巴汗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过来,逼视着她:“说,你自己是谁?” 柳夏月怕了,摇摇头:“也记不得了。” 图巴汗听后,挑眉一笑:“我来告诉你,你是星儿,我的侧妃。” 侧妃? 柳夏月嗖的一下,脸红的跟苹果一样:“我嫁人了?” 图巴汗点头:“你想想看,若你不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在此照顾你呢。” 柳夏月心里犯嘀咕,虽说自己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这个人说的,真的是实话吗? 她很机警,立时拉起身旁熟睡的宫人问道:“喂喂喂!我是谁?” 那宫人迷迷糊糊的答道:“图巴汗将军的人。” 柳夏月懵了,看向图巴汗:“他说的是你?” 图巴汗点头:“你还不信?”他走到人群中,一脚一个,把太医都踢醒了:“随便问。” 他为了让柳夏月相信他不会从中作梗,转身走出了屋。 柳夏月拉着太医,一个一个询问,得到的答案大致相同。 她是图巴汗将军的人。 我难道真的是他的侧妃? 柳夏月陷入了迷茫之中…… 走出房间,图巴汗站在阳光下向柳夏月伸出手,她迟疑了半响后,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把手交给了他。 远在大兴的宋玉轩,正在提笔写字。 上官微微在旁磨墨,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不是碰洒墨水,就是打翻砚台。想给宋玉轩倒茶,茶壶把掉了。想给宋玉轩递点心,盘子碎成了好几瓣。 宋玉轩看着她,露出不悦的神色:“你是衰神转世吗?” 上官微微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在柳姐姐的面子上,我才不来看你呢!” 宋玉轩听到柳夏月的名字,握笔的手不自觉的加大力气,就连笔也断了… 第二天清晨,叶梦纯被一阵跑马似的敲门声惊醒。 她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慢慢将门打开。 冲进来的是裴景瑞,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她,急道:“永乐公主今日午时要被活烧祭天!” 正文 第122章:神之子 完了完了,搞砸了… 叶梦纯急的屋里乱转。 这下惨了,宋静容的结局要比被活活打死还惨! 夏月呢? 她不是进王宫救静容去了吗? 难道她被俘虏了? 不能啊…谁能打得过她? 她原地乱转,裴景瑞看的烦了,一把按住了她:“你想到办法没有?” 叶梦纯摇了摇头:“还没有。”她看向裴景瑞:“你不是深受王后的喜爱吗?你入宫去求求王后,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把静容放了。” 裴景瑞气道:“你脑子有问题啊,永乐公主背着的罪名是克死了二皇子。王后是二皇子的母亲,她就算再贪图我的美色,也做不到是非不分啊。” 叶梦纯盯着裴景瑞半响后,叹了口气:“你还是不够好看,常言道三观跟着五官跑,你要是比墨婉莹还好看,她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裴景瑞冷眼看她:“也就是说,一切都怪我长的不够好看?” 叶梦纯拍了拍他的肩:“别自责,我原谅你了。” 裴景瑞眉毛一横:“你再废话我就通知墨婉莹把你抓走。” 嗯? 叶梦纯与裴景瑞同时抬头,对上眼神。 二人异口同声:“可以利用墨婉莹!” 叶梦纯表示怀疑:“你真的对她死心了,不会临阵倒戈捅我一刀吧?” 裴景瑞面色平静:“我说不会,你就信任我?” 叶梦纯冷冷地道:“怎么可能,我可得防着你。你们这群墨婉莹的舔狗让我吃了多少亏了,我可得有防人之心。” 裴景瑞怒道:“那你还这么多屁话?我就问一遍,合不合作?” 叶梦纯的目光凝滞在裴景瑞认真的脸上:“好吧!信你了!” 二人击掌结盟,平静坐下商量对策。 王宫内墨婉莹不顾裴景文的阻止,坚持要到刑场亲自防火:“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裴景文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叫埃文斯,是大漠王城的军队统领,是王后看中的人。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她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可怜公主,你为何不能放过她?”裴景文低声哀求:“放了她吧,她已经很惨了。” 墨婉莹冷哼一声:“每个人都有命数,她的命数尽了,谁也留不住。” 城门打开,十六人抬得狼头座上,墨婉莹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听说黑玉国师亲临,无数百姓涌进刑场,争相恐后的对着她跪拜。 她享受着此时的风光,得意的看着被绑在行刑架上的宋静容。 宋静容很坦然,她并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嫌弃脸上的皮。 苍南的肚皮已经开始腐烂了,发出难闻的臭味。 墨婉莹走上前,对着宋静容嘲讽道:“公主殿下,你不要着急,我会将你的好姐妹统统送下去陪你,你们很快就会团聚。” 宋静容懒得理她,别过脸去。 真晦气,想不到自己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她…… 墨婉莹一直派人监视着附近,她知道柳夏月与叶梦纯在城中,极有可能会来劫法场。 所以安排了大批侍卫混在人群,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午时已到,墨婉莹一瘸一拐的走上高台,从铜鼎里抽出火把,满脸阴森的看向宋静容:“邪恶的人,让我来净化你的灵魂。” “烧死她!” “烧死她!” 刑场外群情激奋,大家都在等待恶魔被处罚的那一刻。 墨婉莹得意一笑,随后将手中的火把丢向宋静容脚下的柴堆。 几乎是同时,裴景文与裴景瑞二人一左一右飞上半空,接住了火把。 墨婉莹瞪大了双眼,怒吼:“你们两个反了天了,是打算背叛我吗?” 裴景文很愧疚,低下了头不敢看墨婉莹。 裴景瑞则冷笑一声,将火把冲着墨婉莹丢了去:“你们看,她才是恶魔,是灾祸的存在。” 火把从墨婉莹的耳边擦过,落地便没了火苗。 墨婉莹有点懵,不明白裴景瑞这么做的目的。 就在她打算痛骂裴景瑞的时候,刑场四周突然冲进来几个全身着火的男子,痛苦呼救。 “黑玉国师,你为什么要把焚烧的灾祸转嫁给我?我可是你最真诚的信徒啊!” “黑玉国师,我是如此的敬爱您,您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替身?” 看着越来越多的带火男子闯入刑场,百姓们彻底慌了。 “这个妖女会将灾祸转移给自己的信徒?” “还好我不是真的信她!” 百姓中有人带头,冲着墨婉莹大喊。 “妖女祸国,把自己的灾祸转给了二皇子。” “妖女祸国,把自己的不幸转给了大兴公主。” 百姓被这么一忽悠,立时调转话锋,针对墨婉莹去了。 墨婉莹慌了,忙解释道:“你们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在陷害我!” 那群被烧的黑焦焦的男人就躺在众人面前,墨婉莹说的话根本翻过来局面。 裴景瑞冲着她扬眉:“你这个骗子,一直冒充真正的神之子,坑害百姓,给王族带来灾祸,你才是应该被烧死。” “大胆的孽障,你胡说什么,来人啊,快把这个恶徒拿下。”墨婉莹疯了一般,挥舞着双臂:“你敢侮辱神之子,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隐藏在百姓中的侍卫冲上来押住裴景瑞,但他却丝毫不慌,唇边的笑意更浓:“黑玉国师,你说得对,假的神之子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看他如此嚣张,墨婉莹走下高台拔出裴景文的佩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不顺从我的人,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刀刃划过空气,裴景文不忍,一掌推开了裴景瑞。 三人吃惊互望时,人群中有人高呼一声。 “我本想大隐于市,不再出现在凡人面前,但看到你屡屡伤人性命,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出手收了你!” 叶梦纯一袭白衣,带着一头鹅毛硬凑的头饰,从人群走出。 她的眼神飘忽,不时的偷看手心里的小抄。 裴景瑞气的半死,不停用眼神白她。 这个傻子,时间没卡好,自己差点就丢了性命。 人群中,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演员,大声问道:“您是谁?” 叶梦纯低眉,又看了一眼小抄:“那个,来自天上的…真神之子。” 串行了,她看不出地名,就略过了… 正文 第123章:何为神力? , 墨婉莹猛地惊醒过来,连忙回头想要召唤自己的人,却发现他们已经倒戈,开始怀疑她了。 糟了!她很清楚,她这是掉入裴景瑞的陷阱当中了。 当时就是他出主意,让自己以神明之子的身份进入大漠王宫的。这个套路,不会有人比他玩的更好了。 裴景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想告诉我,我离开你便一事无成,混不下去吗? 墨婉莹恶狠狠的瞪着裴景瑞,不过就是围着我的一条狗而已,还妄想操控我! 百姓有点懵了,面面相觑。 怎么又来一个神之子? 还穿的这么奇怪? 这套装扮着实有点廉价,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叶梦纯可没扮过神明,心里还挺忐忑。 “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我,你们还不快将她射杀?”墨婉莹勃然大怒道,跟在后面的侍卫有点犹豫,并未按她的话做。 裴景瑞知道,让墨婉莹失去在大漠的地位,也就是瞬间的事了。 墨婉莹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裴景瑞,那目光极为复杂,她痛恨他,同时也希望他可以手下留情。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裴景瑞已经不知道自己为墨婉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还爱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想得到她弥补自己被毁的人生。 墨婉莹咬了咬牙:“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能恢复我在百姓们的信誉不成?” 裴景瑞点头:“只要你肯嫁给我,并且放了永乐公主,让我对叶大小姐有个交代,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见墨婉莹因为裴景瑞的话而陷入纠结,裴景文随即眼睛突然泛起血丝,心口发闷,感觉到恶心。 他转过身,没有再看她一眼。 墨婉莹思量片刻后,面色柔和下来:“只要我答应嫁给你,你就能让我摆脱困境?” 裴景瑞点头,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从墨婉莹身上讨回来他的付出。 看着台下刚刚还将她视若神明,如今却想杀她祭天的百姓。 墨婉莹决定先向裴景瑞服软,之后再做打算。 听到这两个人的肮脏交易,宋静容恨不得立马大喊,让叶梦纯赶紧跑,不要管她了。 这群墨婉莹的舔狗,只要被许两句甜言蜜语就什么都不顾了。 没有一个好东西,被她玩死就是活该! 宋静容的眼中是恐惧与绝望,她怕叶梦纯被这两人算计,冲着她张嘴。 嘘! 叶梦纯对着宋静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还向她抛了个眉眼。 宋静容皱了皱眉,对她的盲目自信表示质疑。 嗯…姐妹,根据我的经验… 棺材得打大一点,有种这次一下装三的预感! 裴景瑞看她顺从,冷冷一笑:“你放心,经此一事,他们会更尊敬你。你将会成为真正的神明,整个大漠都将听从你的号令。” 墨婉莹静静看着他:“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交易达成,裴景瑞突然大声喊道:“你们都说自己是神之子,如何证明?” 叶梦纯偷看一眼小抄,随后说道:“你想如何证明?” 宋静容完全不报希望了,就这句破话你也要看小抄……还能指望你干啥? 裴景瑞指着地上被烧死的男子尸体:“真正的神之子是有神力的,你们两人谁能将这群人复活,谁就是真正的神之子,反之就是假货。” 地上的演员,都是酒楼里的竹生。 他们之前约定好,听裴景瑞的号令行事,所以他才敢临时为了墨婉莹改计划。 墨婉莹与裴景瑞交换了眼神,明白他的意思。自信满满的挺起胸,走到台子边缘,对上叶梦纯:“你这个冒牌货,若不想一会儿被拆穿,还是快些滚吧。” 她心里自然不想放过叶梦纯,可已经答应裴景瑞不找茬,为了地位,也只能暂且放她们一马,以后再找机会算账。 裴景瑞一个劲的对叶梦纯使眼色,让她赶紧离开。叶梦纯就像是自带了盾牌,全都回弹,一眼都没看。 墨婉莹走回到裴景瑞身边,非常恼火:“这就不怪我了,是她自己要死,看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裴景瑞无奈叹气,心想一会儿抓了再放也行,便继续说道:“那么就请两位神之子施法吧。” 墨婉莹拿起自己的法杖,驾轻就熟的舞了一段,把台下的百姓看的一愣一愣的。 完事后,墨婉莹看向裴景瑞。 裴景瑞轻咳一声:“你们受到神之子的法力召唤,灵魂从地狱的恶鬼手中夺回,复活吧,勇士们!”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按照原计划,只要一说这句话,他们就会起身复活。 可话音已落,台下却依旧安静无声。 裴景瑞一怔,跳下台去。 他以为是磷粉出了问题,他们真的被烧死了。 可他一摸,发现人都还活着,呼吸脉搏都有,但就是不动… 这怎么回事? 裴景瑞还未来得及告诉百姓这些人已活,可以听心跳确认时,另一位大神开始做法了。 叶梦纯从头上拔下几根毛毛,丢向地上的死尸:“醒来吧,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听到这句话,地上的男人们走了反应,一个个翻身跳了起来,生龙活虎精神极了。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瞬间欢呼雀跃,对着叶梦纯叩拜:“真神显灵了,真神显灵了!” 裴景瑞不可置信的看向叶梦纯,指着她:“你,你…” 叶梦纯打掉他的手指,仰脸得意:“你什么你!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你难道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裴景瑞恍然大悟,懊恼的一拍脑门,他漏算了这个。 这女人,有钱! 叶梦纯享受着大家对她的崇拜,走上台站到宋静容的身边。对着台下的裴景瑞开启嘲讽模式:“你别走开,精彩继续!” 她张开双臂,装成拥抱光明的样子:“啊,天神啊,你为何要如此折磨这个善良的少女,夺走她的美貌,夺走她的声音?” 宋静容明白了叶梦纯要干嘛,眸光闪闪,这个人总算是要干人事了。 百姓聚精会神的看向行刑台。 叶梦纯将手落在宋静容的脸上:“让我来恢复你的容颜!” 唰的一下,叶梦纯快速抽掉了宋静容脸上的假皮,将它收入袖口。 干净漂亮的脸蛋出现众人面前,百姓沸腾了,尖叫声快要将天喊破。 这个操作在裴景瑞的意料之中,也看傻了裴景文。 “叶大小姐真的修炼成仙了?” 墨婉莹怒道:“仙你个头,分明是她在欺骗我们!” 叶梦纯又摸了摸宋静容的嘴:“开口说话吧,美丽的姑娘。” 宋静容也只能配合她:“啊!神仙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等老娘被松绑,看我不咬死你,那张皮臭死了! 正文 第124章:幕后黑手 , 墨婉莹见形势不好,赶紧扯了扯裴景文的衣角,急道:“快,带我走。” 宋静容恰巧正在看裴景文,见二人缓缓后腿,忙喊道:“梦纯,墨婉莹要跑!” 叶梦纯跳过去想要抓墨婉莹,被裴家兄弟联手挡在外。 二人齐声:“你休想伤害莹莹!” 叶梦纯愣住了,张大嘴巴:“两位大哥,不是吧?你们两个因为她,一个沦为男宠,一个沦为走狗,竟然还护着她?你们脑袋没病吧?” 二人听后不为所动,下手更狠了。 刑场四周的侍卫快拦不住百姓了,墨婉莹看到人们愤恨的目光,心里有些害怕。 叶梦纯与裴家兄弟缠斗,三人打作一团。 台下的百姓见叶梦纯还会功夫,更加信任她,认定她是天神之子。 不断欢呼大喊,为她助威! 眼见围栏即将冲破,墨婉莹再次焦急的喊道:“别跟她打了,快带我走!” 裴景文从打斗中抽出身,一把揽过墨婉莹的腰,借着木桩施展轻功带她飞出刑场。 裴景瑞见状,急忙连出三脚将叶梦纯击退,追了上去。 叶梦纯叹了口气,她不敢放下宋静容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墨婉莹再次逃走。 就在她回身给宋静容松绑的时候,裴景瑞突然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掉到她的脚边。 宋静容与叶梦纯同时吓得大叫:“哎呀妈呀,啥玩意?” 裴景瑞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伸出手:“救我…” 宋静容与叶梦纯相视一眼,同声道:“不救。” 百姓冲破侍卫的防守涌进刑场,将叶梦纯围住,冲着她磕头跪拜。 “天神大人,请救救我们!” “天神大人,请赐予我健康!” “天神大人,请赐予我美貌!” “天神大人,请赐予我财富!” 嗯?这个我真的可以实现… 叶梦纯被热情的百姓吓懵了,有点不知所措。 宋静容凑到她的耳边:“你好像玩大了!” 叶梦纯小心翼翼地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找个机会开溜吧!” 宋静容有点犹豫,回头望了一眼王城:“那夏月怎么办?” 叶梦纯听到这句话,脑子一下子懵了:“夏月出什么事了?被俘虏了吗?” 宋静容摇摇头:“被披了一张死人皮的我吓到了,吓病了!” 叶梦纯指了指自己,尴尬的问道:“是我的错?” 宋静容点头:“嗯。” 叶梦纯一脸绝望的看向天空。 老天爷啊,我的存在难道是添乱的? 看叶梦纯望天,百姓们马上跟她望天祈祷。看叶梦纯垂头丧气,百姓们又跟着她低头祷告。 宋静容看百姓这么听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她拉过叶梦纯,小声道:“你不如暂且做他们的神明。” 叶梦纯皱眉:“我啥也不会,这不上赶着送死吗?” “可你要是做了国师,就能见到夏月了。”宋静容道。 对啊! 叶梦纯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她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放心吧,神会祝福你们的。” 百姓沸腾起来,大喊国师万岁。 不过这两人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忽悠了百姓,却没忽悠得了图巴汗。 二人被带兵前来查看的图巴汗押解进宫,关在铁牢里,扔在寒风凌冽的广场上。 “你不是说我能做国师吗?”叶梦纯冻的直发抖,眯着眼看向宋静容。 宋静容倚在她身上,已经冷的说话都艰难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全员都很好忽悠…” 可怜的叶梦纯与宋静容被冻了几个时辰,全身冻的发紫,也没个人来看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温热的气息敷上了二人的脸庞。 叶梦纯与宋静容同时睁眼,看到的是一锅煮沸了的肉汤。 “肉!” 二人的眼睛闪闪发光,恨不得立马从滚烫的水中捞出肉块啃起来。 图巴汗走进二人的视线,冷笑一声:“起死回生之术,你胆子够大的,连这种谎都敢撒。” 叶梦纯见这个人眼神阴郁,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连忙求饶:“这位大美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小人就是个没什么能耐的江湖骗子,小人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江湖骗子?”图巴汗的眸色一变:“你这个江湖骗子,把当朝国师都吓跑了,你觉得我能轻易放了你吗?” 叶梦纯把宋静容护在身后:“那你要杀要剐,就动我一个吧,放过她好不好?” 图巴汗挑眉:“你与大兴公主什么关系?” 叶梦纯灵机一动,胡诌道:“我曾深陷风尘,是我身后的姑娘救我出火海。我这个人虽没读过书,但懂得知恩图报。我听说她今日要被焚烧,为了报恩才出此下策,您要杀就杀我,放了她吧。” 图巴汗半信半疑:“是吗?”他看向宋静容:“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宋静容一怔,支支吾吾半天:“我…我的脸…” 图巴汗盯着她:“那天晚上沧澜来找你了对不对?”他靠近铁牢,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上宋静容,令她全身麻痹,紧张到流汗。 宋静容强忍着恐惧,摇头:“不是,是我杀了苍南。” 空气突然安静,叶梦纯一脸惊恐,图巴汗一脸…不…屑 “就凭你?”他低头看了一眼宋静容纤细的手腕,嘲讽道:“我还没傻到相信你能折断苍南的骨头。” 图巴汗命人将宋静容从铁牢中拖出来,叶梦纯害怕极了,整个身体撞向铁牢:“放了她!” 图巴汗冲她摇了摇手指:“别吵。” 宋静容心里生了一股寒意,不断挣扎:“你要做什么?” 图巴汗看了一眼叶梦纯,又看了一眼宋静容:“你自己说的,万知恩图报。” 不过就是一瞬的时间,图巴汗就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塞入宋静容的口中。 宋静容立时倒地,痛苦的大吼大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叶梦纯发疯的伸手去抓宋静容却徒劳无功,只能看着她受折磨。她抬头,怒视图巴汗:“你给她吃了什么?” 图巴汗阴笑道:“别那么紧张,死不了的,蛊虫而已。” 蛊虫? 叶梦纯想起那些被操控的竹生… 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正文 第125章 新任国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叶梦纯大叫道。 “做什么?自然是让你听我的话,按我的吩咐做事。”图巴汗为了让叶梦纯看清宋静容的痛苦,故意放慢语速。 叶梦纯连连点头:“你快给她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 图巴汗侧目看向手下,那人弯腰塞了一颗药丸到宋静容嘴里。 宋静容身上的痛苦被缓解,慢慢有了意识:“梦纯…” 叶梦纯松了口气,脸上因紧张出的汗水,正一颗颗掉落。 图巴汗冷冷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药只是能暂且缓解她的痛苦,并不能杀死蛊虫。若你不按我的指令行事,她还是会死。” 叶梦纯冷静下来,瞪着图巴汗:“你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图巴汗摆摆手,清空了身边的人:“我要你做大漠的新任国师。” 叶梦纯皱眉:“我就是个骗子,我什么也不会啊。” 图巴汗轻轻摇了摇头:“谁说你什么都不会?国师,你难道忘记了吗?现在整个大漠国,都知道您会起死回生之术。” 什么? 叶梦纯一百个震惊:“你…”她瞬间反应过来,小心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你不会是要我复活二皇子吧?” 图巴汗眸色一亮:“想不到你还很聪明。” 叶梦纯挥挥手:“这不行,我没这本事,到时候二皇子不醒,我岂不是要被大漠王剁成肉酱?” 图巴汗用铁棍挑出一块煮好的肉,将它丢给身旁的狼犬:“你若是不答应,就连肉酱也不剩了。” 叶梦纯看着张着血盆大口啃肉的狼狗,表面吓得哭唧唧,实际上心里正盘算着要到底怎么脱身,还能救走宋静容。 啊,夏月,你到底在哪里? 我们需要你一掌拍死这个恶魔! 就在此时,一抹天青色出现在叶梦纯眼前。 柳夏月披着染色的狐狸皮斗篷,缓缓地走到图巴汗的身旁行了个礼:“将军!” 夏月! 叶梦纯兴奋不已,瞬间挺起腰杆,准备跟图巴汗开战。但当她看到柳夏月主动将手递给他,并且笑着依靠在他身上时。 叶梦纯立马一头撞向了铁牢。 我记起来了,静容说过,我的骚操作把夏月吓病了… 她的这个行为,把图巴汗整不会了,怒道:“你如果自戕,我就杀了那个大兴公主,你看着办吧!” 叶梦纯顶着红红的印记抬起头,冲着他傻笑:“将军,您说什么呢,我这是答应您的举动。太兴奋了,太高兴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图巴汗嫌弃的撇了她一眼:“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叶梦纯点头:“不会的,忠心为您效力!” 图巴汗冷冷道:“我会命人为你收拾打扮一番,一会儿与我去见大王。” “是,将军!”叶梦纯恭恭敬敬的送走了他与柳夏月。 看着柳夏月的背影,想着宋静容的痛苦。 叶梦纯咬了咬牙。 狗东西图巴汗,老娘一定要从你手里夺回老娘的姐妹! 叶梦纯一走出铁牢,直接喝了一壶热酒,啃了两只烤鸡。 这食量,虽比大漠的汉子还是差了点,但一般女人已经很少能超过她的了。给她梳妆的侍女看到这幅场景,吓得全程一句话都不敢说。 穿着墨婉莹同款神棍服,叶梦纯与图巴汗一起走进了正殿。 大漠王已经对术士不抱希望了,他懒得理会,沉浸在丧子的悲痛当中。 图巴汗见大漠王一直低头哭泣,伸手在叶梦纯的手臂上拧了一把。 叶梦纯气的牙痒痒,却也不得不赔笑:“我亲爱的大王,神明指引我给您带来希望。” 大漠王依旧沉默,连眼睛都不肯抬一下。 叶梦纯也不会什么华丽的辞藻,直言道:“我能复活二皇子。” 本以为这句话能让大漠王兴奋,却不料他轻轻挥了挥手,道了句:“拖下去打死。” 啊? 叶梦纯慌了,一手推搡着上前的侍卫,一手死死抓住图巴汗。 图巴汗叹了口气,斜了一眼她,嫌弃她没用:“大王,臣亲眼所见,这个女子确有这个本事。” 大漠王此时才有了反应,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们。失去二皇子让他痛不欲生,仅仅过了一夜,他就满目沧桑,成为了真正的老者:“你真的能带回我的南儿?” 叶梦纯点头:“能。” 大漠王的眼睛有了点光彩:“那好,现在就开始施法吧。” 等等,我的小抄呢? 叶梦纯赶紧假装掐指演算,背过身去偷看一眼小抄:“十五天后就是紫微星斗七星连珠,千年难得一遇的神门开。” 大漠王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叶梦纯索性放弃小抄,决定自己胡编乱造:“大王,二皇子是天上的天兵,不是凡人啊!我可以随随便便抢鬼差手里的魂,但我抢不了天神的魂。所以必须等到天门大开这天,我才能将二皇子带回来。” 大漠王想了想:“既然南儿是天上的神兵,就让他归位吧,不要再将他带回人间了。” 唉? 我好像搞砸了… 叶梦纯瞟了一眼图巴汗,那张脸已经绿成苦瓜了。 妈呀,这弯我要是绕不回来,我的小命绝对交代的妥妥的。 “大王,此言差矣,二皇子一定要救回来!”叶梦纯赶紧喊道。 大漠王抬眉:“为何?” 叶梦纯面色一沉,严肃道:“二皇子是神兵,他自带的武运能助大漠开疆扩土所向无敌。” 我呸,一群打不过柳家军的渣渣! “真的?”一听能开疆扩土,大漠王那脸上的丧气瞬间一扫而光:“南儿真的身上带着武运?” 叶梦纯掩去唇边的嘲讽,笑容灿烂道:“当然是真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那恶棍儿子已经从畜生道转世投胎了,去猪圈找去吧! 大漠王眸色见喜:“快,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后。还有你们,全都去助力国师,完成复活二皇子的仪式。” 叶梦纯对着大漠王行礼,她与图巴汗对视一眼,将那句特意交代的话说出:“大王,仪式开始那日,我希望所有的王族都在,大家一起为二皇子祈福,见证这个奇迹时刻。” 大漠王一拍手:“准了!” 正文 第126章:打小三 出了正殿,叶梦纯立马拦住图巴汗:“你把公主关到哪里去了?我要见她!” 图巴汗挑眉:“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叶梦纯忍不住吐槽:“你们反派都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吗?一百本书,有一百零一个反派说这话!” 图巴汗瞪她:“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叶梦纯忙着狡辩:“我是说,你是大人物,应该不会骗我吧?” 图巴汗点头:“自然。”他向前几步走,发现叶梦纯跟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图巴汗将紧贴他后背的叶梦纯推开:“你现在应该去准备复活二皇子的仪式,国师大人。” 叶梦纯摊手:“我不会啊!” 图巴汗冷哼一声:“再过三个时辰,大兴公主的蛊毒就会发作……” 他还没说完,叶梦纯就变了一张脸,严肃认真:“我受天神指引,心中已经了然仪式,我现在就去准备。” 看叶梦纯快步奔向神坛,图巴汗嫌弃的掸了掸自己的肩膀:“算你识相!” 宫女带着叶梦纯来到了墨婉莹以前居住的宫殿,这里是大漠历代神婆…不对,是历代国师居住的地方。 走进屋内,随处可见镶金戴银的动物头骨,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叶梦纯四处溜达,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猛地抬眸发现一个美丽的妇人正盯着她。 叶梦纯吓得不轻,叫道:“你是人是鬼?” 那美丽的妇人看了她一眼,随即落下几滴泪来:“国师大人,你可要救救我啊!”她边说着边拽住叶梦纯的衣服拉扯。 叶梦纯与她展开了一场拉锯战:“有话好好说,别拽我衣服啊!” 那妇人仿佛没听见一样,拽的更狠了:“我自幼就喜欢他,满心欢喜的嫁给他,一心一意的为他,扶持他,可他却不爱我,冷落我,现在还要娶侧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叶梦纯皱了皱眉,一脸迷茫:“你又是哪位重生复仇小说的女主啊?” 那妇人根本没听她的话,自顾自的说:“我难道做的还不够吗?我把她身边的女人都杀了,他为何还不喜欢我?” 叶梦纯恍然大悟:“你是图巴汗将军的正妃。” 那妇人眸色一亮,惊喜道:“你知道我?” 叶梦纯点头:“久仰大名。” 那妇人微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是听说过我的美貌,还是我的才情?” 叶梦纯直言:“都没有,只是听说过你善妒,脾气不好,都没女人敢去将军府做事。” 那妇人一愣,手指非常不刻意的在手炉上抠出个洞:“你说什么?” 叶梦纯惊讶的睁大眼睛,忙摇了摇头:“也听说过您的美貌和才情,您真是美如天仙,倾国倾城,才高八斗,智绝无双,是天下难得的美人奇才!” 妇人娇羞一笑:“国师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 叶梦纯松了口气,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还是哄着好。 妇人被夸高兴了,笑道:“国师才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神之子,连起死复生之术都懂得,帮我杀个贱人肯定易如反掌。” 叶梦纯心里嘀咕,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杀人了? 妇人拿出柳夏月的画像,推到叶梦纯的脸上:“国师,就是她,你快施法吧!” 叶梦纯看清画中人,脸色一僵:“你为何不自己修理她呢?我觉得凭夫人的本事,她应该不是您的对手。” 那妇人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的说道:“您有所不知,她古怪着呢,很可能不是个人!” 叶梦纯差点呸出来:“此话怎讲?” 那妇人叹口气,回忆起柳夏月进府后的日子:“从她进府后,她的每一餐每一饭,就连她喝的水里,我都掺了毒……” 妇人还没展开来说,叶梦纯已经拳头硬了。她忍住心中怒火,扬眉道:“您继续。” 那妇人道:“可不知怎的,她不仅一点事没有,还练成了什么毒功?说是可以将体内的毒运到手上,打到别人身上去。她还跟将军炫耀了这件事,将军马上就知道是我做的,怒斥了我一顿不说,还放下狠话,说迟早休了我,呜呜呜!” 叶梦纯冷冷道:“你还觉得挺委屈?” 那妇人以为叶梦纯在安慰她,一把抱住了她:“国师就连你也知道我委屈,你说将军为什么不清楚,我的委屈,我的付出?” 叶梦纯冷哼一声:“可能是因为他不傻?” 那妇人咬牙:“下毒不成,我就又使一计,我怎么会是个轻言放弃之人,为了将军,我什么都能做!” 叶梦纯索性席地而坐,听她说完:“您又干什么了?” 那妇人得意道:“我雇了大漠价最高的杀手。” “然后呢?”叶梦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妇人耷拉下脑袋:“不知道,那杀手收了钱以后就没消息了,可能是欺负我是弱质女流,收钱不办事…” 我看你是弱智女流! 叶梦纯忍不住心疼杀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被柳夏月拆成块丢到某个不知名的山坡上了。 “你还想了什么办法?”叶梦纯问道。 那妇人再次哭泣:“我看此计也没成,便去找她茬,假装被她推倒在地,撞昏过去。” 叶梦纯想象了一下柳夏月这段时日的遭遇,非常同情她。 这是碰见了个什么玩意? 那妇人哭的更大声了:“结果我这一昏就昏到了第二天,整整一夜没一个人理会我,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叶梦纯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心中有了盘算。 虽然这个人滥杀无辜自恋狂妄,令她十分讨厌。 但是只要利用她,就可以轻松的进入将军府,接触柳夏月啊! 叶梦纯勾了勾嘴角:“夫人,我真是太心疼您的遭遇了,我一定要帮你除掉这个小三。” 妇人感激涕零,握住叶梦纯的手:“谢谢您国师,我一看就知道您是个好人,那就别啰嗦了,快开始施法吧!” 叶梦纯抬手:“在这里不行,我得去你府上,这个法术才有效。” 听到叶梦纯要去将军府,那妇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眼神也变得凶恶:“你也想勾引将军?” 正文 第127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叶梦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妇人就发了狂的扑向她,大吼大叫道:“你们这群贱货,一个一个都想勾引图巴汗,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你原来是个疯子?”叶梦纯虽然会功夫,但收拾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还是很费力的。 原想着喊人来把妇人拉走就好,谁知那妇人下手狠绝,直接上手抓叶梦纯的头发,生生的扯下了一缕。 这下惹恼了叶梦纯,她随手抄起一个动物头骨,砸向了妇人:“你爷爷的,我一辈子能赚好多钱,我一辈子能长几根头发?” 大概砸了三下,妇人就晕了过去。 叶梦纯气的不行,手里攥着头发哀悼:“我可怜的头发,永别了。” 她正做着犯二的事,门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将军妇人,您的轿夫让我转达,您该回府了,若是晚了,将军该生气了。” 叶梦纯低头瞧了一眼妇人,灵机一动:“好,我这就来!” 扮谁不是扮? 叶梦纯脱下妇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故意戴了一张与衣服配色一致的面纱,风风火火的在宫中穿梭,不等轿夫行礼,直接一步钻入轿中,不给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机会。 轿夫懵了一下,什么东西钻进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是你吗?” 叶梦纯故意咳了一声:“嗯。” 轿夫也不敢多问什么,赶忙起轿回府。 入了将军府,叶梦纯才明白到底是什么逼疯了这个女人。 已经脱色的喜字还贴在床头,应该是图巴汗大婚时穿的婚服被整齐的铺在床榻上。 这个女人一直在与图巴汗的婚服同床共枕,难怪会癫狂。 执念太深… 而且看她这个做法,很有可能图巴汗从未与她在一起过。 这男人真过分,娶了人家还让人家独守空房。 叶梦纯在屋里又翻了几件能遮盖面容的配饰,打扮了一番后,悄悄的去寻柳夏月去了。 将军府几乎找不到侍女的踪迹,叶梦纯看着那些强壮的彪形大汉,实在是不敢开口询问柳夏月的下落。 她绕了好久,才在几个偷懒吃酒的下人嘴里听到了消息。 “将军真要娶那女人?” “听说已经择了良辰吉日,就等着行礼正式入籍呢。” “大妃怎么办?她不得闹到大王面前去?” “谁知道呢,又不关咱们的事。” 叶梦纯越听越急。 这要是不赶紧阻止,夏月可就要失身了! 她有点慌,没多思量,直接跳上围墙,半蹲着身子挨个院子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忙活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见柳夏月的身影了。 “夏月!” 叶梦纯轻唤一声,跳入院子。 哐咙… 尘土飞溅,叶梦纯再次拥有意识,已经深陷在深坑当中。 她的脸上蒙了一层阴影,她仰头去看,那阴影的来源正用极恐怖的眼神看着她。 图巴汗俯视着她,冷冷道:“国师大人好身手,若换了旁人掉入这么深的陷阱,就算不死至少也会断胳膊短腿。” 叶梦纯忍着疼痛,支起身子:“这个陷阱是为我准备的?” 图巴汗点头:“怎么,不够满意?” 叶梦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府上?” 图巴汗挑眉一笑:“你应该问,将军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你。” 叶梦纯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震惊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吼道:“夏月呢?我刚刚看到的不是真的柳夏月对不对?那个假扮夏月的是谁?” 图巴汗回头看了一眼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笑道:“她喊你呢!” 墨婉莹轻缕发丝,缓缓走向坑口:“叶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叶梦纯暴怒:“墨婉莹你死性不改,你我之间的事,为何要让无关的人参与进来。你竟然帮着大漠人坑害自己的同胞,你还有没有底线?” 墨婉莹冷笑:“底线这东西,我有没有,难道你不清楚?” 叶梦纯无话可说,她知道她的身份与柳夏月的身份,可能已经被墨婉莹告诉图巴汗了,再加上身中蛊毒的宋静容。 她们三人这次输的真的很惨。 图巴汗拍了拍手:“想不到国师大人的身份如此尊贵,一国尚书大人的独女,是我招待不周了。” 叶梦纯索性倒在地上,痞里痞气的说道:“我们大兴人饱读诗书,是比茹毛饮血的大漠人尊贵一些。不过将军也不用在意,若你们老实归降大兴,我们也是愿意教你们做人,不用你们再做禽兽。” 图巴汗微微一笑:“我也是读汉书长大的,想激我发怒,恐怕没那么容易。” 叶梦纯撇了他一眼:“那就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图巴汗笑道:“与之前约定的一样,你准备仪式,二皇子复活后,我就给大兴公主解毒。” 叶梦纯急道:“夏月呢?” 图巴汗别过脸:“我们之间的约定中好像没有她。不过你放心,她不会受委屈,他会成为我的正室,陪伴我一生一世。” 墨婉莹听到这话,气的直咬牙。 叶梦纯吼道:“你说什么梦话,你有老婆!” 图巴汗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她在刚刚已经去世了。” 叶梦纯皱眉:“怎么可能?我才与她…” 难道? 叶梦纯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有没有人性,她是你的发妻!” 墨婉莹踹了一脚土,撒了叶梦纯一身:“装什么好人,你忘记是你失手杀了她的吗?” “我没有!”叶梦纯看到墨婉莹眼底闪过的得意,瞬间明白了:“那宫殿还有你的人对不对?你嫁祸我!” 墨婉莹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瞧着叶梦纯。 图巴汗摆摆手:“别吵了,无关紧要的事。” 叶梦纯怒视墨婉莹,用力喊道:“图巴汗,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宁死不屈!” 图巴汗问道:“你说说看。” 叶梦纯缓缓抬手,指向墨婉莹:“我要她刷一千个恭桶,一个都不能少。” 墨婉莹猛地回头看图巴汗,哀求道:“将军,你可千万不能听她的啊。” 图巴汗也看不惯墨婉莹这个人,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准了。” 正文 第128章:他们来了 , 入夜,丰城的百姓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侍卫将屋中的恭桶强行带走,一脸诧异。 听说过搜刮民脂民膏的,没听说过抢老百姓恭桶的啊? 叶梦纯站在那熟悉的院落里,欣赏着墨婉莹干活的姿态。 王宫里的恭桶有限,图巴汗为了完成叶梦纯提出的一千个恭桶的约定,特地派人去借了百姓家的恭桶给墨婉莹刷。 虽说他是个杀了发妻的渣男,但对于叶梦纯来说,只要能修理墨婉莹,跟谁合作都可以。 看着墨婉莹快要累吐血的样子,叶梦纯感到了身心愉悦:“墨小姐,你得努力啊,不然以你这个速度,可是吃不上晚饭的。” 墨婉莹气急败坏的向叶梦纯扬脏水,被她轻松躲掉:“你这贱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叶梦纯摇摇手指:“我可没有左勾引一个,右勾引一个。我不贱,贱的是你和你的舔狗裴氏兄弟。你下贱,裴景瑞犯贱,裴景文卑贱。你们三贱合璧,最好永远别分开。” 墨婉莹气的想要起身打她,被侍卫强行按回了座位。 虽说惩罚了墨婉莹是件开心的事,但她身边的两条舔狗不见了踪影,还是让她比较担心的。 不会又在暗处搞什么幺蛾子吧? 前有图巴汗,后有裴氏兄弟,我这怎么看都是一局死棋啊? 现在这局面,靠我自己是没有胜算了。 唉! 若是宋子晋或宋玉轩在这里就好了,他们两个心眼那么多,肯定能想出办法。 想到这里,叶梦纯决定书信一封找援助! 可信是写了,怎么送出去呢? 她现在被图巴汗严看死守,根本没法出宫。就连睡觉的地方,也只能是这间神殿。 叶梦纯在屋里来回度步,这个屋她也不想待,一边是刚刚僵硬的将军夫人,一边是快烂没了的苍南。 我这是什么命啊,竟然跟他俩住在一起。 不过,我倒是可以藏在这里面被运出去… 叶梦纯看了一眼将军夫人的棺材,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这个想法。 “国师大人,祭祀那日要用的物品请您写好后交于我,我会吩咐人去采买。” 采买? 叶梦纯赶紧打开房门,把说话的宫人拉进屋:“什么时候去采买?” 宫人答道:“您写好就去。” 这是个机会,我得抓住了。 叶梦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她随便写了一些祭祀常见的物品交给宫人,特地在最后加了灵花二字。 宫人一件件看下来,果然在最后停住了,疑惑的看向她:“国师大人,这灵花是何物?” 叶梦纯故作高深:“字面意思,有灵气的花。此花应劫而生,带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很好辨认。” 宫人有些慌张:“我等皆是凡人,看不到花的光晕,国师可有别的辨认方法?” 叶梦纯皱了皱眉:“算了,老身还是亲自走一趟吧。若你们弄错了,让二皇子回不了魂,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宫人非常感激的行礼:“多谢国师大人,明日一早我便来接您。” 送走了宫人,叶梦纯沾沾自喜。 他图巴汗再一手遮天,我还不是能混出宫去! 可没美多久,棺材中突然发出的一声响,彻底把叶梦纯吓屁了… 她缩在角落里,担惊受怕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被宫人喊醒。 坐在大王亲赐的轿子里出宫采买祭祀用品,就算是图巴汗,也不敢上前拦截。 叶梦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什么?为什么不能飞鸽传书?”听到驿站的店家拒接她的书信,叶梦纯炸了毛:“你要多少钱,我都出的起。” 店家无奈的叹口气:“这位客官,我不是质疑你的财力,是咱们这里不养鸽子。你看看外面的天气,一会暴风雪,一会儿下冰雹的,就算是九天翱翔的老鹰它也飞不出去啊!” 啊,这… 叶梦纯还真的不了解大漠这个地方,她不好意思的问道:“那有什么最快的方式能往大兴送信吗?” 店家指了指外面的骆驼:“您看,那匹长的帅的叫飓风,它是我们这里最快的骆驼,用它送信能很快到达大兴。” 叶梦纯急道:“是吗?要多久?” 店家伸出手掌。 叶梦纯兴奋道:“五天?这么快吗?” 店家摇摇头:“五个月就到了!” 叶梦纯的笑容在脸上凝固… 我可去你大爷吧,五个月估计图巴汗与夏月都有孩子了! 出了驿站,叶梦纯坐进轿子就再也没出来过。 送不出去信,这趟宫就算白出了。 宫人问道:“国师大人,您找到灵花了吗?” 叶梦纯嗯了一声。 宫人追问:“在哪里?” 叶梦纯敷衍答道:“在心中!” 这… 宫人愣了下,也不敢质疑她,只好恭维道:“国师大人果然是神人!” 采买的路上,热闹的集市传来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其中有个声音格外响亮,喊的是:大兴特产。 叶梦纯正因传不了信给家里而郁闷,听到这句吆喝,勾起了她思念故乡的情绪。 “停轿!”叶梦纯大喊一声。 宫人将轿子落在铺子门口,叶梦纯走下轿子,对着大兴特产四个字的招牌翻了个白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破店铺能卖什么?” 一步跨入店铺,货柜上零零散散的物件,与大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让心有期待的叶梦纯很恼火,一下子来了脾气,对着柜台大吼:“老板,老板呢?你这点破货也好意思说特产,不怕被人砸了铺子吗?” “这位客人好大的火气,张嘴闭嘴就要砸人家的铺子,难道大漠人就这种品行?” 蓝衣白靴的俊美公子,轻轻摇着纸扇走到叶梦纯面前:“这身装扮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看你穿襦裙纱衣,那样才漂亮。” 叶梦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子晋…” “谁要砸老子的店铺,老子说这是大兴特产,这就是大兴特产,你敢有异议?”贴了胡子的宋玉轩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用凶恶的口气吼道。 跟在他身后的白正熙,对着叶梦纯眨了眨眼:“大哥,你别吓到这位小姐。” 叶梦纯激动的快哭出来了,他们来了! 正文 第129章:局势 听宋玉轩出言不逊,宫人上前呵斥:“大胆刁民,敢对国师大人不敬?” 三人对着叶梦纯齐行礼:“原来是国师大人,是我们失礼了。” 叶梦纯尴尬道:“没关系。” 宫人冷哼一声,扶起叶梦纯:“国师大人,这家破店没什么好买的,我们回去吧。” 眼瞅着叶梦纯就要被宫人带走,宋玉轩迈出一步拦在了门口:“国师大人,我的弟弟身患重病,您能否行行好救救他。” 叶梦纯赶在宫人开口拒绝前点头:“好,我这就去救他。”她将宫人推出店铺:“你们先去买,一会儿再来接我。” 宫人不敢忤逆她得话,只能先行离去。 待宫人与轿夫离开后,宋子晋立马关上了店门。 叶梦纯问道:“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宋玉轩冷笑一声:“你都混成国师了,再不来阻止我怕你上天。” 叶梦纯与宋玉轩对视一眼,二人都非常火大,一触即发,立时就要对着开骂了。 宋子晋一把揽过叶梦纯,将宋玉轩挡在一旁:“别听他胡说,是我要来的,我担心你。” 叶梦纯指着旁边碍事的两人:“他们呢?不会是因为闲的跟你来吧?” 宋子晋叹了口气:“一个现在是废太子,被宋伯成追杀无处可去。一个思念墨婉莹成疾,生了场重病差点死了。他们两个硬要跟着我,我也没办的。” 哦! 叶梦纯不怀好意的看向宋玉轩:“原来混的都不咋地嘛!” 宋玉轩气的别过脸,不再看她。 白正熙急道:“莹莹呢?莹莹她好不好?叶姑娘一定有她的消息吧?” 想到还在奋力刷恭桶的墨婉莹,叶梦纯笑的坏意满满:“这个我还真有,你不用担心她,她现在正接受劳动改造呢。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改过自新,你可以期待一下。” 白正熙点了点头,露出欣慰的眼神:“那就好。” 宋玉轩挑眉:“夏月呢?连你都当上国师了,她是不是已经成为大漠的将军了?” 嗯… 叶梦纯陷入犹豫,该不该说呢? 宋玉轩看到了她闪烁的目光,急道:“夏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梦纯摇摇头:“额…也没出什么事,日子过的挺滋润。将军她倒是没做,但她快做将军夫人了,也不算混的太差!” “什么?”宋玉轩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还好宋子晋反应快,马上把叶梦纯抱了起来。 白正熙拦住发怒的宋玉轩,急道:“叶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清楚啊?” 叶梦纯只好将她们三个在大漠期间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到蛊毒的解药救静容。” 但,他们三人仿佛都没有听到这句话。 宋子晋冷静分析局势:“图巴汗的目的很明显了,不是在祭祀那日一网打尽篡位做大漠王。就是找个替身冒充二皇子,做他的傀儡。但不论如何,大漠都将进入最动荡的时候,若大兴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可以趁机灭了大漠。就算除不尽,也能抢夺不少领土。” 白正熙哭唧唧:“莹莹怎么能吃这种苦,叶大小姐你好狠的心,那恭桶多臭啊,你怎么忍心让莹莹做这事?” 宋玉轩已经快气疯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图巴汗,杀了他夺回夏月。” 叶梦纯嘲讽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宋子晋心系国事,这次没有阻拦,任由二人撕打成一团。 “你再说一遍!” “没有夏月你就是废物!” 白正熙见宋子晋眉头紧锁,问道:“誉王殿下,你可有高见?” 宋子晋从地上拽起获得胜利的叶梦纯,他摇了摇头:“我们三人既然各有目的,就分头行动吧。” 宋玉轩从地上爬起来:“叶梦纯你休想逃走,你把我的夏月都吓傻了,我非教训你不可。” 白正熙同样看向叶梦纯:“叶大小姐,我想到莹莹的身边,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叶梦纯有点为难:“我也在图巴汗的控制之中,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这个国师就是个虚名,没有实权的。” 宋子晋在叶梦纯肩上拍了一把:“此事不急,你先安心回宫,我们之后再联系。” 白正熙急道:“既然叶大小姐也被控制,那我们就更不能让她回宫了,再想见面谈何容易?” 宋子晋对着叶梦纯温柔一笑:“为你解忧是我的责任,不用听他的,安心回去吧。” 白正熙想再说什么,被宋玉轩拦了下来:“什么都靠女人来解决,别说追回墨婉莹了,就连糟老婆子都不会喜欢你的。” 白正熙被说的羞愧,安静闭了嘴。 回到宫里,图巴汗已经等在神殿了。 叶梦纯努力保持淡定,恭敬行礼:“将军!” 图巴汗皱着眉:“你又出去了?” 叶梦纯怕他找茬,先发制人,大哭大闹:“我又不是真正的神婆,为什么把我跟尸体关在一起。到晚上,我总能听到里面有响动,我怕死了!” 图巴汗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 叶梦纯哀求道:“将军,你就大发慈悲让我住一个正常的屋子吧。” 可图巴汗并没有被叶梦纯的哭闹扰乱思绪,他上前一步,逼着叶梦纯连退好几步:“你今日又出去了?” 叶梦纯耳后的冷汗,不经意滑落进衣领中,浸湿一片:“是,上街采买了些祭祀用的东西。” 图巴汗伸手:“东西呢?” 叶梦纯心虚,声音有点中气不足:“都被宫人打包放入库房了。” 图巴汗长出一口气:“你自己是假的,你没数吗?” 叶梦纯听到这话,眨了眨眼,没有刚才那般紧张了:“什么?” 图巴汗再次重复:“你是冒牌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跟大漠王的人走。” 他原来担心的是我的身份被大漠王发现啊? 叶梦纯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与那三人见面的事被发现了呢,吓得差点要吐出胆汁来。 图巴汗见叶梦纯唉声叹气,没有精气神,怕她露出马脚,便道:“你若这几日听话,我可以让你见一面大兴公主。” 正文 第130章:差一点点 大皇子沧澜知道二皇子苍南突然死了,但却不清楚那日王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图巴汗命人封锁消息,让他还沉浸在要迎娶宋静容的喜悦当中。乖乖在自己的封地筹备婚礼,等待着他的新娘。 夜里,图巴汗突然将叶梦纯带入监牢,让她与宋静容相见。 “静容,你怎么样!”叶梦纯扑在铁栏杆上,又焦急又心疼。 宋静容倚在墙角,看到叶梦纯后,眸中萤光闪闪。她抬起满是血痕的手,努力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嘴上有伤口,愣是疼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叶梦纯一拳捶向图巴汗,反被对方顺势抓住手腕,差点捏碎了她的骨头:“啊!”她大叫一声,剧痛使她发狂却死咬牙不肯求饶:“王八蛋,你把静容害的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的。” 图巴汗漂亮的睫毛轻轻一扇:“叶大小姐可别冤枉人,不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 叶梦纯不信还想开口骂,宋静容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不是他? 叶梦纯挣脱图巴汗的手,抢过狱卒腰间的钥匙,冲进去抱住了她:“静容!” 宋静容对图巴汗还有用处,他也不希望这个大兴公主变成这幅模样,微微皱眉道:“可有谁来过?” 狱卒有些为难:“是王后…” 叶梦纯有些吃惊:“王后不是知道二皇子将被复活的事吗?她为何还要伤害静容?” 见狱卒神色不对,图巴汗冷眼看过去:“王后为何这么做?” 狱卒点头:“王后并不相信新国师,她特地去找了黑玉国师。黑玉国师说新国师是骗子,王后很生气,便来监牢对公主用了刑。” 叶梦纯怒不可遏:“这个毒妇!” 宋静容苦笑一声,用口型对她说了算了二字。 叶梦纯恨不得马上把墨婉莹和绮丽碎尸万段,她扶着宋静容的肩膀,忍着泪水小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她回头看向图巴汗:“你失信了,你说过不会让静容受到伤害。你现在欠了我,该如何补偿?” 图巴汗挑眉:“你想怎么样?” 叶梦纯咬牙:“我要墨婉莹死!” 图巴汗冷笑一声:“她现在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用了,也不是不可以。” 叶梦纯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她死了以后你不准找我麻烦!” 图巴汗果断点头:“你放心,我这人从不秋后算账。” 叶梦纯其实很疑惑,为何图巴汗这个权势滔天的人不是墨婉莹的舔狗? 这不符合这本书的调性啊?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她要墨婉莹下线,现在就给她大结局。 从图巴汗手里接过毒药,叶梦纯没有丝毫犹豫,直奔墨婉莹刷恭桶的院子。 踢开门,院子里除了墨婉莹,所有侍卫都在刷恭桶。 这该死的女主光环,看着就来气。 见到叶梦纯,墨婉莹看她脸色凶恶,隐隐觉得不好。想藏入屋中,被她直接拽出了,狠狠丢到地上,摔的全身疼痛。 墨婉莹大吼一声:“叶梦纯,你疯了?” 叶梦纯点头:“没错,我是疯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事,不把我逼疯才怪!” 墨婉莹也忍了一肚子气,此时爆发出来:“你们本就是给我作陪的杂碎,我想怎么修理你们都可以,这是我的权利!” 叶梦纯上去给了她一巴掌:“谁要给你这种人做配角?我们根本不想跟你这种身份低下,没品没德,空有一副臭皮囊的女人有瓜葛!” 墨婉莹一怔,双眼泛红:“你终于说出口了!你们从没瞧得起我,从没把我放在眼里过。这个世上好不公平啊,你们金尊玉贵的长大,只因为结局不好,就觉得自己惨了。而我从小就惨,爱而不得,被利用被践踏,只因为我最后嫁了个我不爱的人,只因为他身份高贵,外貌俊美,大家就觉得我人生完美,真是可笑!” 叶梦纯觉得眼前的人无理取闹:“你与男主幸福美满的过了一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墨婉莹大笑:“我呸!我又不是为了他而生的,我有自己的理想,我有自己的所爱。我凭什么活在你们认为的幸福里?我就不!” 叶梦纯上前一步抓住她:“懒得跟你废话,你给我去死!” 看到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墨婉莹立刻明白那是什么,拼命挣扎:“我不要,我不要!” 她大声呼救,身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了,冲过来阻止叶梦纯。 叶梦纯死死扯住墨婉莹的头发,侍卫越想分离二人,她就拽的更狠。 墨婉莹疼的眼泪直流:“叶梦纯,你放开我!” 为了保护墨婉莹,一个护卫当机立断,拔刀斩断了墨婉莹的头发。 发丝随风飘散,墨婉莹伸手去抓,却只微微了了勾到几根。 这操作把叶梦纯也看傻了,大兴女子视发如命,斩了这缕头发,跟杀了一次墨婉莹也没什么区别了。 墨婉莹痴傻一般跪在地上,落了好多眼泪:“我的头发…” 同为女子,叶梦纯确实有那么一个瞬间同情了墨婉莹。 墨婉莹看准时机,趁着叶梦纯走神,冲上去夺过了她手中的毒药,对着她的脸一扬。 就差那么一点点,这一滴殒命的毒药就要落入叶梦纯的嘴里。 她平地跳起,用衣服接住了大半的毒药。衣服瞬间被灼烧的破破烂烂,看的她心惊肉跳,后怕到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因躲毒药而摔倒的叶梦纯,墨婉莹得意笑道:“同情对手啊?叶大小姐,你可真就是个配角命,早晚都会死在我手上。” “妈的!”叶梦纯捡起地上的刀,冲着墨婉莹砍去。 白正熙之前记下了给叶梦纯抬轿的几个轿夫模样,在王宫周围蹲守,终于让他成功抓住一个出来偷酒喝的轿夫。 他将轿夫打晕,拿走他的腰牌。换上他的衣服,从王宫后门混了进来。 一路打听,来到了这个刷恭桶的院子。 翻墙而入时,正巧看到叶梦纯提刀在砍墨婉莹… 正文 第131章:女主的坏心思 “叶大小姐刀下留人!”白正熙大喊一声飞过去挡在叶梦纯的面前,三招打退了她。 墨婉莹看到救星,直接扑进白正熙的怀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正熙,救我。” 叶梦纯被白正熙打的有点懵,用刀撑地,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白正熙有点恼怒:“若我不在,恐怕此时莹莹已经成为叶大小姐的刀下亡魂了。” 叶梦纯试图跟他解释:“你可知墨婉莹做了什么?” 白正熙抱紧了墨婉莹,心疼不已:“莹莹就是一个弱女子,她能做什么?叶姑娘我知道你恨她,恨太子殿下为了莹莹杀妻害子。可当年是太子殿下爱上了她,并非是莹莹的错啊?您要报仇,为何不去找太子殿下?” 叶梦纯站起身,用刀指着他们二人:“那这一世的仇呢?” 白正熙一愣:“这一世……”二人对视,很多画面浮上眼前。 明月楼,比武场。 白正熙抱墨婉莹的手,失了力气。 怀中之人,确实不像他所认识的墨婉莹了。 墨婉莹感觉到了白正熙的动摇,忙用柔情是水的腔调唤着他:“正熙,这其中有误会,你给我机会解释啊?” 叶梦纯很冷静,没有上前:“白公子,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今日还要信她的花言巧语吗?” 白正熙低头想了想:“莹莹,你会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 墨婉莹点头,只要能从叶梦纯手里逃了,白正熙提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反正她又不会做! 墨婉莹那闪闪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正熙,我好想你。” 一个是爱了几十世的女人,一个是只见过几面的女人。 白正熙没法子理智,毫无保留的相信墨婉莹:“叶姑娘,别逼我。” 叶梦纯摇摇头,向后退了几步。 我倒是想逼你,奈何我没那个实力,我打不过你啊! 白正熙扶着墨婉莹向外走,叶梦纯突然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白正熙有些奇怪她的这个行为,回眸看了一眼叶梦纯。 “二,一…” 两人目光交错,叶梦纯冷冷一笑:“有刺客!有刺客要杀国师,阻止二皇子复活了!” 卧槽! 白正熙慌了,背上墨婉莹疯狂逃窜。 这个叶大小姐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怎么同意放人还搞事情? 二人被侍卫多次逼上绝路,最后靠着两个人的主角光环,跳下王宫摔了个半死才捡回一条命。 墨婉莹接连受了摔伤,白正熙给她请大夫,被告知彻底成了瘸子。以后只能高低走路,没法复原。 躺在床上,墨婉莹心有不甘,怒火攻心呕出一口鲜血来。 “莹莹!”白正熙赶忙过去扶起她,为她擦拭唇角。 墨婉莹愤恨的推开白正熙:“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白正熙一脸茫然:“叶姑娘本就是受害者,再加上这几次确实是你不对…” 话音未落,一下接着一下的巴掌打在白正熙脸上:“我没有错,我永远没有错!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去杀了她,提着她的人头来说爱我!” 白正熙看着面目狰狞的墨婉莹,非常悲痛:“你怎么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原来的你去哪里了?我的莹莹温柔漂亮单纯…” 墨婉莹推开他:“闭嘴!” 白正熙不想看到墨婉莹这种癫狂的样子,走出了房间。 二人就这样,一个在屋内算计现在,一个在屋外怀念从前。 直到太阳升起,墨婉莹步履艰难的推开了门:“正熙,之前是我太过分了,你原谅我吧。” 白正熙惊讶抬眸,眼前的墨婉莹是他记忆中的女子,绝色温柔,他很惊喜,以为自己心中的爱人又回来了:“莹莹。” 墨婉莹跟店家要了几道精致的小菜,与白正熙一起用餐。 期间,白正熙对她放松警惕,将宋子晋与宋玉轩也到丰城的事与她说了。 墨婉莹听后眼珠子微微一动,她找到对付叶梦纯的办法了。 饭后,墨婉莹以要一套新衣服为由把白正熙支走,自己拿着一叠书稿,乔庄掩面去了大兴特产铺。 此时,宋子晋正在柜台偷看大漠地图,看到有人来了,他忙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微笑待客。 墨婉莹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捏着嗓子说道:“有人给了我一包银子,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宋子晋以为是叶梦纯送来的,将书稿收下,还打赏了墨婉莹一锭银子。 走出店铺,墨婉莹与宋玉轩擦肩而过。 宋玉轩明显觉得这人似曾相识,追了几条街,还是被更熟悉地形墨婉莹甩掉了。 回到店铺,宋玉轩冲着宋子晋问道:“那人是谁,你看清他长相了吗?” 这话在屋子里回荡半天,却没个回应。 宋玉轩走到柜台,敲了敲桌面:“我跟你说话呢,你睡着了?” 宋子晋突然一抬头,用冷而毒的眼神在宋玉轩的脸上扫过。 那种狼虎之相,把宋玉轩看的发怵。 宋玉轩眨眨眼:“发生什么了,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宋子晋收敛了些自己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他收起手稿,走出了柜台:“你…” 宋玉轩头一次看宋子晋会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说话,知道其中肯定有事,忙道:“你可别受人挑拨,有什么话还是说出来好。” 宋子晋点头:“我知道,我不会的。不过有些事情,我需要去确认一下。至于你……等我确认了,再回来与你说吧。” 白正熙回来没有看见墨婉莹,心下凉了一半。 眼神不会骗人,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变了。 宋子晋看完了书稿,那上面是《玛丽苏女主幸福生活》中关于宋玉轩和叶梦纯的片段。 他自然是不信的,可脑中有些画面在不断涌出。 尤其是他竟然清晰的看见叶梦纯与宋玉轩大婚的场景,和他给身为太子妃的叶梦纯行礼的画面。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记忆。 带着疑问,他来到了书稿末尾处的约定地点。 此时,墨婉莹已经煮好茶在雅阁内等着了,看到宋子晋如约而来,她的笑意越发恶毒。 正文 第132章:过往 “誉王殿下,好久不见。”墨婉莹起身行礼。 宋子晋将书稿丢到桌子上,一脸不悦:“你以为我会信这些你胡诌的东西吗?” 墨婉莹妩媚一笑:“若你不信,又为何会来赴约?” “你是父皇下旨自戕谢罪的死囚,我来此是要把你就地正法的。”宋子晋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坚定,墨婉莹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轻轻一扯嘴角,便让他恼怒。 冷冽的目光丢过来,他问道:“你笑什么?” 墨婉莹摇摇头:“没笑什么,只是没想到誉王殿下也会怕。” 宋子晋脸上划过一丝杀气:“少废话,你是要自己来,还是我动手?”他将内力运至掌中,瞄准了对方的天灵盖。 墨婉莹有点慌,她失算了,她没想到宋子晋看完叶梦纯的经历后会不为所动,为了活命,赶忙大喝一声:“上面所写句句属实。” 宋子晋剑眉轻挑:“那又如何?” 如何? 这个男人没搞错吧? 墨婉莹意识到危险,专挑刺激宋子晋的话说:“她不洁,她跟宋玉轩孩子都有了!” 宋子晋冷笑一声,在那书稿上点了点:“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上面所写的一切,都是指梦纯的前世吧?” 墨婉莹点了点头。 宋子晋目露凶光,加重了语气:“既然是前世,那与今世的梦纯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前世,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清清白白的好女子,一生尊贵。你说她不洁?试问,墨二小姐,你裙下君子众多,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你!”墨婉莹气的不轻,宋子晋的反应与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书中,宋子晋因背负着母仇,又在君子阁被欺辱,而变得性子古怪,腹黑阴沉,根本不信任任何人,杀光了所有背叛他的人。 若是原书的宋子晋,得知自己的女人曾经嫁过人,还有过孩子,不把她撕碎,都算他仁慈了。 可眼前的这个人? 他不愤怒,不气愤,不憎恨,也没觉得这是欺骗,还一心一意维护叶梦纯。 他怎么会无视这些,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还想打死我? 老天爷啊,这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蛊惑人心的能力你这是给我收走了? 墨婉莹看着宋子晋,仿佛除了这张俊美无瑕的脸,他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尤其是看自己的目光,以前的宋子晋视她为全部,为救赎… 而现在,他的目光在告诉她,他连一会儿把她埋哪都想好了。 宋子晋的眼睛闪着寒光,一步一步逼着她倒退:“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可以再给你些时间,说遗言!” 墨婉莹被逼到窗口,为求生,她只能咬着这件事不放:“你又怎知这一世叶梦纯与宋玉轩不会再在一起?说不定他们已经勾搭成奸,背着你干着见不得人的事!” 宋子晋确实因墨婉莹的话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她,头一次这么厌恶一个女人:“比起要你死,我现在又有了点别的念头。” 墨婉莹看宋子晋把一盏子摔碎,拿起碎片指向自己,恐惧的发抖:“你要做什么?” 宋子晋拿起碎片,轻轻拂过墨婉莹的脸颊:“我在想,是割你的舌头呢,还是割你的漂亮脸蛋呢?” 墨婉莹看得出宋子晋是打算动真格的,吓得冷汗直冒。 不该是这样的… 这本书里的男人都会信我的话,爱我,尊敬我,把我奉若至宝才对。 她的眼泪如珍珠落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誉王殿下,手下留情。”白正熙闯入雅间,见宋子晋手持凶器,急忙大喊。 宋子晋回眸刹那,墨婉莹捡起桌子上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他看在白正熙的面子没有计较,让她逃到白正熙的身后。 宋子晋微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滴血的手:“白侍郎,你若跟此女混在一起,你的前途可就毁了。” 白正熙对墨婉莹的感情根深蒂固,不论她做什么,他都能找到原谅她的理由。 墨婉莹也清楚这一点,才敢对他放肆。 白正熙对着宋子晋恭敬一拜:“誉王殿下,请你网开一面,放过莹莹吧。” 宋子晋无奈叹气:“她并非良人,你这么做不值得。” 白正熙眸色暗淡,他心里又何尝不知,墨婉莹已经变了。可他的情没变,他无法放开她:“值不值得,是我的事。肯不肯放,就看誉王殿下了。” 一路来大漠,他们经历狂风暴雪,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再加上,白正熙原本就不错的风评。 宋子晋最终点了头:“也只有这一次了,你带她离开大漠,不要再回大兴,去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吧。” 他凶狠的目光落在墨婉莹脸上:“若再让我遇到她,我不会手下留情。” 白正熙磕头谢恩:“多谢誉王殿下成全。” 他拉着墨婉莹离开,宋子晋不信墨婉莹会安分守己,悄悄跟了上去。 铺子里,宋玉轩正研究着如何解救柳夏月。 窗外突然飞进来一支箭羽,正好落在他的桌子上。 宋子晋恐怕也没想到,墨婉莹用的是一石二鸟。 这份书稿,除了给他以外,她还准备了一份给宋玉轩。 与宋子晋不同,书稿上的文字激活了宋玉轩。在一阵快要爆炸的疼痛中,宋玉轩走马灯式的,看完了前世的经历。 马车上,墨婉莹掩面桀桀笑着。 白正熙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莹莹,你在笑什么?” 墨婉莹近乎癫狂的神情,将他吓得不轻:“对不起,我不能输。” 白正熙瞳孔一缩,他看到了墨婉莹对他的恶意。可他全无防备,背后中了一掌。 裴景文从马车外翻进来,不屑的看了倒在一旁的白正熙一眼:“就凭你也想带走莹莹?” 墨婉莹冷冷道:“我交给你的事,你成功了吗?” 裴景文点头:“成功了,看宋玉轩的反应,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 墨婉莹阴戾的一笑:“叶梦纯,宋子晋不在乎戴绿帽子,确实令我很意外。不过,宋玉轩可不是个会留隐患在身边的人。他知道你们有仇,还会放过你吗?” 正文 第133章:打扰了 白正熙的马车突然折返回来,马上就引起了宋子晋的注意。他一路尾随,跟着马车来到了王宫的一处角门。 这边有队人正等着接应墨婉莹,宋子晋定睛一看,认出了跟在墨婉莹身后的裴景文。 打开角门,裴景文扛起白正熙进入王宫。 宋子晋没法跟着进入,只能选择先回去商量对策。走入店铺,这次换做宋玉轩变得很古怪了。 他看了一眼宋子晋,随后开启了疯狂躲闪模式。眼神不看,说话不接,就连吃饭都躲在屋里不出。 宋子晋察觉出不对的地方,从屋里把宋玉轩扯了出来。 宋子晋一挑眉,冷冷问道:“你吃错药了?” 宋玉轩面上闪过一丝心虚:“没…没…我就是不太舒服,想在屋里歇一歇。” 想到今日墨婉莹的所作所为,宋子晋打量了一眼宋玉轩:“你下午独自在店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宋玉轩摇头:“没有。” 宋子晋绕着他走了一圈:“可有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或者是…读过什么…书稿?” 宋玉轩仿佛触电般颤了一下,立马低下了头,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摇摇摆摆的就要进屋去。 “站住!”宋子晋不悦的喊道。 宋玉轩觉得自己好委屈,丢了太子位就算了,现在还被自己的弟弟呼来唤去。他缓缓回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不太舒服,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宋玉轩明显想要逃避,一只脚快速踩进了房间。 宋子晋面色平静,语气淡淡:“你可知,十月二十是什么日子?” 宋玉轩一愣,整张脸陷入阴影之下。随后响起深沉的声音:“太子妃叶氏因难产薨逝…” 两人对视一眼,宋玉轩瑟瑟发抖:“你不会要替叶梦纯报仇吧?虽然我人渣,但我也获得了相应的报应。你的书稿是不是不全,我告诉你我的结局…” 宋玉轩话还没说完,宋子晋转身就走。他急匆匆的追上去:“我可惨可惨了,活受罪了半辈子!” 宋子晋走入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将门关上。 宋玉轩在门外像个无助的小孩:“真的可惨可惨了,你千万别复仇啊,我现在孤家寡人,可打不过你们两口子…” 墨婉莹的第二个失算,是宋玉轩得知自己的过去后,第一想法不是去杀叶梦纯以绝后患,而是怕宋子晋报仇,怕柳夏月因此憎恨他! 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钱的叶梦纯,有权的宋子晋,他爱的柳夏月,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王宫内,叶梦纯蹲在监牢处。 图巴汗不给她见宋静容,她就时时蹲守监牢。就算见不到人,也可以在这里保护宋静容的安全。 因此,你就会看到比较奇特的画面有个不知什么生物,一直骑在监牢前的石狮子上… 狱卒拿她没办法,毕竟大王还指着她复活二皇子呢。 寒风刺骨,狱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为叶梦纯开了一侧门,让她进来暖暖。 快要冻成冰棍的叶梦纯,把快成紫茄子的脸凑近了火炉旁。 “二皇子刚死不久,王后就招新人入宫了?” “嗯,听说是埃文斯护卫带来的人,长的特好看。” “有多好看?比那个阿瑞斯如何?” “比他可好看太多了,人间少有的极品货。听说王后一高兴,直接免除了前国师的罪责,留她在身边侍奉呢。” 听到两个狱卒的谈话,叶梦纯立马就精神了。 墨婉莹又贡献了美男给王后,这会是谁? 白正熙? 不能吧,好歹是男主角,又是她官配,她应该下不去手。 宋玉轩? 他长的好看,但算不上绝世好看。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宋子晋! 卧槽!这不是老娘我的男人吗? 叶梦纯突然化身斩龙斗士,全身像着了一身火焰般炽热。 吓得旁边的狱卒以为她要变异了,瞬间躲进监牢,把自己锁死在里面。 叶梦纯一路怒气冲天,直奔王后宫中。 此时,王后宫中歌舞升平,欢笑声未曾间断。 叶梦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脚踢开了王后宫中的大门,挺胸抬头大步迈进,满脸正气的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扔在王后脚下的白正熙后,大喊一声:“打扰了!” 随后,转身想跑,被王后宫中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侍卫把她押到王后脚边,叶梦纯转脸变成没骨头的人,跪地求饶:“王后开恩,我只是捕捉灵气,一个不留神就进了您的宫殿。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墨婉莹躲在大殿后,特别想冲出来搞事情,被裴景文拦住:“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忍。” 墨婉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的计划,最后还是退回了殿后。 王后抬起叶梦纯的下巴:“捕捉灵气?” 叶梦纯捣蒜似的点头:“是,为了复活二皇子,小的日夜不停,一直在捕捉宫内的灵气。” 王后将信将疑,想到大漠王和图巴汗现在比较中意这个国师,便没再为难叶梦纯:“不许再出现在我的宫殿,听明白了吗?” 叶梦纯先点头,后磕头:“明白,明白,我要是再来,您就把我的脚砍了。” 白正熙以为看到叶梦纯,就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谁知这货非常怂。 尤其在得知他是贡品后,她不但没有了舍己救人的想法,甚至还想赶紧找小姐妹八卦一下。 多精彩的剧情啊! 女主为了权利,把男主送给好色王后做男宠… 噗啾! 叶梦纯在与白正熙眼神交错时,露出了笑容。 白正熙绝望的用额头直撞地面,恨不得一头碰死以保清白。 王后挥手,宫人赶忙上前阻止,将他拖下去洗白白。 王后总食指在叶梦纯的额头上戳了一下:“把刚刚的事…” 叶梦纯马上道:“我没来过这里,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王后看她如此贪生怕死,噗呲一笑:“算你机灵,下去吧,别耽误我的好事。” 叶梦纯磕了个头,迈着小碎步,快速消失在了王后眼前。 出了宫殿,叶梦纯一步三回头,白正熙充满残念的脸,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令她不安。 正文 第134章:叮,有新成员申请加入 叶梦纯临要走出院子,回头看向宫殿叹了口气:“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啊…” 她在宫殿周围探头探脑,没一会儿眼前走过来二位熟人,将她围住。 墨婉莹一瘸一拐,在裴景文的搀扶下才站的稳。 叶梦纯眸色一亮,笑道:“这不是我们的女主角吗?怎么还混到拄拐这个地步了?不应该啊,你的光环呢?” 墨婉莹气急败坏:“叶梦纯,你不要得意。我已经重得王后恩宠,弄死你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叶梦纯拍了拍手:“拿男主的清白换权利,我愿称你为最毒女主,佩服佩服!” 墨婉莹冷哼一声,不在乎她的嘲讽:“他算什么男主?这本书真正的男主,应该是我墨婉莹喜欢的人。” 叶梦纯不愿意与她多费口舌,但她心里清楚,墨婉莹得势,就代表她想救静容与夏月更加困难。 所以她要做的,不是在这里与墨婉莹互呛,而是想办法把她打入谷底,让她不能再翻身。 不过在此之前,她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在此确定一下。 她打眼一看,估算二人的距离。墨婉莹与她只有一丈的距离,叶梦纯猛地向她出手,握着匕首刺向她的颈部。 这距离,就连裴景文也反应不过来。 可当利刃快要接触墨婉莹的皮肤时,刀刃与把手惊奇的分离掉落在地。 墨婉莹吓出一身冷汗,叶梦纯弯身捡刀,冷笑一声:“不亏是女主,不死之身啊!” 她转身离开,将发狂的墨婉莹留在原地。 既然你是因为献美才得到王后宠爱的,那我就让你成也献美,败也献美。 听说国师来了,已经睡下的大漠王起身亲自迎接:“国师深夜找我,可是能进行苍南的复活仪式了?” 叶梦纯轻轻摇头,一脸愁容的看向大漠王:“大王请放心,我一定能带回二皇子。” 大漠王疑惑:“那国师大人有何事找我?” 叶梦纯连叹三口气:“大王,我夜观天象,看到有一妖物进了王后宫中。” 大漠王惊呼:“国师大人还不快作法捉妖?” 叶梦纯抬眸看他,眼底尽是为难之色:“大王,那妖物可能附身在王后身上,我去只怕不妥啊。” 大漠王听出话音,嘴角一抽:“原来如此,多谢国师了。此事我会亲自处理,不必劳烦国师,您回去休息吧。” 叶梦纯行礼告退,出门后赶紧躲到一旁大口呼气。 可吓死老子了… 没一会儿,大漠王便带着一队心腹赶往王后宫殿。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接惊动了图巴汗。 他意识到王后那边出了什么事,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大漠王到之前,先一步进了王后宫中。 图巴汗走到王后床前,看到服了媚药的王后与一群男子缠绵,顿时脸色一沉:“还不快将这些人拉开!” 男子们被拖下了床,图巴汗更是恼怒自己得姐姐,无情的将她丢到水池中。 王后呛了水,挣扎了半饷才被图巴汗捞上去。不等她清醒,直接给了两耳光:“混蛋,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玩乐?” 王后缓过神来,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你怎么在这里?” 图巴汗怒道:“大王马上就到,不想死,就快点把自己收拾好。” 王后慌了,连滚带爬的起身穿衣:“发生了什么?大王怎么会来?” 图巴汗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好好应付吧。” 他不能让大漠王看见他,只好带着这群墨婉莹进献的男人从后窗逃离。 叶梦纯正趴在后面看热闹,被他逮了个正着,直接带走关进了将军府的地牢。 “原来是你搞的鬼!”图巴汗剑眉倒竖,怒气腾腾。 “我就是听声音吵杂,过去看热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叶梦纯眸光闪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无害。 “你觉得我会信?”图巴汗冷冷道。 “您这么英明神武,聪明绝顶之人,怎么能冤枉我呢!”叶梦纯把脸挤在两个栏杆中,吹了一通彩虹屁。 图巴汗见她嘴硬,挑眉道:“那我现在回去见大王,看看大王是如何说的。” “好吧,是我干的,我讨厌墨婉莹,要杀我请给毒药,我怕疼!”叶梦纯认命坐下,叹了口气。 图巴汗冷眼看她:“给你贱的,怕死还爱作!你给我好好待在牢里反省,不到复活仪式那日,我是不会再将你放出来的。” “别嘛,将军,将军!”叶梦纯想通过撒娇让图巴汗心软,谁知他头也不回就走,多一句话的时间也没给她。 叶梦纯无奈,只能自暴自弃的倒地。 “叶姑娘,谢谢你救我。” 另一间牢房,传出白正熙的声音。 叶梦纯赶紧爬起来,跑过去喊道:“白公子,你被糟蹋了吗?” “没,还没有,我是清白的!”白正熙赶忙解释,他声音很慌,像是个刚刚遇到臭流氓的大姑娘一样。 今夜的事,他估计要用一辈子来治疗了。 白正熙没想到墨婉莹这么狠毒,会如此对他。 心里对她的爱,死了一半,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在暗处看着叶梦纯,轻声说道:“叶姑娘,你们三人是打算向莹莹…向墨婉莹寻仇吗?” 白正熙可以改变称呼,代表着他决心要与墨婉莹割舍过去。 “一开始没打算,现在嘛…当然是你死我活了!”叶梦纯玩着用来睡觉的干草,虽然今天住的有点差,但不用担心被害,也算能可以睡的安心了。 白正熙犹豫了很久后,问道:“需要帮忙吗?” 叶梦纯摆摆手:“拉倒吧,我才不信你这个一号舔狗的话呢,我已经不知道吃了墨婉莹的舔狗们多少亏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白正熙轻咳一声后,用非常正式的口气说道:“我希望能够加入你们,可以吗?” 叶梦纯听出他的诚恳,陷入了犹豫中。 正文 第135章:你清醒点 叶梦纯心中忐忑,可看一旁的白正熙面色不变,真的是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多少有点动容:“白公子,你说真的?你真的放下这段感情,要帮我们对付墨婉莹?” 白正熙点头:“你们这样与她反复拉扯,是动她不得的,她身后真正厉害的男人,还没登场呢。若想除掉她,必须先把那三人除掉。” 叶梦纯有些惊讶:“三人,还有哪三个?她到底有多少男人?” 白正熙淡淡道:“你们三个活的太短了,不知道也正常。” 叶梦纯翻了个白眼:“我们三个也想多活一段时间啊,奈何她墨婉莹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白正熙轻轻皱眉,眼神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叶大小姐,这三人你认识,我说以后你可不要吃惊。” 叶梦纯点头:“说吧,我承受能力极强。” 白正熙脱口而出了三个名字,让叶梦纯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叶梦纯恼怒,不断摇头:“不可能,别人家我不知道。我死的如此之惨,他又怎么会爱上她?” 白正熙唇畔露出一丝淡淡苦涩:“对不起,无意冒犯,但这是事实。若没有他的助力,墨婉莹之后的很多事都做不成。” 叶梦纯捂着胸口,靠在墙边喘气:“若这是真的,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更对不起我的母亲!” 白正熙关切道:“叶姑娘你没事吧?” 叶梦纯气得脸色通红:“没事,死不了的!” 白正熙接着道:“既是如此,我也将我知道的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式结为同盟了?” 叶梦纯满脸疑惑:“那就说说吧,白公子想要什么?” 白正熙被伤了心,他恨墨婉莹无情,同时也恨宋承宁夺妻:“我要叶柳两家助我仕途,还要宋承宁的命。” 仕途可以许,命这东西怎么许? 叶梦纯迟疑:“助你升官还可以,命我可拿不来。” 白正熙点头:“那就助我升官好了,其余的我自己能做。” 叶梦纯愣了一下,她有种古怪的感觉,白正熙好像是黑化了…… 这男主角黑化,若是根据小说套路,应该会成为本作的大BOSS吧? 叶梦纯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白公子,你心里是不是非常恨墨婉莹啊?” 白正熙眸色冰寒:“是,恨不得扒皮抽筋,吃肉喝血!” 他如此爱她,却换做这种下场,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怎能不让她付出代价? 叶梦纯看了白正熙一眼,那双原本尽是柔情的眸中,现在变成如古井般冰冷幽深:“这是彻底黑化了啊!” 白正熙皱眉:“叶姑娘,你说什么?” 叶梦纯赶紧摇摇头:“没,没什么?” 白正熙眯了眯眼睛:“那我们就算正式结盟了,叶姑娘可随时找我帮助。” 叶梦纯举起带着铁链的双手,皱眉:“那现在可以吗?” 白正熙也举起了带着锁链的双手。 地牢里瞬间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啊,这该死的尴尬。 叶梦纯放下手:“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子晋一直守在角门,虽然没等到墨婉莹,但是却意外等到了图巴汗。 看着叶梦纯与白正熙被押上马车,他一路尾随,跟车来到了将军府。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誉王府是铜墙铁壁,却不料这个将军府更是周密。 几乎没有缺陷的防守,差点让他郁闷。 可百密一疏,图巴汗最近正在准备与柳夏月成婚,买了很多东西在运输,宋子晋趁机混入一个箱子中,被抬入了仓库。 进入将军府,宋子晋才明白什么叫做步步惊心。 他要一步一躲,才能避开侍卫。他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移动,才混进内宅去。 漂亮的宅院里,柳夏月一脸迷茫的坐在窗前,看着精美的绣品,自言自语道:“这玩意真是我绣的吗?” 为了给柳夏月洗脑,图巴汗煞费苦心。 不仅说她是贤良淑德的代表,更是编造她擅长针织女红,有大漠第一贵女的称号。 柳夏月虽然还蛮信任图巴汗的,却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手上的茧子,怎么看也不像拿绣花针长的… 宋子晋一路躲躲藏藏,没发现监牢所在,倒是发现了柳夏月。 “柳姑娘?”宋子晋靠近窗口,惊讶道。 柳夏月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 宋子晋听说柳夏月的事了,忙点头:“我是宋子晋,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 柳夏月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皱了皱眉:“我们应该是认识的,但我不记得了,对不起!” 宋子晋翻进了屋:“你被坏人欺骗了,你不该在此。” 柳夏月疑惑道:“这里是我家啊!我是什么将军的侧妃,过几天要成婚的。” 这要是让宋玉轩听到,还不得气死。 宋子晋无奈,细心解释:“把这绣花针放下,你是练武之人,从小到大一直习武,从未绣过什么花。你姓柳,名夏月。是大兴将军柳正枫的孙女,是将门之后。你有两个姐妹,公主宋静容,尚书之女叶梦纯,这才是你的人生,你的身份。你不是图巴汗的侧妃,他把你骗了。” 柳夏月被宋子晋的这段话震惊到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 图巴汗右眼一直跳,烦乱的心思让他走向柳夏月所在的院子。 看到屋内光影晃动,他立马吼道:“有刺客!” 宋子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图巴汗发现了,他只能先撤退,临走时对柳夏月嘱咐道:“梦纯被抓紧了将军府,你若找到她,或许能想起真正的自己!” 柳夏月呆呆的看他翻出窗口,使用轻功走了。 那动作行云流水,让她觉得畅快,有想重复一遍的冲动。 图巴汗快步进屋,正巧看到柳夏月模仿宋子晋的动作。她越跳越灵活,很快就学会了翻窗,踏脚上天。 柳夏月很吃惊,自己竟然会有这么高的学武天分,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图巴汗看到后制止道:“你在做什么?” 柳夏月忙站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一个人玩。” 二人对视一眼。 图巴汗明白,柳夏月可能想起什么了,必须赶在她清醒前成婚。 柳夏月明白,她要快些找到那个叫梦纯的姑娘,好确定自己的身份。 正文 第136章:全员到齐 白正熙给叶梦纯洗了一夜脑。 最后叶梦纯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的男主角真的黑化了… 外加,脑子还有病! 昨天她还是挺相信他的话,甚至有种想抱他大腿的冲动。可当他说出她们三姐妹死后故事剧情走向的时候,叶梦纯就一个字都不信了。 我是死的早,可我又不是没看过书,你忽悠谁呢? 总之,白正熙现在不仅想向墨婉莹复仇,还想利用叶柳两家的势力造反做皇帝! 叶梦纯眉心揪成一团,太乱了,太乱了! 我们三个就想改变命运活下来而已,至于这么艰难吗? 好好的玛丽苏女主变恶毒绿茶婊,好好的谦谦君子男主变腹黑权谋家! 这本书的格调都要提升了,说好的我们是一本沙雕小说呢?难道是你们组成小说,而我是沙雕? 叶梦纯越想越心酸,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快来个正常人救救我吧。 宋子晋还藏在将军府内,见府内的下人连夜开始装扮内院,他猜出了图巴汗的心思。 同为男人,他明白他的焦急。 若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那么今夜就是救叶梦纯最好的时候。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宋玉轩…… 宋子晋眉梢一挑,仔细想想,我说我不知道,他好像也拿我没办法! 就这么办吧,反正他牺牲梦纯的时候,也很果断。 但过了半个时辰,良心促使他还是去通知了宋玉轩。 二人一起潜入将军府,伺机而动。 过了午时,将军府吵杂起来。 狱卒的拎来一壶贴喜字的酒,引起了叶梦纯的注意。 叶梦纯赶忙扑到铁栏杆上,急道:“喂!你那酒上的喜字是什么意思?谁要成婚啊?” 狱卒以为她想讨彩头,丢了一根鸡腿砸在她的额头上:“将军要娶新大妃,你放心吧,晚饭不会亏待你们的。” 啊! 娶新大妃,那不就是夏月吗? 叶梦纯急的直打转,还不忘啃一口鸡腿…… 白正熙淡淡道:“我们就算出去也没办法跟图巴汗对抗,还不如就促成这段姻缘。有柳姑娘在,日后我们就可借助大漠军攻打大兴。” 叶梦纯回眸看了一眼白正熙,若不是看在他有主角光环的份上,她已经忍不住拿刀捅他了。 你可真行! 不过就是失去了区区爱情,马上就能歪屁股,为了自己的私欲连自己国家的荣辱都不要了。 白正熙看叶梦纯眼神古怪,问道:“叶姑娘觉得此事不妥?” 叶梦纯摇摇头,她可不能让白正熙看出破绽,暗处防着就好,明面还是得顺着他说:“就算你想借,也得夏月认得我们才行啊。你看看,现在她失忆,又被图巴汗骗去了,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正熙觉得叶梦纯此话在理,便道:“那我们是得阻止这场仪式,就算要娶,他也得给我们好处才行。” 好你个大头鬼! 叶梦纯忍着一口气,笑着点头:“白公子有什么高见?” 白正熙瞄了一眼狱卒,小声说道:“晚一点,等他再喝一些酒,你配合我,我来取钥匙。” 叶梦纯面上迎合,露出佩服的神情:“好,就这么办。” 半响后,酒足饭饱的狱卒走出了地牢。 看着渐渐远去的钥匙,二人陷入了沉默。 白正熙尴尬的看向叶梦纯:“他肯定一会儿就回来。” 叶梦纯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白正熙猜的没错,过了会儿,狱卒确实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回来的是一队大漠勇士。 叶梦纯指了指那些有自己三个还壮的汉子们:“你确定我们能从他们身上偷走钥匙。” 白正熙的面色略微发青:“叶小姐,有些事情是命数不可逆!这有可能是上天给柳姑娘安排的姻缘,所以才阻止我们……” 他还没说完,叶梦纯已经倒下翻身睡过去了。 你这个混蛋的话,老娘是一句都不想听了。 入夜,内院点起了红灯笼。 “夏月在哪里?”宋玉轩看有人陆陆续续送干果进花厅,拉着宋子晋道。 宋子晋观察了一圈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你稍安勿躁,这将军府大婚,未免也太低调了。图巴汗位高权重,娶老婆不可能连个宾客都不请。这恐怕是陷阱,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宋玉轩皱眉:“你可懂大漠婚俗?” 宋子晋摇头:“这我真的不了解。” 宋玉轩眸色一凝,再道:“那若这就是大漠婚俗,我们今日走了,夏月可就真成他图巴汗的女人了。我赌不起,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 这话有理,但说不动宋子晋,他瞥了一眼宋玉轩:“你当年为了墨婉莹放弃梦纯的时候,也是这般果断吗?” 宋玉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算我欠你的行不行,陈年旧事别再提了!” 宋子晋只是说笑,他虽可怜过叶梦纯前世的遭遇,但他绝不追究前世种种。对他而言,他遇到的叶梦纯独一无二,不是谁的旧爱新欢,只是他的叶甲某。 宋玉轩急着救柳夏月,不听宋子晋劝告,一人悄悄溜进了屋。 果不其然,这是个陷阱,图巴汗正坐在宽大的床榻上等着他。 大漠勇士一拥而上将他围住。 刀架脖子的宋玉轩不慌也不怕,他坦然自若,笑问:“图巴汗将军,我夫人在哪里?” 图巴汗知道他在问谁,冷笑一声:“这里没有阁下的夫人,阁下怕是找错了地方。” 这边宋玉轩被俘,那边潜入地牢的宋子晋也很纠结。 叶梦纯一脸委屈的望着身旁的壮汉们:“不!怕死怕死怕死!他来了你们砍他啊,你们砍我干什么?” 地牢里,至少有两位数的刀架在叶梦纯脖子上。论宋子晋再能打,也无济于事,只能乖乖投降。 被押入大牢,套上枷锁的宋子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说是陷阱,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迟来的宋玉轩不好意思道:“我的错,只要听到与夏月有关,我就用丧失理智!” 两人在一间牢里互相埋怨,没在意到对面牢房的叶梦纯快要气死了:“你们两个是傻子吗?千里迢迢来大漠坐牢来了?” 突然,最里层的牢房传来幽幽一声:“哟,全员到齐了。” 正文 第137章:意外收获 “这声音…”叶梦纯的耳朵一动,她凑到最里面探头看去,大喊一声:“果然是你!” 倒在干草堆里的裴景瑞艰难的向外爬,他蛊毒发作多日无药,身上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了。 宋玉轩与宋子晋皱了皱眉,同声道:“裴统领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叶梦纯一点也不可怜他:“该,让你背叛我!怎么?你的莹莹又不要你了?” 裴景瑞痛苦不堪,声音沙哑:“我犯贱落到这个下场是我活该,叶大小姐骂的对。” 叶梦纯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忍再责怪,便道:“你知道就好,别再被她骗了。” 宋玉轩眸光冰冷,带着怒气:“好好的男儿竟然被折磨成这幅样子,这个墨婉莹简直罪无可恕。” 裴景瑞摇头:“我这幅样子并非是她所为,而是拜图巴汗所赐。他逼我吃下蛊虫,又不肯给我解药,我才会被噬骨侵皮,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叶梦纯吓得跳了起来:“你是说这毒解不了会变成这样?” 裴景瑞点头。 叶梦纯看到后赶忙转身喊道:“啊,图巴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给你洗脚!我可专业了!” 宋玉轩一愣,鄙视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你怎么如此没骨气!亏你还是当朝太……” 若不是看到宋子晋锋利如刀的眼神,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太子妃这三个字了。 叶梦纯转脸看他,不屑道:“我贪生怕死,也比你这千里送人头的废太子强!” 宋玉轩瞬间明白前世为什么要弄死她了,不止是前世,他现在也想! 叶梦纯喊了半天无人响应,只能低头祈祷:“静容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等着我!” 宋子晋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梦纯点头:“我之前不是说了嘛,静容被喂了蛊虫,你们难道都没听见?” 宋子晋、宋玉轩、白正熙三人互看一眼,陷入沉默。 好像、似乎、大概,有这么一件事… 吧? 看到三人的反应,叶梦纯翻着死鱼眼。 静容,黑化吧,把这群不把你当回事的兄长们都送走!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外终于有声音传来了。 叶梦纯异常兴奋,只要自己还有用,那么就有救宋静容的机会:“将军!我深刻的检讨过了,我不会再作死了,放我出去吧!” 她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可出现在她面前的除了图巴汗还有墨婉莹。 墨婉莹嘲笑道:“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看来将军府的地牢有神通,能驯化人呢!” 叶梦纯厌恶的看着她:“别吠了,没骨头给你。” 墨婉莹气的挥起手想打叶梦纯,反被她抓住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啊!”墨婉莹疼的大叫,若不是图巴汗上前打退了叶梦纯,她手腕上的肉可就不保了。 墨婉莹咽不下这口气,拔刀冲向叶梦纯:“我杀了你!” 图巴汗怒吼:“够了,我可不是让你来撒泼的!” 见图巴汗不悦,墨婉莹才老实下来,把刀交给了侍卫。 狱卒提来七八盏灯,把宋子晋与宋玉轩所在的牢房照的通亮。 墨婉莹坏笑一声,走上前去行礼:“莹莹见过太子殿下,誉王殿下。” 图巴汗眸色一亮:“你确定?” 墨婉莹点头:“自然,这位是大兴的太子殿下,这位是誉王殿下,绝不会错。” 图巴汗大笑两声:“天助我大漠!竟然一次送来了两位贵人!”他仔细打量着二人,确实都是器宇不凡的公子,确定墨婉莹没有骗他。 宋子晋皱眉叹气,宋玉轩聋拉着脑袋。 他俩这次可是闯大祸了。 皇帝若放弃他们,会被百姓唾骂,若不放弃,没有十座八座城池,估计是谈不拢的… 图巴汗忍不住笑出声:“看来这次天神是站在我这边的,户部尚书的独女,柳正枫的孙女,一个太子再加一个誉王。你们大兴打算出多少东西来赎人啊?” 这问题,把宋玉轩与宋玉轩问的哑口无言,二人此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外加把墨婉莹捶成肉酱。 叶梦纯也不知哪里来的虎劲,竟把自己的脑袋挤出栏杆缝:“将军,我们不值钱的。” 她这一探头,吓了图巴汗一跳:“不值钱?叶姑娘又想装神棍胡诌了?” 叶梦纯摇摇头:“我说真的,我们真不值钱!那个丧家之犬是废太子,他爹不要他了,现在流落街头无家可归!那个长的比你好看那个,身份未明,不见得是亲生的,有绿帽子和抱养的可能。我爹辞官回老家种地,当财主去了。至于柳夏月她只要一嫁给你,柳正枫必把她逐出家门,到时候连姓都没收了,什么都不剩!还有不得宠的公主,你想想,好的能嫁给你们大漠人吗?所以,我们不值钱,您白折腾,没意义!” 虽然,叶梦纯是好意的用简单的言语概括了大家现在的处境…… 但宋玉轩更想掐死她了! 图巴汗挑眉,冲着不言不语的白正熙一扬下巴:“那他呢?” 叶梦纯脑子一转,这可是个除掉黑化男主的好机会。她立马故作高深,眸色一沉:“图巴汗将军果然神通广大,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图巴汗没说话,静静的看她怎么说。 叶梦纯叹了口气:“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你既已知道,我们也只好承认了。没错,他户部侍郎白正熙,确实是大兴皇帝的私生子!” 宋子晋与宋玉轩同时一拍脑门…… 这女人真是太能扯了! 看图巴汗吃惊的目光,叶梦纯佩服自己的机智,成功转移了目标。 只不过,白正熙的样子却有点不对劲,他并没有生气叶梦纯胡扯,而是慢慢抬头,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啊? 地牢里,包括墨婉莹在内,所有人都傻了眼。 宋玉轩用胳膊肘推了宋子晋一下:“他刚刚说什么?” 宋子晋愣愣的回答:“好像说,他跟我们是兄弟。” 叶梦纯的五官快飞出脸体了,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我就想骗一骗图巴汗,怎么还有意外收获? 正文 第138章:惩奸除恶 , 一下子得到敌对国三个皇子,图巴汗喜不自胜,走起路时竟然哼哼了两声。 叶梦纯如愿以偿走出了地牢,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复活二皇子的祭祀了,大漠王点名要见她,说做了个梦,需要她解惑。 可她还哪有心思在那装神棍骗人啊,三头都是要命的事。 王宫里,宋静容身中蛊毒。 将军府,柳夏月即将成婚。 地牢里,三皇子成为人质。 本以为那三个人是救命稻草,她的助力,谁曾想那是三个草包,跑这千里送人头来了… 跟着宫人进了大漠王的寝宫,里面点着很好闻的香,拨开一缕缕白雾,能看见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倚在软榻上休息。 “大王,您找我?”叶梦纯走过去行礼。 大漠王深呼吸后,缓缓睁开了眼:“国师来了,请坐吧。” 叶梦纯心里有点忐忑,但还是稳住情绪,安稳的坐到了一旁。 “多谢国师提醒,只可惜那夜我去晚了。”大漠王的唇边挂着讥笑,手里把玩着一座形状独特的雕刻品。 叶梦纯不敢应声,捧着一大碗奶茶,全程低着头。 “看得出来,国师是心系我大漠的。”大漠王突然看向叶梦纯,给她扣了顶帽子。 吓得她连忙点头:“这是自然,大漠是我的家,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为家付出一切,我心甘情愿。” 叶梦纯心想,赶紧说点好听话打发了这老头子,她还赶着去见静容呢! 大漠王听后有点激动:“我果然没看走眼,国师虽是女人,但也是英雄之辈。” 叶梦纯听到夸奖有点飘了:“应该的,应该的,这都不算什么,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此牛一吹,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大漠王眼睛亮了亮:“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本王相信你,你一定能帮我除掉图巴汗姐弟俩的!” 叶梦纯仿佛被炸了一下,像石雕一样愣在那里:“大王要我除掉谁?” 大漠王正色重复:“王后绮丽与将军图巴汗,他们姐弟二人,一个秽乱宫廷,一个结党营私。这姐弟二人是害我大漠的蛀虫,不得不除!国师本领滔天,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想必除掉他们姐弟二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您真看得起我…… 叶梦纯不知道此时该如何作答,只能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大漠王看叶梦纯陷入沉思,当即拍手:“看来国师已经有对付他们二人的策略了,那我就静候佳音。” “那个……”叶梦纯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拒绝,您别自说自话呀,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呀! 大漠王以为叶梦纯没有马上离开是等着讨赏,立马道:“国师放心,只要事成,我会马上昭告天下,奉国师为母,从此以后您就是大漠的王太后!” 叶梦纯听后,直接傻了眼。 爹,我出息了…… 我好像凭空多了个儿子,还是大漠王! 走出寝宫不久,图巴汗就把叶梦纯拎到了僻静处。 看着那毒蛇一般的眼睛,叶梦纯真的是拿生命在说谎:“大漠王就是梦到二皇子了,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 图巴汗挑眉:“真的?” 叶梦纯瑟瑟发抖:“我姐妹,男人都在你手上,我怎么敢说谎呢?” 仔细想想也对,图巴汗便没有为难她:“好吧,谅你也不敢乱来。” 叶梦纯松了口气,赶紧跑到监牢去看宋静容。 她忧思极重,这才过了几天,人就已经瘦到皮包骨。 “静容!”叶梦纯心疼的看着她,无奈又自责。 宋静容动着干巴巴的嘴唇:“梦纯,你想办法逃吧,别再管我们了!” 叶梦纯叹了口气:“静容,事情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 她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后,宋静容的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啊,槽点太多,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宋静容皱了皱眉,捡了个最要紧的问:“白正熙竟然是父皇的私生子?” 叶梦纯苦着脸:“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最近发生的都挺魔幻。” 宋静容细想后,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他爹无功无劳却有侯爵之位,若不是父皇恩宠,怎么可能呢?” 叶梦纯懒得去探索这破事,急道:“静容,时间紧迫,别去在意那个人的身世了。我现在有一个机会能救你们全部的人,但需要一个人的帮助,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沧澜对你是否真心?” 宋静容被问的有点心虚:“他是对我很好,但我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情,有多少利用。” 叶梦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想与他接触,你与他有何信物,或是有什么话,能让他信任我?” 宋静容摇摇头:“好像没有。” 叶梦纯一愣:“啊?什么都没有吗?” 宋静容把两人相遇的经过告知后,叶梦纯叹了口气:“大漠人还真是热情,这么一两天就喜欢你喜欢到能放弃王位,是条汉子。” “大概是他傻吧,为我这么一个人,真的不值得!”宋静容脸色一沉,又哀怨起来。 叶梦纯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傻东西,想什么呢,他是大漠王子,什么女人没见过,既然他觉得你好,你肯定就是万里挑一的好。” 宋静容淡淡一笑,她的这个姐妹,虽然是一百个主意能坑一百二十次,但永远不灭的热情,真的能照亮着黑暗中的自己。 “好,我就去见一见这个大皇子,成败在此一举。”叶梦纯挺腰起身,有种翻天覆地的气势。 可,根据叶梦纯定理…… 宋静容看着她信心满满的走了,却一点希望也不报。 出了监牢,叶梦纯就被两条狗缠上了。 图巴汗不放心她,特命墨婉莹与裴景文十二个时辰无间断的跟着她。 有个好听的称呼叫贴身保护,难听点就是看管。 看到这对狗男女的一瞬间,叶梦纯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竟然能不换气的说出了几十句脏话。 叶梦纯与墨婉莹立时打作一团,愁的裴景文在旁一双手无处安放。 柳夏月走在将军府的宅院内,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一个名字,叶梦纯。 看到有人陆陆续续的送东西进一间小仓库,她潜在的意识在告诉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正文 第139章:搬救兵 , 柳夏月直接往那间小仓库走,几个大漠勇士见到她,赶忙上前拦。 他们用宽大的身躯将她挡在门外:“大妃,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柳夏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想进去,见这些人不让,便用头往他们身上撞。 第一次撞,什么效果都没有。 几个大漠勇士笑话着她,让她的心里有点不爽。见她还想撞,这几个大漠勇士干脆站成一排,容着她胡闹。 柳夏月的眼睛突然变了色,人变成了靶子,就连哪里脆弱哪里强装,她都能一眼分辨。 她也好奇,自己为何能看出这个来,但没心思多想,为了修理嘲笑过她的大漠勇士,她摆正身体,重新冲刺。 哐当一声…… 一位至少二百斤的壮士,飞出了几丈远不说,还被撞出了内伤,吐了两口血,直接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在场的人,他们赶紧离远了门口,没人再敢阻拦她的去路。 柳夏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得意的迈步走进仓库:“这是什么?” 这并非是通往地牢的路口,这里通向的地方,应该叫野心。 数以万计的兵器铠甲和满墙的地图隧道,足以证明图巴汗想要谋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傍晚,听说柳夏月闯进了暗库,图巴汗眸色冷冷,没有喜怒。 自打他知道柳夏月真的是柳正枫的孙女后,他对她有了种特殊的情感。 不是想强行占有,更多的是想得到认可。想与她聊一生的兵法,想与她切磋武艺,更想与她说一说柳正枫,这个他佩服了一世的传奇。 可他同时也清楚,柳夏月想起来就会离他而去,这让他很痛苦。留个失忆的她在身边不快乐,不是失忆的,他又无法拥有她。 这种折磨,让他这几日近乎疯狂。 甩不掉墨婉莹,叶梦纯就给裴景文做道德教育。 提升他的耻辱感+负罪感,希望能够感化他。 只是,叶梦纯好像搞不清楚什么叫教育,什么叫嘲讽。 傍晚,趁墨婉莹去用膳的时候,叶梦纯突然就对裴景文开始了爱的教育…… “狗还给块骨头呢,墨婉莹给你什么了?她给你亲亲抱抱了吗?你们有过肌肤之亲吗?她给你起爱的昵称了吗?没有吧,你什么都没有!” 裴景文扯了下嘴角:“你闭嘴!” “你什么态度啊?我苦口婆心的跟你说体己话,你看看你,还把我当外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你要上天啊?翅膀硬了是不是,瞧瞧你那德行,跟人比不了长相,现在连脾气也比不了了!” 裴景文皱了皱眉:“你闭嘴!” “我跟你说,你这就叫轻贱。老话说,聘为妻奔为妾。你说你没名没分的跟着她,说出去多难听,多丢人啊?裴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不是妻也就算了,连妾也不算。你是啥,在我们村,你这就叫野男人!” 裴景文忍无可忍拔刀指着叶梦纯:“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好看!” 叶梦纯一拍桌子:“反了天了,还敢对我比比划划的,你动我一下试试!” 砍叶梦纯自然是不行的,但这口气不出也是不行的。 裴景文放下刀举起手,一掌打向叶梦纯。 叶梦纯没当回事,迎面用胸口接下这掌,身子一虚直接倒了下去。 裴景文起初没当回事,任由她躺在地上。可见过了一会儿,她还倒在地上,有点慌了:“叶梦纯,你不要故作玄虚,骗我是没用的!”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裴景文凑过去踢了一脚:“你快起来,你在这里装死,难道不怕莹莹回来以后趁机毁你容吗?” 地下的人还是毫无反应。 裴景文走过去,探了一下叶梦纯的鼻息,瞬间大叫:“真的死了?” 他赶忙拉起叶梦纯的手腕去探脉搏,却被突然冲过来的重拳,打的眼前一黑。 一顿乱拳,把裴景文打的脑袋嗡嗡作响,晕晕乎乎的站不稳。 叶梦纯也不客气,几乎砸光了所有屋内的瓷器,才放倒了裴景文。 “哼!跟我斗!” 与裴景文换了衣服,拿着王后赐给他的腰牌,轻轻松松的走出了大漠王宫。 她要连夜赶去大皇子沧澜的封地,甭管他是好的坏的,只要他能制衡图巴汗,就是她的大恩人。 墨婉莹用膳后回来,看到被扒光的裴景文,气的竖着眉毛就奔去将军府。 此时图巴汗正在暗仓点库,院内只有柳夏月。 墨婉莹没有看清院内之人,直接跪地行礼:“将军,属下无能,让叶梦纯跑了!” 柳夏月缓缓回身,轻挑眉梢:“叶梦纯?” 墨婉莹吃了一惊,她知道柳夏月失忆了,也清楚图巴汗现在很中意她。但心中的妒火,难免会让她失去理智:“是啊,叶梦纯,你的好姐妹!你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去找她?” 赖在这里? 柳夏月有点疑惑:“这里不是我家吗?” 墨婉莹站起来,冷笑一声:“你家?你哪里有家?你忘记你们柳家被灭满门的事了?” 那刻在骨头里的记忆,让她疼痛,让她绝望。 柳夏月瞬间起了一身汗,捂着头退了几步,撞进了图巴汗的怀中。 图巴汗抱着她,低声道:“有我在,没事了。” 柳夏月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男人,用力抓着他的领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图巴汗扶着她的肩膀,一边低声安慰,一边用手将她敲晕。 抱着安静下来的柳夏月,图巴汗猛地一抬眸,差点将墨婉莹的魂魄吓出来。 墨婉莹避着图巴汗的眼神,半跪下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我来的时候大妃已经这样了。我想靠近她不让,还好将军及时赶到。” 图巴汗冷笑一声:“墨婉莹,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像埃文斯一样傻?” 墨婉莹气的指甲都要扣进肉里了:“没有,我不敢欺骗将军。刚刚说的,句句属实。” 图巴汗只是还要用她,才没直接命人将她拉下去打死:“墨婉莹,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再不收敛,小心死在被你玩弄的男人手里。” 正文 第140章:宣战 图巴汗问道:“你这么晚过来,可是那叶梦纯又整出什么事了?” 墨婉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点头:“是,叶梦纯逃了,不知所踪。” 图巴汗挑眉:“逃了?那个人虽然满口胡话,但不像是个会出卖朋友,贪生怕死之辈。”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她昨天见过了大王,之后又见了大兴公主。” 见图巴汗眉头舒展,墨婉莹忙问:“将军可是已经知道他逃去哪里了?” 图巴汗冷笑一声:“她在大漠无亲无故,迄今能用上,也愿意帮她们的人,只有一个。” “沧澜!”墨婉莹恍然大悟,气的咬牙。 又是一个她没有拿下的男人! 墨婉莹急道:“将军请速派人将她劫杀,不能让这二人见面!” 图巴汗没理会她,直接走进了屋。 墨婉莹看图巴汗没有这意思,决定进宫找王后借兵。 自上次差点被大漠王撞破后,王后一直闷闷不乐,看见墨婉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那男人我又没到手,我凭什么借给你?” 墨婉莹跪在榻前:“若王后能借我三百勇士,我愿意给王后献上更好的。” “更好的?”王后眼前一亮:“世上还有比那白郎更英俊的男人?” 墨婉莹点头:“是,此人名叫宋子晋,正在将军府的地牢里囚着呢!” 一听到将军府,王后泄气了:“在他那里啊,那我肯定捞不着了。” 墨婉莹忙道:“王后放心,我有办法。” “真的。”王后轻轻抬了抬手:“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若我还得不到好处,你就……” 王后将目光落在哑奴身上:“你是知道她们过什么样的日子的,别让我失望。” 墨婉莹咽了口口水:“我绝不辜负王后。” 带着三百大漠勇士,墨婉莹从小路出发劫杀叶梦纯。 日夜不眠,策马狂奔,仅用了一天一夜就到了大皇子的领地。 听说大皇子要娶一位绝色佳人,百姓见到有如此多的大漠勇士护墨婉莹入城。 便把她当成了宋静容,热情的一拥而上,欢迎他们的女主人。 “是大妃!” “快来看啊,我们的大妃来了!” 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墨婉莹突然想起来沧澜正在筹备婚礼。 现如今大漠的二皇子死了,大漠王又对图巴汗姐弟动了杀心,她若能趁此机会嫁给大皇子,那就是向大漠王后的宝座迈了一步。 成为绮丽那种有权有兵的女人,杀回大兴指日可待。 想到此处,墨婉莹赶紧找了一条纱巾蒙面。 图巴汗得知叶梦纯去搬救兵,为了制衡沧澜,他只好去监牢把宋静容弄出来,当做谈判的资本。 可一走进监牢,就看见叶梦纯倚在监牢旁的铁杆上睡觉。 图巴汗走过去冲着她踢了一脚:“你不是逃出王城找大皇子去了吗?” 叶梦纯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答道:“别提了,那地图跟鬼画符似的,城外又到处都是狼嚎,我哪敢乱走。” 宋静容先清醒过来,忙伸手摇她:“梦纯,快别说了。” 叶梦纯慢慢缓过神来,抬眼看到图巴汗,吓出一身冷汗:“你怎么在这里?” 图巴汗揪起叶梦纯的后衣领,将她拖拽出了监牢。 叶梦纯吓得张牙舞爪:“哎呀,我就是说说,我没真的去搬救兵,你不要杀我啊!将军,美男,叔叔,大爷,您放过我吧!” 图巴汗挑眉:“闭嘴,吵死了!” 将她带到监牢外,图巴汗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给她:“你先看看这个。” 叶梦纯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捡起纸张仔细阅读,她越读眼睛睁得越大,吓得不轻。 这是一封向大兴宣战的战书。 她有点慌张:“这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不是我写的,有可能是墨婉莹?你找她,她喜欢搞事情!” 图巴汗冷笑一声:“不必找了,这是我写的。” 啊? 叶梦纯吃惊的看向他:“你手握三个皇子一个公主,为何还要这么做?” 他明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 图巴汗冷冷看着她:“你不是想搬救兵吗?我给你个机会!” 叶梦纯一脸疑惑:“你不会要让我把这东西送到大兴皇帝的手里吧?” 我不去! 他比你还可怕,肯定会把我五马分尸了! 图巴汗摇了摇头:“是让你把这封信送出去,不过不是送给大兴皇帝。” 叶梦纯皱眉。 这男人绕来绕去的,真的好麻烦! 图巴汗挑眉:“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叶梦纯马上露出柔顺乖巧的表情:“不不不,您说,我在听着呢!” 图巴汗弯下身子逼近她:“我要你把这封信,送到柳正枫的手里。” 什么? 叶梦纯眨眨眼:“柳正枫老将军?” 图巴汗点头:“你是户部尚书之女,肯定有办法把这封信送到他手里,并且让他相信,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他的孙女都在我手里。” 额…… 这要不是知道内情,还以为我们投敌了呢! 我们被抓的人也太多了,全军覆没。 叶梦纯指了指自己:“那你的意思是,放了我,去送信?” 图巴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不悦道:“你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在耍我?” 叶梦纯拉着脸:“我知道了,我会让我爹去见柳正枫。” 奶奶的,不放人,还让我为你做事。 叶梦纯在图巴汗的看管下,不得不书写一封信给叶浩林,盖上自己的家族印章。 “写好了。”叶梦纯将信交给图巴汗:“你确定你们大漠的骆驼能把信送到?要是跑一两个月,我怕我爹去江南游玩去了。” 图巴汗白了她一眼,对着不远处的侍卫勾了勾手指:“七天之内,把信送到地方。” 目送侍卫骑着铁甲骏马飞奔离开后,叶梦纯一步一跟,紧紧追着图巴汗。 “将军,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想想,你现在手里握着这么大的筹码,想要什么,估计大兴皇帝都会答应,何必非要开战呢?” 大哥,要钱不行吗? 别祸害无辜的老百姓啊! 图巴汗没理会她,大步向前走。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等待一个可以与柳正枫再战一次的机会。 如今,机会近在咫尺,谁也不能阻止他。 正文 第141章:姐弟反目 图巴汗丢了个冰冷无光的眼神过来:“你再啰嗦,你的舌头就不保了。” 叶梦纯捂住自己的嘴,向后退了一步。 二人一同往王宫外走,路上遇到了正在花园散步的王后。 看到跟在图巴汗身后的叶梦纯,绮丽有些懵:“你怎么在这?” 叶梦纯一脸迷茫:“我一直都在王宫啊!” 王后阴冷一笑:“这个墨婉莹,屡次三番骗我,再让我抓住她,我定要她好看。” 图巴汗挑眉:“她骗了你什么?” 王后面色有些古怪,她不敢直视图巴汗,因为他警告过她多次,不让她动用兵权:“没什么。” 图巴汗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绮丽,那张曾经拥有倾国美誉的脸,因为毫无节制的**,而变得苍老疲惫。图巴汗的眼里全是戏谑,他缓缓地,一字一字道:“她骗了你什么?” 王后脸色霎时变得青紫,声音颤抖的吼道:“我是你姐姐,大漠的王后,你对我放尊重些!” 图巴汗神色平静,漠然地看着她:“王后?绮丽,你忘记你的王后位是怎么来的了?” 王后缓过神来,伸出手去勾图巴汗的衣料,声音略带哀求:“弟弟,不要再提当年的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害你。当年的事都是被逼无奈,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他们会那么对你,我绝不会为了进宫,把你卖给他们。” 叶梦纯一愣,缓缓走向一旁。别人的秘密不能听,万一惹上杀身之祸呢。 图巴汗冷笑道:“你似乎很怕我?” 绮丽摇头:“不是怕,我只是心疼你。” 图巴汗轻嗤一声:“姐姐,你越来越会演了。”他的眼睛阴鸷深沉,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绮丽那因恐惧而煞白的脸孔,露出嗜骨的笑:“我从来没忘记过你对我做的一切。” 许是感受到了图巴汗的杀意,一直以弱柳扶风姿态现人的绮丽,目光突然变得狠辣,她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趁他转身冲过去。 叶梦纯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你们大漠人真直接。” 图巴汗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回头冷眼望她,眉头紧了紧。转身就将绮丽的匕首打掉,将她推倒在地。 两姐弟看来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宫人见怪不怪,没有阻拦的不说,看见王后摔倒,都没人上去扶。 图巴汗看向绮丽:“如果你不想再变回奴隶,就乖乖听话。” 绮丽似乎被激起很痛苦的回忆,嘶喊着,哭的死去活来,却只能眼巴巴看着图巴汗的身影消失在王宫大门。 花园里的事很快就传到大漠王的耳朵里面,他兴奋不已,忙的把叶梦纯召唤到寝宫来。 叶梦纯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小心翼翼的跨进屋,还未站定,一个硕大的肉坨坨突然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大王!”叶梦纯吓得与他面对面下跪。 大漠王冲着叶梦纯连磕几个头:“您真乃神人啊!这才过了一日,就让他们姐弟互相残杀了。有您在,大漠统一天下,我长生不老,都不再是空话。” 叶梦纯嘴角一抽。 老头子,你梦想挺多啊! 大漠王像个虔诚的信徒,眼里对叶梦纯全是崇拜之色:“仙人,神人,您一定要帮我实现这些。我愿永生永世,供奉您。” 叶梦纯无奈,只能继续故弄玄虚:“嗯,知道了,老身会施法忽悠……护佑大漠的!” 大漠王急道:“不止大漠,还有我!” 叶梦纯点头:“知道了!” 大漠王扶着叶梦纯,恭恭敬敬的送她坐上了自己的王座。 叶梦纯表面淡定,心里慌得不行。 爹,我出息了! 我现在坐在大漠的王位上,接受着大漠王的膜拜! 绮丽回到宫殿,大发雷霆。 她受够了被图巴汗控制,这个提心吊胆任人摆布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过了。 她要让他死,哪怕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可谁又能接近他呢? 想了想后,绮丽的眼前浮现出叶梦纯鬼鬼祟祟的样子。 叶梦纯跟大漠王扯了半天,从太上老君聊到阎罗地府。她算是把所知所学的那点跟鬼怪神,全都倒空了。 总之,人是忽悠住了,暂且有个迷弟,也算一条退路。 不是那三个笨蛋被图巴汗抓了,有大漠王站她这边,估计她早就救出柳夏月与宋静容逃了。 出了大漠王的寝宫,没走两步,又被绮丽宫里的人抓走了。 叶梦纯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们大漠人,都这么喜欢纠缠别人吗? 进入绮丽的宫殿,一盘黄金被推到叶梦纯的面前。 叶梦纯眨眨眼,不明所以:“王后这是什么意思?” 绮丽邪笑:“若你能把图巴汗杀了,这盘黄金就是你的了。” 这! 叶梦纯惊呼:“有这好事?” 绮丽以为她贪财,轻蔑道:“你若成了,还有……” 话音未落,叶梦纯掏出一叠子银票放在盘子上:“我出十倍,请王后帮我宰了他!” 她眸光闪闪,一脸认真。 绮丽用小指挑起银票,这女的怎么这么有钱? 做神棍,很赚钱吗? 王后的脸瞬间变得难看,掀翻了盘子:“放肆,你当我在跟你说笑?” 叶梦纯吓得赶紧把散落一地的银票收入怀中:“不敢,不敢!我现在就去杀他,您等我的好消息!” 王后冷冷道:“站住,我有东西给你!” 叶梦纯探头探脑的走过来:“是什么好东西?” 王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叶梦纯觉得这盒子有点眼熟,揪起了眉头。 打开盒子,里面寒气飘飘,绮丽眸色一沉:“这里面的百年寒虫,可以破他的武功。他常年炼蛊,一般的毒杀不了他,这寒虫可破全部蛊虫之毒。正好与他相克,你拿去杀了他!” 王后哇啦哇啦说了一堆,叶梦纯全当耳旁风。 在她脑中,只有几个字。 可破蛊虫之毒! 天助我也! 叶梦纯立马接过盒子,跪地谢恩:“王后,我谢谢您!” 绮丽有些奇怪:“成了,我才会给你钱,你现在谢什么?” 叶梦纯磕了个头,我谢谢你们姐弟自相残杀! 正文 第142章:他的英雄 , 千里之外的柳家,柳正枫正站在广场练枪,不少士兵趴在城墙上偷看。见到出神入化的枪法,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柳林生拿着竹条从围观者的身后走去,扫过他们的屁股:“臭小子们,不练武在这里偷懒!” 士兵们一见到二少爷,赶忙嬉皮笑脸的跑了。 柳正枫立枪而定,望着京城的方向叹了口气。 柳林生端着一盏热茶走到柳正枫身旁:“爷爷,您怎么了?” 柳正枫接过茶,眸色一动:“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爷爷未免过于担心了,能有什么事。”柳林生双手接过长枪,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将枪放回兵器架。 柳正枫一捋胡须:“夏月,离开我的时间太久了。” 墨婉莹虽以新娘子的名义进了城,但她不傻,不会真的去冒充宋静容。 看到来人并非自己心爱的女人,沧澜非常的失望,甚至说有点恼火。 墨婉莹进城后打听到沧澜手握二十万大军,她野心难安,势要拿下这个男人。 沧澜站在高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婉莹,蹙起了眉头:“怎么是你,图巴汗难道想反悔不成?” 墨婉莹微微一笑,眸光柔和带着闪闪繁星:“大皇子,我就是来帮你娶大兴公主的。” 沧澜挑高了眉头:“此话怎讲?” 墨婉莹道:“最近王宫发生了很多事,还需我慢慢告诉您。” 沧澜冷冷看她:“我可不是绮丽和图巴汗,更不是父王可以任你蛊惑,若你与我说谎,我会直接命人将你拖下去打死,绝不手软!” 墨婉莹皱起了眉头,心里窝火,面上却只能软软顺应:“大皇子说的哪里话,我怎敢在您面前造次。” 沧澜哼了一声:“知道就好,进来吧。” 墨婉莹将王城中的一些事,告诉了他。 当然是加料版! 例如,二皇子的死,变成他想侵犯宋静容被她失手杀死。 不仅如此,她还诬陷叶梦纯,说她被图巴汗收买,诬陷宋静容是妖女,把她押入大牢。 自己是为了救宋静容,才来此地寻求大皇子的帮助。 沧澜看了墨婉莹一眼,疑惑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墨婉莹点头:“大皇子若不信,派个人去丰城打听一下便知。” 沧澜自然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立时派人去丰城探听消息。 传回来的信,虽然与墨婉莹有出入,但大致相同。 宋静容下狱,叶梦纯做了国师。 还有要复活二皇子的荒唐祭祀! 沧澜气的不轻,当即就要发兵王城:“敢动静容,我要杀了绮丽姐弟!” 墨婉莹一边生气沧澜真心为宋静容,一边靠近沧澜,用手轻轻的在他的手臂上轻抚:“大皇子,你不必生气,我有办法,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图巴汗把人送来给你。” “人我要,他们欺辱静容的仇我也要报。”沧澜推开她的手,重重拍向桌面。 墨婉莹想错了沧澜,他可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 他顶天立地,做事堂堂正正,绝不搞阴谋手段。 墨婉莹错愕:“大皇子想要怎么做?” 沧澜招手,让属下为他披上战甲:“带兵入宫,接我的新娘。” 不过就是几步的距离,墨婉莹追沧澜却追出了千里的感觉。 那一瞬间,墨婉莹生了妒忌之心。 她不能让宋静容得到这么好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能得到幸福! 城中武将集结,听到沧澜说二皇子曾经想欺负宋静容,军中的士兵怒了,武将怒了,就连百姓都怒了! 沧澜骑着骏马,带着士兵在宽敞的街道驰骋而过。 四周响起百姓的呐喊:“杀进王城,迎回大妃!” 算计失败,让墨婉莹几乎扭曲了自己的面容。见沧澜出发,她知道她要快些赶回去。 拿着绮丽给的寒虫,叶梦纯一路躲躲闪闪来到了监牢。 宋静容在牢里待得久了,也没刚开始那么憔悴狼狈了。见叶梦纯来了,她皱了皱眉:“与其天天往我这里跑,不如想想办法让夏月恢复。她只要醒了,咱们就不用这么惨了。” 叶梦纯目光深凝,对宋静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说话,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宋静容拿过盒子打开一看,吓得不轻:“虫子!” 她是真吓到了,手一滑,盒子差点掉落。还好叶梦纯反应及时,脚背接住了。 叶梦纯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姑奶奶,这可是救你命的灵药!” 宋静容有点嫌弃:“难道蛊毒的解药也是蛊虫?” 叶梦纯点点头:“聪明!” 宋静容本能的向后倒:“这我要怎么服下?也太……”、 上一次是图巴汗硬喂下的,这次要让她自己吃虫子,有点下不去嘴啊! 叶梦纯抓过想要躲闪的宋静容:“这是救命的药,你就别矫情了!你可知道,中蛊毒的还有裴景瑞。他就惨了,没有我这个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救你的好姐妹!” 宋静容被她逗得发笑:“知道了,知道了!这东西不易得吧,你用了什么办法?” 我说是绮丽上赶着送的,你会信吗? 叶梦纯想了想:“有点复杂,晚些跟你说。你先吃了,除了蛊毒,我再找机会救你出去。” 宋静容点头,捏起扭动的虫子扔入嘴里,闭上眼睛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虽说是解药,但解毒的过程也是非常折磨人。 她几乎吐了半桶的黑血,才恢复正常面色。 见宋静容的毒真的解了,叶梦纯松了口气,无力的瘫坐在一旁。 柳夏月自从上次头痛后,一直昏迷不醒。图巴汗常常坐在她的床边,什么也不做,就痴痴的看着她。 他心里矛盾,有些纠结和不安。 他出身奴隶,被亲姐姐卖入风尘。辗转多地,任人欺辱。 直到,他遇到了柳家军。 虽然他们是敌人,但他们却不伤害百姓。 当柳正枫的长枪刺入老鸨的喉咙时,那杆天鹰枪也刺入图巴汗的心中。 那是他心中的英雄,是他一辈子崇拜,想要追寻的目标。 再次回到大漠时,他参军,刻苦训练,为的就是成为柳正枫一样的人物。 但大漠的这座古老腐朽的王国,早就没了真正的勇士。 正文 第143章:逃命去吧 看着柳夏月的睡颜,图巴汗凄楚哀婉的道了一句:“你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若我此生没有遇到你,我不知道何为黑暗。但我遇到了你,我开始回顾过去,我知道自己有多不堪。明明给了他一个糟糕之极的人生,却非要让他遇到此生最想要并肩走一生的人。 若她只是她,他或许会自私的占有她。但她是柳夏月,柳正枫的孙女,一个他佩服尊敬到骨子里的人。 图巴汗清楚,他不能让神落入尘埃。 下人急促的步子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来,望着窗外等候多时的侍卫,图巴汗用手指轻轻沾了下湿润的眼角。 不舍得又看了两眼柳夏月,转身走出了房间。 众人一同来了前厅,一位风尘仆仆的大汉,一看见图巴汗立马跪下行礼。 “将军,大皇子倾巢而出,带着二十万人马冲着王城来了。” 图巴汗并未觉得惊讶,淡淡一笑:“叶梦纯说的没错,墨婉莹是个喜欢挑事的。” “将军,大皇子这次来,难道是要逼大王退位?” 图巴汗转脸看向墙上挂着的弓箭:“我听说沧澜有千步无命的称号,是吗?” “大皇子的弓箭确实比常人好,但千步无命也太夸张了些。” 图巴汗招招手,让下人把弓拿过来:“这么好的骑射,也该跟大王展示一下。” “将军的意思是?” 图巴汗冷笑:“你们应该进宫一趟,让大王知道,他的好儿子带兵来看他了。” 宋静容解毒后,疲惫的倒在地上就睡。叶梦纯老实的守在她身边,一刻都不敢懈怠。 两人在监牢里如隔世,完全不清楚,要有大事发生了。 啪的一声,大漠王将手边的茶盏丢了出去:“不可能,沧澜绝不可能为了王位这么做!” 图巴汗站在大殿中,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或许这只是一场误会,等大皇子带兵入城后,再听他解释不迟。” 大漠王扶在桌子上的手一抖。 他可赌不起,若沧澜真的是来逼宫的,那他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 大漠王抬头看向图巴汗,收敛自己眼神中的愤怒:“你手里有多少人?在支援到来之前,能否顶得住?” 此话,正中下怀。 图巴汗故作为难,往少了说:“不到三万,恐怕抵挡不住大皇子手里的二十万铁骑。” 大漠王心中怒火直升,他求长生、重享乐,不问政权不问兵权多年。面对眼前的危急时刻,只能求助图巴汗。他憎恨自己,却又无可奈何:“苍狼军最快多久能来丰城?” 图巴汗就像是没听一样,不回答大漠王的问题。 大漠王气的额头青筋鼓起,可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大皇子冲进丰城的后果,只好认栽:“我交你狼头符,你去调五十万苍狼军来护卫丰城!” 图巴汗缓缓低下头,掩去嘴角的笑:“臣,遵旨。” 出了大殿,图巴汗走进监牢,将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叶梦纯揪了出来。 “将军!”叶梦纯狗腿一样的行礼。 图巴汗冷笑一声:“叶大小姐,以后这种违心的礼数就不必有了。” 叶梦纯翻了个白眼。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违心啊! 图巴汗将一串钥匙和一块令牌扔到她手里:“拿着这两样东西,把你的朋友救出来吧。” 叶梦纯有点紧张:“您这又是什么阴谋?” 图巴汗挑眉:“不要?” 叶梦纯赶紧把这两样东西收起来:“要,要,要!”她有点疑惑:“他们可都身份贵重,您就这样放了,真不敢相信。” 图巴汗本想直接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塞给叶梦纯一个盒子:“这是寒虫可解蛊毒,你拿去给大兴公主。帮我告诉她,真正爱孩子的父亲,不会眼睁睁看自己的女儿下地狱。若有去处,还是不要回大兴了。” 手握盒子的叶梦纯愣住了:“将军!你这样我更怕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图巴汗一笑:“怎的,我不能做好事?” 叶梦纯挥挥手:“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要怎么说,咱们本是敌对国,立场不一样,你对我们不好是正常的。可你这么一转性子,我感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你好人做到底,告诉我好不好。” 图巴汗点头:“也对,我若不告诉你,你们也是死路一条。” 叶梦纯听后瑟瑟发抖。 这是多大的事啊? 图巴汗只是淡淡的说了几个字:“要打仗了,快跑吧。” 话音落,他转身离开,留下叶梦纯一人,陷入迷茫。 叶梦纯低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这信才送了多久,这么快就要打仗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救人再说。 有图巴汗的钥匙和令牌,轻轻松松就带着宋静容出了宫。 二人一路直奔将军府,到门口一看傻了眼。 就像是突然卷钱跑路的典当行,偌大的宅院竟然空空荡荡,只留下华丽的装饰,证明这曾经的辉煌。 宋静容有点慌,扯了扯叶梦纯衣袖:“夏月呢?” 叶梦纯忙往图巴汗所住的屋子跑,此时柳夏月正静静躺在床上。 看她无恙,二人松了口气。 宋静容唤了很多次,见她没反应,急道:“她这是怎么了?” 叶梦纯皱眉:“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救宋子晋他们。” 宋静容点头:“你去吧,放心,这里交给我。” 地牢光线暗淡,叶梦纯摸索着前进:“七殿下!” 听到叶梦纯的声音,宋子晋一下子就清醒了:“梦纯,我在这里。” 二人见面,拉着对方的手,同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叶梦纯向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宋子晋听后眉头紧锁:“又是一场因为私欲而引发的浩劫。” 从监牢里走出来的三人,陆续向牢外走。 快走出地牢时,叶梦纯突然想起什么,站住了脚。 宋子晋看她:“怎么了?” 叶梦纯将宋子晋推出地牢:“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下。”她匆匆折返回去,走到了地牢的最深处。 角落里,看到返回的叶梦纯,裴景瑞有些吃惊:“你是回来看我最后一眼的?” 叶梦纯叹了口气:“虽然我很讨厌你,但……对我而言,你也是一条命。”她将钥匙和盒子丢到他身边:“这里面是解蛊毒的寒虫,你好自为之吧!” 正文 第144章:男主开始反击 , 宋玉轩听说图巴汗把柳夏月留在府中,着急的前往。宋子晋怕有意外跟在其身后,一时大意让白正熙趁机溜了。 一走进屋,宋玉轩与宋子晋同声道:“遭了。” 屋内,柳夏月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宋静容却昏倒在床榻旁。 宋子晋上前扶起宋静容,确认她无恙后,才注意到白正熙不见了:“白正熙呢?” 宋玉轩脑子里全是柳夏月,被宋子晋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没跟来?这小子身世成谜,又与墨婉莹有纠缠,只怕是个麻烦。” 叶梦纯从地牢走出来,迎面正对上白正熙。她没有防备,被白正熙点了穴道。 “救...命......!”叶梦纯来不及求救,就被白正熙一掌拍晕扛走了。 久久不见叶梦纯,宋子晋心知不好,来到地牢前确认。看到地上有挣扎过的痕迹,怒火中烧,一拳打到门框上:“白正熙!” 宋玉轩扶着宋静容赶来:“怎么了?” 宋子晋满眼杀意:“白正熙把梦纯带走了。” “带走她做什么?”宋玉轩一脸疑惑。 宋子晋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正在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做,府外却突然响起了百姓的呼救声。 似乎有人在城中放火,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滚滚浓烟直冲天际。二人带着宋静容走出将军府,眺望远处被熊熊大火包裹住的区域。 宋子晋拦下一位妇人问道:“这是哪里着火了?” 妇人推开他的手,边跑边喊:“影竹巷。” 宋玉轩微微皱眉:“大漠把沦落风尘的男子称为竹。” 宋子晋对这些不感兴趣,一心只想找到叶梦纯。 墨婉莹比沧澜早半日到达丰城,一入城先是看到自己的老巢被烧了,再进宫得知图巴汗放了宋静容,气的头都要炸了:“图巴汗!敢跟我作对,我要你死无全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巴掌。 得知墨婉莹进宫,王后立即赶来找她算账,厉声道:“小贱人,你竟敢骗我!” 墨婉莹跌倒在地,连连磕头:“王后,我没有骗你!” 王后眸色森冷:“还敢说没有,叶梦纯根本没有离开皇宫,更没有去找沧澜!” 墨婉莹知道绮丽的手段,若是落在她手上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反正大漠也要乱了,她这个王后没价值了。 看到墨婉莹的眼神从恐惧变得不敬,王后感到不悦:“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反了你了,来人,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几个宫女冲着墨婉莹走过去,刚要伸手去抓墨婉莹,裴景文从天而降,一刀斩掉了那些宫女的手。 王后吓得花容失色:“埃文斯,你竟然帮她?”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本就是墨婉莹进献的。 墨婉莹冷笑一声:“把她也杀了。” 裴景文有些吃惊:“你是说王后?” 墨婉莹点头:“给我把她的四肢卸下来,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绮丽想要逃跑,裴景文下手干脆,直接一刀划破了她的喉咙。血溅三尺,绮丽无声倒地。 墨婉莹一脚踩到绮丽的身上,慢慢移步向外走:“这才是一个配角该有的结局。”她走出监牢,转身看向裴景文,此时他的刀上还在滴血:“叶梦纯、柳夏月、宋静容,你们三个给我等着。我迟早要让你们跪着求我,求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裴景文看着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淡淡道:“大漠已经没有你可用的人了,我带你走吧。” 墨婉莹斜了他一眼:“轮不到你指挥我,我知道该怎么办!”她眸光锋利如刀,戾气外流:“他们跑不了那么快,一定还在丰城。咱们在城中还有一些人,你让他们注意一下外乡人,肯定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裴景文点头。 墨婉莹瞥了他一眼,幽幽道:“背叛我的都没有好下场,你记住了。” 叶梦纯从昏迷中苏醒,她眯着眼睛歪着头,小心翼翼的确认自己的所在之处。 看到她自作聪明的样子,白正熙忍不住笑出了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叶梦纯蹙眉:“白正熙,你吃饱了撑的抓我?” 白正熙的神态带着邪气,之前的翩翩公子已不复存在:“怎么能叫抓?我们不是说好要同盟吗?” 叶梦纯哼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自己:“你跟人合作,这种态度?” 白正熙挑眉:“废话少说,墨婉莹在哪里?” 叶梦纯气的恨不得咬他:“你有病啊,我要是知道墨婉莹在哪里,我还用你帮忙,我自己就能把她弄死了。” 白正熙一把掐住叶梦纯的下巴,用力狠狠一捏:“我听狱卒说过,大漠王很中意你!我把你送回王宫,他一定很高兴。” 再过几日就是二皇子复活祭祀,若自己此时被送回去,肯定会被困在皇宫。到时候没有图巴汗帮助,复活不了二皇子,自己一定被大漠王活烧了。白正熙这个人,真的是太狠了! 见叶梦纯没说话,白正熙笑的更狂了:“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叶梦纯不敢再跟他发怒,态度和善不少:“我是真的不知道墨婉莹的下落,你把我送回去也没用,最多就是再搭上我一条命!” 白正熙冷眼看着她:“我要你配合我,我要拿你做诱饵,将她引出来!” 听到这一句话,叶梦纯心里凉了一半。 我真是命苦,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宋玉轩与宋子晋找了个破房子暂且住下,虽然城中已经有大批百姓向外跑了,但二人还是决定留下来找柳夏月与叶梦纯。 傍晚,宋静容醒了过来。 宋玉轩很急,没等宋静容完全清醒,就不断摇晃她,差点把她的小身板摇散了。 宋子晋在旁皱眉看着,也没阻止。 宋静委委屈屈的叫道:“别晃了,我要碎了!” 听到这一声喊,宋玉轩才停手:“夏月呢?夏月被谁带走了?” 宋静容突然想起什么:“夏月,你要去哪里?” 这句话把宋玉轩和宋子晋听懵了! 宋静容立马站起身,急道:“快,二位哥哥快去追夏月,她自己走了。我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还把我打晕了。” 正文 第145章:叮咚,获得忠犬一只 白正熙挟持叶梦纯在最大的客栈投宿,一路撒钱铺张,生怕别人不知道国师入住这里。 裴景文得知后,立即通知墨婉莹。 墨婉莹笑容越发阴冷:“果然还在城中!” 裴景文有些疑虑:“这会不会是陷阱?感觉找到她太过容易了些。” 墨婉莹冷冷道:“就算是陷阱,也是为别人准备的。她知道我不在城中,不可能做这种事。” 见她要走,裴景文上前阻拦:“还是我先去吧,若我安然回来,你再去不急。” 墨婉莹不屑的看他一眼,冷笑连连:“你怎么能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失败多少次了?让她们跑了多少次了?武功不行,智谋也不行。还总自以为是,真是没点自知之明。我告诉你,我这次势在必得,若因你耽搁让叶梦纯跑了,你就自戕谢罪吧!” 裴景文很忌讳别人说他差,说他不行。 哪怕是事实,哪怕这个人是墨婉莹,他心里也会愤怒,难受,甚至产生杀意! 墨婉莹没注意到裴景文的表情变化:“杵在这干嘛?还不快走!” 裴景文虽然身体跟着墨婉莹在走,但心里却有了变化。 他想要做点事,证明自己并不无能! 客栈房间内,叶梦纯一脸讨好的看向白正熙:“你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我去给你准备一桌美食好酒,咱边吃边等怎么样?” 白正熙挑眉道:“别费那心思了,逮到墨婉莹之前,我不会让你逃的?” 叶梦纯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那我如厕和洗澡怎么办?” 白正熙冷声道:“我没把你当女人,你可以随意。” 叶梦纯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丫的,这货油盐不进,根本没法沟通。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叶梦纯昏昏欲睡之际,窗外突然飞进来几支箭羽。 白正熙一把将她按在地上,狠狠的在她腰间掐了把。 “啊!”叶梦纯疼的大叫一声。 裴景文立即带人冲进房内,白正熙躲进床底,静待墨婉莹出现。 看到房内只有叶梦纯一个,裴景文也没多想,直接将她捆起来,拽着向外走。 白正熙悄悄尾随在后,一路跟着,来到了墨婉莹的藏身之处。 这里是与裴景瑞房间地道相通的宅院,叶梦纯上次也是在这里被墨婉莹抓到的。 看到墨婉莹站在院中,叶梦纯相反松了口气:“人找到了,我再也不用被他折磨了。” 墨婉莹微微皱眉:“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叶梦纯席地而坐:“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会儿吃啥。今天是个好日子,怎么也得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墨婉莹冷笑一声:“哼,你没这机会了。” 她微抬下巴,裴景文会意上前将叶梦纯推入准备好的草垛。 墨婉莹拿着火引,阴笑道:“叶大小姐,你改变命运了。至少这一次,你不用跟你儿子一同下地狱。” 火引在空中转了两圈,掉入草垛中。 叶梦纯四周瞬间被点燃,她慌了神,却因为捆绑无法逃脱。 趁众人走神,白正熙一跃而起,跳到墨婉莹身旁,直接抓住了她。 叶梦纯大喊:“白正熙你这个王八蛋,先救我啊!” 白正熙并不理会身在火海的叶梦纯,他满眼都是墨婉莹,既愤怒又心动。 墨婉莹吃惊的看着白正熙,她真的没想到,图巴汗会连他都放了:“你怎么在这里?” 白正熙逼近她:“你这辈子都别想挣脱我。” “放开莹莹!”裴景文拔刀上前与白正熙对打,两人功夫虽有差距,但白正熙要抓墨婉莹,行动略微迟缓了一些。 裴景文与他,算是打平,未有胜负。 眼看大火就要烧到自己,叶梦纯欲哭无泪:“爹啊,女儿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就在大火扑向叶梦纯的那一刻,裴景瑞从天而降,将她抱出了火场。 看清来人的样貌,叶梦纯欢呼起来:“我这是好人有好报吧!” 裴景瑞坦然一笑:“没错,你确实是好人有好报!” 两人看着院内三人的纠缠,叶梦纯扯了扯裴景瑞的袖子:“把周围都点上,烧死他们得了!” 裴景瑞点头:“正有此意!” 二人一拍即合,立即行动,将整个院子点燃。看着淹没在大火中的三人,二人满意的离开了。 白正熙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墨婉莹要走。裴景文追上来,他故意送来墨婉莹,待对方去接时,背后偷袭。 直接一脚,把裴景文踹入火海。 看见身染大火的裴景文,墨婉莹没有丝毫想要营救的意思,反而自己主动走向白正熙:“带我走!” 白正熙冷笑一声,环住她的腰施展轻功,轻松逃脱火海。 空中划过,裴景文痛不欲生的吼叫。 只可惜,他的哀嚎,并没有唤起墨婉莹的良知与同情。 裴景瑞知道宋玉轩和宋子晋的去处,将叶梦纯一路护到房前。 见裴景瑞要走,叶梦纯忙的拉住了他:“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回大兴?” 裴景瑞看着她,突然单膝跪地:“我的命从今日起就是你的了,此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说,我都不会拒绝。” 叶梦纯眨眨眼:“这是什么,专属护卫?” 她没好意思说,你要做我的忠犬吗? 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不仅高兴,还有点飘! 叶梦纯傻笑两声:“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玉轩正巧看到了也听到了,他走出来嫌弃的看了一眼叶梦纯:“你还会不好意思?” 叶梦纯看到宋玉轩的眼神,明显是在说,这人怎么还没死…… 宋玉轩看出来了,二人不爽对方已经渗透进了骨髓,爆发就在这一刻。 “停!” 就在两人扯住对方的头发,打算来一场,不是你哭就是我秃的单挑时,宋子晋及时走出来阻止。 宋子晋拉过叶梦纯,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叶梦纯笑道:“让你担心了。” 听到叶梦纯的声音,宋静容兴奋的跑出来,一把推开宋子晋,扑进她的怀抱:“梦纯,我把夏月弄丢了!” 叶梦纯一惊! 夏月,你想起来了吗? 正文 第146章:困城 听完宋静容的话,叶梦纯皱眉道:“夏月确实古怪,若她想起来了,不可能打晕你离开。若她没想起来,她的功夫怎么恢复的?” 宋子晋看向她:“图巴汗可有跟你说过,他把柳夏月留下来了?” 叶梦纯摇摇头:“这倒没有,他只是给我钥匙与解药,让我救我的朋友,并没有提到过夏月。” 宋静容问道:“有何不妥的地方?” 宋玉轩与宋子晋对视一眼,接过话:“他是想说,留下的夏月可能是假的。故意演了一场戏,让我们以为她自愿离我们而去。” 叶梦纯与宋静容一惊。 这倒真像是图巴汗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不应该再在此地逗留了。”裴景瑞牵着几匹骆驼走来:“有消息称,大皇子沧澜很快就会带兵攻陷丰城,夺权弑父。” 听到弑父二字,宋子晋与宋玉轩犹如被针扎心般,面色难看。 叶梦纯叹了口气:“看来哪个国家的父子在权利面前都没有亲情可讲。” 一旁的宋静容冷笑一声:“可能不止是父子。” 她心里还挺希望沧澜能够成为大漠王的,不自觉的望向城门的位置。 想到夏月,叶梦纯急道:“图巴汗呢?夏月肯定还在他手里。” 裴景瑞看她:“图巴汗离城了,我推测他应该是奉命调兵支援......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 叶梦纯明白他的意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好的夺权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裴景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看二人默契十足,宋子晋心里很不舒服,故意咳了几声引起叶梦纯的关注:“既然如此,就别废话了,先出城再说。” 几人骑上骆驼,赶往城门。 官道上的狼头马车上,图巴汗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奶茶,亲手端给柳夏月。 柳夏月扬眉看他一眼:“你要把我带哪里去?” 图巴汗满脸笑意:“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至于去哪里,你不需要知道。” 柳夏月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她的脑子很乱,乱的让她烦躁,哪怕喝下甜暖的奶茶,也不能平复。 众人赶到城门,这里已经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想逃命,没有丝毫秩序可言。踩踏推搡,导致了不少伤亡。 宋静容有点害怕:“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叶梦纯看到不少人为了能尽快出城,把孩子都丢到路边弃之不理,叹了口气:“就他们这种做法,不用等沧澜的大军到,就先没命了。” 等待的时候,裴景瑞跳下骆驼,一直守在叶梦纯的身边:“要想一条退路,若今日不能出城,沧澜的大军一到,我们就再也出不去城了。” 宋玉轩点头道:“确实,若真的被卷入大漠这场王权争夺战,是该找个地方躲藏。” 退路? 叶梦纯陷入沉思之中。 我怎么记得,图巴汗说过曾告诉过谁丰城通往外界的密道来着? 见叶梦纯一直皱眉思考,宋子晋握上她的手:“别怕,就算大军到来,我也会护你周全。” 看到宋子晋深情款款的样子,叶梦纯顿时灵光一闪:“墨婉莹!” 宋子晋皱紧眉头,看到我为什么喊墨婉莹? 叶梦纯兴奋道:“图巴汗说过,他把丰城通往外界的密道告诉墨婉莹了!” 宋玉轩与宋静容异口同声:“真的?” 叶梦纯点点头,拉着宋子晋的手笑道:“咱们不用在这里等死,快去找墨婉莹!” 裴景瑞有些担忧:“那场大火,她和白正熙?” 叶梦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指了指城门:“想什么呢,她两要能死,我们那还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裴景瑞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赶紧去找她们!” 调转骆驼,直奔还冒着浓烟的宅院。 墨婉莹与白正熙早已不见了人影,裴景文虽为被大火烧死,但却被烧毁了半边面容,正艰难的在雪中攀爬。 叶梦纯要把剑刺他,宋静容伸手一挡,手背划破了一道口子。 叶梦纯吓得惊叫一声:“静容!” 宋静容的眼中泛着泪花:“让他自生自灭吧!” 裴景瑞心中对她立即多了几分敬重。 多好的姑娘们,自己与兄弟却是瞎了眼,竟然把心思全用给了墨婉莹。 可悲又可笑。 宋子晋仔细搜查了一圈房屋,确认了白正熙与墨婉莹逃离的方向。 宋玉轩喊道:“别墨迹了,快去找他们。” 众人的骆驼从裴景文的身旁路过,当宋静容经过裴景文的时候,他仰起头小的几乎听不见的道了声:“公主。” 宋静容的心重重一颤,最终过往不愉快的记忆,让理智战胜了感性。 她头也不回,乘骆驼离去。 不值得的人,就让他从生命中消失吧。 宋子晋带队,一路顺着白正熙的逃跑路线追去。就在他们锁定位置,开始下骆驼搜寻时,沧澜的大军赶到。 因为图巴汗的安排,城中的将领率先发动了攻击,不给沧澜任何解释的机会。 沧澜为了活命只能边反击边后退,一句话都没说上,就与丰城部队打了一仗。 大漠王在宫里焦急的等着消息,茶盏果盘散落一地。 明明还未有结果,却已经像一位亡国之君般消极。 一场莫名其妙的战役结束后,大臣匆匆来报:“大王不好了!” 大漠王的头翁了一声,目眩倒下。 大臣扶起大漠王,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硬要给父母添堵般,不管不顾的喊道:“大皇子在城外叫嚣,要杀进城取您的性命,做新王!” 大漠王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过去:“沧澜....怎么会...怎么敢...” 这大臣早已被图巴汗收买,假话说的比真话都真,面上是担忧,心下是得意:“大王,这可怎么办啊?” 大漠王抓着地毯,慢慢道:“图巴汗将军呢?苍狼军离这里不过两天的路程,他一定能回来救我的!” 大臣急道:“可咱们城中的守军能挺两天吗?” 大漠王震怒狂吼:“挺不住也要给我挺,不过就是两天。”他仿佛失去了理智:“将士死光了就让男人上,男人死光了就让女人上,女人死光了就让孩子上。就算用脑袋堆,你们也要挺住。不能让他们杀进来,不能让一个叛贼进到我的宫殿!” 正文 第147章:交换条件 , 大漠王的话很快就在大臣的运作下,传遍城中的大街小巷。 百姓被激怒,城中顿时发生暴乱。守城是士兵不敢离开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华丽的都城被愤怒的百姓毁掉。 有的去王城地下闹事,有的趁机在城中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时间,哀嚎遍野。 为了避免与大漠的百姓发生冲突,宋子晋等人只能先找个破屋躲藏起来。 听着到处传来的惨叫声,宋静容皱眉看向叶梦纯:“这是沧澜所为?” 叶梦纯冷冷的目光看向王宫,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失去民心的君主,带来的罪恶。” 宋静容叹息一声:“可怜了无辜的百姓。” 看着丰城的狼藉,宋玉轩想起了大兴皇帝夺权的那一天。比起今日,有过之无不及。那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踏着爷爷的尸体坐上了皇位。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声问道:“所谓皇权,只有踏着血亲这一条路吗?” 宋子晋看了他一眼:“各有选择,不必自扰。” 看到如此冷静的宋子晋,宋玉轩头一次发现,最像父皇的,竟是他:“那我有个愿望,要向你许。” 宋子晋微微皱眉:“何愿?” 宋玉轩道:“你别变成他。” 宋子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想苛责两句,抬眸对上叶梦纯期待的眼神,面色柔了下来:“变不了,因为我是人!” 这话落地。 只见屋里除了宋子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宋子晋微微不悦:“你们平常都是怎么看我的?” 宋静容道:“六亲不认!” 宋玉轩道:“冷血无情!” 裴景瑞道:“鬼谋腹黑!” 面对突然降临的三重指责,宋子晋明显要怒,他转头看向叶梦纯:“你呢?你也像他们那样看我吗?” 叶梦纯微微一笑道:“他们是外人,不了解你很正常。” 宋子晋一愣,他们是外人。这个意思是,你不是外人了? 他忍不住轻轻扬了扬嘴角,怕人发现,还特意别过脸去。 众人在破屋躲了很久,直到城中作乱的声音小了些,才敢继续行动。 宋子晋确实聪明,竟然凭着瓦片上的灰尘,就追寻到白正熙的藏身之处。 白正熙见到众人目光如同寒冰:“这是我的家事,各位似乎不该来参与!” 宋静容冷冷道:“谁要来管你与墨婉莹的破事,你把墨婉莹带出来,我们有个问题要问她。只要她告诉我们,我们即可就在,绝不纠缠。” 白正熙盯着她,目光幽深:“永乐公主,你好像弄错了!墨婉莹就算再十恶不赦,也是我白正熙的人。我想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但我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叶梦纯皱了皱眉头,将宋静容拉回来:“咱现在是有求于人,说好话别冲动!” 裴景瑞冷笑:“叶大小姐你想多了,以现在这个情形,不是说好话就能解决的。” 宋玉轩压抑怒气:“确实,单凭几句好话,是不会让白正熙交出墨婉莹的。” 众人看向宋子晋与叶梦纯。 叶梦纯被看懵了,指了指自己与宋子晋:“你们啥意思?” 宋玉轩嫌弃的看着她:“装什么傻,夏月不在,你们两口子不上,还指望我们啊!” 宋静容附和的点了点头。 叶梦纯看着这对厚颜无耻的兄妹,有句脏话非常想喷他们脸上。 双方僵持之际,墨婉莹突然从白正熙的背后冲出来。 宋子晋赶忙上前与白正熙对招,叶梦纯趁机将墨婉莹救出来,推给了裴景瑞后,上前帮宋子晋。 墨婉莹大概习惯了被男人呵护,看裴景瑞很粗鲁的将自己扔在地上,挥手就是一嘴巴:“怎么做事的,弄疼我了!” 若是往日,裴景瑞肯定会跪地求原谅。但现在的裴景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冲着她挥起了手,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 “好了!好了!好了!”两兄妹赶紧上前阻拦。 宋玉轩拉开裴景瑞,劝道:“还指望她呢,等她说完再打不迟!” 裴景瑞这才住手,一甩袖子,上前看叶梦纯去了。 跟宋子晋还能打一会儿,加上一个出招阴险不要脸的叶梦纯,白正熙可就抵挡不了了。 不到三十招,直接被二人按在地上摩擦。 裴景瑞找了一根绳子将白正熙绑上,押着他与墨婉莹,一同回了刚刚躲藏的房子。 白正熙不慌也不气,靠着墙嘲讽道:“誉王殿下,你没办法修理墨婉莹,你会后悔与我作对的?” 宋子晋没理他,看向墨婉莹:“我知道图巴汗告诉了你一条能离开丰城的暗道,你若说了,我保证你能安然无恙离开丰城。” 墨婉莹一惊:“你怎么知道?”她随后将眼神落在叶梦纯的脸上,恍然大悟:“图巴汗还真是喜欢你叶大小姐。” 叶梦纯冷笑一声:“你妒忌啊?” 墨婉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狗,瞬间叫起:“还不知道你在背后用了什么手段,否则你们这些阶下囚,怎么可能活着离开地牢!” 这话惹怒了宋子晋,他一掌拍碎桌子:“够了!墨婉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拽起她到破落的院中:“你看看外面,我若将你放在这里,你可知你的下场是什么?” 把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放在暴乱的城中,会有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这句话确实震慑到了她。 墨婉莹身上颤抖,脸也被吓得惨白,但若单凭这种威胁她就认了,他们也太小瞧她墨婉莹了。 随着几声狂笑,墨婉莹回眸盯着宋子晋,咬牙道:“我不怕!” 宋子晋松开手,任由她摔倒在地:“你是觉得我不敢?” 墨婉莹的手在袖中轻轻地握紧,她看宋子晋的眼神带着阴寒:“若你们一直留在这里,你心爱的叶大小姐,也会得到与我一样的下场。我说的没错吧,誉王殿下。” 宋玉轩走出来,看着这个让他发出彻骨之寒的女人。 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能让她如此恶毒? 宋子晋没说话,静静看她。 墨婉莹知道她说到了宋子晋的痛楚,从地上爬起来,挺胸抬头气势压人:“我可以带你们离开丰城,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宋子晋已经猜到了,转身进屋。 墨婉莹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放弃,她大声喊道:“我要你现在与我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否则,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正文 第148章:分手 , 宋玉轩看热闹不嫌事大,坏笑一声:“誉王殿下,要不,你为了我们牺牲一下?” 宋子晋瞪了他一眼:“闭嘴!” 白正熙在旁嘲笑道:“我刚刚说过了,你们对付不了她的。” 宋静容看他:“你有办法对付她?” 白正熙冷笑一声:“自然。公主殿下,你要清楚这本书的最后赢家可不止她墨婉莹一人,还有我白正熙。” 叶梦纯靠在墙上,抱着双臂:“那又怎么样,你又不会帮我们。” 白正熙道:“叶大小姐此言差矣,我也害怕死在这里,我们现在是同座一条船的人。” 裴景瑞盯着他:“话虽这么说,但没有好处,估计你也不会干吧?” 白正熙点头:“生死存亡之际,就算我有要求,你们也不会拒绝吧?” 宋子晋冷哼一声:“若你的要求与墨婉莹一样离谱,倒不如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白正熙敛去唇边无礼的笑容:“誉王殿下放心,我没那么傻,不会在成不了的生意上费口舌。” 叶梦纯抬起眼睛看了宋子晋一眼,若有所思:“那你说说,你想要以什么条件交换?” 白正熙扫了一眼屋内的人:“我要与太子殿下单独说。” 叶梦纯冷笑一声:“是废太子,严禁点。” 宋玉轩皱眉:“你要与我说什么?” 白正熙看着众人,一言不发。 宋子晋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拉着叶梦纯往外走:“出去,给他们点时间。” 院内,墨婉莹看着愁眉苦脸的众人,大笑道:“我不过就是想有一个尊贵的身份,也用不着你们伤筋动骨。他白正熙野心勃勃,想要的是这个天下。你们却放弃我与他谈判,真是可笑。” 叶梦纯看着她:“我还真没看出你只想要一个身份?想做王妃,宋伯成的梁王妃做不得?” 墨婉莹被怼的气哄哄,别过脸去:“不论如何,与白正熙那条白眼狼做交易,你们迟早会后悔。” 叶梦纯神色平缓:“你们这对是豺狼配虎豹,跟谁做交易,反正我是都会后悔。” 听到这句话,裴景瑞有些不解:“叶大小姐怎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她与白正熙有联系。” 宋子晋下意识回道:“是因为书吧?” 书? 叶梦纯与宋静容一惊,同时看向宋子晋。 叶梦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也想起来了?” 宋静容心里默然浮起一丝凉意。 她能够接受宋子晋在不记得情况下对自己无情凉薄,但她接受不了宋子晋在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后。依旧毫无歉意,把自己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宋子晋疑惑的看着二人:“想起什么?” 墨婉莹抓住机会,趁机挑事:“不是想起,是我给誉王殿下送去了书稿,将你们的真面目告诉他。” 宋静容望向宋子晋,声音微颤:“五哥,你看完以后,可有话想对我说吗?” 宋子晋被她问的有点懵:“与你何干?” 宋静容的心一点点凉下去,那痛苦的记忆,侵蚀了她的理智:“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你说与我何干?” 叶梦纯挡在二人中间:“静容,你冷静一点。” 宋静容抓住叶梦纯的手臂,她的力气很大,指甲隔着衣服都能将对方皮肤抠痛:“你让我如何冷静,你看看四周,我们身处大漠性命不保!这是谁害的?你若是当初在君子阁杀了他,我们还会沦落至此吗?” 话音落,宋子晋不可置信的看向叶梦纯:“她说什么?你来君子阁是为了杀我?” 叶梦纯觉得自己头要爆炸了:“不是,你听我解释。” 墨婉莹冷笑一声,仰着脸看戏:“誉王殿下猜得没错,叶梦纯是去杀你,柳夏月去杀太子殿下,宋静容去杀裴景文,就是她们三个的计划。她们对你们可从来没有什么情,有的只有恨意。” 裴景瑞想起宫里传召裴景文入宫的事,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好地公主,非要找个废物当侍卫。 原来是要弄死啊! 这样才合理嘛! 叶梦纯真希望此时有一把剪刀,可以剪断墨婉莹的舌头。 宋子晋盯着叶梦纯:“梦纯,她说的可是真的?” 还没等叶梦纯开口,宋静容先冲向宋子晋:“是真的!就是我让梦纯去杀你的!我恨你毁了我的一生!”她哭得痛不欲生,再也不想面对这些与自己有血缘,却从不将她当人兄弟,转身跑了出去。 叶梦纯一拍脑门:“裴景瑞你快去跟着她,我随后去找你!” 裴景瑞点点头,赶忙跟上去。 宋子晋原想叶梦纯留下是为了与他解释,却不料他往前一走,正好用脸接住了叶梦纯的一巴掌。 热辣辣的疼痛,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叶梦纯怒吼:“你是不是傻?挑拨离间的话也听不出来?我是想去杀你,还是想去讨好你,你会分辨不出来?你是不是觉得,你爱我,是因为我骗了你,引诱你,勾引你,你才爱我的?宋子晋,你仔细想想,如果是一条狗跟你共患难,你会不会爱上一条狗?如果不是,那么你对我的爱,就是出于你的内心,而不是出于欺骗!” 她转身想走,宋子晋上前一步拉住她:“梦纯,我......” 叶梦纯甩开宋子晋的手,非常失望的看向他:“我吃过太多墨婉莹的亏,实在是不想留一个会因她三言两语就动摇的男人在身边。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誉王殿下爱的如果是曾经共患难的叶甲某,大可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是叶甲某我是叶梦纯。” 屋内的谈判刚刚结束,宋玉轩被白正熙的话气的胸口疼。拉着脸走出来,抬头一看院子内却只剩下宋子晋与墨婉莹了。 他一脸疑惑,走到宋子晋身旁:“她们人呢?” 宋子晋叹气:“走了。” 宋玉轩有些震惊:“外面这么危险,她们两个姑娘能去哪里?” 宋子晋没说话,他现在思绪混乱,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叶梦纯一路追赶,却只与裴景瑞碰了头:“静容呢?” 裴景瑞很愧疚:“刚刚冲过去一群逃亡的百姓,公主可能被卷进去带走了。” 正文 第149章:以一敌二十万 , 宋玉轩看到宋子晋神情落寞,不由摇了摇头。他走过去,轻声道:“原来被称铁石心肠的宋子晋也能为情所伤。” 宋子晋回眸,看墨婉莹的眼神五味杂陈:“真想不到,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墨婉莹一脸不屑,全然一副恶女模样:“看来誉王殿下是全想起来了。”她坏笑一声:“啧啧,您不过就是我曾踩过的一块还算稳当的石头而已,别说得很了解我一样。” “确实是不了解你。”宋玉轩围着墨婉莹走了一圈:“我若当年知道你是这样的货色,也不会犯下杀妻杀子的错事。” 墨婉莹大笑几声:“太子殿下,您也算是大人物。就不要用小女子做你卑鄙无耻的借口了。皇上忌惮叶家,你明着说是为了我,其实背地里是为了向皇帝表忠,来保住你的太子位。” 宋玉轩被说中心思,有点气急败坏:“你说什么?” 墨婉莹叹息一声:“说到底,你们兄弟几人,对我真情真意,没有利用过我的,就只有誉王殿下了。但很可惜,我出身太低,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找一位无山可靠的浮萍做丈夫。” 宋子晋看向墨婉莹,微觉讶异:“你对我动过真心?” 墨婉莹点了点头:“是,曾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感动誉王殿下为我所做的一切。但,你我不是一路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宋玉轩皱眉:“你这想起来的到底是记忆,还是对她的情意啊?你要选墨婉莹,我可要跑了!” 宋子晋摇摇头:“我要选她,你现在已经死了。” 宋玉轩反应过来:“难道,叶梦纯是因为你想起来与墨婉莹的过往,被气跑了?” 想到叶梦纯,宋子晋满脸痛苦:“你可知,梦纯与柳家姑娘接近你我是来取命的?” “这还用想?一回忆咱们所做所为,她们当初接近咱们的目的不就很明显了吗?”宋玉轩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叶梦纯就不必说了,你抓住宋静容的母妃逼她代替墨婉莹和亲,最后她死在新婚之夜,连一座坟都没有。你想让她不恨你,你省省吧。至于夏月,她全族都被裴家所灭。她没有上来就屠裴家一族,真的很善良了。” 宋子晋内心纠结:“可她们是带着目的接近我们的......” 宋玉轩嘲讽道:“有意思了,只许你利用别人,不许人家利用你?宋子晋,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对自己还格外开恩呢?” 宋子晋怒视他:“挚爱之人要杀你,难道你没有半分怨恨吗?” 宋玉轩眸色森冷,指着他怒道:“谁的挚爱?是你的,你自己的!是你贱兮兮的爱上人家,人家可没有义务爱你,没有理由原谅你的过错。还怨恨,你有那个资格吗?” 丰城曾经最繁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镇压百姓的士兵。二人没法在街上自由寻找,裴景瑞只能陪着叶梦纯躲躲藏藏。 看到街上被父母遗留下的小女孩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叶梦纯很是心疼:“我去给她盖件衣服吧。” 裴景瑞想要阻止,但他知道她的好心,没法劝动,只好乖乖护在身边。 叶梦纯刚将小女孩抱起来,就被不远处的士兵发现。 “那里有人!” 一群大漠勇士快速将三人围在街道上。 “这不是国师吗?”领头的士兵认出叶梦纯,惊喜叫道。 叶梦纯松了口气。 好悬,差点就被杀了。 她吐得这口气,正好落在小女孩的脸上。温热的气息,唤起她对母亲的想念,原就是昏迷的女孩突然就醒了,大声哭喊起来:“阿娘,阿娘!” 叶梦纯与裴景瑞一惊。 众士兵大喜。 “原来国师是出来救人来了!” “天神永寿,天神永寿!” “国师大人又施展起死回生之术了!” 躲在四处的百姓,原本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听到士兵们的喊叫,心中瞬间燃起希望,向叶梦纯的所在处奔跑。 没一会儿,一条不算太宽裕的街道就被人填满了。 “国师万福,天神永寿。” 大家齐声喊着,弄得叶梦纯不知所措。她小声道:“怎么办,我好像逃不了了!” 裴景瑞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先活命,别的之后再说。” 叶梦纯本想找个理由和裴景瑞逃脱,却不知人群中哪个人突然大喊了一句:“有国师在,我们要什么千军万马,国师一人就可抵挡二十万士兵。” 啊? 叶梦纯的表情凝固,差点表演一出瞬间石化。 “以一敌二十万!” “以一敌二十万!” “以一敌二十万!” 重要的事,老百姓说了三万遍。 叶梦纯在百姓和士兵的欢呼下双脚离地,直接被抬去了城门口。 裴景瑞无能为力,只能跟在身后。 他此刻,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他们主仆今日可能要葬在这里了。 被老百姓硬生生裹了一圈红布推上城楼的叶梦纯,望着城下乌泱泱一片的黑点点,脑子里全是他爹哭坟的画面。 守城将领看到叶梦纯,就像吃下一颗定心丸,突然就不窝囊了,来了精气神,对着沧澜的大军叫嚣。 “国师来了,你们这群反贼就等着下地狱吧。” 叶梦纯傻了,忙阻止道:“我施法也是需要时间的,你别嘲讽他们啊!” 守城将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国师莫要谦虚,你的本领我们都知道。” 你们知道个屁! 叶梦纯回眸看向裴景瑞:“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吧,献祭我一个就够了。” 裴景瑞坚定的看着她:“我说过,你在我在,我不会食言。” 叶梦纯心里非常绝望,跟宋子晋崩了,一个姐妹跑了,一个下落不明。留在身边的,竟然是曾经的仇人。 正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 算了,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也没有退路,就死的壮烈一些吧。 叶梦纯将红布从身上摘下,举上高空:“沧澜,你这个逆子,你父皇已经要传位与你了,你竟然还造反,待我施法收了你这个不孝之人!” 沧澜站在对面,听着叶梦纯的话一脸疑惑。 我是来接媳妇的,谁造反了? 正文 第150章:武神降临 沧澜指着站在城楼最高处的叶梦纯问道:“她是谁?” 先锋将领望了望,拱手回道:“好像是新任国师。” 沧澜满脸不屑:“又是一个满嘴胡言,就知道蛊惑父王的下作之人。” 先锋将领道:“大皇子万不能小瞧了她,听说她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是真的天神之子。” 沧澜冷哼一声:“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你也信,白跟了我这么多年。”他向身后的部队发令:“把那个神棍给我射下来,我赏金百两。” 此话一出,无数箭羽冲着叶梦纯就去了。 她与裴景瑞一阵闪转腾挪,多次与锋利的箭头擦过。 叶梦纯差点把自己拧成一根麻花,惊魂未定,扶着裴景瑞的肩膀:“好险!” 奶奶的,跟我比有钱是不是! 叶梦纯向敌军展示自己怀中的厚厚一叠银票:“你们放下武器,我赏金万两!” 弓箭手听后,确实停止了射击,转脸看向沧澜。 沧澜被看得一脸懵:“看我干什么,接着射她啊?” 弓箭手面面相觑,重新拉起弓箭。 叶梦纯也不含糊,直接把银票撒了下去:“这只是毛毛雨,若是放下武器,得到的会比这些更多。” 沧澜看军心因她的此举有动摇的意思,立马怒道:“不准捡,来人,放火烧掉她的钱。” 叶梦纯看银票被烧为灰烬,气的不轻:“敢烧老娘的钱,老娘跟你拼了!” 裴景瑞迟了一步,伸手去拦却只撕下一片她的裙片:“叶大小姐。” 叶梦纯跳下城楼,立在二十万大军前,才觉得自己此举是多么的愚蠢。 没实力装B挨雷劈,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但守城将领激动了,他大喊大叫,甚至抢过战鼓手的锤子,亲自为叶梦纯击鼓:“国师万福,天神永寿!” 裴景瑞知道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赶忙跑向后方找绳索,他要赶在叶梦纯被敌军切成碎片之前拉她上来。 另一边,宋玉轩还在为白正熙提的条件而犹豫。 这个男人远比他想象的恐怖,简直就如同他的父皇一样,能做到无情绝义,践踏众生。 如果权力真的能满足这个男人,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如若不能,他不知道,白正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宋子晋看宋玉轩一直站在树下思考,走上前关切道:“他与你说了什么,你会如此烦闷?” 宋玉轩冷哼一声:“他让我知道,人间也会有恶鬼。” 宋子晋一怔:“你在怕他?” 宋玉轩刚想说什么,却觉得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变化:“你听,外面是不是没声音了?” 宋子晋反应过来,点头:“确实。” 二人一同走出院子,走了几条街,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宋玉轩疑惑道:“怎么回事?” 宋子晋指向城门方向:“好像大家都聚集到城门口了。” 若有其他能离开丰城的方式,就算艰难也要试试,总比答应白正熙那些条件好。想到此处,宋玉轩拉着宋子晋:“走,咱们也去看看。” 二人匆匆向城门口赶去,走到人群末尾,听到百姓正在齐声喊叫。 “国师万福,天神永寿!” “国师威武,以一人对二十万人!” 宋玉轩与宋子晋对视一眼。 宋玉轩挑眉:“我听说墨婉莹是大漠之前的国师,后来被叶梦纯顶替了。” 宋子晋有些担忧,皱着眉头:“难道......”他心急如焚,没有与宋玉轩商量,直接用轻功从百姓头上飞过,登上了城楼。 向下一望,果不其然,百姓口中的国师,正是叶梦纯。 叶梦纯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但面上依然装的很淡定,她将不断颤抖的手藏在袖中,大声喊道:“沧澜,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吗?” 大漠人重君子对决,听到她的挑战,自然不会再放箭。 沧澜打量了一眼叶梦纯单薄的小身板,忍不住发笑:“就你这个站不稳的小东西,也敢挑战我?” 叶梦纯点头:“没错,就是你这个逆子!我要替大漠王,好好教训一下你。” 沧澜大笑几声,随后拿起自己长枪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出大军,走到叶梦纯的面前。 宋子晋急的要直接跳下去,被匆忙赶上来的宋玉轩拦住:“你现在下去就是破坏了大漠单挑的规矩,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冲过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宋子晋推开他:“你这是打算让我看着她送死吗?” 要不是宋子晋比宋玉轩功夫高很多,宋玉轩还真想点一下头。 当初她走你不拦,现在出事你比谁都急,赖我咯? 宋玉轩摇摇头:“叶梦纯会功夫,打赢过江湖高手,沧澜的功夫不见得比她强。我们观望一下,再找机会救她不迟。” 战鼓声越敲越激烈,百姓越喊越兴奋。 二人一触即发,叶梦纯赤手空拳对上善使长枪的沧澜,没几下就被打得哭爹喊娘。 宽阔的场地,一个貌美姑娘前面跑,一个凶恶大汉后面追。 把双方势力都看傻了。 士兵们窃窃私语。 “大皇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一个姑娘家,这么认真......” 百姓们却异常淡定。 “都不要慌,咱们国师施法时间长,等一会儿就能解决对方。” 宋子晋已经等不及了,几乎是时时都要跳下来,时时都被宋玉轩拉回去。 “我再不上梦纯必死无疑。” “再等等!” “等什么?” 宋玉轩眨眨眼,小心翼翼道:“等个奇迹?!” 裴景瑞找绳子归来,看到二人也在,忙道:“你们在正好,帮我一起把叶大小姐拉上来。” 宋子晋也顾不上吃醋了,接过绳子:“好!” 三人一同用力,将绳子甩到了叶梦纯的身边。 裴景瑞喊:“叶大小姐快拉住绳子。” 宋子晋喊:“梦纯,我拉你上来。” 叶梦纯愣了下,想要伸手,被飞来的黄沙眯了眼。 沧澜憋了一肚子气,怎么可能让叶梦纯逃,长枪一挥直接将绳子切断。 叶梦纯迎面蒙了一层沙子,失去了方向感。 沧澜找准时机,冲着叶梦纯刺了过去。 叶梦纯再次睁眼,看到的是刺过来的枪尖。 哐当 一声巨响,沧澜与枪尖同时从叶梦纯的眼前消失了。 沧澜被踹下了马,在沙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姐妹,你没事吧?” 叶梦纯艰难抬眼,柳夏月一身青衣,冲着她爽朗一笑。 正文 第151章:新王 “夏月?”叶梦纯激动的快哭了,同时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 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站在城楼上的宋玉轩比叶梦纯都激动:“夏月!我就说要等一个奇迹吧!” 柳夏月拔出佩剑,指着沧澜:“沧澜,你带兵谋反,我要在此将你正法。” 沧澜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反驳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柳夏月一剑刺中了肩膀。他反抗,反被打得更狠。 起初叶梦纯还觉得解气,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以柳夏月的性格,就算要杀也不过是一刀,但她出手打沧澜的方式,就像是故意虐待一样,招招避开要害。 叶梦纯上前阻拦:“夏月,你在干什么?” 柳夏月被她拉扯了一下,立时恼怒,回手就给了叶梦纯一掌,将她打吐血了。 这一举动,看傻了城楼上的三人。 宋子晋与裴景瑞忙跳下城楼,救下了叶梦纯。 叶梦纯万分吃惊:“你并没有想起来我是谁?” 柳夏月嫌恶的扫了一眼众人:“我管你们是谁,只要胆敢坏将军的好事,就都是我的敌人。” 卧槽! 叶梦纯的神经线都要被这句话吓得错乱了,这下好了,她的记忆先想起来武功,更难对付了。 宋子晋抱着叶梦纯:“你没事吧?” 叶梦纯欲哭无泪:“被她打了能没事嘛。” 宋子晋咬咬牙:“梦纯,之前是我......” 叶梦纯捂住他的嘴:“大哥别矫情了,那些破事之后再说吧,咱能不能先逃命?” 裴景瑞听到叶梦纯的话,心里对她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宋子晋也觉得不是时候,脸上满是愧疚:“好,先逃命。” 三人一起往城门跑,独留柳夏月一人敌万。 宋子晋趁机煽动百姓:“国师请来了天兵,快迎国师进城。” 众人见柳夏月把沧澜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然信了这个鬼话,开了一条缝将三人拉进了城。 叶梦纯伤的不轻,刚一进城就昏厥了过去。 宋玉轩看着眼中只剩下戾气的柳夏月,又是担忧又是心疼。但他也比任何人都冷静,很清楚此时与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跑下城楼,看了一眼叶梦纯的状态:“别啰嗦了,先找个地方给她治疗。” 柳夏月的出现破坏了对决的规矩,沧澜的士兵看他受伤,立马派人上来支援。结果却是来一人,杀一人,来百人,杀百人。 沧澜在她手里,弓箭手又不敢行动,只能干着急。 柳夏月掐着沧澜的喉咙,眸色阴冷,冲着他的军队大喊:“退兵二十里,否则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将领气的青筋暴起,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按柳夏月说的办。 看着大军向后退,她的唇边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二十里外,五十万苍狼军已经设好了陷阱,正等着这群乖宝宝自投罗网。 军帐中,图巴汗正望着盒子里冒着紫气的虫子。他的眼神带着宠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恋人一样。 而没人注意到的是,柳夏月的身上也泛着淡淡的紫光。 几个时辰前,柳夏月与图巴汗一同来到了苍狼军。 柳家常年与苍狼军作战,骨子里的记忆让柳夏月在看到苍狼军军旗的那一刻,瞬间想起自己的身份。 两人大打出手,柳夏月差点把图巴汗杀死。 好在他早有准备,就在她靠近的那一刻,一只听话蛊飞进了她的体内。 柳夏月就成了任他摆布的人,虽然这并非是他所愿。 看着冒着紫烟的虫子,图巴汗的心扭曲了。 他不配与她在一起,但他可以让她一辈子只记得他一人。 图巴汗拿起虫子,果断吞咽下去。 如此,除非我死,你永远不会想起你是谁。 沧澜的大军退后这一消息传进王宫,大漠王大喜:“是谁有这等本事?” 大臣回道:“大王,是国师!国师请来天兵,逼退了大皇子的军队,还生擒了大皇子。” 大漠王已经把叶梦纯当成了真神:“国师在哪里?还不快快请过来,我要亲自向她道谢。” 大臣有些为难:“国师似乎因为施法伤了本体,现在不知所踪。” 大漠王有些紧张:“那还不去快快寻找,若是国师有事,那就是我们大漠最大的损失。” 大臣连连点头:“臣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您只需等待就好。” 大臣知道此刻图巴汗正带着苍狼军在解决大皇子的军队,他只需稳着大漠王,静等图巴汗入宫,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军帐外,沧澜军已到,厮杀声远远传来,让图巴汗原本就很冷漠的脸,显得更加阴狠。 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勇士,而如今被同族所杀,成为一场阴谋的替罪羊。 不到半日,沧澜军就溃不成军,大批士兵四散逃亡,二十万大军活下的寥寥无几。 军帐被苍狼军直接原地抬起,趟着同胞的血河向王都行去。 守城将领向从柳夏月手中要来沧澜面见大王,反被她一剑刺穿了喉咙。 她拖着奄奄一息的沧澜,向图巴汗的方向走去。 如今的柳夏月,已经缺失了人性,表情眼神都变得异常恐怖。 不知走了多久,她抬头望过去,能看到军帐正向她缓缓过来。 苍狼军通报后,柳夏月带着沧澜一跃,飞进了军帐之中。 柳夏月将沧澜随手一丢,半跪在地:“将军,人带来了。” 沧澜的身躯被折腾几乎要散开了,他抬头看到图巴汗,拼尽力气骂道:“图巴汗,是你这个狗贼在作乱栽赃与我!” 图巴汗冷冷的看他一眼:“很难猜吗?” 沧澜气的铁青着脸:“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把你的头悬在城门示众。” 柳夏月听沧澜对图巴汗不敬,想动手教训他,被图巴汗阻止。 图巴汗对着她招招手:“那家伙活不了多久了,何必浪费力气。” 柳夏月走到图巴汗的身边站住:“将军,请吩咐。” 图巴汗轻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辛苦了,接下来你只需看着我做新的大漠王就好。” 柳夏月点头:“是!” 正文 第152章:达成共识 , 图巴汗带苍狼军前来,丰城士兵想都没想就开门迎接。一路无任何阻碍,轻松进入王宫,将大漠王拿下。 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大漠就易主了。 叶梦纯伤得不轻,多番想要起身,都因疼痛而再次倒在床榻上。 宋玉轩的目光落在了白正熙与墨婉莹的身上,他神色冷漠,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宋子晋一直在叶梦纯旁照顾,虽然她多次将他推开,但他依旧赖在她的床前:“之前是我不对,梦纯,你不要任性,你现在身子不适,我不能离开我。” 宋玉轩将眸光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宋子晋:“她看你烦,你在这里她的伤好的更慢!” 虽然叶梦纯很讨厌宋玉轩,但这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 就是看你烦,给老娘滚! 王宫内,柳夏月手起刀落,将一个个不愿服从图巴汗的臣子的头颅砍下。 原本上等和田玉所筑的阶梯,成了人血瀑布。 她的凶狠,成功震慑住了大漠王宫里的所有人。为了活命,不论心里有多不甘,这些臣子与宫人都只能向图巴汗低头。 大漠王与沧澜像畜生一样被拖进大殿,并强迫他们向图巴汗磕头。 沧澜怒吼:“图巴汗你这个狗贼,你不得好死。” 柳夏月冷冷看他,走上前将他的舌头扯出。 图巴汗立马制止:“住手,别伤他。那是大漠为数不多的汉子,值得尊敬。” 柳夏月这才收手,重新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大漠王全程不发一言,像个缩头乌龟,很害怕与图巴汗对视。 图巴汗轻叹一声道:“我的王,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我原以为,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谋划,才能得到这一切。若我知道你是个草包,我绝不会等这么久。” 大漠王的声音如蚊子:“我就该早点杀了你!” 图巴汗闻言,目光又不自觉地在大漠王的脸上划过,冷笑两声:“我说不杀大皇子,可没说不杀你。” 大漠王一愣,突然就发了疯的吼叫:“国师,国师救我,国师快赐我不死之身。” 图巴汗哼了一声:“别急,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国师。” 叶梦纯清楚,柳夏月是被人控制了。 为了避免她因为失忆,而做出更多违背意愿的事,她得冒死去图巴汗的身边,这样才能找到让她恢复记忆的方法。 叶梦纯若有所思,随后看向宋玉轩:“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宋玉轩知道她在叫自己,但他就是不想理会她。 妈的,你喊狗呢? 两人大概对视了有一会儿,谁也不肯服输,最后裴景瑞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对着宋玉轩恭敬行礼:“太子殿下,请您移驾。” 宋玉轩也知道叶梦纯有要事找他商量,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找台阶下:“嗯,我知道了。” 宋子晋被宋玉轩和裴景瑞强制请出了屋,看到紧闭的大门,气的直跺脚。 叶梦纯直接问道:“我要去老虎身边端茶倒水,是个九死一生的活,你去不去?” “去。”宋玉轩毫不犹豫,他刚刚就想好了,决定为了柳夏月拼了自己这条命。 叶梦纯瞥了他一眼:“那可是个没脸没皮的活,你想清楚再说。” “去!”宋玉轩再次坚定回答,事到如今为了见到夏月,还要什么脸面。 裴景瑞急道:“我也去,我说过......” 叶梦纯抬起手:“我对你另有安排,听我的!” 裴景瑞点头:“好。” 三人在屋内商量了半个时辰后,宋玉轩将叶梦纯扶下床,二人一同走出房间。 迎面遇到端着汤药走进来的宋子晋,他看到叶梦纯下地,面色微变:“你身子未好,怎么能下来,快回去躺着。” 叶梦纯垂下眸子:“不必了,就当我不识抬举,不要为我费心了。”她摆摆手让宋玉轩先离开,对方点头,先一步出了屋子。 宋子晋很急,拉起叶梦纯的手:“我知道我先前做得不对,我那时候思绪很乱,又听了墨婉莹的话,所以才......” 叶梦纯不等他说完,叹息一声:“曾经深爱过的人,不可能说忘就忘。”她用手指点在宋子晋的心房:“等她搬走了,我在考虑要不要住进去。” 宋子晋一怔:“你真的还会考虑吗?”他的眼中闪着惶恐,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一样,有委屈有绝望。 叶梦纯绕过他,只留下一个背影:“商人逐利,有利益在的地方,我都会考虑。”她挥挥手:“七殿下,后会有期。” 临上马时,叶梦纯的胸口又痛一次。 她清楚,自己绝不是小伤,很有可能会伤及性命。 但为了夏月和不知去向的宋静容,她没得选。 宋玉轩虚扶了她一把:“你好像挺不了多久了?” 叶梦纯面色凝重,切了一声:“用不着你操心,绝对比你活得长!” 宋玉轩回头看了一眼痴痴望着叶梦纯的宋子晋,问道:“你就这样放任他与墨婉莹在一起?不怕他与墨婉莹旧情复燃?” 叶梦纯笑了一声:“我倒是管你管得严,你不也被墨婉莹勾走了魂?垃圾就是垃圾,绝不会因为放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他就不是个垃圾了。他要是与墨婉莹旧情复燃,我反倒还松了口气,至少我今日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宋玉轩皱眉:“你还是老样子,牙尖嘴利,从不服软。” 叶梦纯眉头微微一挑:“哦?我当年倒是服软了,为您学的温言软语,贤惠大方,好像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吧?不知午夜梦回时,太子殿下可曾愧疚?” 宋玉轩皱了皱眉头道:“往事何必再提?” 叶梦纯冷笑一声:“我是受害人,我想什么时候提我就什么时候提,我想什么时候复仇,我就什么时候复仇。做错的人,永远只能立正挨打,没有辩驳的机会。太子殿下,你仔细想想,你一生除了杀妻杀子,可还做成过什么事?” 宋玉轩没说话。 叶梦纯嘲笑道:“我替你答了,没有。墨婉莹你没娶到,皇后你没斗过,宋伯成你也没斗过,最后成了废太子,抑郁而终。” 宋玉轩叹了口气:“我也算遭了报应,你还不满意吗?” 叶梦纯摇摇头:“你会嫌你的仇人,吃得苦多吗?” 正文 第153章:名正言顺 士兵正在城中寻叶梦纯,见到二人骑马过来,立即上前相迎。 “国师!” 叶梦纯忍着疼痛微微一笑,将缰绳递给士兵。 她在强撑,宋玉轩在旁看的清楚,她的颈后都是汗珠。 二人跟随士兵进宫,一路见到了无数惨目忍睹的画面。柳夏月执剑站在大殿外,叶梦纯与宋玉轩从她身边路过时,她的剑刃还在滴血。 叶梦纯的眸下闪过悲凉之色,图巴汗对夏月绝不是爱。 爱一个人,怎么忍心让她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爱一个人,怎么会让她变成绝情不义之人。 宋玉轩咬了咬牙,忍着对柳夏月的关心。像个陌生人一样,淡定的从她身边路过,就连眼神都不敢在她的身上过多逗留。 见到图巴汗,二人恭敬行:“参见大漠王。” 图巴汗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国师大人真是勇敢,竟然真的来了。” 叶梦纯满脸讨好之色:“大王说的哪里话,您找我,是我的荣幸。” 图巴汗挑眉,目光落在宋玉轩身上:“你来,我倒是不惊讶。但大兴的太子殿下来了,可让我太吃惊了。” 宋玉轩入宫前就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非常自然的半跪在地:“我来是协助大王的,我愿意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图巴汗看着他那一张隐隐带着愤怒的脸,淡淡地笑了:“是嘛?” 叶梦纯上前一步,将宋玉轩挡在身后:“我们两个在大漠无权无势,小命捏在您手上,你就当身边多两个跑腿的,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干,对不对。” 图巴汗淡淡一笑:“国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精进不少。” 叶梦纯舔着脸笑着:“多亏您栽培,嘴皮子确实要比以前利落。” 她知道,若图巴汗想杀她,肯定会下追杀令,而不会只是把她找出来。 既然找她,那就说明她还有利用价值。 图巴汗摆摆手,屏退了左右,待屋中人走光后,他对着叶梦纯勾了勾手指:“国师大人,还记得您之前答应大漠王的事吗?” 叶梦纯的脑子飞速运转,突然回过了神:“大王所说,可是指二皇子复活那事?” 宋玉轩脸色一僵,你还真把自己当神棍,什么事都敢往身上揽啊? 图巴汗点头:“我要你按原计划执行,五天后举行复活仪式。” 叶梦纯有些不解:“可您已经是...大王了啊...?” 图巴汗拽着叶梦纯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二人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这一刻,看似暧昧,实则凶险万分。 就像与眼镜蛇对视,稍不留神,就会死在他的毒液之下。 图巴汗的声音冰冷诡异:“我要你去说服百姓,让他们相信,二皇子的灵魂在我身上,我要名正言顺的做大漠王。” 叶梦纯连忙躬身,道:“是,大王。” 至于你,图巴汗指着宋玉轩:“就跟在国师身边帮忙吧,若是表现得够好,我会考虑留用的。” 宋玉轩赶紧低头谢恩:“多谢大王。” 恰在此时,柳夏月推门走了进来,随她而来的一阵风,带起她的长发。身姿飒爽漠视众生的样子,却是格外动人。 三人同时看过去,叶梦纯是心疼,其他二人是有些痴了。 图巴汗推开叶梦纯,对着柳夏月伸出了手:“怎么,外面有事?” 柳夏月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对大王不敬者,都死了。” 图巴汗拍拍手:“辛苦了,来我这里。” 柳夏月冲着图巴汗走去,宋玉轩全程紧绷神经,生怕自己冲动,失去留在宫内的机会。 看见图巴汗牵起柳夏月的手,对他露出挑衅的目光,宋玉轩头一次明白仇恨的滋味。 叶梦纯说得对,没有人会想对仇人善良。 二人走出大殿,叶梦纯领着宋玉轩来了她的住处。 走进屋宋玉轩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吓得叶梦纯连翻两个跟头,就为了躲避他。 叶梦纯气道:“我他娘就不该相信你这个王八蛋,果然还是要杀我。” 话音未落,宋玉轩把匕首丢到叶梦纯的脚边,然后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胸膛:“你动手吧,只要留我一条命就好。” 叶梦纯看着他,没动手,也没说话。 宋玉轩就这样静静等着,这个屋子很冷,他冻得发抖,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等着。 在他憎恨图巴汗的那一刻,他有了愧疚之心。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你的仇人有一天与你拥有了同样的经历。 又过了一会儿,叶梦纯捡起脚边匕首,缓慢的走向了他。 等待伤害的滋味并不好受,每时每刻都是折磨。 叶梦纯并没有动手,只是将匕首还给了他:“看来你还是没学会......” 道歉。 总有人认为,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可以一次性解决。 他们不会明白,痛苦是水,隐藏在身体里,割开看不见,却永远都在。 叶梦纯并没有因为宋玉轩冒失的行动,而恼怒或远离他。她知道,复活仪式前,是她接近柳夏月的绝佳机会。 因为一旦图巴汗得逞,名正言顺的做了大漠王,自己就有可能因为失去价值,而被他杀死。 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见得还能在宫里转悠。 为了夏月,她必须好好把握机会。 夜里,叶梦纯故意在院子里架起炉子煮东西吃,希望由此可以让柳夏月想起三姐妹总一起鬼混的日子。 柳夏月路过,叶梦纯嬉皮笑脸的拦住她:“漂亮姑娘,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啊?大冷天的,喝一杯酒暖暖身子也好。” “不了,梦纯,我还有事。”柳夏月冷冷道。 叶梦纯一惊:“你记得我?” 柳夏月点头。 叶梦纯为了确认柳夏月是否说的是真话,赶忙从屋里拉出了宋玉轩:“他呢,你也记得他吗?” 柳夏月冷冷道:“太子殿下,我曾经的主人。” 她的话,令叶梦纯更加恐慌:“我们之间的事你也记得吗?我们有个组织......” 柳夏月面无表情:“女配自救联盟。” 叶梦纯愣在原地,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都记得,你为何还做这些残忍的事?你不是应该跟我们一起,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柳夏月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因为他们不尊敬大王。” 叶梦纯还想追问什么,被宋玉轩拦住。 宋玉轩对着柳夏月一笑:“既然不愿留下用饭,就不多打扰了。” 柳夏月点点头,快步离去。 正文 第154章:卸下伪装 叶梦纯面上掠过一丝不悦:“好不容易有与她相处的时间,你为何让她走了?” 宋玉轩冷冷一笑:“你留着她又如何,能让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叶梦纯气哄哄的坐到桌前:“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宋玉轩平静的坐到她的对面,提起筷子往锅里下菜:“你感受不到吗?“ 叶梦纯轻轻抬眉:“什么?” 看着慢慢沸腾起来的汤锅,宋玉轩难掩眼中的焦虑:“她记得我们,却又与我们疏离。这说明,她失去了感情。” 叶梦纯的神色惊慌不安:“是啊,夏月绝非滥杀无辜之人。就算失去记忆,她的本心是善良的是好人,绝对做不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但她今日此举,却像是......” 宋玉轩叹气一声,替她说出了口:“却像是一个杀手,无情无义,重要的是没有心。” 叶梦纯皱眉:“你可想到了什么方法?” 宋玉轩的脸在雾气中,有了种朦胧感:“起因肯定在图巴汗身上,想要解开夏月身上的秘密,就必须接近这个人。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图巴汗啊? 叶梦纯低头沉思许久后,缓缓抬头:“那这事还是交给我吧,你虽说是废太子,但也是大兴的皇子。他不会信任你,肯定会对你百般刁难。我找机会让你出城,我留在这里慢慢与他磨。” 宋玉轩看着叶梦纯,眯了眯眼睛:“你这个人真的奇怪,明明与我有仇,却又替我着想。应该说你伪善呢?还是愚蠢呢?” 叶梦纯冲着他嘻嘻一笑,随后秒变脸怒拍桌子:“老娘怎么做人用你教,聒噪!” 另一边,宋子晋越发的头疼了,左手边是墨婉莹,右手边是白正熙。他坐在椅子上扶额纠结,想不出安置这两个人的办法。 放又不敢放,杀又下不去手。 就在他犹豫之际,有人推开了大门。 宋子晋以为是叶梦纯回来了,非常兴奋地冲到院子。 看见表情凝滞的宋子晋,宋静容淡淡道:“五哥。” 宋子晋皱紧眉头,与她擦肩时,声音严厉的问道:“你去哪里了?” 原本听到宋子晋大声说话都会颤抖的宋静容,此时却稳稳地从他身边走过,临到房门口,才侧头回了句:“我心情不好,随便转了转。” 宋子晋冷冷的看着她:“如今这院子里只剩你我,你倒是也不必再装了。” 宋静容露出一抹邪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五哥一点没变,还是如此聪明。” 宋子晋看她撕下小白兔的伪装,露出恶人面孔,并未露出震惊之色。反倒是笑容变得更深沉,眼中多了一丝厌恶:“聪明的不是你永乐公主吗?知道我想起来后,肯定会把你我之间的恩怨告诉梦纯,你怕自己的真面目被人知道,先一步逃离,借此掩盖一切。” 宋静容赞许的点了点头:“是又如何?我也没有完全骗她们,只不过没说那么多而已。” 宋子晋冷哼一声:“把罪有应得变成无辜受害,你好本事。” 宋静容走进了屋,摸下自己的发簪趁身边的墨婉莹不注意,丢给了白正熙:“怎么选,不用我教你吧!” 白正熙接下发簪,藏在手中。 宋子晋快步走进来,忽略了屋里被捆绑的两个人:“你的母妃许才人,虽不得宠却也能在宫里安稳度日。是你怂恿许才人向父皇献计,杀害了我的亲生母亲,来平息大臣对我身份的质疑。也因此让我的养母李妃,背上了杀母夺子的名声。” 宋静容的笑容变得冷冽,眼中戾气浓重:“五哥的记性真好,陈年往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宋子晋逼近她:“你以为父皇会对许才人另眼相看,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父皇对许才人心生厌恶。许才人再无恩宠,你更是沦落到连赴宴的机会都没有。在宫中成了最卑微的公主,过了好几年任人欺凌的日子。” 宋静容咬牙道:“闭嘴!” 宋子晋冷笑一声:“为了活下去,为了荣华富贵。你果断抛弃了许才人,去巴结陈妃。谁料,苍南突然带着大漠使团来访,在摔角比赛那日看上了墨婉莹。我与太子同时上奏,让父皇改变主意,改为选公主去和亲。一开始,父皇根本没打算送你去大漠和亲。是你设计我,诬陷我毒害许才人。父皇为了我的名声,才不得不选你远嫁大漠和亲,好息事宁人!但你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你会被苍南打死。苍天有眼,你终究自食恶果!” 宋静容听到此处,红了脸,面目狰狞的推开宋子晋:“人往高处走,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那时候的我除了嫁去大漠,哪有更好的婚事可选?” 宋子晋面带嘲讽之色:“怎的?说到你的痛处了?” 宋静容仰着脸瞪着宋子晋,嘴唇都在颤抖:“你与我生母同是低贱之人,就因为你是男子,你就可以得到父皇的偏爱。我不服,我就是要让你跟我一样,满身伤痛,体无完肤,带着永远弥补不了的遗憾,孤独的活在世上!” 宋子晋揪着她的衣领:“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宋静容笑容十分冷漠,带着一丝隐隐的得意:“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我欺负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杂碎而已,还有比你更惨的。” 宋子晋心头一颤,冷冷的看着她:“若我猜的没错,那个什么联盟,也是你搞的鬼。” 宋静容轻轻一笑道:“是我,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宋子晋紧紧皱眉:“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要利用她们二人做什么?” 宋静容挣脱他的手:“五哥这么会猜,那就猜一猜好了。” 宋子晋想制服宋静容,挥手刚要打向她,却被人在身后点了穴位。 白正熙利用宋静容给的簪子挣脱了绳索,二人对视一眼:“看来,我有队友了。” 宋静容冷哼一声:“目标一致才是队友。” 白正熙弯腰在瑟瑟发抖的墨婉莹脸上摸了摸:“我们的目标难道不一致吗?” 宋静容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我对那女人不感兴趣,你随意处理。” 白正熙找来一辆马车,把被点穴的宋子晋和墨婉莹扛上了车。宋静容拿着叶梦纯给的腰牌,带着马车出城。 临到城门,宋静容掀起窗帘,望向被挂在城门示众的沧澜。 她的眼角微微湿润,心痛不已。 为了自己的计划与梦想,她最终还是放下窗帘,擦掉了眼泪。 正文 第155章:救命之恩 叶梦纯欠登一样,不是围着图巴汗讨好,就是绕着柳夏月转圈圈。 宋玉轩觉得,她根本没明白接近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图巴汗正在看边境传来的消息,旁边一跳一跳的叶梦纯,着实让他很烦,他也不啰嗦,直接撇过去一把刀,从她的耳边擦过去,打的她耳环乱晃。 叶梦纯眉头一挑,目光之中流露出惊恐之色,面上却依旧保持笑容:“大王,咱们要与柳家军开战了吗?” 图巴汗冷声道:“你很期待打仗,还是想要趁机浑水摸鱼,背着我搞小动作?” 叶梦纯摆摆手:“大王怎能这么说呢,太伤我这个忠臣的心了。” 图巴汗冷笑一声:“忠臣?你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与那个太子,是为了柳夏月才留在我身边的吧。” 叶梦纯眨眨眼,也懒得再装了,凑到他的桌子旁:“不然呢?还能是看上你了不成?都是明白人,大王你就给句痛快话吧,你什么时候能把夏月还给我们?” 图巴汗目视着她,神色认真:“我死!” 叶梦纯皱眉:“不想给就不给,我要是有办法弄死你,我还会在这做狗腿子?” 图巴汗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之意,这次他还真的没说谎:“好好准备仪式,否则就是你死。” 叶梦纯瞬间笑意满满:“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会辜负大王,仪式自然是最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弄得特别隆重,别说让百姓相信你被二皇子附身,就让他们相信你是哪吒,我也能办到!” 图巴汗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带她的脸靠近后,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吼一声:“滚!” “好嘞!”叶梦纯连滚带爬的迅速出了大殿。 裴景瑞奉叶梦纯之命,前去找叶浩林。 她要他一路护送叶浩林去找柳正枫,若她与宋玉轩救不了柳夏月,那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柳家与大漠开战的时候了。 裴景瑞没想到那个小女子,竟会这么讲义气。对她加深了佩服,也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但他已经不再是对爱有无限向往的人了,远远看着,或许更适合他。 出了丰城不久,他便在厚重的雪路上,遇到了一辆有些怪异的马车。此时的丰城已被图巴汗占领,就连他都是靠蹭叶梦纯这个国师的名声才出的城。 这个时候,除了图巴汗的人,难道还有其他人有本事出城吗? 惊觉有些不对的裴景瑞,决定暗暗跟着马车,看看这车上的人,是谁? 看到狼狈的叶梦纯走出大殿,宋玉轩走上前伸手扶了她一把:“可有什么发现?” 叶梦纯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没有,让我滚。你呢,夏月那里可有收获?” 宋玉轩眸色微变:“跟你差不多?” 叶梦纯抬眼:“也没有收获?” 宋玉轩轻轻一笑:“她也让我滚……” 马车上,白正熙不爽宋子晋面不改色,一如往常的淡定,故意拿出匕首在他的面前晃悠:“誉王殿下,我的武功不如你,为了防止你跑了,我还是将你的脚筋挑掉好了。” 宋静容一把拉住白正熙的手道:“不准伤他!” 白正熙有点吃惊,微微蹙眉:“为何?他功夫在我之上,一旦解穴,后果不堪设想。” 宋静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着一张脸。 白正熙仿佛明白了她的想法,试探的问道:“你在意的是叶梦纯,你怕这么做会伤了你们姐妹之情?” 宋静容长出一口气:“梦纯对我情深义重,我不想让她伤心。” 白正熙收起匕首,对她一笑:“既然我们现在是一队的,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来。不伤他,不代表不可以将他丢在这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宋静容拽住白正熙,急道:“那不等同于让他去死?” 白正熙抬起眼眸,冷笑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这可是为你好。宋子晋活着,叶梦纯迟早会知道你在骗她。可若是他死了,你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到时候你与叶梦纯和柳夏月依旧是朋友。” 宋静容被他说的心动了:“可死在这里,难道她们不会怀疑吗?” 白正熙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这里常年有野兽出没,能不能留下尸体都难说,放心吧。” 宋子晋说不出话,他也不想说话,事到如今除了认命,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被白正熙拖下马车,临走时看了一眼墨婉莹。 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见马车停下丢下一个人来,裴景瑞赶忙躲在雪堆后,静静等待。 看到白正熙与宋静容的那一刻,他有些懵。因为不论怎么想,他都找不到这两个人会混在一起的理由。 将宋子晋丢在冰冷的雪地上,白正熙一脸得意:“誉王殿下,永别了。” 宋静容看着宋子晋,心里有种难言的滋味,她知道怕是从今以后,她再难面对叶梦纯了:“我们的恩怨就此了断。” 二人回到马车,扬鞭离去。 待马车走的有些距离后,裴景瑞匆匆赶过去。 见到躺在地上的人是宋子晋,裴景瑞愣了下:“誉王殿下?” 宋子晋一直把裴景瑞当做情敌,见到他反而有种小命要玩完的恐惧感。 刚才面对白正熙的时候,他都没恐惧过。 寒风刺骨,宋子晋的手脸已经微微发青,裴景瑞没有一刻犹豫,直接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了他的身上。这里天寒地冻,多待一刻都致命。裴景瑞忙扛起宋子晋,走了许久后,找到一处山洞躲避风雪。 暖暖的火堆旁,宋子晋靠在裴景瑞的大衣上,心里满是愧疚。 人家真心相救,自己却那样揣测人家,真是丢人...... 裴景瑞不知穴道是从后方点的,在宋子晋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位置。 解穴后的宋子晋,立时道:“多谢!” 裴景瑞轻生一笑:“应该的,誉王殿下不必道谢。”他将带在身上的干粮递给宋子晋一块:“我奉命出城,走的匆忙,您将就一下吧。” 宋子晋接过干粮咬了一口。 他清楚,这个救命之恩,恐怕会成为他的大患。 正文 第156章:仪式前夕 裴景瑞见宋子晋的脸色缓和不少,询问道:“誉王殿下,您接下来要去哪里,可需要我送你一程?” 宋子晋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不必了,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裴景瑞以为自己说错话,忙道歉:“是我失言了,誉王殿下武功高强,怎会需要人保护。” 宋子晋看着裴景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耽误梦纯让你办的事。” 突然提到叶梦纯,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裴景瑞起身向外走去:“您一定饿了,我去打点野味回来。” “回来!”宋子晋微微皱眉,怒喝一声:“这个风雪天,你进林子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还打野味?我没那么矫情,吃块干粮就饱。” 裴景瑞僵硬的点点头:“那我守着洞口,防止山猫野兽进来,誉王殿下您可以安心休息。” 宋子晋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斗篷丢给他:“我睡的够多了,你进来睡,后半夜我来守。” 裴景瑞就像一个害怕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到火堆旁,将自己蜷成一个团子,心里慌慌的睡下了。 另一边,叶梦纯刚刚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此刻正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感觉快要过去了。 用膳结束后的宋玉轩本想找柳夏月继续增进感情,得知叶梦纯的状况后,不情不愿的过来查看。走进房间,他一眼瞧见与蝉蛹无异的叶梦纯,非常嫌弃的走过去踢了她一脚:“你中邪了?像个大虫子一样扭来扭去,不做人了?” 叶梦纯扬起身子,用十分老态的表情看着他:“啊?你说啥?我现在头很晕,什么都听不清!” 宋玉轩看她发抖,疑惑道:“发生什么了,瞧把你吓的?” 想到刚才的画面,叶梦纯不由浑身发冷,几乎说不出话来。 宋玉轩将目光落到她身旁的箱子上,伸手过去:“是这东西吓到你了?” “不!”叶梦纯来不及阻止,他直接将那箱子打开了。 哐当一声,盖子重重落地。 宋玉轩被箱子里的景象吓得坐到了地上,与叶梦纯对视一眼,明白了她为何会成这副模样。恶臭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两人逃命般的向外奔跑。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同时倒在雪地里,疯狂喘息。 宋玉轩气的捶打叶梦纯,怒声道:“你有病啊,屋里放个棺材?” 叶梦纯已经被臭味熏得翻白眼了,声音急促:“那是...二皇子...苍南,没有...他...复活仪...式怎么办?” 宋玉轩坐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那你应该给他冰起来保存啊?就让他烂着,都烂的看不清样貌了,到时候你要如何用?” 叶梦纯一脸无辜:“之前是有冰的,要不是图巴汗滥杀无辜,宫里面连个干活的宫女都找不到,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宋玉轩整理自己因为奔跑而变得皱巴巴的衣服:“他现在烂成这样肯定没法用了,到时候我看你跟图巴汗怎么交代。” 是啊! 一个看不清相貌的死尸,要如何让百姓相信这人是二皇子啊? 见宋玉轩要走,叶梦纯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太子殿下!你别走,帮我想想办法!” 宋玉轩冷着脸,拖着她向外走:“爱莫能助。” “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叶梦纯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整个人像长在他身上一样,随着他的步子一起移动:“我要是没用了,图巴汗也不会留着你在身边,到时候可就没人救夏月了?” 宋玉轩低头看了一眼叶梦纯,心道这或许是个转机。 叶梦纯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并且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宋玉轩。 宋玉轩好奇她的行为,挑眉道:“怎的?你不是需要我帮忙吗?跑什么?” 叶梦纯躲在一棵大树后,摇了摇头:“不...不用麻烦了。”她是不会看错的,刚刚宋玉轩想事情的眼神,与杀她那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宋玉轩上前一步,强行将她从树后拽了出来:“跟我走。” 叶梦纯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去哪里啊?” 宋玉轩拖拽叶梦纯来到一处院子,揪着她的领子飞上了屋顶:“闭上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那人是谁!” 叶梦纯趴在瓦片上,探头向下望去。 庭院中,大漠王正在与几个美人饮酒作乐。 这第一眼,叶梦纯还没反应过来,但第二眼,她瞬间傻了:“大漠王不是被图巴汗下狱了吗?” 庭院中的人似乎听到了屋檐上的声音,起身跑过来仰脸去瞧。还好宋玉轩及时捂住叶梦纯的嘴,将她的脸死死按在瓦片上,否则二人早就暴露了。 叶梦纯的脸痛的要命,娇嫩嫩的皮肤等同于被按在地上摩擦。 不论何时,我都想宰了他! 这位大漠王确认屋顶没人后,重新回到了美人堆里饮酒:“接着舞,接着喝!” 推开宋玉轩,叶梦纯捧着自己的笑脸,委屈巴巴:“我这是脸,你以为猪皮啊,下这么重的手?” 宋玉轩没理会她,自顾自的说道:“你纠缠图巴汗的时候,我已经把王宫转遍了。我亲眼看见这个人,从脏兮兮的流浪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梦纯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是易容的?” 宋玉轩点头:“若我们能让那个易容师傅为我们效力,就能解决二皇子的事。” 叶梦纯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却还是担忧:“那我们岂不是要现杀一个人,将他易容成二皇子放在那里?这我可做不到,滥杀无辜可不行。” 宋玉轩跳下屋顶,叶梦纯紧随其后。 见宋玉轩不语,直直的向前走,叶梦纯追问道:“你还没说怎么办呢?二皇子原先的尸体肯定用不了了,到哪里找一具大小适中,可以易容的啊?” 宋玉轩突然停住脚步,让迟了一步的叶梦纯撞上了自己:“你是瞎吗?” 叶梦纯有点不悦:“我不瞎!” 宋玉轩叹一口气:“你要找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梦纯的表情变化,可以用无比丰富这个词。她先是震惊,再是质疑,再来是兴奋,最后变得有点猥琐:“这个,嘿嘿嘿,哎呀,你要做这么大牺牲吗?我有点下不去手呢!”她说着匕首都拿出来了,扭扭捏捏的挥动着,向宋玉轩刺去。 宋玉轩吓了一跳,赶忙跳开躲闪:“你爷爷的叶梦纯,我说帮你,谁说我要死了!” 叶梦纯笑的如同夏花:“你不死怎么能装尸体呢?” 宋玉轩气的骂道:“我说的话你根本没听进去,你就是想让我死。” 叶梦纯撇撇嘴,收起了手中的匕首:“不可能,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 宋玉轩警惕的看着她:“相信你个屁,对我而言你比图巴汗更危险!” 两人回到住处,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开始筹划这件事。 宋玉轩凭着记忆在纸上写下了易容师的特征:“是个女人,头发过膝,耳垂很大,下巴处有一块粉色的胎记。” 叶梦纯眸色一亮:“这么明显,肯定很好找!” 宋玉轩冷冷道:“就是因为明显,她若是突然消失了,图巴汗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叶梦纯心下一凉:“那怎么办?我们肯定得绑架她,威胁她,她才会帮我们做事啊。” 宋玉轩也陷入为难:“还有几天时间,你先将人找出来接近一下,我们再商量对策。” 叶梦纯看着宋玉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实话实说,你要假扮二皇子,真的是为了帮我?还是说另有企图?” 宋玉轩避开她的眼神:“你不是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叶梦纯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就差把质疑两个字写脸上了。 宋玉轩斜视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把自己憋坏了。” 叶梦纯凑上前:“你是不是想要冒充二皇子?在复活大殿上直接接受假大漠王的传位,替代图巴汗统治大漠?” 宋玉轩听后,笑了几声。 这几声笑,寒如枯井,震慑人心。 叶梦纯有点后悔多叨叨这一句了,又恐惧又无奈:“你是为权利所生的狗吗?只要嗅到权利的味道,多冒险都想试一试?” 宋玉轩停了笑声,冷冰冰的看着她:“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了解我的。” 叶梦纯切了一声:“了解自己的仇人,没什么稀奇的吧?” 宋玉轩笑道:“别啰嗦些没用的了,给我一句准话,这件事情要不要合作?” 别说,这个问题,还真把叶梦纯难住了。 若是成功,宋玉轩真的掌控大漠,她会何去何从?这人就是一头为权利而生的野兽,现在势单力薄,他说他愧疚,不再害自己。 但单凭两句话,也不足以为信啊? 万一他得势以后,觉得自己是个隐患,把自己杀了呢? 若是失败,图巴汗恼羞成怒就会直接杀了自己...... 更亏本! 奶奶的,这账要怎么算自己才能盈利啊? 叶梦纯寻思半天,最后点了头:“我尽力!” 第二天一早,叶梦纯就凑到图巴汗身边去了。 图巴汗现在已经习惯了,把她当苍蝇,爱落哪里落哪里。 这几日陆续有封地王来大殿质疑图巴汗暂代理政之事,他也不在乎,总是让把叶梦纯推出去,强迫她应付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 几个大皇子的支持者,冲着她怒吼:“你这个妖师,大皇子不可能谋反,就是你蛊惑了大王。我要把你劈死,让大王的神志回来。” 斧子砍刀从天而降已经成为了日常,叶梦纯一阵跳跃躲避,用完美的姿态,满分落地:“各位大爷行行好,这事可真不是我干的!您们砍错人了!” 这些人哪管这个,根本不听叶梦纯辩解,追着她一路从大殿砍到宫门口,直到她一个一个将他们踢出门外为止。 柳夏月从她身边路过,看到气喘吁吁的她,冷冷一笑,拍了拍手:“叶姑娘好身手。” 叶梦纯见到如此漠然无情的柳夏月,心中满是委屈:“你教的嘛,我总不能让你失望对不对?你说勤能补拙,我就天天练,才有了今日这番本事。” 柳夏月起初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但当她看到叶梦纯委屈的泪水从脸颊滑落的那一刻,心突然猛地抽动,扑腾扑腾的就要向外跳。 “好疼!”柳夏月扶着墙,紧紧握着拳头:“这是怎么了?” 叶梦纯见到她不适,赶忙上前去扶:“夏月,你怎么了?” 柳夏月被突然靠近的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身给了她一脚:“别碰我,滚远点!” 上次的一掌,叶梦纯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夜夜都难以入睡。这次的一脚,直接踹到胸口,心伤加旧伤,倒在地上的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柳夏月瞧了一眼地上难以起身的叶梦纯,冷冷的来了句:“我不是故意的,不想死,就以后离我远点!” 叶梦纯说不出话,血水从唇角便流出。 哎......看来我就是个短命鬼的命,就算宋玉轩不取我性命,我也活不了多久。 既然如此,不如把生的希望就留给夏月好了。 叶梦纯不知自己在王宫大门前躺了多久,当她有力气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之前自己是在敷衍宋玉轩,没把找易容师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现在,为了临死前能为夏月多做一点事,她决定好好协助宋玉轩。 正所谓有钱好办事,不就是找个人吗,赏金五千两,地里埋着的都能给你找到。 为了不被图巴汗发现,她故意找到当时为了活命才选择追随图巴汗的王宫侍卫。 这些人果然对图巴汗不忠,看到了钱,不止将易容师的事告诉了叶梦纯,就连图巴汗偷运火药进宫的事告诉了她。 还美其名曰,买一赠一。 “火药?”宋玉轩听到这个消息后,表情更加凝重。 叶梦纯看着他:“那个易容师已经被图巴汗送出王宫了,想要找她须得出宫才行。” 宋玉轩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的事就交给我吧。你继续在宫里盯着,务必要打听到火药的下落。”他嘴唇微微上翘:“你仔细点,若是大意了,小心变成肉泥。” 正文 第157章:复活仪式 , 叶梦纯老老实实的站在大殿前,眼睛一直盯着炭火,若有所思。 难得见叶梦纯如此安静,图巴汗倒是不习惯了,他放下手中的卷轴,抬眼看向她:“你原来也会有心事?” 叶梦纯回过神来,有些木衲的嗯了一声:“我也长了心,有心事不是很正常。” 图巴汗浅笑:“遇到什么事了?不作也不笑,这可不像你。” 叶梦纯看向他,眼里的情绪复杂:“成了大漠王后,你会如何安置夏月?让她做大漠王后,还是做你与柳家军开战的人质?” 听到这些话,图巴汗目光之中露出一丝不悦:“且不说你没资格问我这些问题,就算我有这种打算,你又能如何?” 叶梦纯突然对着图巴汗跪下:“大王。” 图巴汗露出震惊之色,坐在高位上有些不安:“叶大小姐,你平日对我行礼总是敷衍了事,今日为何如此?” 叶梦纯正色道:“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图巴汗皱眉:“何事?” 柳夏月两次失手,已经伤及叶梦纯的性命。她自知命不久矣,决定临死前为她做点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我,若她被你操控,你不要让她与柳家人相见。若她恢复神智,你让她安然离开?” 她的这个请求,让图巴汗有些意料之外,他从不信什么情义,可叶梦纯的真诚,却令他动容:“我凭什么答应你?” 叶梦纯一脸苦楚,倒不是因为图巴汗的冷漠,而是五脏六腑的疼痛,已经快超过她的负荷了:“这只是个请求,答不答应,随你!” 图巴汗表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却对她很欣赏。一次次冒死相救朋友,不退缩不抱怨,这么讲义气的人,天下少有:“少自以为是了,我的事可轮不到你置喙!” 叶梦纯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没有多大用处,但抱着侥幸心理,她还是为了朋友,下跪请求。 图巴汗摆摆手:“下去吧,以后别在我面前说废话!” “是。”叶梦纯失望的转身离开。 出了大殿,叶梦纯与守在殿外的柳夏月相望,对面的人眸色冰冷面无表情,让本就疼痛难忍的她,增加了更多的折磨。 叶梦纯定了定神收回目光,咬着牙扶着墙一路艰难的走着:“你在怕什么,又不是没死过!” 夜半,宋玉轩翻窗进入。 叶梦纯被惊醒,有气无力:“你可找到人了?” 黑暗中,人影在窗口晃动:“不用你担心,事成了。”他说到这里,被月光掠过的脸上飘过一丝得意。 叶梦纯松了口气:“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她像个啰嗦的老人家,重复了好几遍宋玉轩的话。 宋玉轩有些烦了,不由蹙眉道:“我让你查火药的那件事,你可有眉目?” 叶梦纯从枕头下翻出一张羊皮卷,往窗口丢去。这是她费尽心机,趁图巴汗小憩时,背下的地图:“你自己看吧。” 宋玉轩叼着火引席地而坐,仔细查看上面的标记:“哼,这小子,够狠,够绝情。就他这个布局,所有来参加仪式的封地王,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叶梦纯对此不感兴趣,冷笑一声:“图巴汗这个人,比起你如何?” 宋玉轩正在研究避险的方法被叶梦纯这么一问,有些发愣:“他是他,我是我,你做这个比较干什么?” 叶梦纯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握在手心中一样别扭,声音略微发抖:“我觉得你们很像,对权力都是那样的饥渴,做坏事没底线,还同样喜欢夏月!” 宋玉轩有些不悦,抽了抽嘴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追逐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路上,有些事不可避免。” 叶梦纯笑了几声,笑着笑着眼泪便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宋玉轩,你欠我的,你会还吗?” 宋玉轩没说话,他脑子里想的很多。他知道自己过分,但他却也没想过弥补什么。 叶梦纯等了许久,累了也倦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屋内很静,宋玉轩没离开,他望向躺在床上稍显清冷的身躯,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还?”他让她拿刀刺他,她没做。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她还想怎么刁难他。 叶梦纯叹了口气:“是我执着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吧。” 宋玉轩的目光在叶梦纯的身上停留了许久,他不明白一直敢爱敢恨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惆怅了。他不敢多问,只是临走前将窗户牢牢关上。让她免遭寒风侵袭,不受冰冷之苦。 仪式当天,除了被诬陷成反贼的沧澜关在监狱中,整个大漠所有的封地王都来了。 一共有六人,站在祭坛下,个个凶神恶煞,用很渗人的眼神瞪着图巴汗。 时辰未到,叶梦纯与宋玉轩还在屋内准备。 叶梦纯靠在墙边等待换装的宋玉轩,当他用苍南的样貌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真的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啊!真神了!竟然能做到一模一样?” 宋玉轩得意的一扬眉:“就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区区易容之术,手到擒来。” 叶梦纯围着他转了一圈,竖起两个大拇指:“你可以的,有这技术你还用理会你那傻爹?你回大兴后,把他打晕关到猪圈去,以后你易容做皇帝,还用党政夺权这么麻烦?直接让宋伯成给你做儿子,把他发配,打入水牢还不是看你心情?” 宋玉轩戳了下叶梦纯的额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不做自己做别人,那跟傀儡有什么区别?” 叶梦纯撇嘴:“我就是随便说说,图嘴里痛快,那么当真干什么?” 宋玉轩在她的搀扶下躺入棺材,有些担忧道:“暗号可都记好了?若是出了差错,我可不给你打圆场,你自己用头去跟图巴汗交代吧。” 叶梦纯冲着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死拉你做垫背的,咱们一块上路不孤单。” 宋玉轩没跟她一起贫嘴,继续认真说道:“这棺材的材质已经换了,若发生爆炸,你就跳进来,千万别被炸死了。” 叶梦纯略微有些吃惊,想了想后,淡然一笑:“嗯,知道了。” 就在此时,宫人敲响了房门:“国师大人,时辰到了。” 叶梦纯带上挂着动物骨头的奇怪帽子,走到镜子前做了个深呼吸。 演好最后这场戏,剩下的,来世再说吧。 “来人,请二皇子上祭坛!” 大门打开,一群穿着华丽服装的大漠勇士抬起棺材,稳稳地走向祭坛。 叶梦纯跟在棺材后,与其他身着祭祀衣服的宫人们起舞祷告。 封地王们看见叶梦纯,开始交头接耳。 “那个就是复活了多个百姓的新任国师。” “弄虚作假的贼人罢了,待我一会儿揭穿她,将她砍成七八段喂狗。” “可我沿途来丰城时听百姓说,她真的有这本事。” “一看就是图巴汗搞的鬼,不必当真。”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行事吧。” 棺材落定后,叶梦纯缓缓走上了祭坛。她根本没把那些封地王的话放在心上,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跳舞呐喊。 图巴汗找准时机,把假的大漠王请了出来。 假大漠王虽然有型,但却没有气质,好好地一件王袍,被他穿的像偷来的一般滑稽:“我的儿子,回来吧!”他急匆匆的跑向祭坛,没掌握好平衡,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操作把图巴汗看的愁眉不展,更是把封地王看的傻了眼。 面对这样的大漠王,站在祭坛之下的百姓中响起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大王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太过劳累?” “不是的,我听说他昨夜召了十几个舞姬相陪......” “最近死了这么多百姓,他竟然还有玩乐的心思?” 越老越对的质疑让图巴汗不安,他忙重咳几声,用来震慑百姓。 侍卫走上前扶起大漠王,一路护着他走到了祭坛旁。 叶梦纯跳完舞,回头正好对上目光呆滞的假大漠王,那呆呆的小表情,差点让她笑出声:“啊,大王。我们终于等到今天,神门大开,二皇子的灵魂就要归位了。” 昨日,叶梦纯曾与这个假的大漠王对过台词。 当时她就觉得,这家伙蠢笨不堪,一定会出问题。而现在,就像她预料的一样,这货忘词了。 “归位!” 等了许久后,这个假大漠王,就重复了叶梦纯的话里的一个词。 叶梦纯无奈,低声提醒:“咳咳,大王,您没有想跟二皇子说的话吗?” 假大漠王直愣愣的看着她:“说什么?” 叶梦纯看向图巴汗求助...... 台下的图巴汗已经露出带着杀气的眼神了,可他把叶梦纯看穿了也没用,眼前这蠢猪,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叶梦纯面上恭敬有礼,眼神寒冷刺骨,她凑到假大漠王的耳边,用阴冷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想被图巴汗剁成肉酱,就快点传位。” 假大漠王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拿出诏书:“苍南我儿,我要把至高无上的王权传授给你,你是天命之子,是我们大漠的希望。你有征服天下的本领,你就是大漠的新王!” 封地王面面相觑,百姓更是被此话惊到。 叶梦纯不顾众人的反应,大喊一声:“二皇子,我现在就开始恢复你的肉身,让你重回阳间。” 进行到这里,图巴汗的身子略微的向前一倾。 按照原计划,下一步就是合理的让二皇子的灵魂降临到他身上了。 叶梦纯拿起红绸,举上高空:“二皇子,你是天上的神兵,你是大漠的未来。” 百姓们信任叶梦纯,与她动作一致,拿出准备好的红绸,一起举过头顶:“二皇子,是神兵,是未来!” 叶梦纯缓缓向棺材走去,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冷峻,眼神也更坚毅:“二皇子,我现在就恢复你肉身的活力。” 百姓听后,屏住呼吸,齐刷刷的看向棺材。 图巴汗心下一惊,这与之前所说的不一样,原本的计划中可没有这句词。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犹如捕猎的野兽,停留在叶梦纯的身上。 叶梦纯站在棺材前,大喊:“开棺!” 二皇子死了多日,就算冰封冷冻也会布满尸斑,发青发紫。 可眼前棺材里的苍南,身体舒展,面色红润,就如同活人一般。 “国师复原了二皇子的身体!” 一声大喊,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沸腾。 就连原本质疑她的封地王,也被这神技折服。 六个曾对她抱有敌意的封地王,突然对着她恭敬一拜:“国师大人万福。” 图巴汗瞬间清醒,自己被摆了一道。 叶梦纯拿出一个玉瓶,轻轻摇晃。她与图巴汗全程对视,露出诡异的微笑。 图巴汗也不慌,只是用嘴型说了句。 你的命到头了! 将玉瓶中的水倒在宋玉轩的额头上的那一刻,叶梦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从背后传来。她猛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柳夏月那双如枯井般的眸子。 叶梦纯忍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伤痛,坚持演下去:“二皇子,你该醒来了。” 宋玉轩得到暗号,眼皮与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动了!”离着最近的宫人突然大叫了一声。 六个封地王直接冲了过来,非常粗鲁的把棺材四周的宫人推开。 “我看看?” “真的动了?” “二皇子?二皇子?” “你别瞎叫,吓到二皇子!” 宋玉轩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了身。 “二皇子复活了!” 虽然一心期待,但真的看见二皇子复活,百姓们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惧与惊喜纠缠在一起,让他们的表情略显复杂。 “二皇子真的复活了,国师大人真的把二皇子复活了!” “国师万福,天神永寿!” 百姓欢呼雀跃,一拥而上把叶梦纯抬起抛向了天空。 原本是庆贺之举,却间接让叶梦纯的病情加重,当百姓将她安全放回地面时,她已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了。 图巴汗趁着热闹,迅速离开了祭坛。 他早有准备,既然叶梦纯不听话。 那么就全都去死吧! 正文 地158章:光环在手 宋玉轩见到这幅情景,不禁微微一笑。 图巴汗自以为可以偷天换日,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宋玉轩走到假的大漠王面前,伸出了手:“父王可是有东西要给我?” 假大漠王一愣,心里疑惑,这人怎么还真活了?这跟图巴汗说的不一样啊,自己到底该不该把代表王位的狼图腾给他? 正当他犹豫时,宋玉轩再次开口,但这一次,他的口吻就没刚刚温和了:“父王,你该传位给我了。” 一旁的叶梦纯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他。心里暗自发笑,这是把对大兴皇帝的不满,发泄给这个假货了…… 假大漠王有些慌,被对方震慑住了:“要不明天再说此事吧,你看你才刚复活。” 宋玉轩的耐心被耗完,直接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抢来了图腾:“多谢父王。” 周围太吵杂了,六个封地王听不清二人的对话,只是看到假大漠王把图腾交给了宋玉轩。 其中两个正是苍南的拥护者,看到这一幕,瞬间欢呼起来:“迎接我们的新狼王。” 沧澜的拥护者们面上变得一片冰寒,立即上前制止:“此事关系大漠未来,需要从长计议。” 苍南的支持者知道,此事一拖就可能有变数,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冲上去直接将宋玉轩托起:“快来向我们的新王行礼。” 大皇子的支持者怎能看着他们造次,怒吼:“大漠的王位岂容你们随意决定,来人,叫我的天狼军进来,我要杀了这个随意撺掇王权的狗贼。” 在座诸人听了这话,心里头都有几分明白,今日这场仪式本意不在复活,而是在夺位。 宋玉轩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拿到大漠王权,他想的简单了。 两方一触即发,大战迫在眉睫。 叶梦纯因为内伤,已经帮不上她什么忙了。她走进人群,趁着两方争夺之时,逃离了祭坛。 站在王城上的图巴汗看到这一幕,眉眼成刃。 什么阴谋诡计,此时都是多此一举。 柳夏月走到他身后,半跪在地:“大王,一切准备就绪。” 图巴汗点头:“送他们上路吧。” 两方军队为了谁是新的大漠王在祭坛厮杀,前一刻还争个你死我活,下一刻就因突然袭来的爆炸粉身碎骨。 一时间,百姓四下逃命,士兵不知所措。 宋玉轩早有准备,躲回了棺材之中。待他安稳的度过了爆炸后,一个疑问冲进了他的脑子。 叶梦纯呢? 她有没有事? 叶梦纯早就逃离了现场,艰难的往王城走去。 她知道自己应该快撑不住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爆炸结束,城中封地王的人已经溃不成军。 柳夏月带着杀手走出王城,她奉命前来,要替扫除所有的障碍。 可刚打开门,就被一个孤立的人影挡住了去路。 柳夏月冷冷的冲着叶梦纯扬了扬下巴:“不想死就让开。” 叶梦纯苦笑一声:“我要与你单挑!” 她执剑迎敌,不输气势。 柳夏月没瞧得起她,从她身边路过。 叶梦纯回身刺向她,被她反手打掉了剑,并再次挨了一脚:“就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叶梦纯被打趴在地上,强忍疼痛:“我是不配做你的对手,但我配做你的朋友,你的徒弟。” 柳夏月将地上的叶梦纯揪起来:“真是啰嗦。” 叶梦纯无力的身子,被拎起来像个玩偶摇摇摆摆:“夏月,你醒醒吧。” 柳夏月冷笑一声,将她丢了出去:“不配我亲自动手的垃圾。” 叶梦纯掉落到废墟之中,这是她最后的努力了,她再也说不出话,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宋玉轩出来寻她,正好碰到来此屠杀的柳夏月。 他知道自己也是目标,索性摘掉了自己脸上的易容,混入百姓逃过一劫。 柳夏月站到祭坛的最高处,阴狠一笑:“给我杀!” 图巴汗的手下个个心狠手辣,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 柳夏月就像个地狱的使者,穿梭在痛苦的嘶喊声中。 孩子绝望的哭声唤醒了叶梦纯的身体,她缓缓爬起来,将即将遭到毒手的小女孩揽在怀里,挡下了屠刀。 柳夏月没想到她还有力气,不屑的一挑眉,拔出剑刃冲她走了过去。 看到提剑而来的柳夏月,叶梦纯的心凉了一半:“你要亲手送我上路?” 柳夏月冷笑一声:“不然呢?” 叶梦纯将小女孩推开,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若是能用我的血,换回你的良知,换回原来的夏月,或许真的值得一试。” 柳夏月并未因为叶梦纯的话迟疑,她举起长剑,直接刺了过去。 好在宋玉轩及时赶到,将她扑开了:“叶梦纯!” 柳夏月的剑扑了个空,眉头一皱。 宋玉轩与叶梦纯却同时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刚刚扑过来的那一下,似乎逃不掉柳夏月的剑,可为什么二人躲过了? 二人对视一眼,叶梦纯说出了心中之惑:“难道是主角光环?” 宋玉轩有点嫌弃她贱贱的小表情:“那是什么东西?” 叶梦纯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没那么沉重了,从地上爬起来,跳来跳去:“好像真的有啊!” 柳夏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刃,我我竟然会失手? 她再次冲二人挥剑过来,宋玉轩拉着叶梦纯要逃,被叶梦纯拦住了。 宋玉轩怒吼:“你疯了?” 叶梦纯得意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是疯了,还是狂了?” 宋玉轩以为叶梦纯要与他同归于尽,无奈的只能闭眼等死。 唰的一声,剑风从二人的面前略过,但二人却丝毫没有伤到。 “哇!这就是主角光环吗?”叶梦纯兴奋的尖叫。 柳夏月皱着眉头,越来越搞不懂了。 第一次可以说二人走狗屎运,可第二次,明明人就站在那里。我竟然砍不到? 叶梦纯踢起一把剑,信心满满的指着柳夏月:“刚刚不算,我们再来单挑!” 宋玉轩忙拦住她:“你不要命了!” 叶梦纯得意道:“你不懂,现在开始她不是我的对手了!” 正文 第159章:命悬一线 柳夏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皱起了眉头:“见了鬼了。” 宋玉轩抓住叶梦纯的手腕轻轻一拽:“别疯了,你要是真的死在夏月手上,你想让她自责一辈子吗?” 叶梦纯看他:“你信我,我虽打不赢,但我真的不会输。” 二人对话时,柳夏月攻了过来。 宋玉轩全程捏着汗看这一场对打,虽然叶梦纯并没有她自己吹嘘的厉害,但柳夏月的动作确实变得迟缓许多。 看起来像是柳夏月在故意让着叶梦纯,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怜悯,招招都是冲着心脏去的。 这就怪了,柳夏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难道真的是那个什么光环的原因? 叶梦纯的伤痛还在,她隐隐约约感觉的到,那伤正在向她讨命。可奇怪的是,伤势如此严重的自己,并没有因此而虚弱无力。 她知道,这种面对强敌依然有体能作战的能力,不应该属于她这种边缘配角。 如果,她拥有,那么就说明。 她现在也算是半个主角了。 二人打了能有一刻钟,柳夏月虽然没有疲惫,但却打怒了,越打越气愤。 气的全身通红,热的听话蛊都在胸口乱串。 “那是什么?”看到柳夏月的锁骨处,皮下有一条爬来爬去的小虫子,宋玉轩高声喊道。 叶梦纯闻声,定睛一看:“那会不会就是图巴汗下的蛊?” 宋玉轩与叶梦纯对视一眼,他们清楚要救柳夏月,现在正是时候。 这下就好办了,把那该死的虫子挑出来不就成了? 叶梦纯勾唇一笑,提剑向柳夏月刺去。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她现在有光环在,柳夏月伤不得她,但不代表她能伤柳夏月啊! 结果显而易见,别说挑出虫子了,就连人家的衣角,她都碰不到。 宋玉轩站在高处,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叶梦纯斜眼看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你来。” 宋玉轩的表情明显一僵,他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咳咳,我有自知自明,我不行!” 祭坛那边的六个封地王,有两人被炸死,一人重伤,一人拼死抵抗身首异处,还有两个已经跪下,甘愿俯首称臣了。 这一场闹剧,图巴汗失了民心,成为了乱臣贼子和屠杀百姓的暴君,但权利他真的拿到了手。 对他而言,这就够了。 “她呢?”图巴汗从王宫走出来,见柳夏月未来复命,心里有点不安。 他的侍卫跪在一旁:“正被国师纠缠着,不知怎的,她似乎不愿意下杀手。” 图巴汗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抬手抚上自己胸口的听话蛊。 按理说,两人现在是合命,除非他死,柳夏月一辈子都不会有感情。 可他就是心里发慌,总觉得叶梦纯邪门的很,会做出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既然如此,我就亲自动手,除了这个隐患。 图巴汗定了定神,淡淡一笑:“走,去看看。” 宋玉轩一直紧盯叶梦纯与柳夏月,没注意到身后图巴汗悄悄逼近了。 待他回过神来,一把利刃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了。 “图巴汗!”宋玉轩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人,他想通知叶梦纯快逃,可已经没机会了。 图巴汗打量一眼宋玉轩,他虽然卸了易容脱了衣服,但脚上穿着的鞋还是苍南的:“原来是太子殿下假扮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连我的好事都敢坏?” 宋玉轩心慌面不慌:“我有一算,你有千算,你已经赢了,还在意是不是我假扮的吗?” 图巴汗冷笑一声:“我赢的还不够彻底。” 叶梦纯的目光全在柳夏月的身上,看着那上串下跳的虫子,她心急如焚,恨不得化身麻雀给她啄出来! 宋玉轩猜出图巴汗想干什么,冒死推开侍卫,跑上前大喊一声:“叶梦纯快跑!” 叶梦纯一惊,转过身来,正好对上迎面而来的图巴汗。 确实是光环使然,叶梦纯竟然接下了图巴汗的一掌。 图巴汗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一眼,发出与柳夏月同样的质疑:“怎么会这样?凭她,能接下我的掌力?” 柳夏月走到图巴汗身侧,半跪在地:“大王,这人有些古怪。” 图巴汗的目光变得阴冷:“再怪,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杀!” 二人同时攻击,叶梦纯心里瑟瑟发抖,动作却行云流水,轻松接下二人的招式。 “这也太刺激了?”明明是赢家的叶梦纯,却露出比图巴汗和柳夏月更惊讶的表情。 这tm说出去谁信? 爹,我出息了! 我与武力天花板x2打平了! 比她更吃惊的是观战的宋玉轩,他现在思绪混乱。 有一瞬间,甚至在思考,是不是叶梦纯装国师装的太久了,真的有傻神仙看上她了,附在她身上? 图巴汗的耐心已经耗尽了,看着得意洋洋的叶梦纯,他冷冷道:“国师好本领,既然我拿不下你,就只能先送太子殿下上路了。” 话音落,宋玉轩立即被图巴汗的侍卫按在地上,长刀挥起,离他的脑袋落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慢着!”叶梦纯大喊一声。 她的眼睛落在柳夏月的剑上,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要用自己的命,换回夏月! 叶梦纯立在阳光下,笑容灿烂:“图巴汗,我束手就擒,你放了宋玉轩吧。” 这大概是图巴汗头一次见到有人笑着赴死,他有一瞬间被惊到了,以至于叶梦纯去撞柳夏月的剑,他没有丝毫的防备。 柳夏月的长剑穿透了叶梦纯的左肩,她拼尽自己的力气与勇气,终于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 叶梦纯与柳夏月面对面,她的袖口掉出一把匕首,她趁对方出神,瞄准虫子,一刀扎了进入:“夏月,帮我报仇!” 血液溅红了两个人的脸,柳夏月看着叶梦纯从自己的长剑上滑落,倒在血泊之中。 “啊!” 第一个痛苦嚎叫的不是叶梦纯,也不是柳夏月,而是作为蛊虫主体的图巴汗。 看到倒在血中一动不动的叶梦纯,宋玉轩大喊:“夏月,夏月!” 柳夏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很怕,怕此时的她依旧漠然。 好在,上天眷顾。柳夏月恢复了情感… “梦纯?” 轻轻的一声呼唤,让宋玉轩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落了泪。 柳夏月身上的蛊虫被杀,连带着图巴汗身上的蛊虫也爆了。他的胸口淤青一片,痛的汗珠如雨,噼里啪啦的向下掉。 他很清楚,一旦柳夏月反叛,他的计划就可能毁于一旦,在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咬着牙下令:“快,抓住柳夏月!” 侍卫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 七八个人将柳夏月围住,拿起绳索将她五花大绑。 “梦纯!” 或许是出于自责,柳夏月沉浸在叶梦纯的死亡中无法自拔。 宋玉轩见柳夏月失魂,大声喊道:“夏月,你醒醒啊!这些是害死叶梦纯的坏人,你不能放过他们!” 图巴汗抬头,怒目看去:“还不将他杀了,让他闭嘴!” 看守宋玉轩的侍卫得令,立即挥刀冲他的脖子砍去。 宋玉轩声嘶力竭,最后一声:“夏月,救我!” 砰的一声,柳夏月四周的侍卫被内力震碎了心脉。 明明立在原地,却已是死人! 绳索从她的身上掉落,图巴汗知道他的计划,最终是黄粱一梦罢了。 图巴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吩咐道:“快带我回王宫。” 一面,是提起佩剑走向祭坛,即将大杀四方的柳夏月。 一面,是仓皇而逃,为保性命不要脸面的图巴汗。 宋玉轩松了口气,瘫在地上。 柳夏月的眼睛布满血丝,如狼嘶吼:“把梦纯还回来!” 她跳入士兵当中,将图巴汗的精锐部队斩杀殆尽,她要这些把叶梦纯逼近绝路的人付出代价。 她要图巴汗,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部队消亡。 击垮他的野心,击垮他的阴谋。 不知杀了多久,不知跑了多少,街上除了死尸,只剩下宋玉轩与柳夏月了。 宋玉轩从地上爬起来,脱下自己的衣服,走到叶梦纯的身旁,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你安息吧,夏月会为你复仇的。” 他伸手去盖叶梦纯的眼睛:“你还瞑目了!”可一抬手,叶梦纯依然睁着眼睛:“你可以瞑目了!” 他重复动作,她依然睁着眼睛。 宋玉轩有点不耐烦的挑了下眉头:“你这个人真的很麻烦,死了还瞪着别人!” 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干脆把脸打烂,就看不清是不是睁眼了!” 就在他举着石头要拍下的时候,叶梦纯的脸突然冲向他,呸了一口:“王八蛋,你…看…不…出…我…没…死…吗…?” 宋玉轩的嘴唇轻轻一勾:“看出来了,所以这不打算送你一程吗?” 叶梦纯气的不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止血啊,我快流死了。” 宋玉轩一脸嫌弃,用捅屎的表情,点了叶梦纯的穴位,给她止血。 叶梦纯暂时捡回一条命来。 听到这边的声音,唤回了柳夏月的理智,她跳跃几步落到了叶梦纯的身边:“她怎么样了?” 叶梦纯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玉轩直接扑进柳夏月的怀抱,还冲着叶梦纯比了个耶! 宋玉轩像个流氓,把头靠在柳夏月的肩膀上:“夏月,我就知道,不论何时你都会保护我的。” 叶梦纯有气无力的抬起手:“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就该先宰了你!” 柳夏月听到了叶梦纯微弱的声音,惊喜道:“梦纯没事?” 宋玉轩毫不刻意的踩了叶梦纯一脚:“是啊,不幸中的万幸,她没死!” 柳夏月推开宋玉轩,弯身给叶梦纯号脉:“梦纯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尽快治疗。是图巴汗所为吗?” 宋玉轩看着她:“你是在问她的伤?” 柳夏月点头。 叶梦纯与宋玉轩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是你打的!” 这…… 柳夏月看了二人一眼,选择性的无视了这句话:“快点,晚了就真的没命了!” 宋玉轩与柳夏月一起,扶起仅剩一口气的叶梦纯。 三人艰难的向外走,一些躲在民房内的百姓看到后,纷纷冲了出来。 “国师大人,你不要离开我们!” “国师大人,我们需要你!” 叶梦纯没想到自己这个神棍,竟然真的在大漠百姓的心中成了神。 苦笑一声,又叹息一声。 她倚在柳夏月的身上,指着被吊在城门的沧澜:“我将自己的神力赐予大皇子沧澜,你们拥护他做新王,自会给你们带来富足,安定的生活。” 叶梦纯并不了解这个大皇子,但她知道这句话足以给图巴汗带去大麻烦,这就够了! 敢欺负我,欺负老娘的姐妹! 怎么会让你好过! 百姓给身受重伤的叶梦纯找来一架马车,柳夏月驾车,宋玉轩在车内照顾受伤的叶梦纯。 三人从尸横遍野的丰城驾车离去,结束了荒唐离谱的大漠之行。 车上,叶梦纯临闭眼前,小声问道:“我们去哪里?” 宋玉轩将这句话转述给柳夏月。 柳夏月的表情凝重,她知道叶梦纯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她轻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她了。” 宋玉轩疑惑道:“谁?” 柳夏月眸色一沉:“我爷爷,柳正枫!” 大兴,白家。 墨婉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 又恨又怒! “白正熙,你不如杀了我好了,让我再次嫁你,你做梦!” 宋静容慢悠悠的走进屋,嘲笑道:“怎么了,我们的女主角,似乎与男主角有矛盾呢?” 墨婉莹见到宋静容,气不打一处来:“若让你一直嫁给不喜欢的人,你也不会高兴吧?” 宋静容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她走近墨婉莹,掐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在大婚那日就死了,根本没有体验婚姻的机会。” 墨婉莹怒吼:“我都听宋子晋说了,你的事与我无关!” 啪! 宋静容给了她一巴掌:“苍南是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才打死了我,与你无关,说的真好听!” 白正熙走进来,正巧看到宋静容打墨婉莹。他推开她,并且回了一巴掌。 宋静容捂着通红的脸颊:“我们才是一伙的!” 白正熙将墨婉莹抱在怀里:“一伙?你在开什么玩笑?” 宋静容 正文 第160章:柳家子孙 午夜·秦城 这里是大漠与大兴的交界处,也是柳家军守卫了几十年的地方。 原以为到这里就安全了,却不料一入城,三人就被二千大军围住,抓进了守备营。 营中,一个敷着黄瓜片的中年男子,拿着铜镜欣赏自己的样貌。 仿佛看入神了,身旁的士兵怎么叫,也唤不会他的魂来。 这可跟宋玉轩印象中,骁勇果敢的柳家军不一样啊? 他看了眼一旁很淡定的柳夏月,小声问道:“这人怎么了?连你也不认识吗?” 柳夏月无奈的叹口气:“这我二叔,他现在是犯病了,等会儿吧……” 柳享的动作越来越扭捏,小女儿态看的宋玉轩恶心的不行。 这是犯得什么毛病? 还能上战场打仗吗? 奄奄一息的叶梦纯抬了抬眼:“夏月啊,你确定我等得起吗?” 柳夏月皱了皱眉:“不是我不急,而是急也没用。他现在不认人,就算我爷爷来了,他也这个样啊!” 叶梦纯有点疑惑:“就算他不认得,难道柳家军也不认识你吗?” 柳夏月苦笑一声:“柳家军有几十万人,除了头们,我也认不全啊!你让他们认我,也太为难了吧?” 宋玉轩看柳享开始往脸上涂胭脂,身上忍不住一抖:“这是生了什么怪病?没找大夫看过吗?” 柳夏月同情的望向他:“老婆跑了,没面子综合症?” 叶梦纯与宋玉轩同声道:“原来是他啊?” 柳夏月摇摇头:“不不不,跑的很多,但是病了的就他一个。人比较脆弱,担待一下。” 就在此时,柳享注意到门前的三个人:“你们是谁?” 旁边的士兵回道:“一个说自己是户部尚书之女,一个说自己是太子,还有一个说是咱们小姐。” 柳享看也没看,直接摆摆手:“又是三个骗子,跟之前的骗子关一起去!” 士兵点头,喊来人把三人拖拽下去。 宋玉轩急道:“夏月,你就不能打晕他们带我们进去找柳老爷子吗?” 柳夏月摇头:“我要是伤了守城的将士,老爷子能直接剁碎了我,忍一忍,他疯病一会儿就好了。” 押入大牢,狱卒蹙眉:“怎么又是三个人?什么罪名?” 士兵道:“一样,又是冒充贵族的骗子。” 又是? 三个人? 冒充贵族? 柳夏月,宋玉轩,叶梦纯的小脑袋同时向右一歪。 那么上一个,三人组是…… 走进大牢,看到了最熟悉的面孔。 柳夏月大叫:“裴景瑞?” 宋玉轩大喊:“五弟?” 叶梦纯哭喊:“爹?” 六人见面,几多欢喜,几多愁! 牢里突然传出巨大的声音,惊动了巡逻的军队。 他们火速赶来,看到了难以言表的画面。 叶梦纯与叶浩林相拥而泣。 叶梦纯满腹委屈,哭喊道:“爹,女儿好想你!” 叶浩林看着满身伤痕的叶梦纯,眼泪一把一把掉落:“女儿,你受苦了。不要怕,有爹在,你不会再受伤害了。” 宋玉轩像个念叨孙子的老婆婆:“宋静容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点说。” 宋子晋翻白眼:“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宋玉轩继续念叨:“你早说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宋子晋一把捂住他的嘴:“你除了推卸责任,说大道理,还有什么本事?” 最后那组更热闹…… 柳夏月掐着裴景瑞的脖子:“你怎么在这里,说,你是不是来害我爷爷的,来害我柳家军的?” 裴景瑞扶着快要断了的脖子,大喊求救:“叶大小姐,你快来帮我解释一下啊!” 士兵冲进去,将缠在一起的六人分开后。 领头的看了看有些狼狈的柳夏月,小心翼翼的喊了句:“孙小姐?是孙小姐!” 他很兴奋,马上跪在柳夏月的面前:“小的参见孙小姐!” 柳夏月回过神,眸色一亮:“可算是有一个认识我的了!” 柳享还在疯癫中,领头只好越级,将柳夏月回来的事情,通知到将军府去了。 柳林生带人来接,见到六人这奇怪的组合,一脸懵,不知该如何行礼。 “给太子殿下……” 宋玉轩摇了摇头:“已经不是太子了。” “给尚书大人……” 叶浩林摇了摇头:“已经不是尚书了。” “给五皇子……” 宋子晋轻咳一声:“我现在是誉王!” 柳林生很直接,用表情告诉大家,你们真的烦! 柳夏月抱着已经不行一路的叶梦纯,急道:“快通知爷爷,让他来救人。” 送进屋内,柳正枫替叶梦纯号脉,他微微皱眉,满眼疑惑:“这姑娘撑了几天了?” 柳夏月想了下:“算上今日,有五天了。” 柳正枫摇了摇头:“奇怪?” 柳夏月问道:“爷爷,她有没有生命危险?她什么时候能好?” 柳正枫将叶梦纯的手放下,走到一旁开了一副方子交给柳林生:“去熬药。” 吩咐好后,回头道:“按理说,这姑娘的命是挺不到今天的。” 叶浩林吓得差点背过气去,直接跪到了柳正枫的面前:“柳老将军,您一定救救我女儿,不论要我如何都好,就算是全副身家,我也愿意出!” 只见柳正枫的眉眼微微一动,弯腰扶起了叶浩林,眼中闪着光亮:“那个,你全部身家有多少?” 诶? 叶浩林一愣。 “爷爷!”柳夏月眼睛一横:“您差不多点。” 柳正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心吧,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肯定会救她的。” 过了会儿,柳林生端来了汤药:“爷爷,药好了。” 柳正枫指着汤药:“她喝下后,会昏迷十五日。她身体大伤,此药可为她重塑内元。” 宋子晋与裴景瑞同时去接药,被叶浩林一把推开。 叶浩林恨不得给这两人一拳,带着怒气道:“别参和了!你们要是有本事,我女儿能伤成这样?” 二人愧疚,不敢再上前。 柳夏月扶着叶浩林来到叶梦纯的床边,看着他喂她喝药。 安置好叶梦纯后,众人来到了花厅,这里备了饭菜,奔波一路的柳夏月无视他人的目光,狼吞虎咽起来。 柳正枫许久不见自己的孙女,恨不得将所有美食塞进她的肚子里。 柳夏月边吃边说:“爷爷,我见到图巴汗了!” 柳正枫挑眉:“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老人家记忆力不好,而是他只能记住与他旗鼓相当的敌人。 柳夏月笑道:“是大漠的将军。” 柳正枫细细想了想:“有那么点印象,应该长得不错吧。” 他还喜欢长得好看的…… 柳夏月点头:“对对,就是他。” 听祖孙二人的聊天,叶浩林突然想起了那封战书,忙掏出来递给柳正枫:“差点误了正事,这是我家女儿让我交给您的,说是那个图巴汗给您下的战书。” 柳正枫神色一凝,拿着战书走出了花厅。 柳夏月囫囵吞了几口,跟着跑了出去。 众人一看,纷纷落筷子,跟着走了。 柳正枫面色严肃:“这上面若是写的属实,再有三日,大漠的苍狼军就要进攻大兴了。” 柳夏月急道:“那我们赶紧整军备战迎敌吧!” 叶浩林摇了摇头:“柳姑娘,打仗这事,怕由不得柳家军做主。该不该打,能不能打,得听皇上的。” 柳正枫与叶浩林对视一眼:“尚书大人说的对,夏月,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其余的事,不要参与了。” 柳夏月乖乖点头:“孙女明白。” 待叶浩林与柳夏月去照顾叶梦纯去了,柳正枫将目光看向另外的三个人:“您们,是打算留在将军府吗?” 宋玉轩装出一副可怜相:“我被废后,日子过得凄凉,还有性命之忧。柳老将军,您就看在我曾在柳家军学过兵法的份上,留我一段时日吧。” 柳正枫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您就再去柳家军韬光养晦好了,也不用非得留在将军府。府上毕竟有女眷,你个外男在,不太好。” 宋玉轩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站在一旁唉声叹气。 宋子晋恭敬道:“柳老将军,我心系叶姑娘安危,所以我……” 柳正枫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老夫斗胆问一句,可三媒六聘提过亲吗?” 宋子晋摇了摇头:“还没有,那是因为我在等……” 柳正枫再次打断了他:“既然没有,这叶姑娘也就与王爷没什么关系了。王爷,纠缠不清,可不是君子所为。” 宋子晋完败,灰溜溜的站到了宋玉轩的身边。 裴景瑞倒是知趣:“我现在就走,定让您眼不见心不烦。” 话音落,他就要离开。 柳正枫却对他另有交代:“慢着。” 裴景瑞有点吃惊,指了指自己:“您老是在喊我?” 柳正枫点头:“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你应该立刻回到裴家,把图巴汗要来的事告诉裴家,让裴家兄弟早做准备。” 裴景瑞有点不解:“这战书可是下给柳家的,与裴家何干?” 柳正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裴景瑞:“到时候皇上让裴家去抵抗大漠军时,请你务必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给皇上。” 裴景瑞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说了多蠢的话。 傍晚,叶浩林睡下了,柳夏月一个人在照看叶梦纯。 柳正枫偷偷摸进来,端着一碗看起来有点诡异的汤药。 “爷爷,你要干嘛?”柳夏月惊醒,及时制止了要给叶梦纯灌不明液体的柳正枫。 柳正枫一脸正气,完全看不出猥琐:“我要给她催吐,让她醒过来!” 柳夏月非常紧张:“为何这么做,你不是说她需要恢复吗?” 柳正枫慢缕胡须:“她才是知道战书来龙去脉的人,让她亲自说,咱们就能更清楚大漠发生了什么事。” 柳夏月急道:“你可以问我啊!” 柳正枫皱眉:“你不是说,你当时失忆了吗?” 柳夏月抢过汤药:“我觉得你在意的不是这个,你从不担心打仗的事。” 柳正枫的眼珠子转了转:“啊,我也确实很想知道大漠王宫里的事,绮丽王后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大漠王的头顶绿不绿?二皇子苍南是亲生的吗?” 柳夏月的脸拉的老长…… 她才知道,自己的八卦之魂是从谁身上继承来的。 爷爷,你自重啊! 送走了玩心重的柳正枫,柳夏月端着汤药打算倒掉,正巧碰到了柳林生。 柳林生才将喝的烂醉的柳享抬回房间,见柳夏月手里端着一个碗,想都没想就拿了过来:“妹妹!你先把水给我,你再去自己倒一碗。” 柳夏月来不及阻止,柳林生跑的飞快,瞬间没了影。 二哥还是这么急躁…… 柳夏月叹口气,向自己的房间走。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她的眉头一皱,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房间,却被蓝色的身影掳走了。 “妹妹,好久不见。” 柳夏月懒得抬眼,弱弱的嗯了一声:“大哥,您还没睡呢?” 柳家孙子辈一代。 老二柳林生,轻功最好。喜欢家务,但性格急躁。 老三柳夏月,武功最好。喜欢八卦,为人耿直。 老大柳林萧,暗器最好。喜欢乐器,但强迫别人欣赏。 不听就喂虫子! 真喂,一大勺一大勺给嘴里塞,塞到你听为止。 是全家所有人的噩梦! 柳林萧微微一笑,他生的俊逸不凡,若非他那奇怪的行为举止,也不至于年过三十还未娶妻。 “这不听说妹妹回来了,特地准备了一首曲子和一碗蛆虫,等着与妹妹一同赏析。” 柳夏月浑身一颤:“多谢哥哥,我好久没听哥哥弹琴了,您请。” 柳林萧满意的坐到凉亭里面,开始抚琴。 嗯。 他虽然喜欢乐器,但却是个音痴。 弹奏的曲子,比锯木头的声音都难听。 刺耳朵,精神污染。 大概忍了半盏茶的功夫,柳夏月忍无可忍,一脚踢翻了古琴:“柳林萧拿命来吧!” 柳林萧很淡定,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古琴,从手边端起了装满蛆虫的碗。 叶浩林起夜如厕,被柳享撞了个满怀。 柳享扑在茅厕上疯狂呕吐,并大喊:“有好消息,我有了!” 追在后面的柳林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直接快跑传信去了:“爷爷,二叔有了,二叔有了!” 柳夏月在房顶上与柳林萧对打。 武器很别致,一个拿拍子,一个拿勺子。 柳林萧笑道:“来嘛,吃一口嘛,很好吃的,跟小时候一个味。” 柳夏月吼道:“你才是跟小时候一个味,变态!” 叶浩林提了提裤子,一脸迷茫的回了屋子。 皇帝非要拿走柳家的兵权,真的是怕他拥兵自重吗? 感觉,这家人。 有病啊! 正文 第161章:被讹了 墨婉莹被白家的下人捆着,拽到了礼堂。 没有宾客,堂上只有白正熙一人。 宋静容站在门外,心情复杂。 她原以为白正熙会成为她的助力,与她合作,共谋大事。 可这男人,脑子里只有墨婉莹,竟然真的一心一意要与她成亲。 这等废物,要他何用? 想到这里,宋静容心下一狠,转身离去了。 白正熙满脸笑容,抬手掀开墨婉莹的红盖头。 见到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孔,墨婉莹怒道:“世人都以为我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却无人知道,你白正熙的心有多冷,有多毒!” 白正熙有点吃惊,轻声问:“我对你不好吗?”他打翻了桌子上的金银玉石,眸色渐冷:“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我哪一样没有给你?” 墨婉莹哼了一声:“这些东西,随便一个爱慕我的男人都会给我,谁稀罕你的!”她想起往事,心口憋了股火:“你打心里瞧不起我的出身,你说不计较我的过往,却在成婚时让太后给我赐名。你没有把我当过人,我不想忍受生子之痛,你却以爱之名绑架我,让我为了家族地位,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孩子!多子多福,我呸!我在白家,过得唯唯诺诺。所谓的幸福一生,不过是强加给我的结局。我的人生,我的幸福,凭什么被别人定义?” 白正熙按住墨婉莹的肩膀,激动道:“我是爱你的,你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保证,这辈子全听你的,你不愿意的事情我都不会强求!” 墨婉莹冷冷的看着他:“那我让你现在放了我,你会同意吗?” 白正熙为难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要成亲啊,你要去哪里?” 墨婉莹努力挣扎:“我就知道!你只爱你自己,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我以前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与我在一起,以为你只是可怜我。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皇帝的私生子,你抢夺我,就是为了向爱慕我的皇子们复仇!” 白正熙的手一僵,这是他的痛处。不论是谁,都不可以踏入,不可以提起。 他的眼神变了,没了渴求,没了欢喜,带着一点痴,一点疯。 墨婉莹看出他的异样,大喊道:“你要做什么?” 白正熙对她再也没有怜爱,如同拖一件物品,将她拖到了水塘旁。 寒风吹过,墨婉莹看着自己的倒影惊恐万分。 下一刻,她的头就被白正熙按入水中。 宋静容本想离去,听到墨婉莹的呼救声,她放下手中的行李,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白家的下人从未见过白正熙这幅癫狂模样,不敢上前阻拦,站在远处偷偷观望。 “少爷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通知老爷?” 宋静容看到墨婉莹被白正熙掐着脖子按入水中,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愉悦感。 她走到白正熙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救……我!” 宋静容无动于衷,冷冷问道:“救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墨婉莹拼尽力气浮出水面:“你可以……拿我做……任何……交易!” 这答案让宋静容很满意,她转过身拾来一块石头向白正熙砸去。 砰的一声,白正熙踉跄一步瘫坐在地上。他的后脑勺在流血,没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少爷?!” 白家的下人一拥而上,把白正熙围住了。 墨婉莹无力的靠在水池边,以为自己逃出了魔爪,可一抬头看见宋静容的脸时,她知道自己还未获自由。 “走!” 趁白正熙昏迷,白家下人还没注意到她俩的时候。宋静容拉起墨婉莹,逃离了白家。 柳夏月几人闹得声音太大了,直接惊动了府里所有人。 叶浩林本想出来给柳夏月求求情,让柳正枫轻罚她,可一走出来,直接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 嚯! 一排英俊帅气的男子,站在柳正枫身侧。 这柳家到底生了多少男丁啊? 难怪这柳姑娘身上一点脂粉香都没有,叔伯兄弟也太多了。 柳正枫站在中间,一脸嫌弃的看着台下跪着的四个人:“享儿,你怎么了?” 柳享还在发病中,他看着柳正枫,一脸娇羞:“爹,我有了。” 柳正枫没有丝毫别扭,非常淡定的轻轻拍了拍手:“嗯,恭喜你。”随后抬了抬手:“带他去打了。” 身后的柳家子弟点点头,拖着柳享下去了。 柳享大哭大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柳正枫挑眉笑道:“不慌,下次还会有的。你一年能怀几十个,不用心疼。” 柳林生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爷爷,我刚才慌了,一时冲动,才惊扰了大家。” 柳正枫看着他,冷笑一声:“你那是一时吗?你那个叫一直!在家就冲动,上战场的时候你怎么不冲进敌军阵营呢?”他招招手:“给他来两坛苦瓜酒,清清他的火气,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柳林生看着比桶还大的坛子,一边哭一边喝。 柳正枫的目光落在柳林萧的身上:“你那打铁的天赋还往乐器上使呢?” 柳林萧弱弱的回了句:“我弹得还行吧……” 柳正枫勾了勾唇:“是还不错,伯牙遇子期,你是缺一个聋了的知音啊!”他轻轻一笑:“我记得厨房那边新运来一批木头,我看你精神头挺足的,去砍柴吧。” 柳林萧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带走他的一碗蛆。 最后就是柳夏月了。 还没等柳夏月开口,柳正枫与众多柳家子弟的嘴,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 “小月月……嘿嘿嘿……你好久都没回家了……小月月……嘿嘿嘿……咱们新抓了十几头熊……小月月……嘿嘿嘿……还抓了几十头老虎……” 柳夏月的脸色苍白:“不了吧,我……我……我还是去跪祠堂吧!” 哪给柳夏月逃跑的机会,他们一拥而上,直接把她抬入了斗兽场。 看着柳夏月无助的眼神,叶浩林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姑娘的成长过程。 就当我今夜什么都没看到吧…… 叶浩林转身进屋,刚打开门,柳正枫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眼前。 叶浩林一惊,赶忙行礼:“柳老将军!” 柳正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叶尚书,我看你也睡不着,不如……” 不如? 看着柳正枫似笑非笑的样子,叶浩林有点忐忑。 您老,不会也有病吧? 柳正枫呵呵一笑:“您放心,这个家我最正常了。” 叶浩林一脸震惊,他会读心术? 柳正枫推着他向外走:“你放心,我不会读心术!” 叶浩林的耳后落下一滴汗。 放心个鬼啊! 柳正枫将叶浩林领到一座大房子前,这里重兵把守,一看就是军事要地。 叶浩林有点懵:“柳老将军,这是何意?” 柳正枫面色暗淡,在叶浩林的肩膀上拍了一把:“叶尚书,这里是我柳家的命脉,您懂得……” 嗯? 叶浩林一头雾水。 柳老将军,你高看我了,你这样说,我不懂啊! 柳正枫看叶浩林一脸迷茫,命人将仓库打开。 叶浩林走进去,随意翻了翻。 里面有一些箱子,几个里面有点碎银子,剩下的都是空的。 嗯? 叶浩林依旧不明白,他看向柳正枫:“柳老爷子,您别暗示了,您明说吧!” 柳正枫皱了皱眉头:“这还不明显吗?” 叶浩林摇摇头:“不懂!” 柳正枫凑到他脸上,食指与大拇指疯狂摩擦:“之前您说过的,身家,身家!” 啊! 这老死头子,大半夜把我揪出来,是为了要钱啊! 叶浩林与柳正枫对视,有点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你要多少?” 柳家养这么多兵,不会把我叶家掏空吧? “五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叶浩林松了口气。 但商人本性也露了出来。 “三百万!” “四百万!” “二百万!” “三百万!” “二百五!” “成交!” 电闪雷鸣间,两个老头子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接过叶浩林递过来的银票,柳正枫沾了沾口水,开始清点。 叶浩林看着眼前猥琐的小老头,大英雄的滤镜碎了一地:“柳家军为国效力这么多年,这些钱就当是我感谢将士们的辛苦。” 柳正枫回头看了他一眼,把点好的银票揣进怀里,冲他伸手:“你在说啥,这是我的私产。你要奖赏,再掏银子。” 叶浩林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货绝对不是柳正枫,这货绝对是个冒牌货。 骗了银子后,柳正枫带着叶浩林上了城墙,二人可以在这里看到边关景色。 大好河山,尽在眼底。 叶浩林感叹道:“这片地不知葬送了多少好男儿的命。” 柳正枫目光苍凉:“保家卫国本是士兵的职责,但可惜的是,我们能御敌却不能自保。” 叶浩林面露为难之色:“柳老将军,圣心难测啊。” 柳正枫叹了口气:“就连叶尚书这般聪明的人都要逃离京城,可见我们的皇帝,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有背他意愿的话了。” 叶浩林低下了头,他就想做一个低调的有钱人。皇权斗争这趟浑水,他是不想沾了。 柳正枫摇了摇头:“说来也可笑,我竟然还记得叶尚书年轻时,当街拦驾,为百姓鸣不平的模样。” 叶浩林微微一怔。 柳正枫笑道:“那时的叶尚书,浑然天成一副傲骨,天不怕地不怕。为了灾民,一步一叩首,磕了一万个头,就是为了面圣。最后,将万民书交给皇帝的时候,自己只剩下一口气了。” 叶浩林惭愧万分,想要制止柳正枫说下去,可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 柳正枫叹道:“老夫当时就佩服这个年轻人,有胆识。更没想到,你还有才学。不过两年的时间,你就中举入仕,与老夫成了一朝之臣。” “柳老将军。”叶浩林声音颤抖。 柳正枫看着他,满目沧桑:“当年一腔热血报国的年轻人,一步一步走到高位,成了权倾朝野的叶尚书。你的才华依旧,可心偏了……” 叶浩林扑通一声跪在了柳正枫的面前:“柳老将军!” 柳正枫叹了口气,没在言语。 叶浩林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在嘲笑现在的自己。 贪生怕死,唯利是图。 这不是当年他所求的。 当年的他,想要的是河清海晏,想看的是国富民强。想用生命换朗朗乾坤,想用热血撑起太平长安。 叶浩林抬起手:“柳老将军,你放心,我这就回京城去。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会用一切办法,让柳家军免受权利纷争之苦。” 柳正枫掩去眼底的笑意,硬挤出几滴眼泪:“叶尚书,老夫就指望你了。” 叶浩林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就算拼上我的这条老命,我也要保护柳家军。” 柳正枫点点头,指了指城墙下已经备好的马车:“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走吧。” 诶? 这么着急吗? 我还没睡觉呢…… 叶浩林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柳正枫扶着他的肩膀向下走:“哪里都对,都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强迫你啊!你就在路上睡好了,一颤一颤的,还挺助眠。” 叶浩林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不会读心术吗?” 柳正枫一把将他丢上车,挥了挥手:“那种东西还用学,你多活几十年,你也会。” 叶浩林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的行李和干粮,有种被人欺骗了的感觉:“我能反悔吗?” 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是那么一瞬间,叶浩林仿佛在柳正枫慈祥的眼睛中看到了杀气。 柳正枫笑的古古怪怪:“叶尚书。” 叶浩林挑眉:“什么事?” 柳正枫看着他,淡淡一笑:“你女儿还在我手里呢。” 叶浩林愣住了,一本正经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我是自愿的,走,现在就走,一刻也不能耽误。” 我tm果然是被讹了,被柳正枫这个老狐狸骗上了贼船! 看着马车远去,柳正枫满意的挥手送别:“路上小心!” 回过神来的柳享晃晃悠悠的走到柳正枫的身边:“爹,你这是又把谁忽悠了?” 柳正枫用小指头扣了扣耳朵眼:“一个有钱的傻老头。” 柳享用同情的眼神望向远去的马车,又是个苦命人啊! 正文 第162章:走,你带我去抄你家 柳享跟在柳正枫身后:“爹,您还不睡啊?天都快亮了!” 柳正枫大步流星:“嗯,还有个年轻人需要忽悠一下。” 年轻人? 柳享颠颠的跟上柳正枫的脚步走进了一间比较破旧的房间。 看到宋玉轩在这,柳享吓得不轻:“太子殿下?” 宋玉轩正躺在床上发呆,见到柳正枫立马乖乖坐起来:“柳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柳正枫又拿出刚刚长吁短叹的可怜模样:“此地不宜久留,太子殿下还是快些离去吧。” 宋玉轩一惊:“难道图巴汗已经带兵打过来了?” 柳正枫摆摆手:“那倒没有。” 宋玉轩冷静下来:“那老将军为何让我快走?” 柳正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饭碗,里面装着发酸的米饭:“实不相瞒,柳家军能维持的日子不多了。若太子殿下不走,随时随地都有吃不上饭的危险。你身份贵重,老夫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柳享的五官扩了一倍。 爹,柳家军自种农田产量,十辈子都吃不完。 年年都会赈灾安民,你说这话谁会相信? 宋玉轩捧着破饭碗,眸色凝重:“老将军,我不是享乐之辈,岂会因为这个离你们而去。” 柳享大为震惊。 太子殿下……你还真信啊? 柳正枫的脸还沉在忧愁之中,但他的胡须,已经得意的支棱起来了。 我就喜欢好骗的。 柳正枫叹了口气:“哎,让太子殿下与我一同受苦,老夫真的是于心不忍啊。若我像裴家一样,设私库,藏余粮,也不止于此。” “裴家?”宋玉轩眼前一亮:“您老是说,裴家有藏粮的私库?” 柳正枫一副失言了的愧疚表情:“老夫也是道听途说,您不必放在心上。” 柳享在旁,一脸鄙夷。 您是惦记人家私库好几年了吧? 宋玉轩低头想了想。 皇帝有意扶植裴家,肯定大赏小赏不断,再加上各地官员讨好,裴家这些年定是赚的盆满钵满。 有私库,不稀奇。 若我能把裴家私库里的粮草给柳老将军拿来,他定会高看我一眼。 到时候他一高兴,把夏月直接许配我也说不定。 嘿嘿嘿…… 看到宋玉轩的表情逐渐变态。 柳正枫与柳享似乎知道了这个太子被废的原因…… “老将军。”宋玉轩像是打了鸡血,突然大喊一声。 柳正枫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他:“嗯?” 宋玉轩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放心,粮草的事就交给我了。不出五日,我定帮您解决这个问题。” 柳正枫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芒:“太子殿下,这也太为难您了,此事本应由我来解决,怎好意思麻烦您?” 宋玉轩急道:“不不不,您老为大兴付出太多了。若这等闲杂事还需要您处理,那我才愧疚。” 话音未落,柳正枫的侍卫已经牵来了一匹马。 宋玉轩看了一眼马,又看了一眼柳正枫。 诶? 虽说快没有粮草了,但也不至于今天的饭也不管了吧? 柳正枫将宋玉轩推到马旁:“这是一匹良驹,可日行千里。” 宋玉轩尴尬的点了点头:“多谢老将军割爱。” 柳正枫摆摆手:“不打紧的,柳家军随便拉出一匹战马就能日行千里,小意思。” 诶? 刚刚还说吃不上饭了呢? 宋玉轩有点迷茫:“那个,老将军,我能不能明天再走?” 柳正枫一挑眉尾,眼神变得锋利:“太子殿下这是要反悔了?” 宋玉轩一怔,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刀捅了一样,全身发寒。 柳享在一旁,看到了宋玉轩颤抖的瞬间。 可怜的太子殿下,被爷爷盯上的人,都没啥好日子过。 柳正枫的表情恢复到慈眉善目的模样:“太子殿下,可还有难处?” 宋玉轩点头:“我想与誉王殿下商议一下对策,若他肯帮忙,此事可就十拿九稳了。” 柳正枫哦了一声:“再备一匹马给太子殿下。” 宋玉轩微微皱眉。 这个老头,倒是不客气。 宋子晋被安排在驿站休息,裴景瑞住他隔壁,二人整夜未眠,能听到彼此的叹气声。 宋子晋听烦了,怒道:“你有什么可愁的,比起我,她现在与你的关系更好。” 裴景瑞冷笑一声:“在王爷眼里男女之间只有情爱吗?她多次救我,我心疼她,担心她,就非得是出于爱?” 宋子晋不信这些鬼话:“若没有喜欢,再大的恩情,也留不住一个人。” 裴景瑞有点无奈:“你这个人,就不能活的糊涂一点。活的这么清醒,不累吗?” 二人隔墙对话时,一阵冷风突然闯入。 宋玉轩一脸正色:“别说话,你们两人跟我走!” 嗯? 二人同时起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宋玉轩。 宋玉轩轻咳一声:“有重要的事。” 二人无视他的存在,翻身盖被。 惨遭无视的宋玉轩怒了,直接跳到了宋子晋的身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了,别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你给我起来!” 宋子晋推他下去:“表面兄弟,你还当真了。” 裴景瑞走过来看笑话:“太子殿下,您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宋玉轩看到裴景瑞,眼前一亮:“我忘记了,还有你呢!” 裴景瑞有些懵:“您找我有事?” 宋玉轩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裴景瑞,走,带我去抄你家!” 听到这话,裴景瑞的眼睛几乎要横过来了:“您要是有病,我送您去看大夫。” 宋子晋坐起身:“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遇到什么事了?” 宋玉轩把柳正枫的困扰,复述了一遍。 宋子晋的脑子很清醒,质疑道:“你该不会是被那老头子忽悠了吧?柳家军会缺粮?” 宋玉轩摆摆手:“柳老爷子怎么会骗我。” 宋子晋不信宋玉轩听不出来这话中的破绽,刚想挑破,就被一道凌厉的目光,怼了回来。 这货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他就是想杀鸡取卵,拿裴家的粮草,讨好柳家。 虽然他不耻宋玉轩的这种行为,但是换做是他,估计他也会这么做。 宋子晋叹口气:“我知道了,我跟你去!” 宋玉轩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懂我的!” 宋子晋低头穿鞋,问道:“你知道裴家私库的位置?” 宋玉轩没说话,眼神落在裴景瑞身上。 裴景瑞被看的心里发毛,向后退了一步。 宋子晋站起身,目光也落到裴景瑞身上。 裴景瑞皱着眉头,一脸苦闷:“你们两个还是人吗?那好歹是我家啊,我带你们回去打劫我自己家,像话吗?” 二人不语,默默看着他。 裴景瑞转过身去:“反正我是不会帮你们的,你们趁早死了这个心。” 两只手,几乎同时搭上了裴景瑞的肩膀,犹如孤魂野鬼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宋玉轩幽幽道:“他们知道你死后,都没来京城收尸。” 宋子晋幽幽道:“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他们直接就给了裴景逸,都没人追究你和裴景文的死因。” 裴景瑞咬了咬牙:“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二位忧心,我不在乎。”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宋玉轩冷冷道:“若他们知道你还活着。” 宋子晋冷冷道:“还做过竹生,大漠王后的男宠,最后还给叶家做了奴仆……” 裴景瑞的汗珠滚滚而下,面对眼前这两个人渣,他束手无策,只能认栽:“别说了,我带你们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一同上路。 柳正枫含泪挥手告别,开心的吃了两只烤鸡,美滋滋的睡觉去了。 柳享看着自己的老爹,发自内心的胆寒。 我犯病的时候他没打死我,真是一个慈祥的好父亲。 裴家兄弟。 老大裴权,老二裴泽。 裴权生,裴景逸和裴景兴。 裴泽生,裴景瑞和裴景文。 原本也是领兵上阵打仗的四兄弟…… 如果不是遇到柳夏月她们的话,现在应该都过得不错,毕竟是皇帝一手栽培的。 而如今。 裴景兴被柳正枫打成了废人。 裴景文毁容下落不明。 裴景瑞堕落后,又成了叶梦纯的人。 除了裴景逸,裴家后代几乎全军覆没。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裴家当年背叛柳家的报应。 跑了一天,在看到裴家的家徽那一刻,裴景瑞心里百感交集:“真想不到,我能活着回到这里。” 在大漠发生的种种,多次命悬一线,根本不敢想,自己还有命回家。 走入城中,三人带着帽子随着赶集的人群,一起在城里闲逛。 突然一声巨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三人的目光同时吸引了过去。 裴景瑞惊呼:“是裴景逸!” 只见骑马的男子直接冲入人群,不顾百姓死活,连续撞倒几人,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宋玉轩有点恼怒:“也太过猖狂了!” 宋子晋轻轻扫了一眼裴景瑞,随后冷笑一声:“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想必你在家时,也这个样吧?” 裴景瑞愧疚的点了点头:“父亲叔叔很宠我,那时无知,确实犯了很多错。” 年少轻狂的恶果,他已经吃到了。 裴家的私库,就立在城中央。 这里是裴家所开的赌场,上面热热闹闹,下面就是藏粮和钱的地方。 别看小小的一座边境城,这里的猫腻可不少。 仗着皇帝的抬举,裴家这些年,恶事可没少做。 柳夏月与老虎和熊搏斗一宿,她是典型的越大越精神型,临到最后,熊和老虎都倒了,她还顺便教训了一下她的叔伯兄弟…… 嗯,无一幸免,全军覆没。 回到房中,柳夏月洗了个热水澡,舒缓了一下身上的疲惫感。 走出房门,遇到砍了一夜柴的柳林萧:“爷爷呢?” 柳林萧端着那碗已经冻成冰碴的蛆虫,困得只打晃:“不知道,有可能死了吧!” 柳家一大特色。 除了全员有病外! 还互相期盼对方去死! 听到他这么说,柳夏月确定,那老头是睡觉去了。 看望了叶梦纯,确定她一切安好后,柳夏月前往军营寻找宋玉轩。 “走了?何时走的?” 听到宋玉轩连夜离去,柳夏月的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该不会又是爷爷做了什么缺德事,把人家吓跑了吧? 她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回来的路上,又听说叶浩林也连夜走了,柳夏月这下确定了。 那老头子,又背着她,欺负人了! “爷爷!” 推开柳正枫的房门,柳夏月怒气冲冲的走到他的床边,一把从他手里抢走了标注少儿不宜的读物。 柳正枫眨眨眼:“原来是乖孙女啊。” 柳夏月无奈道:“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连叶尚书也赶走了?他是梦纯的爹啊!” 柳正枫哦了一声:“我没赶走他,他自愿的。” 柳夏月皱眉:“我还不知道您的作风?咱们柳家军常年维持几十万人,从未有过逃兵,不就是被你洗脑,忽悠住了嘛!你说,你又使了什么坏心思,让叶尚书自己走了。” 柳正枫抢回读物:“在其位谋其政,我只是让他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而已。” 柳夏月一副不信的样子:“真的?” 柳正枫点头:“是真的,他那么有钱,我怎么会害他呢?我最喜欢跟有钱人做朋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夏月松了口气:“那宋玉轩呢?他们三个,又被你忽悠到什么地方去了?” 柳正枫轻轻勾起唇角:“啊,他们三个啊,去裴家了。算算时辰,也快到了。” 回裴家? 柳夏月敏感的神经瞬间激起她的防备心。 细算时间,若是按照三人死亡的顺序。 叶梦纯成太子妃。 宋静容和亲。 那下一个,不就是我柳家全族被灭? 见柳夏月的脸色忽明忽暗,柳正枫一脸疑惑:“乖孙女?小月月?你怎么了?你该不会真的对那个傻乎乎的废太子动情了吧?爷爷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他不符合咱们的家风啊!” 话音未落,柳夏月已经离开了屋子。 她也要去裴家,万一他们真的计划伤害柳家,她要狠心一点,直接灭了他们! 正文 第163章:兄弟之争 三人进入赌场。 里面人声吵杂,赌徒们只顾输赢,倒是不会引起注意。 看着台上婀娜多姿的舞女和倾注千斤酒的池子,宋玉轩的脸冷下来:“你们裴家还真是会享受,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 宋子晋环顾一圈:“难怪裴家丧了这么多儿子也不敢去京城讨说法,原来是怕更多的事情暴露。” 裴景瑞被说的心烦:“你们两个是来专门挖苦我的?正事不干了?” 二人回头看他:“你还在呢?” 裴景瑞有点恼怒:“不然呢?” 虽说有裴景瑞跟着,可以很快的接触到裴家的私库。 可这人会不会中途叛变,可就不好说了…… 裴景瑞看出他们的顾虑:“你们不就是不信任我吗?那我出去,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扭头就走,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宋玉轩与宋子晋没把他的情绪放在心上,凑近赌桌,研究如何接近私库去了。 裴景瑞走出赌场,长长的吐了口气,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裴府门口。 爹娘…… 他傻傻的站在门前,想进又不敢进。 如何解释自己消失了这么久? 又如何交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们会接受我吗? 正在他陷入苦思,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爽朗的声音。 “是瑞弟吗?” 裴景瑞猛的抬头,看到裴景逸正骑马向他走来。 “逸哥!” 裴景瑞的心难以平复,被亲人认出来,可要比他主动相认,舒服多了。 裴景逸跳下马,一把抱住了裴景瑞:“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裴景瑞的眼有点湿润,他果然想的太多了,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知道他还活着,肯定是高兴的。 裴景瑞抹了把含泪的眼睛,激动道:“逸哥,大伯、父亲和母亲都还好吗?” 裴景逸笑道:“好!他们都很好!知道你平安无事,他们一定很高兴。走,我带你去见他们。” 裴景瑞握了握拳,紧张又激动的心情让他身子有些发抖。 他卸下防备,紧跟裴景逸的脚步走进了裴家。 赌场的玩法很多,宋玉轩与宋子晋都不是行家,混进其中,几乎把所有身价都赔进去了。 宋玉轩觉得头疼,瞥了一眼宋子晋:“你真的没钱了吗?” 宋子晋将钱袋丢给他:“你自己不会看?” 宋玉轩想起赌神叶梦纯,叹了口气:“虽说那女人,话多,自以为是,奢靡浪费。但……跟钱有关的事,没有她解决不了的。” 宋子晋回过神来:“你该不会是在想梦纯吧?” 宋玉轩挑眉:“是啊?怎么了?不行吗?没听柳老爷子说嘛?没有三媒六聘,就是没关系。我想她,与你何干?” 宋子晋气的将手边的筹码丢向宋玉轩,对方轻松闪躲,筹码落到了中央的大酒池中。 一瞬间,赌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宋子晋。 宋玉轩吓了一跳:“怎么了?” 几个人高马大的管事,冲二人走来。 “是你们要赌自己?” 二人有点懵,对了个眼神。 宋子晋上前一步问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想问阁下,赌自己是怎么个赌法?” 管事的大笑两声:“原来是白板。” 他这一笑,引得赌场里的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还敢问规矩?” “就你们这样的傻帽,怕是得横着出去!” 几声嘲讽后,宋子晋更加确定要玩这个赌自己的游戏了。 裴家到底有多少乌糟事,一试便知。 管事见宋子晋一副贵公子模样,知道这是一条大鱼,下意识舔了舔嘴。 这俩一看就是上等肉票,管他白板还是神龙,先带下去再说! 管事笑道:“这位公子,所谓赌自己,就是把自己作为赌注,闯我们赌场的三兽关。” 宋玉轩有些不安:“三兽关,那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要跟老虎狮子熊打吧?” 管事摇了摇头:“这怎么会呢!人怎么能打得过猛兽呢?” 此时,正向此赶路的柳夏月打了个大喷嚏。 他们此行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赢钱,若不能接近私库,那这场赌博可就毫无意义了。 宋玉轩问道:“赢了有什么奖励,输了又有什么惩罚?” 管事扬起下巴:“若你赢了,一箱黄金相送,并且还有机会跟我们大老板赌一局。若你连我们大老板也赢了……”他转身指了指一扇非常显眼的朱红色大门:“就可以带走金库所有的东西。” 金库? 二人对视一眼。 有点意思! 虽然不确定是否这就是裴家的私库,但确实值得一探究竟。 宋玉轩问道:“若是输了呢?” 管事的眼睛流露出恶意:“若是输了,那就是生死有命了,得看大老板怎么处置你们。” 宋子晋估摸出来是个什么套路,点头:“好,我就会一会这个三兽关。” 宋玉轩拉住他:“莫要逞强!” 宋子晋白了他一眼:“你不讨好你的柳老爷子了?” 宋玉轩果断松开手:“输了,我也不容你!” 宋子晋叹了口气。 重色轻友的东西! 虽然,自己也没资格说他。 “那小子真的答应了?” “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我还没见过有人能活着走出三兽关呢!” “我要去看!” “快别去了,我上次去看,吓得好几天没敢出屋,肠子都从肚子里拽出来了。” 从众赌徒的吵杂声中穿梭而过,宋子晋非常平静。 跟在管事身后,二人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走进了一个如同鸟笼般的地方。 宋子晋不屑的看了一眼笼中人:“面目可憎,被称为兽也正常。” 那笼中人听到宋子晋的话,真像个失智的野兽一样,疯狂的冲着笼外嘶吼。 宋子晋见他这副模样,眼神有点微妙,像是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管事唤道:“公子,公子?你若是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宋子晋猛然惊醒,摇了摇头:“无妨,开笼吧。” 宋玉轩瞧出宋子晋的异常,他站在一旁,细细琢磨起来。 自己似乎听说过,李妃的爹,会在家中豢养一种叫鬼农的刺客。 他们杀人无形,所到之处,不留一个活口。 传闻,当今圣上就是靠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坐上的皇位…… 豢养鬼农,也并非百分百成功,失败的大多数会被抹杀。 也有一些,会失智,成为如野兽般的存在。 就像笼里的这人一样。 宋子晋刚踏入笼子,就被那人袭击。 他的力气很大,每一拳落地,都震得尘土飞溅。 宋子晋轻松闪躲,也不出击,就是绕着笼子转。 没一会儿,就将那人累的气喘吁吁。 管事见了,不急不气,反而连连叫好:“总算来了个有本事的赌徒了。” 宋玉轩忽然有种凉嗖嗖的感觉,猛的抬头对上了裴景逸的双眼。 还好二人并未见过,裴景逸看到他也不过是嘲讽一笑。 宋玉轩清楚,管事嘴里的大老板,就是裴景逸了。 直到那笼中人失去全部力气,再也站不起来,他都没碰到宋子晋一下。 裴景逸来了兴趣,向笼中撒了一把黄金:“赏你的!” 宋子晋抬眼看他,伸手一把接住了所有掉落的金粒子:“多谢。” 既然来了,就要演的像一点,不贪钱怎么能行呢! 将那人拖下去后,裴景逸耍赖了,他招招手一次送进笼子两个兽人! 宋玉轩有点恼,上前一步想开口制止这个玩赖的行为。 宋子晋却突然一笑,摆手让宋玉轩退下:“大老板,这可是一出好戏,等会儿您得多赏点。” 裴景逸点头:“好,你若能让本少爷高兴,这些便都是你的。”他拍了拍手边的盒子,满满一下子黄金,闪耀夺目。 这两个比刚刚的那个还要高大,一拳打过来,光是拳风就能让宋子晋的头发飘起来。 宋子晋毫不畏惧,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鬼农的弱点了。 他迟迟未动手,不过是心里纠结。 他不明白,为何鬼农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李家与裴家私下里在做什么勾当。 这回,他就算想躲,也无处可逃。 两个巨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笼子的一半。 怎么逃,都会与另一个相遇,逼的他只能直接动手。 可若太简单了,裴景逸会怀疑吧? 仔细斟酌后,宋子晋选择用借力打力的方法。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闪躲,让他们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 裴景逸坐在上方的栏杆上,冷笑一声:“这小子挺聪明的,只可惜落我手里了。生的白白净净,若是能将他的整张皮扒下,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管事坏笑:“您放心吧,他逃不掉的。” 二人在宋子晋的计划下吃了对方记几重拳,没一会儿就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裴景逸大声狂笑:“好久没碰到你这样好玩的人了!” 宋玉轩抢过管事手里的钥匙,忙将门打开,拉宋子晋出来:“你没事吧?” 宋子晋点头:“放心,这等东西伤不了我的。” 二人同时抬头看向裴景逸:“大老板,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裴景逸一手掀翻盒子,笑声邪恶又诡异:“呵呵呵呵!你们的了!” 二人拿起黄金,故作离开之意。 裴景逸喊道:“不跟我来一局吗?” 宋玉轩小声问道:“你可打得过他?” 宋子晋用眼神告诉他。 自然。 宋玉轩放下心,回头道:“我们可不敢挑战大老板,赢了这点钱,够我们潇洒一阵子了。” 裴景逸为了勾引这二人,命下属抬来十几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放在二人的去路。 裴景逸大声笑道:“若赢了我,你们可以带走比眼前这些多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的财物!” 宋子晋露出贪婪的目光:“赌什么?还是比武吗?” 宋玉轩为了让裴景逸相信他们就是寻常的赌徒,扑到了箱子跟前:“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嗯!上一次还是我前妻的嫁妆…… 裴景逸的眸光闪了闪,轻轻摇头:“这太普通了,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 还是刚刚的鸟笼,里面的人已经被拖下去了。 裴景逸拍拍手,一个麻袋被抬了上来。 宋子晋与宋玉轩看出里面是个人,以为又是什么凶残的壮汉,并未在意。 裴景逸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武器,随手拿了一把飞镖,丢到了宋子晋的脚下。 宋子晋有点不解:“大老板,你这是何意?” 裴景逸笑道:“我们就来比一比,谁能让他多活一阵。” 宋玉轩与宋子晋几乎同时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裴景逸从二楼跳下,挑眉看向宋子晋:“没听明白?”他凑近他,声音冰冷:“就是说,我们一人一标,往他身上打,谁让他死了,谁就是输家!明白了吗?” 宋子晋与宋玉轩看出这人是个凶狠手辣之徒,可这么变态的赌法,还是令他们发指…… 宋玉轩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宋子晋。 现在说不赌,肯定会与裴景逸起冲突。 可同意赌,这种虐人的方法,真下得去手,与恶魔又有什么分别? 二人犹豫之中,裴景逸走进了鸟笼。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他哼着歌,围着那人转了几圈。 裴景逸的眼眸里,尽是嘲讽:“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今天可就缺少乐趣了!” 他伸手将那人的头套扯掉,扶正了那人的面孔。 裴景瑞! 二人几乎要忍不住吼出来了! 他怎么会落到裴景逸的手上? 不对? 裴景逸怎么会拿自己的家人,做赌注的工具? 两人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个状况。 裴景瑞很虚弱,微微抬头看到二人,流下一滴苦涩的泪水。 宋子晋弯腰捡起地上的飞镖,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杀出重围,救走裴景瑞了。 可裴景瑞不这么想,他望着宋子晋用嘴型,说了一个字。 赌! 被家人出卖,不如一个牲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心已死,只求临死前还能有点作用…… 宋子晋愤怒至极,哪怕这是裴景瑞所愿,他也做不到。 就在宋子晋用飞镖瞄准裴景逸的时候,管事的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不好了,大老板!女魔头又来抄家了!” 正文 第164章:女魔头 , 裴景逸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女魔头?”他拧紧眉心:“不可能,我可没听说她回来了。” 管事的急道:“是真的,正在外面砸场子呢,我们还是快逃吧。” 裴景逸没了之前的嚣张劲,拿起自己的佩剑,严肃道:“快去通知我爹,让他调兵三万回来护城,若是晚了,赌场可能就保不住了。” 管事从地上爬起来:“好,我这就去。” 裴景逸也顾不上这边的赌局了,长袖一挥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宋玉轩细想,能让裴家称女魔头之人,也就柳夏月了,赶忙跟在他身后一同去了大厅。 宋子晋趁机救下裴景瑞,扶着虚弱的他到一旁休息。 裴景瑞气息薄弱,已经被裴景逸糟蹋的只剩一口气了。他抓着宋子晋的袖子,用力拉扯:“别管我了,你顺着这条道下去,就能看到私库的大门。我也没进去过,不能给你更多指引,余下的要看誉王殿下自己的本事了。” 宋子晋知道,眼下确实是个好机会。 可若他走了,裴景瑞可能就要命陨此处…… 宋子晋看他,冷冷道:“你若死了,梦纯会对我失望。她很得意有你这个跟班,好好活着吧。” 裴景瑞苦笑一声:“叶大小姐。” 赌场大厅,柳夏月一拳打哭一个,一脚踢晕一个,吓得无一人再敢上前与她比划。 “这人谁啊?” “你不知道她?名震天下的女魔头!” “啥?哪里来的?” “柳正枫的孙女,柳家的宝贝疙瘩,武学奇才,今年刚更新的百晓生豪侠榜的第一名,人送外号狗蛋的柳夏月女侠!” 柳夏月原本的计划是悄悄进城,伺机而动。 可当她看见裴家的军旗时,过去惨痛的记忆瞬间占领了大脑。 她只有一个想法,血债血偿! 柳夏月踩在一个管事的身上,大喊:“姓裴的呢?给老娘滚出来!” 裴景逸闻声而到,落在了柳夏月的面前。 柳夏月不屑一顾:“裴景逸?怎么是你这个狗东西,你爹呢?” 裴景逸咬牙:“柳夏月你别太过分了,他老人家可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客气点。” 柳夏月哼了一声:“我呸!背信弃义的人渣,还敢说是我的长辈,笑死人了!” 裴景逸拔出佩剑,指向柳夏月:“柳正枫那老东西怎么没把你这条疯狗拴好,竟然放出来咬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裴景逸是唯一没与柳夏月正面对决过的,再加上他刚刚偷袭了裴家的天才裴景瑞,让他有种能打过柳夏月的错觉。 宋玉轩追出来,看到二人即将开打,赶忙躲到远处。 他一直遵循柳夏月的教导,高手过招,不需要帮忙,不添乱就好。 裴景逸冲着柳夏月一剑刺了过去,柳夏月没闪躲,直接两指一夹,从他手里夺过了剑。 此举,让裴景逸一愣。 也让柳夏月一愣…… 裴景逸是没想到柳夏月功夫这么高。 柳夏月则是陷入了自我检讨中,梦纯说的对啊,我们柳家到底是为啥让这群武功差劲的傻子给灭族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随后再次开打。 这次不拼剑法了,直接拳拳到肉。 嗯……柳夏月的拳打裴景逸的肉,她出拳速度奇快,快到打出了残影。 围观的赌徒看的目瞪口呆,一向嚣张得意的英俊大老板,现在就只能用面目全非形容了。 裴景逸撑不住了,下跪求饶:“夏月,小月月,你看在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柳夏月毫不留情的将他打倒,低头轻蔑的看着昏过去的他,冷冷道:“饶了。” 裴景瑞执意要下去寻仓库入口,宋子晋拗不过他,只能扶着他一同前去。 二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远远望向尽头,能看到微弱的光芒。 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耳朵灵敏,听到了一些细碎的话语声,立马警觉起来。 宋子晋拉着裴景瑞跳到了横梁上躲藏,二人刚站稳,一队人就冲了出来。 他们很急,像是要去护卫什么。 待这队人离去后,裴景瑞叹了口气:“应该是冲柳夏月去的。 宋子晋点头,拉着他跳到了地面上。 推开大门,宋子晋与裴景瑞以为会看到无数金银财宝,却不料里面的景象让他们无以言表。 高台下,打铁的工人挥汗如雨,熔炉的铁水不断倾注到模具里。 一把又一把的钢刀利刃,被丢入木箱,封好运出。 所谓的裴家私库,藏的根本就不是粮草与财物,而是私兵场。 此时,柳正枫正坐在摇椅上,惬意的品着茶。 望着窗外的风景,他淡淡一笑。 也不知道这两个皇子,是会选择同流合污呢?还是问罪裴家呢? 不论哪种选择,都会是好戏一场。 值得期待啊! 宋子晋很清楚,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私自打造大量武器,只可能有一个目的…… 造反! 二人对视一眼,清楚情况严重,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先与其他人汇合才对。 裴景逸被柳夏月捆起来丢到一旁,她拿着火把,冲赌徒们吼道:“杵在这干嘛?还不快滚,想被大火烧死吗?” 赌徒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向外跑去。 宋玉轩被人潮挟着走,不断向柳夏月挥手:“夏月!夏月!我在这里!” 屋内太过吵杂,他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柳夏月的耳中。 再加上柳夏月一直紧紧盯着裴景逸,就更不会注意到他了。 出了赌场,宋玉轩本想跑回来寻柳夏月,却被一队士兵挡住了去路。 裴泽吃惊的看着宋玉轩:“太子殿下……” 宋玉轩想要遮掩却为时已晚,他轻轻咳了声:“裴将军。” 裴泽听说宋玉轩被废黜了,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称呼,就只好暂且先恭敬的称他太子吧。 他警惕的看着宋玉轩:“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宋玉轩自然不能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能胡诌:“路过此地,见这里热闹,进来看看而已。” 可裴泽不是什么愚蠢之辈,他清楚自家的秘密不能外传的道理,立刻就变了脸。 随便动了动手指,士兵就把宋玉轩架上了。 宋玉轩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算向柳夏月求救也来不及了,只好假意靠近:“其实,本宫前来,是想与裴将军谈合作的。” 合作? 裴泽微微皱眉:“你与我有什么好谈的?” 宋玉轩故作高深:“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细说?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让旁人听去了,容易生是非。” 裴泽这段日子过得艰难,连折两子让他心力憔悴。再加上大哥裴权处处压他一头,他心里更加恼火。 听宋玉轩这么一说,他就真就上套了,点了点头。 让下属好生服侍宋玉轩,将他带上了马车。 至于剩下的赌徒,不过是眨眼功夫,全都人头落地。 柳夏月不清楚外面的事,将捆好的裴景逸吊起来,打算放火一烧了之。 裴景逸被她一折腾,直接醒了。看到朱红色的大门,他的唇微微一翘:“你若放了我,那里面的金银财宝都是你的了!” 柳夏月撇了他一眼:“不放,也全都是我的。” 话音落,她慢慢走向大门。 裴景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得意的眉毛上扬。 去死吧! 柳夏月摸了摸大门后,突然低下了头,暗自发笑。 裴景逸奇怪她的行为,问道:“你笑什么?那门后可全是宝物。” 柳夏月走到大门的一侧,轻轻一敲:“你爹难道没告诉你,他的机关术是从柳家学的吗?” 裴景逸瞪大了眼睛,因为下一刻,柳夏月打开了门,并且跳到他身边,用他的后背挡住了大门里射出的飞针。 “啊!” 疼痛让他疯狂,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柳夏月你这个狗杂种,你不得好死!” 柳夏月故意从他的屁股上拔下一根针,转手又插进他的眉心,嘲笑道:“害人的没害成人,反倒害了自己。不怪自己心狠歹毒遭了报应,反而怪受害者聪明机灵。你们裴家人,都这么不讲理吗?” “我们裴家人什么作风,还容不得你这个小辈置喙。” 裴泽带兵冲入赌场,见到裴景逸的惨状,心急如焚。 这是裴家仅剩的血脉,就算杀了柳夏月,与柳正枫结下血海深仇,他也要保下裴景逸。 裴景逸知道自己的救命稻草来了,拼尽力气嘶吼:“叔父救我!” 柳夏月来的时候就打算杀了裴家兄弟以绝后患,见到裴泽,她想也没想直接拔剑。 她的剑刃落在裴景逸的天灵盖上:“你想要他,就拿自己的命换吧。” 裴泽怒道:“狂妄!” 二人同时跳到半空中,对了几剑。 裴泽可不是绣花枕头,武功高强还善使暗器。 只不过对上的是柳夏月,才让他打的如此吃力。 大概对了快一百招的时候,裴泽使出看家本领,掷出一枚银镖。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暗器,谁曾想这枚银镖会在空中分裂成上千的碎片向柳夏月打去。 她头一次见到这种暗器,虽用最快的身法躲避,却还是中了几片。 裴泽冷笑:“这镖中有毒,你活不过今晚。” 柳夏月没有慌张,咬了咬牙,给自己点了穴道,护住了心脉:“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回身跳到裴景逸旁,一掌拍到他的胸膛。 裴景逸吐了一口血后,绝望的喊道:“叔父……救我!” 柳夏月大笑两声:“他的心脉被我震碎了,你要想救他,只能一命换一命!今日,你和裴权,必须死一个!” 裴泽大怒,想要抓柳夏月,谁知她根本没有久留纠缠的意思。在空中耍了一套轻功,将无数火把踢入赌场后,转身跑掉了。 裴泽命人灭火,自己追出去,但柳夏月早已不见了踪影。 宋子晋扶着裴景瑞走出私兵场,二人听到大厅的打斗声后,一直躲在暗处观察。 裴景瑞看到裴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身子不自主的就要走出去:“父亲!” 宋子晋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裴景逸那么对你,你还信裴家人?” 裴景瑞一脸震惊:“他是我爹啊!” 宋子晋松开他,叹了口气:“利益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裴景逸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心里确实产生了怀疑。 二人静静等待柳夏月的胜利,却没想到,武力天花板也会有碰壁的时候。 看到柳夏月中镖,两人的脸同时抽动了一下。 柳夏月跑了后,宋子晋有些着急:“我得去找柳夏月,她有事,梦纯肯定会伤心的。” 裴景瑞的眼神一直在裴泽身上,他止步不前,犹豫不决。 宋子晋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做选择吧,不过这一次,没人救你了。” 话毕,宋子晋轻身一跃,消失在裴景瑞面前。 宋子晋想过很多,柳夏月毒发身亡,柳夏月神志不清,柳夏月重伤不起,柳夏月被狼分食。 就是没想过,柳夏月啥事没有,翘着二郎腿,在赌场附近的小巷子里烤地瓜。 “你?” 宋子晋看着毫发无损的柳夏月,有点诧异。 柳夏月挑眉:“誉王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子晋疑惑道:“我刚刚明明看你中了裴泽的暗器啊?” 柳夏月眨眨眼:“你说那个啊?”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里面是一件金丝软甲:“我早就想到这群人卑鄙无耻了,所以来的时候做了准备。” 宋子晋弯下身,在火边取暖:“那你为何要跑,为何不直接杀了裴泽?” 柳夏月掰了一半地瓜给宋子晋,浅浅一笑:“没玩够。” “什么?”宋子晋吃惊的看着她:“你在玩?” 柳夏月点头:“裴泽以为我死了,肯定会放下戒备心。到时候,我就可以在裴家随意行凶,报仇雪恨了。” 她笑容灿烂,眼睛闪亮,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可说出来的话,要做的事,却狠辣歹毒。 看着这样的柳夏月,宋子晋全身发寒。 不由自主的道了句:“你还真是个女魔头。” 柳夏月没听清,皱眉:“你说什么?” 宋子晋没重复,淡淡一笑:“没什么,恶人只有恶人磨,这样也挺好的。” 正文 第165章:救命恩人? , 裴泽火速带着裴景逸回到裴府。 看到重伤昏迷的裴景逸,裴家顿时乱成一团。 “快请大夫!” 裴泽摇了摇头:“此时请大夫也没用了,你们快去营里把大哥找回来。” 裴权听说儿子出事了,放下手头一切事物,直接回了裴家。 裴景兴坐在轮椅上,目光阴冷的望着裴景逸。 他的嗓子被柳正枫毁了,说不出话,人也因此变得古怪。 经常立在阴影下盯着别人看,导致裴家的下人都不肯去服侍他,因为受不了他那可怕的眼神。 裴权一身盔甲,来不及脱下,直接走到裴景逸的床边:“儿子,儿子!” 自裴景兴废了后,他对裴景逸更加溺爱,几乎做到了无所不应。 见他重伤,悲愤欲绝。 裴权怒吼:“是谁干的?” 裴泽在旁,有些愧疚:“是柳夏月。” “柳夏月?”裴权的眉头紧锁,回头看他:“那她人呢?” 裴泽道:“让她跑了。” 见裴权脸色一变,有要发难的意思,他赶紧解释:“她中了我的镖,应该跑不了多远。我已经派人去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裴权盯着裴泽,他是个多疑的人,哪怕眼前人是他的亲兄弟,他也并非全然相信。 尤其是现在,膝下再无子嗣的裴泽,已经得不到裴权的信任了。 裴权上前一步,用命令的口吻:“你来给逸儿续命。” 裴泽一惊,身体赫然紧绷起来。 他清楚裴景逸受了多重的伤,若要救他,须得耗费半身功力。 如今形式危机,这么做岂不是把身家性命交出去了? 裴权见他久久不回应,有些恼了:“你不愿意?” 两兄弟武功差不多,真要动起手来,裴权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但裴泽并不想与他翻脸,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能一致对外,何必内斗呢? 看裴权的态度,裴泽明白了。 柳夏月是柳正枫派来挑拨他们兄弟二人关系的。 可他没法把这猜想说出口,他这个大哥自大狂妄,从不把柳正枫当回事,一定不会相信他的推测。 反过来,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找借口,关系更加恶化了。 裴泽思前想后,点了头:“大哥放心,逸儿就交给我了。” 裴权听后,态度缓和下来:“你要尽心尽力救逸儿,他可不单是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咱们裴家唯一的孩子!” 裴泽心里有点酸楚,若他的瑞儿在,他何至于此? 送走了裴权,裴泽并没有直接给裴景逸传功治病,反而是趁人不注意悄悄送了一只信鸽飞出裴府。 他已经没了两个儿子,不能再把自己搭出去了。 为了救裴景逸,他只能选择与人做交易。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为之,竟然把宋玉轩这条大鱼送到了他的手上。 想必,那人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宋子晋不敢把私兵厂的事告诉柳夏月,他怕她一兴奋,直接带着火药闯进去炸了。 凭这些日子的相处经验,他确信。 这种事,她绝对能干出来。 为了搞清楚,裴家在与谁勾结,也为了搞清楚私兵厂的兵器去处。 他决定先跟着柳夏月,一起潜进裴家。 按理说,一个人要潜入一个地方,肯定会选择黑夜,再穿一身夜行衣,然后悄悄进入。 可他随着柳夏月,一眨眼直接站在了裴府大门前是怎么回事? 宋子晋回过神来,扯了扯柳夏月的衣袖:“柳姑娘,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潜入…啊?” 柳夏月转脸看他:“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啊,从来没人发现我。” 宋子晋微微皱眉:“你认真的?” 柳夏月笑呵呵的举起一根棍子向前走,被宋子晋直接揪了回来。 他拧着眉,将她拉到了裴府的后街。 宋子晋气道:“你那不叫潜入,叫闯入!” 柳夏月眨眨眼,没明白这两个的区别。 宋子晋叹了口气:“算了,能和梦纯做好姐妹,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二人跳入裴家,柳夏月熟悉地形,没走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宋子晋一路寻他,遇到了鬼鬼祟祟的裴泽。 明明是在自己家,他却走的犹豫,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被人跟踪。 这么神秘,肯定有原因。 跟着裴泽绕来绕去,却是来到裴家的角门。 宋子晋立时明白,他这是要与人见面。 跟着他的轿子,来到了他的外宅。 这里明着是他养外室的地方,暗地里其实是他背着裴权,攒私房,结交势力之处。 宋子晋尾随进入,以为裴泽要见的人是与私兵厂有关的大人物。 结果,却是宋玉轩坐在屋内。 他这是玩的哪出戏? 深入虎穴? 屋内的宋玉轩比宋子晋还迷茫,他是为了活命骗裴泽的,现在他真的来与自己共商大业…… 这!聊啥啊? 裴泽一脸严肃:“太子殿下,只要中宫不倒,你随时都有机会复位。” 宋玉轩冷着脸,故作深沉。 实际上,心里却是很慌。 可拉倒吧,把我拉下太子位的就是我那个中宫皇后母亲。 宋玉轩在思考,说些什么敷衍一下裴泽的时候。 裴泽先开了口:“太子殿下,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臣想向您举荐个人。” 宋玉轩一愣:“何人?” 无名小卒就别见了…… 裴泽小心翼翼的说道:“李家太公。” 宋玉轩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李妃的母族,宋子晋的外祖父,李老太公?” 屋外的宋子晋倒不吃惊,看到失智鬼农时,他已经知道李家裴家在勾结了。 但私兵厂的事,幕后主使是裴家还是李家,他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裴泽点头:“老爷子他,一直很想与太子殿下见一面,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一见。” 李家老爷子,宋子晋的外祖父,曾经亲手将现任皇帝扶上皇位的人。 真想不到,几十年过去了,他从未退出,依旧想在皇室兴风作浪。 宋玉轩的脸色忽明忽暗,原本就要火冒三丈的他,突然笑出了声:“好,好。老爷子愿意帮我,求之不得。” 裴泽的歪心思,打在宋玉轩的歪心思上。 两个人各怀鬼胎,笑声发阴发寒。 另一边,柳夏月走进裴景兴的住处。 看裴景兴坐在轮椅上,呆呆的望着落日,直接站到了他面前。 你! 柳夏月! 裴景兴激动到浑身颤抖,那个他下了无数诅咒的女人,如今竟安然站在他面前。 柳夏月可一点不同情眼前的残废,他所做的种种恶行,这点惩罚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丫鬟走进来查看。 柳夏月突然起了玩心,跳到裴景兴背后,玩起了双簧:“去给我倒杯水来。” 丫鬟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看裴景瑞的眼神都发直了:“谁在说话?” 都知道裴景兴一辈子不能再开口,她自然不敢相信这声音来源是他。 柳夏月怒道:“当然是我,还不快去!” 裴景兴就算是想辩解也无能为力,嘴不能说,身体不能动,唯一可以转的眼珠。 一动,就更像是他在说话了。 丫鬟吓坏了,跪在了裴景兴的面前:“少爷,恭喜少爷!您能开口说话了,真是太好了!” 柳夏月咳了两声:“我这是腹语,并不是开口说话。” 丫鬟很有眼力见,立马换个方式拍马屁:“少爷聪慧过人,神功无敌,连腹语都会了,能随意行走指日可待!” 柳夏月看裴景兴气的脸变猪肝色,高兴的差点露馅。 丫鬟微微抬头,问道:“少爷,我去把这好消息告知大老爷,他一定很高兴!” 大老爷? 就是裴权了? 柳夏月的脑子转了转,她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裴权离开,也就是说救治裴景逸的事落到了裴泽的身上。 那不正是个让这哥俩内讧的好机会吗? 让丫鬟找裴权回来,我去把治好的裴景逸再打伤,让裴泽百口莫辩! 柳夏月寻思片刻道:“我的腹语还未练到时候,不想让父亲失望。你让二叔来就好了,莫要打扰父亲。” 丫鬟有些为难:“二老爷他……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逸少爷多次疼痛醒来,寻了好多次,都没寻到二老爷。” 裴泽不在家! 天助我也! 柳夏月立马道:“那算了,你退下吧。” 待丫鬟离开,裴景兴气出血丝的双眼几乎要将柳夏月吞没。 柳夏月不愿意看他那张臭脸,把宋子晋送给她的黑头套套在了他的头上。 趁下人走神,柳夏月摸进裴景逸的房间。 她故意点了裴景逸的穴道,将他的脸面向墙壁。 裴景逸疼的神志不清,以为是裴泽来给他传功,声音虚弱的喊道:“二叔,救我!” 柳夏月坏坏一笑,乖孩子,你姑奶奶我来救你。 她将一股真气打入裴景逸的体内,将之前她打伤的几处心脉疏通,保下了裴景逸的小命。 若是她此时收手,裴景逸就算是痊愈了。 但柳夏月,怎么会对裴家的恶棍客气?她挑眉一笑,将他的三金脉打乱,废了他的武功。 小命是保住了,但一辈子再也无法练武了。 裴泽,我看你跟裴权怎么交代。 裴泽与宋玉轩聊了一些谋划造反的事,二人互相忽悠,一直聊到深夜。 宋玉轩表现的像个痴迷皇位,轻信他人的傻子。 裴泽表现的像个急于找靠山,只想着荣华富贵的蠢货。 两个演员演的太投入,都快自己信以为真了。 宋子晋在外看的恶心,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宋玉轩。 裴泽离去后,宋玉轩还没等宋子晋出来拍他,他自己先作呕了。 宋子晋走进去,冷笑一声:“我从未发现,你还挺会演的?” 宋玉轩看见宋子晋来了,气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救我?看笑话吗?” 宋子晋摇摇头:“我没那兴趣,我只是好奇裴家与李家的关系。” 宋玉轩将酒杯一撇:“李家狼子野心,裴家为虎作伥,都不是好东西。” 宋子晋将私兵厂的事告诉宋玉轩后,屋内陷入了沉默。 宋子晋见宋玉轩低头不语,笑道:“现在有兴趣与李家见面了?” 他很了解宋玉轩,一个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嘴上再怎么说不在乎,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有私兵厂再有李家裴家支持…… 坐皇帝,也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宋玉轩望向宋子晋:“李家有你,怎么可能选我?就算嘴上说支持我,也不过是让我做你的踏脚石。用我的名义造反,用勤王的名义扶持你上位。” 宋子晋倒了杯酒自饮:“你既然这么清楚,为何还放不下这个执念?” 宋玉轩苦笑:“因为我为那个位置努力了二十几年,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搭进去了……若他不属于我,何必让我为它劳累?” 宋子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人人都有执念,谁也劝不得谁。 裴泽回到裴家,柳夏月躲在暗处悄悄观望。 他果然直接进了裴景逸的屋子,随后惊讶的出门张望。 废武功的事,现在是看不出来的。 但病好了,却是显而易见。 裴泽又惊又喜,坐立不安。 会是何人助我裴家? 裴景逸好了,裴权立马赶回来探望。 裴权快步走进屋子,一把抱住刚刚清醒的裴景逸:“儿子!你真的没事了?” 裴景逸认为是裴泽救了自己,对着他道谢:“是二叔救得我!多谢二叔救命之恩!” 裴泽有点尴尬,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 裴权冲着裴泽笑道:“老二,这次多谢你了!今日我态度有些不好,你别放在心上!过几日大哥请你喝酒,给你赔罪。” 裴泽忙摇头:“大哥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被丫鬟推到一旁的裴景兴,已经急的汗毛孔都放大了。 他很想大声说,你们都被骗了,柳夏月来了,这些都是阴谋。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阻止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裴家遭难! 柳夏月就是想让他有这种感觉,坐立不安,彻夜难眠,担惊受怕。 她吃过的苦,她受过的罪,裴家人必须都尝到,这才算是真正的报仇。 柳夏月走到窗口,故意冲裴景兴勾勾手指头。 这不是挑衅,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柳家的复仇,现在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166章:这不巧了吗? , 宋玉轩看了一眼宋子晋:“我不管李家怎么想,也不在乎裴家是否是真心支持我的。我只想问问你,你可愿坦诚回答我?” 宋子晋放下手里的酒杯:“你是想问,我想不想做皇帝?” 宋玉轩点了点头。 宋子晋无奈的笑了:“这问题真好笑,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哪个不想做皇帝?只是有没有机会做,有没有本事做。” 宋玉轩拍拍手:“说得好,可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机会,也有本事。这皇位你抢不抢,要不要,做不做?” 宋子晋抬头与他对视:“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看着我讨厌的人做皇帝,也不会轻易放弃权利。” 宋玉轩冷笑一声:“哦?也就是说,你要做权倾朝野凌驾于皇帝之上的人了?” 宋子晋走向窗口:“随你怎么想。” 他要走,宋玉轩伸手拦住了他:“迈向那个位置,如果你肯帮我,我就不用走上与父皇相同的道路。” 宋子晋推开了他的手,淡淡一笑:“实话说,你最不像他。” 裴景逸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能下地走路,就喊来一队人,要亲自去寻柳夏月。 “少爷,还是等您伤好了再去找她吧。” “是啊,我们已经派了大队人马再搜她了。” “我们向你保证,肯定会马上抓到人,把她带来给你处置的。” 裴景逸不听劝告,执意自己前往:“滚开,你们这群废物。这口气本少爷不亲自出了,难解我心头之恨。” 裴泽正忙着计划宋玉轩的事,一个没留意,就让裴景逸带人出府了。 得知裴景逸出府去了,裴泽怒道:“还不快去把少爷追回来,若是少爷出事,我让你们陪葬!” 裴景逸哪是个肯听劝的,骑在马上,几鞭子抽走了前来寻他的下人。 裴泽无奈,只能自己亲自去找。 裴景瑞想见一面裴泽,正在裴家附近徘徊,看见他爹匆匆出府,赶忙追了上去。 裴景逸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野兽,挨家挨户搜查柳夏月的下落,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影响裴家的声誉。 虽然裴家在城中也没什么声誉...... 他残暴不仁,为了找人,会用斧劈用火烧,把老百姓的家都拆了。 火气上来时,甚至会直接砍杀与柳夏月相似的姑娘。 百姓怨声载道,城里被他折腾的一片狼藉。 酒足饭饱的柳夏月从酒楼出来,听闻裴景逸为了寻她滥杀无辜,气的拿起佩剑就冲过去找他算账。 柳夏月寻着惨烈的叫声找到正在行凶的裴景逸,她话都没说,上去一脚把他踢下了马。 本就虚弱的裴景逸疼的几乎要昏过去,待他缓过来看清来人时,属下已经一个不剩,全都被柳夏月斩杀了。 裴景逸怒吼:“你!你竟敢杀我们裴家的人?” 柳夏月背对着他,剑刃上的血正一滴滴下落:“他们为虎作伥,死有余辜!” 裴景逸以为柳夏月被裴泽重伤了,所以才敢出来寻她,见她完好无损,他有点吃惊:“你明明中了二叔的毒镖,为何却一点事都没有?” 柳夏月回头,坏笑一声:“等你死了,我扬你骨灰时,在慢慢讲给你听!” 裴景逸知道自己不是柳夏月的对手,慢慢向后移动,打算找个机会用轻功逃走。可他退到墙边时才发觉,自己不仅没有力气,就连内力也运不出来。 我的功夫呢? 裴景逸看到提剑向她走来的柳夏月,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一点本事都使不出来了? 裴景逸慌乱、恐惧,像个即将被吃的小动物,只能任人宰割。 柳夏月很享受他现在的样子,周围是他刚刚做下的恶,而他现在终于与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感同身受了。 裴景逸求饶道:“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柳夏月比了个二:“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你上一次比这一次说的还好听,你记教训了吗?” 裴景逸从墙边滑落,瘫坐在地:“别杀我!别杀我!” 柳夏月怎会留情,她已经觉得自己错了。就是一时贪玩,多留了这个人渣几天,就有这么多人受罪。若她今日再不除他,岂不再造罪孽? 柳夏月挥起剑劈向裴景逸,被一块石头打偏了方位,这一剑落在了墙上。 她回眸,裴泽正好落在她身后。 柳夏月有点烦,撇了下嘴:“怎么又是你?” 裴泽看到她,有了跟裴景逸一样的疑惑,这人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两人这回没什么可交流的了,直接开打。 但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柳夏月已经完全掌握了裴泽的武功套路。 他一点便宜都讨不到,几乎就是在全程挨打。 裴泽年级大了,挨了柳夏月几掌后,竟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柳夏月,目光凶恶的咬牙道:“柳正枫把柳家全部的武功都传给了你,是不是?” 柳夏月歪着头:“不然呢?你这怨叨叨的问题是怎么回事?不传给我这个亲孙女,难道传给你?” 裴氏兄弟二人穷苦出身,为谋生路少年从军。靠着柳正枫的栽培,一路从小兵到将军。他们所学,不论兵法还是武功,都是柳正枫亲自传授的。 可这些恩惠,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两兄弟。越是对他们好,他们就越想要的更多。甚至是柳家的武功,柳家的兵权,柳家的荣耀。 他们投靠皇帝,多年来一直与柳家作对。 为了对付柳家,无所不用其极。 面对武功高强的柳夏月,他所想的不是柳正枫给予他们的恩惠,而是嫉妒、憎恨。嫉妒她的武功,憎恨柳正枫没有倾囊相授。 裴泽老奸巨猾,他知道自己不敌柳夏月,便想了个坏主意,故意骂道:“柳正枫这个无耻老贼,我兄弟二人迟早杀了他。” 柳夏月一听这话,恼怒道:“狗东西你敢骂我爷爷,我要你的命。” 见对方上当,裴泽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柳夏月一剑挥过来正好被他挡下,掏了一把石灰粉丢了出去。 额...... 裴泽也算是成名人物,这操作把柳夏月整蒙了。 裴景瑞赶到,看父亲要暗算柳夏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了上去。 裴泽一掌正好打在裴景瑞的身上,迷雾中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是知道打中了那人。以为是柳夏月那方的人,又接连给了两掌。 柳夏月挥挥手,扫开一处光亮,裴景瑞正好倒向她,被她一手接住了。她呸了两口灰尘,又嫌弃的看了一眼怀中之人:“这是个什么东西?” 石灰粉渐渐散去,裴泽与柳夏月同时认出了他。 “裴景瑞?” “瑞儿!” 柳夏月皱着眉头,看着重伤的裴景瑞,自言自语:“这人自从遇到梦纯后变得好倒霉......” 裴泽上前来抢裴景瑞,被柳夏月直接在头上捶了三个包:“放开,放开,放开!这是梦纯的私有物,你不能拿走。” 裴泽大喊:“他是我儿子!” 柳夏月冷哼一声:“你还是我柳家养的狗呢,我牵你你肯跟我走吗?” 看到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裴泽怎能因为柳夏月几句嘲讽就放手,他死死地扯着裴景瑞的手臂:“瑞儿,你这是干什么?爹不是故意伤你的,你冲上来干什么?” 裴景瑞的气息不稳:“爹...爹,别与柳家再结怨了。” 裴泽一愣,他不知道裴景瑞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他现在也想不了太多。见柳夏月不肯还人,他跪了下来:“我求求你,把儿子还给我!” 柳夏月才不相信鳄鱼的眼泪,再加上裴景瑞现在是叶梦纯的人,她果断的摇了摇头:“你儿子迷途知返,你把他带回去干什么?”她指了指旁边残破的房子和无辜死去的百姓:“难道让他再做混蛋?还是说,在你们裴家眼里,杀人放火才是正常人?” “你!”裴泽恼怒。 柳夏月拖着裴景瑞,转身一跃飞走了。 裴泽急道:“快去追,把少爷救回来。” 裴景逸在旁看了全部经过,心里已经转了十八个弯了。 他之前那么对裴景瑞,若是他把这件事告诉裴泽,自己还有活路吗? 裴景逸扶着墙站起来,自己一人悄悄离去了。 他要在裴泽找到裴景瑞之前,赶往军营去见自己的父亲,晚了,他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宋子晋出来寻柳夏月,看她拖着重伤的裴景瑞,一脸忧愁的走上前:“他替裴泽挡了伤?” 柳夏月震惊道:“你这是为了与梦纯登对,也走玄幻风了?” 宋子晋拉起裴景瑞的手诊脉:“他伤的不太重,应该不是你所为。” 柳夏月竖起大拇指:“这你都知道?” 宋子晋叹了口气:“我见过柳姑娘的掌力,你动手不是震碎人的心脉,就是打穿人的腹腔,绝对不会这么温柔。” 宋子晋接过裴景瑞,将他扛了起来。 柳夏月跟在他身后:“因为爷爷说,做人做事要尽全力。” 宋子晋冷冷回道:“我想,柳老爷子所说的尽全力,不是让你用在这种地方。” 裴泽爱子心切,累的气喘吁吁,终于追了上来。 只是他没想到,宋子晋也在这里。 裴泽有点意外:“誉王殿下?” 宋子晋将裴景瑞仍在一旁,回头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裴将军,好久不见。” 裴泽让自己的手下退后些:“您怎么在这,还跟这小贱人...柳家姑娘在一起。” 他脱口而出,看宋子晋瞪眼才改了口。 宋子晋冷哼一声:“我的事,也是将军该过问的吗?” 裴泽被噎了回去,不敢再问,只是一双眼一直紧盯裴景瑞,见他表情痛苦,心里十分着急:“誉王殿下,那是我儿子裴景瑞,请誉王殿下开恩,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让我把他带回去治疗。” 柳夏月在宋子晋旁边跳来跳去,声音大的离谱:“别给他,别给他,气死这个老东西,千万别给他!” 宋子晋挑眉:“既然他是你儿子,你就应该清楚,他现在的身份。” 裴泽一怔:“身份?他是皇宫的......” 他还没说完,宋子晋便摇了摇头:“他以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誉王妃的贴身侍卫,是我誉王府的人。” 若是宋子晋第一个这么说,他会觉得这是个托词。 可柳夏月刚刚也说他现在是叶什么的人,他就信了。 难怪瑞儿不见了,原来是投靠了誉王。 这不巧了吗? 正好他爹我投靠了誉王的外祖父,是自己人啊! 裴泽突然有了笑脸,吓得柳夏月以为他疯了。 裴泽冲着宋子晋行大礼:“誉王殿下,其实咱们是自己人。我追随李老太公多年,一直在为李家效劳。这是李老太爷亲自交予我的鬼牌,您过目。” 宋子晋接过玉牌,这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东西。 这个裴泽,是李老太公十分信任之人。 柳夏月在旁看的云里雾里,也听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 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那就是绝对不去相信任何一个伤害过她们的男配。 这一点,她比叶梦纯与宋静容做的都好。 看柳夏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宋子晋小声说道:“柳姑娘这是在怀疑我?” 柳夏月摇摇头:“不怀疑,就没相信过。” 宋子晋知道自己搞不定她,只能实话实说:“我想留下裴景瑞,柳姑娘可否给我这一点面子?” 若想深入了解裴家与李家的勾当,必须得到裴泽的信任。 留下裴景瑞,就是最好的办法。 柳夏月对宋子晋伸出了手。 宋子晋微微皱眉:“你要什么?” “钱啊?”柳夏月一副你怎么不懂规矩的样子:“梦纯每次有事求我,都会给你一叠子银票。” 一叠子? 你是骗了我媳妇多少钱啊? 宋子晋轻咳一声,他的钱全在赌场输了,而且就算没输,他也没有一叠那么多。 不过,想要打发柳夏月,还有另一个办法可选。 宋子晋勾勾手指头,让柳夏月凑过来一点:“我把钱放在了......” 柳夏月半信半疑:“真的?” 正文 第167章:内讧 , 宋子晋以为自己略施小计,就能把柳夏月打发到宋玉轩那里去了。却没想到她自从离开叶梦纯与宋静容后,变得异常聪明机灵,表面上高高兴兴的走了,实际上隐藏在暗处悄悄跟着他们。 同理,宋静容现在也变得诡计多端。 嗯。 这也间接说明了,真正蠢的是谁...... 宋子晋将身侧的裴景瑞扶起交给裴泽。 裴泽喜极而泣,赶紧喊道:“快来人,送少爷回家。” 待安置好裴景瑞后,裴泽找了家上等酒楼宴请宋子晋。 柳夏月一路尾随,还敲晕了一个伙计,换上他的衣服,直接光明正大的站在门外听。 裴泽为宋子晋倒酒,眉开眼笑:“誉王殿下,你有所不知,我手里现在有个人,正好能派上用场。有他在,咱们大业可成之日近在咫尺。” 宋子晋知道他说的是宋玉轩,但还是要装装样子,故作疑惑:“哦,是何人?” 裴泽笑的阴险,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废太子,宋玉轩。” 宋子晋挑眉:“都是废太子了,还能有什么用?” 裴泽非常认真的解释道:“他现在无依无靠,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哄着他,借他的名义起兵造反,杀入皇宫夺取皇位。” 宋子晋假装听不懂他的计策:“那这皇位不就是他的了?” 裴泽摇头,一副你怎么不明白的样子:“这只是第一步,我这里还有第二步。” 宋子晋饮了杯酒,静静看着他表演:“第二步?” 裴泽笑道:“他的人都是我们给的,能不能成自然也是我们说的算。只要他这么做了,王爷就有发兵平乱的理由。到时候,两方宫里见面,他的人倒戈。别说皇位了,就连他的小命,都得看您的意思。” 宋子晋眉头一挑,目光中流露出探寻之色:“那父皇呢?” 裴泽因为裴景瑞的事高兴的过了头,再加上几杯酒下肚,宋子晋给他的又尽是好脸色,毫无保留,直言道:“哎,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废太子犯上作乱,他有个三长两......” 猛然飘过的一丝寒意,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裴泽慢慢抬头去看宋子晋,发现他没有异样,才敢再次开口:“王爷觉得这计划,可行吗?” 宋子晋低头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久久不能回神。他生了与皇帝一模一样的眼睛,有时候看到这双眼睛,就让他觉得看到了皇帝。 上行下效,当年弑父篡位后,让整个大兴的人都没了恩情道义,不知忠孝,不知廉耻。 为了追逐权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而如今,这方式也终有人要用到他身上了,这就是报应吧。 见宋子晋出神,裴泽小心翼翼的唤道:“誉王殿下?誉王殿下?” 宋子晋听到裴泽的呼唤,挑眉一笑:“这计划,你跟外祖父说过了?” 裴泽忙摇了摇头:“我已经书信一封送到李家去了,只是把废太子在我手上的事情说了,这计划还未提起。” 宋子晋嗯了一声:“那裴将军是打算自己告诉,还是让我代为转达?” 裴泽是有邀功之心的,但也怕李老爷子看不上他的伎俩:“还是由誉王殿下说吧,若他老人家满意,还望王爷替在下美言几句。” 宋子晋被他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逗笑了。若是李老太爷不满意,就是他宋子晋的错。若是李老太爷满意,就是他裴泽聪明。 这算盘打的真精! 宋子晋还没点头,裴家的小厮闯了进来。 裴泽上去就是一巴掌:“没规矩。” 小厮来不及赔罪,哭着喊道:“二爷出事了,大老爷把少爷带走了。” 裴泽蒙了:“大哥带走了瑞儿?” 小厮捣蒜一样的点头:“是啊,他凶巴巴的回来,直接命人扛走了少爷。夫人上前阻拦,被他一掌劈昏过去。我们瞅着大老爷有些不对劲,怕他伤害少爷,才来通知您的。” 裴泽忙转身对着宋子晋一拜:“誉王殿下,家中变故,我......” 宋子晋摆摆手:“不必多言,快去看看吧。” 裴泽急匆匆的跟着小厮离去后,柳夏月走进了屋子。 宋子晋以为是个来侍奉他用餐的小二,头都没抬就将酒壶扔向来人:“再打壶酒来。” 柳夏月把酒壶放下,坐到了他的对面:“你要坐皇帝吗?” 宋子晋吓了一跳:“柳姑娘?” 柳夏月看着他:“你要坐皇帝吗?你会让梦纯做皇后吗?你会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吗?后宫除了她,不再立其他女人为妃吗?你会勤政爱民吗?永远相信柳家,不怕柳家功高震主吗?你会修理贪污腐败的官员吗?你......” 宋子晋受不了她这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个鸡腿:“柳姑娘你别问了,听到你的问题,我已经没了做皇帝的欲望了。” 柳夏月歪头看他:“很难吗?” 宋子晋点头:“很难,非常难。” 柳夏月挑眉:“那你们为什么都要去争夺那个位置?” 宋子晋扑哧一声笑了:“争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没人规定,做皇帝就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啊?” 柳夏月咀嚼着鸡腿,皱着眉头:“费尽千辛万苦,就为了做个狗皇帝?愿意挨骂,现在也可以站在大街上让人骂啊,为何要多此一举?” 宋子晋无奈的站起身,走到窗口去透气,他要被柳夏月的脑回路气死了:“我跟你说不明白。” 柳夏月把鸡腿骨丢向窗台,啪的一声,鸡腿骨镶嵌进了木框之中:“我跟你得说明白。” 宋子晋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去:“你要跟我说什么?” 柳夏月怒道:“你要做狗皇帝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我告诉你,就算叶梦纯脑子傻了,这辈子非你不嫁。我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为了权利杀自己爹的混蛋,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在她踏入泥沼之前杀了你。” 若别人说这话,可能狂妄自大。 但柳夏月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木框中的鸡腿,已经跟木框完全融合了,她一定说到做到。 宋子晋叹了口气:“我会牢记柳姑娘今日的话。” 图巴汗坐在移动的车驾之中,蛊虫在他身体爆炸之后,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顾后方纷乱,直接召集八十万大军,发兵大兴。 另一边,那日被宋静容打了的白正熙,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才能下地走动。愤怒让他的性情越发古怪,就连一个犯错的小丫头,都会被他拖下去活活打死。 白家,因为他暴戾的性格,而变得人人自危。 管家走进屋,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打听过了,梁王确实新纳了一个妾室,今日进府。” 白正熙正在吃饭,听到管家的话,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随后一脚踢翻了桌子:“贱人!” 管家吓得大气不敢喘,站在一旁全身发抖。 白正熙跨过狼藉的地面,怒气冲冲的走出白府,骑上马前往梁王府。 快马在街上驰骋,白正熙抱着与墨婉莹同归于尽的心态,一路跑到了梁王府大门。他来的正是时候,妾室的轿子正要被抬进去。 白正熙一声大吼:“墨婉莹,你休想离开我!” 他跳下马,跑过去推开婆子,一把掀开了轿帘,把里面的人拉了出来。 小妾被吓坏了,扯掉自己红盖头,震惊的看着白正熙:“救命啊,你是谁啊,快放开我!” 看到女子陌生的长相,白正熙也吓坏了,他一松手,女子直接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梁王府的府兵从王府走出来,直接拔刀将他按在地上。 “敢抢王爷的小妾,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把他押下去,听候王爷发落。” 白正熙回过神来,与府兵大打出手,找机会用轻功逃掉了。 他心里又喜又急。 沉下心思,思索起来。 宋静容与墨婉莹这两个女人,能逃到哪里去呢? 看到白正熙逃了,宋静容一身黑衣,从梁王府走了出来。 望着他逃跑的方向,她微微一笑:“总算是甩掉这个烦人精了。” 宋伯成走到她的身边:“我已经听你的话,陪你演了这么一场戏了。莹莹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给我?” 宋静容瞥了他一眼:“我们之间的约定好像不止于此吧?” 宋伯成不知为何,突然对眼前这个他从未瞧得起的妹妹,起了一丝恐惧之心:“帮你入宫这事,还需要一点时间。” 宋静容笑的冰冷无情:“你放心,我入宫后,墨婉莹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墨婉莹在宋静容手上,就算宋伯成再对她不爽,他也不敢乱来。 为了墨婉莹,他只能顺从宋静容的意思:“好,若你敢戏耍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 听着宋伯成的威胁,宋静容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好姐妹。 只有她们是真情实感的对待她,也只有她们会心疼她。 脑中有个声音在唤着她,可仇恨,也在拉扯她。 宋静容用力摇了摇头:“我清楚!”她的头很痛,草草打发了宋伯成,她忙的回屋里躺下。 柳夏月酒足饭饱与垂头丧气的宋子晋走在街上,他们打算去军营看热闹,这两兄弟终于要内斗了,她可不想错过这一场好戏。 两人正走着,举着红色黑边旗的快马从身边经过。 二人同时回头,惊呼:“红底黑龙旗,有敌军?” 柳夏月想起了图巴汗:“应该是大漠打过来了,我要回去通知爷爷!” 宋子晋都没机会再与柳夏月多说一句话,她就消失在他的面前了:“她是闪电做的吗?” 两国交战可不是小事,他要先去找宋玉轩。 裴权听了裴景逸的挑唆,再加上他儿子确实被人逆行输了真气导致武功全失。他把全部的错归结到裴景瑞身上,决定打死他,给裴景逸出气。 他将裴景瑞丢到军营,吩咐属下将他活埋。 裴景瑞此时已经醒来,听到自己大伯的话,心里发寒。 又是一位亲人要杀他,这种内心的痛苦,谁能明白? 裴景瑞喊着眼泪,抬头问道:“大伯?为什么?瑞儿做错了什么?” 裴权冷哼一声:“为什么?你到地下好好问问你那个愚蠢的爹,问问他为什么要废掉逸儿的武功!” 裴景瑞不信他爹会做这种伤害自家人的事,辩解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请大伯好好调查,抓出那个贼人。” 他心里清楚,这事恐怕是柳夏月做的。 裴权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多听裴景瑞一句话,都让他心烦,他挥挥手:“快带下去埋了,别再让我看他这张脸。” 属下有些犹豫,这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少爷。 他们将裴景瑞带下去后,一合计,决定先把少爷藏起来,等裴权消气后再说。 裴泽带人赶到军营,得知人被活埋了,怒发冲冠提刀冲进了营帐:“裴权,你还我儿子命来!” 裴权霸道惯了,再加上裴泽几十年都顺着他,让他没了分寸,不给他这个二弟当人。 两人的积怨已深,连句解释都没有,直接动手开打。 裴权武功比裴泽略强一些,几百招打下来,裴泽落了下风:“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想死,跪下磕头认个错,我这个当兄长的就饶了你!” 裴泽再也忍受不了裴权对他态度,趁他不注意,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裴权没想到裴泽会对他下杀手,虽然有所防备,还是中了镖:“你敢杀我?” 裴泽冷笑:“你杀了我儿子,我就是来报仇的,你说我敢不敢杀你?” 裴权心下一狠:“好,好!既然你这么想他,我就送你下去见他!” 二人接着打斗,就连吹响的号角声都没有注意到。 前方几十里地,大漠的军队已经安营扎寨,而这边的守军将领却在内斗,结局可想而知。 想要汇报军情的士兵走进去,被兄弟二人误伤。 躲在一旁的裴景逸此时才知道自己闯祸了,但他并没有想要阻止二人的意思,反倒是出去找了匹快马,骑上马跑了。 正文 第168章:高手对决 若真是图巴汗打过来了,裴家军能抵御住的几率是? 宋子晋仔细想过,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零。 这地方估计保不住了,在城破之前,跑才是明智的选择。 宋子晋前往裴泽的私宅去寻宋玉轩,来到宅院门口,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提高了警惕。 但再好的防御,也比不过精明的猎人。 刚踏入宅院,他就被大批的鬼农包围,环顾一圈,所有能逃跑的路都站满了人,几乎找不到突破口。 宋子晋挑高了眉头,望着站在高处的白发老者似笑非笑地道:“子晋拜见外。” 李老太公俯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誉王殿下身份贵重,你的礼老夫我可受不起。” 宋子晋向鬼农身后的方向探头,宋玉轩已经被抓住了,正用眼神向他求救:“外祖父,有什么事不如交给我来做,外孙年轻力壮,正是应该为李家效力的时候。” 李老太公淡淡道:“你是在向我表忠心?” 宋子晋微微一笑道:“外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本就是李家人,为李家效力理所应当。” 李老太公看了宋子晋一眼,轻轻地上挑嘴角:“那好,此事就由你代劳。” 鬼农将宋玉轩推到宋子晋面前,还往他脚下丢了把剑。 宋子晋与宋玉轩对视一眼,想要逃出眼前的困境,单凭二人恐怕是痴心妄想。 宋子晋硬扯出一个笑容:“外公,这是什么意思?子晋不明白。” 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现在已经不能考虑自己了,怎样找机会让宋玉轩逃脱,才是最要紧的。 李老太公冷冷道:“把他的心掏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外孙。” 宋子晋收敛了笑容,眼神随之变得不悦。柳夏月或许说的没错,被权力驱使的人,和畜生真的没什么区别:“他是我的手足兄弟,我不能这么做。” 李老太公目光深凝:“你要忤逆我?” 宋子晋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鬼农,眯起眼睛,对宋玉轩小声说道:“要不要拼一把?” 宋玉轩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宋子晋真的打算为了他反抗李老太公。可现在的形势,能活着走出去的几率不大了:“为了我,不值得。” 宋子晋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们才是一起的。” 李老太公的耐心消耗光了:“还不动手?” 宋子晋捡起地上的剑,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我自然是要听外公的话。” 话音落,他的一招出其不意,直接抹了离他最近的几个鬼农脖子。 李老太公见宋子晋带着宋玉轩边杀边向外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坐在房顶看了起来。虽说这个所谓的外孙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不论是他的脾气还是武功,都很对他的胃口。 鬼农的厉害之处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最麻烦的是他们不怕疼、不退缩,死一个上一个,没完没了无穷无尽。 若没有通天的本领,想逃掉鬼农的追杀,几乎是不可能。 之前能活,是因为碰上的都是淘汰的残次品,但这次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等鬼农。宋子晋本身对抗他们就吃力,再加带着宋玉轩,就连闯出宅院的机会都没有。 宋玉轩大声喊道:“你自己跑吧,一个人逃了比两个人一起死了强!” 宋子晋脱口而出:“我不想变成父皇,不想活成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的人!” 听到这句话,宋玉轩一怔。 李老太公更是眸前一亮,有意思。 皇权争夺之下,还想保持本心吗?这个宋子晋是天真,还是在隐藏自己?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凶恶狂徒,而是善于伪装自己的野兽。 他们吃人,可是无形的。 宋玉轩因为宋子晋的话,不再悲观等死,与他并肩作战一同对抗鬼农。二人打的虽吃力,但也算有效果。拼了命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大门。 宋子晋拽着受了很多刀伤的宋玉轩:“快走!” 宋玉轩有点虚弱,跑步的速度不快,没走几步就被鬼农追上了:“我顶着,你快走。” 身在皇家却有兄弟肯与他一同御敌,他也算此生无憾了。一辈子想着明哲保身,为了可笑的太子位,每日活的像个缩头乌龟。临死前,他这个做兄长的,也英雄一回吧。 鬼农列成一排,步调一致,齐刷刷的从后方追上来。宋玉轩将宋子晋推到前方,自己转身冲向了鬼农。 希望我的死,能让宋子晋平安离开。 眼看鬼农的刀刃就要穿进宋玉轩的胸膛,宋子晋大喊一声:“二哥!” 一阵狂风刮过,宋子晋被风沙遮住了双眼,他看不见宋玉轩,脑中全是他被鬼农肢解的画面,心中猛地一抽,让他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吼:“二哥!” 柳夏月用剑鞘在他的肩上敲了敲:“吵死了,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宋子晋看到柳夏月的一瞬间,甚至有痛哭流涕的冲动:“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 柳夏月一脚踢开被她砍下的鬼农头颅,淡淡道:“我得把裴景瑞带回去,他是梦纯的私产,我把他弄丢了,梦纯会不高兴的。” 宋子晋回过神来,马上跑上前去,宋玉轩被柳夏月救下来了,但他失血过多,瘫在地上已经没力气站起身了。 宋玉轩望着柳夏月,浅浅一笑:“夏月,你总会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出现,你是不是喜欢我?” 柳夏月的表情耐人寻味,不是笑也不是烦:“可能是段孽缘吧。” 宋玉轩笑容疲惫:“就算是孽缘,我也会让它成为一段良缘。” 宋子晋松了口气,但看到李老太公正向他们缓缓走来时,他的眸色又变得凝重了:“只怕,现在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 宋玉轩有些担忧地道:“我听说李老太公曾与柳老爷子的武功齐名,是不是真的?” 宋子晋点头:“北李南柳,确实有过这种说法。只是李家这位很少露面,实力没法估量出来。” 李老太公步伐稳健,周身被一股气力围着,他路过的地方,所有木制品都被他的内力震碎成渣。 柳夏月目光冷如风雪利如钢刀,面对如此本领的高手,她再也不用收敛眸中的戾气,笑的也越发像个疯子:“哦,我这是终于碰到对手了。” 宋子晋扶起宋玉轩:“这不是咱们该待得地方,躲得越远,对她的发挥越有利。” 宋玉轩点头:“我们在哪里碰面?” 柳夏月动了动脖子:“你们去帮我找找裴景瑞的下落,在裴家军见。” 二人也不墨迹,在李老太公快到之前跑掉了。 柳夏月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除了她爷爷,她还从未见过能让她觉得胆寒的人物。她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糟老头子,我送你一程。” 李老太公从柳夏月的相貌上看出端倪,冷笑一声:“柳正枫的孙女吗?好,就让老夫来试一试,你这个黄毛丫头,学到了你爷爷多少本领。” 柳夏月一直不明白自己所学的一些防备招式是用来做什么的,与李老太公交手,她才知道柳正枫自创的武功,一多半都是为了对付这个老爷子的。 李家的功夫阴毒的很,只要你分心,那就不是单单受伤这么简单了。 李老太公多少都会让你缺点啥,每一招都想从你身上卸点器官下来,吓得柳夏月全程精神集中,不敢有半分懈怠。 李老太公轻笑道:“不错,能接下老夫的功夫,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柳正枫好福气啊!” 他就没这种福气,自家的孩子全都废物,唯一一个有天分的还与自己没血缘关系。不仅如此,他刚刚还反抗了自己。 望着宋子晋逃跑的方向,李老太公对柳夏月失去了兴趣。 这个混小子,以为这样就能逃脱老夫的掌控吗? 为了赶紧甩掉柳夏月去追宋子晋,李老太公又开始使坏心眼了。他将真气运与掌中,打了几个虚招让柳夏月躲避,再出其不意与她对掌。 突如其来的掌力让柳夏月措手不及,起初她受内力所制,险些被他的真气破了心脉。她脑子灵机一动,将他的内力用另一只手打回到他的身上。 “啊!”李老太公没想到柳夏月会用这样的一招,无法消耗回转到身上的内力,直接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柳夏月筋疲力尽用剑撑着自己,李老太公被自己的真气所伤,半跪在地气息都喘不匀了。 阴险一辈子的人,被自己的招式所伤,这等耻辱,他可受不了。李老太公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道:“臭丫头,竟然将老夫的内力打了回来,这一招也是柳正枫教的吗?” 柳夏月冷笑一声:“我爷爷说,对付卑鄙无耻之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的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是第一次自食恶果?” 李老太公的额头之上冷汗直流,背后湿了一片,他低估眼前这个小姑娘了,这个亏吃的心不服口也不服:“小丫头,你迟早死在我手上!” 柳夏月冷笑一声:“那你可要排队了,跟我说这话的人可不少。” 李老太公本就受伤,再被柳夏月这么一气,直接真气逆行。他不敢多言,吹了个口哨,原地打坐运功疗伤。 柳夏月不清楚口哨的含义,还未来得及坐下休息,突如其来的箭雨,吓得她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什么玩意? 柳夏月爬上一处民房的房顶,望向李老太公的方向。 鬼农就像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站了一片。黑压压的,像白纸上堆积的黑芝麻一样多。 可能是作为习武人的直觉,柳夏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又冒险用轻功跳回到李老太公的附近,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这老爷子果然在练邪功,他竟然在吸食那些鬼农的内力。 一个接一个倒下的人干,让胆大妄为惯了的柳夏月都觉得恐惧。 这老头是个什么玩意? 柳夏月的头上冒出一堆问号。 真是活的久,见得多。 以前没多少戏份就死了,真是错过了这部小说的角色了,一比一个古怪,一个比一个邪门。 过了会儿,李老太公面色缓和,重新站了起来。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他依旧是那个身强体健的李老太公。 柳夏月倒吸一口凉气,这功夫厉害了。 她不想再跟这么邪门的人纠缠,三跳两跳追宋玉轩他们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边的情形更让她无语。 裴泽与裴权两兄弟因为内斗,没有第一时间出战迎敌。这倒不是大事,兵多墙固,大漠没法马上打进来。 只不过让敌军嚣张,多骂几句就是了。 但,裴景逸这个蠢货,却因为出逃被图巴汗抓了。 这就尴尬了...... 裴权心急如焚,站在城墙上,一双眼恨不得飞到敌军营里去。 宋玉轩看出裴权的心思,小声说道:“为了裴景逸,他可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宋子晋同意他的看法,可这是军营,所有的士兵都只会听将领了。哪怕二人是皇子,也不一定能阻止裴权犯浑! 柳夏月听士兵议论裴景逸被俘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她看了一眼挂在军帐外的弓箭,伸手顺走一套弓箭。 图巴汗命人将裴景逸捆在高架上,下面架着柴火。 也不喊话,也不谈条件,就这样让裴权看着。 裴景逸声嘶力竭的哭喊:“爹,救我!爹,救救我!” 裴权爱子心切,大喊道:“你们不要伤害我儿子,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们!我求求你们,千万别伤害我儿子!” 宋子晋与宋玉轩同时叹气,想要开口,却又清楚这样只会火上浇油。 图巴汗坐在战车上,悠哉悠哉的看着这一幕。 听说柳家最讨厌裴家这些蠢货,那我就替柳家除了这群杂碎,当做见面礼吧。 大漠的传令兵大喊:“你们打开城门,我们就放了他。” 这交换条件,跟让你们跪地投降有什么分别? 裴权神情恍惚,看了一眼身旁的宋子晋与宋玉轩,内心中邪恶的种子正在无限生长。 正文 第169章:攻城 , 宋子晋被裴权的眼神盯得起了一股恶寒:“裴权,你身为守将,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开城放敌军进入?你这是叛国!” 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不足以震慑住裴权。 他冷笑几声:“若我为了逸儿大开城门,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但若是两位皇子也被敌军俘虏,那我做什么,皇上都会原谅我!” 宋子晋清楚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立马伸出手将宋玉轩护在身后。 他怒视对方:“你敢!” 裴权知道裴泽与李家来往多年,想抛下他独自参与争储,日后独享高官厚禄。 宋子晋就是他的唯一指望。 既然两兄弟已经掰了,那就掰的更彻底些。他在这里结果了宋子晋,让裴泽的大官梦碎。 裴权大手一挥:“将这二人拿下!” 士兵只认军令,管你是不是皇子,下手毫不客气。 宋子晋与宋玉轩面对这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下不去死手,只能一步步后退,没一会儿就被逼到了城墙边。 眼前是裴权的人,背后是大漠的敌军。 杀出一条血路,传出去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会被百姓质疑,更会被搬弄是非的大臣作为攻击他们的借口。 不杀,会被图巴汗喂狼…… 生死抉择之时,一支箭从众人面前乘风而过。 图巴汗根本来不及做反应,破空之声到耳边时,裴景逸的脑袋已经被箭羽穿破了头。 他气的捏碎了手中酒杯,目光冷厉的望向城楼。 不可能,裴家不会有人拥有穿云破月的箭术。 看清射箭之人后,他却不由自己的笑出了声:“原来是夏月啊,难怪!” 柳夏月站在城楼的房顶上,头发被风吹起,一身青衣飒爽英姿。 她的眼里是大漠的几十万兵马,她的眼底却是轻蔑。 柳家人搞不定儿女私情,不明白人情世故,但有一件事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就是打仗。 “逸儿?” 裴权扑在城墙边,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亲眼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像是被撕碎了般痛苦。 “啊!逸儿!” 他扯着嗓子嘶喊,整张脸如同愤怒的狮子,已经没有人模样了。 柳夏月俯视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你砍死我二叔的时候,我爷爷哭的比你还惨。 宋子晋率先回过神来,他一招打退眼前围攻的士兵。转身冲向裴权,趁他因伤心陷入绝望之时,偷袭了他。 裴权后背中了一掌,腿下一软被赶过来的宋玉轩掀下了城楼。 噗通一声,裴权的身下流出一滩血水。 这…… 柳夏月与宋子晋懵了,同时看向宋玉轩。 虽然跟他有仇,但是打仗了,没有守将怎么办? 与柳夏月想的一样,裴家军乱套了。 “将军跌下城楼了!” “快去救将军!” 士兵们不知该如何处理,一群没脑子的,直接冲下城楼去开城门。 柳夏月怒吼:“住手!”她跳下去想要阻止,可眼前的情形岂是她能阻止的,士兵们一心要出去救守将,根本理会她的劝告。 宋子晋叹了口气:“你闯祸了。” 宋玉轩也是无奈:“怎么选择结局都是一样,为了报复夏月,裴权肯定会投诚图巴汗。没了他,至少十几万的裴家军,不会成为敌人的利爪。” 宋子晋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离城。 柳夏月已经气的动手击退要开城门的士兵了,可是人数越来越多,哪怕打不过她,一个个上,累也累死她了。 宋子晋大喊:“柳姑娘,放弃吧。” 柳夏月不甘心,冲着士兵怒吼:“你们是大兴的将士,使命是保卫大兴,不是他裴权的奴才!他对皇子图谋不轨,是死有余辜!你们执意开城门,是想让全城的百姓给他陪葬吗?” 她想的简单了,她眼前的兵可不是柳家兵。 心里可没有大义二字。 他们为虎作伥多年,在城中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对他们而言,裴家兄弟不是将领,更像是山寨里的土匪头子。没了这头子,他们就缺了作恶的胆子。 所以,他们必须救回这个能保护他们作恶的人。 几个领头的看柳夏月不好惹,带着人向后退了退。 柳夏月以为自己的话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却不料他们推开了大炮,直接瞄准了她。 宋玉轩急的就要跳下去,被宋子晋拦住了:“我说多少次了,别添乱。” 看到那本该御敌的精良武器,竟然瞄准了自己。 柳夏月彻底爆发了。 她一个闪身跳到炮口上,对着那些丑恶嘴脸的士兵轻蔑一笑。 不过只是轻轻抬起脚,又轻轻落下,一门大炮就被柳夏月的内力震成了碎块。 宋子晋这回也忍不住抱怨了,作者设定这娘们的武力值没有上限的吗? 这tm也太夸张了? 宋玉轩在一旁星星眼,不断拍手:“不愧是我家狗蛋,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裴家军终于认识到柳夏月的恐怖之处,不敢再贸然上前。 被裴权打伤的裴泽从军帐中苏醒过来,他听到军帐的吵杂声,捂着胸口的疼痛处,慢慢走了出来。 士兵看到裴泽,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也不管他能不能承受的住,一拥而上。 “二爷,大爷死了!” 他们跪在裴泽面前,哭的非常伤心。 裴泽一愣,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有这好事? 他强忍嘴边的笑意,问道:“怎么死的?” 士兵指向宋子晋的方向:“是他们干的,二爷你要为大爷报仇啊。” 裴泽看了一眼宋子晋,若有所思。 誉王殿下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帮我? 他已经因李家的空口许诺迷失了自我,再加上裴景瑞的仇,心里对裴权这个大哥全无感情,只有恨意。 “二爷你下令啊!” 士兵们已经恨这些人恨的牙痒痒了。 就在裴泽在想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一声炮响把他的思路打断了。 柳夏月一跃而起跳到城楼上。 图巴汗正看向她,裴家军慌乱,没有比这更好的攻城时机了。 柳夏月心中怒火直烧,这要是柳家军,怎会让他如此猖狂:“图巴汗,柳家不会放过你的!” 图巴汗大笑几声:“帮我给柳老爷子带个话,图巴汗很快就会登门拜访。” 带你大爷! 柳夏月气的恨不得飞下去跟他打一架,但她更清楚此时该做什么。 她跳到宋子晋身旁,急道:“你能让裴泽带兵抵御吗?” 宋子晋略显为难:“我不敢保证,只能一试。” 柳夏月点头:“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宋玉轩看她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拉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柳夏月正色道:“自然是想办法带老百姓逃跑。” 宋玉轩摇摇头:“这里是大兴的大门,若今日城破,此后八城对图巴汗而言都是探囊取物。这城的老百姓逃不掉的,若你真想救人,去通知其他八城守将带百姓撤退。” 柳夏月甩开他的手:“我不,我爷爷说,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大兴百姓。就算只护一人,战死又何妨!” 二人起了分歧,宋玉轩再想说什么柳夏月已经不愿意理会他了。 柳夏月心里憋着一口气。 你们这些皇子,懂什么人间疾苦,哪懂我们这些人为了国家誓死不归的心。 宋玉轩被柳夏月那种责备的眼神看的发慌,他在这一刻突然有了配不上她的感觉。 这感觉,让他自卑、羞愧。 宋子晋的脑子灵光一闪:“柳姑娘,你能否选择信任我一次?” 柳夏月抬眸看他:“此话何意?” 宋子晋信心满满:“将城中的百姓交给我,我来护送他们离开。” 柳夏月一脸怀疑:“王爷,人命关天,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宋子晋态度严肃:“这是自然,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说这话。” 听到城门被撞的声音,柳夏月急道:“时间紧迫,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啊!” 宋子晋拉着二人往外走:“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你快走,骑马去通知八城守将带百姓退到柳家去。我向你保证,会在今夜之前带着百姓到达源城。” 柳夏月一步跨上马,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 宋子晋点头:“嗯,快去吧。” 柳夏月知道此时除了信任宋子晋也别无他法,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她向宋玉轩伸出手:“跟我走。” 她的眼睛透露出心里的想法,把宋玉轩的自尊心踩在了脚下。 宋玉轩打掉了她的手,低下了头:“我会守在这里,直至最后一个百姓离开。” 柳夏月一愣,她并没有关心宋玉轩的生死,反而是一拉缰绳,冷冷道:“你终于知道身为皇族的责任了。” 留下这句话,她扬鞭而去,宋玉轩只能从飞扬的尘沙里眺望她的背影。 看着宋玉轩失落的神情,宋子晋不由嘲笑一声:“她有盖世本领,心怀大义,你不会想让她像个后宅妇人,在你背后哭哭唧唧寻求保护吧?” 宋玉轩摇了摇头:“我好像爱错人了。” 宋子晋没给他面子,直言道:“你不是爱错了,你是没能力爱这样的一个人。” 裴家军如同一盘散沙,明明有十几万人,却被图巴汗的第一波攻城士兵打的抱头鼠窜。 就如图巴汗所预料的一样,他不需要在意除柳家军外的任何一个军队。 他走回大帐,躺在柔软的毛皮上睡去。他身体的损伤很大,现在要好好休养,等待那场大战的到来。 至于今天? 估计很快就会传来城破的消息吧。 宋子晋命令裴泽整军守城,可这货竟然还沉浸在丧子之痛。 站在那里,魂却飞走了,指挥的乱七八糟,还不如不指挥。 宋玉轩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带百姓出城?图巴汗已经把所有出口围堵住了,除非你能调动裴家军,否则单凭你的功夫,怎么也杀不出一条路。” 宋子晋找了匹马,白了宋玉轩一眼:“我有自知之明,不用你多言。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同骑一匹马,一路来到了裴家的赌场。 宋玉轩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你是想利用……” 既然是私兵厂,肯定有通往城外的暗道,用来运输打造好的兵器。 宋子晋踢起一把剑,笑道:“龙潭虎穴,敢不敢与我闯一闯?” 宋玉轩拿起一把刀:“我已经把大话说出去了,死也得上。” 二人一路杀进去,身上溅满了血滴。 屠尽这些欺凌百姓的狗贼,杀尽这些密谋反叛的奸贼,没有任何怜悯,有的只有畅快。 但冲进私兵厂,二人才知道,英雄可不好当。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老太公在此。 通往城外的隧道就在眼前,而那通道前却站着他们二人难以逾越的大山。 李老太公也没想到会在此见到二人,某色渐冷:“你们知道的不少啊?” 宋子晋的心凉了一半,甚至已经看到惨死的自己了:“外公,图巴汗打进来了,这些兵器应该出现在战场,保卫大兴。哪怕您再有野心,此时也应该以大局为重。没了国家,你造谁的反?反叛谁?难道他国还会认你这位公爷,承认你的功劳,让你继续享高官厚禄?” 李老太公突然大笑几声,随手将一把刚打的兵器丢向宋子晋:“你好好看看,这上面刻的什么。” 宋子晋一愣,与宋玉轩立马低头看向那兵刃。 宋玉轩惊讶道:“这是苍狼军的图腾!” 这是二人玩玩没有想到的,这私兵厂竟然是在给大漠军做武器。 难怪图巴汗口口声声说要与柳家一决生死,却绕远先打裴家。 李老太公冷笑道:“就连裴家兄弟也不清楚,他们在为谁效力,还以为是在为你呢。” 宋子晋气的面目狰狞:“李陵耀,你丧心病狂,竟然卖国求荣!” 李陵耀笑容越加狂妄:“卖国求荣?谁的国?”他一掌拍碎身旁鬼农的头骨,将其吸成干尸。 他一步一步走向二人:“宋家天下是李家和柳家打下来的,没有我们,你们宋家怕是连做个地主都费劲。” 他怒吼一声,声音沉重有力,直接击倒二人:“我不是柳正枫那个傻子,我要把我打下的天下击碎。” 正文 第170章:您哪位? , 宋玉轩被李陵耀的内力震伤,他功夫本就不好,再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已经有了性命之忧。 宋子晋从碎木头里爬起来,撑着自己的身体:“柳老爷子不是傻,他是忠。你不配与他齐名,你不配!” 宋玉轩倒在他背后,看到宋子晋偷偷顺了一包火药藏在自己的腰间。 他清楚,他要做什么。 李陵耀并没有被宋子晋拙劣的演技欺骗,冷笑一声:“你想激怒我?” 宋子晋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李陵耀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下一个就是柳正枫,我要这个叛徒也尝一尝我当年的痛苦。” 李陵耀还沉浸在他嘴里的痛苦当中,宋子晋已经悄悄接近了他。 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宋子晋一剑斩杀李陵耀身旁的鬼农,趁血液溅起,挡住他的视线时,用熔炉的火星点燃火药扑了上去。 李陵耀一惊,听到引线的声音,吓得赶紧重拳打在宋子晋身上:“放开我!” 宋子晋忍着剧痛,含着血水,不敢有一丝松懈。 他其实惜命,恐惧,不甘。 他还没有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来名分,还没有娶到心爱的姑娘。 梦纯… 刹那间,宋子晋仿佛看到了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候。 李陵耀被激怒,捏住宋子晋握着炸药的臂膀,硬生生卸了下来。 “啊!” 宋子晋痛的发疯,火药落到了地上。 摆脱了纠缠,李陵耀一脚踢开宋子晋,将火药丢到无法反抗的他身上。 李陵耀邪恶一笑:“不听话的狗东西,去死吧。” 他拂袖而去,转身的瞬间却被人从身后遏制住了咽喉。 宋玉轩跳到李陵耀背上,快速将火药塞进他的胸膛。 宋子晋瞪大了眼睛,没法动弹的他大声叫道:“松手啊!快逃命!” 宋玉轩死死抓着李陵耀不松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听不到宋子晋的呼喊。 眼看就要爆炸,李陵耀吹了口哨,鬼农及时出现从他怀里掏走了炸药,转身想要丢掉,刚走几步砰的一声炸成了肉沫。 宋玉轩被爆炸的冲力弹出好几丈,后脑摔在石头上昏厥过去,李陵耀虽未炸死,却受了很重的冲击伤。 他带的鬼农有限,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恢复身体,只能悻悻逃走。 宋子晋拖着自己的臂膀爬了过去,伸手去推宋玉轩,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二哥,二哥!” 看着不知生死的宋玉轩,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且不说柳夏月如何,他敢确定柳正枫一定清楚裴家、李家、私兵厂的事。 利用皇家血脉揭穿这场阴谋吗? 在李柳两家眼里,宋氏血脉还真是不值钱呢! 仿佛一瞬间那个书中所描述的宋子晋回来了,深邃的眼眸冷峻无情,俊美的脸庞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把宋玉轩拖到一旁后,忍着剧痛接上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样子很可怕,明明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面上却只有冷酷与漠然。 宋子晋讨厌被人利用,更恨极了别人轻视自己的性命。 叶梦纯过于天真了,让她们三人走上绝路的可不仅仅是墨婉莹的魅力,更多的是来自男配们那不仁不义的人设。 没有她在身边,宋子晋就像是被放生野外的老虎,兽性快要压过理智了。 兴许宋子晋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像个晨起早读的和尚,坐在石头上,不断念叨着叶梦纯的名字。 嗓子眼里没气的宋玉轩,硬被耳边环绕的叶梦纯三个字,硬生生的气出气了。 宋玉轩伸手捶了宋子晋一下,骂道:“别tm念了,老子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我都快死了,眼前全是叶梦纯的脸,这像话吗?” 宋子晋叹了口气,那恐怖的神情缓和了大半:“我若不念,刚刚就要做出错事了。” 宋玉轩看着他,一脸好奇:“你想干什么?” 宋子晋将目光落在那堆闪着光泽的兵刃上:“我想陷害柳家,利用李家,与图巴汗合作夺取皇位,杀光所有我讨厌的人。” 宋玉轩冷笑一声:“嗯,你确实有这本事。不过你动了柳家后,可真的这辈子与叶梦纯无缘了。” 宋子晋此时才明白何为深爱。 以你为规矩。 与你有关之事皆要思量。 “是。”宋子晋露出笑容:“看来,我是真的被驯服了。” 宋玉轩想赞同一下宋子晋的观点,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像知道一样,直接笑道:“你不一样,你是被打服了。” 宋玉轩有些气,却也无力争辩。 算了,谁不是被柳夏月打服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二人休息了不久后,将整个私兵厂的构造探究完,确定好逃亡路线,回城救老百姓去了。 可这两人,似乎还是没明白。 皇子的身份,必须有百姓熟悉的大官加持,才会有作用。 否则你就算把皇帝请来,他们也不认啊。 宋玉轩的嗓子都喊嘶哑了:“此城马上就要被敌军攻破了,你们快带着细软跟随我逃离。” 百姓聚集了一小部分,他们窃窃私语,面容迷茫,完全没有紧张感。 “我们城有十几万士兵呢,抵挡到援军来绰绰有余。” “就是,有裴家军呢,裴家兄弟那可是皇帝最器重的将领,怎么可能输。” 宋玉轩被无知又气的发疯,扶着墙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宋子晋愁眉不展:“看来,只能我们自己走了。” 柳夏月知道后肯定要臭骂他一顿,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人冥顽不灵,都被裴家的虚张声势忽悠住了。 就在宋子晋打算带着宋玉轩离开之时,裴景瑞竟然从天而降,落到了二人身边。 裴景瑞恭敬一拜:“太子殿下,誉王殿下由我与他们沟通,劳烦你们二位为百姓引路逃生。” 见裴家少爷出现,百姓才有了点恐慌感。 “他们两个真是皇子啊?” “我还以为新来唱戏的呢!” “那就是裴家让我的快逃了?” 百姓突然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纷纷往家里赶。 “快回家收拾东西!” “快跑啊!城要破了,大漠军要屠城。” 二人看着裴景瑞的脸,有点憋屈。 我们费这么多口舌,都不如人家露个面,这皇子做的真憋屈。 裴家所守的城池百姓不多,不到两个时辰基本上就都逃出了城。 站在隧道里,宋子晋问:“你爹以为你死了,你不去见他吗?” 裴景瑞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这次死透了,以后裴家没有我这个人了。” 墨婉莹从潮湿阴冷的环境里醒来,她一点也不怕,反倒是因为逃离了白正熙的魔爪而露出放松的笑容。 比起被白正熙抓去成亲,眼前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墨婉莹笑了几声,从一卷破席子上站起来。 宋静容这个蠢货,以为一个没光的地窖,不入流的迷药就能控制的住我,简直太可笑了。 她翻找到梯子,从地窖爬了上来。 阳光照射到她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她舒服的抻了个懒腰。 大漠那局是她低估那三人的本事了,尤其是柳夏月与叶梦纯。 柳夏月的那身功夫不废了,一定会成为她日后最大的麻烦。 叶梦纯财力庞大,若能为她所用…… 想到这里,墨婉莹的笑意加深。 至于宋静容,她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只要赶在宋静容入宫之前到梁王府,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墨婉莹走到井边,对着倒影整理了一下自己。 见那水中人依旧倾国绝色貌美动人,她满意一笑,走向梁王府。 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宋静容有些不安。 她急匆匆的跑向大厅,正巧听到下人说,有个女子自称墨婉莹,正在门口求见梁王。 宋静容气的不行,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墨婉莹,只能趁人不备,往后门跑去。 好在下人马虎,后门没有锁死,她顺利跑出了梁王府。 见到墨婉莹的那刻,宋伯成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莹莹。” 他走上前,一把将娇弱的美人拦在怀里。 墨婉莹有点嫌弃他,笑的不带一丝情感:“王爷,莹莹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您了。” 宋伯成见她衣着狼狈,心痛不已:“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再敢伤害你了。” 墨婉莹随宋伯成进了屋,他牵着她的手,对一众下人吩咐道:“她就是梁王府的唯一女主人,以后你们对待她,要像对待我一样。” “是。” “参见王妃,王妃万福。” 墨婉莹的脸上挂着感动之色,眼里却是冷冰冰的。 她并不稀罕宋伯成给她的爱,只想尽快处置了宋静容。 墨婉莹拉住宋伯成的衣袖,弱声道:“王爷,我怕。” 宋伯成握住她的手:“莹莹,你怕什么?” 墨婉莹硬挤出几滴眼泪:“我怕永乐公主知道我逃了出来,会惩罚我……她说……她说……” 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就已经打湿了宋伯成的衣服。 宋伯成急道:“她说什么了?” 墨婉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她说,我若反抗她,不听她的话。她就把我卖到青楼,让天下最丑陋的男人糟蹋我。”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扑进宋伯成的胸口,大声痛哭起来。 宋伯成震怒:“岂有此理,这个宋静容,我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他大手一挥,找来了自己的暗卫:“来人,把宋静容给我抓住,直接剁碎了喂狗。” 暗卫有些为难,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王爷,她是公主,又是你的妹妹……” 宋伯成见暗卫不肯下手,眼色一变,狠辣绝情:“她一个卑微女子所生的贱货,也配做我的妹妹?既然你们不愿意背负杀公主的罪责,我也不勉强。那就按她自己所说,把她送入青楼,让天下最丑陋的男人糟蹋,直至死亡。” 暗卫被他的话,吓得差点没了呼吸。虽然觉得不妥,但看此时宋伯成几乎中邪的神情,也只能点头。 墨婉莹揪住他的衣服,轻轻拉扯来遮住自己此时的恶笑。 在这世上,对于一个女人,没有比这更狠的惩罚了。 她要让宋静容知道,她才是主宰这本书的人,所有反抗她的配角,只会有更惨烈的结局。 宋静容为了躲避暗卫的追逐,一路奔跑,不敢停下休息。 可她的体力,哪能与习武之人相抗。只撑了半个时辰,就被暗卫们逮住了。 面对一群目露凶光的男子,她的眼里都是离开姐妹的悔恨。 夏月,梦纯…… 不论她们哪一个此时在她身旁,都会拼了命保护她吧? 不由她思考,下一刻她就被暗卫逮住了。 “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 “大胆奴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宋静容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暗卫们看着她落魄的样子,哄笑一片。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 “永乐公主别挣扎了,王爷说了不杀你。” 不杀我? 宋静容一愣,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暗卫们露出猥琐油腻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 “王爷说了,把你卖去青楼。” 宋静容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她以为自己最坏的结局是死,却不料有更可怕的未来等着她。 “实话说,公主还真是比一般女子漂亮呢。皮光肉滑,身段婀娜。” 说话的暗卫,慢慢走向宋静容。 “既然王爷已经发话了,咱们就别客气了,也尝尝金枝玉叶的滋味。” 话音未落,暗卫不安分的手已经伸向了她。 绝望席卷了宋静容,她腿一软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眼看恶魔就要到身前,她明白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她可以死,但绝不受辱。 宋静容咬了咬牙,猛地起身撞开了走向她的暗卫,趁机抽出他腰间的刀,决心自尽,以保清白。 就在她临要抹脖子的瞬间,不远处走来一队车马,最大最豪华的马车上,竖着一面蓝色金边旗,赫写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她认得,那是梦纯家的。 宋静容燃起希望,大声喊道:“梦纯救我!梦纯,我是静容!” 那车里的人听到呼喊,立马命人停下车驾。 下人掀开帘子,一位身着华丽的俊美男子从车驾中走下,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下,走到了暗卫面前。 面对这位不知名美男,宋静容有些迷茫。 那个? 您哪位? 正文 第171章:逃出虎口,又入狼口 , 宋静容摸不着头脑,她记得叶梦纯是独女,叶家人丁稀少,只有父女二人啊? 那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是谁? 那男人扫了一眼立在宋静容身旁的暗卫们,用很温柔的语调问道:“这位姑娘,你可是遇到麻烦了?” 宋静容点点头:“是,您可以救救我吗?” 暗卫们对他拔刀相向:“不想死的就快滚,休要打扰大爷的好事。” 男人看到锋利的刀刃,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是露出笑容,对宋静容伸出了手:“姑娘,来,跟我走。” 他无视暗卫凶神恶煞的表情,从容的接住宋静容伸来的手,将她拉近身前。 暗卫大怒,挥刀砍向他。 “多管闲事!” “找死!” 男子轻勾薄唇,身侧的婢女眸色一变,冲了过去。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暗卫们的手臂就离身飞起,落在了宋静容的脚边。 她吓得不轻,若非男子拉着她,她肯定会跑开。 “啊!” 暗卫们跪地痛苦嚎叫,他们自认武功不凡,可刚刚那一下,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敢得罪梁王府,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暗卫们大声威胁道。 男子轻轻一挑眉,不屑的看着他们:“原来做此恶事的是梁王宋伯成啊。” 暗卫们硬撑着失血过多的身体叫嚣。 “怕了吧!” “你就等死吧!” 男子牵着宋静容的手,将她拉远了些。 婢女们面色冰冷,在二人走远后,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了废话连篇的暗卫们。 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把他按在地上,用刀在他的脸上刻了一朵五瓣花出来。 男子笑道:“闲来赏花,花家有闲。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是繁花坊的老板花闲,他若不服大可来找我麻烦,我随时恭候他大驾。” 宋静容震惊的望着花闲,这人竟然是叶梦纯的舅舅。 可他的样貌,撑死也就三十岁,与年过半百也差的太多了?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待那暗卫哭喊着逃命去了,宋静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花闲从婢女手里接过一件大氅,披在了宋静容的身上:“小姑娘,你刚刚喊了梦纯。你所说的,可是户部尚书叶浩林的独女,叶梦纯?” 宋静容点头:“是她,她是我的朋友。我看见叶家旗,以为马车上的人是她,所以才大声呼救。” 花闲笑了笑,带着宋静容上了马车。 马车内宽大舒适,装饰极尽奢华,就连软枕都是蜀绣,把身为公主的宋静容看的发愣。 不论何时,她总是会羡慕梦纯家的富有。 花闲命人倒了一杯热茶给宋静容:“天气寒冷,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若不是清楚花闲的真实年龄,她真的要沦陷到他那如琉璃般明亮的眼睛里了。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家财万贯,还对人这么温柔,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里找。 但一想到他是叶梦纯的舅舅,她就冷静下来了。 根据她对叶梦纯的了解,不能只看表面,他肯定在某方面也有点问题。 宋静容捧起热茶,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花闲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家住哪里,我该将姑娘送往何处?” 宋静容露出为难之色,半天没有回应。 见她不愿提起自己的出身,花闲也没再追问:“那么我只能自作主张了,我会将姑娘你安排在花家名下的酒楼内居住。你不用怕,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既然是纯儿的朋友,我这个做舅舅的自当以礼待之。” 宋静容很感谢他的帮助,行了一礼:“多谢…您了。” 花闲轻笑:“与梦纯一样喊我舅舅吧。” 宋静容难得笑了:“是,舅舅。” 活命的暗卫逃回梁王府,他那惨目忍睹的样子,吓坏了府里的女眷。 宋伯成正在与墨婉莹用晚膳,暗卫的突然闯入,直接惹恼了他:“混账,还不快拖下去。” 墨婉莹被眼前人的面孔惊吓到,直接没了胃口,躲到了宋伯成的身后:“王爷。” 暗卫也仅剩下一口气了,他被人拖着,身上的血液染红了青石板路:“是花闲,是他救走了永乐公主。” 听到他的话,墨婉莹立时追了出来,她一直努力隐藏的腿伤,因为疾走而显现出来,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你说什么?” 宋伯成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花闲很少露面,这个名字又鲜有人提起。 墨婉莹推开拖人的侍卫,也不恐惧那人快被划烂了的脸,抓住他的臂膀,一脸焦急问道:“你说什么,是谁救走的她?” 暗卫已经虚弱无力了,缓缓说道:“他说他叫花闲,繁花坊的花闲。” 墨婉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像扔垃圾一样推开了暗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就在想到底要如何夺来叶梦纯财力,想不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花闲原就是书中给我安排的裙下之臣,之前因为我用不上他,从未理会过。 现在不一样了,我要对付叶家,他就是最好的武器。 见墨婉莹神情古怪,似笑非笑。 宋伯成皱了皱眉,关切道:“莹莹,你怎么了?” 墨婉莹回过神来,一脸委屈的走向宋伯成,往他的怀里依靠。 “王爷,你说公主会不会回来报复我?莹莹害怕,莹莹不想再与王爷分开。” 她心里自然是更想马上去见花闲,但宋伯成这里她也不能轻易放弃,她现在学聪明了,在自己成气候之前,绝对不得罪任何一个爱慕她的男人。 宋子晋和裴景瑞的亏,她是不想再吃了。 宋伯成轻轻拂去她额头上的碎发:“放心吧,她今日不过是侥幸。用不了多久,我定会逮到她的。” 若是被旁人救了,宋伯成肯定要立马找上门去。 但这个花闲,他得思量一下。 这可不是个普通人物,有钱的有到直接影响整个大兴的经济。就连父皇都要给三分颜面的人,他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罢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宋静容。 她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吗? 墨婉莹看出宋伯成的疑虑,他越表现的惧怕花闲,她就越想立刻将此人招入麾下。 有了他,我就不必再躲躲藏藏,想要一个新身份还不简单吗? 走进花闲安排好的房间,宋静容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安心休息了。 她坐到梳妆台前,看到镜中狼狈的自己,突然挥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若我当时对姐妹们坦诚相告,又岂会落到今天这幅样子? 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背弃姐妹的是我,欲壑难填的也是我。与虎谋皮的是我,技不如人的还是我。 眼前这条路,我也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墨婉莹,我与你不死不休!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宋承宁知道墨婉莹回来了,他会怎么做? 花闲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悠闲自得,他立刻就去见了叶浩林,确认了宋静容的身份。 “公主?” 花闲有点惊讶,一个公主竟然落魄成这幅模样,还险些失了清白,这皇帝也太无情了。 叶浩林就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样:“子女多,没有家世的,在他眼里连人都算不上。好不容易从大漠的虎口逃出来,又进了宋伯成这个狼口。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吃更多的苦。” 花闲与叶浩林交代了很多事,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至天明才各自离去。 墨婉莹惦记花闲,在屋里坐都坐不住,蠢蠢欲动的样子,被宋伯成看在眼里。 宋伯成已经很努力的讨好她了,新衣服昂贵的首饰,请到家的杂耍班子,成桌的美味佳肴。 但似乎,不起作用。 他的美人,不仅不稀罕这些,还隐约露出对他的厌烦之色。 这让宋伯成心里很不舒服,他本来就不明白自己对墨婉莹的感情来源,她又迟迟不回应他的感情,他就更迷茫了。 见墨婉莹打算从屋子里出去,宋伯成走到她面前说道:“莹莹,我们成亲吧。” 墨婉莹一愣,估计是太突然了,她没控制住好自己的神情,直接瞪了一眼宋伯成。 她的这个冒事之举,直接击碎了宋伯成对她的滤镜。 虽然没达到像裴景瑞那样清醒,但也恢复了些理智。 宋伯成冷冷一笑:“莹莹,你是不是不喜欢本王?” 墨婉莹有点慌,她见过这种目光,宋子晋对她失去痴迷之前,也曾这样看过她。 她赶紧凑上去,用娇滴滴的声音回道:“王爷何出此言?莹莹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有些受宠若惊。” 宋伯成哼了一声,坐回到椅子上,他没再提拜堂成亲四字,只是淡淡的来了句:“那你准备一下吧,本王今夜去你房里。” 明媒正娶变妾室,不过弹指之间。 墨婉莹当然不想了,可她知道宋伯成动摇了,不敢再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只好找理由:“王爷,我这几天不方便,能过些日子吗?” 宋伯成对她还是疼爱的,自然不会强求,点了点头,转身里去了。 看到他走远了,墨婉莹的脸沉了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她得想办法,到花闲那里去。 太子被废,誉王下落不明。 朝堂上明明只有宋承宁与宋伯成两位皇子,可还是没人把宋承宁放在眼里。 尤其是墨卓远。 墨婉惠做不了太子妃,他就让他的女儿在家里养着,宁愿让人说闲话,也不把女儿嫁给宋承宁。 若说宋承宁最跟谁,那绝对就是墨卓远了。 午后,宋承宁在院子里练剑,下人来报有人求见。他轻轻抬眉,不太情愿的走向了大厅。 看到带着面纱的女人,宋承宁露出疑惑之色:“你是何人?” 宋静容行了一礼,揭下面纱:“是我。” 宋承宁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 这人不是到大漠和亲去了吗? 宋静容摇了摇头,不想提起那些往事。 宋承宁皱眉:“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宋静容一脸担忧的看向他:“我只是来通知你,墨婉莹回来了。” 宋承宁再吃一惊,这次他的神情可不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然了,他直接冲动的掐住宋静容的手臂,用力摇晃:“你是说真的?她在哪里?她又回来害惠惠了是不是?” 不得不说,你们彼此还真是了解对方。 宋静容无视了手臂的疼痛,点点头:“是,你说的都对。她现在在宋伯成的府上,暂时还没有动静。但我想也快了,毕竟她最恨的就是墨婉惠了。” 宋承宁如临大敌:“我就知道,这女人一天不除,惠惠的安全就没有保障。” 宋静容的目的达到了,转身要走。 宋承宁叫住了她:“你为什么会来告诉我这件事,背后是宋玉轩还是宋子晋?” 宋静容有了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没人指点。” 宋承宁狐疑看着她,半响后冷笑一声:“无所谓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若是真的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宋静容不知为何,被宋承宁的笑弄的不寒而栗。 她匆匆离开,却在半路被人截住。 抬眼一瞧,不是宋承宁,而是找了她好久的白正熙。 原本的白衣翩翩少年郎,如今像个饱经沧桑的小老头。 白正熙慢慢走向她,眼神像极了饿狼:“公主,你还想去哪里啊?” 宋静容拔腿就跑,被白正熙拽住带到了半空又丢下。 直接摔坏了腿,难以再逃跑。 宋静容趴在地上,痛的冷汗直流:“白正熙打女人你倒是很在行啊?难怪墨婉莹宁愿跟宋伯成走,也不愿意跟你这个废物在一起。” 白正熙揪起她的衣领:“你少骗我,我去过梁王府,莹莹根本不在那里。” 宋静容笑的发狂:“你瞧你多蠢啊,一场戏就把你骗了,蠢货傻子笨蛋,活该被墨婉莹抛弃。” 白正熙掐住宋静容的脖子:“你闭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宋静容要窒息了,失去了全部力气,只能等待死亡。 “住手!” 宋承宁一路跟踪宋静容,本想抓出她的背后之人,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正文 第172章:君心 , 宋承宁的大吼,让白正熙有一瞬间慌神,宋静容抓住机会挣扎,顺利逃脱了魔爪。 她提着裙子逃跑,二人在后面追逐。 白正熙想杀了她,宋承宁想借她逮住宋玉轩。 本就在京城艰难,如今又多了两个敌人,宋静容就算今日侥幸活下来,也是寸步难行。 跑到人多热闹的街道,宋承宁怕引起注意,没敢再前进。只有白正熙穷追不舍,像个甩不掉的影子。 就在宋静容走投无路,快要被白正熙抓到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永乐公主。” 她惊讶回头,花闲正站在她不远处。 他悠哉悠哉的摇着扇子,看起来总是那么慵懒惬意。 宋静容想也没想,直接跑到了他的身后躲着。 白正熙不认识花闲,没把他放在眼里。想伸手去抓宋静容,被他的四个奴婢用内力震回,他才反应过来,眼前人不是普通人。 白正熙冷笑一声:“难怪你敢这么放肆,原来是找到了靠山?” 宋静容只顾顺气,懒得理他。 花闲像扫垃圾一样摆摆手:“他吓到我的贵客了,让他走远点。” 他的声音在空中飘着,还没来得及落地,四个奴婢就联手运功将白正熙推出了几丈远。 白正熙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不敌眼前这些女子,站稳脚跟后,非常恼火的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了宋静容的脸上:“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会这么算了,从我身边带走莹莹的人,全都要死!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留下这些如魔咒般的话后,白正熙就用轻功跑了。 宋静容无力的瘫坐在地,露出一片迷茫之色。 望着白正熙离开的方向,花闲头一次皱了下眉:“他嘴里的莹莹,可是墨家二小姐墨婉莹?” 宋静容猛然抬头与他对视,眼里尽是恐慌。 花闲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收起了有些失礼的笑容:“我也是听人说的,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才华横溢,品行无双。” 宋静容没说话,心中绝望,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也是墨婉莹的爱慕者。 若不能早些进宫。只怕她早晚要死在这些人手里。 入夜,墨婉莹辗转难眠。 宋伯成已经靠不住了,她要尽快与花闲搭上逃离这里。 她坐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翻找出自己常用的那些药物,笑容带着三分恶意。 想与她相好的男子太多了,若没点手段,她早就被他们分吃了。 不就是同房嘛,偷梁换柱的把戏她熟悉的很。只要事先骗个丫鬟进屋,再给宋伯成下药,她就能趁此机会逃离梁王府了。 这几日,墨婉莹表现很乖,宋伯成也放下对她的戒备心,像以前一样对她千依百顺。 到了约定好要侍寝的那日,墨婉莹早早准备,先捆了一个与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丫鬟藏在床下,又在酒水里下了药,静等宋伯成到来。 入夜,宋伯成如约而来,但却站在门前,没有走进来。 墨婉莹有些疑惑:“王爷,你怎么不进来?” 宋伯成摇了摇头:“那日说的是气话,你是我想明媒正娶娶进来的王妃,我怎会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跟我。你早些安睡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墨婉莹微微一怔,她不是铁石心肠,有那么一瞬,确实被宋伯成的君子行为感动。 可自己不安分的心,已经无法为任何人动摇了。 她笑的耐人寻味,能品出一丝丝苦,一丝丝痛。 宋伯成关切道:“莹莹,你怎么了?” 墨婉莹拿起酒杯:“莹莹只是感激王爷,这世上也只有您会对莹莹这么好了。”她将酒递到宋伯成面前:“这是特地为王爷准备的,请您饮了此酒,也早些休息吧。” 宋伯成笑了笑,接过酒杯:“好,莹莹放心,下一次就是你与本王的交杯酒。” 墨婉莹娇羞一笑,心里却嫌弃宋伯成墨迹,暗暗叫骂,啰嗦什么快喝吧! 酒杯碰到薄唇,只差一步就可万事大吉。 可就在此时,久在宅中,稳重的老管家却不知道为何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宋伯成放下酒杯,目露惊讶之色:“什么事?怎么连你也失了分寸?” 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急道:“王爷,大漠军打过来了,裴家守城已破,皇上连下三金令,传召您入宫。” “什么?”宋伯成那还顾得上风花雪月,直接砸碎了手中的酒杯。 他眼中已经没了墨婉莹这人,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这下连墨婉莹也慌了,她原本的优势是知道整本书的剧情,外加一些备胎相助。 可现在,剧情的走向被三姐妹打乱,她身边能用的备胎,不是被她牺牲掉了,就是不听话了,弄的她好好一个自带光环的女主,躲躲藏藏的不如一个女配。 她气的一扫桌面,恨不得把那三姐妹捏成肉沫。 柳夏月! 叶梦纯! 宋静容! 你们欺人太甚,屡屡坏我好事,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她踩着碎瓷片子走出屋子,眼里的愤恨,能将人生吞活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吹到了冷风的关系,她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心生一条恶毒之策。 打仗了? 裴家已废,皇帝肯定会重用柳家,那岂不是修理柳夏月的最好时机?若我能让本就对柳家不满的皇帝,对柳家起杀心,别说柳夏月了,柳氏一门估计都难逃厄运。 想到这里,墨婉莹放声狂笑。 他们在书上本就要因我而死,我亲自动手,也算是抬举他们了。 宋伯成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门外有具身首异处的尸体,侍卫们正在处理,他好奇的瞟了一眼,发现是个女人。 太监看他走神,好意咳嗦一声:“王爷,是希雪娘娘。” 宋伯成大惊失色,一滴冷汗悄然落下。 昨日还宠冠六宫,今日就…… 他看了一眼窗上的人影,心中寒气四溢。 他的父皇,真的拥有人的感情吗? 推门走入书房,里面除了皇帝,墨卓远与叶浩林几位大臣也在。 他们的神色比他舒展多了,仿佛希雪被杀,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一样。 伴君如伴虎没错,可他这根本就没有一丝人味,全然就是一头猛兽。 宋伯成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行过礼后,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墨卓远严肃道:“为今之计,只能让柳正枫阻挡大漠军了。” 叶浩林面无表情:“臣附议。” 几位大臣也跟着点头。 “臣附议。” 皇帝轻轻抬眉,似乎有些不悦:“成儿,你说说,此时该如何处理?” 宋伯成没想到问题这么快就落到自己身上,他还没从希雪的死亡中走出来,明显有些慌乱:“儿臣觉得众大臣说的在理,柳将军与大漠交战多年,有他在一定能击退大漠军。” 可他不知道,皇帝现在就是不想用柳正枫。 本就功高震主,若再轻而易举的击退了把裴家灭了的敌军,他这个君主日后还有机会动他柳家吗? 就是他想动,老百姓也不会让他动。 到时候,民怨四起,岂不是要借此理由,说他是昏君,要推翻他? 皇帝心胸狭隘,越想越极端,对柳家无端端的生出一把邪火。 哪怕边境城池全毁了,哪怕百姓被杀,哪怕他割地求和,他都不会让柳家一兵一卒上前线。 皇帝被自己的猜疑气的不轻,狠狠的拍向桌子:“朕绝不会用柳正枫!” 宋伯成被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连连后退。 可屋内的大臣却很平静,对他的发怒,没给一丝情绪。 正所谓百炼成钢,大概就是这些大臣此时的心境。 尤其是墨卓远与叶浩林对视的那一眼,好像在说。 看多了,就习惯了。 这狗皇帝的心胸一直都这么小。 也就芝麻大小。 还恶毒! 嗯,比毒蛇还毒。 二人眉来眼去,若不是知道他们各自有家室,还是宿敌,还真以为这两人有一腿。 宋伯成不敢提什么意见,只想不被波及。 皇帝沉吟片刻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李家…李家无人可战吗?” 叶浩林看向墨卓远,嘲笑皇帝无药可救,开始病急乱投医的样子。 墨卓远寻思了一下,开口道:“若是李家出人,这兵是调柳家的,还是调……” 你的? 这老头子贼的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让皇帝自己想去。 皇上一听李家要重得兵权,立时有了被推入深渊的恐惧感:“不,容朕再想想。” 墨卓远心下嘲弄他。 引虎驱狼,我同意啊,换个皇帝再差也比你强吧? 皇上的脑袋嗡嗡直响,他被自己的疑心逼的发狂,突然伸手指向宋伯成:“朕给你三十万人马,半月之内将大漠军赶出大兴,如若做不到提头来见。” 宋伯成吓得差点变哑巴,他是打过仗,可都是剿匪这种上不了台面的。 领兵三十万,还是与图巴汗这种常胜将军打,他想也不敢想啊。 宋伯成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叶浩林见他迟迟不说话,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王爷,领旨啊?” 宋伯成面如死灰的低下头:“儿臣领旨。” 出了书房,墨卓远像个欠登一样追上了叶浩林。 “前面那个枯树叶子,你别走!” 叶浩林才不理他,大步向前:“搭理傻子会变成傻子。” 墨卓远才不管他的嘲讽,硬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怎么回来做官了?你不是远遁江湖,不理俗世凡尘,要做个有钱的富贵闲人吗?” 叶浩林推开他:“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大兴,为了天下苍生。” 墨卓远一挑眉,凑近他坏坏一笑:“找小老婆了?老来得子,需要为他谋出路了?” 二人不顾大官形象,直接就在宫苑中厮打起来。 其他大臣看得多了,嫌弃的走远了些,怕被这俩傻子传染。 宋伯成战战兢兢往府里走,心里慌乱无章。 表面上,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可他的父皇,不是个心里豁达之人。 他若败,他的结局可想而知。他若胜,在皇帝心里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柳家。 妈的。 这种事偏偏落到了我头上,宋子晋、宋承宁这两人就捡现成的。 终于明白宋玉轩为什么说太子难做了,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回到梁王府,本想看一眼墨婉莹放松一下心情,也想与她交代自己即将行军,打算把王府交给她打理。 可没曾想,屋里不仅没见人影,就连他这几日给的细软,她都卷走了。 这可一下子拉低了身价,从他的心头宝,直接变成了江湖女骗子。 宋伯成这回没有恼怒,只是低头笑了几声:“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一个被赋予重任的王爷,竟然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墨婉莹原以为的计谋,让她瞬间成了花巷里的艳红女,再也不入宋伯成的心了。 宋伯成没有任何留恋直接踏出了房屋,冷笑一声:“下贱货色。” 她还在为成功逃脱了梁王府而暗自窃喜,却不知她愚蠢的行为让她再次失去了一位有力的备胎。 繁花坊前,墨婉莹挑出几缕头发,弄成狼狈模样,随后敲起了大门。 咚咚咚…… “有人在吗?” 店铺的伙计正在算账,听到外面的呼喊,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墨婉莹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您,我无家可归,求您帮我兑换些银两吧。” 伙计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口,趴门缝一看,是位貌美的姑娘,立时换了一副面孔,快速打开了门:“姑娘,您里边请。” 墨婉莹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伙计身上进了屋。 她将从梁王府卷来的东西散落在桌面上,问道:“这些能换多少钱?” 伙计没想到她有这么多宝物,一时拿不定主意,想起大爷在坊内,忙道:“这位小姐你等一下,我把这东西拿给我家老爷瞧一眼,都是好东西,我做不了主,得让他来估算。” 墨婉莹此行目的就是为这个,自然点头答应。 伙计将东西装盘,送入内院。 没一会儿,花闲就带着四个奴婢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绝色佳人,他微微发痴,几十年未动的桃花仿佛一夜绽放开来。 正文 第173章:大义灭亲 , 八百里加急,天未明,皇帝就下了三道令。 第一道,不许柳家出兵,让他们原地候命,违者斩立决。他下的这一道是密令,只有柳正枫和几个老臣知道,天下百姓全然不知。 其目的可想而知,就是借用这次战争,给柳家泼脏水。 到时候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你柳家迟迟不发兵援助,看老百姓还会不会信任你拥护你爱戴你? 这一招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损招,叶浩林除了缺德二字,再也想不到形容词了。 第二道,让宋伯成领军三十万去与图巴汗对决。 墨婉莹知道后,瞬间就觉得自己亏了,若她愿意再等等,那么就不会失去梁王府这么好的棋子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没那么在乎了,她现在搭上了花闲,这个人的人脉通天,比受限皇权的宋伯成可好用太多了。 至于这第三道,是废后的诏书。十五皇子死了,宋玉轩下落不明。皇后的精神越来越差,在皇帝的特殊关心期间,她几乎失去了自理能力,昨夜又亲眼看到希雪被斩,人彻底疯了。 他非要选择这个时间废后,目的显而易见。 就是为了给那些有野心的家族机会,让他们前仆后继的为自己的江山效力,而后位就是奖品。 叶浩林把自己当做局外人,将皇帝那点心思看透了。但一直觊觎皇权的墨卓远不那么想,他非但不恐惧皇帝的无情冷漠,反倒打起了后位的主意。待太监宣读完圣旨,立即回家让自己的夫人劝说墨婉惠。 墨婉惠正在插花,听到母亲的提议后,手中的剪刀咔碴一下,剪断了一支好的梅花枝。她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惊讶道:“母亲,你认真的吗?您和父亲竟想让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子,他是皇帝没错,可他的年龄,他的作为,你们不害怕吗?” 被他捧在手心的宠妃说杀就杀,这种男人谁敢嫁? 丞相夫人低下头去,她也知道这样很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但丈夫的野心,她无力劝阻:“对不起,是娘不好。” 墨婉惠将手中的剪刀丢出窗外:“娘,女儿不愿,我已经输了好多次了,不再觊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你们让女儿嫁个普通人吧,只要对我好,别的女儿无所求了。” 宋玉轩消失后,她独自承受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嘲笑,侮辱,就像一根根刺扎入她的心,让她痛苦,让她绝望。 丞相夫人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摇头离去。她若是有能劝阻丈夫的办法,就不会来与女儿说这话了。 墨婉惠此时此刻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比墨婉莹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嫡女,所以父亲更希望用她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思索片刻后,她对婢女说:“你去帮我给十皇子送给信。” 她清楚墨卓远绝对不会改变想法,那么想要躲避这灾难般的亲事,她就需要自己想办法。 宋承宁爱慕自己多年,想要逃离墨家,夫君的人选,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柳夏月与宋子晋三人接头,原本还高兴大难不死,哪料到宋玉轩与宋子晋被李陵耀伤的太重,刚一见面二人便倒地昏厥过去。 裴泽这个多年的两头吃,也不再隐藏自己,直接带兵投了图巴汗。 他唯一后悔的,是之前的犹豫不决。若是拿了宋子晋和宋玉轩,他说不定能在图巴汗那里邀来更大的功劳。 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自己亲手培养的贱骨头,比他想的还要下贱。卖国求荣,残害同胞,什么都干得出来。 私兵厂被宋子晋炸了,虽然费了点功夫,图巴汗还是拿到了大量的武器。这对大兴来说,这可谓是最大的灾难。 柳夏月看着二人露出担忧之色,对裴景瑞说道:“他们伤的很重,你带他们去治疗,我带百姓往柳家走。” 裴景瑞面色很苦,他心里有很多秘密,此时也该说出口了:“柳夏月,裴家没有一个好人。” 柳夏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呢,白了他一眼:“这还用说吗?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虽然这话很难听,但事情的严重性,可不是闹着玩的。裴景瑞扶起宋子晋,柳夏月背起宋玉轩。 两人并排往城里走去,裴景瑞小声说道:“我大伯谋钱财,我爹谋权利。他们作的恶,可以说罄竹难书。” 柳夏月冷冷道:“所以,这不遭报应了?” 裴景瑞的样子像一座年久失修的铜像,那脸色掉漆严重,能看到风霜雪雨,也可依稀寻到最初的模样。 这点报应真的够吗? 他长叹一声:“柳家,你怕是回不去了。这城百姓,也都会困在这里。我们这次,真得看天命了。” 柳夏月抬眉一笑:“哪怕是最差的兵,十几万人也能抗上三天。只要我爷爷赶到,图巴汗这孙子带的这些兵,还不够我柳家军杀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太丢人,太可耻了。 裴景瑞始终说不出口,自己家是卖国贼的事。 若非敌军的号角声从山头传来,他只怕会拖得时间更长。 柳夏月吃惊的回头:“怎么可能,图巴汗怎么能这么快就攻破了城?”她似乎猜到了答案,马上去看裴景瑞的脸,从他的眼睛中确认了猜想。 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柳夏月挥手打了裴景瑞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 裴景瑞低下了头:“对不起。” 柳夏月将背上的宋玉轩丢给了裴景瑞,自己提剑跳上马背去了百姓队伍的最后方。 她答应过爷爷,不论何时都会履行军人的职责,不惜性命也要保护百姓的周全,就是职责。 八城的守将大多都是柳家旧部,柳夏月已经通知他们前方的战事了。所以早早做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百姓们。 可百姓的脚程哪有士兵快? 不过是两个时辰,图巴汗就追了上来。 看着最末端自己举旗迎敌的柳夏月,图巴汗笑的格外温柔。 她每一次的行为,都仿佛在告诉图巴汗,他爱的没错。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勇敢,能够撑起一片天。 “停!” 就在两方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图巴汗制止了前进的士兵。 这是他人生最后一场好戏了,他不想这么快就开幕,他要慢慢品,慢慢欣赏,慢慢感受自己最后存在的时光。 柳夏月见士兵停下脚步,立马催促百姓快快进城。 她清楚图巴汗是在帮她,可一个踏足她国家,杀害她同胞的仇敌,哪怕他对她再有爱意、善意、情意,她也接受无能。 待最后一个百姓进了城,柳夏月独自留在城外,提着剑走向了大漠军。 “图巴汗,柳夏月恭请赐教!” 图巴汗没想到柳夏月就这样单枪匹马的来到了他的营帐前,这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夏月,你不会打算一个人迎战我大漠八十万将士吧?” 柳夏月面不改色:“你不是向我爷爷下了战书吗?首当其冲,就要闯过我这第一关,怎么不敢吗?” 图巴汗笑的有些无奈:“夏月,打仗不是小孩子闹脾气。更何况,你根本不清楚,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下一刻,裴景瑞的哀嚎突然从城墙上传来,柳夏月转头望去,宋子晋与宋玉轩已经被吊了起来。 这边境九城,除了裴家的一城,其余八城早就在李陵耀的掌控之中了。 你以为是投靠是救助,是共同抵御外敌,实际上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瓮中捉鳖。 看到裴景瑞被士兵架着要扔下城墙,原本躲在营帐中的裴泽冲了出来:“大王,那是臣的儿子,大王开恩啊!” 他又惊又喜,跳下运送营帐的马车跑向城门。 裴景瑞看到自己的爹从图巴汗的营帐里走出来,不仅没有想要与他相认的冲动,反而突然对柳夏月大喊了一声:“柳夏月,我求求你......”他没有说完这句话,柳夏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手腕轻轻一转,长剑就飞向了裴泽的心脏。 卖国求荣者,死! 看到裴泽倒下,裴景瑞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大义灭亲,不是常人可为的。 裴景瑞心如死灰,推开压着他的士兵,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柳夏月长鞭一挥,快速跑过去接住了他。 柳夏月对着绝望的裴景瑞怒吼一声:“你这条贱命留着吧,多杀几个大漠兵,为你们裴家赎罪!”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宋子晋与宋玉轩了。 现在除了逃跑,她别无选择。 图巴汗慢悠悠的坐到了狼头座上,眼神宠溺的望着她逃脱的背景,唇边笑意久久不散。 花闲被墨婉莹迷的神魂颠倒有求必应,不过一日就成了繁花坊的座上宾。 坊中的人笑话花闲,老牛吃嫩草。 只有宋静容一个人陷入恐惧当中,害怕墨婉莹知道自己也在此处。 花闲的人脉遍布全城,不论谁家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样做原本是为了做生意方便,但现在成了墨婉莹的军机处,大小事务都被她掌握着。 就比如,墨婉惠派婢女去找宋承宁,她立马就知道了。 除了坏她事的三姐妹外,她最最最想报复的就是她的嫡姐了,如此机会她怎能不用呢? 找来了花闲,二人很快就密谋了一场绑架丞相府嫡女的大案。 宋静容躲在暗藏悄悄听了去,立马书信一封通知宋承宁。 她只管搅合,事情越大越好。 到了书信中约定的时间,宋承宁带人前往,一心要弄死墨婉莹。 看到墨婉莹真的在湖中小亭抚琴,宋承宁毫不客气,立马下令围住了她。 见到一群壮汉把不足十平的小亭为了个水泄不通,墨婉莹非但没怕,反而越笑越疯狂:“宋承宁,你现在怎么这么笨,连宋静容的话你都敢相信了?” 宋承宁一心想要保护墨婉惠,做这事之前确实欠考虑了。不过,此时也别无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废话少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壮汉得到了命令,立马就要对墨婉莹下手,谁知她突然丢出一条手帕出来。 吓得宋承宁自己过来推开了壮汉,说话的语调都没那么硬气了:“惠惠,你把惠惠怎么了?”他记得他明明派人去通知墨婉惠今日不要出门了,为什么还是让墨婉莹得手了? 花闲是什么人,他的四个女婢想要抓个人,还用得着对方出门嘛? 墨婉莹侧目看他,用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你刚刚那凶恶的模样呢?我很喜欢看,接着凶我啊?” 宋承宁的心里只有墨婉惠的安危,他一时无措,竟然跪下了:“你要把我怎么样都好,放了惠惠吧。” 墨婉莹一愣,咬了咬牙:“我要你娶我,明媒正娶!” 宋承宁并无意外她的条件,只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此时墨婉惠在哪里:“好,我可以答应,但你要先让我看看惠惠。” 墨婉莹摆摆手,服侍她的丫鬟端来一个盒子。 宋承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暗,他在忍耐:“你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墨婉莹掀翻了盒子,里面掉落的竟然是墨婉惠的肚兜:“你怕什么?她现在还是好好地呢!” 她在这件事情上,还真不是因为恶毒,才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墨婉惠。而是墨婉惠曾用这个方法祸害她,虽然最后是她的朋友替她挡了劫,但这仇她一定要报。 宋承宁认输了:“你想让我何时娶你?” 墨婉莹轻抬下巴,得意一笑:“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准备,若是十天后,没有花轿上繁花坊抬我。我就让墨婉惠,成为京中最有名气的花魁。”她盯着宋承宁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睛:“不要想花招,我说到做到!” 宋承宁看着墨婉莹被花家的人带走,他心中恨意已到顶峰,绝不会真的顺她意思去办。 墨婉惠现在失踪了,墨家不可能不查,他对付不了花闲,不代表墨卓远也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他望向墨家的方向。 今夜无眠,二人定要商议出一个解决办法。 正文 第174章:迷途知返 墨卓远强行压抑怒气:“你说什么?惠惠被莹莹抓走了?你这话可当真?” 宋承宁点头:“这关系到惠惠的声誉与性命,我不会拿这开玩笑。” 墨卓远不清楚墨婉莹对墨家的恨到了什么地步,还以为是因为长久的忽视,让小女儿心有不满。并不相信墨婉莹真的会对墨婉惠做什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只要一出面,墨婉莹就会乖乖认怂,回到墨家重新为他效力,甘愿做牛做马。 见墨卓远的神色异常,宋承宁轻咳一声:“丞相,您可想到了对策?” 墨卓远看着他,陷入沉思。 若真像宋承宁所说,墨婉莹搭上了花闲,岂不对墨家更有利? 他一直羡慕叶浩林有一个有钱的丈人,如今这势力到了他身上,他应当做的是牢牢抓住,而不是跟这小子一起去对付自家女儿啊! 想到这里,墨卓远突然悠悠一笑:“这是老夫的家事,就不劳十皇子操心了。” 宋承宁不知墨卓远动了什么心思,只是看他这样子,应该不会处置墨婉莹。 算了,这贼老头子是指望不上了,他不动手我亲自来。 宋承宁抬眸,看了一眼墨卓远:“既然丞相已有打算,那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宋承宁脸色并不是太好看,墨卓远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连送出门的几步面子都不肯给,点了点头就让他自己走了。 宋承宁面上掠过一丝难堪,心里有气也只能咽下,谁让他是墨婉惠的爹呢! 待他走后,墨卓远让人备了马车,随意带了几个下人,前往繁花坊。 这里现在已经成了墨婉莹的地盘,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就连一向清高从未为女人折过腰的花闲,也整日跟在她身后,一双眼里都是她,如痴如醉。 走进繁花坊,已有人在此等候墨卓远了,那人引着他一路前往繁花坊的内阁。穿过比肩皇宫的花园,在一座精巧的凉亭中,他见到了衣着华丽的墨婉莹。 墨卓远的脸皮有墙厚,面对流落在外的墨婉莹,心里不生一丝愧疚,直接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唱起了大戏:“莹莹,你让为父好生担忧!” 墨婉莹低下头去,谁也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父亲,你是听了宋承宁的话,来救姐姐的?” 墨卓远摇了摇头:“你这是什么话,爹是关心你才来的。”在他眼里,利益至上。昨日墨婉惠有做皇后的可能,那么就是墨婉惠最重要。今日墨婉莹能给他带来无尽的财富,自然就是她墨婉莹最重要了。 墨婉莹被墨卓远那双欲壑难填的眼睛看的恶心,别过了脸去:“我已经开了条件,只要十日后宋承宁如约娶了我,我就会放了姐姐。爹爹无需在这里为姐姐求情,我会遵守约定的。于其与我废话,不如去盯着宋承宁更好。” 墨卓远一愣,赶紧坐到了墨婉莹身旁急道:“莹莹,你可万万不能这么做,你嫁给了宋承宁,就是把自己毁了啊!” 墨婉莹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卓远,咬了咬牙:“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卓远心里的弯弯绕绕,把所有对他有利的事情,都塞了进去:“宋承宁出身低,就算宋伯成这次打输了,皇帝也不会放弃他,转而倚重宋承宁的。你嫁给他,是不会有好的未来。但是花闲就不一样了,他富可敌国,你有无尽的金钱可以享受一切,何必非要嫁到皇家去挣虚名呢?” 墨婉莹的声音很小:“爹,你可知花闲小不了你多少,我嫁给他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守寡。” 墨卓远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墨婉莹不知道的是,他最高兴的就是这点:“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你只要与他在一起,用不了多久,繁花坊就是咱们墨家的了。” 墨婉莹笑了笑:“看来,爹爹已经又为我安排好了人生了。那姐姐呢,父亲给姐姐准备了什么样的亲事?” 墨卓远笑道:“我已经决定让惠惠做继后了。” 墨婉莹吃了一惊,她原以为至少墨卓远是爱墨婉惠的,但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他谁也不爱,只爱自己的欲望。 到底是她想太多了,这个爹从未给他的女儿们当过人。 墨婉莹的眼神变了,变得乖巧,变得顺从:“那爹今日来,是想从我手里接走姐姐了?” 墨卓远用讨好的口气说道:“这得看你愿不愿意了,爹不强求,爹知道莹莹是好孩子,不会伤害自家姐妹的。” 墨婉莹叹了口气:“看来女儿的这点小心思,是瞒不住爹了。女儿其实并不想伤害姐姐,只不过是那宋承宁总是拿我们姐妹比较,女儿一时气不过才做了这么荒唐的事,爹你不怪女儿吧?” 墨卓远拍了把墨婉莹的肩膀,皱起眉头:“宋承宁那贼小子,以前就总来勾搭惠惠,若不是他是皇子,早就被我打死了。莹莹,爹不怪你,跟爹回家吧。爹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能光明正大的嫁入繁花坊。” 墨婉莹的眼睛眨了眨,依靠到墨卓远的身上:“爹,女儿听你的。” 不多时,花闲就命人将昏迷的墨婉惠抬了过来。 墨婉莹已经决定换个玩法了,她要让宋承宁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做他父亲的女人,她要让丞相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沦为最下贱的人,她还要让墨卓远看着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化为乌有。 更重要的是,她要利用墨卓远,来给柳家致命一击。 有这个在朝堂上有话语权的爹,除掉叶柳二人,可就要容易多了。 花闲跟着墨婉莹一起出了繁花坊,看见她走上墨家的马车,他眼里尽是不舍:“墨姑娘!你还会来吗?” 墨婉莹扯着窗帘,略有为难的看了一眼墨卓远:“这要看我爹的意思了。” 墨卓远赶紧笑道:“花老板,这莹莹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你要是真对她好,应该做什么,不必我来教吧?” 花闲大喜,立马拱手一拜:“我明日就备重礼......” 墨卓远故作不悦:“花老板,此事不必在这里说了,若有什么来我府上商议吧。” 花闲赶忙点头:“是我鲁莽了,还望墨丞相包涵。” 墨卓远嗯了一声,一步跨上马车。 宋静容站在繁花坊的二楼,看着走远的马车松了口气。她自以为自己这几天没有被墨婉莹发现,是自己机灵躲得好。 其实,有人一直在暗中相助与她。 叶浩林从她身后走出,那脸色如同看一个叛逆少女的老父亲般无奈:“永乐公主。” 宋静容吓了一跳,回眸惊呼:“叶大人?” 叶浩林点点头:“这段日子,您过得可好?” 宋静容有些的脸上写满凄苦,哪有一丝好可言:“我过得......” 叶浩林叹了口气:“从前,你们三人总是打打闹闹,从未像今日这般安静,不知公主是否更喜欢现在的日子呢?” 这问题,让宋静容的伪装被破开,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下落,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可这又能如何,自己选的路,怎能回头? 叶浩林等着她发泄完情绪后,拿出了一叠银票塞到宋静容的手里:“梦纯受了重伤,昏迷前她对我说,让我找到你,并且告诉你,她们已经从宋子晋的嘴里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你的离开她们没有觉得是背叛,反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了解真正的你,为你排忧解难是她们这两个做朋友的错。若你觉得一个人才能完成自己的想法,那她们愿意原地等你。” 宋静容一怔,久久不能回神。 叶浩林摇了摇头,他打算留宋静容一个人想想清楚,却不料刚一回身,自己的衣服就被她扯住了。 宋静容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叶伯伯,送我入宫。” 叶浩林皱眉:“公主殿下,国家危难之时,您非要在这时候向皇上复仇吗?您可知若此时没了皇帝,我们大兴就彻底败了。到时候天下大乱,大漠军会占我们多少土地,残害我们多少同胞,你真要犯下这等罪孽吗?” 宋静容摇了摇头:“叶伯伯,你误会我了。柳家即将要被墨家陷害,我是想潜伏宫中,替柳家做些事情。” 这话可把叶浩林说蒙了:“墨家要对柳家不利?你可是偷听到什么谈话了?” 宋静容没法把这事解释清楚,你总不能从我们是一部书里的人开始解释吧? 万一被叶浩林当成神经病,那可就不好办了。 宋静容只能苦苦哀求:“叶伯伯,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夏月。你让我进宫,我保证柳家很快就会有动作。但若我们不及时做准备,到时候就晚了,柳家就完了!” 叶浩林看她那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便点头同意了:“那好吧,老臣想想办法。” 宋子晋没想到自己一醒来,看到的不是柳夏月,也不是裴景瑞,竟然是大漠兵。 这一眼,他差点当场去世。 拜托,自己好不容易抛下一切利己主义,英勇了一把,就这待遇吗? 被锁紧牢车里,吹冷风吃沙子,这也太惨了点吧。 宋玉轩比他好不到那里去,缩在牢车的边角,目光又疲惫又迷茫。 宋子晋冲他一扬下巴:“你怎么样?” 宋玉轩摇了摇头,一脸苦闷:“图巴汗刚刚对我说,夏月抛下我们,带裴景瑞跑了。” 宋子晋这下知道宋玉轩为何一张死人脸了,他大笑一声:“这种屁话你也信,柳家姑娘的品性你都信不过,那你也快别打人主意了。” 宋玉轩自然是信柳夏月的,他只不过是心生嫉妒,既然能救走一个,为何不选择他。 宋子晋望了一眼图巴汗的军帐,冷笑一声:“你说咱俩这肉票,能换几座城池?” 宋玉轩可一点也不觉得这玩笑好笑:“你想得太多了,你可知道领兵的人是谁?” 刚刚宋子晋昏迷,错过了大漠的探子汇报。 宋子晋挑眉:“自然是柳正枫老将军,有他在除了不能保证咱们俩的生死,胜利是必然的。” 宋玉轩摇了摇头:“你错了,父皇让宋伯成领军三十万人,以衡阳为界与大漠军开战。” 宋子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父皇老糊涂了?宋伯成连三千兵马都带不明白,把三十万人给他,是在浪费我大兴将士的生命吗?” 宋玉轩也不知道皇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近在咫尺的柳家军不用,却非要用打个土匪都费劲的宋伯成,这跟送死到底有什么区别? 柳正枫拿到皇帝的密令,皱着眉头将其丢进了火堆。 这东西就算是拿到明面上,皇帝也会赖账,留不留毫无意义。 看到柳夏月的飞鸽落在窗台,他的神色更加沉重。 柳家的儿子动不得,柳家的将士动不得,如今可以去助阵的宋伯成的,也只有柳夏月一人了。 小月月,爷爷对不起你啊。 为了大兴百姓,他不得不做下这件事。 若能利用柳夏月做宋伯成的背后军师,这场仗兴许还有转机。 柳夏月与裴景瑞随意找了一个河岸处,吃烤鱼休息。看见信鸽飞回来了,高兴地恨不得飞到天际去迎接。 拿到书信后,见柳夏月原本兴奋的笑脸变得凝重深沉,裴景瑞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裴景瑞将烤好的鱼递给柳夏月,小声问道:“柳老爷子怎么说?” 柳夏月叹了口气:“爷爷让我去衡阳帮助宋伯成。” 裴景瑞觉得奇怪:“柳家离图巴汗最近,为什么柳家不发兵?” 柳夏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爷爷没有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我想回家,我不想去什么衡阳......” 她不是任性,不是不顾大局,她只是觉得不安,心中万分恐惧。 裴景瑞清楚柳正枫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会在国家危难之时拿架子,既然他不选择出兵,那肯定就有不出兵的理由。 只是这样一来,柳家的声望岂不要受损? 老百姓哪管你有没有苦衷,知道你手握重兵却不发兵...... 诶? 裴景瑞反应过来,心下默然一凉,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正文 第175章:醒时已变天 第二日一早,叶浩林带着一套宫女的衣服,前来繁花坊。 花闲瞧了一眼他手中的衣物:“你确定这姑娘信你编的鬼话?” 叶浩林瞥了他一眼:“你只要帮我看好墨婉莹就好,其他的不用你管。” 花闲还想要说什么,见宋静容下楼,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连忙躲到了一旁。 若不是叶浩林提前找他说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他还真要陷入墨婉莹的美人计当中了。实在是很难想像出来,那样完美的皮囊下,会藏着如此丑恶的心。 罢了罢了,自己没有美人运,还是老老实实跟钱过吧。 叶浩林看到宋静容那双哭肿了的双眼,露出关切的神情:“公主殿下,你要不要再休息几日?” 宋静容摇了摇头:“不了,事不宜迟,叶伯伯还是尽快送我进宫吧。” 叶浩林将衣服交给她,打扮成宫女模样后,她上了叶家的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上,叶浩林一脸担忧的看向她:“公主,你此行入宫非常危险,宫中认识你的人太多了,一不注意就可能被人发现。” 宋静容昨夜思考一夜,已经有了主意:“叶伯伯放心,我自有办法。” 叶浩林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到了皇宫西门,将她交给自己在宫中的亲信后便离去了。 事态紧急,姑且先相信她吧。 宋伯成首次领兵出征,除了他那爱慕虚荣的妹妹宋玉明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其余的人都清楚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太后知道后更是一病不起,生怕他在战场上有个好歹。 原本以为没了宋玉轩,她的乖孙儿就会路途坦荡再无阻碍,谁能想到刚送了公主过去,大漠就翻脸。 想到此处,她竟莫名的恨上了宋静容。 若她能讨得二皇子欢心,怎会让两国兵戎相见? 太后收起礼佛时的慈悲面孔,恶狠狠地呸了一口:“那个扫把星,真是会给大兴添祸患,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弄死她。”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官,挥了挥手:“那个贱妇呢?把她抓来,让她每日抄写经文给伯成祈福,若是伯成有事,哀家就直接活祭了她!” 她口中的贱妇,说的就是带发修行的许才人,宋静容的生母。 柳家男丁多,商议起事情的时候,那声音能响破天际,若是不清楚他们习惯的人,肯定会以为是打起来了。 就例如,此时的叶梦纯才从长久的昏迷中苏醒,听到外面争吵不断的声音,正瑟瑟发抖中。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我好饿...... 虽然每日都有人给她喂续命的汤药,但是那玩意不顶饿啊。 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努力的伸展着自己如同僵尸一样的四肢,待能自由活动后,慢慢靠近了大门。 这些日子,一直是柳林生与柳林萧轮流给她送药,听到这边有响动,以为是有人偷偷潜入想对她不利,同时抬腿牟足了力气,上去一脚踢开了大门。 二人异口同声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在柳家伤害柳家的宾客!” 两人扯着嗓子,一副要杀人的姿态。 可定睛一看,立时傻了眼。 由于力气过大,叶梦纯直接陷进了墙里。 柳林萧慢慢后退:“我就说是叶小姐醒了,你偏不听,你看闯祸了吧!” 柳林生拽住要逃跑的他,骂道:“你刚刚也伸脚了,要不然她能镶进墙里?” 柳林萧才不要在这里等死,万一让柳正枫知道他把柳夏月的朋友一脚踢进了墙里,他还不得把他的皮剥了? 柳林萧与柳林生拉扯起来。 “你放开我,这事跟我无关,我要去抚琴作曲。” “你快别造孽了,你每弹一首曲子,就得疯十几个士兵,你那是弹琴吗?你那叫要命!” “你小点声,别把老头子引来了。” “我不,祸是咱俩一起闯下的,要死一起死!”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柳正枫与柳享一前一后的就来了,看着动手撕吧的二人,老爷子立即就察觉到了异样。 柳正枫走到二人背后,冷冷开口:“你们两个兔崽子,又闯什么祸了?” 柳林萧与柳林生停了手,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去:“爷爷。” 柳林萧的魂已经被吓得飞走大半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没有,没闯祸。我就是想拉林生做我的听众,他不肯。” 柳林生才没那么多借口,指了指墙上的叶梦纯,直言道:“叶姑娘刚才醒了,我俩不相信又给她踹昏过去了。” 柳正枫非常淡定的走到墙边,伸手探了一下叶梦纯的呼吸,又给她号了号脉,确定她死不了后,转身摆摆手走出了房间:“这等小事,不用在意。” 柳享叹了口气:“爷爷,这位是叶姑娘,不是夏月,也不是咱们柳家的人。是叶浩林,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 柳正枫的表情依旧淡然:“无妨,不碍事。” 柳享的眼睛横成一条线:“您确定?他爹可是您的财神爷。” 五...四...三...二...一... 柳正枫的大臂来回一甩,把柳林生和柳林萧直接扇出几丈远:“孽畜,竟敢伤害这么重要的人,看我不灭了你们。” 看到怒火中烧的柳正枫,二人连滚带爬的逃命去了。 柳享望着追杀二人离去的柳正枫摇了摇头,这烂摊子只能他自己收拾了。 他将叶梦纯从墙上扣下来放回到床上,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想起被赋予众望的柳夏月,此时正在战场对抗大漠兵,突然感慨万分。 “同为女子,若是月月能像叶姑娘这般,一直被家人护在身边就好了。身为柳家姑娘,从小刀光剑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苦了她了。” 昏迷中,叶梦纯仿佛看到了正在战场厮杀的柳夏月。 她心急如焚,想要赶去帮忙,身体却动弹不得。 夏月,静容,你们两个还好吗? 宋伯成没有作战经验,带着兵刚到衡阳,就被图巴汗的人突袭,三十万大军直接损了三万。 他人虽然安然无恙的进了城,可一下子就失了军心,就连跟随他一同来的副将,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会打什么仗?” “这就是个来抢功的,真到了重要关头,还不是得哥几个卖命!”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利益,有他在早晚得把兄弟的命都搭进去。” 副将们不满的声音,都进了宋伯成的耳朵。 他怕自己镇不住这群人,心一狠,把话最多的那几个人直接拉出来砍了。 柳夏月与裴景瑞此时正混在大军中,宋伯成的这个操作,直接把她快气晕过去了。 裴景瑞看柳夏月那副恐怖神情,小心翼翼问道:“副将议论主帅,砍了不正常吗?” 柳夏月白了他一眼:“遭到下属质疑能力,让他们闭嘴的最好方法,是带着他们打胜仗。一个质疑你就杀一个,下属只会与你离心离德。没了凝聚力,你还想打个屁的胜仗?图巴汗刚刚赢了一场奇袭,此时正是大漠军士气最旺的时候。而宋伯成这个蠢货,不仅不安抚军心,带着弟兄们想对策择日再战。竟然杀起自己人来了,你说接下来,咱们还怎么打?” 打仗这事,谁也没有柳家人精明,裴景瑞在柳夏月的话里听不到一个错处,只能闭嘴。 就如柳夏月所说的一般,大家畏惧了宋伯成,虽然闭了嘴,也无人再去与他商讨对付图巴汗的对策了。 图巴汗那边赢了一场,当然想乘胜追击,直接派了一整支部队,在城门下叫嚣。 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就连牢车里的宋子晋与宋玉轩,都烦躁的堵住了耳朵。 派宋伯成来打仗。 这跟投降的区别,是比较体面吗? 他们的父皇,仿佛有那个大病,需要赶紧医治一下。 柳夏月混在军中,她比军人还粗犷的作风,根本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只是裴景瑞做惯了头,被人呼来喝去有点不习惯。 夜里,那支专门挑衅的部队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吃饱喝足后竟然继续辱骂。 宋子晋与宋玉轩立时反应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凑到最前面去,观察大漠军的动向。 果然,一支部队正摸着黑在悄悄向城墙外围前进,他们就像是会隐身术一般,不过是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二人真想大声吼叫,让城里的人警备。可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直接被凌空来的一棒子敲晕了。 图巴汗真是奸诈,利用人的适应心里,以为有人在前方辱骂挑衅,对方就没有动作了...... 若是换做别的将领,这等小心思他们确实不必担心,但城里那货是宋伯成,这就很难预测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敌方今夜会有行动? 柳夏月也觉得不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她决定上城墙上看一看。 见她披甲走出营帐,裴景瑞赶忙下床追了出去。 二人一同上了城墙,柳夏月一眼就看穿了伪装成草丛的大漠兵,她大吼一声,想要引起城墙上的人注意,反倒是被今夜的守将责骂了一顿。 柳夏月气道:“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些是大漠军,不是什么杂草。” 守将的视力有限,实在是看不出那堆草有什么不对的敌方,再加上城下不断叫骂的声音,让他憋了一肚子气,他对着柳夏月就是一鞭子:“放肆,本将军还用你这个小兵提醒?不知死活的杂种,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裴景瑞悄悄扯了扯柳夏月的衣角,小声说道:“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你过于担忧,看花眼了。” “什么?”柳夏月恼了,一脚踢开上前抓她的士兵,抢过守将的弓箭直接射了出去。 箭羽破风而去,一箭双雕,取了两个大漠士兵的性命。 听到草丛中的惨叫声,守将才明白柳夏月的话,并非是胡言乱语。 守将慌了,忙大声喊道:“有敌军,有敌军!” 柳夏月回头看了一眼裴景瑞:“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我眼花吗?” 裴景瑞把嘴紧紧闭上了,心里却暗暗嘀咕。 这柳家人平时看起来傻了吧唧的,可这一到了战场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因为柳夏月的及时发现,今夜才算是安稳度过。 守将也是个直爽人,赶走了敌军后,亲自下来给她道歉:“是我疏忽了,若不是你,又不知道有多少弟兄要死于大漠军之手了。”他双手把鞭子奉上:“你打吧,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就当是还你了。” 柳夏月轻笑了一声,接过鞭子做了个要打他的姿势。 守将下意识反应,缩了缩身体,见鞭子迟迟未落下,才抬头看她。 柳夏月将鞭子丢给了,转身离开:“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把你那身皮肉留给战场吧。” 守将一愣,望着柳夏月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这架势,这作风,这个小兵了不得啊,像极了柳老爷子。” 他感叹一声,恰巧被走到这边的宋伯成听去了。 宋伯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瞧见了走进军帐的柳夏月。 她怎么在这里? 宋伯成一愣,随即追了上去。 掀开军帐,里面只有几个刚训练完的士兵,都是宋伯成没见过的生面孔。帐中不大一眼就能看全,不需要翻找也知道人不在军帐。 他觉得奇怪,站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又走出了军帐。 是我看错了吗? 宋伯成没寻思明白,被副将一喊,只能一脸疑惑的离开。 裴景瑞与柳夏月从另一个军帐走出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还好反应的够快,要不然就要被宋伯成抓住了。 皇帝正愁抓不住柳家把柄呢,私藏军中这么大的事,他还不得给柳家马上扣一个谋反的罪名? 柳夏月真是越想越憋气,为了百姓她家得不惜性命的战。 但一想到打赢了,一切好处都是那天天想害他们的狗皇帝的,就心里觉得憋屈。 难受! 她气得直跺脚时,大漠军的号角声响起了。 众人匆匆穿好战甲整军备战,这一次宋伯成拖不了也等不了了,因为这是攻城的号角声。 正文 第176章:这个小兵有点勇 , 图巴汗骑马到列阵最前方,举着马鞭大喊:“将士们,把城攻下来,让大兴的土地上插满咱们的狼头旗!” 大漠军立刻与之呼应,将手中的弯刀举过头顶,齐声喊道。 “开战!” “开战!” 大漠军的气势如虹与胆战心惊的大兴军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对自己主帅的不信任全都写在了脸上,这一场仗还未开打,却好像已经输了…… 宋伯成硬撑着恐惧站在城门上,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城内,裴景瑞努力拦着要骑马迎战的柳夏月,整个人快要挂在她身上了:“你冷静一点,咱们混在步兵营,骑哪门子马啊!” 他俩都想多了,宋伯成根本没想要开门对战,他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一晚上只憋出一个方法就是守和拖。他的策略很简单,大漠军没有那么多的粮草可以消耗。只要他拖延的时间够长,大漠军必然会退兵。 到时候,无功无过,皇帝也不会说他什么。 宋子晋与宋玉轩在寒风中醒来,他们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已被捆绑在高台之上,下面是叠好的柴火堆。 他们清楚,这是要拿他们祭旗的意思。 宋玉轩苦笑一声:“看来图巴汗已经跟父皇交涉过了,咱们两个加在一起估计是连半座城池都没换来,否则也不会是这种待遇。” 宋子晋不太认同他的观点,冷冷道:“他就是来杀人的,一看他这一路上,将沿途所经过的城池都毁了。若他真想占地方,给大漠扩张地盘,不会做这种事。我看过他往年与柳老爷子作战时的记录,这人虽称不上仁慈,但也从未做过像现在这样暴虐的事。算上裴家军,他已经屠了九城,士兵百姓都不放过,别人屠城是为了钱财和女人,他屠城是烧杀抢掠只占烧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玉轩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就连投靠他的裴家军,大兴的那些卖国贼他都杀了,这举动确实很奇怪:“你是说图巴汗这次想带着大漠军与大兴军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子晋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他出于什么心理非要做这种事,但我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他在找陪葬,而且越多越好。” 宋玉轩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自言自语:“难道是跟蛊虫有关?” 宋子晋侧目瞧他:“嘀嘀咕咕什么呢?我们现在都是要一同赴死的关系了,你不会还在算计吧?” 宋玉轩怒道:“我是那种人吗?” 宋子晋点点头:“我从小就看你在父皇面前演戏,你的一根头发丝都能分出八个心眼,你说你是不是那种人。” 宋玉轩想反驳,但细细一琢磨,他说的好像没有错,自己确实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算了。 这些都不重要…… 宋玉轩急道:“我觉得图巴汗的身体应该是出问题了。” 他将图巴汗用蛊虫控制柳夏月的事情告诉了宋子晋后,二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站在阵前的图巴汗。 嗯,实话说,肉眼还真的看不出图巴汗是个将死之人。 他原就生的白皙,之前脸上就难见血色,现在顶多就是比之前更白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而且因为他长得很好看,看久了你还会对他,莫名的生出怜悯之心,除了柳夏月这根木头。 二人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收回了目光。 男人盯着男人看,果然怪怪的。 宋子晋叹了口气:“咱们这是在干吗?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期盼对手暴毙?” 宋玉轩轻咳一声:“白日做梦呗,总比坐以待毙强一点。” 繁杂的思绪在心中滞留,宋伯成就算再想逃避,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柳夏月身披战甲,如松一般立在军中,那刻在骨子里的战魂,哪怕她混迹在小兵之中,也会让人感到一股不可忽视的霸气。她的眼眸深处隐着利刃寒光,那是为敌人准备的送葬曲。 下一刻,攻城的号角响起,大漠的士兵冲向城门。 战车,火炮,无数的箭羽飞向宋伯成的时候,他的肉身不受控制,临阵逃了。虽说主将不一定非要在城上观战,可那如同惊弓之鸟的转身,还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图巴汗远远看着城墙上的这一幕,垂眸微微一笑:“除了柳正枫,我不信大兴还有能阻止我的人。” 宋子晋听到了这句话,也看到了逃跑的宋伯成,无奈摇头:“别说图巴汗了,就连我也不信,除了柳正枫外还有谁能与如此兵强马壮的大漠军对抗。” 他心中气愤宋伯成的无能,这种时候就算战死也不能逃啊! 厮杀与炮火声早已把宋玉轩带到九霄云外了,他愣愣的看了一眼宋子晋,点了点头:“随便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放火祭旗。我累了,冷风也吹够了,想好好地睡一觉。” 图巴汗挂着他俩却不动手,也不喊话,不是因为他忘了。是这两人,目前还没有用处。 他很有远见,料到宋伯成会闭门不战,一直拖着他。所以准备到时候拿这两人激怒大兴士兵开门迎敌,换言之,他俩的命现在就是挂在宋伯成的腰带上。 肯正面打,那就活着。躲,那他俩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是一场苦战,将士们失去了凝聚力,心里空荡荡的不知所措。几乎是用人命堆得,才抵御住了图巴汗的第一场攻城战。 看着墙边到处都是的伤兵,柳夏月真想冲进营帐直接砍了宋伯成。 裴景瑞像个专治疑难杂症的赤脚大夫,哪里有需要他就出现在哪里。救了不少士兵的命,最后累的倚在墙边就睡过去了。 军中乱作一团,接连两场败仗已经失了军魂。更有甚者,直接偷马逃离。 柳夏月知道,再这么涣散下去,别说守城,就连缴械投降他们都可能干得出来。 她不能辜负爷爷,一定要守好衡阳,大兴的命门。否则敌人攻破衡阳,长驱直入,大兴就真的完了。 柳夏月面有难色,犹豫了半晌后,拿起一杆枪走上了城楼。她眼里是藏不住的锋芒,身体里是抑制不住的滚滚热血。 她要战,要赢,要让这只军队重拾信心。 裴景瑞突然听到战鼓声,吓得一高蹦起,差点把自己摔了。 “有个小兵跳下城墙要与敌方将领对决。” “他是不是疯了?” “反正都是一死,这样不算丢人。” “快去看看!” 裴景瑞都不用寻思,这么勇敢这么直接,除了柳夏月他可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跑上城楼,睁大眼睛一看,果然是她。 敌军见到瘦瘦小小的一个士兵,提着一杆一看就不怎么结实的枪走过来,笑的地面都震动了。 柳夏月无视他们的嘲笑,冲着大漠军大喊一声:“谁敢与我一战?” 话音就像是天上的云,飘了好久都不见雨回应。 “就你这么个东西,还想挑战我家将军?” 两个大漠兵骑马走出队列,吹着不着调的口哨冲着柳夏月跑去。二人本想左右开弓把她砍成三段,却不料刀还没提起来,胳膊先不见了踪影。 四条手臂被抛上高高的天空,大漠军看傻眼了,大兴军也看傻眼了。 “你看见他怎么砍的了吗?” 这句话在两军中响起,谁也没看清柳夏月的动作,可那手臂却真真的落在了地上。 裴景瑞看本来已经深陷绝望的大兴军眼睛又发出了亮光,马上喊道:“大兴军威武,大兴军必胜。” 他这波节奏带的极好,军中的死气飘走大半,让不少人重拾信心,登上城楼给柳夏月助威。 大漠军岂能让大兴军的气势回来,立马派出一位强壮的副将对抗柳夏月。 二人的身材对比,就像是大人与孩子。往空荡荡的场地上一战,似乎不用比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大漠军那种狂妄的笑声再次响起,大兴军好不容易燃起的振奋之声,慢慢回归了平静。 这副将对柳夏月不屑一笑,挥着两板大斧冲着她砍去。 那大斧子一挥时,大兴军集体做了个掩面的动作。那惋惜的表情,就像是已经预料到柳夏月的脑浆子会溅他们一脸似的,看的裴景瑞发笑。 柳夏月的脸上充满了对使用沉重武器之人的不屑,随便挪了一步,就让这个副将栽了个跟头。 “没砍到!” 大兴军松了口气,他们个个手里都捏着一把汗,齐刷刷的擦手动作,远远瞧着极其可爱。 大漠军气得不行,对着副将发出怒吼。 副将也纳闷,刚刚那一下这小家伙是怎么躲掉的? 可他也不用再费心思想了,柳夏月根本没打算与他过多纠缠。等他缓过神来,回身的那一刻直接被一枪刺入咽喉,干净利落的带走。 柳夏月没有拔枪的意思,拖着这个副将的身体慢慢地走向大漠军。 她一挑长枪,将那副将的尸体丢回到大漠军中,轻蔑的看着众人:“你们当中,就没有更能打的了吗?” 已经睡去的宋玉轩与宋子晋,突然听到这句话,猛烈地打了个哆嗦。 二人同时睁开眼看向阵前,看到那杆滴血的长枪,看到那持枪之人的嚣张模样。 宋玉轩几乎要含泪喊出那个名字了。 狗蛋! 你终于来救我了…… 宋子晋虽然也很想请求柳夏月的帮助,但看到宋玉轩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还是祭旗吧…… 旁边这货,真是太丢人了。 柳夏月注意到高台上的二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伯成的原因,她现在一个姓宋的都不想理会,一心只想杀敌,为无辜的百姓为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报仇。 大漠军的几个将军急了,其中一个受不了柳夏月的挑衅,不顾其他将军的阻拦,冲出了大军直奔她而去。 “狗杂种,看老子不砍了你。” 杀几个小兵,杀一两个副将都不足以让大兴军重拾信心。但若能当众斩杀一位将军,这局面可就不一样了。 柳夏月握着枪杆,心里得意。 终于引你们上钩了。 可她的意图,早被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图巴汗将自己藏在军中,偷偷观察着柳夏月。爱她武功卓越,爱她英勇不凡。爱机智聪慧,更爱她为了大义不惜牺牲自己的忠义。 欣赏归欣赏,爱归爱。 战场之上,只有敌我,没有情。 最尊重对手的方式,就是全力以赴,用尽自己智谋,拼劲自己的血汗。 他明白柳夏月的意图,想要借由斩杀敌方将领重振军威,但他又岂能让她如愿呢? 眼看那将领就要到柳夏月的眼前,她连他的死法都想好了,大漠军却突然鸣金收兵,那将领虽不愿,但还是悻悻回去了。最精彩最期待的部分没表演,大兴军好不容易提起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散了。 这可把柳夏月气得不轻,她恶狠狠地瞪着坐在狼头座上悠哉悠哉的图巴汗,恨不得把他的筋都抽出来。 可令她生气的,远不止如此。 宋伯成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将她拿下,不听任何人的求情,直接下令要将她在军帐前斩杀。 将士们刚刚热络起来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持刀执法的人正巧是昨夜的那个守将,他很欣赏柳夏月,将她拽到附近的林子里面,一刀挥下砍断了她身上的绳子,无奈道:“走吧,你是个英雄,不该命陨此处。” 裴景瑞紧追慢追没赶上,他不是怕柳夏月出事,他是怕那个执行人出事。好在他善良,逃脱了被柳夏月拍成碎片的命运。 见那守将安然无恙,他才敢凑上去:“你没事吧?” 柳夏月没理他,她看着那守将,问道:“我走了,你要如何向宋伯成交代?” 那守将唉声叹气,摇了摇头:“还交代什么?说不说,之后还不是一死。也不知这里的事情皇帝知不知道,梁王殿下是真的不适合领兵。我与兄弟们不怕死,可这样无辜枉死,我们真的是不甘心啊。” 柳夏月的脑子转了转,问道:“梁王殿下不适合带兵,那誉王殿下呢?” 守将没明白柳夏月的意思。 一旁的裴景瑞则清楚,宋伯成的好日子到头了! 正文 第177章:能带个赠品吗? 裴景瑞面色古怪地看着柳夏月,柳夏月抬头正好对上这目光,皱眉道:“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裴景瑞眯起眼睛,小声说道:“你该不会打算把宋伯成杀了吧?” 虽然阵前杀主帅这件事听起来很荒唐,但眼前这人是柳夏月啊,她是真的干得出来! 与他所想的无差,柳夏月并没有向他解释这个问题。整张脸阴沉着,看那模样,应该已经在计划了。 衡阳城的守将姓王,他见柳夏月默不作声,也不肯离去,有些急躁:“快跑吧,若是一会儿被人发现了,你就跑不了了。”这个王将军只当柳夏月刚刚的话是气话,没往心里去。他牵来一匹快马,把缰绳塞到了她手里。 柳夏月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聊一聊对策,嘴都还没张开,找事的先来了。 宋伯成的手下听闻王将军把人带走了,立时反应过来,知道其中有事,急匆匆的跑过来查看。看见柳夏月完好,露出了小人嘴脸。 “大胆,竟敢忤逆主帅的命令,按军规其罪当诛。” 这些人都是跟着宋伯成来耀武扬威,贪功捞好处的。看到人家有错处,就像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立马蹦跶起来。 一旁的裴景瑞看到几人,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又来一群送死的…… 不过,柳夏月这次没那么冲动。她的眼珠子微微一转,上前跪下:“带我去见主帅,我要揭发王将军的恶行!” 废话不多说,先见到宋伯成才是最要紧的。 王将军一下子就懵了,眼中顿时流露出遇到白眼狼的愤恨。好在裴景瑞及时上他身后提醒,才令他暂且平静下来。 几个急功近利的人哪知道这是个圈套,就地五花大绑,将柳夏月与王将军一同押入宋伯成的军帐。 宋伯成坐在帐中,手边一摞子的兵法,更显他的无助。 因为兵书什么都写了,唯独没写主帅是个懦夫,该怎么办? 见手下押着两个人进了帐子,宋伯成收起疲态,连眼都没抬,便不悦道:“何事?” 手下回道:“梁王殿下,这两人一个违背您的意思,没有处决挑衅大漠军的士兵。另一个说,王将军通敌。” 柳夏月的嘴角一抽,我只是说恶行,你这里连罪名都想好了? 宋伯成这时才抬了头,怒道:“此话当真?”他的目光落在王将军的脸上,他早就对这些瞧不起他的将领不爽了,甭管他是不是真的通敌,杀了先解解恨:“既是如此,还带到我面前干什么,还不就地正法?” 柳夏月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宋伯成了,什么叫此话当真,凡事要讲证据!你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性格带兵打仗,得有多少自己人被你冤枉死啊? 这算是柳夏月给宋伯成的测试,只可惜他的表现,令她非常失望。 王将军估计也没这么无语过,他看向柳夏月,不知自己拿命一赌,是否真的正确。 那些手下得了令,上去一脚踢倒了王将军,举刀就要执法。 柳夏月突然大笑了几声,用内力震断了身上的绳索:“梁王殿下,好久不见。” 不用柳夏月自我介绍,在她震断身上束缚的那一刻,宋伯成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柳夏月!果然是你!” 王将军对柳夏月早有耳闻,他那已经灰暗的眸子瞬间发出光亮,仿佛看到了希望:“您可是柳正枫老爷子的孙女?” 柳夏月点了点头:“王将军,害你跟我遭了点罪,我在这里跟您说声抱歉。” 王将军笑道:“柳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有您柳家人在军中是好事,何愁打不过大漠军。”他这人也直,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宋伯成听出这话的意味,有种被轻视的侮辱感袭上心头:“你们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别说眼里了,柳夏月现在恨不得把他放在屎里。 他的手下似乎不清楚柳夏月的实力,一个个咋咋乎乎,撸起袖子就想靠近她,把她拿下。 柳夏月轻轻挑了下眉梢的功夫,离她最近的那人脖子,咔咔两声,就被折断了。 此时帐中的人才明白,他们这是抓了个祖宗回来。 “来人,护驾!” “保护主帅,保护梁王殿下。” 被吓坏的其余几个手下慌忙逃窜,嘴里嚷嚷的就往帐外跑,被柳夏月挨个撂倒。 宋伯成似乎知道自己无能反抗,坐在主位上不发一言。 柳夏月收拾了几个杂碎后,在自己的手上轻吹了一口,回眸冷冷的看向宋伯成:“梁王殿下,你不跑吗?” 宋伯成看着对方,神色讥嘲道:“有你在,我跑的了吗?” 柳夏月凑近他:“听你这口气,你还挺委屈了?” 裴景瑞偷偷跑到大帐附近,大致偷听到一些,确定柳夏月已经摆平了里面,咻的一声钻了进来。他动作太迅速,差点吓哭王将军。 王将军小声问道:“你与柳小姐是一起的?” 裴景瑞给他松绑,笑的尴尬:“远亲,远亲。” 王将军对他瞬间刮目相看,感慨道:“还未听说柳家有亲戚呢,想来也是大人物,是在下故落寡闻了。” 裴景瑞心中嘀咕,我是她姐妹的奴仆,也算沾亲吧...... 宋伯成头上冷汗滚滚而下,面上却很镇定:“我现在是这几十万大军的主帅,若我出事,大漠军攻陷衡阳,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柳夏月冷哼一声:“哦,原来你知道你是这大军主帅啊?” 宋伯成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夏月盯着他:“你是想让我评价一下你这几日的行为吗?” 宋伯成还真就承受不住柳夏月的炮轰,他细想了想,没敢与她叫嚣,只是问道:“你是打算替代我,还是想让我听你的?” 柳夏月坏坏一笑:“我是打算找人替代你,而那个人会听我的。” 宋伯成威胁道:“柳夏月你武功高强,我是拿你没办法。但你不要忘了,我是大兴王爷。一旦我出了事,父皇不会放过你,你今日所为,还会连累柳家,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这话激怒了压抑许久的柳夏月,她回头怒吼道:“那狗皇帝还用激怒,他想动我柳家岂是一朝一夕,我做不做错他都会害我柳家,那我干什么还要听话?” 宋伯成愣住了,王将军吓坏了,唯有裴景瑞心中默念,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重要的祈求,说三遍! 柳夏月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从现在开始,我代表柳家,他伤我家一毫我还他一寸,他上我家一尺我还他一丈,我说到做到,绝不心慈手软。” 经历这么多事,柳夏月已经明白,让柳家最后灭族的,不是那些不起眼的奸恶之人。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高高在上得位不正的皇帝。 只要他还忌惮柳家,他就会不断利用别人打击柳家。裴家死光了,他还可以用张家、王家。 那么,要想真的自救,改变柳家的命运,就得解决他。 宋伯成胆寒了,再也不敢多废话一句。 王将军是个好人,也是个忠臣。一面想击退图巴汗,一面又想保全宋伯成,陷入了两难境地:“柳小姐,您别冲动,梁王殿下可杀不得啊!” 柳夏月平复下来,摇摇头:“放心吧,他对我有用,我绝不会杀他。”说完她转过头,看着宋伯成笑了笑:“梁王殿下,不会做主帅没关系,我一会儿送你去个好地方,你好好在那里学习学习,我保证你会受益匪浅且终身难忘。” 裴景瑞默默递来一个麻袋,帮着柳夏月将宋伯成套了进去。 宋伯成挣扎的厉害,也不知道裴景瑞是不是有私心,狠狠地捶了他一顿,把他打晕了。 王将军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的荒唐之举,心里是又爽又慌。 柳夏月偷偷藏起宋伯成身上的虎符,把王将军拉到中座上:“劳烦您在此坐镇,你相信我,我会很快带回来一个有担当的主帅给你。” 王将军也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一脸认命的样子:“那你们可要快去快回,我怕一会儿来人了,我没法解释啊!” 柳夏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放心,这种事我们常干,不会出错的!” 常干? 王将军听后更恐慌了,这位柳小姐哪像是将门出身,怕不是土匪出身吧...... 罢了,只要能打胜仗,击退大漠人,他这条命搭上就搭上吧。 柳夏月单臂扛起宋伯成就走,裴景瑞惊叹她的力气之余,还不忘赶紧小跑追上她的步伐。 实话说,到现在他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就怕错过柳夏月的荒唐之举。 他实在是不想错过,她作死的每一个瞬间。 这次不同了,士兵看到柳夏月骑马而来,直接给她开门,恭送她出城与敌军对战。 听说柳夏月又来了,图巴汗的眉头揪起,猛然的起身,更是造成心脏的不适,疼得他冷汗直冒,手脚发抖。为了安抚军心,他这段时日一直强撑着与将士们一同站在狂风中训练,导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他害怕柳夏月闯进来与他交手,他想保留自己最后的力气与柳正枫对决。 李陵耀答应过他,给他制造这个机会,否则他也不会同意与李家合作。 掀开帐门,柳夏月单枪匹马带着个包袱走到了他的面前。 图巴汗叹了一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里是我大漠军营,几十万的兵马,随时随地就能要了你的命!” 柳夏月冷哼一声,扫了眼凶神恶煞的大漠兵,淡淡道:“我是来交涉的,你要不要与我谈谈?” 图巴汗挑眉:“我们现在还有可谈的?” 柳夏月用手拍了一把宋伯成的屁股,让他发出叫声:“嗯哼,你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带谁来了?” 图巴汗看着柳夏月,琢磨了一下她的行为处事风格:“大兴的主帅?” 柳夏月眨眨眼,佩服的拍了拍手,笑道:“神了你,这也猜得到?” 这事情的荒唐程度,是敌方主帅都觉得接受不了。图巴汗眸色一冷,怒道:“柳夏月!两军交战之际,你不论多么瞧不起大漠军,也不该做这种事来羞辱我们!你是想说,就算没有主帅,单凭你一个人,也能退敌吗?” 他真是太气了,这女人的所作所为,简直跟她爷爷一模一样。 几年前的一战,柳正枫曾拿鱼竿连挫大漠十五个将领,而他孙女竟想单枪匹马退敌八十万。 这不能忍,这也太狂了! 柳夏月就像是吃着山珍海味突然被塞了个白馒头般懵圈,对着图巴汗眨了眨充满疑惑的双眼:“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图巴汗长袖一挥:“趁我发怒前,赶紧带着你的主帅回去!” 柳夏月有点无奈:“我不走,我是来做交易的!买卖还没谈呢,怎能现在就回去!” 图巴汗看着她:“什么买卖?” 柳夏月指了指快被风干了的宋子晋:“我要拿这个麻袋换他!” 宋玉轩与宋子晋同时看向柳夏月的手指头,同声问道:“你说清楚点,你要换谁?” 宋玉轩用力撞了宋子晋一下,不悦道:“你啰嗦什么,当然是换我了!” 宋子晋急道:“可她那手分明就是在指向我啊?” 宋玉轩怎能认输,疯狂摇了摇头:“离这么远,你怎么知道不是角度有偏差?” 两人在台子上争辩着,谁也不肯相让,都想赶紧逃离这个苦海。 图巴汗冷笑一声:“若我不肯做这个交易呢?” 柳夏月轻身一跃,从旁边的大漠兵手里抢来火把,转身将马背上的麻袋丢进了那堆柴火里:“那我就只好请你背个锅,帮我激发一下大兴将士的心中之怒了。” 啊... 图巴汗对柳夏月真是又爱又恨。 这把火若是点着了,同时死了三个皇子。 那么整个大兴,不论士兵还是百姓,就算是身上只剩一副牙,也要把大漠军咬死复仇。 只怕到时候他还没见到柳正枫,就先被复仇的火焰灼烧殆尽了。 面对阴损狡诈的柳夏月,图巴汗只能做出让步:“好,我跟你换!” 看到宋子晋被松绑扶下了高台,宋玉轩忍不住委屈喊道:“就不能再带个赠品吗?” 正文 第178章:你来我往 宋子晋站在柳夏月身侧,低声道:“两军交战不是儿戏,图巴汗没道理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你的要求,看来他真是很爱你。” 柳夏月一皱眉,回眸瞪了他:“你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一样没脑子,不是痴迷这个女人就是痴迷那个女人?” 宋子晋被怼的脸色难看:“那你说,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交易!” 柳夏月冷冷道:“因为他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在等待的对手是我爷爷,不是你们草包皇子。” 宋子晋本想上柳夏月的马背,却被无情的拒绝了:“你倒是让我上去啊,我被捆了好几天,已经没力气了。” 柳夏月一脸嫌弃:“那是你的事,若你跟不上我,就等着再被逮回去祭旗吧。” 宋子晋气得不轻,若不是打不过她,他早就开骂了。 柳夏月前面骑着马,宋子晋在后面艰难的追着,裴景瑞见二人过来,赶忙通知士兵开门迎接。 宋子晋刚走进城,就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他也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自从与这三姐妹纠缠在一起后,他的生活就都是苦难,没有一天好过过…… 不止他,还有宋玉轩,包括宋伯成、裴景瑞这些人,都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就像是某种诅咒一样。 而这书里原本应该早早就死去的三姐妹,却能一直化险为夷。难道是她们身上的厄运,转移到我们身上了? 想到这里,宋子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柳夏月。 几个副将在主帅帐中争吵,他们抱怨王将军,甚至还要动手处决了他。 “你怎么能容人将主帅带走,这与投降有什么区别?” “梁王殿下出事了,若是皇帝怪罪下来,我们岂不是都要被问罪。” “别废话,就是你通敌叛国卖了主帅,我要砍你的人头去见皇上。” 他们不给王将军辩解的机会,直接将他抓过来,按在地上打算砍头。 好在,柳夏月带着宋子晋及时走进了大帐,才救下了王将军。 “誉王殿下?” 宋子晋虽狼狈不堪,但那一身自带的皇家贵气,还是很唬人的。几个副将见了他,立时老实不少,乖乖站到两侧去给他让出一条路。 柳夏月扶起王将军,宋子晋则走上前坐到了主帅椅。 “誉王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啊,您怎么会在敌军帐中?” 宋子晋轻咳一声:“此事是父皇的意思,待事情处理结束之后,本王才能告知各位将军。” 众人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诓骗住了,真以为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那梁王殿下怎么办?” “是啊,梁王殿下是主帅,没了他,我们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 “他现在在敌军帐中,若图巴汗拿他做要挟,那我们又该如何?” 宋子晋拿出皇上御赐金牌:“你们可认识这个?” 见到金牌,整个帐中除了柳夏月外其余人立马下跪,并齐声喊道:“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子晋面色一沉:“从今日起,本王接替梁王成为你们的新主帅。” “这?”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就需要有个人来给他们讲一讲利害关系了,柳夏月不懂这个,但裴景瑞明白啊。 他与宋子晋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各位将军,誉王殿下只是暂代这个主帅位置,等你们打退了图巴汗,抢回了梁王殿下,这主帅的位置自然是会还给他的。”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几个副将的表情,明显是不同意他的这个说辞。 “此事是不是应该告知皇上,让皇上来定夺?” 啊? 柳夏月听后,不悦的眉梢一挑。 让狗皇帝知道了,那不得生出更多的是非? 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跟狗皇帝斗智斗勇,既然这几个副将不同意宋子晋做主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子晋与裴景瑞还在想如何说服这几个副将,柳夏月已经拔剑,打算从身后来个串串了。 王将军看到了柳夏月的行为,立马冲上前制止:“柳小姐,有话好说,这几位都是忠肝义胆的英雄,咱们大兴的好勇士,您可不能伤他们性命啊!” 几个副将转身,看到这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黄毛丫头,一脸疑惑。 “这是谁?” “对啊!这人是谁?” “长得跟那单挑大漠军的将士有点像。” “好像就是她抓走了梁王殿下!” 柳夏月倒是坦荡,直言道:“你们说的没错,就是我抓走了宋伯成。” 几个副将立时摆出作战姿势,要将柳夏月拿下。 王将军赶忙上前拦在中间,劝道:“这位姑娘是柳正枫老爷子的亲孙女,不是什么坏人。” “柳老爷子的亲孙女?” 这群人听到柳夏月的身份后,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既然有柳家人出面,我们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是啊,誉王殿下得皇上器重,做这个主帅当之无愧。” 宋子晋的脸抽了抽,一脸不爽。 王八蛋们,刚刚对我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们到底是宋家的臣子,还是柳家的臣子? 柳夏月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得意的一扬下巴:“还不是得我出马。” 面上笑着接受了宋子晋,一众人又拜又磕头。但出了军帐,有两个人趁人没注意,直接不见了踪影。 一个是皇帝安插在宋伯成身边的眼线,他偷偷送了一封信出城。 而另一个人则领着人马,带着几箱子火药来到了粮仓。 宋子晋清楚,这些人只是找到了柳夏月当替罪羊,并非真心认同了替换主帅这件事。为了避免军中因这件事闹起来,他需要打一场胜仗,来立住自己的威信。 柳夏月注意到宋子晋在看她,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宋子晋点头:“有什么方法,能马上打一场漂亮仗?” 柳夏月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多漂亮算漂亮?” 宋子晋笑了,神色平静如水:“我的意思是,用最小的损失击溃大漠军。” 柳夏月有点为难,细细寻思了一下,摇了摇头:“方法是有,但外面的这些兵不行。” 宋子晋知道打仗这事,柳家军不会瞧得起别人,就不跟她多啰嗦了,直言道:“我给你多少人,你能打赢一场仗?” 这话让柳夏月精神了:“给我五千,一天之内给你带回三万敌军人头。” 宋子晋点头:“何时出发?” 柳夏月对着他一拜:“给我一个时辰整军,随后就可出发。” 宋子晋站起身,将手边插着的战旗递到柳夏月手中:“那好,本王在此等候柳将军胜利而归。” 柳夏月动作爽利不犹豫,接过战旗如风而去。 宋伯成的待遇可比宋玉轩好多了,他被图巴汗请进了大帐,好酒好菜待着,没有一丝不敬。 面对这样的礼待,他多少猜出些对方的意图。 他看着图巴汗道:“有什么就说,不必故弄玄虚了。” 图巴汗神色微微一动:“梁王殿下,在下有位朋友想让在下问一问您,您可想做大兴的皇帝?” 宋伯成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让本王造反吗?” 图巴汗斟了一杯酒,淡淡地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宋伯成的面上自然是冷冰冰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心里,却已经被这话打动了,甚至开始有了妄想。 图巴汗见他那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一脸鄙夷:“我最讨厌你们大兴人的地方就是虚伪,明明想要,却总是摆出一副拒绝的嘴脸,让人看了真是觉得恶心。” 宋伯成恼怒,一脚踢翻了桌子:“蛮夷之地的人,也配说我大兴人?” 图巴汗轻轻摇了摇头:“怎的,我说错了吗?难道梁王殿下,不想做皇帝?” 两人正对持着,帐外突然响起了迎敌的号角声。 宋伯成吃了一惊,相反图巴汗则笑的很愉快。 他挥挥手,召唤来了下属:“那丫头从哪边来的?” 下属半跪在地,回道:“西面,带着二千左右的兵突袭过来,咱们正在吃晚饭,一时不察,损了一万多人。” 图巴汗拍拍手:“仅仅凭着换人的那点时间,就能推算出哪边的防备最差,真不愧是柳家子孙。” 宋伯成急道:“柳夏月带兵打过来了?” 图巴汗笑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因为墨婉莹的光环效应,宋伯成根本记不起自己曾经有多么喜欢这个姑娘。他的心隐隐作痛,明明是真实情感的呼唤,却被没有理智的他,当做恨意。 宋伯成咬牙道:“你若是能杀了她,不论什么样的合作,我都答应。” 图巴汗扬眉看他,淡淡一笑:“真的?” 宋伯成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倒是省去了跟他费口舌的功夫,糊弄这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嘛。 图巴汗站起身,伸手接来了自己的弯刀:“梁王殿下稍安勿躁,好消息即可就来。” 他刚走出自己的大帐,便有几个被柳夏月欺负哭的将领跪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最健壮的汉子,哭的最凶。 “那丫头片子欺负人,阴损的很。用湿面粉糊马眼睛,马看不见发了疯,直接甩下了战士,咱们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因为战马的踩踏损失一半。” 另一个身上还带着烧焦味道的大汉,更是一脸委屈。 “那丫头把我们引上山,把烧透了树滚下来,我们来不及躲闪,损失惨重。” 还有一位衣衫不整的汉子,气得全身发抖。 “末将的兵力倒是无损......” 图巴汗看他的身上只剩了一块遮羞布,猜出了他的遭遇:“她扒光了你的衣服?” 那人羞愧到抬不起头,举刀自刎被其他将军拦下。 “放开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图巴汗懒得理会他的胡闹,摆了摆手,让人把他带的远些:“说吧,她这次来到底带了多少兵?又伤了我们多少兵?” 下属去挨个将军面前细细询问后,回来复命:“她带的人不多,粗略估算应该是五千人。” 见下属眸光暗淡,图巴汗知道这次突袭,他们损失应该不小:“说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下属小心翼翼回道:“不算战马,损了四万勇士。” 图巴汗回身的一刹那,目光冰冷到吓人。 再怎么喜欢,战场之上最重要的还是胜负。 死丫头,下手这么狠,不给她点教训,岂不要瞧不起我了? 回城的路有三条,柳夏月清楚图巴汗一定会追上来,所以兵分三路打算埋伏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是她没想到,图巴汗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正在给她准备一个大礼。 过了会儿,大漠士兵举着火把一涌而出,他们推着战车,直接奔向了柳夏月的埋伏。 柳夏月躲在暗处,看到快要走入陷阱的大漠军,热不住坏笑。 可当敌人到达陷阱后,柳夏月才知道这次是自己失算了。 战车上不仅有高举战旗的大漠兵,还有被冷风吹了好几日的宋玉轩。 他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已经粗糙的不像样子了。嘴唇爆裂,眼神涣散,看起来折腾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 图巴汗的下属,按照他的交代,从车上拽下宋玉轩,将他拉到为大漠军准备的陷阱旁。 这是个深坑,里面还放置了无数的木刺,若是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柳小姐,我们大王有话跟你说。打仗这事得有来有往,今日您送了这么多大礼给我们,我们若是不还礼,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轻轻推了下宋玉轩。 “我们礼轻了,还望你别见怪。” 图巴汗的下属一松手,宋玉轩便直接掉入了深坑。 柳夏月的脑袋还在考虑要不要救他,身体已经飞了出去,她一把抓住了宋玉轩的衣领,将他拉出了陷阱。可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被救下的宋玉轩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刺进了她的肩膀。 假的? 柳夏月一掌劈在假货头上,将其头骨震得粉碎。 假货倒地暴毙,也吓退了本想上前捉拿她的大漠军。 她大意了,一时竟然忘记了图巴汗手下有个易容高手! 正文 第179章:爱而不得 , 柳夏月面上的血色全都退去,这点小伤对她而言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刀刃上淬的毒很猛烈。 若不是她有内功护体,换常人早就死了。 图巴汗对她下手可不留情,他巴不得弄死她,让她陪他一同下地狱,做一对阴间夫妻。 柳夏月刚骂了宋子晋恋爱脑,回头自己就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打脸。 但得知计谋得逞的图巴汗并不觉得高兴,反倒是对宋玉轩平添了几分妒忌。 “大王,不乘胜追击抓那个柳夏月吗?” 图巴汗猛然转过身去,饿狼一样的眼神让自己的部下胆寒:“你在指挥我做事?” “末将不敢。” 军帐里瞬间安静,宋伯成抬眼看他,冷冷道:“你好像答应过我,会提柳夏月的人头来见。怎的,这就反悔了?” 图巴汗缓缓走到狼头椅旁坐了下来:“急什么,今夜还没过去呢。” 宋伯成一开始心里还很纠结,可转念一想,若有人真的能扶自己一把,又何必在乎那个人是谁呢? 与其绞尽脑汁去谋划,不如静静等待,看这天时地利人和,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就如宋子晋说的,只要能打胜仗,不论主帅是谁,士兵们都会拥护。 只是他没想到,柳夏月竟然负伤了。 看到一盆盆黑色的血水被端出营帐,宋子晋与裴景瑞在外有些慌张。 没了柳夏月,凭他俩...... 那就跟宋伯成没有两样了,只能固守,没有进攻。 见不再往外倒血水,宋子晋忙走上前,站在帐门外关切道:“柳姑娘,你怎么样?” 柳夏月回道:“死是死不了,但要拿枪上阵,估计要歇上两天。” 宋子晋松了口气:“不妨事,你的伤要紧。” 守两天城自己还是能做到的,只要柳夏月没事就好。 宋子晋没有再打扰她休息,带着裴景瑞往自己的营帐走。 二人也没闲着,在柳夏月出战时,清了一批皇帝放在军营中的眼线。尤其是那个送信出城的,直接被二人活埋了。 两人以为今夜能够安然度过了,可还未走到住处,一阵刺鼻的烟味从背后传来。 宋子晋转头,轻声吩咐裴景瑞道:“去看看。” 裴景瑞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了。再回来时,面色异常紧张:“出大事了,粮仓烧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宋子晋已经拔腿就怕了:“召集所有将士救火。” 火势迅速蔓延开,宋子晋想要带人冲入火场救粮。谁知这放火之人,心肠极为歹毒,竟在路上埋了很多火药。一些勇猛的将士,还未碰到粮草,先被炸了个粉碎。 宋子晋也受牵连,被热浪掀翻在地。 裴景瑞扶起险些昏迷过去的宋子晋:“誉王殿下,誉王殿下?” 宋子晋摆摆手,艰难的开口:“别再让人冲了,放任这火烧去吧,将士们的命要紧。” 原本还想继续救火的将士们被裴景瑞拉出,他拦在粮仓前吼道:“主帅有领,所有人都退下,莫要再管这火了。” 将士们一脸的不甘心,站在大火前,气愤又无奈。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至再无可燃的东西,它才肯熄灭。 王将军带人也查了一夜,终于找到证据,逮到了那个放火的贼人。 这人被押入宋子晋的军帐,裴景瑞也不客气,上去一刀就将这人的右手砍下了。 宋子晋认出他是军中的一个将领,怒视着他:“你受何人指示?” 那人跪在地上,掐着自己流血的手腕,眸色阴沉:“我是大漠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漠,为了大漠王。” 宋子晋与裴景瑞对视一眼。 宋子晋冷冷道:“你与大漠王一直保持联系?” 那人点头:“这是自然,前几日我还与大漠王通过信,就是他让我烧毁你们大兴的粮草。我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就算被杀我也不怕,苍狼神会救赎我的灵魂,让我去天上享福。” 他说话的方式与真的大漠人如出一辙,若不是这营帐中的人都在大漠待过,还真要让他蒙混过关了。 裴景瑞挑眉一笑:“那就奇怪了,你的大漠王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大漠王了吗?” 那人脸色一变,神情有些慌张:“你们别想套我的话,他不是大漠王是什么?” 宋子晋突然笑了:“是被你们苍狼神庇护的孤魂野鬼。” 那人一惊,脸上不自觉的变色:“你以为我会信你们的鬼话吗?” 裴景瑞嘴角勾出一丝笑:“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以为我们会新你的鬼话吗?实话告诉你,不久之前我一直潜伏在大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现在就对一对,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大漠人?” 那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无比苍白:“我...我...” 宋子晋懒得听他啰嗦,摆摆手:“拖下去用刑,别让他死了,逼得他说实话为止!” 王将军皱眉道:“誉王殿下,这没了粮草,将士们一天都挺不下去,更别说打仗了。” 宋子晋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严肃道:“王将军,我代替宋伯成的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一定会牵连到军中将士。所以粮仓被毁这事,我想找您代笔写奏折上报父皇。” 王将军一脸为难道:“不是臣末将不肯,只是这主帅印和梁王印......” 宋子晋头疼的也在这个地方,柳夏月他捆宋伯成那天,没把他身上所带的印留下。没那东西,皇帝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的。 三人陷入窘境,互相看看只能叹气。 王将军摇了摇头:“罢了,末将冒险一试吧。但奏折往返的几日,我们吃什么?” 裴景瑞道:“这您放心,我会去附近几座城池调运,只要皇帝肯运粮,咱们这仗就能继续打。” 说是调运,其实就是去土豪家里威逼,他们很穷,没有利诱。 另一边,一场大型伦理狗血剧,正在精彩上演。 墨婉惠从昏迷中醒来,可一睁眼,她看见的不是疼爱自己的母亲,而是一脸恐怖笑容的墨婉莹。 墨婉惠见到这张脸,像是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你滚,你滚出去,滚远点,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要见到你!” 墨婉莹冷笑一声,让身旁的丫鬟按住墨婉惠的身体,她慢慢走到床边,挥手就是两巴掌:“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病了,妹妹帮你清醒清醒!” 墨婉惠娇嫩的皮肤被硬生生抽出几道印子,她满肚子委屈,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招惹到这个庶妹了。 墨婉莹看到自己嫡姐那副娇弱样子,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哭哭哭,就知道哭,狐媚子,装委屈给谁看?” 她不知道的是,她最讨厌墨婉惠的这些样子,她自己都有。 当三姐妹看到她茶言茶语的时候,也很想大嘴巴抽她。 看到墨婉莹凶如恶鬼的神情,墨婉惠渐渐闭了嘴:“妹妹,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墨婉莹失笑,她等她求她,已经等了太久了:“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怎么会害姐姐呢?” 看着墨婉莹的笑容,墨婉惠只觉得一股恶寒袭上心头。 墨婉莹拍拍手,没一会儿,几个丫鬟呈上来绣着凤凰的嫁衣和各种华丽贵重的首饰。 墨婉惠立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大喊道:“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墨婉莹浅笑,淡淡道:“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可是后位,你最喜欢的东西了!” 墨婉惠掀翻了衣服和首饰,指着墨婉莹大骂:“我喜欢后位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吗?可我为什么要嫁一个快死的老头子,我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夫君?你们就是想踩着我的骨头向上爬,你们是混蛋,你们是恶魔!” 墨婉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墨婉惠却是轻轻一笑:“我的好姐姐,你在怨我吗?” 墨婉惠瞪大了眼看她。 是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父亲,我为什么要与她争吵? 看着夺门而出的墨婉惠,墨婉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我的好姐姐,疯起来会对父亲做什么呢?” 她像个局外人,慢悠悠的跟在墨婉惠的身后看戏。 只可惜,她没看到墨婉惠与墨卓远大打出手。 她的爹比她所想的恨多了,直接命人捆了墨婉惠,重新关进了屋。 夜里,宋承宁跪在丞相府外求见。 墨婉莹披了一件兔毛斗篷,坐在一旁陪他。 她美的像一座白玉雕刻的仙,可却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墨婉莹狭长的美目微微虚了起来,嘴边是那带着苦味的笑意:“想救她?求神拜佛,不如拜我。” 宋承宁冷哼一声:“她现在处境不就是你害的?求你?求你再害害她?求你再害害我?” 墨婉莹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她似乎在宋承宁面前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用情,不自觉的心软:“你后悔救我了?” 宋承宁冷笑:“每时每刻。” 墨婉莹忍着泪水,起身走回了府中:“看来我得把刀往你心里扎的更狠一些。” 宋承宁的神色沉寂下来,他觉得他的父皇还没有答应墨卓远的提议,一切就还有转机。 可他不知的是,他的皇帝爹,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正人君子。 说着不要,其实暗地里已经吩咐墨卓远,挑日子把墨婉惠送进宫了。 宋承宁在丞相府门口跪地的第三日夜里,他们给墨婉惠喂了药,趁人不备从后门出,偷偷送进宫侍寝去了。 墨婉莹站在院子里,算着时间。 估摸着这洞房花烛差不多已经结束后,她故意身着一身红衣,出现在宋承宁的面前。 看到她,宋承宁沉下脸道:“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想见到你!” 墨婉莹缓缓坐到石阶上,声音带着一丝清冷:“你看我今天穿的漂亮吗?” 宋承宁不愿理会她,低下了头。 墨婉莹笑了笑:“这件衣服的料子很普通,可比不了姐姐穿的那身凤袍。毕竟是日后要母仪天下的人,她的福气我永远都得不到。” 宋承宁吃惊地看着墨婉莹,不愿相信她的话,却又难以放下:“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墨婉莹微笑:“要不要与我一同进府,你随便找,看看姐姐还在不在府里?” 宋承宁面色一僵:“惠惠!” 墨婉莹笑的充满恶意:“不是惠惠,是皇后娘娘,您应该叫她一声母后才对!” 宋承宁硬撑着身体站起来:“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确定!”他嘴上说着不信,心里最后的那块圣地却已然被墨婉莹的话摧毁。 墨婉莹瞧那痛苦的背影,心里的痛苦也弱于他。 爱而不得的仇,她报了! 却又好像,没有报复成功! 宋承宁就像个酒疯子一样,跪在皇宫大门前语无伦次的叫喊。 可夜里的皇宫,哪怕身为皇子,也没资格进入。他无能为力,除了哭泣、不甘,做不了任何事。 柳享这几天负责照顾叶梦纯,他隐隐觉得这姑娘醒了,却苦于没有证据。 再加上男女授受不亲,他就更办法证明这一点了。 柳林生与柳林萧听了,想出了几个非人的点子。 柳林生端来一口大锅,说着就要把叶梦纯下锅:“煮一下不就知道了!” 柳享一个飞脚过去,抢下了叶梦纯:“你丫的,这要是真的昏迷不醒,岂不是要出人命了?” 柳林萧端来一碗蜘蛛幼虫,面色严肃:“相信我,没有一个少女能拒绝这样一碗豪华版蜘蛛幼崽!” 柳享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嫌弃道:“我觉得没有一个少女,不想把你挖坑埋了!” 面对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柳享只想赶紧带叶梦纯逃离。 将这件事回禀了柳正枫后,老爷子非常深沉的看了看叶梦纯的脸。 随后写了一张叶梦纯欠柳正枫一千万两的借条,拿着印尼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柳享一拍脑门,跪求道:“爹,咱能别这么猥琐吗?这也太趁人之危了!” 柳正枫一脸疑惑的看向柳享:“我看起来像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柳享无言以对,无奈站到了一旁。 就在柳正枫拉着叶梦纯的大拇指按下印尼的那一刻,叶梦纯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口吞掉了借据! 正文 第180章:合作 叶梦纯看了看柳正枫,柳正枫看了看叶梦纯。 这糟老头子! 这死丫头片子! 随后,二人同时露出得体的微笑。 叶梦纯行礼道:“多谢柳老将军救命之恩。” 柳正枫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柳享看了一眼二人,尽是嫌弃之色,这两个人真能装! 柳正枫给叶梦纯号脉,确认她是否真的痊愈。 结论是,这个人的身体,壮如牛...... 既然身体好了,叶梦纯自然是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随意吃了口饭,就到大厅去找柳正枫辞行。 此时,衡阳的军报正好到达,听说柳夏月负伤,柳家的男人们瞬间火冒三丈。 一个个喊打喊杀,恨不得立马冲过去给柳夏月报仇。 柳林萧直接将自己手里瓷碗捏碎了,虫子爆浆糊了一手:“衡阳城里就没有能打的男人了吗?竟然让我妹妹一个女子领军,岂有此理。” 柳享气五官变形:“图巴汗那个狗贼,使诈让夏月中毒,若他落到我手里,我定把他碎尸万段!” 柳林生已经急不可耐,若不是其他兄弟拦着,他已经要骑马前往衡阳了:“放开我,我现在就去砍了图巴汗!” 叶梦纯没有轻举妄动,躲在门外悄悄听着。 柳正枫面上一平如水,可心里的急躁和气愤却比在场每一个年轻小辈都重。 敢伤他孙女,找死! 但...狗皇帝的密信...... 若他沉不住气动了手,发了兵,柳家可就完了。 叶梦纯盯着他足足半刻有余,她细细分析了一下书中的剧情,又揣测了一下狗皇帝的为人,得出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柳正枫这么犹犹豫豫,是不是被狗皇帝威胁了? 见厅内争论不休,叶梦纯走了进去:“柳老爷子,我来跟您辞行,我要去找夏月了。” 柳享叹了口气:“叶姑娘,夏月正在衡阳对抗图巴汗,你还是不要去了。” 叶梦纯笑了:“既是如此,我就更要去了。” 柳享疑惑:“为何?” 叶梦纯微微勾唇:“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姐妹,她有难我怎能不去。” 柳林生与柳林萧凑上来:“那我俩送你去!” 柳正枫突然怒视二人,大吼一声:“胡闹!” 这可跟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柳家老爷子截然不同,直接把厅中所有人都吓得闭了嘴,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只有叶梦纯不惧怕,斜斜的挑了挑眉头,问道:“他威胁你了对不对?” 柳正枫躲避她的眼神,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叶梦纯知道,她猜的全对:“为了忠义二字,要遵从一个自卑无能的蠢皇帝,这感觉不好受吧?” 这算是语出惊人了,差点把厅中人吓得没了呼吸。 柳正枫缓缓抬眼看她,那神情有点欣赏又有点无奈:“小丫头,你说这话,是不怕死吗?” 叶梦纯点头,一脸无惧:“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不在乎多来几次。” 柳正枫冷冷道:“小娃娃,年纪轻轻竟说胡话。” 叶梦纯知道这种事没法解释,笑道:“信不信随您,不过我有个过来人的经验,想跟老爷子分享一下。” 柳正枫疑惑道:“什么经验?” 叶梦纯走上前,对着他一拜:“我想吃肉的时候,可能厨师睡了,我就吃不到肉。但等厨师醒来的时候,我依然想吃肉,我就吃到了肉。” 柳正枫勉强一笑:“你说的道理我明白,但那是个......” 叶梦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您为官几十年,见过多少披着人皮的狼?他得位不正,本就没长人肠子,你确定您今日所选,不是坑了自己子孙?” 柳夏月也是清楚他爷爷的固执,所以才一直没敢与他说柳家的结局。她怕她说了柳正枫也心甘情愿的接受,只能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努力,希望可以改变这一切。 柳正枫看向大厅里的柳家男儿,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去。他们每一个都上过战场,杀敌万千护佑边疆。他们从不抱怨,笑着面对生死,一心只有国家。 而这群人的性命,却被一个无耻的人捏在手里,确实很可笑很可悲。 叶梦纯也不再废话,对着柳正枫一拜:“晚辈再次谢过柳老将军的救命之恩,夏月在等我,我就不耽搁了。” 柳林萧与柳林生看着转身离去的叶梦纯,满眼都是羡慕。 此时此刻,柳正枫心中那块雾蒙蒙的地方,终于被叶梦纯这股歪风吹散了迷雾:“叶姑娘,老夫也许久没走出这秦城了,不知可否与你一路同行啊?” 叶梦纯缓缓回头,就在众人向她投去期待的目光时,她突然扯了下嘴角:“哈?你在鬼扯什么,裴景兴是谁打残的?” 啪嗒一声,叶梦纯被一阵掌风吹出十几丈远,连滚几个跟头直到撞墙。 这个事情教给我们一个道理,凡事不要记得太清楚...... 半个时辰后,叶梦纯看着身后的百人马队,陷入迷茫之中:“我说,你们这叫派几个人?这不是全员出动了吗?” 柳正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淡淡道:“我们柳家的男丁确实多了点,不过不用太过在意。” 叶梦纯的脸色发青:“这也太明显了,估计只要一走出秦城,就会立马被皇帝知道吧?” 柳林生与柳林萧一前一后,牵马走到叶梦纯身侧,二人背着弓箭同声道:“相信我的箭法,绝对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传消息给皇帝的。” 叶梦纯拍拍手,随后怒吼道:“有这本事你们之前畏畏缩缩的等什么呢?” 柳正枫看着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哎,这么多大男人,沿途光是吃饭就会花很多钱的。老头子我是个勤俭的人,实在是难以承受这代价。” 叶梦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搞了半天,你们是拿我当饭票了? 王将军并非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城中的有钱人随便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他忙了一天,没有什么收获,只是勉强维持了今日的伙食。 柳夏月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事,只能挨家挨户求粮,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可百姓手里的那点粮食,哪够三十万大军吃的? 眼看就要接不上下顿了,宋子晋只能选择冒险一试。 听完宋子晋的提议后,柳夏月惊道:“你想要去偷大漠的粮草?” 宋子晋点点头:“就算父皇不犹豫,直接准奏放粮,到达衡阳最快也要十天。可别说十天,现在这点粮食,我们连三天都挨不过去。要想军中不乱,只有这个办法。” 裴景瑞看着地图,皱眉道:“你知道大漠军的粮草放在哪里?” 宋子晋摇头,向柳夏月投去求助的眼神:“柳姑娘,你可知道?” 柳夏月摊手:“你真看得起我,想知道这个得深入敌营。” 裴景瑞摸了摸下巴:“我听人说可以将飞禽饿上几天,它们去找粮吃的地方,就是粮仓。” 柳夏月一脸嫌弃看向他:“你从哪里看的脑残方法?万一那些飞禽进林子吃种子,或者半路找条死狗吃腐肉呢?你难道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确认吗?有那闲工夫,粮食都运到了。” 裴景瑞被怼的没脾气:“那你说该怎么办?” 柳夏月抬了抬受伤的手臂,拿起一杆枪耍了套招式,确认自己无碍后,笑道:“还用废话,自然是夜袭图巴汗了。我带人直闯他大帐,你们两个分别带人搜寻粮仓所在。找到就抢,不用管我。” 王将军一脸担忧:“万万不可啊,这万一要出了偏差,你们三人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柳夏月笑道:“我爷爷常说,有去有回是赚,有去无回才是常态。身为一个兵,危难时刻怎能怕死?” 王将军还是顾虑很多:“但......” 宋子晋却打断了他的话:“柳姑娘说的没错,危难时刻怎能怕死。” 身为主帅,竟让军中粮仓被烧,若他不是皇子,早就该自刎谢罪了。 这是他的失职,他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裴景瑞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条命本就是叶大小姐捡回来的,能死在战场也是我的荣幸。” 三人谋划一日,决定第二天夜里,带兵袭击大漠军。 皇宫的侍卫换岗,开门时看到倒在地上的宋承宁,立马忙上前扶起他,轻声呼唤。 “十皇子!” “十皇子?” 见宋承宁迟迟未有回答,将他背去了太医院。 路上宋承宁突然醒来,从侍卫身上跳下,疯了一样的奔向皇帝的寝宫。 “惠惠!” “惠惠!” 他几乎失去理智,不顾门前拦着的侍卫,执意要进寝宫去。 好在皇帝已经上朝,否则非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宋承宁跪在寝殿外,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让我见一见惠惠。” 管事太监走出来,摆手屏退了侍卫。他瞧了他一眼,便以清楚事情的原委,无奈的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把:“十皇子,缘分这事是天定的,强求不得。既已是无缘之人,就别再为难彼此了。” 宋承宁哪能因为这一句话就看开,他冲上前推开管事太监,破门闯了进去。 屋内的熏香还未散去,那如蜜甜的味道,此时却令他作呕。 “惠惠!” 掀开藕荷色的珠帘,墨婉惠像是一具离魂的尸体,衣衫不整的倒在床榻之上。 她的眼角是不断下落的泪珠,嘴边是擦拭不净的胭脂红。 看到这一幕,宋承宁的脑袋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他慢慢走向墨婉惠,不顾身份一把抱住了她:“惠惠,我来迟了。” 昨夜的屈辱,让墨婉惠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埋进宋承宁的肩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管事太监走进来,吓得大叫:“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还不快来人把他们分开!” 侍卫冲进来,看着二人抱在一起也傻了,上前去拉扯,又不敢太过粗鲁,对他们也算是一次职业挑战。 宋承宁被拖出寝殿,他看着墨婉惠,苦笑道:“慧慧别怕,我很快就把你救出去。” 宋静容在叶浩林的帮助下扮做宫女,白天躲在暗处休息,夜里悄悄靠近书房等重要的地方偷听。 墨婉惠入宫那夜她也在,虽然她不喜欢她,但看到她被自己的父皇逼着服从,她心里还是很难过。一时间,她竟分不清屋里的男人是自己的父皇,还是一个狼心狗肺的无赖流氓。 宋承宁被撵出了皇宫,管事太监怕他被责罚,也没将全过程上报,只是说十皇子酒醉,便应付过去了。 走出皇宫的宋承宁,脸上无一点血色。 他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白正熙看着他,冷笑一声:“看来这世上多了个比我更可怜的人。” 宋承宁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一副要吃了白正熙的模样:“你说什么?” 白正熙笑道:“别生气,同是被墨婉莹祸害的人,我跟你一样恨她。” 宋承宁推开拦路的白正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白正熙拉住他的手腕,冷冷道:“要不要与我合作?” 宋承宁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合作?合作去杀墨婉莹吗?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那个女人是生是死吗?我的惠惠,我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心里清楚,他没法子与皇帝抢女人。他已经永远的失去墨婉惠了...... 这种失去挚爱的痛,折磨到让他发疯让他失控。 白正熙一挑眉:“若我说,我能把墨婉惠给你,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宋承宁猛地回头看他:“你在说什么鬼话?” 白正熙骑上自己的马,俯视着他:“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若有本事把墨婉惠给你,你要不要与我合作?” 宋承宁走的很急,生怕白正熙跑了:“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白正熙阴沉一笑:“我不会让你为我做太多,三件事就可以了。” 宋承宁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白正熙点头:“你若同意我所说的,那就今夜来一趟白府。” 宋承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希望的曙光,殊不知真的发了疯发了狂的,是这个表面平静白正熙。 正文 第181章:我来救你了 入夜,柳夏月与宋子晋、裴景瑞兵分三路。 柳夏月带着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从正面进攻图巴汗,裴景瑞带着另一支从旁协助。而寻找粮草这件最重要的任务,就落在宋子晋身上。 图巴汗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俊美的外表下隐藏着快要发狂的情绪,听到柳夏月又攻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全面迎击,杀了她也不要紧。” 他的下属是知道他中意柳夏月的,得到这样的一个命令,多少有些吃惊。 偷听到这一切的宋伯成见下属走出军帐赶快追了上去:“还迎什么敌,快聚集弓箭手,在箭头上用毒,乱箭射死她们!” 下属转头,目光冰冷地望着他:“梁王殿下,你确定要让我这么做吗?来的人,虽是我的敌人,却是你大兴的士兵。” 宋伯成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让他的人品低了一格。可对柳夏月的恨意,又让他不得不把握这个机会。看着大漠的将士们一脸嘲弄的从他身边走过,他气得咬牙,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柳夏月的功夫大漠军已经清楚了,他们采用掩护作战法,几乎不去与这疯女人正面交锋。 这招确实奏效,把柳夏月的军队拦在远处,让她们靠近不得。 见迟迟没有进展,柳夏月顿时沉了脸。 奶奶的,这群怂包,竟然不敢与老娘正面打! 裴景瑞在侧边等候着,他脸上慌乱,心里也慌乱,根本不知道什么战机与战况,连自己该何时冲出去都没谱。 身旁协助他的将军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没上过战场,打过仗啊?” 裴景瑞被戳中了痛处,差点就要结巴了:“怎么可能啊,我裴家可是领过二十万精兵,皇上最器重的军队了。” 那将军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心想,你裴家都通敌卖国亡了自己了,还吹呢? 柳夏月迟迟等不到裴景瑞的支援,气得只能自己冲进敌军阵营。她必须将大漠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否则宋子晋很难进入敌营。 她冲到最前方,叫嚣道:“你们大漠人都是窝囊废草包吗?连个敢出来与我一战的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杀得太猛的关系,敌军不仅没因为她的这句嘲讽动怒,反而是一脸淡定的接受了草包、窝囊废的称呼。 领军的将军想了想后,对着部下说:“不用理会她,让她骂去。要打就一起上,不跟她单独对战。” 在你面前认输,不丢人! 看着丝毫不起波澜的大漠军,柳夏月彻底无语了。 好在,敌方里面有个蠢的。 宋伯成骑马在前,身后挂着根绳子,拖拽着宋玉轩到了阵前:“柳夏月,若你不想让宋玉轩血溅当场,就束手就擒!” 宋玉轩是柳夏月没敢放肆攻打大漠军的理由,有人现在将他送到了自己面前,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跳马弃了兵器:“好,你别伤他,我现在就过来。” 也不知道这宋伯成脑子里装的什么,面对一个武功高手,他竟然真觉得她没了武器,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了。 见柳夏月慢慢靠近,大漠军的将领回过神来,冲着宋伯成大吼一声:“梁王殿下快跑,你打不过那女人的!” 宋伯成还沉在即将杀死柳夏月的期待中,根本无心身后的提醒,暗暗的藏着一把匕首在袖子里,等着猎物靠近。 哪知他的小动作早已被柳夏月识破,她走到他的马旁,佯装要跪的架势。趁他一时松懈,直接一脚将他踢下马,像提菜般提起宋玉轩,抢了马儿就往自己的军队飞奔。 大漠军全军出动,也未能阻止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若不是知道宋伯成已经投诚图巴汗,这群大漠将领非要当场斩了这个蠢货。 将宋玉轩丢给士兵,柳夏月掩去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关心,冷冷问道:“他怎么样?” 士兵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回道:“他太虚弱了。” 柳夏月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人把宋玉轩带下去,似乎不太在意这人的生死一样。 表现得淡漠,无情。 只有她自己清楚,战场上绝对不能分心,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影响自己的判断。 宋伯成瘫在地上,像一条快死的鱼,疼的来回扭动,就是站不起来。 大漠将领看他心烦,命人将他拖下去,带到图巴汗面前,让大王处置。 图巴汗听说宋玉轩被柳夏月救走,表情阴冷下来。一向冷静的他,在妒忌和臆想中,还是乱了阵脚:“传我命令,全军出击,今夜必须把柳夏月的人头给我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蛊毒的原因,他仿佛魔怔了。竟然能看到许多幻影,他看到了柳夏月与宋玉轩拜堂成亲,看到了他们相拥,看到了一切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他不甘,怨恨,嫉妒,狂怒。 这些本该不属于他的性格,现在他都拥有了。 像个深闺怨妇,一心只为自己的私欲,全然不顾大局。 听说图巴汗集结三军,要今夜拿下衡阳城,可把前方的将领听傻了。他们所有人都脸色大变,一个个不断向传令兵重复询问:“发生什么了?” 可这种事,传令兵也不清楚啊,他只是传信,又不是大王肚子里的蛔虫。 事已至此,这战事可就要严重多了。 众人面色沉重,不是怕输,而是怕对上柳夏月。 八十万攻城,再费劲也能攻下来,可与柳夏月对上的将领,估计都会人头落地吧...... 大漠军集结的声音就像雷电,顷刻之间号角与呐喊声响彻天际,把大兴军的战马都惊得惶惶不安,一直鸣啼。 柳夏月感知不对,大喊道:“快回城固守!” 几十万大军的呐喊声如雷贯耳,震慑住了大半的大兴士兵。柳夏月虽不断调度,让他们的回身撤退。可还是有人痴傻般的立在原地不动,任由战车从身上碾压,形成一条惨烈的血路。 柳夏月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既逃不掉,与我拼杀去,以血还血,以命换命。” 京城的富贵兵可没见过这阵仗,好多都被大漠军残暴吓破了胆,刀都没拔出来,就身首异处了。柳夏月愤怒至极,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带着仅剩的几千比较英勇的将士与大漠军的几十万人对砍厮杀。 裴景瑞虽吓坏了,但也没有退缩做逃兵。他带着不多的人马,从旁冲出来,协助柳夏月一同撤退。 这一战太突然太惨烈,让很多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的士兵,心里防线崩塌。 铁蹄扬起的尘土如龙卷风,掀起一阵几丈高的烟雾,把城墙上守备的将士都看傻了。 只有常年作战的王将军还算靠谱,他马上挥手下令道:“快开城门,救他们进来!” 柳夏月护着将士们,一路抵御大漠军,看城门大开,立马吼道:“不要恋战,速速回城!” 原就快被大漠军击溃的将士们听了这话,立即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向城里跑去。裴景瑞在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胆小懦弱的影子,见柳夏月并没有进城的意思,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王将军站在城门口,不断呼喊着:“柳姑娘,快速速回城!” 柳夏月并未向后撤,只是抬起头,带着满脸恨意地咬牙喊道:“关门!” 王将军直接愣住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柳姑娘!”他想唤回这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可若没她阻挡,其余的士兵便会死在敌人的弯刀下。 狂风中,柳夏月立在两军中间,她身披残甲,头戴红巾,瘦弱的身影下铮铮傲骨不输任何一个男子。 就在最后一个士兵进入城门后,王将军为了不辜负柳夏月,忍痛关上了大门。 面对几十万大军的包围,耳边的喊杀声,将柳夏月带回到柳家被灭门那天。 裴景文利用她的信任,让柳正枫背上了叛国之名。 裴家兄弟与墨卓远带兵包围柳家,爷爷、叔叔、兄弟们为了她不受牵连,将她送出秦城。 可裴家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他们派了万人追逐她,将她也是堵在这样一个地方。身后是不能为她打开的大门,前方是要取你首级的敌人。 她战了好久,都不记得杀了多人。 最后的时刻,她的剑都顿了,砍不动了。她的力气耗尽了,看东西都模糊了。好多人拿着利刃刺穿了她的身体,她流干了血,倒在地上孤独死去。 而脑中唯一后悔的,就是身为柳家人却没有死在战场上。 震动的大地与不断嘶吼的马鸣,把柳夏月从惨痛的过去拉回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执剑迎敌:“不怕死的就来吧,我一个人也能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是两个!”裴景瑞从柳夏月的身后走上前,他造的有些狼狈,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复存在,总算是像个战士了。 看着不惧生死,留在她身边要与她一起迎敌的裴景瑞,柳夏月心里有点混乱,她震惊道:“你怎么没回城?” 裴景瑞挑眉,举起手中长枪:“怎的?只允许你一个洒热血报国,不允许我临死前也做一回英雄好汉?” 柳夏月失笑道:“我以为你是个惜命的人。” 惜命? 是啊,裴景瑞浅浅一笑,你是想骂我贪生怕死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嘴巴还是这么毒! 就跟小时候一样。 王将军知道,柳夏月执意留在城外,是为了给他争取整军备战守城的时间。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看到侥幸逃脱回来的士兵后,城中的将士非但没有出去复仇的心。反倒是被这些伤残的人,吓得连兵器都握不稳了。 粮仓被烧、主帅不在、兵临城下,让本就不够团结的军队变为一盘散沙。 王将军站在高处愤怒大吼:“你们对得起为了救你们而留在城外的柳姑娘吗?你们是大兴男儿,是护卫国家的将士,你们怎能不如一个女子?” 可他的声音,就像是沉入大海的银针,掀不起一丝波澜。 士兵们唉声叹气,将领们更是连头都不肯抬。 城外,柳夏月与裴景瑞陷入苦战。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和一轮又一轮的士兵,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二人互相搀扶到城墙下,期待着王将军能够整军迎敌,又清楚军中的情况,知道一切只是妄想。 裴景瑞倚在柳夏月的背上,苦笑一声:“你是不是没想到,陪你上阎王殿的会是我?” 柳夏月扬眉一笑:“确实,我本以为是送你去阎王殿,没想到是一同去。” 二人此时此刻,也算是放下了心中对彼此怨恨。 裴景瑞感慨道:“若当年我爹和大伯没有背叛柳家就好了,我能在柳家学些真本事,就不会有今天这局面了。” 柳夏月在他的肩上拍了下:“别灰心,说不定下辈子能重来呢!” 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抗不了多久了,慢慢起身走向了敌军:“图巴汗别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就出来与我一战。” 图巴汗就藏在一排排高大的战车之后,他远远瞧着柳夏月,看她伤痕累累,看她燃烧殆尽。 他的心已经扭曲了,得不到就毁掉,成为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送她上路。” 弓箭手再次集结,柳夏月知道自己大概撑不过这一回了,索性将剑插入地面,挺胸抬头决定接受这还算体面的死法。 裴景瑞叹口气,慢慢向她走去。 “放箭!” 大漠军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羽从天而下,柳夏月面带微笑,淡然处之。 “夏月!我来救你了!” 熟悉的声音贯穿到柳夏月的耳膜,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抹蓝色的倩影举着金盾穿过箭雨,来到了她的面前。 “来举着!” 叶梦纯凑到柳夏月身旁拉过还在发愣的裴景瑞,紧紧团着三人,举着金盾躲过了箭雨。 “梦纯!” “叶大小姐!” 二人既兴奋又吃惊的看着叶梦纯。 可战场之上,哪是叙旧的时候,柳夏月忙推着叶梦纯,头一次发出了哭腔:“不要管我,你快走!” 叶梦纯淡定的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毫无畏惧的走到大漠军阵前,指着躲在战车背后的图巴汗大吼一声:“图巴汗你死定了,我把你的克星带来了!” 图巴汗把她当神经病,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但下一刻,他将为他的愚蠢而后悔。 正文 第182章: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看着从不远处飞奔而来身上闪着光芒的队伍,柳夏月歪过了头看叶梦纯:“我爷爷讹你了对不对?” 叶梦纯下意识摸了把腰间已经干瘪的钱袋,满眼愤怒道:“他要不是你爷爷,我一定将他拉入我在这本书里除墨婉莹与宋玉轩外第三个生死大敌!” 柳夏月看得出来,叶梦纯这一路上肯定是被她爷爷坑惨了。 近百名身着黄金战甲的柳家男儿往城门一站,差点晃瞎了敌军的眼睛。 柳夏月忍不住心疼叶梦纯,这是讹诈了多少钱啊?人手一套黄金甲,爷爷你也真干得出来! 柳正枫骑马立在队伍的最中央,大喊道:“夏月,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柳家子孙。” 看着自己的爷爷、叔叔、大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柳夏月感觉自己重生后所吃的苦,所流过的血,都值得了。 大漠将领看清来人后,险些吓得掉下了马:“是...是...柳正枫!” 明明是个年过古稀的糟老头子,可大漠军听到他的名字,就像是看到地狱的路口,瞬间就慌了,不安的声音在军中此起彼伏的响起,就连马儿都发出嘶嘶的低鸣,仿佛遇到了凶猛的野兽一般。 三十年被柳正枫按着打的大漠军,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明明他现在背后连一千人的军队都没有,可他们就是不敢上前一战。 图巴汗从狼头座上站起来,他兴奋激动到难以控制自己,就差提枪冲出去与柳正枫对决了:“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柳正枫知道图巴汗带了八十万兵马来袭,但他没想到的是,打一个柳夏月,对方都能倾巢而出。 嗯... 他嗅到了硬拼肯定会战败的味道。 柳正枫一脸严肃,回头看向柳夏月:“让他们开门。” 柳夏月不清楚她爷爷要干嘛,问道:“是要一决胜负了吗?” 柳正枫轻佻眉梢,一捋胡须:“不,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咱们快回城逃命。” 啊? 几乎所有人都被柳正枫这句话惊到了,这可不像是传闻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会说的话,生死有命与临危不惧呢? 柳正枫见所有人都看向他,怒道:“看什么看,等什么呢?快跑啊!” 哦! 众人这时才回过神,赶忙点点头,转过身急匆匆的向城里跑。图巴汗刚拿起自己长枪,打算一人上前实现心中所愿,可还未走下战车,这群人就都钻回了城。 图巴汗看着他们回城的背影,恨得一脚踢碎了身旁的桌子。他的脸上是发狂的狠戾,眼底更是渗出彻骨的阴寒,他怒道:“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那语气很怪,失落和委屈掺杂在一起,让人不禁会怀疑他到底是爱上了柳夏月还是她爷爷柳正枫...... 等逃进了城,叶梦纯对柳正枫开启了嘲讽模式:“我说,老头子!你好歹是传说中的大英雄,上来就脚底抹油,这样不好吧?” 柳正枫一把从她手里抢过金盾,冷冷道:“别把英雄和傻B混为一谈,八十万对一百,谁赢谁输一目了然,我才不会为了装B而牺牲自己。” 王将军与城中的其他将领看到柳正枫这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出现在这里,顿时变成了他的迷弟。 之前对柳夏月与宋子晋那种不屑和无视的态度荡然无存,之间半跪在地,对着柳正枫又拜又哭:“我们誓死追随老将军!” 柳夏月横着眼睛看着他们的那副样子,突然就觉得自己刚刚的牺牲精神不值得了。 原来上阵杀敌,也看跟的老大是谁啊? 她与叶梦纯直接被挤出了人群,别说插话了,插队都轮不到二人。 城中所有的士兵都为柳正枫的到来而欢呼,就跟已经击退敌军了似的。 柳夏月与叶梦纯同时叹了口气,异口同声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吧!” 将柳正枫引入军帐之中,这群将领不容他拒绝,直接就把他按在了主帅的位置上。 柳夏月看到他爷爷坐在那里,才想起来,有个人她差点忘记了:“对了,宋子晋还带了一队人马去图巴汗的军中盗粮草,至今还没有回来。” 那几个将领听到她的话,大概也就思量了一个眨眼的功夫。 “誉王殿下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有柳将军坐镇我军必胜,誉王殿下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为誉王殿下报仇!” 卧槽! 你们还是人吗? 就算宋子晋废,你们也给他一个抢救机会啊! 叶梦纯脸上平静如水,心中翻江倒海。 宋子晋出事了?我要不要救他,但我好像还没有跟他和好,不救他我会不会后半辈子痛不欲生啊?应该不会吧,我这么有钱,花钱应该能治疗心伤,或许我会收集很多跟他相像的男人怀念他...... 想着想着,她不仅忘却了宋子晋,还开始幻想起自己以后左拥右抱选择困难的日子。 裴景瑞在旁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以为她是因为太过在乎宋子晋而痛苦,非常的心疼。 柳夏月还未来得及询问如何救宋子晋的对策,就有小兵来报,图巴汗下令攻城了。 众将领把目光落在柳正枫的身上,等待着老子的指挥。 柳正枫不慌不忙的喝空了手里的茶,笑道:“图巴汗这个小子,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打磨,竟然还是这样急躁。”他放下手里的茶盏,看向王将军:“滚木、巨石、火油先守着,城里的将士留一万精兵跟我留在此处,其余的撤到城后去。” 叶梦纯虽然不懂兵法,但多少也明白柳正枫要做什么。 瓮中捉鳖吗? 感觉一场大戏要开演了。 大漠的攻城军前进,大兴军集结几千弓箭手,放了多场箭雨。 柳林萧与柳林生混在弓箭手里,接连射下几个领军的将领和大漠军的战旗。一下子就带动了大兴军的气势,将士们精神振奋血液沸腾,喊出的声音越发响亮。 顶着箭雨和无数同胞的身躯,大漠军总算是搭上了云梯。滚木火油和巨石,让他们承受了第二波重创。 不少将领请求退兵、选择择日再战,却被图巴汗当场斩杀。 此时此刻,谁也不能劝他退兵,他要战,战到柳正枫认可他为止。 城楼下,尸体堆积如山。被称为天下最英勇的大漠军,也因同胞的逝去而发出阵阵哀嚎。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了,这是一场专属于图巴汗的游戏。 叶梦纯与柳夏月站在城中,耳边是从未停止过的厮杀喊叫,空气中弥漫的是浓重的血腥气。 二人彼此相望表情凝重,久久不言。 过了会儿,熬煮的金汁被一缸一缸的抬上城楼,二人的脸色才恢复成往常模样。 叶梦纯一脸嫌弃的看向军帐:“你爷爷就没有什么正常的对决手段吗?” 柳夏月无奈摊手:“知足吧,这算是比较正常了的。” 本就受了伤的大漠兵又被滚烫的金汁浇灌,不少人直接失去了战斗力,从云梯上掉落下来。 这一招好使,但却阴损。 这金汁就是粪水,肮脏无比。哪怕侥幸从战场中活着回去,也会因为感染而死。 柳正枫知道自己又要被骂无耻卑鄙下流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作为一个将军,不把自己的人格搭出去,就要把自己国家的百姓搭出去。 跟国土被人侵占和百姓的安危所比,还是豁出去他这张脸面好了。 大漠军连攻四次,死伤无数将士,依旧没有能撼动得了衡阳城。 图巴汗知道,柳正枫带来的不仅仅是他常胜将军的能力,还给这些本来垂头丧气的士兵带来了胜利的欲望。 大兴将士看到柳正枫的那一刻,他们就变了,他们确信自己能赢,因此毫无畏惧。 算算时间,柳正枫估摸着图巴汗该派大军直冲了。穿上叶梦纯为他重金打造的战甲,带着柳家男子骑上战马,站在城门前准备迎战。 柳夏月听说话,立即从后方骑马赶来:“爷爷,您怎么没喊我啊?” 柳享笑道:“大人们都在,还用得着你这个女娃上场,快回去照顾你那小朋友,一会打起来,可别把她吓到了!” 叶梦纯也换了一身战甲,从后方赶来,她正好听到柳享的话,冷冷回道:“哎哟喂,这世上还有比一天花出去一百万两银子更可怕的事呢?” 裴景瑞跟在她身后,默默护卫。 柳夏月听到这个数字,非常的震惊:“你们到底讹了人家多少钱啊?” 柳林生抬起了脚:“看软金丝长靴,穿上它你二哥我跑的更快了!” 柳林萧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碗:“千年古玉镶金碗,你可知,有这个碗我就能孵化天池寒虫的幼虫。” 所有人柳家人都猥琐的发出滋滋的笑声,同声道:“也没花多少啦,对叶大小姐来说毛毛雨啦!” 柳夏月看着叶梦纯,从抱歉的神情慢慢演变成星星眼:“那个梦纯,其实我也有个心愿想要实现一下!” 叶梦纯回以微笑:“滚!” 柳家人哄笑一片,即将面对敌军,这些人反倒是比平日还有放松悠闲。 其实他们装备这么精良,是叶梦纯主动要求的。 但...当...柳正枫发现她这个女娃娃非常有钱后,就出了点意外的状况。 等叶梦纯去铁匠铺付钱的时候,看到堆成山账单,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年轻。 不过她也不用悲哀,她爹比她老谋深算,也没逃脱柳正枫的勒索。 与柳正枫所想一致,攻城失败的图巴汗将军力集中,准备用人数压倒性的破门闯城。 他一直将自己比肩柳正枫,却不知自己就像是柳正枫手里的棋子,将要做什么去哪里,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城门打开,大漠军一涌而入。 早已准备好的烈火战车向他们冲去,将先锋部队碾压的四散逃亡。 总是不正经没调性的柳家男儿,在面对敌军时,瞬间换了一副模样。就连他们所骑的战马眼神都变了,凶恶如狼,嘶鸣如虎。 他们才是战场上的蝗虫,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强烈的内力在柳正枫的身侧扬起尘土,他高举长枪,怒吼一声:“杀!” 费力破门进城的大漠兵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阎罗转世的家族,还未做出迎敌反应,就已经成为柳家人的枪下亡魂。 他们动作迅速配合默契,进城来的敌军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看到刀光剑影时,能做的仅剩下惨叫哀嚎了。 叶梦纯提着自己的剑与裴景瑞跟在柳家人身后,他们两个像是被请来做观众的。人也轮不到砍,马速也追不上,就...参与了个寂寞... 大概杀了半个时辰,大漠军已经被这群嗜血的恶魔吓得不敢再踏入城中半步了。 骤然之间,大漠军意识到,这场本是实力悬殊的战争,竟然是他们输了。 “打不了了!” 大漠军的领头将领崩溃了,面对生来就带着杀人天赋的家族,他的恐惧推翻了他所有的理智。 若没有这丧气的话,大漠军至少能撑到天亮。但当有一个人因绝望而放弃时,全军的士气就像往热锅上泼水,一浇就散了。 乌泱泱的人,连滚带爬的向后方逃去。 几十万的兵马掀起的烟尘,真的把柳家人衬托成了从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图巴汗看到向他逃来的士兵,怒火攻心涌出一口血水来。他撑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柳正枫:“没用的废物!” 他心里难受,他多么想用这些人给柳家一个重创。让他崇拜了一辈子的柳正枫,正视他,把他当成一个对手,而不是敌军的某某人。 想到这里,图巴汗再次心口剧痛,这次他的手臂与腿都失去了力气,直接瘫倒在地。 “大王!” 几个士兵冲上来想要扶起他,被他倔强的怒视吓退了。 不知过了多久,图巴汗才从地上自己爬起来,他努力的坐上狼头椅,从自己身上翻找出一颗药丸来。 这药是李陵耀给他的,说是能让人一天摒弃所有病痛,但代价也是最大的... 过了这天,就会烟消云散! 正文 第183章:昏君 白正熙在自家备了一桌酒席,望着夜色自饮自斟,静静的等待宋承宁的到来。 这样的等待,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个日夜等待着墨婉莹回头,可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伤害。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她最讨厌的人,也不愿意去深思这个问题。在他与墨婉莹决裂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只剩下胜负二字。 白正熙认命自己输了人,但他不认命自己会输给墨婉莹。 她既然选择抛弃他,他就要证明给她看,你失去了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要看到她悔恨,看到她低头,还要看到她悲惨的过完这一生。 “十皇子到!” 听到下人的声音,白正熙回过神来,起身走向大门去迎接他的伙伴。 宋承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宴席的座位。 见他落座,白正熙的唇角向上挑了挑:“我就知道你会选择我。” 宋承宁别过脸:“我可不是来听你废话的,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惠惠?” 白正熙笑了笑,为他斟了一杯酒:“急什么,先喝两杯暖暖身子。” 宋承宁皱眉看他,明显有些不悦,可心里有急着救墨婉惠,只能顺从的饮下了白正熙推过来的酒:“喝了,快说!” 白正熙满意的点头,摆了摆手,屏退了身旁侍奉的下人:“十皇子还真的是对墨婉惠小姐一往情深啊,不论多少世,此情永不变。” 宋承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非常不耐烦的少了他一眼:“我可不是来跟你闲聊的,若你没有办法,恕我不奉陪了。” 白正熙知道宋承宁现在束手无策,根本不怕他离开,见他起身要走,冷笑道:“你走了,你的墨小姐可就要日日夜夜躺在皇帝的臂弯里入睡了。” “你住嘴!”宋承宁气得一脚踢翻餐桌,酒菜瞬间撒了一地:“白正熙,若我再听到你侮辱惠惠,我就立刻杀了你!” 白正熙一脸不屑:“十皇子在我这里的能耐,为何不用在宫里?你若敢在皇帝面前这样说,墨婉惠兴许就不会入宫了。” 他在拉扯宋承宁的心理防线,践踏他的自尊,摧毁他的理智。 这几句话虽是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叮咣叮咣的砸在宋承宁的心上。 宋承宁的眼前闪过墨婉惠受辱时的画面,他的心智快被瓦解了,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见他近乎绝望的跪在地上痛哭,发泄着自己苦闷的情绪时,白正熙趁机赶紧上前,弯下身安抚道:“你要相信,只有我能帮你。只要你付出一点点代价,墨婉惠就是你的。” 代价? 宋承宁的嘴里反复说着代价二字,彻底放弃自我,沦陷在白正熙的蛊惑当中。 宋静容为了能偷听到重要的消息,在叶浩林的帮助下,晚上直接混在守夜的宫女里。白天换班时,才会躲起来。 今夜又是墨婉惠侍寝,完事后,她会躲在屏风后哭泣,一哭就是一夜。 起初还会心疼她的宋静容,如今已经麻木了。比起她害死的那些姑娘,这点惩罚还算得了什么呢? 管事太监看时辰差不多了,走过来说道:“你们退下吧。” 宋静容赶忙低着头,与一众宫女走下台阶。但迎面而来的人,却将她吓得半死。 白正熙与宋承宁一同走上台阶,与众宫女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宋静容想快些躲避他,却还是被他反手拽住了手腕, 白正熙看她的眼里却带着些许寒意,虽然寒意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宋静容捕捉到了。他微微笑了笑:“这位姐姐你的衣袖脏了。” 宋静容没想到对方会选择不拆穿她,她愣了愣后,低头行礼:“多谢白侍郎提醒。” 白正熙望着她浅浅一笑:“姐姐是御前伺候,可不能这样马虎,下次...请...小...心...一...点!” 宋静容的魂都要被这个笑面虎啃去一半,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追上宫女的队列,匆匆逃命去了。 白正熙是一定要报复宋静容的,可他现在有更大的事情要做,还没功夫用来专门修理她。 管事太监见宋承宁又来了,一下子就恼了:“十皇子,咱家上次已经帮过您了,您可别再犯糊涂!” 宋承宁这次表现得很平静,还乖乖的给管事太监行礼:“公公,上次是我不好,我给您赔个不是。” 管事太监忙扶起他:“您可折煞咱家了,咱家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您想清楚就好。” 他在宫里当差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年轻的时候都是这般痴情,醒悟过来,就不会再犯错了。 见二人不走,管事太监问道:“二位可有什么重要的事禀告皇上?” 白正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劳烦公公代为转交给皇上。” 管事太监要验查所有交到皇帝手里的物品,他掀开盒子后,深深地望了一眼白正熙:“这东西......”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盒子里面竟然装的是一个女人的旧肚兜。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这送盒子的人,是他白正熙。 难道传言是真的? 白正熙真是皇帝与白家夫人所生的孩子? 见管事太监迟迟不应答,白正熙挑眉问道:“在下送的这东西,可是令公公为难了?” 管事太监瞬间从思绪里抽出,忙摇了摇头:“不为难,不为难。” 他一个当差的奴才自然是不能给皇帝做抉择的,但从他手里送,万一皇帝恼怒,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老狐狸精明的很,他招来服侍皇帝穿衣的宫女,让她们进屋发出响动,把沉睡的皇帝从睡梦中唤醒。 皇上眨了眨眼,见身侧的美人不在怀里,显然是不高兴了:“惠妃呢?” 惠妃二字,刺的宋承宁心里滴血。 他隐忍不发,面色保持平静,可颈部快要冲出皮肤的血管还是将他的情绪暴露了。 白正熙瞧了他一眼,责骂道:“废物,这点事都忍不了,你还怎么夺回你的惠惠?” 宋承宁如今在他面前乖得就像一条狗,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的怒火瞬间下去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管事太监确认皇帝醒了,立刻戏精附体,大喊道:“白侍郎,你说什么,这个是送给皇上的?这可不成啊,皇上还没醒呢!再说了这所有到皇上眼前的东西必须要咱家亲自验毒,这可就费时了,您一会儿还得上朝呢,不如晚些时候再来送吧。” 皇帝正满屋子找躲起来的墨婉惠,听到太监说白正熙来送礼,皱了皱眉头:“送了什么东西,给朕拿进来。” 他在屏风后抓住了墨婉惠,像拖牲畜一样把她拖出来丢到床上去。 美丽年轻的少女勾起他的情欲,总是躲避哭泣的她,更是勾起了他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对于一个有权有势且年迈的老头来说,没什么比欺负一个小姑娘更有趣的了。 墨卓远以为自己聪明,只听了皇帝空口白牙的一句许诺,就把女儿送进了宫。却不知,这是个地狱,至少对于墨婉惠来说。 墨婉惠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皇上,不要。” 宋承宁为了忍耐咬着下唇,直至流出血来,他都不肯松口。 管事太监笑着走进去,将盒子呈到皇帝身旁:“皇上,这是白侍郎送来的,您要现在看吗?” 皇帝根本就没把墨婉惠当人,当着众宫人的面,上去一抓撕烂了她的衣服,兴奋的看着她崩溃嚎叫,在床上为了找遮挡物快速逃窜。 “什么鬼东西?” 管事太监得了指令,终于松了口气,赶忙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皇帝的注意力还在墨婉惠身上,没注意到盒子里的东西。墨婉惠四下躲避,一抬头见盒子里是个肚兜。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立马冲上去从盒子里将那肚兜掏出穿在了身上。 看到穿着那旧肚兜的墨婉惠,皇帝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抬起不断颤抖的手,惊恐道:“烟怀,杀你的注意是母后出的,你可别怪朕啊!”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管事太监最先反应过来,迅速的跑出了寝宫。 宋承宁皱了皱眉:“烟怀是谁?” 白正熙轻笑一声,转身离去:“我的母亲。”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薄情寡义的皇帝都吃不住劲了,连续做了好多天的噩梦,终于甚至崩溃在朝堂上昏厥过去。 对大臣来说,这是个令人头疼的事,但对墨婉惠来说,这却是她的幸运。 夜里,墨婉惠趴在窗边看月色,她想念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是靠着思念母亲,才一日一日在折磨中勉强撑着活下去。 “惠惠!” 听到宋承宁的声音从墙根传来,墨婉惠立时抹了把泪水,连鞋都没穿,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墨婉惠扑在墙上,带着哭腔道:“宁哥,是你吗?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宋承宁听着她委屈的声音,心乱如麻:“惠惠,我要带你走,但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墨婉惠连连点头:“你说,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什么都愿意做。” 月色下,二人的脸格外清晰,一个是急于求生,一个是深情款款。 不过是一方对一方的执念,偏偏就被人当成了爱。 皇帝连着病了几天,墨婉惠一直躲着不见人,只有太后和永晴公主宋玉明在身旁细心照顾着。 太后得知白正熙送来旧肚兜的事,大发雷霆:“那个孽种,哀家当年就该直接除了他!” 宋玉明头一次见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发火,傻傻的问道:“祖母,您在为什么生气啊?” 太后不想提起那些让她恶心的事,摇了摇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她转脸看向管事太监:“那个孽种呢?” 管事太监小心翼翼的回道:“已经派人将他禁足在白府了。” 太后一把派到桌子上:“那还等什么,还不处置了他?” 管事太监小声道:“太后您忘了,白家的免死金牌,还是您亲自赐下的......” 太后此时才想起自己当年为了安抚白家所做的事,她咬了咬牙:“既然明的不行,那哀家也只好再用些手段了。” 宋玉明听得云里雾里,也不跟追问,只能老实的服侍皇帝吃药。 就在此时,墨婉惠来了,她一身素衣,走到太后面前恭敬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材丰腴面容艳丽,不悦道:“成天勾引皇帝的狐媚东西,现在皇帝病了,怎不见你来御前侍奉?” 墨婉惠落下几滴泪水:“太后娘娘您冤枉臣妾了,皇上病后,臣妾因太过忧思也跟病了。今日刚好,就赶紧来御前侍奉了。” 太后才不信这鬼话,不过是连日在这里照顾皇帝,她也累的快不成人形了。不愿跟墨婉惠过多计较,脸一冷道:“废话连篇,还不快过来给皇上喂水。” “是!”墨婉惠从宋玉明手里接过水碗,她不着痕迹的在她脸上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再也不看任何人。 见墨婉惠手脚轻慢,是个会照顾人的,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走吧,咱们回去休息休息。” 等二人离开后,墨婉惠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纸袋,将袋子里的粉倒进水碗,给皇帝喂进了嘴。 管事太监将太后送出了门,回来时墨婉惠已经把水全喂到皇帝的嘴里了。 刚刚还昏迷不醒的皇帝,身体突然就动了起来,伸出一双手抱住墨婉惠抚摸。管事太监觉得不对,又不敢上前询问。只能带着殿内的下人,匆匆退出了寝宫。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两眼,见墨婉惠已然是上了龙床,长叹了一口气后,才将们关上。 “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若再这么沉迷美色,可要出大麻烦。” 第二日一早 墨卓远、叶浩林等大臣,大概二三十人来寝殿上早朝。 大门口,管事太监不见踪影,就连守夜的宫女与站岗的侍卫也都沉沉睡去。 众人惊觉奇怪,推开寝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殿内到处散落的女子衣服,让大臣们错愕。他们慢慢地扯开幔帐,看到的竟是七八个曼妙身姿的少女正趴在皇帝身上睡得香甜。 正文 第184章:前面打狼,后面有虎 , 墨卓远本想盖好帘子退出寝殿,谁料叶浩林在他身后推了一把,让他整个人都跌倒了皇帝身上。他吓坏了,趴在皇帝身上一动不动。 可令他更怕的是这群看似睡得安稳的姑娘,实际上却是身体冰凉,已经没了呼吸的死人。 叶浩林早就发现了这个事,他的眸光冷冷的,对床榻上的天子,已然是不带半分尊敬了:“皇上,您该起床早朝了。” 他直接大声开口说话,把身后的众大臣吓得面露恐惧之色。 好几个人上前拉扯他的官袍,都被他甩开了。叶浩林表情平静,他要从皇帝嘴里讨个说法,这些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方战士奋力护国,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淫乱? 皇帝真被叶浩林的声音喊醒,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看到墨卓远的一张大脸,惊慌之下顺手打了一嘴巴:“什么东西?” 不过别说,把墨卓远的老鼻子老眼放大,确实很难看,被吓到,一点也不奇怪。 墨卓远赶忙从皇帝身上起来,跪在床前:“皇上。” 叶浩林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来:“皇上,丞相大人是关心您的身体,并无恶意。 皇帝坐起身来,撇了他一眼:“朕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最近身体劳累,睡的多了点。” 叶浩林伸手一指:“那这些姑娘是在陪皇上解乏了?” 皇帝这时才注意到身旁躺着的少女,起初他毫不在意,冷冷一笑:“朕的事情还需要与你交代不成?”他以为是自己昨夜荒唐了一些,并不放在心上。可当他拉起其中一个少女,发现是死人的时候,他的神情变了:“这群死人是怎么回事?”他倒像个无辜的受害者,把少女的尸体往床下一掀,任由她们摔得到处都是。 叶浩林扬眉:“这是皇上的龙床,她们怎么爬上来的,老臣怎么会知道。”这昏君做出什么事,他都不奇怪。 “皇上息怒,老臣这就派人去查!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皇上英明,此人用心险恶,要尽快除之。”墨卓远不愧是皇帝的红人,立马就把责任推卸出去。 可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想遮掩就能遮掩过去的。 昨夜门口的宫人下落不明,侍卫也不翼而飞。皇帝荒淫杀人的事,已经被有心人传出宫了。 哪怕墨卓远替皇帝算计得再好,这件事也到了他掌控不住的地步。 不过半日时间,京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若是平日里,这件事还能压一压。可现在是战时,两军正在前方交战,后面出了这等丑闻,可把老百姓惹怒了。 好多辱骂皇帝的诗词与歌谣传唱开,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朝堂更是一刻都不安稳。 几个老臣站在大殿,不顾头痛欲裂的皇帝,直言道:“这件事必须彻查,就算把整个后宫都翻一遍,也要抓出这个贼人,还皇上清白。” 皇帝不敢应声,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自己所为。但他知道,这事一定与墨婉惠有关。 想到这里,他看了墨卓远一眼。 这老东西还以为皇上看他,是想倚重他,心里美得不行。只有一旁的叶浩林注意到,皇帝的眼底,酝酿着一股杀意。 “惠惠!” 夜里,墙外忽然传来宋承宁的喊声,墨婉惠心里大喜,直接跑了过去。 她此时真想有股能破开墙的蛮力,好跟来人远走高飞:“宁哥,我已经听你的话去做了,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宋承宁从破洞里伸出手,二人紧紧握着彼此:“你别担心,也就这两日了。”他信了白正熙的话,以为自己会与墨婉惠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下一刻一群御林军突然从四面杀出来,直接拿下了二人。 见到与墨婉惠幽会之人是宋承宁,皇帝面色铁青,愤怒难平:“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皇帝以为宋承宁是自己最听话的儿子,却没想到这个乖巧了一辈子的儿子,竟然会背着自己,勾引自己的女人。 宋承宁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根本不在乎皇帝发现他与墨婉惠之间的关系。趁着御林军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一跃到皇帝面前,抽出御林军身上的佩剑就要刺向皇帝。 几个大内高手及时挡在皇帝面前,与他周旋一阵,将他按在了地上。 皇帝这回忍不住了,他上去一脚踢倒了宋承宁,怒吼道:“逆子,你竟然连朕都敢杀!” 墨婉惠哭的梨花带雨,她是不愿意跟老皇帝在一起,但她也怕死啊。 她一路膝行到皇帝脚边,哭求道:“皇上,是他逼迫臣妾的,臣妾对皇上绝无二心啊!” 听到墨婉惠的话,宋承宁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惠惠?”他缓缓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带着央求的口吻说道:“你不要怕他,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谁要与你离开,我是皇上的惠妃,是皇上的女人。”墨婉惠之前拼死抵抗皇帝的模样不在,为了不被宋承宁牵连,她死死的拉着她最厌烦的男人,只为求生。 可皇帝哪有宋承宁那么好骗,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绝不会信她吃她这一套。皇帝一脚踢开了墨婉惠,骂道:“把这个娼妇拖下去,废了她的双脚剃光她的头发,将她丢回墨家,让墨卓远处理。” 宋承宁对墨婉惠真的是痴情,就算她当众出卖他,也毫无怨言。见御林军上前来抓她,直接冲上前与其拼命,只为保护她。 可就算如此,佳人的心依旧冰冷。墨婉惠重新爬到皇帝身边,苦苦哀求:“皇上,您不能赶臣妾走,臣妾怀了您的骨肉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皇帝一言不发,坐回到座位上,眼神控制不住的在看墨婉惠的肚子,脑子里膝下承欢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以为朕会信你的谎话?” 才入宫这么几天,怎么会有孩子? 墨婉惠急道:“是真的,皇上不信,可以让太医来看,若有半句假话,可当场处死臣妾。” 皇上点头,马上命人喊来了太医。 太医来后,跪在墨婉惠身旁,为她号脉。 过了会儿,确认她真的有孕,对皇上笑着点了点头:“恭喜皇上。” 实话说,若是他还在壮年,他才不稀罕什么骨肉,更不在意亲情二字。 可现在的他老了,自从宋玉轩和宋子晋消失后,他就格外在意儿女亲情。但这些东西仿佛已经与他没缘似的,怎么抓都抓不住。 想到自己可能还会有一个孩子,皇帝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绽放出了慈父的笑容。 实在是舍不得肚子里的货,皇帝抬手让墨婉惠起身:“你身子重,先回去修养吧。” 墨婉惠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连连磕头谢恩,临走时她望了一眼宋承宁,那目光纠结怨毒,像是很希望他快点死了的意思。 宋承宁一直很想让墨婉惠看他,但这一次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墨婉惠的所作所为,浇灭了宋承宁的熊熊爱火,他绝望了,仰起脖子看向皇帝:“父皇,杀了儿臣吧。” 皇帝看着他摇了摇头:“宁儿,回去吧,别再进宫了。” 宋承宁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来,被御林军押着出了宫,再次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同时,来迎接他的依旧是白正熙。 “十皇子,酒席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入席呢。”白正熙负手向他走来,笑容满满,像是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宋承宁绕开他:“我没兴趣。” 白正熙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一路跟着:“我也是被女人伤透了心的人,明白你此时的心情。不过不要紧,等你想开了,我们可以再次合作。” 宋承宁回过身,狠狠用力推开他:“不要把我与你相提并论,就算惠惠欺我骗我害我,我也不会伤害她。她想做父皇的宠妃,我就一路护着她,帮她杀光所有争宠的女人。她生了皇子,我就为她争权夺势,让她的孩子做皇帝,让她成为大兴最尊贵的女人。” 白正熙拍了拍手:“佩服,佩服。” 宋承宁不愿再与他多言,怒气冲冲的走了。 宋子晋走了个狗屎运,所有的大漠兵都被柳家人引走了,他带着自己的人马轻轻松松搞来了粮食。回到军营时,见自己的主帅位已经被柳正枫占了,老老实实的混进柳家的啦啦队,跟着一群将领围在柳正枫身旁拍马屁。 “柳将军不愧是大兴第一勇士!” “柳将军不愧是大兴第一战神!” “柳将军不愧是大兴第一......” “讹人老头!” 众人猛然睁大眼睛,转过脸看着满脸不屑的叶梦纯。 宋子晋没想到叶梦纯也来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纯儿,你怎么样,伤好了吗?” 柳夏月冲柳正枫笑了笑,跑到他身边悄悄道:“爷爷,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给人家一点私人空间?” 柳正枫正认真看着军报,听到柳夏月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宋子晋与叶梦纯,冷笑一声:“用不着,叶大小姐的脑子清楚着呢!”他说的没错,叶梦纯不仅快速的推开宋子晋,还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军中不谈儿女私情,有什么事打走那群大漠狗再说。” 宋子晋点点头,没有再多言烦她。 不久后,皇帝在后宫杀死七位少女的消息也传到了军营当中。 柳正枫等人听后,一个一个面露难色。 柳享道:“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是扰乱军心。” 叶梦纯撇撇嘴:“感觉这事皇帝是能做得出来的。” 柳夏月认同的点头,却被柳正枫一个凌厉的目光,吓得差点飞了魂。 柳正枫一把捏碎了手中的信纸:“前有狼后有虎,朝堂之中的虎,恐怕才是大患。”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叶梦纯,却被对方看到了。 叶梦纯赶忙挥了挥手:“别指望我爹,我们父女俩的人生终极目标是活到最后,我们家那么多钱,死的早可赔死了!” 柳正枫一听到钱,嘴不自觉的咧开:“哎,钱多到花不出去也很愁的,我那里地方大,你们父女俩要不要考虑一下。” 叶梦纯看向柳夏月:“你能不能说点什么,你爷爷老打我主意,再这样我要报官了!” 柳夏月也觉得丢人,埋怨道:“爷爷!” 柳正枫恢复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将猥琐的气质收敛起来。 钱嘛,谁不喜欢,贪一下下,有什么关系呢! 柳正枫担忧朝堂,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带人回京一趟。正想着,王将军突然闯进了营帐。 “老将军,前方有变。” 众人齐齐皱起眉头,这图巴汗真是没完没了。 柳正枫问道:“何事?” 柳林生与柳林萧一直守在城门之上,他们二人看到图巴汗的动作后,恼怒到差点冲下去与之拼命。见王将军迟迟未回,直接回来找柳正枫。 二人动作快速又急躁,把站在门口的王将军直接撞昏了。 “王将军!” 柳夏月与叶梦纯急忙去扶倒地的可怜老王,还是晚了一步,人直接栽进地里了。 宋子晋与裴景瑞二人齐上手,才将老王从地里拔萝卜一样的拔出来。 哎......跟这群人在一起共事,最危险的永远都不是敌人。 柳正枫皱了皱眉,他也没空先去管老王了,问道:“何事这么着急?” 柳林生原本就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他直接骂道:“图巴汗那个王八蛋,不知从哪里抓来了大兴的百姓,在外架了断头台,说是爷爷不与他单独对决,他就每半个时辰砍一个人头,直到爷爷肯出去为止。” 这可激怒了帐中所有的人,柳夏月提起长枪就要出门:“我去,他是我留下的祸患,我必须亲手除了他。” 她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后悔,若不是在大漠时,自己心软又失忆,怎会让他残害自己这么多同胞? 柳正枫一个闪身挡在了柳夏月的身前:“这事不怪你,怪我......” 若非当年自己放走了那批大漠孩童,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狼就是狼,狼崽也终会成为嗜血的成狼。 正文 第185章:讨价还价 ,女配自救联盟 柳正枫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军帐,独自一人研究战略。 众人等在帐前,宋子晋趁此机会,上前与叶梦纯说话:“梦纯,你的伤痊愈了吗?” 叶梦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多亏了柳老爷子的秘方,已经没有大碍了。”话音落,她冲着宋子晋福身行礼:“多谢誉王殿下关心。” 就连柳夏月这个大直女都感觉到气氛在一瞬间凝固成冰,更别提其他人了。 柳家的子弟围成一个圈,以柳林萧和柳林生为首,偷笑吃瓜。 “誉王殿下这是被拒绝了呢!” “被甩了,被甩了!” “叶家这个小妞厉害了,王爷也敢甩!” 宋子晋看叶梦纯的眼神是温情如水,但回头看柳家的那些混蛋,就是蚀骨夺魂了。 也就是用了个眨眼的功夫,全都吓得闭嘴了。 就在此时,两个士兵扶着身子还很虚弱的宋玉轩走了过来。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叶梦纯一见宋玉轩,立时开启嘲讽模式:“真是王八能活一千岁,病成这样还不死!” 宋玉轩并未动怒,只是走到她身侧,故意大声咳嗽,喷了她一脸吐沫。 叶梦纯气得伸手去掐宋玉轩的脖子,二人扭打在一起,裴景瑞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二人分开。 柳夏月与宋子晋站在一排,无奈的叹了口气,同声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 宋玉轩气得指着叶梦纯骂道:“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女人味,谁看上你谁就是眼瞎!” 叶梦纯回嘴道:“你看看你,心机叵测阴损恶毒,谁愿意跟你在一起,谁就是傻瓜!” 宋子晋与柳夏月双眼发直的看着骂架的二人,不知为什么,虽然他们在骂对方,但总觉得自己好像才是受害者。 两人不停歇的骂了一阵,直到柳正枫掀开帐帘,他看了二人一眼,随后加入了...... 柳正枫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在旁煽风点火:“太子殿下说的没错,女子就应该温顺乖巧!”他转头又对叶梦纯说:“凭什么分男女,自然是谁有本事谁老大!” 好不容易才熄灭的战火,被他又硬生生的搅和了起来。 宋玉轩与叶梦纯再次大打出手,柳正枫满意的一捋胡须,把其他人领进了军帐。 柳夏月抱怨道:“爷爷,他们二人打起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柳正枫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处,我就是闲的。” 啊......几乎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个死老头子,真是烦死了。 过了会儿,待鼻青脸肿的二人熄了怒火,走进军帐时,大家已经被柳正枫分配好任务了。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有那两个人在外争吵,就算是有偷听者,也听不到帐内的谈话。 虽然方法缺德了一点,但却十分好使。 叶梦纯捂着被宋玉轩掐肿的脸颊,凑到柳夏月身旁去:“我跟着你一起上战场,我绝不会拖后腿的。” 宋玉轩也走了过去:“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被叶梦纯打的嘴都肿了,发出的声音几乎难以辨别是在说什么。 柳夏月一脸疑惑:“你这是说了啥?” 裴景瑞接手了下人的工作,正在给所有人送茶,正好到柳夏月身旁,将茶盏递给她:“太子殿下说,想跟你一起行动,他一定不让你失望!” 柳夏月看眼宋玉轩,见他点头,给裴景瑞竖了个大拇指:“这你都能听懂,厉害!” 可,若是同时带着这两个人,我就没工夫打仗了,还不够时间劝架呢? 就在柳夏月苦思冥想的时候,裴景瑞丢了个眼神给她。她转过来正好对上宋子晋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殿下,你跟誉王殿下一起吧,他功夫很好,一定能保护好你!” 裴景瑞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不知柳夏月是故意的,还是真这么傻! 宋子晋与宋玉轩同时叹气,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有她在,还想什么花前月下,扯犊子去吧! “嗯?”见宋子晋一脸郁闷的走了,柳夏月有点迷茫的看向柳正枫:“爷爷,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柳正枫笑着拍拍手:“没有,孙女相信你自己,你做得都对,你棒棒哒!” 宋玉轩大概估摸出柳夏月的性格是谁养成这样的了,有柳正枫这个脾气古怪的臭老头,每日每夜灌输奇怪的思想给她,她能好了,就怪了! 扫了一眼其他柳家人,确定他们都不太正常后,宋玉轩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个老头,就是罪魁祸首! 大漠军营中,图巴汗脸色深沉如死水,冷冷的瞧着宋伯成,一言不发。 宋伯成有些颤抖,因为虐杀大兴百姓这个计策是他背着图巴汗出的。他原以为自己用这种暴虐之策,就能立即逼着柳正枫就范。可见对方一拖再拖,他知道他失策了。 若让大兴的人知道,他帮着大漠人屠杀自家百姓,别说做皇帝,就算是王爷这个尊位,他也保不住了。 图巴汗一双英眉紧蹙,对着宋伯成一扬下巴:“梁王殿下,你这么做了,若我兵败回国,你要如何自处呢?” 一时之间,宋伯成无言以对,只是冷汗直冒,多到快要虚脱。 “你不是说过,李陵耀需要一位听话的皇子,登皇帝宝座,与他平分天下。”说的倒是好听,不过是李家需要一个傀儡顶名罢了。宋伯成深谙此道,可那位置太吸引他,让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听话,不会有人比我更听话了。” 图巴汗冷笑了一下,好像宋伯成这样卑躬屈膝的模样,是他预料之中的。 “没错,李陵耀确实跟我说,让我替他找一位听话的皇子。”图巴汗说着便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但,他没说要一位满身污名,被天下人所不耻的皇子。” 宋伯成一怔,再抬眼图巴汗手中已经握了一把匕首。 见他眼眸微眯,杀气肆意,宋伯成慌乱之下,扬起身旁的杂物,逃出了图巴汗的大帐。 帐外,是更多的人,他们凶神恶煞,提着大刀冲着他砍来。 宋伯成拼了命的奔跑,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一脸。 这就是与虎谋皮的代价吗? 可这人也奇怪,都死到临头了,不怪自己贪心,不怪自己没品没德,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百姓。不怪图巴汗欺骗他,不怪李陵耀下令杀他,反倒是怪起送他来做人质的柳夏月来了。 他不想是因为自己把三十万大军霍霍的死伤无数才激怒了柳夏月,只想着若没有她,自己绝对不会遭此劫难。 哎,医者难医脑残! 若不是她,自己现在还是军中主帅,可能已经击退大漠兵凯旋而归,得到父皇的器重,被封为太子万人敬仰! 宋伯成美梦做的不错,但追上来的大漠兵可是要命的,直接把他拉回了现实。 大漠军围着他,举着弯刀发出震耳欲聋的狼叫。 “大王有领,杀了他,将他的尸身拿去喂狗!” 宋伯成吓得瘫坐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你们别杀我,拿我去大兴谈判,你们能换的很多金银、粮食、牛羊、女人!” 这些东西虽然对图巴汗不重要,但对这些小兵来说,还是很吸引他们的。有几个差点砍到宋伯成的听到这句话,及时收回了武器。 “反正大王也是要他死,不如咱们拿他去问问,若是换不来再杀也不迟啊?” “可咱们跟大王要怎么交代?” “就说已经杀了,拿去喂狗了,大王总不能去山上找野狗问吧!” 这几个人也是胆大,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决定瞒着图巴汗,带宋伯成去城下换东西。 宋伯成没想到自己真的捡回一条命来,惨白僵硬的脸上慢慢舒展出死里逃生的笑容。 衡阳城里,大家都在忙着整军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大漠军牵着宋伯成前来,要跟主帅谈判。 叶梦纯皱了皱眉:“宋伯成怎么会被图巴汗逮到?他吃饱了撑的,跑过去跟人交手了?” “……”柳夏月尴尬的一笑,她那复杂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裴景瑞跟在叶梦纯身后,将那几天柳夏月的骚操作说了一遍。 叶梦纯听后非但没觉得她姐妹离谱,反倒是过去替她开心:“裴家那群畜生全死了,姐妹强啊,报仇雪恨了!” 宋子晋的眼神不经意间落在裴景瑞身上,见他面容泰然,心中竟对他有些佩服了:“你没事吧?” 裴景瑞缓缓说道:“不用在意我,裴景瑞早就死了。” 众人放下手中的事,一同走上城楼。 牵这个字用的真准确,因为宋伯成真跟大漠军的一条狗一样,追在马侧。 柳正枫蹙眉,面色严肃道:“你们想要什么?” 实话说,他心里一万个拒绝,真心不想救宋伯成。 因为他是个危险人物,一旦进了城,就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主帅位置还不还给他?他回去后会不会诬告柳家夺权? 可人已经送来了,若是拒绝,又会引得军心惶惶不安,毕竟不是柳家军,他不能做的太出格。 “我们要......”这群大漠兵也是好笑,临到了要谈判了,才商量起来要什么。 几个人窃窃私语了一番,才仰头喊道:“我们要一百两银子,十匹马!” 柳正枫心里有句MLGB,不知道该不该吼出口! 这么点东西,我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叶梦纯看出老爷子的烦心,在一旁偷偷坏笑。 你也有被人治了的时候啊? 柳正枫故意询问,希望对方狮子大开口:“就这些吗?” 大漠军还挺朴实,一点加价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些!” 柳正枫盯着大漠军,看着宋伯成片刻后,突然露出为难之色:“对不起,太多了,拿不出来,你们还是去别处问问吧!” 此话一出,就连旁边站岗的小兵都忍不住喷了! 别处问问,这是在推销猪肉吗? 宋伯成更是跳起来破口大骂:“柳正枫你这个老王八蛋,这点东西都不够本王塞牙缝的,你竟然敢说没有!” 柳正枫假装听不见,摇头晃脑:“啊,太多了,老爷子我活这么久都没见过一百两!” 他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贱贱的有种欠揍感。 大家似乎突然明白柳正枫为什么功夫天下第一了,若不是他武功超群,就他这幅贱样,谁忍他啊! 可那些大漠军不知道其中缘故,还真的以为他们自己要的多了,重新商量后,喊道:“那我们不要这么多了,就用他换十两银子,五匹马吧!” 这大概是身价最低的王爷了,低到宋伯成想一头碰死在城墙上了。 叶梦纯走过来,问道:“你怕他进城以后抢你位置?” 柳正枫摇摇头:“我怕的是秋后算账,你看看这小子獐头鼠脑面目可憎的样子,谁知道我救他会不会被反咬一口?” 宋子晋与宋玉轩也是这么想的,宋伯成身上变数太大,赌不起。 但在门口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得先把他带进城来。 宋子晋上前一拜:“柳老爷子,这人交给我处理如何?” 宋玉轩本来想这么说的,被宋子晋抢了一步,他的表现机会又没有了。 柳正枫对宋子晋还是挺信任的,便点点头:“好,那就交给誉王殿下了。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若您没法控制住这个人,那老夫在必要的时候,会用点非常之法。” 宋子晋没想到柳正枫会说的这么直白,有些惊讶,也有点胆寒。 或许,父皇也是因此才怕极了柳家吧。 宋子晋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诡谲神色让叶梦纯感觉到不适,她竟然主动开了口:“你想什么呢,你若敢打柳家主意,我饶不了你!” 她说着就抬起了手,被宋子晋一把抓住。 宋子晋笑道:“你若是怕我做坏事,可要一直看着我,别让我离开你的视线才好。” 这气氛不错,若再说几句撩人的话,可能二人之间的冰层就要破开了。 但宋玉轩眼气,他自己迟迟没有进展,就想拉着宋子晋一起入地狱。 他一脚过去,横在二人中央:“不用她费心,我有的时间,我来看着你,跟你睡在一起都行!” 正文 第186章:钱重要 , 看着被押入城中的宋伯成,叶梦纯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将柳夏月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夏月,你有没有觉得,当初那些围在墨婉莹身边的男配们,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好像最后跟在了我们身边。” 柳夏月完全懵了,茫然地望向叶梦纯:“有什么问题吗?” 叶梦纯慢慢道:“根据这本书的设定,男配们都拥有顶级的智慧,只有见到女主时才会降智。但你看看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捋不直,脑子更是一坨浆糊,与大傻子有什么区别?” 柳夏月睁大了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叶梦纯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是没明白,在那里敷衍我呢?” 柳夏月不好意思的笑了声:“离开你太久了,一时半会还跟不上你的逻辑。” 叶梦纯揽过她的肩膀道:“我的意思是说,好像…有可能…我们多多少少也有了点女主的光环效应,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但我敢肯定,这本书里的女主光环并非专属墨婉莹。” 柳夏月一脸嫌弃道:“我又不需要一群臭男人围着我转,我可不稀罕她的光环。” 一语点醒梦中人,叶梦纯的眸上闪亮,瞬间就悟了。 她笑了笑,舒出一口气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的。” 柳夏月看她激动,忙按住她的肩膀:“梦纯你怎么了?你的脑子是又坏了吗?” 叶梦纯兴奋的跳起来:“夏月,我知道她的秘密了!” 柳夏月越听越糊涂,墨婉莹还有什么秘密? 书记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 柳夏月突然想起宋静容,问道:“梦纯,你可知静容她一直有事隐瞒我们?” 叶梦纯点头:“听宋子晋说了些,好像她的悲惨结局是她咎由自取,与墨婉莹并没有多大关系。” 柳夏月皱眉:“她的事,你怎么想。” 叶梦纯直言道:“我当然非常生气了,若不是跟她处久了,有感情了。我肯定把她按在地上,痛扁一顿。若不是她一直在中间搅浑水,我就不用为了他去君子阁招惹宋子晋。直接专攻裴家和宋玉轩,事情早就了结了。” 柳夏月同情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过,才这么做的,虽然……姐妹一场,我也不想说难听的话,希望她往后一切都好吧。” 叶梦纯眉梢一挑,摇了摇头道:“好不了,她就是那种明明自己错了,却怪上天不公的类型,与墨婉莹一样唯恐天下不乱,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呢?” 柳夏月为难:“那……咱们该怎么办……” 叶梦纯在她的背上拍了一把:“想什么呢?我没打算放弃她,当然是解决了眼前的战事去京城帮她了。没有咱俩,她不得被墨婉莹活吃了。自家人,关起门来咱俩打,容不得别人欺负!” 柳夏月的眉头舒展开,笑道:“就喜欢你这个护犊子的劲!” 两人走到宋伯成的面前,带着嘲讽的笑容。 叶梦纯道:“我是该称您是两匹马王爷还是十两王爷呢?” 柳夏月大笑一声:“十两吧,十两好听些。” 宋伯成气的扬起尘土:“给老子滚,信不信我……” 他还算聪明,没敢说威胁的花。 但表情还是出卖了他,被叶梦纯看的清清楚楚:“回京城上奏皇帝治我的罪?” 宋伯成冷冷道:“本王可没这么说,你自己胡言乱语,别诬赖本王!” 叶梦纯凑近他:“别忍着了,想骂就骂,我们这么对你,你会不生气?” 宋伯成怎会不气,都要气出胃出血了!但他得忍着,万一这群人为了保险,把自己灭口了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绝对不能在这时爆发。 宋伯成冷静下来,淡淡道:“本王不通兵法,有柳正枫老将军肯代我掌兵,是我的福气。本王不仅不会怪罪,反而感激老将军的帮扶之情。” 虽然他话说的很漂亮,但……相隔几丈远的地方…… 柳正枫正在与叶梦纯商讨如何处理他这个麻烦。 柳正枫揪着眉头,严肃道:“得拿大漠的武器砍,要不然会被人看出来。” 叶梦纯摸着下巴:“不用非得杀,就把他弄成裴景兴那样就可以了。不能说不能写,多完美!” 宋伯成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声吼道:“叶梦纯,你大爷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叶梦纯的唇角向上勾了勾,一脸阴冷的看向他:“在我这里所有爱过墨婉莹的男人都得死!” 此时,宋玉轩与宋子晋的背后突然飘过一阵冷风,二人面上淡定,心里慌得不行。 宋伯成吓得赶忙喊道:“我已经不喜欢墨婉莹了,那女人水性杨花满嘴谎言,竟然背着我勾搭了繁花坊的花闲!还趁我不注意,拿走了府中的细软,跟那糟老头子跑了!” 听前半句,叶梦纯还在笑,听后半句,她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了。 这下丢人丢大了,吃瓜吃到自己家。 柳夏月噗嗤一笑,用胳膊肘推了推叶梦纯:“你以后岂不是要喊墨婉莹一声舅母?” 叶梦纯气得全身发抖:“这是舅不舅母的事嘛?” 柳夏月见她脸色发青,赶忙安抚道:“你别生气啊,我也就是开个玩笑。” 叶梦纯可笑不出来,她的情绪异常激动:“我娘留给我的产业,我都交给舅舅打理了,若墨婉莹真的把我舅舅迷住了,我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什么?” 一提到钱,众人的脸色瞬间都被气成了猪肝色,仿佛在他们身上切肉一样。 柳正枫大喊:“这不能忍,这比孩子不是我的都严重!” 叶梦纯一怔! 柳正枫用极快的速度牵来一匹马:“叶家小丫头,快回京城去守好老夫的钱...啊!不对...”他忙摇了摇头:“守好你的钱!” 叶梦纯横着眼睛看他:“我说老头子,你暴露了!” 柳正枫无视他的话,对宋子晋招了招手:“誉王殿下,请你务必一路护好叶家小姑娘,一定要将她安全送到叶大人身边。” 宋子晋一愣,随后转脸大喜,这二人独处的机会可是他求之不得的,连连对着柳正枫行礼:“请柳老将军放心。” 柳正枫笑着捏住了宋子晋的肩膀,用内力控制的他无法动弹,然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放心个屁,我是让你一路小心着点,别打人家姑娘主意!若是叶浩林有半分不满,我替他直接阉了你!” 谁敢得罪我的财神爷,我就让他感受一下老夫天下第一的名号是如何来的。 他的这句话确实很有震慑力,直接打消了宋子晋满脑子的污糟想法。 宋子晋乖乖点头:“是。” 柳夏月看着眸色凝重的叶梦纯,担忧起来:“梦纯,你担心的真的是钱嘛?” 叶梦纯轻轻摇头,牵着马与柳夏月并肩同行向城门走:“你可记得,我曾与白正熙同时被关在图巴汗的将军府?” 柳夏月点头:“隐约记得,你也知道我那时候什么情况,具体就不清楚了。” 叶梦纯正色道:“白正熙曾说过,我舅舅是墨婉莹的裙下之臣。” “啊?”这柳夏月就迷茫了:“我们看的那本书是这么写的吗?” 叶梦纯摇了摇头:“我也记不清了,但似乎没这个印象。” 柳夏月略带担忧地看了叶梦纯一眼:“越来越迷糊了,她到底有多少男人啊?” 叶梦纯问道:“夏月,你的书是不是也是静容给的?” 柳夏月点头:“当然了,当初就是她找上我,我才加入自救者联盟的。” 叶梦纯眸上无光:“我的书也是她给的,与你一样,也是她找上了我!” 柳夏月一怔,皱眉道:“梦纯,你不妨与我直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梦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怀疑,我们所看到的书,是静容自己续写的。我们三人的结局,因为出现的比较早,是能通过一些小细节推算出来过程的。但后面的事,她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就胡乱编写,导致现在出现了很多不在我们所知范围的人物和事情。” 二人对视一眼,一模一样的低头叹气,同声道:“哎,还是见面后打她两顿吧!” 柳夏月扬起眉头看向她:“你回京城对我来说是好事,有你在,那狗皇帝想对付我柳家,我至少还能提前得到消息。” 叶梦纯笑了笑,一跃跳上马背:“放心吧,想要害你,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宋子晋骑马慢慢地过来,一边用眼神拒绝着裴景瑞的靠近,一边像一只可怜小狗狗一样望着叶梦纯:“我护着你就可以了,他是不是留在这里帮忙比较好?” 柳夏月愣愣的开口:“不用,上战场,他都比不上我家的马踢死的人多。” 宋子晋幽怨的看向柳夏月:“柳姑娘,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柳夏月皱眉:“你背地里做,我也不清楚啊?” 叶梦纯笑了笑,摆摆手:“夏月别理他,他现在就是颗青葡萄,酸的呢。” 裴景瑞自己倒是识相:“我留在这里给叶大小姐做传讯官,随时随地汇报战况。” 叶梦纯点头笑道:“那就劳烦你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挥手道别,大漠军再次攻了过来,几枚炮弹直接落在城墙上,震得大家头晕目眩,叶梦纯更是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叶梦纯骂道:“走个屁,老娘不撕了图巴汗这个混蛋,怎能解气回京。” 柳夏月忙上前拽住缰绳,替她稳住马:“这是战场,京城也是战场。这个战场是我的,京城那个战场是你的。” 二人对望一眼。 叶梦纯伸手与她击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咱们京城见!” 柳夏月轻笑一声:“你可要把静容保护好,她还欠我几顿打,不能让她死在别人手上。” 叶梦纯扬了扬唇角:“一言为定!” 叶梦纯与宋子晋从侧门离城,柳夏月紧紧盯着二人的背影,待他们顺利进入树林后,她才放心的回到前方。 “拿我的枪来!”柳夏月一步上马,接过自己的长枪:“军中男儿听令,随我出城迎敌,击退大漠这群狗崽子,护我大兴国土保我大兴百姓!” “杀!” “杀!” “杀!” 阵前再无退缩之人,大门大开,柳家人带兵出城,直接与大漠军厮杀拼命。 图巴汗站在战车上,远远望着城门上观战的柳正枫,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脑子中有无数的疑问,为什么他始终不肯与他正面对决呢? 难道他真的老了,拿不动枪,骑不动马了吗? 图巴汗越想越气,越想越急,心口隐隐作痛,咳嗽不止。 属下跪在他身边,一脸惊恐道:“大王,您的身体不佳,实在是不适合再带兵作战了。属下恳请大王为了大漠,放弃这场战斗,回大漠养伤吧!” 图巴汗望着自己手中咳出的鲜血,冷笑一声:“大漠吗?” 他没有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他想说他不愿意死在把自己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地方。 几个时辰后,大漠又以失败告终了这场突袭。 图巴汗彻底撑不住了,怒火中烧,踢翻了自己的狼头座:“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他的王帐内一团乱,侍女与侍卫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吭声。 “我靠着自己的本领,难道真的永远都不能引起他的重视吗?”图巴汗跪在地上,不经意间竟然流下了眼泪。 看着掉落在手背上的泪滴,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与柳正枫的差距:“呵呵,是我不配了。他在面对失败时,绝不是个会落泪的人。” 图巴汗冷静下来,坐在地上招了招手:“去通知李陵耀吧,他的那个提议,我应允了。” 事到如今,他决定抛下自己作为将领的自尊,为了与柳正枫来一场较量,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不让他带着遗憾去死就好了,什么气节,什么骄傲,都滚到一边去吧。 柳正枫一直盯着大漠军的动向,看着几个身着大漠军服,却身形与大兴人相似的人从军营中骑马跑出。 他阴阴一笑,冲着柳享等人扬了扬下巴。 正文 第187章:让我来捋一捋 ,女配自救联盟 夜里,柳夏月与柳林萧带着一小队兵躲在离城不远的山坡上。 柳夏月觉得干燥,抱怨一句:“咱们到底在等什么?我都快渴死了!” 混在士兵里的宋玉轩听到这话,立即拿着羊皮水袋走了上去,殷勤道:“夏月,我给你带了水!” 柳夏月被突然窜出来的他吓一跳,转过脸嘴里吧唧着桃子:“你怎么跟过来了?”她的语调,带着点嫌弃。 这桃子哪里来的? 我的水不是白准备了? 柳林萧故意再捅一刀:“是啊,还得分神保护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总是拖人后腿呢?” “不不不,不用分神保护我。”宋玉轩有点慌乱,忙解释道:“我是怕你一个女孩子随军打仗多有不便,所以才跟来照顾你的。” 柳夏月将嘴里的桃核一吐,直接打掉了一根树枝:“我从小到大一直随军,你不用担心我,我皮实着呢!” 看着掉落的树干有自己的手臂粗,宋玉轩尴尬的笑了笑:“啊,也对,夏月不是一般女子,不需要我担心,是我自作多情了。” 看他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柳林萧偷笑。 他下马凑到宋玉轩身边,小声道:“太子殿下,你好像很喜欢我妹妹,用不用我给你支一招!” 宋玉轩快速点点头:“柳小将军,您有何高见?” 柳林萧的贼笑两声:“若您愿意来我帐内听我抚琴一曲,我就教你打动小月月的办法。” 宋玉轩想了想,不就听你弹琴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一口应下了:“好,等回城,我一定去你帐中。” 他哪知道,此行怕是比打仗还危险! 山坡下有动静,柳夏月踢了柳林萧一脚,她严肃道:“大哥,来人了!” 柳林萧收起自己嬉皮笑脸的模样,赶忙上马与柳夏月一同追了上去:“爷爷说的没错,李陵耀真的在附近藏了鬼农。这老混蛋真是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通敌叛国,好歹也是跟爷爷齐名过得英雄人物,真领人不耻!” 山坡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无数鬼农正慢慢向衡阳城后方前进,而此时城的正前方图巴汗依旧在派兵攻城。 二人带兵尾随鬼农身后,等待柳正枫的下一步指令。 柳夏月想起李陵耀提到柳正枫时的样子,突然好奇道:“那个李陵耀好像很讨厌爷爷,我感觉咱们与李家没有往来啊?何时结的仇怨?” 柳林萧轻轻摇了摇食指,表情轻佻:“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恨是需要前提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因爱生恨吗?” 柳夏月呸了他一口:“信你个鬼,又编故事耍我。爷爷要是有特殊癖好,咱们怎么来的?” 柳林萧在她的脑子上敲了三下:“求而不得才生根,求而不得是谁?是那个李陵耀啊!有癖好的是他,怎么可能是爷爷,你是傻子吗?” 柳夏月这才想通,喃喃自语:“世上竟然会有人爱爷爷,这眼神是有多差?” 柳林萧叹了口气:“你这是连咱奶奶都骂了。” 为引鬼农动手,柳正枫让柳享等人在城门放水,露出败局之相,急于求胜的图巴汗立即发起更大的攻势,大漠兵破开城门涌进衡阳。 另一边得知大漠兵攻城成功后的鬼农,按照原计划,从后方偷袭大兴军。他们就像是爬山虎一样,用特制的工具,迅速的爬上了城墙。 见鬼农差不多都进城后,柳夏月与柳林萧从林中走出,二人齐声道:“该我们上场了。” 二人带着工具,趁里面战事混乱,将所有的城门出口都封死了。 当图巴汗在大兴的主帅帐前与鬼农相遇时,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几十万大军冲进来容易,退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就这时候,图巴汗身旁的炭盆里连着爆了好几个炭花儿,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是这场战斗的预告。在告诉他们,今夜注定是个有去无回的夜晚。 下一刻,从四面传来的爆炸声,直接淹没了大漠军的惨叫。 这场瓮中捉鳖,是柳正枫送给图巴汗的礼物。 柳家有个绝活,就是挖地道。原本是柳正枫个人的恶趣味,喜欢偷窥别人家都干什么。后来成了家族技能,几乎人人都会。柳家子弟进来衡阳城后,就开始不分昼夜的轮流挖道,为战败做准备,没想到会派上这么大用场。 也间接说明了,柳家人打仗死亡率很低,不是特别会打,而是特别会跑。 城中的大部分士兵,早就顺着这条地道离开了衡阳城,这场空城计虽然没诸葛亮用的那么高级,但结果还是不错的。 图巴汗无力阻止,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几十万大军,死在柳正枫的计谋中。 柳正枫也不愿意看到这么惨烈的战事,他站在城外,有些惋惜道:“都是好样的男子汉,可惜了!” 柳夏月走过去:“爷爷,你怎么确定图巴汗一定会中技?” 柳正枫摇摇头:“若他是我之前认识的图巴汗,肯定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但这次的他,就像是没带脑子一样。”他指了指染着熊熊大火的衡阳城:“这是中技吗?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没带脑子? 柳夏月突然想起叶梦纯的话,男配的人设原本都是很高端的。聪明腹黑,手握权利,运筹帷幄,只有在女主出现时才降智...... 难道我们真的蹭到了女主光环? 不应该啊? 柳正枫见柳夏月出神,疑惑道:“你想什么呢?”他话音未落,下意识瞄了一眼宋玉轩。 这下可把宋玉轩兴奋坏了,忙走到柳夏月身旁晃悠:“夏月,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柳夏月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突然很想在图巴汗身上确认件事,回头道:“爷爷,图巴汗不能死,我要去救他!” 啊? 她这句话可误会大了,柳家人和宋玉轩都傻了眼。 就连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柳正枫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孙女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爷爷虽然总跟你说百无禁忌,可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的声音在空中飘着,望着快马离去的柳夏月,不知是否该去拦截。 柳林生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宋玉轩,歪头去问柳林萧:“这可怎么办?” 柳林萧无奈道:“能怎么办,先去把人救出来,这炮火不长眼,万一伤到小月月,咱们就只能挖坑埋,没机会想以后了。” 还是这句话靠谱,瞬间把所有人的神志唤了回来。 柳家年轻一辈骑马冲回衡阳城,帮助柳夏月一同从尸体里翻找出了图巴汗。 将人带出城外,图巴汗因为吸了太多烟雾而昏迷不醒。 柳享怕柳夏月当着宋玉轩面前来一个人工呼吸,赶紧抢上前帮忙救治,唤醒了图巴汗。 见图巴汗苏醒,柳夏月直接冲前去拉住他的衣领,大喊道:“你告诉我,别说假话,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卧槽! 此话一出,宋玉轩直接跪在地上,捂着自己抽疼的胸口痛苦不堪。 夏月,你真的爱上图巴汗了? 宋玉轩的脸色一沉,哭笑不得。他自己这是在傻傻的做什么?人家从头至尾都不肯多看他一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裴景瑞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一把抓住宋玉轩的臂膀,用力摇了摇:“太子殿下,已经很乱了。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但叶大小姐有领,如果发现你有黑化的征兆,我必须立刻处决了你!” 叶梦纯怕宋玉轩因为爱而不得作幺蛾子,把他的生死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爱我姐妹,我姐妹也爱你,你就活! 你爱我姐妹,我姐妹不爱你,你就死! 听到裴景瑞的话,刚刚还乌云布满脸的宋玉轩,瞬间扫除了负面情绪:“怎么会呢,我很大度的!” 裴景瑞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也知道你很委屈、无助,也知道你被人当面戴绿帽子很难受。” 宋玉轩眼睛一横:“你能不能闭嘴?” 裴景瑞无视他的话,一把拥住了他,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叶大小姐给你准备了一百种死法。” 哦......是啊!我哪有心思爱而不得啊,我TM为了活下去,得把心思放在我那狗B前妻身上! 这边宋玉轩刚刚从绝望的情绪中走出来,那边醒来后看到柳正枫的图巴汗也变得不正常了。 他推开质问他的柳夏月,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上,一双猩红眼更外醒目:“柳正枫,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 柳正枫被吓得直接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我在意什么啊?” 图巴汗艰难的走过来,揪住柳正枫的衣领:“你可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卧槽!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向图巴汗。 宋玉轩哪还有什么阴霾的心情,直接混入柳家吃瓜大军中。 柳享抬了抬差点掉地上的下巴,摇头道:“这得是多三流的小说,才能写的出这种奇葩剧情?” 柳林萧摊手道:“这是三流吗?这是下流!” 柳林生想了想后,拿出纸笔:“让我捋一捋这关系,我与爷爷小情人的二三事?” 柳家人纷纷参与进来。 “我爱上了我爷爷的舔狗?” “遇上爷爷的旧爱?” “惹上爷爷的风流债!” 柳家人已经兴高采烈讨论起来了,只有裴景瑞在一旁,静静记录着一切。 某年某月某日,叶大小姐,图巴汗终于鼓起勇气跟柳正枫老爷子告白了。 见图巴汗眼里只有柳正枫,根本不在意自己,柳夏月再次陷入沉思:“果然,我就不能相信梦纯。她的推理,就从来没有正确过。” 柳正枫深感疲惫,看图巴汗那种委屈又痴狂的样子,露出惶恐之色:“小伙子啊,你是不是想多了,话可不能乱说啊,老头子要被你害的晚节不保了。” 图巴汗已经油尽灯枯,他痛的撕心裂肺,身子抽动到不能控制。 语言,面部表情,身体动作...... 虽然这是一个巧合,但怎么看都像是,因爱成恨的痴儿啊! 柳正枫小心翼翼的拿掉图巴汗揪他衣领的手,躲到了柳享身后:“快,保护好你爹。” 图巴汗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李陵耀给得秘药,一口吞下。 这药确实神奇,之前还毫无力气痛不欲生的他,瞬间止住了疼痛,将身体恢复如常。他一把抢过柳夏月的枪,指着柳正枫:“柳老将军,我要与你一决胜负。” 柳正枫刚才惊吓过度,听图巴汗说要打架才缓过来,他挑了挑眉:“只是打架,没有别的什么条件吗?” 别告诉我,什么输了就给他回大漠这类的...... 我一把年纪了,不想死于起了太多鸡皮疙瘩! 图巴汗摇了摇头:“我今日已经战败,所剩心愿只有与你正式一战,柳将军不会拒绝我吧?” 柳正枫松了口气,从柳享身后走出来:“既然是堂堂正正一战,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柳家最重视对决,立刻退出老远给二人腾地方。 柳夏月在一旁生闷气,自我怀疑中:“为什么梦纯总是能说出那么多理由,但一件事都对不上号?” 二人对决开始。 柳正枫的内力在图巴汗之上,为了公平对决,他选择只拼招式,不用内功。图巴汗与他过了几招后,感觉到了对方未使用内劲,心里对柳正枫更加尊敬。 柳家的枪法出神入化,三十六套枪法,每一套精巧到令人惊叹。二人的实力悬殊,不过百招,图巴汗便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 图巴汗用枪撑着身体,半跪在地:“老将军,我输得心服口服。” 柳正枫点了点头:“你的枪法杂乱无章,看来并没有人教过你。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图巴汗的眼中带着些许渴望:“若我出生在大兴就好了,我定拜老将军为师。” 柳正枫用枪柄将他扶起:“你是个好苗子,若非你是大漠人,老夫会收你为徒。” 图巴汗满脸感激:“老将军...我...” 他还没说完话,一抬眼李陵耀已经飞了过来,正冲着柳正枫过去。 正文 第188章:试探心意 图巴汗一惊,大喊道:“李陵耀!” 柳正枫回身与李陵耀对了一掌,因为太过突然,他没有准备,被掌力震得连连后退。 柳夏月赶忙冲上去保护柳正枫,谁知李陵耀这次更坏,直接运毒到掌中。图巴汗看到了一步上前,挡在了二人面前。 柳夏月的剑刃和李陵耀的掌毒同时进入到图巴汗的身体,他顿时呕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远处的柳家人急匆匆赶过来,将李陵耀与鬼农逼退。 柳夏月瞪大了眼睛,非常不解图巴汗这个行为:“你为什么要救我?” 图巴汗极为虚弱,艰难的开口:“你不是刚刚问我一个问题吗?”他轻轻点了点头:“我是真的爱你。” 柳夏月没想到,这一次叶梦纯的分析并没有错。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当图巴汗挡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图巴汗看出她的疑虑,苦笑一声:“我是个不值得人,配不上你。你不必记得我,我死后就把我忘记吧。” 柳林萧与柳林生走过来,二人看柳夏月直愣愣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非常的郁闷。 他们妹子这是没长心咋的? 人家舍命相救,至少说一句感谢地话吧。 柳林生看不下去了,急道:“夏月,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柳夏月突然弯下身去,握住了图巴汗的手。 宋玉轩的心情极为复杂,在李陵耀过来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等待着柳夏月解决问题,让他彻底输给了图巴汗,输的一败涂地。 就在柳家人都在期待柳夏月会接受图巴汗的深情告白,并用一吻诀别时。 她突然一脸正气,眸色认真道:“你来世加入我们配角自救联盟吧!” 满眼深情的图巴汗听到她的话,眼睛里冒出了一堆疑问。 要不是柳林萧拦着,柳林生差点就跳过去给她一脚了。 柳享更是惊恐的喊道:“你这是加入什么奇怪的组织了?” 柳夏月被柳家一群人戳着后脑勺,大家指责她没良心,嫌弃她没情商,一人一张嘴,场面难以控制的热闹。 图巴汗扫了一眼这群人,极为羡慕这种家庭氛围。他听着最后一口气,笑着说道:“若我有幸,能生在这一家该多好啊......” 他的手从柳夏月的身上滑落,眼睛紧紧闭合,嘴边还含着笑意。 柳夏月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紧缩,那种难以言表的痛苦,显露在了她的眼里。她对图巴汗绝不是爱意,但被人爱过,见那人死去,又怎能真的毫无感觉。 柳享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图巴汗身上,大家静静站在他的尸体旁,低下头为他默哀了一会儿,尊重对手是一个武人该有的风范。 柳正枫吩咐道:“将他的尸首交给那些俘虏,让他们将他带回大漠,落叶归根,人终究是要回家的。” 柳夏月摇了摇头:“不,爷爷,他不喜欢他的家乡,我要把他带回柳家安葬。”她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明白了什么是情意,也明白了成全二字。 宋玉轩心里虽不舒服,但跟一个死人去争,实在是太有损风度。他故意走的远一些,不再去听柳家人之间的对话了。 柳家人都很怕柳正枫,对这个老头子唯命是从。但这一次,他们却都站到了柳夏月的身后,虽没言语,但却给了她最大的支持。 柳正枫皱了皱眉头,脸上还是板板的,但心里却很高兴。 这个家应该传给谁,显而易见了。 不远处的李陵耀见柳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图巴汗身上,有些恼火:“柳正枫,你没想到吧,我会在这里埋伏你。” 听到这句话,柳家人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讨厌鬼没处理呢。 柳正枫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想到了,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东西。” 李陵耀皱起眉头,咬牙道:“你说谎,你若是知道我在附近,为何不来见我?” 柳正枫冷眼瞧他,唇边划过一丝冷笑:“你说一个人不愿意主动去见另一个人的原因是什么呢?” 李陵耀年事虽高,但性情依旧似少年般冲动,从不细想别人对他的态度:“你亏欠与我,不敢来见!” “呸!”柳正枫毫不客气,直言道:“我他娘就是烦你,不想见,见了闹心!” 听到这话,李陵耀瞬间变成不依不饶的小孩子:“你凭什么烦我?你失约在前,负我在后,你有什么资格厌烦我?” 柳夏月被这一句句话,震惊到几乎忘记图巴汗死了的这件事了。 难道真像柳林萧说的那般,爷爷与李陵耀这老贼有过一段情? 咦!替奶奶不值啊,爷爷你这是赤裸裸的骗婚渣男啊! 柳夏月以为她的心里所想无人所知,但柳正枫有个窥心术BUFF,一眼就看出她在思考什么了。他上去就是一拳,把他的傻孙女真的差点打傻。 柳正枫怒道:“让你平日里少看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是不听!不要胡思乱想,你爷爷我对待感情,可是很专一的!” 柳夏月揉了揉自己被捶的脑壳,转脸看向柳林萧:“是大哥说的!” 柳林萧没想到柳夏月会卖自己,还未来得及逃跑,就被柳正枫直接一掌拍进了土里。 柳正枫看到柳家子弟对李陵耀所说的话猜来猜去,没办法再去隐瞒什么,只好与李陵耀争辩道:“失约?你怎么不说说你约我去做什么?你是约我去造反弑君!你是让我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背上恶名,全家被灭族的机会吗?” 柳家人众脸震惊! 这个约会,是真的惊险刺激! 李陵耀的脑构造清奇,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约会有什么不妥:“可你之后又负了我!” 柳正枫真心不想理会这个人,他冷冷回道:“我没怪你蛊惑裴家先是背叛我,再是陷害我,你反而觉得我没跟你去建私兵厂是负了你?李陵耀你需要的不是能够长生的灵丹,你需要的是治疗脑子的妙药!” 柳夏月没想到柳正枫竟然知道裴家与李家在搞什么,小声嘀咕道:“爷爷,你竟然放任他们作恶?” 柳正枫叹了口气:“那时候的大兴经不起折腾,外患太多,若再有内忧,恐怕会被他国割肉分食。我不是不愿意管,你在京城那么久你也看到了,皇帝根本不信任柳家,甚至把除掉柳家当做第一要务。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把证据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相信的。” 李陵耀说不过柳正枫,只好跳过来与他动手。 二人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从身体里涌出的真气将站在四周的人推出十几丈远。 柳夏月捡起掉落的佩剑,打算过去帮柳正枫。她与李陵耀交过手,确信他们爷俩齐心,干掉这糟老头子绝对没问题。 柳享拦住了她:“这不太好吧,传出去就是咱们柳家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啊?” 柳林生挖出柳林萧,二人像两只鼹鼠一样,一边抖土一边说道:“二叔,咱家还在意名声呢?” 众人面面相觑。 嗯...说的非常有道理啊! 李陵耀与柳正枫打的正激烈,突然乌泱泱的一群人拿着长枪就从天而降冲他刺了过来。他武功虽高却也难敌千手,再加上里面还混着柳夏月这种一等一的高手,没一会儿就把他打到负伤。 柳正枫看着自己的子孙如此维护自己,笑容满面的坐到一旁,静静观战!虽是在武斗,他却觉得这场景说不出的温馨,用嘲讽的语气喊道:“哎呀,老李头,看来你人缘不行啊?你们李家连个孝顺你的孩子都没有吗?凡事还需要你这个糟老头子亲力亲为,真是可怜哟!” 李陵耀气得不行:“强者从不依靠弱者,我用着他们!” 见他心乱,出招速度下降,柳正枫更来劲了:“你养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不帮你吗?” 李陵耀想让鬼农出手相助,但那东西需要特别的指令。他刚刚为了跟柳正枫单挑,下了不许上前的指令,现在想再指挥须得先取消上一个。 可柳夏月一直纠缠着他打,他没有机会啊! 柳正枫似乎看出他养的这些东西的破绽了,走到鬼农中溜达了一圈。 他们真的就乖乖的立在原地,哪怕挨了巴掌也绝不还手。 柳正枫的眸色渐渐变暗,冷冷道:“李陵耀,我听说你为了训练他们,会带着他们屠那些不知名的村庄,不论男女老少格杀勿论,是真的吗?” 李陵耀邪恶一笑:“那才几个人,路过的商贾,逃荒的灾民,凡事路过他们的人,就是进了地府,有来无回。” “是吗?”李陵耀从身旁的鬼农腰间拔出了他的佩刀,随后毫不留情将他一劈两半:“把那老头子交给我,你们过来处置他们。” 柳夏月与柳正枫合力打李陵耀,其余的柳家人回过身冲着鬼农就去了。 李陵耀分身乏术无力阻止,只能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屠杀干净。 昨日他所作的恶,今日也降临到他的头上。 李陵耀愤怒狂吼:“柳正枫你又再一次对不起我!” 柳夏月皱了皱眉:“这老头子的用词能不这么暧昧吗?” 柳正枫无奈道:“书读多了,人读傻了,理解一下吧!” 宋玉轩与裴景瑞站在不远处,见这边打成一团,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裴景瑞两边各看一眼,很准确的选择去跟柳家人杀鬼农。 但宋玉轩不这么想,他可能对自己的认识不够清楚,又或者是对李陵耀的认识不够清楚,还有更坏的猜想,他单纯是想添乱...... 他趁裴景瑞走开,竟然跑向了李陵耀那边。 眼看就要被柳家爷俩制服的李陵耀,看到宋玉轩走过来,立马一跃到他身边将他擒住了。 柳夏月顿住了脚步,急道:“你放开他!” 柳正枫皱眉,不悦的看了一眼宋玉轩,气道:“小伙子,别把男女情爱放在国家大事前好不好?” 宋玉轩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若不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他真不知道该怎样打开柳夏月的心。 见宋玉轩被抓,柳家这边也停了手。 柳享很着急,虽然是废太子,但到底是个皇子,若在柳家手里有所损伤,还是不好交代的。 被捆在小树林里的宋伯成此时打了个喷嚏,他在冷风中孤独的等待着。 这就有点双标了,同为皇子,你们倒是想一想他啊! 李陵耀掐住宋玉轩的脖子慢慢向后移动:“我们之间的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迟早有一天会从你身上讨回来,你给我等着!” 柳正枫的表情,像是敷衍一条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宋玉轩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柳夏月,既有期待也有恐惧。他不知道,他今日冲动的做法会不会令她更加厌烦。 柳夏月用剑指着李陵耀:“你把人放了,要不然休想活着离开。” 李陵耀听到这话,反而更用力的去掐宋玉轩的脖子:“你很在意这个小子呢?” 柳正枫拉了拉柳夏月的衣服,他知道她这个孙女情商不高,小声提醒道:“你想让他活命,应该表现得不在意才对。” 柳夏月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上前一步直接一剑刺进了宋玉轩的肩膀:“我不在意!” 柳正枫被她的举动,吓得语无伦次:“不...不对...不是...你...” 他的表达没错啊?她怎么能理解成给他一剑啊? 柳林萧与柳林生惊讶到异口同声:“她什么时候这么冷血无情了?” 宋玉轩的身体本就没有恢复过来,这一剑虽不致命,但却成为他身体衰弱的诱因。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因为太过虚弱晕了过去。 李陵耀以为他死了,气得在他身后踢了一脚。 柳夏月冲上前接住了宋玉轩,宋玉轩的肩膀血流不止,柳夏月赶忙给他点穴止血,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没了生机,就像刚刚的图巴汗那样。 可这一次,柳夏月没了之前的淡定,她的身子在颤抖,焦急的喊道:“爷爷,你快来救救他。” 正文 第189章:皇权易主 柳正枫本想去擒李陵耀,听到柳夏月破了音的吼叫,只能作罢。 他走到宋玉轩身边半蹲下去,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后,神色漠然道:“只是有点虚弱,死不了的。” 柳夏月这才冷静下来,将他平放在地,盖上自己的斗篷。 衡阳城外,大兴士兵对余下的大漠兵赶尽杀绝。柳正枫及时派人阻止,才勉强留下了几人性命。他写了封信交给其中一人,说道:“把你们的王带回去,告诉大漠的新王,不要再挑起两国纷争了。” 柳夏月突然上前抢过柳正枫手里的信件,脸色异常慌张:“爷爷,不可!” 她的大脑猛地闪回到过去,就是因为有人模仿柳正枫的手稿,自家才被诬陷,这个错误绝不能犯。 柳正枫仿佛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无奈一笑:“原来是这样,夏月不要害怕,爷爷听你的。”他在柳夏月的肩上拍了拍,安抚她的情绪:“先救太子殿下吧。” 裴景瑞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写成信,绑在信鸽腿上放了出去。 柳正枫将柳家人凑在一起,想到李陵耀那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他问道:“要不要与我一同去京城?” 这话把柳家人说的一脸懵。 柳享疑惑道:“爹要去京城做什么?” 柳正枫挑眉一笑:“我说要去造反,你们信吗?” 柳林萧与柳林生突然笑了:“信信信,若有这好事,我们肯定跟爷爷一起去。” 柳正枫在二人屁股后面踢了一脚:“混蛋小子。” 柳享不解此意:“爹,有什么要做的不妨直言,咱们家不透风,不必担忧。” 柳正枫坐回到座位上,淡淡道:“柳家这次肯定要遭难,李陵耀是指定要找我复仇的。我违抗皇命助阵衡阳,皇帝也会趁此机会攻击柳家。夺兵权我也就认了,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次......” 他还没说完,柳家人直接喊道:“您是说他们要灭我柳家,诛九族吗?” 此时柳夏月正好掀帘而入,点了点头道:“他们就是要灭我柳家,要我们全家去死。” 众人回头望向她,雪亮的眼里是怒火与不甘。 几十年的抛头颅洒热血,换来如此下场,谁又能忍耐呢? 柳夏月没有一丝惧怕,走上去半跪在柳正枫面前:“若有人敢动柳家,孙女不论他是谁,不论要背上怎样的骂名,我都会杀了他!” 柳正枫眼里的无奈散去,多了一丝欣慰:“夏月,爷爷是忠与大兴,但爷爷不是愚忠,不会看着柳家遭难的。” “爷爷?”柳夏月抬起头,委屈的落下几滴泪水。为了改变那可怕的命运,她这一路磕磕碰碰经历的太多了。 “京城这个鬼门关,各位可愿与老夫一闯啊?”柳正枫站起身,对帐内的柳家人伸出了手。 大家听后,齐刷刷的跪在了他的脚下,拱手一拜:“末将听从将军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繁花坊的门轻轻地打开了,一大一小两只脚,悄悄地探了进来。 宋子晋还是觉得不妥,扯了扯叶梦纯的衣袖:“梦纯,他是你舅舅,你真的要为了钱,害他性命吗?” “敢动老娘的钱,他是我爹都不好使!”叶梦纯气鼓鼓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那刀刃被她磨得闪闪发光:“天下这么多女人,偏偏喜欢老娘的仇人,我不捅他一百刀,怎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可是,这样不全然怪他啊。就连我那时候,也难逃墨婉莹的魔掌......”宋子晋看到叶梦纯似恶魔般的眼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叶梦纯一脸不悦地望着他:“啊,差点忘了,我应该先捅你!” 宋子晋赶忙道歉:“不不不,我已经知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两人因为胡闹弄出了声音,惊动了繁花坊里的人。 一大群护院冲进房间,将二人团团围住:“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我繁花坊?” 叶梦纯面色平静,怒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这不是表小姐吗?” 护院们看清叶梦纯的外貌后,惊讶的喊道。 这声音正好传进在二楼算账的花闲耳力,他兴奋的走出来,一把抱住叶梦纯:“纯儿,这么晚了还来看舅舅,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叶梦纯的一双眼横过来,坏坏一笑:“还不是因为白天不好作案。” 花闲眉头一揪,好像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宋子晋赶忙上前,岔开话题:“我们刚回城,梦纯说十分想念您,所以就过来了。” 花闲自诩外貌上等,跟宋子晋一比却逊色很多,不禁对他带了几分敌意:“你是何人?” 宋子晋恭敬行了一礼:“宋子晋拜见花坊主。” 听到这个名字,花闲对他的敌意更大了,立马将叶梦纯护在身后,皱眉道:“原来是总纠缠纯儿不放的誉王殿下啊。” 宋子晋艰难的维持着笑脸,这话一听就知道,叶浩林平日里一句对他的正面评价都没有。 叶梦纯懒得听二人啰嗦,直言道:“舅舅,我听说你要娶亲了?” 花闲想起来与叶浩林的约定,点了点头:“是啊,墨家二小姐以后就是你的舅母了。” “哦!”叶梦纯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掏出匕首就要捅下去。 宋子晋冲上前,从叶梦纯手里夺下匕首,扬起眉头尴尬一笑道:“花坊主,我偶然得了一把匕首,请您帮忙鉴一下它的价值。” 叶梦纯气得五官都要飞出脸了,宋子晋跟她各种眼神道歉。 花闲将匕首接过去,随手一丢:“破铜烂铁,不值一文。” 宋子晋也不恼,只是赔笑道:“多谢花坊主。”他抓住叶梦纯的手腕,向自己这边轻轻一拉:“我受叶大人之托,要送你回尚书府。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花闲见叶梦纯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以为她不愿意跟宋子晋走,便阻拦道:“纯儿,你留下,舅舅一会儿送你回去。” 宋子晋为难道:“这有危险,还是我来做吧。” 花闲瞪了他一眼:“在这京城之内,还有人敢动我繁花坊吗?” 宋子晋欲哭无泪,他心里大吼,危险的不是别人,是叶梦纯啊! 他见实在是劝不动花闲和叶梦纯,转念一想,决定来个激将法。 宋子晋突然笑道:“花坊主好福气,听说墨家二小姐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呢!” 这一刻,叶梦纯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阴沉地盯着宋子晋,就差跳到他身上咬他了。 见叶梦纯上钩,宋子晋才松了口气。 花闲确实垂涎过墨婉莹的美色,得意道:“能入我眼的女子,自然要真的角色。” 宋子晋借此打开话题,笑问道:“这墨丞相肯把女儿嫁到花家来,花坊主应该是出了不少银子吧。能否告知在下,这天下第一美人,需要多少钱才能打动?” 花闲有点不悦道:“粗俗,人家怎会是个爱慕虚荣之辈。”他清了清嗓子:“但我该给的聘礼,自然是不会少的。” 叶梦纯听了双眉紧蹙起来:“那是给了多少?” 花闲指了指一旁对着的礼单:“也就那些而已。” 叶梦纯看了一眼旁边堆着有半人高的礼单,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问道:“已经送过去了?” 花闲嗯了一声,把墨婉莹娶过来是叶浩林吩咐的,他也没说要不要告诉叶梦纯,所以他便不好解释什么。 “舅舅,纯儿明日再来看你!”叶梦纯仿佛换了个似的,之前阴冷冷的目光不再,笑的堪比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宋子晋的脸色则变得特别难看,根据他对叶梦纯的了解,她笑的越灿烂,动手的时候就越狠。 花闲有点疑惑:“你要跟他走?” 叶梦纯点点头:“这一路都是他护我过来的,舅舅你放心吧...放心吧...” 宋子晋觉得四周阴风阵阵,她刚才是不是重复了一遍? 这是恨入骨髓的表现啊! 花闲将二人送到门口:“那好吧,早早休息,明日舅舅登门看你。” 出了繁花坊,宋子晋跟在叶梦纯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何突然改主意了?” 叶梦纯看似平和的面容下,已经是恼怒到了极点:“我要劫亲!” “啊?”宋子晋几乎完美的脸上,凝了一丝恐惧的神情。 叶梦纯咬牙切齿道:“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骗我的钱,就她墨婉莹不行。” 宋子晋可不敢再说什么劝叶梦纯的话,万一她以为他还对墨婉莹余情未了,那他俩之间可真就没有以后了。 见叶梦纯的目光中露出杀意,宋子晋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你不去找宋静容了?” 想到宋静容,叶梦纯那张阎王爷的面孔缓和下来,她的眸中运着忧虑:“对啊,静容那边也很重要” 二人一路走回到尚书府,到了大门前,却只有管家出来相迎:“大小姐您回来了。” 叶梦纯笑道:“爹呢?” 管家的眼睛里淡淡流过一丝困扰,为难道:“老爷他被皇上留在了宫里,已经三日未归了。” 宋子晋比叶梦纯更急:“只有叶大人一位留在宫中吗?” 管家摇摇头:“好像不止老爷一人。” 叶梦纯担心叶浩林,转脸看向宋子晋:“我爹可从未被皇帝扣押在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子晋握住她的臂膀,轻轻晃了下:“你别慌,宫里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保证叶大人的安全。” “可是......” 这两个字,相当于在宋子晋的心上踢了一脚。 她依旧是不信任他啊。 宋子晋忍下心里的委屈,再次像她保证:“信我这一次,给我个机会。” 叶梦纯这才点了头:“好。” 宋子晋不再多言,一步跨上马,扬鞭冲着皇宫跑去。他不敢回去休息,怕耽搁一夜,叶浩林会有危险。 为了消除他与叶梦纯之间的嫌隙,他不敢赌任何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宫内的状况,远比他想的复杂。 天刚亮,大门才开了一道缝,宋子晋冲了进去。侍卫见到这位消失已久的王爷,连礼都忘记行了,傻傻的看着他像一阵风一样从眼前飘过。 上到大殿时,在这里被困已久的大臣看到他,也都发出了惊讶之声。 “这不是誉王殿下吗?” 宋子晋没有理会拦截他的大臣,径直走到叶浩林的身边:“叶大人,你没事吧?” 叶浩林很疲惫,他已经在被留大殿好几日了,没有洗漱和换衣,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憔悴又狼狈。 见到宋子晋后,他的眼中才有了些光亮:“梦纯?” 宋子晋点了点头:“平安回家。” 叶浩林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宋子晋走到了一旁:“誉王殿下,趁那人还没发现你,你快走!” 宋子晋一愣:“此话何意?” 叶浩林急道:“没空解释这么多了,你去联系柳家,让柳正枫老将军带兵勤王。皇宫如今变了天,已经不姓宋了。” 宋子晋越听越迷糊,虽没有搞清事情的始末,但既然叶浩林这么说了,他还是先离宫比较好:“叶大人与我一同走吧,我答应了梦纯,不可能留你在这危险之地。” 叶浩林摇摇头,掀开了自己的右侧袖子。他的手腕处已经发黑,一看就是被毒素侵蚀所致:“我估计没有救了,梦纯,老臣在此将她托付给殿下您了。希望殿下能此生不负她,好好疼爱她。” 宋子晋眸色凝重,对着叶浩林深深一拜:“是。” 誉王殿下回来的事很快就在宫中传开,士兵涌入大殿去抓他,他破窗而逃,进入后宫躲藏。 大臣们纷纷叹气,以为来了个能救他们出水火的,却不想自己先逃了。 白正熙穿着一件朱红色华服走入大殿,他从柱子后揪出叶浩林,一拳将他打倒:“宋子晋呢?” 叶浩林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身子发抖:“从窗户跑了!” 白正熙又接连踹了他两脚:“说,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就突然逃了?” 叶浩林痛哭流涕,连连求饶:“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 正文 第190章:无法善良 , 正文 第191章:被抛弃的人 , 正文 第192章:天佑之人 叶梦纯耽误了白正熙好一阵子,等他甩开了纠缠,传信的人早就离开了约定的地方。 白正熙从地上拾取墨婉莹的外衣,神情极为复杂:“那女人真的陷入危险了?” 在他的印象中,所有的男人都视她为珍宝,她周旋其中游刃有余。 他的下属在周围寻找了一圈后回来复命:“没有人。” 白正熙将衣服扔入水塘,冷哼一声:“估计又是她的陷阱,不必理会。” 站在密林高处的裴景文笑容一敛,附在墨婉莹耳边幽幽道:“看来最爱你的男人也都放弃你了呢。” 墨婉莹虽心里不喜白正熙,但看对方毫不在乎自己生死的样子却难以接受:“他要是知道你如此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裴景文阴恻恻的一笑:“不用急,他会知道的。” 见裴景文的眼神恶意满满,墨婉莹有些慌了:“你要做什么?” 裴景文捏着她娇嫩的脸颊,轻声说道:“我要你跟我一样丑陋,我要你跟我一样受世人厌恶!”他从腰间掏出匕首,慢慢靠近她的脸。 墨婉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竟然要毁掉自己的脸。她最珍惜,最宝贵的面容?她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你疯了吗?这可是一张倾国绝色,每个女人都想拥有的一张脸!你竟然说要毁了它,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看起来比裴景文都要疯狂,在地上连滚带爬,弄脏了华美的裙子。 裴景文静静看着她崩溃撒泼,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单纯的傻子。趁他走神的功夫,墨婉莹拾取地上的石头砸过去,一击砸中他的肩膀使匕首掉落。 裴景文这时才反应过来,清楚自己又中计了,怒道:“墨婉莹,我现在就把你的美人皮撕毁!” 墨婉莹怎会跟他啰嗦,她太清楚这群傻瓜的套路,说废话的时间,总会多过做事的时间。提起裙子撒腿就跑,一点时间都不耽搁。 裴景文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一边追逐,一边用匕首乱砍挡道的杂草。 若是平日里,墨婉莹还能跑的再快一些。可现在是山路,再加上她腿上有伤,拼尽全力也拉开不了多少距离。但见裴景文并未用轻功来追她,她猜测他的身体应该在大火那日烧出了问题。 “你难道功夫废了?”墨婉莹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不怀好意看着裴景文。 裴景文愣住了,手上的骨节因为怒火而被他自己捏的咔咔作响:“毁了你,还需要功夫吗?” 墨婉莹见他的反应,确定自己猜测的没错,心里的恐惧瞬间少了大半:“原来是个废物啊!” 裴景文面色一僵。 废物? 我为了她才变成今天这幅鬼样子,她却嘲笑我是个废物? 此恨,已经不是毁她一张脸能消除的了。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的阴毒,更加的恐怖。 裴景文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我要你的命!” 墨婉莹原地不动,看着对方举着匕首向自己刺过来。她坦然自若,像是提前预知到了未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裴景文就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她又不是笨蛋,若没有能杀他的办法,怎么会突然嘲讽他呢。 走到猎人挖好的深坑陷阱,墨婉莹弯下腰,面对痛苦哀嚎的裴景文,她微微一笑:“该怎么说你好呢,是蠢笨如猪?还是自作聪明?” 裴景文咬紧了唇,尽可能忍住摔断腿的痛苦,不让对方看笑话。 墨婉莹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上天永远会眷顾我。” 裴景文在灰暗的地洞中,泣血怒吼:“墨婉莹,我下一次绝不会手软!” 墨婉莹本想转身离开,可听了这话,眉头越皱越紧,她走回洞口,将附近的枯树枝收集起来丢了下去:“你倒是提醒我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要干什么?”已经对火有了恐惧心里的裴景文,被她的举动吓得浑身颤抖。 墨婉莹从身上掏出火折子,笑容灿烂夺目:“送你回阴曹地府啊!” 话音与火折子几乎是同时落在地上,裴景文再一此看到墨婉莹在大火中弃了自己。 林边就是管道,突然冒出的滚滚浓烟,吸引了柳正枫的目光。他觉得有些怪异,刚想喊人去瞧一眼,耳边柳林萧与柳林生就吵吵起来。 “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在林子里烧烤?” “这么大的火,肯定是杀人焚尸!” “你家杀人会选在大白天?” “咱家杀人还看过时辰?” 柳正枫一挑眉,回身一人头上赏了一拳,冷冷道:“去看看,别让火势蔓延开了!” 柳享带着柳家二傻一起上山查看,半路上见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急匆匆的下山,赶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竟口吃起来:“咕咕咕咕...姑娘!” 墨婉莹一惊,吓得后退了几步。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人? 她仔细打量了一眼柳享,见他相貌不错,又穿着华贵,确定是位有身份的人,才肯回话:“这位公子,你可是在与我说话?” 柳林萧与柳林生患有傻缺症,简单来说,就是比起美人,他们更喜欢跟与他们一样的傻缺在一起玩...... 免疫墨婉莹这种大美人不说,还会觉得她轻声细语说话的方式,很矫情! 柳享忙点头道:“姑娘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用不用我帮忙?” 墨婉莹眼前一亮。 自己走回城中不知道要用多久,若是能糊弄这个傻子把自己送回去,岂不是件好事? 她浅浅一笑:“若是公子不嫌麻烦,能否送我回城?” 柳享一听这话,身子都兴奋地发抖:“好,姑娘就骑我的马,我牵马送姑娘回城。” 柳林萧皱眉看过来:“舅舅,你好贱啊,你知道人家是谁,有没有丈夫,就上赶着讨好人家?” 柳林生非常同意他的说法:“贱到骨子里了,没羞没臊!” 柳享无视二人,更忘记了柳正枫刚刚交代的事,直接跳下马,扶着墨婉莹骑上自己的马,牵着马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就如同中邪一般。 柳林萧与柳林生只当他发春,便没去理会,先上山找了些砂石灭了火。 二人怕火苗又因风而起,站在旁边等待时,耳边传来了几声低吟。 柳林萧挑眉:“是你在叫吗?” 柳林生摇摇头:“我叫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么小的声音?我肯定把你的耳朵喊破!” 二人陷入疑惑,在附近找了许久,才找到那被掩盖在焦木残渣下的洞口。 柳林萧踢开还冒着浓烟的木块,冲着洞口喊去:“喂,有人吗?” 裴景文已经被浓烟熏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了,他叫不出太打的声音,只能捡起石块,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墙壁。 柳林生反应极快:“那人应该说不出话了,快找个藤蔓,我下去救他。” 洞里昏暗无光,柳林生只是摸索到有个人,就直接扛着爬出了洞口。 二人将裴景文脸上的灰擦了擦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柳林萧看柳林生:“一会儿该怎么跟爷爷解释啊?” 柳林生看柳林萧:“实话实说呗,舅舅被妙龄女子拐走了,我们在地洞里成功救出屡次想害死夏月的裴景文。” 林内久久无声,直到二人同时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场救火了,竟然把自家的仇敌救了出来。 将裴景文抬到柳正枫的面前,柳夏月与裴景瑞听说了,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 走到他的身边,柳夏月皱了皱眉头,那张狰狞的面孔,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模样了:“这小子生命力是真的强,大火烧了两次都没死!” 柳正枫抬头看她:“两次?” 裴景瑞的表情很平和,像是一个无关之人:“在大漠的时候,他就曾被丢入火海。”他的后话声音很小:“我还以为你没命活着回来呢。” 宋玉轩从帘子里探出脑袋:“害他的人很可能又是墨婉莹,快去追柳享,别让他被骗了。那女人无恶不作,与她在一起越久,就会越危险!” 柳正枫立时警惕起来,揪过柳林萧的耳朵:“你刚刚说享儿跟什么样的女人走了?” 柳林萧根本没正眼看过墨婉莹,委屈的摇了摇头:“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惜的瞅女人,谁管她长什么模样。” 柳林生在旁仔细回忆了一下:“白白的脸,红红的嘴,黑黑的眼。” 柳夏月与裴景瑞觉得他形容的人应该是墨婉莹,但又好像吐槽一句,哪个女人不长这样...... 柳正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毫无羞愧感,大大方方的将一副春宫图展示出来:“是不是这种样子?” 柳林生点点头:“差不多,比这个女人外貌更精致一些!” 柳正枫面色不变,转头看向裴景瑞:“是你们常说的那个坏女人吗?” 裴景瑞的脸已经红的快成苹果了,遮掩着自己的眼睛:“是是是,您老人家快收起来吧!” 柳夏月则仰起头,直视那幅画:“爷爷,这不是你放在枕头下用来给将士们祈福用的圣女图吗?” 嗯?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柳正枫,老爷子一点羞耻感都没有,非常淡定的一捋胡须:“夏月,爷爷绝对不会骗你,这就是世上最圣洁的画作,抚慰着每一位难入眠的男人。” 柳夏月对柳正枫的话深信不疑,宋玉轩也渐渐谅解了她没有情商这件事。 全怪那个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一天天的都教些什么玩意。 收起玩笑的嘴脸,柳正枫严肃起来:“听说被那女子蛊惑过得男人都会敌我不分,你们小心一些,再见到享儿,不论他说什么,都无需理会,直接将他制服带到我面前。” “是!” 众人异口同声应答。 将裴景文抬上马车后,众人再次上路,准备入城。 马车上,柳夏月与宋玉轩想给裴景文喂一点水,却被裴景瑞阻止了。 柳夏月皱了皱眉头,看着他,一脸不解:“人都救了,就不差这一口水了。” 宋玉轩倒是有点理解裴景瑞的心情,叹道:“到底是同胞兄弟,就算已经不处在一个立场,也没必要这么无情。” 裴景瑞摇摇头:“怎么,忘记了被反咬的时候了?” 二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水碗放置一边。 这一瞬间,马车内的气氛几乎凝滞。 裴景文此时已经醒了,听到了众人的对话,重重的咳了一声:“停车,把我丢下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裴景瑞冷笑一声,看着柳夏月与宋玉轩二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不识好人心。 柳夏月也没客气,直言道:“说的跟谁想救你一样,我是打算把你和墨婉莹捆在一起砍了!” “墨婉莹!”提到这个名字,裴景文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宋玉轩按住发狂的他,小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抓住了墨婉莹,以你的本事控制住她应该很轻松吧?她是用了什么办法逃的?还是说你又被她的美色勾引了?” 他倒是蛮会抓重点的,墨婉莹屡屡获救,不可能没有原因。 若想抓住这只狡猾的狐狸,就得知道她逃命的技巧是什么? 裴景文怒道:“我怎么可能会再被她引诱!”他越想越激动:“谁知道她拜的哪路神仙,我上山时根本就没有陷阱,偏偏追她的时候就冒出来一个,跟见鬼似的!” 柳夏月眨眨眼:“你确定是突然冒出来的?” 裴景文点头:“我在这山上不知住了多久,从未见过狩猎之人,更没见过什么洞穴陷阱。” 见柳夏月低头思索,满脸认真琢磨的样子。宋玉轩忍不住开口问道:“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看你整日与叶梦纯叽叽喳喳的说着关于墨婉莹的事情,能不能也与我们分享一下。说不定,我这里可以给你们提供更好的主意呢?比起叶梦纯,我总归是更靠谱一些吧?” 柳夏月有点慌,她转过脸看向裴景瑞。 裴景瑞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我是叶大小姐的人,但...说到叶大小姐的脑子的话......我建议还是听听太子殿下的想法,比较好!” 正文 第193章:皇帝 叶梦纯没追上白正熙的马队,只能在街上闲逛。 突然听到几个妇人在议论某个女子的美貌,好奇凑过去,一抬眼差点吓得跌倒。 只见柳享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墨婉莹,二人正有说有笑的在街上走着。 “这是谁家公子啊,这么有福气。” “是啊,这姑娘貌美如花,比那画上的仙子都漂亮!” 叶梦纯赶紧低头,藏在人群里偷偷观察。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难道是夏月的计策吗? 叶梦纯一路尾随二人来了客栈,见墨婉莹单独走进了客房,她上前想抓柳享问问发生了什么,却被人从背后偷袭,挨了一棍子。 叶梦纯的身体也没有以前那般脆弱了,转过身看向偷袭之人,目露凶光:“宋玉轩,你大爷的你敢打我?” 宋玉轩也吃了一惊,喊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墨婉莹!” 叶梦纯气的上手去掐他脖子,二人扭打成一团,直到柳夏月和裴景瑞来了,才将两人分开。 叶梦纯委屈巴巴的指着宋玉轩:“夏月,他打我!” 柳夏月懵懵的:“你打她干什么?” 宋玉轩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是墨婉莹来着,背影也太像了。” 裴景瑞先反应过来,挥手让众人闭嘴,急道:“那真正的墨婉莹呢?” 叶梦纯这才冷静下来,回道:“在房间里。” 众人不顾柳享的阻拦,强行闯入屋子。 果不其然,因为刚刚的吵闹声太大,墨婉莹翻窗逃跑了。 宋玉轩眉头深锁:“这下可不好办了,她知道我们都回了京城,更不会轻易露面了!” 裴景瑞点头:“咱们的优势没了,之前是她在明我们在暗,现在是我们在明她在暗……” 叶梦纯咬牙切齿,指着宋玉轩怒骂:“你这个扫把星,我怎么一遇到你就这么倒霉?” 宋玉轩打掉她的手:“放肆,谁允许你指着本宫的。你与宋子晋提前回来这么久,竟然一点作为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我?宋子晋呢?让他来见我!” 他故意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去压叶梦纯,结果却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反感。 裴景瑞小声嘀咕道:“你现在是废太子,装什么呢?” 宋玉轩难掩脸上尴尬:“咳咳,宋子晋呢。” 叶梦纯道:“几日前进了宫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白正熙说他把宋子晋和我爹抓了,是真是假我也不确定。” 柳夏月皱眉道:“抓你爹靠谱一些,抓宋子晋就是吹牛了。走吧,先去见我爷爷,其余的一会儿再说。” 另一边,宋子晋找到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位老太监。 在老太监的帮助下,打扮成太监,成功混进皇帝的寝宫。 屋内,皇帝裸着上半身,斜歪在床榻上,旁边侍奉的美人众多。 他脸上挂着淫邪笑意,逗粉弄香玩唇抚玉。看起来已经被美色侵蚀,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很多劝谏的大臣看到皇帝这幅模样,在殿外哭诉。求皇帝不要沉迷美色,毁了江山社稷。 他们认定皇帝已经失了心智,只有宋子晋不这么想。他跪在珠帘外,能够清楚的看见皇帝的眼睛。 那个精明的皇帝仍在。 不仅如此,他的眼底还多了一份嗜血的欲望,让他不寒而栗,仿佛看到了他拿起屠刀的模样。 就在他因恐惧,差点出错时,墨婉惠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皇帝眼前一亮,推开身旁的美人,竟然光着脚就跑向了墨婉惠:“爱妃?” 墨婉惠的头微微扬起,得意至极:“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忙扶起要弯身行礼的墨婉惠,小心翼翼的拥着她:“爱妃你万万不可行此大礼。你肚子里可是未来的皇帝,若是伤了,大兴的未来要交给谁啊?” 墨婉惠笑的贪婪:“皇上,臣妾可保证不了一定为您生个小皇子。若是个公主,您就不要了?” 皇帝搀扶墨婉惠到床边坐下:“要,爱妃生的朕都爱。” 门外劝谏的老臣,看皇帝将墨婉惠宠爱如珍宝,气愤的直接冲进来大骂。 “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妃,魅惑君上,罪该万死!” “对,墨卓远让女儿媚主祸国,其心可诛,墨氏一族都应该斩首示众。” “皇上啊,醒醒吧!此女留不得啊!” 皇帝围在墨婉惠身边,亲自端茶倒水,完全没了九五自尊该有的傲气。 听到老臣的话,他缓缓回头,只是面露厌烦的摆了摆手,并不理会。 老臣们痛心疾首,见皇帝执迷不悟愤愤离去。已经有太多的人以死明志,他们虽不怕死,但也不想再浪费性命。 退出寝殿后,宋子晋一跃跳进花丛,暗暗埋伏在旁。 待墨婉惠出来,他一路尾随,跟她进了宫殿。 殿内,白正熙早已在此等候。 宋子晋为了听二人对话,用轻功上了房顶,贴在瓦上偷听。 墨婉惠好像心有怒气,一见到白正熙就冲上去拉扯他的衣服:“你不是说过,不用我再去与他亲近了吗?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我告诉你,若你再让我去与他亲热,我就把你的事全抖出来!若那些老臣知道,你进献的长生药有毒,可以操控人的心智,你看他们会不会把你活剥了!” 白正熙先是淡淡一笑,转脸却挥了一巴掌,将墨婉惠打倒:“你说什么?” 墨婉惠叫他那副要杀人的恐怖神情,立时怂了,跪在地上慢慢膝行过去:“白公子,您行行好,别再让我去了。我已经听你的话假孕骗他,若我还需要与他亲近,这怀不怀孕,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白正熙冷冷一笑:“你会不知道,怀孕对你的好处?” 墨婉惠的心思被戳破,收起了自己娇滴滴的模样,把自己心中的贪念袒露出来:“孩子借我名出生是没错,但你要怎么保证,我能顺利坐上太后之位?若这孩子落地,你反悔要杀我,我如何自保?这是一个没有保障的买卖,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白正熙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保障?” 墨婉惠走到白正熙身侧,缓缓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妩媚多姿的靠上他的肩膀:“若这孩子是你我的孩子,为了他好,你应该不会杀母吧?” 白正熙几乎可以说是用逃的,迅速躲开了墨婉惠,他回头看她,恶狠狠吼道:“别做梦了,你那副嘴脸令我恶心。我告诉你墨婉惠,若你敢坏我好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拂袖而去,把墨婉惠气的跳脚。 宋子晋基本上推断出了白正熙与墨婉惠的阴谋,但他心里最怕的,却不是这两个人。 皇帝的眼睛告诉他,他并未被操控。 那演的这场戏,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呢? 宋子晋隐隐感觉身体发寒,他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死多少人,皇帝都可以推到白正熙身上? 因为大家都以为他被白正熙操控了…… 想到这里,宋子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可这口凉气还未吐完,下一刻他的心里更寒了。 两位墨蓝色劲装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与他对视后,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誉王殿下!” 宋子晋认出二人的装扮,硬稳着自己发冷的心,淡定的回道:“父皇的暗卫。” 二人点头,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在二人的护卫下,宋子晋来到了一个他最熟悉不过的地方。 君子阁。 这里一切如旧。 皇帝坐在池塘边的护栏上,向里面的锦鲤投食。双目清朗,完全看不到之前昏庸的影子。 “子晋,你没让父皇失望,朕的这些儿子中,也只有你能看透朕的心思。” 宋子晋根本不敢回答皇帝的话,慢慢靠近,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淡淡一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朕与你一样,母妃出身低,在嘲笑与漠视的环境中长大。” 宋子晋十分惶恐:“儿臣不敢与父皇相比,父皇是……” 皇帝摇了摇头:“朕听多了奉承话,已经不想再听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幅画,递到宋子晋手中。 宋子晋心中异常忐忑,捏着一把汗将画展开:“梦纯?!” 他惊讶的抬起头,嘴都在打颤:“父皇,这是何意?” 皇帝的唇边扬起一丝凉意:“你很喜欢叶家的这个小姑娘,为了她不惜冒死前往大漠,有她在你的心就会有牵绊。” 宋子晋摇了摇头:“父皇,儿臣可以什么都不要,请父皇对她高抬贵手。” 皇帝冷笑一声:“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朕给的你不能不要。”他挥手找来了暗卫:“那姑娘跟你一同回了京城,朕给你十日时间,由你选择,是要她一个人死,还是他爹叶浩林与她一起死。” 宋子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心中的愤恨之火,几乎要侵吞他的理智:“父皇,儿臣做不到。请父皇开恩,只要能留下她,儿臣什么都愿意做。” 皇帝冷笑道:“子晋,父皇是在帮你,你以后会感谢朕的。” 暗卫带着皇帝离去,独留宋子晋在君子阁痛苦哀嚎。 这里到处都是二人的美好回忆,折磨着他的心。 叶梦纯连打几个喷嚏,转身扫了一眼宋玉轩:“你是不是在偷偷骂我?” 宋玉轩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就去治,谁有空天天寻思你?” 众人来到小巷里的一处被弃废宅,柳家人已经在这里住下了,生火做饭,修缮门窗,看起来与普通住家无异。 见到面容被毁的裴景文,叶梦纯吃了一惊:“你好厉害啊,伤成这样都能活着回来?” 柳夏月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别刺激他了,他……” 叶梦纯直接接话:“看出来了,又被墨婉莹耍了。” 柳夏月点点头。 裴景文直接气的摔了汤碗,转身走出了院子。 听完叶梦纯的话,柳正枫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柳正枫喝了几口汤后,严肃的看向叶梦纯:“小丫头,不论你和誉王关系有多好,若你再见到他,老夫劝你留个心眼。” 叶梦纯还在跟柳夏月闲聊,听到这话,面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柳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子晋叛变了吗?” 裴景文此时已经醒了,听到了众人的对话,重重的咳了一声:“停车,把我丢下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裴景瑞冷笑一声,看着柳夏月与宋玉轩二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不识好人心。 柳夏月也没客气,直言道:“说的跟谁想救你一样,我是打算把你和墨婉莹捆在一起砍了!” “墨婉莹!”提到这个名字,裴景文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宋玉轩按住发狂的他,小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抓住了墨婉莹,以你的本事控制住她应该很轻松吧?她是用了什么办法逃的?还是说你又被她的美色勾引了?” 他倒是蛮会抓重点的,墨婉莹屡屡获救,不可能没有原因。 若想抓住这只狡猾的狐狸,就得知道她逃命的技巧是什么? 裴景文怒道:“我怎么可能会再被她引诱!”他越想越激动:“谁知道她拜的哪路神仙,我上山时根本就没有陷阱,偏偏追她的时候就冒出来一个,跟见鬼似的!” 柳夏月眨眨眼:“你确定是突然冒出来的?” 裴景文点头:“我在这山上不知住了多久,从未见过狩猎之人,更没见过什么洞穴陷阱。” 见柳夏月低头思索,满脸认真琢磨的样子。宋玉轩忍不住开口问道:“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看你整日与叶梦纯叽叽喳喳的说着关于墨婉莹的事情,能不能也与我们分享一下。说不定,我这里可以给你们提供更好的主意呢?比起叶梦纯,我总归是更靠谱一些吧?” 柳夏月有点慌,她转过脸看向裴景瑞。 裴景瑞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我是叶大小姐的人,但...说到叶大小姐的脑子的话......我建议还是听听太子殿下的想法,”比较好!,走出了院子。 正文 第194章:博弈 宋子晋急匆匆前往尚书府,他脑子很乱,唯一确定的就是他要尽快带叶梦纯逃离京城。在父亲与心爱女人之间,他难以抉择,思想挣扎之后,只能选择逃避。 可这也不过是他的个人想法,他似乎从来不懂叶梦纯。不明白面对这种情形,她会如何想如何做。 在尚书府扑了个空,宋子晋吓得腿软。他以为皇帝已经把叶梦纯抓走了,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这种无力感,导致他很艰难的才扶墙走出尚书府。当那抹淡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快步跑了过去。 “梦纯!” 这本应是个感人的重逢,但可惜的是这是个圈套。 在柳正枫的提示后,叶梦纯决定先下手为强。 柳夏月从天而降落在宋子晋的身后,毫不留情的挥了一棍子。 宋子晋直愣愣的左右看了一眼二人后,仰头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二人为计划成功而击掌,将其五花大绑抬上了马车。 听说二人抓了宋子晋,宋玉轩立刻前去阻止,他怕完了二人真的会动手杀人。 想来也是,宋玉轩有这种担忧并不奇怪。因为叶梦纯与柳夏月手里的屠刀,提起来后就没再放下过。这并非说明二人狠辣无情,只是这一次,她们不再是砧板上的肉,而是刀俎。 宋玉轩闯进屋子里,看到叶梦纯站在宋子晋的身旁,指着她怒吼:“叶梦纯,你若敢伤他,我不会放过你!” 叶梦纯被他吼得一愣,脸颊微微发红:“上他...倒还没那么着急...” 宋子晋的皮肤白玉无暇再加上精致俊美的五官,只要看上一眼就难以自拔。 若不是有恩怨在前,叶梦纯可能早就沦陷了。 宋玉轩见她突然扭捏起来,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听的跟我说的,是一个意思?” 柳夏月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你们在说什么意思?” 见宋玉轩眸色凝重,脸上还带着杀气,叶梦纯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会杀了宋子晋?” 宋玉轩直视着她:“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一直在计划如何除掉可能对你有害的人!” 叶梦纯也不解释,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一个闪身到了宋玉轩面前,掐着他的喉咙飞出了房间,直接将他摔在地上。 宋玉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捏在手里却毫无还手之力,力量的悬殊击溃了他的自信,卡在喉咙里的不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而是求饶的话语....... “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虽早就明白,脱离太子这个身份,脱离柳夏月这个强有力的护卫,他便什么都不是。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曾经被他一手送入地狱的女人,如今会这么强大。 他似乎在这一刻明白了叶梦纯所想表达的意思,现在不是她能不能复仇,而是她想不想复仇。 选择权,在她。 柳夏月蹲在一旁,啃着苹果像个好事的路人。看着宋玉轩因窒息而憋青的脸,她的心里有种不太舒适的感觉。柳家人都不太懂情爱,面对这种不舒适,总会让她有种身体出了问题的错觉。 简简单单的心疼二字,她需要绞尽脑汁,才能明白。 柳夏月控制不住自己,出手推开叶梦纯:“差不多得了,他快被你掐死了。” 叶梦纯脸上还挂着怒气,她俯视宋玉轩,眼神里满是瞧不起:“狗东西,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杀戮?” 宋玉轩喘着粗气,不愿意仰头看她:“我不信你会留个隐患在身边。” 这一次,看到叶梦纯抬脚,柳夏月挡在了二人面前:“梦纯,他受不了的!” 叶梦纯放下自己脚,转身走回房间。 柳夏月叹了口气,扶起宋玉轩:“你也真是的,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每次都贱贱的去揭梦纯的伤疤,她真的已经很忍耐了,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估计她早就把你挖坑埋了。” 宋玉轩重重的咳了几声后,扯了个笑容:“那我可要赖上你了,没你的面子,我怕我一天都活不了。” 柳夏月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让他格外开心。他感觉得到,那张懵懂的面容下,她正在慢慢学着感受与接受他的爱意。 “别贫了,爷爷喊你们!” 眼瞅着二人就要有很大一步的进展,柳林萧与柳林生却突然出现,将两人活活分开拖走。 宋玉轩想的简单了,他与柳夏月之间相隔的,可不止是叶梦纯。 回到屋内,叶梦纯看着床上的宋子晋,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向下掉:“宋玉轩那个混蛋,把我想的跟蠢货一样!你对我的好与心意我岂会不知,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没有确凿证据的猜测,就对你下杀手?” “那你哭什么?”床上的俊俏郎君,依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慵懒的开口笑道。 叶梦纯还未注意到他,自顾自的回道:“我明明是为了你好,我怕皇帝派人跟着你,看到你违背他的意思会对你不利。才想出这个计策,让他误以为我要加害你,这样就算你再回去也有个交代。” “纯儿,越来越聪明了。”宋子晋伸手为叶梦纯擦掉脸上的泪珠。 触碰感,把陷在情绪里的叶梦纯拉回到现实,她傻愣愣的看着宋子晋,惊讶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宋子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一把拥住了她:“这并不重要。” 叶梦纯倒在他的怀里,尽情释放这段时日的压力:“一件接着一件的破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安逸日子可过。” 宋子晋轻轻一笑,抬起她的下巴:“我倒觉得不错,若不是这些事情接肘而至,我怕我这一生都不知道我到底爱谁。” 叶梦纯刚想问是谁,柔软的唇瓣便已经被宋子晋吻住了。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想要推开对方,却被对方抱得更紧吻的更激烈。 直到叶梦纯整个人烫的像块火炭,宋子晋才将她放开。 叶梦纯不敢看宋子晋的目光,虽然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但那眼神像是一张大口要把她吞下去再也不吐出来似的。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裴景瑞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看着房内的二人,回过神来慢慢向后移动。 他本是送饭菜来的,二人吻的正入神,谁也没听到他的敲门声,他怕出事就擅自开门进了屋,结果...... 这感觉对他有点奇妙,他自认是喜欢着叶梦纯的,但看着两人更进一步,他却觉得欣慰而不是吃醋。 难道我对叶大小姐的爱是......父爱吗? 叶梦纯捂着自己羞红的脸,低声道:“丢死人了。” 宋子晋轻轻扫开她的碎发:“这有什么?若你愿意,我倒是想更进一步。” “你做梦!”叶梦纯立刻警惕的离开了床榻旁,她愤愤道:“若我爹知道了,他饶不了你!” 提到叶浩林,宋子晋满面春风之色瞬间消失,嘴角慢慢垮下来,明显是有心事。 看到他这幅样子,叶梦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爹出事了?” 宋子晋摇摇头:“还没有,他被白正熙控制......”他觉得这句话不准确,又摇了摇头:“怕是整个京城,整个大兴,都在父皇的控制之内。” 叶梦纯虽恼怒,但也没发火:“他真的让你来杀我了?” 宋子晋有些无奈:“看来柳老将军已经推算出幕后之人是父皇了。” 叶梦纯的身体都在发抖:“那我爹的命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她看向宋子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我要救我爹,可能会做很多不得已的事,到时候你能不阻拦我吗?” 屋内陷入沉默,二人都没再言语。 晚饭过后,宋伯成倚在墙边休息,他正要入睡时,耳边却传来了说话声。 “你去过那种地方没有?” “不感兴趣。”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你就不感兴趣?” “我困了,我对哪里都不感兴趣。” 听说话声,正是看押他的柳林萧柳林生二人,这可把他兴奋坏了。 睡意全无,直接移动到窗户边,偷偷向外看去。 “就陪大哥这一次,以后我什么事都依你。” “那这屋里的人不看了?丢了怎么办?” “不能,他已经睡着了!” 见二人要走进屋,宋伯成赶紧倒地睡觉,呼噜声那叫一个响,直接将二人吵了出去。 “睡得跟猪一样。” “走吧!走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等外面没了声音,宋伯成立即爬起来,用碎瓷片子割断绳子,悄悄翻墙逃了出去。 见他成功逃脱,柳林萧与柳林生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到柳正枫面前复命。 宋玉轩看着面色淡然的柳正枫,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柳老爷子,你真的信任我?” 柳正枫淡淡一笑:“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信任这个词,有点多余了。” 宋玉轩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没做错事情的太子和没做错事情的将军,竟然要为了活命而去算计皇帝,这怕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宋伯成以逃,肯定不久后就会带兵来围剿这个小破院子。 宋子晋以被俘的姿态和宋玉轩、柳正枫留在此处。 叶梦纯与其余柳家人,分为几路,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这是一场,不以夺取皇位为最终点的谋算,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快,宋伯成与皇帝的亲信便带着一队人马包围了这座破败的院落。柳正枫大开杀戒,几乎灭掉了一半的人。他必须表现得卖力一些,若是真让人抓住了,那这场算计可就太容易识破了。 见柳正枫杀出一条血路跑了,宋伯成与那个亲信松了口气。面对这样的高手,明智之举就是让他跑。 宋伯成趁那个亲信还未从柳正枫的余威中缓过来神,独自一人偷偷潜入宋玉轩的屋内,打算先下手为强,杀了这个可能成为他阻碍的人。 只不过,他的这个行为,宋玉轩预料到了。此时,柳夏月正藏在床底,若是他真的动手,他才是那个先上西天的人。 宋伯成拔出自己的刀,直接挥了过去:“宋玉轩,你去死吧!” 两人的功夫差距不算太大,宋玉轩自己还是能抵挡一会儿的。这个时间,足够那个亲信回过神来了。 他听到打斗声,很快就带着自己的手下赶来。看到屋内的人是宋玉轩,他脸色微微一变,上去一刀将宋伯成打退。 宋伯成怒道:“他已经不是太子了,他现在是投敌叛国的奸贼。你让开,我要将他就地正法。” 这亲信是皇帝一手培养的,怎会被一个区区王爷吓唬住。他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笑的更是令人恶寒,像极了皇帝:“梁王殿下,臣直属皇上,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向我下命令。” 宋伯成知道这是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便缓和了脸色:“本王也是要听父皇的,那父皇的意思是要留他?” 对方无视他那试探的话,转身对着宋玉轩一拜:“废太子诏令皇上早已撤回,您还是太子。太子殿下,请随臣回宫面圣吧。” 此话一出,宋伯成与宋玉轩都愣住了。 就像柳正枫的话一样,这是一场他精心策划的游戏,他能稳稳地坐在皇位上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乱中取利的本领。 宋玉轩恢复了太子身份,就等同于把他这些日子与其他人所建立的信任瓦解掉。让他再次陷入孤掌难鸣的状态,除了依赖他这个父皇,别无求生之法。他突然释怀的笑了,他仰起头走到宋伯成身边:“看来这位置跟你没缘分,他宁愿再次给我这个一身污点的儿子,也不愿意给你呢。” 宋伯成气得青筋暴起,却又不得不向其低头:“太子殿下,臣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过了会儿,那人又在柴房里发现了被殴打捆绑的宋子晋,将三人一起带回了皇宫。 大殿上还是乱糟糟,大臣们被白正熙折磨的不成样子。 后宫也乱糟糟的,鸡鸣狗盗的事情时有发生,妃子们人人自危,甚至有些还做了出格之事。 仿佛一切都像是要走向没落一般,但三人真的到了皇帝面前,才会清楚地认识到什么叫做假象。 正文 第195章:卑鄙小人 一处没人注意的宫殿内,几位年轻的臣子在有序的处理各地呈上的奏折。 宋子晋在宋玉轩嘴里得知,皇帝下了恢复他太子之位的圣旨后,没忍住发出一声冷笑。 宋玉轩面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你笑什么?父皇这么做,反而让我成了众矢之的,我可一点都不开心。” 宋子晋皱起眉头:“我可不是在为你高兴!父皇为了保住自己的皇权不被动摇,用皇储煽动我们兄弟之间自相残杀,他的心狠到令我恐惧。”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宋伯成,宋玉轩叹了口气:“可就算如此父皇做的如此明显,也还是有人沉迷局中。” 宋子晋隐去眼中不忿的情绪,微微一笑:“事到如今,各凭本事活吧。希望结局时,你我二人都能如愿。” 宋玉轩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并非一条船上之人,早在那个破落小院内,所有人的归属就有了安排。 宋子晋是为了叶梦纯搅入局中,必要时他会豁出性命去保叶浩林,但绝不会理他。 三人走进这处偏僻的宫殿中,看到一群陌生面孔的年轻臣子在低头工作,各自的脸上都露出了困顿之色。 “子晋,那个叶家小姑娘的人头呢?”中座的屏风后,皇帝的声音幽幽传来。 宋子晋上前一步,跪在屏风前:“父皇,那丫头极为奸猾,儿臣这次失手了。” 皇帝冷笑一声:“是你舍不得吧?” 宋子晋表现出惶恐之态:“儿臣不敢忤逆父皇,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皇帝淡淡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小姑娘知道你想杀她,还会再出现吗?” 宋子晋抬起头,让对方能清楚地看见到他眼中的恶意:“儿臣听说叶浩林在宫中,若他父亲有事,她这个做女儿的,就不可能不出现。” 皇帝有点意外又有点高兴,他拍了拍手:“好,那朕就将叶浩林给你处置。” 宋子晋慢慢磕头:“多谢父皇。” 皇帝的声音略带几分威胁的意思:“子晋,别再让朕失望了。” 宋子晋又磕了几下,随后站起身立到了一旁。 看到宋子晋在皇帝面前表现得无情无义,宋玉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演! “玉轩。” 若以前,皇帝喊自己的名字,他会非常高兴。 因为总是被称呼为太子,总觉得父子之间疏离了一些。 可现在被皇帝喊名字,他却觉得透心凉。因为他知道,对方并不是想要拉进与他的距离,而是希望降低他的警惕心。 宋玉轩走上前,跪地行礼:“父皇。” “你进来。” 宋玉轩微微一怔,几乎是抱着与之同归于尽的心态,才勉强能挪动步子。 见到一脸疲态的皇帝,本应有的怜悯之情,却变成看人遭报应的爽感。 宋玉轩掩饰了笑容,上前道:“父皇!” “玉轩,你终于回来了!”皇帝的样子很亲切,仿佛真的很担忧他一样。 宋玉轩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当初废他,却对他无半点庇护,若不是他逃的及时,早就被宋伯成杀了。如今将他复位,却又是拿他当枪使。 这个君主,这个父亲,在他眼里已经一文不值了。 “朕听说你被柳家虏了去,一定受了不少罪吧。”皇帝的表情有点小激动,似乎在期待着宋玉轩顺着他的话哭诉起来,给他充足的理由去下令追杀柳家。 宋玉轩心中一寒,表情凝滞在脸上。 所为的复位太子位,不过是想给柳家加重罪。 抓一个有罪的皇子是有功,抓当朝太子是诛九族的大罪。 看着皇帝期待的神色,宋玉轩很果断的摇了摇头:“儿臣,从未见过任何柳家人,何来被虏一说?” 听到宋玉轩的话,皇帝吃了一惊。本以为恢复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就会乖乖听话,顺他意行事。但看他现在态度,似乎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二人互相审视着对方,都没再多言。 宋玉轩的脸上写满了一句话,你可以再废了我,只要你不怕天下人说你儿戏。 皇帝确实觉得自己这一步走亏了,但他也不慌,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误会啊。” 宋玉轩并没有想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直言道:“这是构陷,是有人恶意诬蔑柳家。” 皇帝没想到宋玉轩会直接呛他,重重的咳了几声:“咳咳咳...玉轩,你应该去看看你的母后,她身体不好...” 宋玉轩的脸色很冷,冷似一块冰:“父皇忘记了吗?她现在是废后!儿臣不会去见一个,犯了错的妇人。” 对皇上而言,废后原本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可现在看来,这颗棋不仅没用。反而可能会成为,宋玉轩最后反叛他的理由。 他头一次有种搬石头砸脚的痛感,气得双眼发红。 皇帝盯住他的眼睛,本想用自己的威严震慑住他,却发现他也在望着自己,且无所惧。 皇帝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玉轩,此次离宫数月,你真的变了不少。” 宋玉轩扬眉,笑意很浓:“儿臣确实变了不少,尤其是心性,与父皇越来越相近了。” 皇帝一听,差点拍案而怒。可他有更长远的计划,只能忍下对着逆子的不悦了。 他挥挥手,急于让眼前的烦人精离开:“朕以派人收拾好了东宫,退下休息去吧。” 宋玉轩见皇帝看他的表情非常困扰,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是,儿臣晚些时候再来给父皇请安。” 他话音未落,皇帝又再次皱起了眉头。 还来?是想气死老子? 宋玉轩回头看到皇帝的表情抿嘴一笑,他确实想气死这个讨人厌的爹。 见宋玉轩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宋伯成赶紧推开他闯入皇帝的视线,他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父皇,您可不能放了他们二人。他们与柳家密谋造反,在衡阳时就夺我兵权,儿臣差点死在他们二人手里。” 皇帝若有似无的在宋伯成脸上扫了一眼:“成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子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宋伯成,嘴边扬起嘲弄的笑意。 衡阳一战已经胜利,只要他自己不说,没人知道是柳正枫带兵击退了大漠,这个功劳只会记在他头上。 可他蠢啊,非要把功劳变成过错。 若让百姓知道这一仗是柳正枫打的,那皇帝就要追究他丢兵权之责,还要嘉奖打赢了的柳家。 皇帝不仅会因他背上用人不善的名声,搞不好还会被质疑能力,引起民怨。 可宋伯成心里此时只有对柳家对宋子晋宋玉轩的怨愤,根本没空去权衡利弊:“父皇,儿臣没说谎!” 啪的一声,皇帝的手就冲着宋伯成的脸挥去。 那是很重的一巴掌,打的宋伯成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 皇帝勃然大怒:“闭嘴。” 宋伯成一怔,他心里满腹委屈无处发泄,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过错,只以为皇帝偏心。 他却不知道,这屋里的三个皇子,皇帝真正偏心的是他。 墨婉莹身无分文,又因为貌美总是遭受骚扰,只能厚着脸皮回到墨家。 丞相夫人听说后,气就不打一处来,闯进她屋里一把掀了桌子。 热腾腾的饭菜洒了一地,激发出了墨婉莹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恨意。 墨婉莹抬头瞪着她:“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丞相夫人怒道:“我针对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墨婉莹气得全身发抖:“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父亲弄到乡下去养?我又怎么会受到这么多屈辱?” 丞相夫人指着她,骂道:“小杂种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我给你吃给你喝,把你当金枝玉叶般好好养着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你拐带惠惠,差点害她失了名节。若换别人家嫡母,早就把你打死了!把你扔到乡下,是我仁慈!你不知感恩,回来后还妄想攀高枝,处处与惠惠作对,你当我眼瞎?” 她一气说了好多话,累的扶在门上喘气。 墨婉莹屏蔽了她的抱怨,只觉得自己委屈,别人的生死都无所谓。 丞相夫人气得拍墙:“这次若不是你蛊惑你父亲,惠惠怎么会入宫为妃?她日日以泪洗面,你可知她过得有多痛苦?”她真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墨婉莹,会让这个庶女,这么痛恨自己的女儿:“我已经出了嫁妆,把你嫁出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墨婉莹的眼睛如深渊般漆黑,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恐怖。她斜了一眼身边的花瓶,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丞相夫人还在怒火中,没注意到她的变化。 墨婉莹看着她,冷笑了几声:“你刚刚是不是在问我,我回来是干什么?” 丞相夫人不想理会她了,转身想要离去,却被墨婉莹一把抓住了发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她吃了一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摔青的手臂:“小杂种,你竟敢对我动手?” 墨婉莹的眸色一冷,拿起身旁的花瓶,冲着丞相夫人的头砸了下去:“我就是回来要你命的!” 丞相夫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她的手里。 此时的墨婉莹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用花瓶砸破了丞相夫人的头,见她没死,她就捡起碎掉的瓷片子去划对方的脖子。 一下两下,直到对方再也不能挣扎反抗。 很快,丫鬟就顺着丞相夫人的求救声找上了门。 墨婉莹回过神来,将丞相夫人身上值钱的玉佩首饰统统摘了下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屋内的细软,连忙逃出了丞相府。 叶家与墨家的宅院离得不太远,这边呼喊着要去报官,捉拿杀丞相夫人的杀人犯庶女,另一边马上就得到消息了。 柳家的人都被叶梦纯安置在了自己家里,听到呼喊声,差点全员出动去看热闹。 叶梦纯与柳夏月站在门口,望着墨家的方向,齐齐的叹了口气:“她是真的疯了啊!” 柳夏月皱了皱眉:“她应该逃不了多远,要不要去抓她?” 叶梦纯指了指已经骑马离去的裴景文:“不必了,她的报应去找她了。” 白正熙以为自己掌握了朝堂,随意打骂这些大臣,成为了他每日茶余饭后的乐趣。 不过他今日就没往日那么高兴了,大殿之中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叶浩林。 他知道应该是宋子晋所为,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才是别人翁离的蛐蛐。 皇帝借着他的手,除掉了许诺后位的墨家,又除掉了总是插手皇权的太后,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只不过有一件事,皇帝是真的不太清楚,就是墨婉惠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 叶浩林被拖入掖庭,看到牢内拿鞭子的人是宋子晋。 他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 姑爷虽不是自己选的,但是这顿毒打是自找的。 叶浩林在看到宋子晋与皇帝亲信站在一起的时候,立刻就想明白了全部的事。 他怎么就忘记狗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怎么会让别人抢了他的权利! 哎... 叶浩林自责一番后,开始了他的表演:“宋子晋,我把女儿给了你,你却忘恩负义,竟然要杀我!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让梦纯选你做夫君!卑鄙小人,呸!” 宋子晋被他吼得一愣,神色难掩委屈。 且不说这个戏是不是演过了,宋子晋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叶浩林是真的不想把叶梦纯给她,并且想骂他很久了...... 宋子晋阴沉下脸,冷冷道:“您似乎很想她啊,别急,很快就让你们父女团聚。” 他手上的鞭子,在叶浩林身边比比划划半天,就是不挥下去。 皇帝那亲信看了,微微眯了眼:“誉王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宋子晋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各种刑具,将目光锁定到一个小瓷瓶上:“那是什么?” 亲信捏起那瓶子,打开闻了闻:“似乎是三日醉。” 宋子晋点了点头:“就这个了,三天足够引出她了。” 亲信挑眉:“您确定吗?这可是救不回的毒药。” 正文 第196章:为牙认怂 , 叶浩林听到这话,望着那个小瓷瓶哭笑不得,当宋子晋靠近时,他下意识闪躲,赫然挤出四层下巴:“真喝啊?” 宋子晋扬眉,用善意的眼神让他安心。 叶浩林咬了咬牙,张开了大嘴。 宋子晋用余光扫了眼皇帝的亲信,赶忙低声道:“尚书大人你也太配合了,他会怀疑的!” 叶浩林这才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一下:“你这个畜生,我不喝,我不喝!” 这状态才对嘛! 宋子晋冷笑一声,捏着叶浩林的下巴将药灌了下去。 起初叶浩林并未害怕,但当他的五脏六腑犹如针刺般疼痛后,他慌了。 这真的是毒药? 他抬头看向宋子晋,发现刚刚还对他抱有敬畏之色的人,早就换了一副心肠。 宋子晋将手中的空瓷瓶扔到桌子上,嘲弄一笑:“本王刚刚说的,你这回信了吧?” 那亲信点了点头:“誉王殿下好计谋,假意与他做局,真的让他自愿喝下去了。” 叶浩林无比震惊,不敢相信的望向宋子晋,想开口骂几声,一张嘴直接呕出一摊鲜血来。 宋子晋轻蔑的看着他,冷冷道:“叶尚书,你最好还是别折腾了。这药虽叫三日醉,但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活过三日。保留一点体力吧,说不定你们父女还能见上一面。” 叶浩林心里都是悔恨,他瞪着猩红色的眼,狂笑不止:“我竟然会相信那个弑父夺位之徒的儿子,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怎么可能会是好东西!梦纯啊,爹看走了眼,害了你!你别怕,黄泉路上我们父女一起走,不会孤单!” 宋子晋面上阴险得意,心里委屈至极。 岳父大人,别啊! 皇帝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若不用真的毒药,肯定会被识破计划。 他也是没有办法,才选择用真药的。 解药他早就准备好了,虽然这么做风险很大,但为了你们父女二人都能脱离虎口,只能如此行事了。 夜里,柳夏月偷偷潜入叶梦纯的卧房,钻进了她的被窝。 还是熟悉的被褥,还是熟悉的钱箱子。 箱子里的钱虽不属于她,但她就是觉的抱着几千万两银票入睡的时候,空气都是甜的。 被窝里,女配自救联盟临时会议正式召开。 叶梦纯打掉柳夏月抠箱子的手:“仔细算算,墨婉莹的故事线也走的差不多了。只要咱们这次齐心协力把那狗皇帝除掉,这本破书就可以大结局了。” 柳夏月揪着眉头:“没那么简单吧,按照你上次的说法,我们都不知道她完整的故事线。” 叶梦纯摸着下巴,陷入思考:“这好办,咱们先把静容逮出来,确认一下那本书的后半段真实性。” 柳夏月看她:“若真是假的呢?” 叶梦纯坏坏一笑:“那就逼问那几个男配,他们一定知道后半部分的内容。” 柳夏月点点头,认同她的想法。可转念一想,又为难了:“可如何抓静容呢?她现在藏在宫中,又有白正熙保护,我很难接近啊?” 叶梦纯皱着眉头,倚在软枕上郁闷:“要是能引她出来就好了。” 听到这话,柳夏月的眸色一亮,赶忙扯了扯叶梦纯的衣服:“你说,静容此时还会在乎裴景文吗?” 叶梦纯摊开手,摇摇头:“这不好说啊,当时看他那么无助的时候都转身离开了。现在回来,难道静容就会在乎他吗?” 柳夏月一想也对,再次陷入思考。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叶梦纯。 “夏月!”叶梦纯冲她勾勾手指:“静容可能不在乎裴景文,但白正熙肯定在乎墨婉莹啊!” 柳夏月一脑瓜子问号:“什么意思?” 叶梦纯小声道:“利用裴景文,设局引白正熙出动。” 柳夏月看着她,难掩眼中的质疑之色:“我觉得,白正熙应该不会中你的计策。” 叶梦纯一挑眉,冷冷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脑子?” 柳夏月大概是困了,懒得变瞎话,直言道:“这还真不是瞧不起,这只是通过经验做出的合理判断。” 叶梦纯点了点头,打开了她的小箱子:“还有疑问吗?” 不过是眨眼间,柳夏月已经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坐起了身,面带笑容道:“请说出您的计划。” 叶梦纯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过她谋划了半个时辰后,二人一同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正熙用完早膳,从白府出来前往皇宫时,一支箭羽穿过他的护卫直奔他的眉心。 还好他反应迅速,一把握住了这根箭羽,才没被伤到。 仔细瞧了一眼这箭羽,发现上面绑了一根布条,让他有点吃惊。 又是传信箭? 白正熙心头一凛,难道射出这箭羽之人与酒楼那次,是同一个人?他看了一眼远处明媚的春色,却寻不到半点可疑人的踪迹,不禁有些恼火。 可让他更恼火的在后头,打开布条上面写着,今夜戌时在大东巷歪脖子树下,拿宋静容来换墨婉莹。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处于优势,所作所为无人知晓。 可偏偏有位神秘人,不仅知道你有什么,还知道你需要什么,这种被人看清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进入皇宫,虽一切如常,但当他看到宋静容时,还是不由的皱起眉头:“你今夜与我出一趟宫。” 宋静容警惕起来,表情十分不愿:“出宫做什么?” 白正熙原是不想听从这个神秘人的话,打算直接带兵围剿,可他的手让他转变了这个想法。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那一排清晰且疼痛的水泡,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可怕。 这个神秘人的武功,恐怕不是他带几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 不过是只是接了一支箭羽,就能把自己的手心磨出泡,若是当面对打不敌,他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为了万无一失,他只能退一步,按照布条上的要求,带着宋静容去换墨婉莹。 见白正熙的脸色忽明忽暗,宋静容知道今夜之事必不是好事,果断拒绝道:“我不去,这与我们之前约定的不符。” 这件事怎会轮得着宋静容选择,她并没有注意到白正熙的动作,一低头的功夫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宋静容失重摔倒在地,眼睛瞪得很大:“白正熙,你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会尊重我的!” 白正熙冷冷一笑,今夜之后这个女人就没用了,之前所有的许诺又何须当真呢?他笑的越发阴冷:“傻瓜,我骗你的。你啊,活了这么久,总是被人骗,也不差多我一个了?”三姐妹之中,他讨厌这个哭哭啼啼,还总想耍心机的女人。打她,不过是把之前的厌烦找补回来罢了。 宋静容咬牙,心里痛恨他的同时,心中对权利的向往又加重了几分。 若我有权势,就不会再受这等屈辱! 尚书府 那日宋玉轩认错背影将叶梦纯打了的事,正好给了她一个灵感。她大可扮成墨婉莹,等白正熙上当后趁机偷袭,直接装麻袋沉湖。 若你们在一起,需要让很多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何不直接一点,送你们去阴曹地府,做对鬼夫妻呢? 叶梦纯站在镜子前,努力练习着墨婉莹的矫揉做作:“啊,我好美,我倾城绝色,各位公子都爱我吧!” 柳夏月站在一旁,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我觉得你扮的不像是墨婉莹,倒像是那些污糟地方拉客的女人......” 叶梦纯转脸看着她,皱了皱眉:“夏月,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柳夏月摇了摇头:“我觉得,咱们对墨婉莹太刻板印象了。” 叶梦纯摊手,将丝绢丢给她:“那你说要怎么演?” 柳夏月接过丝绢,缓缓抬手遮住半边脸:“像这样,看着你又好像没看着你,跟你说话又好像没跟你说话。” 叶梦纯看着柳夏月的扭捏动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停停停,我懂了,你别再扭了。” 柳夏月将自己拧成麻花的腰撸直,问道:“你懂什么了?” 叶梦纯伸出三根手指头:“不主动,不拒绝,不反抗!” 柳夏月眸光闪闪:“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二人提前半个时辰去歪脖子树下准备,走出尚书府后,柳家一群人冒头,悄悄地跟了上去。 柳林萧看着扮成墨婉莹的叶梦纯,一脸疑惑道:“爷爷,她这样能骗到白正熙?” 柳正枫淡淡一笑:“那就要看白正熙对那个墨家姑娘,是不是出自真心爱意了。” 柳林生不解,目光中带着几分嫌弃:“爱来爱去的,烦都烦死了。” 柳正枫摆摆手:“你小子懂什么,若没有爱,这人世间只会更加混沌。” 柳夏月一身夜行衣躲在歪脖子树上,叶梦纯则蒙面站在歪脖子树下,以与墨婉莹相似的体型,勾引白正熙上当。 二人觉得计划完美无缺,静等白正熙到来便可。 戌时一到,白正熙如约而来,他的手下扛着个会动的麻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见到歪脖子树下立着的美人,明明还有百步之远,他充满疑惑地声音突然响起:“叶梦纯,怎么是你?” 听到他的声音,叶梦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奶奶的,这么远都能认出我来? 柳夏月也觉得白正熙这眼睛厉害,相隔这么远,她从背影都分不清墨婉莹和叶梦纯,他竟然能一眼识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白正熙最爱的是叶梦纯呢...... 柳夏月突然上扬眉毛,这话似乎也没什么错?在他记忆恢复之前,他本来爱的就是梦纯啊! 偷袭是搞不成了,叶梦纯撤下自己面纱微微一笑,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尴尬:“白正熙,验货吧!” 她想靠着大嗓门震慑一下对方,确定那麻袋里是静容后抢人跑路,但...... 白正熙面不改色,冷漠的像平静的湖水般,无视了她的叫嚣。 人家不上当! 白正熙已经开始怀疑,叶梦纯手里到底有没有墨婉莹了,他左右看了看,附近再无藏人之处,冷冷问道:“既然要验货,那我要的货呢?” 诶? 叶梦纯难掩眼中的慌乱之色,又开启了她胡诌的本领:“你与我的武功不相上下,你又带了这么多人,我怎么敢把墨婉莹带在身边?万一你直接上手抢人,我岂不是无还手之力,要被你欺负了?” 白正熙看出对方是在耍无赖,但......他也不是个会信守承诺的人! 他让手下将麻袋里的人倒了出来,看到是个小太监,叶梦纯一下子就急了,指着他怒道:“白正熙,你敢带假货来?” 白正熙微微仰头,一脸不屑的看着她。 假货真货他都带了,但是看到来人是叶梦纯,那自然是要给假货的。 叶梦纯对树上的柳夏月招了招手:“我让你小瞧我,今夜必打得你满地找牙!” 白正熙起初没在意,带着人想转身离去。 可当他看到柳夏月落在叶梦纯身边时,他下意识皱眉,伸手捂住了嘴。 妈呀,这真的是来了个能把我打到满地找牙的人! 白正熙这人倒是识相,见到柳夏月立马换了一张脸:“柳姑娘,是你们先约定以人换人的。也是你们坏了规矩骗人在先,难道现在又想动手欺负我吗?” 柳夏月与叶梦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声道:“要不交人,要不掉牙,你选一个吧!” 白正熙一抬眼,冷冷望了二人一眼。 我这是碰到两个女流氓了? 得,技不如人,用人换牙吧。 就在白正熙决定将宋静容带来息事宁人的时候,两个黑影正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像这边靠近。 叶梦纯垫着脚,一脸疑惑地望了过去:“那是什么?” 白正熙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两个黑影,眼神立时变得凶狠起来:“原来那位才是我要等的神秘人,差点被你们这两个假货忽悠了。”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她的身影,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永远都能认出她来。 那两个黑影走到近处,裴景文扯掉自己与墨婉莹身上的黑斗篷,冲着白正熙扬起锋利的笑容,眼神可怕的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白正熙!放了永乐公主,否则我让她血溅当场!” 正文 第197章:嫁祸 , 血溅当场? 柳夏月与叶梦纯对视一眼,兴奋地齐声道:“不用给我们留面子,溅啊!” 白正熙回眸瞪了一眼二人,转身向裴景文走去,看到狼狈不堪的墨婉莹,他微微皱眉,掩去眼中对其的怜悯:“我没听错吧,你竟然打算用墨婉莹来交换那个没人稀罕的公主?” 裴景文将墨婉莹推倒在地,咬牙道:“少废话,把公主交出来,否则我对她不客气。” 墨婉莹可不想落到白正熙手里,但此时的裴景文对她更是危险。她气得面目扭曲,一双美目瞪得发红。 旁边的俩个傻瓜姐妹,从谈判者硬混成了看热闹的。 站在歪脖子树下,就差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看了。 白正熙根本不信裴景文对墨婉莹失了兴趣,认定二人是在演戏给他看,便摇了摇头:“别演了,你们什么关系我还不清楚吗?墨婉莹,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墨婉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仿佛预料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一样,拼了命的想要逃脱裴景文的控制。 但她瘦弱的身子,怎能抗的住裴景文的蛮力。 墨婉莹的后脖颈被裴景文揪起,他拿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向那张绝色容颜。 “啊!” 随着墨婉莹的一声尖叫,那把匕首也跟着落了地。 除了裴景文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 叶梦纯差点咬了舌头:“他他他...真的血溅当场了!” 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柳夏月也因太过惊讶,变得口吃:“那...那...墨婉莹的脸...那么漂..漂亮..他真下得去手!” 白正熙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暗暗握拳,忍着他那不该有的爱。 裴景文将松开墨婉莹,冷笑一声:“这次你信了吗?” “啊!啊!啊!”墨婉莹几乎要吼出自己的灵魂一般大声嚎叫,她的资本,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就这样毁在一个下贱卑微的男人手里。 她不敢相信,不能接受。 但傻瓜两姐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们对视一眼,相互问道:“墨婉莹的女主光环是不是消失了?” 看着她脸颊上深到见骨的伤口血流不止,二人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画面惨烈了一点,但对她们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裴景文见白正熙迟迟不说话,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匕首:“还需要我再给你证明吗?” 白正熙用极为寒冷的目光看向他,摆了摆手让下属把宋静容带上来。 看到宋静容被人从马车上扛下来,柳夏月与叶梦纯立即一跃而上,落到了她的身边。 二人十分兴奋的大叫:“静容,你没事吧?” 只可惜,好不容易重逢的姐妹之间有了隔阂,宋静容并不想看见二人,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永乐公主!”裴景文快走几步上前,跪在地上给她行礼:“公主殿下,您是否身体无恙?” 宋静容看到裴景文,心里十分震惊,她缓缓上去伸手抚摸那张布满疤痕的脸,轻声问道:“你这又是何苦?我们早就毫无关系了。” 裴景文含着泪水,摇了摇头:“我永远都是公主殿下的护卫。” 柳夏月感叹一声:“哎,好感人啊!” 叶梦纯瞥了她一眼,怒道:“感动个鸡毛啊?”她已经气得要砍人了,上前一步先给了裴景文一脚,又给了宋静容一巴掌:“在这给我演主仆情深呢?我和夏月为了救你,累死累活就不值钱呗?你那是什么态度?裴景文救你是情意,我俩不怪罪你欺骗,救你是犯贱吗?” 柳夏月见叶梦纯气得要动手打宋静容,上前阻止:“你现在一身功夫,真的动手会打死她的。” 宋静容被她骂的毫无反驳之力,只能默默落泪。 裴景文冲上前,挡在二人之间:“有什么冲我来,莫要伤害公主!” 叶梦纯一挑眉,推开阻拦的柳夏月,上去就是一个飞腿,直接把裴景文踹至五丈开外:“你以为老娘不敢打你啊?你在我这里,就是一个跟野女人跑了,被渣后无生存之路,回来讨饭吃的傻逼!你当你浪子回头金不换呢?我呸!无真情之人,得此报应叫老天有眼!” 躲在暗处的柳家众人,忍不住给叶梦纯鼓掌! 这丫头三观忒正了! 柳林萧叹气道:“好不容易有个相中的姑娘,还是人家誉王殿下的。我这人,命真苦!” 柳林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原来喜欢女人啊?” 嗯...这位少年,不愧是聊天终结者。 暗处的柳家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裴景文不服气,爬起来对着叶梦纯吼道:“你还不是接受了裴景瑞?你有什么资格说公主,说我!” 叶梦纯哼了一声:“没有理,开始偷换概念了?你哥一开始是我的敌人,敌方投我叫什么?叫弃暗投明,是我的战利品,是我的俘虏!你投敌,叫背叛,叫狗奴才,叫贱骨头!你也好意思拿自己跟裴景瑞比较?” 柳夏月虽然没有叶梦纯的嘴皮子利索,但却总能一鸣惊人:“若是墨婉莹不那么狂妄,能一直给你一分好脸色,你估计也不会想起静容吧!” 这句话杀伤力可太强了,把裴景文刚刚为宋静容所做的全都抹杀了干净。 宋静容擦了把自己的泪水:“你不要跟着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她话音未落,拔腿就跑。 裴景文拖着不适的身体跟在身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柳夏月看了叶梦纯一眼:“追不追?” 叶梦纯冲着马车走掉的方向一扬下巴:“追哪个?” 趁着这边争吵,白正熙带着墨婉莹悄悄溜了。 两边都有问题需要解决,去追哪个,倒是成了难题。 就在二人决定兵分两路,一个去追白正熙,一个去追宋静容的时候。 柳家一众人从暗处飞出,落在了两人旁边。 柳夏月一脸惊讶:“爷爷?” 叶梦纯一脸嫌弃:“啊...糟老头子和他的奇怪子孙...” 柳正枫捋了捋胡须道:“你们两个去追公主,我带他们去追白正熙。这是最好的进宫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众人也不啰嗦,点了点头便去追自己的目标了。 另一边,因为气愤皇帝的不公,而倒在院中独饮解愁的宋伯成,突然被几个暗卫从梁王府带走。 他心里惶恐不安,以为是自己的抱怨激怒了皇帝,而害怕到双腿打颤。 寝殿内,到处都是白正熙所献美人的尸体,皇帝稳如泰山的坐在床榻之上,对这恐怖的场景似乎毫不在意。 宋伯成膝行到皇帝面前,连连叩头:“父皇深夜叫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拉起:“成儿,你可知你皇祖母现在在何处?” 宋伯成一愣,不敢开口回答。 前段时日,众人还以为皇帝被白正熙所献的长生药控制。而太后就是那时候,被皇帝下旨关入天牢的。 皇帝现在这样问他,是忘了,还是另有所图? 宋伯成猜不透圣心,心里越发恐惧。 皇帝看了宋伯成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从枕头下拿出一道圣旨来交给他:“你打开来看看。” 宋伯成起初还因为不安而差点掉了圣旨,可当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闪亮清明,表情激动,精神头都足了:“这是...这是传位诏书!” 皇帝点了点头:“有储君又如何,传位诏书才是真正的一锤定音。我的儿啊,你太不了解你的父皇了。朕最疼爱的,永远只有你。” 这种鬼话,大概这世上也只有宋伯成一个人会相信了。 他激动到已经不知如何向他的父皇表忠了,一声声重重的磕头声,代表了他的感激。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儿,朕有事要你去做。” 宋伯成想也没想,直接开口应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可当他听完皇帝派他去做的事情后,他便心有悔意了。 走在去天牢的路上,宋伯成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使他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没有太监引导,他恐怕会一头撞上石墙。 “梁王殿下,到了,太后娘娘与永晴公主就在那里面。” 昏暗的牢房里,在看清来人后,一老一少发出了喜悦之声。 太后用自己的拐杖敲打地面,来表示她的兴奋:“成儿,祖母终于等到了你!” 宋玉明很少这样开心,对于她这样的金枝玉叶来说,在牢房里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大哥,你可知道我和祖母这段时日是怎么过的?你可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出气啊!” 宋伯成的眼中没有太多情绪,脸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孙儿回来了,你们不会有事了。” 太后在宋玉明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打算与宋伯成一同走出大牢。 谁知没走两步,就有宫人端着一壶酒拦在面前。 太后皱眉道:“成儿,这是何意?” 宋伯成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淡淡道:“这是接风酒,祖母和玉明饮后再离开吧。” 宋玉明心思单纯,没多想就要去拿酒杯,不料太后突然震怒,一把掀翻了托盘。 酒水散落在地,瞬间变成绵密的白色泡沫,吓得宋玉明连连尖叫:“这酒有毒!” 太后举起拐杖,一把打在宋伯成身上:“孽障!你竟然谋害自己的祖母和胞妹!” 宋玉明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绝望的看向宋伯成:“大哥,你要杀我的祖母?为什么啊?” 宋伯成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扑腾一声跪在太后面前,磕了几个头:“祖母,你就成全孙儿吧!” 太后那双眼,变成了清幽的古井,深不见底暗不见光。她摇着头,嘴里嘟囔着:“错了,错了!我任由他为权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有一天这报应会在自己身上。” 她当年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妃子,儿子弑父夺位才有了她后半辈子的权利尊贵。 可她没想过,有一天当他的儿子,那个靠着卑鄙无耻才坐上皇位的九五之尊需要时,弑母他也做得出来。 太后看着宋伯成,恨得脸部颤抖:“好,哀家成全你!不过你要答应哀家,放玉明一条生路。” 宋伯成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太后的请求。 老太太将自己的拐杖放在一旁,走到宋伯成的身边时,轻声道:“你会后悔的,因为他从未说过一句真话。” 太后加快速度,一头撞上了坚硬无比的石墙。 鲜血与她的身体从墙面缓缓下落,宋玉明痛苦哀嚎,却也没换来自己兄长的半分良知。 宋玉明趴在太后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祖母!祖母!” 皇帝的亲信走到宋伯成身边,他的眼神不经意间落在貌美的宋玉明身上,缓慢的游走了一番。 见到他的神色,宋伯成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收买他的好机会。 屏退了牢内的宫人后,宋伯成笑着问道:“不知可否借用阁下的手,送玉明一程呢?” 宋玉明惊恐万分的回头,声音尖锐到刺耳:“哥哥,你答应过祖母不杀我的!” 她哪知道,等待她的不仅仅是死亡。 那亲信猥琐一笑,对着他行礼:“多谢梁王殿下。” 宋伯成无视宋玉明的哭喊求助,径直走出了牢房。 不知过了多久,那亲信走出来将一条丝带递到了宋伯成手上:“公主走的很快,没受什么罪。” 宋伯成接过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这里布置好,也将本王刚才交代的那句话背熟了。” 狱卒连连点头。 待宋伯成走远了天牢后,天牢处突然响起了喊叫声。 “白大人闯入天牢杀害太后和永晴公主!” 此时白正熙还在驾着马车,带着墨婉莹四处求医呢。 墨婉莹脸上的伤口太大,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最多能保证不感染扩大,但想要不留疤痕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墨婉莹直接昏死过去,这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上天赐予她最宝贵的东西。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正文 第198章:再使毒计 ,女配自救联盟 宋伯成疾步前往皇帝寝宫复命,穿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宋子晋从不远处走来,赶忙躲进花丛悄悄观望。见对方一身黑衣还故意往暗处行走,猜测他正在做不敢被人发现的事,立即追了上去。 宋子晋也是急躁,明知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等待,可他心里难安,趁着天黑返回宫中给叶浩林喂解药。 屋内,叶浩林吃下解药后慢慢苏醒,他看了一眼宋子晋,抱怨道:“你小子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次真的死定了。” 宋子晋倒了杯凉茶,小心翼翼的呈给叶浩林:“这也是逼不得已,请叶大人原谅我之前的所为。” 叶浩林脸上严肃,心里乐开了花。 有个姑爷可以欺负,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事。 他摆摆手,让自己看起来很大度的模样:“算了,我不计较。” 宋伯成趴在一旁偷听,他没想到宋子晋如此胆大妄为,真的敢忤逆皇帝。 看到二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更是令他疯狂。 为了讨好皇帝,他需要亲手害死最疼爱自己的祖母和自己的胞妹,但他宋子晋...... 却只需要阴奉阳违? 此时的宋伯成,丝毫不曾悔过自己的恶行,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凭什么? 宋伯成的牙齿磨得作响,眼神凌厉狠辣:“宋子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待宋子晋走后,宋伯成走进了屋子。 叶浩林原以为是宋子晋折返回来,正打算起身相迎,但一抬头看到宋伯成那副恶罗刹的面孔,吓得顿时脸色发青。 “梁王殿下?”叶浩林毕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老臣,很快便冷静下来。他盯着宋伯成,清楚自己的命数已尽。 宋伯成走向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从怀中掏出毒药,强行掰开他的嘴,将药倒了进去:“若是叶梦纯知道他爹死在宋子晋手里,我看他们二人还如何在一起。” 这些话如同闪电劈到了叶浩林的心上,他知道宋子晋是真心待叶梦纯的。也清楚没了自己后,他女儿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为了不让宋伯成得逞,不让这个误会成为二人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 叶浩林拼尽力气挣扎,成功在宋伯成的衣服上扯下一块料子。 宋伯成看到叶浩林咽下毒药吐血倒地,满意的转身离开。 叶浩林撑着最后一口气,将那块衣料放进了嘴里后,闭上了双眼。 柳夏月与叶梦纯原本在追宋静容,谁承想叶梦纯竟然会在平摊的路面上摔了一跤,把下巴都磕坏了。 柳夏月停下脚步,走过去扶叶梦纯,却见对方的眼睛正止不住的向下落泪:“梦纯,你怎么了?就摔了这么一下,不至于哭的这么惨吧?” 叶梦纯看着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她有种非常难言的感觉:“夏月,我觉得有事发生。” 柳夏月有点懵:“嗯?我们天天都有事发生,一天都没闲着啊?” 叶梦纯愁眉深锁,像一朵即将要落败的花,苍凉又迷茫:“我是说,有让我很痛苦的事情发生了。” 柳夏月头一次见叶梦纯会有这种表情,她沉下心来,仔细思考。 对叶梦纯来说重要的且会让她痛苦的事情,那就是钱没了或者重要的人没了。 钱? 尚书府现在由我柳家看着,贼人进不去偷窃,肯定不会没。 那就是重要的人没了。 对叶梦纯来说重要的人? 她爹,我,静容,姑且算上宋子晋吧。 我没事,静容在前方矫情,宋子晋一般情况下没人伤的了他。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叶浩林!? 叶伯伯出事了...... 柳夏月紧握佩剑,敛去脸上不合时宜的笑,一把将叶梦纯从地上拽起:“走,咱们杀进皇宫。” 叶梦纯听了这话,眼睛中迅速涌起了恐惧之色:“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皇宫那边交给柳老爷子吗?” 柳夏月不多废话,直接带着她用轻功赶路:“我爷爷别看他表面上没规没矩,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愚忠的老顽固。哪怕皇帝在他头上撒尿,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柳家会被裴家那群蠢东西灭了吗?这就是我这段时日找到的原因,不论皇帝下了多少害柳家的诡计,老头子就算被伤的千疮百孔也不会反抗。你指望他入宫,无非就是去跪地求和,到头来还是要被算计。” 叶梦纯惊呼:“夏月,你的头脑这么清醒的吗?” 柳夏月面色严肃:“梦纯,你要有心理准备。” 叶梦纯早已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艰难的点了头:“我知道。” 宋静容还在泪奔,一回头发现除了裴景文外,她的两个姐妹早就不见了踪影。 虽说她现在扭捏不肯相见好好把话说清楚,但真的见二人不再理会她,她心里比谁都要难过绝望。 裴景文跑到她面前跪地:“公主,更深露重,还是让我先找个地方给你休息吧。” 宋静容冷冷望着他:“我身边只剩下你了吗?” 裴景文似乎没明白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里竟然还有点高兴:“是,只有我永远不会离开公主。” 宋静容哼了一声,冷声道:“你之前说的比现在还好听,还不是跟墨婉莹走了。” 裴景文有些慌,忙摇头:“你相信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离开你。” 宋静容一脸死气,慢慢向前走:“可我现在变了,需要的不再是一个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裴景文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追了上去:“公主殿下需要什么,我都会给公主拿来。” 宋静容笑了笑,回头看他:“我要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有吗?” 裴景文着实吃了一惊,他认识的宋静容,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可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她不能变,因为他自己从里到外都变了。 见裴景文不语,宋静容甩了下衣袖:“不用勉强,那东西一般人拿不到很正常的。” 普通、无用这种词伴随着裴景文成长,他最讨厌被人瞧不起。 裴景文抬起头,直视宋静容的眼睛:“若我能拿到,公主要用什么来交换?” 宋静容微微皱眉:“你要与我谈条件?”她冷笑一声:“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裴景文看着她,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我想要公主这个人。” 宋静容听到他的要求,真是哭笑不得。原先追着,想着,付出着的时候你不要。现在竟然要用条件来换,来求?她苦笑道:“好,那我期待那一天你真的能把权利送到我手上。” 柳夏月与叶梦纯来到皇宫,二人翻墙而入。 逮了不少太监宫女逼问,终于找到了叶浩林所在之处。 看到面色死灰的叶浩林,叶梦纯强忍泪水跪在他的身旁:“爹,女儿来晚了。” 柳夏月在附近抓了几个巡逻的士兵进来,一顿毒打之后,他们告知二人,今夜这屋子宋子晋来过。 “你们说的是真的?”叶梦纯背对着他们,声音凄婉悲凉。 几人连连点头。 “我们那时候在附近偷懒,亲眼看到誉王殿下从屋子里出来。” 柳夏月叹息一声,敲晕了这几个人。 她现在是局外人,为了稳定叶梦纯的情绪,立马开口为宋子晋辩解:“这有可能也是那狗皇帝的计策,不杀叶大人就要杀你。或许这一切是叶大人的选择,不怪宋子晋。” 叶梦纯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缓缓回头,绝望到快要昏厥:“就算如此,我也不会与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父亲没了,就都结束了。” 她因为受了刺激,实在无力去抬叶浩林的身体。 柳夏月将她扶到一旁坐下,自己上前扛起了叶浩林。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去感受,发现他没有死,还有微弱的心跳:“梦纯,叶伯伯还活着!” 叶梦纯差点再摔个跟头,轮滚带爬的过去,摸上叶浩林的脉搏,激动到五官乱飞:“嗯...嗯...我感受到爹的脉搏了!” 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二人扛着叶浩林离开皇宫,几乎敲响了京城所有的医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不仅仅是一句话,这种时候金钱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白正熙坐在马车上照顾墨婉莹,看着街道上一群背着药箱的大夫纷纷向一个方向奔跑,赶忙下去拦下一人询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人急不可耐:“繁花坊啊,花家有个老头子中毒了,说是治好了给一百万两呢!” 白正熙一脸疑惑。 花家? 花闲就算上了年岁,也不至于被说成老头子吧? 白正熙很快反应过来,能出一百万两悬赏治病,一定是位重要人物。而叶浩林又被宋子晋带走了......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可宋子晋会下毒叶浩林吗? 白正熙很聪明,立时觉得不对,转脸将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抓这些老臣,是为了时机成熟时杀掉嫁祸给皇帝,让他背上暴虐不仁的名声。 可如今叶浩林这样重要的大臣提前出了事,岂不是要自己背锅。 白正熙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是我小瞧这个皇上了。 不过没关系,聪明人越多游戏越好玩。若都是蠢货,让他轻而易举就成功了,他反而会觉得无趣。 为了那一百万两银子,这群大夫可是用尽了毕生所学。 虽然没有完全祛毒,但至少人是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了。 柳夏月看叶梦纯一直捏着什么东西,疑惑道:“那是什么?” 叶梦纯摊开手,里面是一块衣料:“这是父亲含在嘴里的,应该是从下毒之人的身上扯下来,故意留给我找凶手的。” 柳夏月佩服道:“叶伯伯真是个大人物,临危不乱还能想出这等计策。”她拿过布料,问道:“你可知这是谁的东西。” 叶梦纯指了指上面的图案:“你可注意过那群皇子的着装?他们所穿的衣服,图案都是固定的。” 柳夏月回忆了一下,吃惊道:“这上面是菊,下毒的人是宋伯成!”她突然高兴起来,拉了拉叶梦纯的衣袖:“梦纯,太好了!不是宋子晋,你不必为难了。” 叶梦纯冷冷道:“不好,一点也不好。就算下毒的人是宋伯成,但下旨的还是皇帝啊!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我为什么非要爱上仇人之子?我觉得我错的很离谱,很荒唐,所作所为都不是在自救。反而是把身边的至亲,推上了断头台!” 柳夏月把手搭在叶梦纯肩上:“你冷静一点,你不能把上一辈的错误强加给宋子晋身上,这样不理智也不太公平。他已经很努力的在为你付出了,虽然结果可能不太好......但否定一个人的努力,这样做我觉得不对。” 叶梦纯叹了口气:“我不是说怪他,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并不会有好的结果。我要进宫杀皇帝报仇,你难道让他跟着我,为了愚蠢的爱情,陪我杀皇帝弑父吗?我们为什么讨厌墨婉莹,讨厌她的那群舔狗,不就是讨厌他们为了爱,可以抛弃理智抛弃人伦做一切不可为之事吗?人不能双标,伤害自己的利益时说对方不该这么做,伤害别人的利益时,美化它为爱情。” 柳夏月眨眨眼:“啊...梦纯,你这么理智,会伤到自己的。” “可她不这样理智,最后陷入两难时会更加痛苦!”花闲从房间走出来,他很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外甥女,扫去她额头上的碎发。 叶梦纯行了一礼:“舅舅。” 花闲温柔一笑:“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若是觉得痛苦,便要早做打算。人生这东西很奇怪,若是快乐便觉得短,但若是痛苦,那就是慢而长。舅舅希望你快乐,不希望你在痛苦中受煎熬。” 柳夏月看着年轻俊美的花闲,突然冒出一句:“你外祖母身体挺好啊,还给你生了个同龄的舅舅。” 花闲差点被她这么冒失的一句话气得喷出火来,他皱着眉问道:“这位是?” 叶梦纯无奈道:“舅舅,别想了。她是柳正枫的孙女,你惹不起的人!” 花闲气得嘴歪,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待柳夏月。 奶奶的,能打了不起啊? 正文 第199章:不甘心 白正熙有了戒备心,与下属换了衣服偷偷回到宫中。得知天牢内发生的事,他露出了有些耐人寻味的表情。 不知为何,他此时兴奋的情绪竟然大过了愤怒。 一直不确定自己来处的他,在这一刻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卑鄙无耻的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够对至亲下手的歹毒心肠。 他们简直是复制出来的人,绝对是父子不会错。 叶浩林还未苏醒,叶梦纯在旁守护一夜未眠,脸色非常难看。 柳夏月倚在门口,眼神不时的看向床榻上的人,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 她感觉有种莫名的力量再将她们的生活推向悲剧,换句话说就是虽然躲开了原本死亡的结局,但并没有避开悲剧。 如果活下来活得长,是为了感受更多的人生痛苦,那自救的意义在哪里? “夏月?” 裴景瑞端来清粥小菜,见对方迟迟不让路,他轻声唤了声。 柳夏月猛地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位置:“啊,我没注意到。” 裴景瑞将吃的送到叶梦纯身边后,转身出来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可从未见过你走神?” 柳夏月叹了口气:“我就是比较担心梦纯,你别看她表面冷静,实际上已经崩溃了。” 裴景瑞寻思了一下:“要不要把这的事告诉誉王殿下?只有他清楚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由他自己解释,总比彼此误会强。” 柳夏月正有此意,但她想的比裴景瑞还细,解除误会并不是什么大事,解决实际问题,把叶浩林救回来才是重中之重。 她拿起自己的佩剑,嘱咐道:“看好梦纯,我去去就来。” 宋子晋醒来后直奔看押叶浩林的宫殿,可没想到刚走进屋,一眼看到的竟是柳夏月。 见对方脸色不佳,他知道应该是出事了:“你将叶大人救走了?发生了什么,这可跟计划中的不一样。” 柳夏月将叶浩林嘴中的那片衣料丢给他:“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宋子晋将那块衣料放在手心铺平:“菊?这是宋伯成的?” 柳夏月点头:“叶大人身中剧毒,给他催吐的时候,他从嘴里吐出了这个。” 宋子晋气得青筋暴起,转身就要去找宋伯成算账。 柳夏月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摇了摇头:“杀人我比你在行,若只是要人性命,我就不必来找你了。” 宋子晋冷静下来:“叶大人现在如何了?” 柳夏月沉下脸色:“非常不好,若没有解药,可能就是这两三天的事了。” 宋子晋急道:“既是如此,更应该抓住宋伯成,严刑拷打之下,我就不信他不交出解药。” 柳夏月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子晋皱眉道:“梦纯怎么样了,她现在还好吗?帮我转告她,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回叶大人的。” 柳夏月眉梢一挑:“我来此,并非为了叶伯伯,我就是为了你和梦纯而来。” 宋子晋疑惑道:“此话何意?” 柳夏月叹了口气:“梦纯不想再与皇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宋子晋的心一震,他自然是明白的:“她怨我。” 柳夏月的面色很平静:“怨这个字,对我们这些命运总是被老天安排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与我一样,拼尽一切只是想让自己和身边在意的人平安而已。” 宋子晋轻轻咳嗽一声:“柳姑娘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我远离了梦纯,就可让她避免灾祸?” 柳夏月突然一笑,摇了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该找谁报仇就找谁报仇,不放纵也不连带。” 宋子晋的目光落在她的佩剑上:“你要刺杀皇帝?” 柳夏月又摇了摇头:“我要杀他轻而易举,不用谋划也不怕声张。我至今未动手,原因有二。第一为了我爷爷的忠勇之名,第二是不想让天下大乱。虽然我这个讨厌瞻前顾后,但做人该有的良知还是有的。” 宋子晋皱眉:“绕了这么一大圈,柳姑娘到底想与我说什么?” 柳夏月突然拔出佩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我给你三天时间,去找一个两全之法,救回叶伯伯的命和挽回你和梦纯的关系。” 宋子晋挑眉:“若我做不到,你会杀了我?” 柳夏月点头:“是。” 宋子晋的心脏砰砰作响,这大概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危险的女人:“为什么?” 柳夏月眸色清明,笑容灿烂:“你死了,死肉身罢了,梦纯对你的爱意还在,伤心是要伤心的,但伤心过后再次回忆便是最美好的记忆。但叶伯伯死了,那就不一样了,她会自责会绝望会一辈子痛不欲生。这买卖怎么做才划算,是不是很显而易见?” 宋子晋的身体微微一颤,却还强装镇定:“可笑,若我没本事找来救叶大人的解药,他还不是一样要死。到时候我也死了,叶大人也死了,对梦纯而言难道算是好结局?” 柳夏月的目光变得异常冷寒:“若你拿不到救人的解药,我会先杀了你,再用毕生的功力去救叶伯伯。” 宋子晋低头哼了一声。 算来算去,现在有生命之危的就是他自己了呗? 柳夏月见他一直低头不语,问道:“想清楚了吗?” 宋子晋俊美的外貌,被窗纸投来的微光,笼上了一层朦胧感:“想清楚了,我要做的是自救。” 柳夏月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她还剑归鞘,想要离开,却被宋子晋抓住了手臂:“还有何事?” 宋子晋挑高了眉看着她:“有言在先,不论到时候我用什么办法挽回梦纯,你都不可以干涉。” 柳夏月想了想,要掰过来梦纯现在那种别扭的思想确实需要点小手段,便没多犹豫:“好,我不会干涉的。” 二人做了口头协议后,各自离开了。 墨婉莹从客栈的房间内醒来,她第一时间冲向梳妆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痛苦大叫:“我的脸毁了,我的脸毁了!” 长长的刀痕贯穿了她半张脸,这令她绝望愤怒,无能接受。 墨婉莹将铜镜摔在墙上发泄怒火:“没了这张脸,我就彻底输了。” 她在这一刻否定了自己,承认自己除美貌之外一无是处。 没有品格,没有才华。 认定了自己能够赖以为生的,就是依靠一张美丽的脸。 墨婉莹用双手接着自己的眼泪,自言自语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失去的我要让你们都失去!” 她随意找了一块帕子遮脸,为了躲避白正熙的下属,选择翻窗逃跑。 走在街上,墨婉莹满心凄凉,她的身边现在连个愿意为她提供衣食住行的男人都没了,更别提为她复仇,听她摆弄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为什么会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 她不是女主角吗? 无法无天、肆意妄为,都是应该的啊! 这些男人为什么就突然不爱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脑中再次闪过三姐妹的脸。 都是她们不好,都是她们跟我作对,都是她们影响了她的生活。 墨婉莹在不断找借口,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到别人身上。她此时的表情,像一只看着猎物被其它人抢走的饿狼,牙齿磨得咔咔作响,目光更是要冒出火焰。 “让开!” 她被一声熟悉的大喊惊醒,转过头去,看到的竟然是扬鞭快马,火急火燎穿过人群的宋子晋。 见到他的那刻,墨婉莹突然起了别样心思。 她想试一试,若是宋子晋还如设定般,听到幼时歌谣就会对她动情,那她就可以解决暂时温饱问题了。 墨婉莹赶紧提裙去追,她的腿伤了,跑起来别扭又疼痛。一道沿途打听,外加磨破了一双鞋,才找到宋子晋的去处。 只是到了地方,她又陷入新的困境。 她万万没想到,宋子晋会来红影楼这种烟花之地。 宋子晋一脚踢开二楼雅间的房门,将屋里的女人全都轰了出去,从床榻上将迷醉的李泉拽下来,扔进了浴桶。 李泉迷迷糊糊的呛了几口水,吓得哭爹喊娘的爬出了浴桶:“宋子晋,我好歹是你舅舅啊!” 宋子晋冷笑一声:“我与李陵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你不会想说不知道吧?还舅舅,这门亲我攀不上了!” 李泉冻得发抖,赶忙从床上撤下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宋子晋坐在椅子上,向他伸出了手:“李陵耀的仙宁丹呢?” 李泉一听,怒道:“你好不要脸啊,都没关系了,还想要那么贵重的药丸?” 墨婉莹把身上所有值钱之物都给了龟公才进了楼里,她一路摸索着前进,听到李泉大喊宋子晋找到了这间雅阁。她趴在门上偷听,听到仙宁丹后,眸色跟着亮了亮。 她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宋子晋会要,一定是好东西。 宋子晋的眼神似一瓢冰水,不过是与他的目光对上,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我是跟李家没关系了,但这不代表李陵耀知道你私藏残次鬼农,就会放过你。” 李泉浑身一震,抛下身上的杯子,赶忙凑到宋子晋身边,给他倒了杯酒:“好外甥,咱们之前说好了,我以后是要跟你混的,你可不能害我啊,咱们一条船的人。” 宋子晋抿嘴一笑:“药呢?” 李泉连连点头:“有,有!你要什么都有!” 宋子晋再次伸手:“再啰嗦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泉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坦诚说道:“我原先是放在身上的,但这些日子,相好的太多,不知道哪个手不干净......” “被偷了?”宋子晋震怒,差点抬脚去踢他。 李泉跪地求饶:“我,我现在就找,肯定给你找回来!” 宋子晋知道这事气也没用,将抬起的脚放下来:“你现在就给我去找,若是找不到,我就将你和这座楼所有的人全都烧毁!” 李泉清楚,这句话不是气话,宋子晋真的干得出来。他立马穿好衣服,跑出去逮老鸨了。 墨婉莹躲在装饰的花瓶后面,知道这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若是她能比李泉更早的发现那东西,就可以以此威胁宋子晋了。 李泉是大主顾,又是朝廷重臣之子,他的东西丢了,老鸨可担待不起。 她立即把所有姑娘都召集起来,一个一个的搜行李,一个一个的搜身。 墨婉莹很狡猾,她躲在暗处,一眼就盯上了最不自在的姑娘。趁乱拿走了她的行李,翻出了不符合她身份的精致木盒。 里面确实是一颗丹药,她眸色一变,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宋子晋在屋中等待,门外却传来了歌谣。 那声音温婉动听,好似童年无忧的日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心并未被歌声打动:“墨婉莹,看来你不太了解我,我从未有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墨婉莹推开门,迈着莲步向他走来:“誉王殿下,许久不见,你是否想念我呢?” 她高看自己了,她原以为这个男人此时已经为她痴狂,应该对他热情如火。可见对方冷冰冰的,好似看到陌生人般无情,让她极为不悦。 宋子晋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我对你因为没有爱意,所以连恨意也不曾生出。既然不爱也不恨,又为何要想你?” 他可不想再因为这个女人而与叶梦纯闹出什么误会,若不是带着三分绅士风度,让他一掌拍死她,他现在也做的出来。 墨婉莹脸色变得惨白,怒吼:“你说什么?你敢说你没爱过我?” 她大幅度的走动,让脸上的面纱扬了起来。 宋子晋突然看到她面容上的伤口,吓得露出震惊之色:“你的脸?” 墨婉莹慌了,急急忙忙的去遮盖自己的脸颊:“我的脸没事,我的脸没有事。” 宋子晋嫌弃的看着她那疯癫模样:“你收敛一些吧,若今日换成别人,你不一定能活着离开。” 这句话如剑一样刺进了墨婉莹的胸口,她讨厌怜悯,她喜欢的是控制! 墨婉莹突然松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藏在胸口的盒子:“你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正文 第200章:重归地狱 宋子晋先是因为看到对方的肌肤而感到羞耻转过身避嫌,后又听到了墨婉莹的叫嚣才转过身去看。他一脸疑惑,警惕的问道:“那是什么?” 墨婉莹表现得极为魅惑,但见对方不为所动,遂而转变为满眼的怨愤:“你想要的东西!” 宋子晋马上反应过来,猜测盒中可能装的是仙宁丹。 原来李泉那个蠢货,是被你勾的迷了神啊。 他还觉得挺合理,那货本就是个色鬼,见到美女投怀送抱,还不什么都交代了。 不过,他又觉得不太对劲。若真是从李泉身上骗来的,她为什么不自己吃掉仙宁丹。这药可是有起死回生续骨生肌的作用,只要她服下,就可治愈脸上的刀痕。 宋子晋盯着她,若有所思。 难道她不清楚这药的功效? 墨婉莹见宋子晋一直盯着她,心里很高兴。她觉得是自己的吸引力还在,所以引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发痴。 但对方想的其实是...... 宋子晋心里嘀咕,我要想个办法,把那药先骗过来。 “我给父皇准备的长生秘药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他故意说出这药的疗效,引导墨婉莹去往别的方向想。这女人妒忌心极强,若是她得知这药是救叶浩林的,估计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把药给他。 墨婉莹失笑道:“哦?这竟是颗仙丹?誉王殿下,你不要唬我,你怎么可能是装神弄鬼之徒?” 宋子晋想要上前去夺,可那位置...很难在不碰到对方的情况下拿到。 这让他有些为难,万一碰到了,对方可是会借机赖上他的。 墨婉莹不是傻子,宋子晋的表情动作她都看在眼里。明明对方没法一言,她却感觉得到对方对她的厌恶,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根本不能接受。 她将自己的衣领拉紧,收敛了嘴边的笑意:“宋子晋,除非你今日跪下求我,否则我绝不会将这药给你。” 宋子晋冷笑一声:“让我下跪?”他故意伸手扯下她的面纱,轻蔑道:“你现在这个落魄样子,有什么资格要我求你?是你应该跪下求我,给你一条生路才对。” 二人正对视着,李泉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全都翻遍了,没有啊!”他见到墨婉莹突然一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你非药那药不可,原来是为了这姑娘的脸啊!这姑娘好,比脑袋不好使的那个看起来温柔多了,等治好了这伤痕,一定是个大美人!” 宋子晋气得想把李泉的舌头拔出来,可他来不及惩罚他了,眼下最危险的是墨婉莹。 墨婉莹惊呼:“这药能恢复容颜?治好我脸上的伤?” 李泉没看到宋子晋那要吃人的眼神,点了点头:“那当然,这可是神药,死人都能给你医活了!” 这下墨婉莹可兴奋了,还跟宋子晋啰嗦什么,赶紧把药吃了才是上策。 她突然冲上来,把李泉推向宋子晋,当二人跌撞到一起的时候,转过身拿出药丸就往嘴里塞。 宋子晋推开李泉,一着急一跃过去,下手没有轻重直接在墨婉莹的背上拍了一掌,将身子柔弱的她打翻在地:“住手!” 药丸掉落在地面上,宋子晋赶紧弯腰捡起,小心翼翼的包进帕子放入怀中。 李泉吓得嗷嗷叫:“你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下手这么狠,打坏了怎么办?” 墨婉莹呕出一口鲜血,将手臂伸出来去抓宋子晋的背影:“把药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特别好听,软绵绵娇滴滴,本应敲得动所有男人的心。 可偏偏因为她自己的手段,将这些曾爱慕过她的男人,打造的铁石心肠,永远不会怜悯疼惜她了。 李泉去扶墨婉莹,给她号脉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下死手!小姑娘,以后选男人可要擦亮眼,那种人的心肠捂不热的。” 墨婉莹在李泉的怀里挣扎,红了眼睛:“我的药,把药给我。” 她要恢复自己的容貌,她不要做一个丑女人,她还要仗着自己的美貌,去拿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 宋子晋听着她声音,站在房门前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大步迈了出去。 李泉放下墨婉莹追了出去:“好外甥,这女人你不带走啊?” 宋子晋回头看了眼李泉,见他目光闪闪,想来是对墨婉莹起了兴趣。他虽不喜这个女子,但也不会选择报复,便挑眉威胁道:“这是宋伯成的女人,你若不想被梁王追杀,最好还是送还给他。” 李泉一听就明白了这女子的不凡了,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现在就将她送回去。我就说我路上遇到的,绝对不会提你半个字。” 宋子晋冷笑一声:“只要你不提我,我也永远不会向李陵耀提起你。” 李泉要的就是这句话,开心的外衣都不穿就跟着宋子晋出了门,又是牵马又是扶着他上马,就是见他远远走了,都要行个大礼。 回到屋内,见墨婉莹晕了过去,他忙唤老鸨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在找辆马车送到梁王府去。 他觉得他这么做很妥帖,殊不知他把墨婉莹推下路地狱。 宋伯成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母亲含着血泪问他,为何要杀了祖母和妹妹。他一直跑,母亲一直追。他跑了一夜,母亲追了一夜。 他起床后暴跳如雷,几乎将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砸碎了。 他发泄不出心中的痛苦,被折磨到发疯。更不明白沾满亲人鲜血的父皇,是如何稳稳坐在皇位上的。 听到屋内的破碎声,管家走了进来。 宋伯成直接喊道:“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可管家并未听从他的话,而是跪地回道:“王爷,门外有辆马车求见,送来了一个人。” 宋伯成慢慢平静下来,他披散着头发,踩着碎瓷片子坐到了床榻上:“是父皇送的?” 管家摇了摇头:“跟车的女人老奴倒是见过,是花街的一个老鸨。只是这送来的人有点特殊,老奴得问过王爷,才能让她进来。” 宋伯成微微皱眉,他从不去什么花街柳巷,怎么会招惹那里的人? 他的脸色不佳,明显不悦:“送来了什么人?” 管家眼角一跳:“您曾说过,让我们以王妃之礼相待。” 墨婉莹? 宋伯成吃惊的瞪大眼睛:“真的是她?” 管家点头。 宋伯成努力按压住自己因愤怒而颤抖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张开嘴:“让他们从后门把人接进来。” 若是以前,他会亲自将她抱入王府。但现在,就连走后门都是他的恩赐。 墨婉莹被丫鬟抬进书房,她还未苏醒,娇弱的身躯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却无人在意。 宋伯成坐在长案前,看着她那一身廉价的衣饰,闻着她那艳俗风尘的香粉味,止不住的作呕。 他头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嘲笑自己之前的痴情:“贱人!本王把你视若珍宝,让你做本王的王妃,你却宁可去做妓女?” 墨婉莹恍惚间听到了宋伯成暴怒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梁王殿下?真的是你吗?”她还不知道宋伯成已经恨她入骨,还以为他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宋伯成,那个痴恋她,一心想要得到她的宋伯成。 宋伯成不禁噗呲一笑:“是本王。” 墨婉莹撑起身体向他爬了过去:“王爷,莹莹好想你,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话的方式依旧如此,但得到的待遇却不同了。 宋伯成冷冷的瞧着她,皮笑肉不笑:“你脸上的伤疤是如何来的?不会是老鸨逼你接客时,你为保贞洁自己划伤的吧?” 墨婉莹突然意识到不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 这是一身廉价的薄纱装,低胸露肩十分不雅,是那风尘女子才会穿的东西,怎么会在自己身上呢? 墨婉莹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扑到宋伯成身边解释:“殿下,这不是莹莹的衣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有人陷害我!” “是嘛?”宋伯成的语调慵懒,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墨婉莹急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王爷你相信我,我没有失节。”见对方不愿理睬自己,她用含情的眼眸望向宋伯成,脸微微一红:“若王爷不信,可以...可以在此验明正身。” 她以为她这句话,可以唤起宋伯成对她的爱欲。 却不没想到,换来的是对方无情的一脚。 宋伯成看到被他踹倒的墨婉莹似乎还未解气,走过去扯起她的头发,将她往墙上撞。她的额头被撞坏,流了一脸的血。 如此狼狈凄惨的面容与之前的绝色佳人判若两人,谁能想到曾被众人呵护的女子,如今却在求一个摇尾乞怜的机会。 宋伯成的眼里带着刀子,像是要活剐了她:“你当本王是什么?捡人剩饭的叫花子吗?是花闲把你卖入妓院的吧?他真聪明啊,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垃圾,卖到那里算是废物利用了,还能赚点钱!” 墨婉莹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因为她从来没想过留后路,对每一个爱过他的男人都很绝情。 她的那群爱慕者,都曾看过她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种耻辱,他们终身难忘,成为刻入骨髓的恨。 墨婉莹苦苦哀求道:“王爷,再给莹莹一次机会吧,莹莹会向你证明,我是爱你的。” 宋伯成掐着她的脸,阴恻恻的一笑:“你想活下去?” 墨婉莹捣蒜似的点头:“请王爷开恩。” 宋伯成将她脸上的血渍抹掉,用那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看着她:“好,只要你肯听话,本王就给你一条生路。” 李泉以为送走了宋子晋这个阎罗王,自己就能接着躺在床榻上享受红粉佳人。 谁料,刚脱了衣服打算沐浴放松,眼前便出现了一排鬼农。 他吓得差点尿出来,哆哆嗦嗦的爬出浴桶,跪在窗边立着的人影处。 李泉带着哭腔,冲着人影磕头:“爹,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这么荒唐了。” 李陵耀冷冷的哼了一声:“泉儿,你胆子不小啊。” 李泉自认自己偷药这事做的天衣无缝,以为李陵耀找上门只是因为他好色久久为归家而已:“爹,我还未娶亲,所以就贪玩了些,儿子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陵耀转过身来,拉开珠帘走进了屋,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杀意:“泉儿,你还不与我说实话吗?” 李泉的心脏砰砰的跳,战战兢兢回道:“爹,儿子只是荒唐了一些,对您没有任何隐瞒啊!” 李陵耀怒喝一声:“把老鸨叫来。” 之前还一头油粉的老鸨,此时竟然素衣无妆的走到李陵耀身边行礼:“老爷。” 听到这一声称呼,李泉直接吓得坐倒在地。 这竟然是他爹的部下,那他偷药的事,岂不是要暴露了? 李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也哑了下来:“爹,儿子错了,儿子也是被那宋子晋逼迫的,求爹再给儿子一次机会吧。” 与以往的李陵耀不同,他竟然没有暴怒直接处罚李泉,反而是将他扶了起来:“泉儿,爹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他的这幅好说话的样子,反倒是让李泉更加恐惧了。 李泉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爹,你不怪儿子?” 李陵耀轻轻点了下头:“爹...不怪你。” 这种刻意的安抚,反倒是让李泉更加恐惧。 李陵耀在李泉的肩膀上拍了拍:“儿子,爹有件事要你去做。” 李泉弓着背,低着头:“请爹吩咐。” 李陵耀的声音很沉:“我要你去找出吃下仙宁丹的人。” 李泉一愣:“可他把药已经吃了,找到他也无济于事啊?” 李陵耀听后,只是鬼魅一笑,并未回答他的疑问。 毕竟是父子,只是这一笑,他就已经猜测到这鬼老头要做什么了。背后直接起了一层冷汗,头皮跟着发麻。 李泉心里清楚,虽然自己现在不死,但事成之后也难逃惩罚。既是如此,自己躲过现在这一劫,还不如直接投了宋子晋去。 正文 第201章:报恩报仇 宋子晋带着仙宁丹来了繁花坊,见他到来叶梦纯立刻就明白是柳夏月搞的鬼,转身进屋把门闩插上,任谁敲门她都不开。 柳夏月可怜巴巴的扑在门上:“梦纯,誉王殿下是来送药的,能救叶伯伯,你就算要生气,也先为了叶伯伯开门,等救了叶伯伯,你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 裴景瑞坐在花园的护栏上,最贱的嘲讽了一句:“擅作主张。” 原本还一脸难过的柳夏月立时变了脸色,回眸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随后揪起他的衣领,直接摔到门上,将两扇门撞开了。 柳夏月走进去,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梦纯,我阻止过了,是裴景瑞非要撞门,你要怪就怪他好了。” 叶梦纯走过去一看,裴景瑞已经昏迷了。她气道:“夏月,你越来越混蛋了!” 柳夏月心里吐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都这么混蛋! 宋子晋走进来,将仙宁丹塞到叶梦纯的手里:“这是李陵耀常年用来续命的药,此药可解百毒,先给叶尚书吃了,救人要紧。” 叶梦纯握着药,不肯看他一眼:“就算如此,我与殿下......” 她刚想说绝情的话,就被柳夏月从身后推了一把打断了:“快快快,先救叶伯伯,我最爱叶伯伯了,他可不能有事啊!” 柳夏月让婢女端来一碗清水,拉着叶梦纯过来给叶浩林喂药。 仙宁丹不亏被称为神药,叶浩林刚服下没多久,脸色就缓和过来了。大夫过来号脉,确定他脱离危险,休息好后就能苏醒,众人都松了口气。 偏厅,宋子晋与柳夏月坐在一边,叶梦纯与头还有些昏的裴景瑞坐在另一边。 屋内非常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 又过了会儿,叶梦纯才肯抬头看过去:“誉王殿下得恩情,我会还的。” 宋子晋心里又气又恼,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叶梦纯却总因为别人的过错怪罪到自己身上,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和托付? 柳夏月轻咳了两声:“誉王殿下又不缺钱,你拿什么还?” 叶梦纯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在说,你站哪边的? 柳夏月无视她的目光,接着道:“这么大的恩情,我作为一个明事理的人,我觉得只能以身相许,才算真正的报恩。” 叶梦纯发火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急道:“若不是那狗皇帝,我爹也不会这样,你让我报恩,我还没找狗皇帝报仇呢!” 柳夏月以为宋子晋听了这话会发怒,赶紧挡在二人中间,谁知被对方推到了一边。 宋子晋缓缓抬头,不以为然的盯着叶梦纯,挑了挑眉:“那就一码归一码,你该报仇报仇,该报恩报恩。” 这是什么意思? 叶梦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柳夏月和裴景瑞听明白了,一个露出猥琐的笑容,一个无奈的摇了摇头。 裴景瑞走到柳夏月身边,指了指自己的头:“来来来,把我打晕,眼不见为净。” 柳夏月也不客气,直接在他脖子处就是一个手刀:“没问题,这种请求再多我也帮的过来。” 见裴景瑞倒了,叶梦纯有点慌了:“你们要干嘛?” 她感觉到了对面二人的不怀好意,但是凭她的武功,她一个都对付不了。转身想要逃,还没迈出大门,就被柳夏月在背后点住了穴道。 叶梦纯气道:“夏月,你怎么能背叛我?” 柳夏月摇了摇手指头:“这不叫背叛,我可是在挽救一个倔强少女的孤独后半生。” 柳夏月拖着昏倒的裴景瑞离开,把偏厅的门拉上,独留二人在屋内。 叶梦纯将脸一别,不愿意去看宋子晋。 谁料,宋子晋突然将桌子上的物件扫落一空,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 叶梦纯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宋子晋你要干什么?” 宋子晋松了松自己的外衫,慢慢向她靠近,见她慌乱到不知眼神该往哪里看,轻轻上扬了嘴角:“怕了?” 叶梦纯听到他这样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宋子晋挑起她一绺头发,用发梢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瘙痒让她不自觉的闪躲,他趁机靠过去,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吻:“不怕,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叶梦纯气得鼓成包子脸,不服气的喊道:“不就是以身相许吗?过了今日,我就跟你恩怨两清了。” 宋子晋听后,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原来媳妇这么不好哄啊...... 见宋子晋一直用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叶梦纯的身体也跟着升温。她想要找个角度把自己的脸隐藏起来,却被对方捏住下巴,强迫正视对方的脸。 宋子晋笑的邪魅,他原就好看,这样一笑更是夺人心魄:“不是说过了今日就恩怨两清了吗?既是如此,为何还要躲?” 叶梦纯在心里默念。 不能被美色乱了心智,不能被美色乱了心智,不能被美色乱了心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总是没什么用! 她傻傻的望着宋子晋俊美的脸,一时不知这是谁在占谁便宜。 “纯儿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响起花闲的声音,但下一刻又响起了倒地的声音。 柳夏月将花闲摞在裴景瑞身上,把自己的佩剑往地上一杵,吓得围观的下人纷纷逃离了现场。 叶梦纯沉浸在宋子晋完美的外貌之中,久久回不过来神。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稳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掌拖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处在舒适安全的氛围里,享受他的吻。 只可惜,他的温柔并未换来这个蠢货美人的理解。 她的表情,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在尽力忍耐委屈。 宋子晋无可奈何,只能将叶梦纯抬起来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这衣带要如何才能解开?” 叶梦纯的手虽动不了,但她的表情却也把张牙舞爪这个成语表现出来了:“你要干什么?” 宋子晋浅浅一笑:“该报恩报恩,该报仇报仇,这不是刚刚说好的吗?” 叶梦纯吓得耳后落了一滴冷汗:“可......真要在这里吗?”她的眼里带着哀求:“能不能进屋?这里好冷,还有可能会有下人闯进来。” 宋子晋坏笑道:“怕了?” 叶梦纯的脸上硬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没,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宋子晋也没惯着她,接着研究她的衣带。感受到自己的腰部的带子被轻轻扯着,她终于忍不住了,喊道:“不行!” 听到她的怒吼,宋子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叶梦纯忍着委屈的泪水,低下头却看到自己衣服完好,只是腰带处多了一块玉佩。 正是当初宋子晋求亲时送她的那块。 宋子晋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为她擦拭掉刚刚溢出的泪水:“这地方确实冷,你看我的手都冻红了。” 叶梦纯嘟嘟嘴:“那你给我解穴,我给你捂一捂。” 宋子晋低头看她那别扭的小表情,淡淡一笑:“不生气,也不会再跟我决裂了?” 叶梦纯点头:“嗯。” 宋子晋解开叶梦纯的穴道,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将那冰冷捂热,就像她之前捂热他的心一样。 但! 一码归一码,还得报仇啊! 叶梦纯放下宋子晋的手后,操起一个椅子,踹开大门冲着柳夏月扔了过去。 柳夏月正啃着鸡腿,听到背后有声,轻松闪躲。就是这鸡腿遭了殃,直接被椅子削掉了一半。 看着面前缓缓上飘的青烟,这香还没过三分之一,柳夏月一脸同情的看向宋子晋:“誉王殿下,您的身体不行啊,我爷爷那里有药......” 她话还没说完,叶梦纯就追着她杀了过去。 宋子晋扶额,只求柳夏月别乱叭叭,要不他的名声还真的要被毁了。 叶浩林服下仙宁丹,不仅清了身上的余毒,身体也比往常好了。 他的心态与叶梦纯不同,他不仅不怨恨宋子晋,反倒是更喜爱这个女婿了。 晚饭时,又是倒酒又是夹菜,把叶梦纯这个女儿撂在一旁,看傻了他的行为。 叶梦纯放下筷子,埋怨道:“爹,你看看我,我为你担惊受怕,你怎么不心疼我呢?” 叶浩林笑道:“爹知道你最孝顺了,但爹这次能活下来,还不是靠着誉王殿下,他是爹的救命恩人啊!” 叶梦纯不悦的小声说道:“可他爹还是爹的仇人呢。” 桌子上的欢快的氛围并没有因这句话而冷下来,叶浩林九死一生,把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一码归一码,他爹是他爹,他是他。” 柳夏月默默举起大拇指,给叶浩林点了个赞:“你看看叶伯伯的心量,你在看看你的。” 叶梦纯一个凌厉的目光过去,柳夏月立即闭了嘴。 晚饭过后,众人在偏厅用茶。 虽说这次灾祸是躲过去了,但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 叶浩林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热茶:“再过一个月,皇上就要过五十大寿了。他老了,胆子也越来越小。他怕自己大权旁落,怕自己被儿孙逼退,走上先皇的老路。” 宋子晋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要除掉太后,除掉皇后,除掉所有能从他手里夺下权利的儿子?哪怕最后成为孤家寡人,他也在所不惜?” 叶浩林点头:“他除了权利,什么都不相信。” 叶梦纯气道:“他故意挑起争端,让自己的妃子争,让自己的臣子争,让自己的儿子争。就是为了他能稳坐皇位?” 宋子晋苦笑:“他若不这么做,大家就会发现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帝。但大家都有纷争,就没人顾得上他是否是个称职的皇帝了。” 柳夏月不知何时拔出了自己的剑刃,拿着磨刀石,磨得火星子直蹦,吭咔作响。 裴景瑞把头放在一块冰上,整个头肿了一倍大:“弑君是最下策了,请您三思而行啊。” 叶浩林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柳夏月手中发光的剑刃,冷冷一笑:“弑君确实是下下策,但病逝就不是了。” 宋子晋躲闪开叶浩林的目光:“尚书大人,我从未有过这个想法,宋玉轩才是最好的继位者。” 叶浩林笑的温和:“不急,上天自有安排。不过有一句话老臣也要提醒誉王殿下一句,有的时候也需要当仁不让,才能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这话也就是说说,宋子晋没有放在心上。 若真有天下安宁的那一日,他会带着叶梦纯游历大好山河,看尽人间繁华。 但...... 叶梦纯与柳夏月相视一眼,她们二人的心思却不在此。 如果真要篡位夺权。 为什么非要有个皇帝,女皇不行吗? 柳夏月突然起身归剑还鞘,叶梦纯突然起身整理衣裙。 二人手牵着手,微微一笑:“去茅厕。” 女孩子一起牵手去茅厕,总是那么自然,且不会被别人怀疑。 两人躲在茅厕附近的小凉亭内,开始了新一轮谋划。 叶梦纯张开双臂,慷慨激昂的说道:“静容登基为帝,迎娶大漠的沧澜为后,可以解决两国长久以来的纷争。” 柳夏月耍了一套剑招:“我为她开疆扩土,守护大好河山。” 叶梦纯从怀里掏出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段:“我为她算无遗策,把国库填的满满当当!” 二人一拍即合。 叶梦纯笑道:“若是如此,她就不必再哭哭啼啼看人脸色。从他那狗爹手里抢来皇位,她也就算是报了大仇了,可以从此潇洒的做女帝,想要什么有什么!” 柳夏月疯狂点头:“有她做皇帝,我柳家也就不怕被算计,到时候我想怎么作战就怎么作战,再也不用顾虑皇帝是如何想的了。” 宋子晋和裴景瑞看出这二人不对劲了,偷偷跟了出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裴景瑞笑着无奈着:“两位姑娘对永乐公主真情实意,处处为她着想,这等义气太难得了。” 宋子晋叹口气:“但只怕那个......只怕宋静容并非善类,到时候受伤的还是这俩傻姑娘啊。” 两人正说着,花闲匆匆走了过来。 他将宋子晋拉到一旁,十分严肃道:“花家的伙计看到李陵耀进了城。” 正文 第202章:香消玉殒 , 宋子晋知道,此时李陵耀肯进京,应该是已经有了能与皇帝对抗的资本。 花闲看着他:“我听说他是个不好惹的,你不会给叶家花家带来麻烦吧?” 宋子晋拱手一拜:“花坊主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绝对不会让李陵耀动你们一根头发。” 花闲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宫里已经下了通缉白正熙的圣旨,从权倾朝野的白侍郎到通缉犯,不过只是用了一个晚上。 墨婉惠听说白正熙失了势,心里吓得不行。没有了这个人,她的谋划,她的野心也就不复存在了。包括肚子里那本就没有的孩子,只靠她一个人,要如何继续糊弄皇帝? 看着大门处,那些叫唤过很多回让她去见皇帝的太监,她有种被催命的感觉。 墨婉惠气得狠狠的捶床:“若是继续下去,我的肚子不见长,假孕这事岂不是要暴露了?” 她也是蠢,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竟然在肚子上多围了一层软布,弄出个假肚子。 引路太监看到她那不太正常的小腹,觉得古怪也不敢多说什么,将她带到了皇帝面前。 但皇帝可不蠢,他原本笑着迎接墨婉惠,但看到她的肚子后,眼神和表情都瞬间变得很恐怖,一丝柔和都没有。 墨婉惠看到他变了表情,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心里本是挺期待新生命降临的,他如今把自己的儿子都得罪了,很想有人再给他生一个小的。不知他的过去,不懂他的心思。他可以亲手把他抚育长大,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等他百年之后,再将这皇位传给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墨婉惠骗了他,让他的梦破碎了。 见皇帝一声不吭,眼神发直的瞪着自己。墨婉惠几乎要吓得喘不上来气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帝挥了挥手:“把她拖下去,狠狠地打。” 没等话音落地,墨婉惠就被侍卫从大殿拖到了花园。她金枝玉叶,娇贵着长大,根本受不了刑。 几板子下去皮开肉绽,人就快不行了。 “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啊!” 她的声音从歇斯底里到奄奄一息,打板子的侍卫也是不客气,一板接着一板向她的腰上去打,最后打的她腰骨断裂吐血而亡。 侍卫探了探她的呼吸后,走进大殿跪地复命:“回皇上,她已经死了。” 殿内此时非常安静,皇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把她处理了。” 侍卫明白皇帝的意思,随意找了一张草席,就把墨婉惠裹了,喊上几个太监将她抬出了宫。 只是路上,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或是缘分使然。 他们明明走的小路,却意外碰上了宋承宁。 听说白正熙出了事,宋承宁怕墨婉惠受连累,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进了宫,可还是晚了一步。 见到侍卫领着太监抬着一具尸体偷偷前行,他从大道上跑到小路上,截住了这只鬼祟的队伍。 宋承宁瞪了侍卫一眼:“这草席中的人是谁?” 侍卫吓得发抖,他为了墨婉惠闹出过事,宫里都知道惠妃是他的心尖尖,此时被他发现自己所抬之人是惠妃,他们肯定会受罚:“一个犯错了事的宫女,皇上让我们处置了。” 宫女? 这些日子,皇帝确实杀了不少白正熙进献的美人,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想到这里,宋承宁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摆摆手:“走吧,滚远点。” 侍卫如获大赦,赶紧谢恩带着太监们离开。 可谁知是不是墨婉惠的冤魂作祟,竟然在路过宋承宁身侧的时候,一条手臂掉了出来。 宋承宁认出那条手臂,直接一脚踢倒了抬尸的太监,墨婉惠从草席中掉落在地,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抱起了她:“惠惠?” 侍卫吓得,带着太监连忙跑了。 宋承宁悲痛欲绝,抱着满身鲜血的墨婉惠,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他疯了,没有任何顾忌。 抱着墨婉惠的尸体走在皇宫里,翻找一个又一个宫殿,直到找到了皇帝。 皇帝此时正在休息,身旁围了好多年轻姑娘。他已经决意要让更多的女子入宫,他想要新生命,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可见到宋承宁抱着墨婉惠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的眸色变了,冷酷厌烦狠绝:“老十,朕给过你机会,你是要自寻死路吗?” 侍卫上前拦住宋承宁的去路,将他围困在大殿门口,不允许他带着死人踏进来。 宋承宁疯狂的大笑,笑容狰狞可怖:“机会?你给过我什么机会?你瞧不起我,又夺走了我一生挚爱,你给我的机会,就是让我痛不欲生吗?” 皇帝自己的母妃就出身不高,可他却比任何人都要看出身,越是母妃出身低的,他越瞧不起:“朕,今日允许你荒唐了,还不跪谢皇恩,赶紧给朕滚!” 他瞧不起宋承宁,所以也不会忌惮他,更不愿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宋承宁冷冷的哼了一声,对着渐渐冰冷的墨婉惠,低声说道:“惠惠,你别怕,我会让你坐到你想要的位置上的。”他的声音也有点古怪,带着悲凉与绝望:“我也会让害死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皇帝看宋承宁没有再要硬闯进宫殿的意思,心里的怒火便消了下去。就当是小孩子闹情绪,挥挥手让侍卫将他带走便好。 宋承宁被侍卫强行推出了宫殿,他紧紧抱着墨婉惠,不顾众人的目光扬长而去。 他的眼泪如雨,不停地滴落在墨婉惠的脸上:“惠惠,我们回家。” 白正熙此时正等在宋承宁府上,只是他没想到,墨婉惠会这么快就被识破,被皇帝杀害。 这让他有些慌张,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利用宋承宁。 见白正熙到来,宋承宁非但没怨恨他,反而让下人给他上了一盏好茶。 白正熙有些慌张,看着他一直不肯撒手那具尸体,只能小声说道:“节哀。” 宋承宁让人打来一盆水,为墨婉惠好好地擦拭身上的污渍,对着她温柔微笑,似乎她还在,从未离去一样。 白正熙见他这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打算先离开:“我之后再来找十皇子商议。” 宋承宁却踢了一脚椅子,拦在白正熙面前:“不必,你有什么计划,直接说就好。我听着呢!” 白正熙见他面色平静,也不好直接离开,便点了点头:“李陵耀已经进城,他想......” 话还没说完,宋承宁竟然吻上了墨婉惠的唇,这可惊呆了白正熙,吓得他都要忘记自己为何而来了。 宋承宁不舍的松开墨婉惠,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白正熙:“你们可以随便利用我,我都无所谓,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 白正熙回过神来,问道:“十皇子直言就好,只要我们合作成功,什么条件都不在话下。” 宋承宁冷冷道:“我要亲手杀他。” 白正熙起先没明白,傻傻的问了一句:“杀谁?”随后与宋承宁的眼神对上,立时就清楚了:“你当真如此恨他?” 宋承宁冷冷笑了一声:“这世上之人,没有谁比得了惠惠在我心中的地位。他既杀了惠惠,就是我的仇人。想手刃仇人,有错吗?” 白正熙点头:“没有错。” 宋承宁抬手:“你回去告诉李陵耀,不论是我的府衙,我这个人,他都可以随便利用。哪怕最后要我的命,我都不在乎。” 白正熙突然发觉,自己或许没有那么爱墨婉莹,至少做不到像宋承宁这般,疯痴癫狂。 李泉带人在繁花坊旁鬼鬼祟祟,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谁知一转脸就对上了柳夏月。 他只知道叶梦纯的武功不错,没见过柳大小姐的本事。 看人家是个小姑娘,就自傲轻敌了。 李泉用手指在柳夏月的额头上戳了戳:“小丫头,你是这的护卫啊?繁花坊也不行啊,找了这么一个小姑娘看钱,还不得都被人抢了?” 柳夏月没想理会他,淡淡道:“誉王殿下找你!” 可李泉这臭不要脸的,突然装上了,拿出一副大爷样:“他想见我就见我,我是他舅舅,让他来见我!” 柳夏月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李泉和他的部下。 大概过了一刻钟,刚刚的大爷,一瘸一拐的像个孙子一样,跟在柳夏月的身后,哭哭啼啼进了繁花坊。 李泉见到宋子晋,直接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我说你身边就没有正常的姑娘吗?” 宋子晋看了柳夏月一眼,忍不住坏笑:“柳姑娘哪里不正常了?” 李泉惊恐万分,指着柳夏月瑟瑟发抖:“她哪里正常了,哪有姑娘可以一拳一个壮汉的?” 宋子晋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委屈的泪水:“所以,你就更得实话实说了。要不然,我可拦不住她想打死你的心。” 李泉醒了把鼻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是背叛了爹来投奔你的。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得把我当做自己人。” 宋子晋知道李泉这话不假,他又不傻,仙宁丹这么大的事,要是李陵耀能原谅他,那他就不是地狱恶鬼,而是在世菩萨了。 宋子晋扯着他的耳朵进了偏厅:“他让你来做什么?” 李泉用手比了一下:“还能为啥,药丸呗。他想知道,是谁吃了药丸。” 宋子晋心觉不好,问道:“为何要知道这个?” 还未等李泉解释,柳夏月走进来,说道:“我见过他吸食那些鬼农的内力,他是不是想用同样的方法,吸食吃药人的身体?” 李泉没想到她这么聪明,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宋子晋眸色一凝,立马应下来:“你回去告诉他,这药是我吃了。” 李泉皱着眉头:“不行!他又不是傻子,你这不是让我回去送死吗?” 柳夏月指了指自己:“就说是我吃了行不行?我不怕他,他找我麻烦,我正好可以跟他算旧账。” 宋子晋摇摇头:“你说你吃了,比说我吃了还不靠谱。” 李泉问道:“那真正所食之人是谁?直接说他不行吗?你们武功这么高,好好保护他不就好了?” 宋子晋与柳夏月几乎同时吼出来:“不行!” 叶梦纯在门外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她走进来问道:“若说这药给皇帝吃了,李陵耀会信吗?” 宋子晋的眼珠子一转:“信与不信,似乎不在于我们说什么,而是我们怎么做。” 柳夏月歪脑袋:“什么意思?” 叶梦纯笑道:“我们可以演一出献药的戏给李陵耀看。” 李泉有点慌:“你们可要顾得我的死活,要是他发现我跟你们合伙骗他,我可是要死的很惨的。” 宋子晋低头寻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听说白正熙之前也有过给父皇献药,那药应该就是李陵耀所给。这招不行,父皇肯定不会吃,这戏演不了。” 柳夏月突然灵光一闪,急道:“不给皇帝,可以给宋伯成啊!” 叶梦纯的目光看向她:“宋子晋献药宋伯成?鬼都不会信吧?” 柳夏月笑道:“不是献药,是抢药!放消息给宋伯成,说誉王殿下拿到了仙宁丹,正要进宫献药。以他的愚蠢,肯定会上当的。” 叶梦纯皱了皱眉:“感觉不太靠谱啊?” 宋子晋却觉得这主意极好:“靠谱,非常的靠谱!”他看向叶梦纯,温柔的笑了笑:“宋伯成可能会不信,但他现在身边有一个人,一定会让他来抢药。” 众人疑惑的看向他:“谁?” 宋子晋冷冷一笑:“墨婉莹!” 李泉离开没过多久,叶梦纯便在屋内嚎啕大哭。 她气愤的对着宋子晋打骂,将他推出了繁花坊的大门:“滚,我爹已经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王八蛋。” 叶浩林与柳夏月在屋里嗑瓜子。 柳夏月被叶梦纯的尖叫刺痛了耳朵:“至于骂的这么狠吗?不就是演戏吗?” 叶浩林丢了两个瓜子仁进嘴里,笑容破有深意:“估计想骂他很久了吧!” 正文 第203章:灵丹妙药 叶梦纯的戏演的过于浮夸,若不是宋子晋全程兜着,估计都要笑场了。 在繁花坊门口大闹了一场后,花闲弄了口空棺材,找来一群职业哭丧人,敲敲打打的出了城,说是给叶浩林下葬。 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像是老天特意安排的一样,给这场假葬礼,赋予了凄凉的色调。 叶尚书突然暴毙可是一件大事,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宋静容与裴景文得知后,匆匆出城,躲在林中观望。 叶梦纯想硬挤出眼泪来,可是费了半天力气,除了眼睛被她自己揉红了外,眼泪愣是一滴也没落下。 她跪在碑前一言不发,在柳夏月眼里是水平太差,但在宋静容眼里是哀莫大于心死。 “梦纯!” 宋静容站在林中,为叶梦纯的不幸而感到哀伤与愤恨。 都是她那个无耻父皇的错! 她回头看向裴景文,冷冷道:“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说要给我权利吗?说的就是一句空话?” 裴景文被她突然的指责,弄得有些慌张:“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宋静容已经不再是单纯天真的姑娘了,她对这些许诺并不感冒:“罢了,求人终不如求己。” 裴景文没听清对方的话,再想询问时,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柳夏月全程注意着林中的动静,她以为是李陵耀或是宋伯成的人在盯着她们,便没有上前打草惊蛇。 宋子晋站在东宫前,他的唇角破了,冷风一吹,丝丝的疼痛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看到他的惨样子,宋玉轩有些疑惑:“哟,还有人舍得打你脸?” 宋子晋没理会他,径直走进他的书房,找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下:“打情骂俏没听过吗?” 宋玉轩冷笑一声:“你害死人家爹,她还有心情跟你打情骂俏呢?”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这么点时间,就天下皆知了。 宋子晋瞥了他一眼,将仙宁丹的盒子丢到了他脚下:“这东西没用了,你拿去讨好父皇吧。” 宋玉轩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一扬眉:“你们讨论了好几天的结果,就是牺牲我?” 他可不傻,宋子晋爱叶梦纯爱的都快疯魔了,他能让他岳父大人掉一根毛? 肯定是背后有什么谋算,打算拿他当替死鬼呢! 宋子晋有点尴尬,下意识用食指挠了挠耳后:“这不叫牺牲,只是我们比较信任你而已。” 宋玉轩低头把盒子捡起来,随后对着他微微一笑用力将盒子扔回来:“放你娘的臭屁!” 宋子晋无奈之下,只能将事情的经过,全盘告诉了他。 宋玉轩坐到宋子晋的身边,看他的眼神又羡慕又嫉妒:“别的我都不感兴趣,我就想问你到哪一步了?人拿下了?” 宋子晋故作神秘,得意一笑。 这下宋玉轩彻底炸了:“我替你献药父皇,这中间可能会引来李陵耀或宋伯成。你做了好人,保全了叶家花家,那我呢?我的好处呢?夏月会因此跟我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宋子晋很同情他的感情没有丝毫进展:“可是,如果你不同意,那你们的关系更没有进展。” 宋玉轩冷笑:“你不用威胁我,已经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发展了。” 宋子晋走到大门口,回眸浅笑:“那得问当事人啊!” 他缓缓推开门,柳夏月此时正站在门前。 宋玉轩从座位上惊起:“夏月,你何时来的?” 柳夏月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与誉王殿下一起来的,只不过他从正门走,我从侧门走。” 宋玉轩愤愤的看向宋子晋:“你又坑我。” 有柳夏月在,这下不愿意做也得做了。 宋玉轩拿起盒子,将它好好地放在桌子上:“夏月,你记住,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为了你!” 他加重了后面三个字,生怕对方没听清。 柳夏月点点头:“嗯,多谢太子殿下。” 东宫有几个宋伯成派进来的探子,宋玉轩故意放消息给他们,让他们得知他从宋子晋那里用一些条件换来了仙宁丹。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宋伯成的耳朵里,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他看得见另一个人的反应。 在听到仙宁丹的那一刻,墨婉莹的眼睛都亮了。 宋伯成见她神色大喜,疑惑道:“你知道这东西的妙处?” 墨婉莹收敛起唇边扬起的笑意,忙低头回道:“是可以延年益寿的灵药。” 自小在皇宫长大的宋伯成,并不相信这种术士炼丹的鬼话,便挥了挥手:“宋玉轩是不是疯了,连这种事都相信。白正熙之前献药的事还没过,也不怕父皇震怒砍了他。” 墨婉莹怕他不去争夺这药,急道:“这药不同,是真的有效!” 宋伯成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墨婉莹支支吾吾,不想把自己的所知的告诉他。 宋伯成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他已经完全不把她当个人来看,对她动手如同再打牲畜。 墨婉莹捂着脸颊,跪地求饶:“这药是李陵耀的,被宋子晋用手段得来,我曾想拿来治疗脸上的伤疤,但却...失手了...” 她没敢说出口,自己就是因为这药才再次落到宋伯成手里。 宋伯成冷笑一声,掐住墨婉莹的脸,他用的力气很大,大到让她白嫩的肌肤变得青紫。 墨婉莹痛到流泪:“疼,求王爷饶命!” 宋伯成就像是聋了一般,并未理会对方的哀求,硬是将那张脸折磨的不成样子,才肯撒手:“你一定很想要那灵丹,治你的脸伤吧?” 愤怒与恐惧揉碎在墨婉莹的眼中:“是。” 这件事上,她没必要隐瞒,坦坦荡荡的说出了口。 宋伯成坏笑一声:“这颗药本王非得不可了,因为想要这药的人,都是本王讨厌的。” 与他抢皇位的宋玉轩,背叛了他多次的墨婉莹,他投靠了又放弃了他的李陵耀。 在他亲手害死自己的祖母和妹妹后,他也不在乎了。 只要能让他的仇人不舒服,他什么都愿意做。 墨婉莹原本不敢有过多的举动,她得先保下命来,在考虑以后的事。 可得知仙宁丹的事,她便做不到冷静了。 那是她的救命仙丹,只要这张绝色容颜可以恢复,那么她的地位,她的光环,她就有机会都能拿回来。 宋伯成明面笑的张狂,墨婉莹低头在心里笑的阴狠。 李泉回来与李陵耀复命。 还将他领到了叶浩林的墓前,只不过这老头不好糊弄,直接一掌劈开了石碑,还让人把刚刚下葬的棺材挖了出来。 李泉吓坏了,见棺材被挖出,差点绷不住:“爹,要开棺验尸吗?” 他主动说出口,就是为了洗脱嫌疑。 李陵耀看着那棺材寻思了几分,慢慢走过去把手搭在上面:“想不到,连叶浩林这个贼娃也会落到今天这幅下场。” 唉? 李泉懵了,他以为他爹是来掘坟看尸的,实际却是来感怀故人的? 那你劈人家墓碑又是几个意思? 李陵耀叹了口气:“把这口棺材找个更隐秘的地方埋葬,重新立碑建坟,别让皇帝的人发现了。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仅剩的这幅尸骨,老夫帮他留下。” 白正熙与李陵耀有约,他赶来时正巧看着鬼农在抬棺。 他对宋子晋无半分信任,直接抬手拦住了鬼农:“慢着,把它给我打开。” 李陵耀明显有些不悦,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信任老夫,还是觉得老夫蠢?” 白正熙恭敬行了一礼:“老爷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怕花家与叶家使诈罢了。多一分仔细,总归是没错的。” 李陵耀板着脸,明显不想听他啰嗦。但二人现在合作,直接回绝他,又是不给面子,他便把头别开,任由他去验证。 李泉夹在中间,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白正熙见他同意,毫不客气一脚踢到棺木上,震得棺材盖飞起,在空中转了两圈才落地。 李泉已经准备好逃跑姿势了,耳边却传来一声长叹。 白正熙站在棺木旁,看棺材的眼神竟有悲伤之意:“叶大人是我的启蒙恩师,我入朝为官的这几年,是叶大人一手栽培才有了今日。想不到这最后一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李泉懵了,慢慢凑过去,往棺木里一看,直接傻了眼,叶浩林真的宛若死人的躺在棺木里。 他贱兮兮的伸手去摸尸体,冰冰凉凉毫无生机。 可这怎么可能呢? 棺木抬出繁花坊的时候,叶浩林正在偏听嗑瓜子呢,他亲眼看到的啊? 不是吧,送子晋为了骗李陵耀下这么大本? 真把他岳父杀了? 白正熙亲手将棺材盖上后,默哀了好一会儿,才让鬼农将棺木抬走下葬。 花家为何能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不仅仅是有好的经营头脑,更要紧的是他们有造假的技术。 奸商嘛,没有三两绝技在身,还不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李陵耀冷冷道:“老夫有件事,要拜托白侍郎。” 白正熙点头:“您老请说。” 李陵耀拿出李家家徽给他看:“宋子晋拿走老夫一个宝贝,装在一个刻有此纹的木盒子里。这东西,有风声说他要献给皇帝。请白侍郎务必在此之前,将它夺回还给老夫。” 白正熙一愣:“是什么东西?” 李陵耀听他追问,皱起眉头:“那东西,只对老夫这样的老者有用,白侍郎不必问了。” 白正熙听出对方的意思,知道对方不想告诉他,转而微微一笑:“老爷子放心,我一定将它夺回。” 李泉本想晚一些去找宋子晋商量后续的事,不料路上遇到了白正熙与宋承宁二人。 被强行带到了十皇子府上,好酒好菜美人歌姬的侍奉着,差点高兴的忘了自己是谁。 待他吃饱喝足后二人出现,摆手清空了房间。 李泉看美人离去,脸上露出不舍。 白正熙提杯敬了他一杯酒:“李大人莫急,等这些话说完,那些美人就都是你的。” 李泉收回自己痴痴的目光,不情不愿的喝了这杯敬酒:“白侍郎、十皇子,你们二人找我,可不是只为了让我享受的吧?” 宋承宁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自墨婉惠死后,他再也没笑过。 白正熙点头:“李大人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不需要绕弯子了。我想知道,令尊向宋子晋追讨的是何物?” 李泉突然在心里佩服起宋子晋,因为白正熙的所作所为,他都提前预料到了。并且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将仙宁丹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就是一颗延年益寿的丹药,我爹每隔十年,便能炼化出一颗,没什么特别的。” 白正熙知道李陵耀邪门,但不知道他还会弄这些东西,他寻思一下,追问道:“那宋子晋为何要这东西?只是为了用来讨好皇帝?” 李泉的表情有点夸张,嘲笑道:“他呀?因为知道这药有生肌复原起死回生的功效,想拿来救叶浩林的。”他笑的更大声一些:“只可惜,叶家小女恨透了他,不肯用这药。宁愿看着自己的亲爹被毒药折磨致死,也不愿在于宋子晋有半分瓜葛。” 起死回生? 原本面如死灰的宋承宁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几乎是冲到了李泉面前:“你说起死回生,到底是不是真的?” 白正熙忙上前阻止他:“十皇子,你冷静一点。” 李泉装作被吓坏的样子:“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还不是听我爹说的。” 宋承宁的眼里窜出两团火来,他要这颗药,比谁都渴望这颗药。只要能拿到药复活墨婉惠,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白正熙知道他在想什么,将他先带离了房间。转脸看李泉的眼神,带着几分讨好:“有件事,想要拜托李大人。” 李泉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挺唬人的,大家都没把他当有心眼的人:“你说。” 白正熙拿来纸笔:“有劳李大人画出那盒子的样子,我也好帮老爷子找出那颗灵药。” () 正文 第204章:终于集合了 , 李泉跟在宋子晋身后,把昨日发生的事一字不差的告诉给他:“我可是提着脑袋在给你做事,等你将来当了皇帝,可一定要把李家交给我,让我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我跟爹不一样,肯定不给你添乱,我只喜欢美女和美食,不整事也不弄权。” 宋子晋回眸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我要做皇帝了?” 李泉皱眉:“你不要皇位,你还费这么大劲跟爹作对?你吃饱了撑得?” 宋子晋点头:“就是吃饱了撑的。” 李泉也不想跟他争辩什么,抬了抬手:“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得保护我。” 宋子晋听他这么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就不能换个用词吗?” 二人正说着话,柳夏月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二人面前。 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宋伯成有行动,他派人查了你的王府和最近接触的人,知道你见了宋玉轩,已经派人去盯着东宫了。” 宋子晋笑道:“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让宋伯成与宋承宁碰上,他们打起来最好,咱们坐山观虎斗,看个热闹。” 柳夏月点头:“正有此意,等他们打的没人样的时候,我和梦纯再......” 她差点说漏了嘴,她和叶梦纯谋划帮宋静容做女皇帝的事。 宋子晋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带着李泉走了。 她俩是有想法的,先诱导李陵耀与白正熙要了皇帝的命,再怂恿宋伯成趁机上位夺权。 待两方势力打的两败俱伤时,她就带着柳家人以勤王之名占领皇宫。叶梦纯则联络大臣,拥护宋静容继承皇位。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为何觉得做皇帝这事能这么简单,但有梦想,终归是好的。 白正熙背了杀害太后与永晴公主的罪名,叶浩林重病身故,墨卓远下落不明,裴家被灭,柳家涉嫌谋乱。 皇帝重新上朝这日,大臣们人人自危,只有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心情大好。 在他精心的谋划之下,如今这皇权,只有他一人说的算。 可他不知道皇位之下,他的四个儿子各怀鬼胎。 并非只是知道互相残杀,还知道如果他们的父皇不死,谁也拿不到真正的权利。 尤其是宋伯成,他看皇帝的目光里,对权利的渴望远大于他对皇帝的尊敬。 退朝后,宋子晋与宋玉轩故意找理由与皇帝在书房多待了一会儿。 宋伯成与宋承宁知道后急匆匆的赶来,却被提前安排好的人阻挡在了门外,等二人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的正是那仙宁丹的药盒子。 只不过,此时里面已经空了。 宋子晋将盒子随手丢到一旁,用疑惑地目光看着宋伯成与宋承宁:“你们也是来见父皇的?” 宋承宁见盒子空了,急火攻心差点没站稳,他上前一步揪起宋子晋的衣领:“盒里的东西呢?” “东西?”宋子晋将他推开:“自然是献给父皇了。” 宋玉轩扫了一眼他们:“誉王得来的东西与你们何干?” 宋伯成捡起盒子,非常严肃的问道:“父皇已经吃下去了?” 宋子晋与宋玉轩并未回答他的提问,只是眼神都下意识向书房飘了一眼。 没一会儿,总管太监从屋里走出,对着宋子晋一拜:“誉王殿下,皇上很喜欢你送的礼,特命老臣送赏玉如意一柄。” 宋子晋从太监手里接过玉如意,得意的笑道:“给父皇尽孝是身为儿臣理应做的。” 宋伯成还有点怀疑,宋承宁却真的相信皇帝已经服下仙宁丹了。 他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恶念。 宋玉轩看出他正在压抑自己的怒火,故意对着太监问道:“本宫刚刚看见一位清丽女子在云台阁起舞,她是何人?” 太监没多心,直言道:“她是新封的美人,皇上很是喜爱。” 宋玉轩淡淡一笑:“父皇长情,她的眉眼与之前的惠妃有些相似。只可惜惠妃红颜薄命,不能与父皇长相厮守。” 这句话击中要害,宋承宁的眼里恨得能滴出血来。他转身离去,背影笼罩着一层寒意。 总管太监进屋后,宋伯成看向二人,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可以耍宋承宁,但骗不了我。那东西还在你们手上,并没有给父皇。” 宋子晋让出门口:“你没有眼睛,不会自己进去看?还是说,你不敢见父皇?” 宋伯成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这话,面上有些不悦:“我有何不敢见父皇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宋玉轩走到他身侧,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人见到太后出事那日,你从天牢走出。” 宋伯成的脸一下子苍白,想开口辩解几句,却看到宋子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宋玉轩笑的颇有深意:“这是皇宫,没有父皇的应允,谁敢议论这事?你我都是在帮人做嫁衣罢了,何必对我们有这么大敌意呢?” 宋伯成为掩饰自己的慌张,长袖一甩,怒道:“胡言乱语,我看你们俩个就是疯了。” 见他仓皇而逃,宋子晋与宋玉轩对视一笑。 十皇子府内,李陵耀看到宋承宁无能狂怒,在屋里又摔又砸,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他最瞧不起这类人,根本不屑与其为伍。 白正熙看出来了,立马让人给李陵耀安排清净的房间,让他先去休息。 他制止宋承宁继续发火,问道:“你看见皇上服用了?” 宋承宁摇了摇头:“我不敢走进去,我怕我忍不住,会......亲手杀了他!” 白正熙嘲讽一笑:“你要真有那本事,就不会在这里砸东西发泄了。” 宋承宁转身想打他,反被白正熙按在地上:“就你这两把刷子,脾气又控制不住,能成什么大事?” 宋承宁吼道:“我还能成什么事?惠惠若是回不来,那我就下去陪她!” 白正熙懒得理他,将他打晕后离开。 若不是宋承宁对他的谋划还有用处,他早就亲手送他上路了。毕竟,二人曾是情敌关系,他早就不爽他了。 柳夏月与叶梦纯正在到处找宋静容,她俩以为她发泄够情绪就会回来找她们。却不想,这个妞倔得很,如老牛一样难以回头。 尤其是当她想要权势后,如同血脉觉醒一般,完全失去了情感。 找遍了全城的客栈和空房子,二人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回了繁华坊。 花闲看二人无精打采,疑惑道:“不是去找人吗?人呢?” 叶梦纯叹了口气:“找遍了客栈,没有!” 柳夏月叹了口气:“找遍了最近租出去的房子,也没有!” 花闲看着二人,也叹了口气:“你们想没想过,你们找的人,有可能没有钱啊?” 二人对视一眼,打起了精神,异口同声道:“破庙!” 花闲点了点头,望着匆匆出门的两个背影,发出内心中的疑问,世上真有这么蠢的人吗? 京城附近就两所破庙,一个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必去的观音庙,另一个是比较偏远,在山顶上可以俯瞰京城的庙。 二人直接放弃人多眼杂的观音庙,直接奔向山顶那座。 果然,刚一到此,就听到了裴景文的声音。 “您多少吃一点,不然身体会受不住的!” 叶梦纯一脚踏进门,看到裴景文手里捧着的馒头,皱了皱眉:“就这样直接吃多噎得慌啊,你还带再给她配一杯水啊?” 柳夏月走过去,从馒头上揪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啊,有点酸了,是隔夜的馒头。” 裴景文的眼神里充满着对二人的厌烦,大写的有病二字挂在脸上:“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凭我的聪明才智,你们两个还想躲?” “梦纯她舅舅告诉我们的!” 叶梦纯瞪了柳夏月一眼,你给我个吹牛的机会会死吗? 宋静容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向后退:“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见到你们,还是快离去吧!”她说着说着,自己就红了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怎么也止不住。又开心又委屈,反复无常的情绪在脸上不断变化着。 叶梦纯冲着她伸出了手:“从相识起,我就无限往里投入,不算在京城的花销,就算在大漠时我的付出,你照价赔偿吧。” 宋静容一愣,傻傻问了句:“你要多少?” 叶梦纯突然从袖口里掏出非常精巧的金算盘,仔细拨了拨:“摸个零,五十万两!” 没等宋静容开口,柳夏月先倒吸一口凉气,走到叶梦纯面前,拍了拍胸膛:“梦纯,你放心,我这辈子绝不离开你,你就不用算我的帐了!” 裴景文推开柳夏月,怒道:“五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永乐公主此时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钱?” 叶梦纯皱眉瞧了他一眼,随后指着他的鼻子对柳夏月说道:“那个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把无关的人打发走。” 裴景文的脑子突然嗡嗡作响,因为他看到柳夏月正向自己走来。他反应过来,立马走向大门:“你们有钱能打,我是没有办法,但是我不服!” 他又多喊了几遍不服后,出了门将大门还顺手关上了。 这下屋里清净了,只剩下三姐妹。 宋静容回眸看向叶梦纯:“我似乎没有花你那么多钱,你这帐算的有毛病,我是不聪明,但我也不傻。” 叶梦纯将算盘丢下,被柳夏月一个滑跪接住,十分珍惜的捧在手里:“这可是纯金的,磕碰掉下的是钱啊!” 叶梦纯无视那个财迷,一步上去揪住宋静容的衣领:“老娘付出的情感不需要补偿吗?我真心真意的与你做姐妹,为你付出,为你提心吊胆,为你豁出性命!这些换算成钱,我还嫌弃少呢!” 听着叶梦纯的话,柳夏月开始拨动起算盘,她仔细的想了想,要是每次她出手相助的时候都收费,那她就离大富大贵不远了。 宋静容推开叶梦纯,她喊道:“我是骗了你,伤了你,你杀了我吧!” 叶梦纯气的要死,抬手又想打她,思前想后又放下了手:“你怎么不明白,我们若是真的怪你,就不会来找你了!” 宋静容被这句话镇住了,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以为,她现在在她们二人心里,已经是同墨婉莹一样,卑鄙无耻下作......、 是仇敌,是不能再共处的人。 宋静容哭的更大声了:“你为什么要原谅我,我是你仇人的女儿啊!我爹害死了你爹,害你成了孤儿,你为什么不恨我?” 柳夏月与叶梦纯的表情瞬间一凝。 啊!她原来在纠结这个? 不过,这件事不能现在解释啊,万一走漏了风声,她爹可就真的没命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摆出一副哀伤脸,跟着她凑合着哼唧了几声。 叶梦纯在宋静容的肩上拍了拍:“我爹的死与你无关,我会手刃仇人,但这并不影响你我姐妹的关系。” 面对叶梦纯的大度,宋静容更加愧疚,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她的怀抱。 柳夏月小心翼翼的将金算盘藏进袖子里,被叶梦纯给了一击重拳,乖乖的还了回来。 等到宋静容哭完后,柳夏月与裴景文友好的切磋后,裴景文不辞辛苦的买来了大锅和食材,在这座破庙煮起了火锅。 宋静容久违的吃了自己心仪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终于吃上肉了。” 这句话,让裴景文本就很难看的脸上再添难看的表情。 叶梦纯瞥了他一眼:“混成这样,就别一天天保证这保证那的啦,先保证自己吃饱喝足行不行?” 裴景文有点挂不住,信誓旦旦的举手:“我发誓,我绝对会将权势送到永乐公主的手上,不惜一切代价!” 叶梦纯懒得理他,在宋静容耳边悄声说道:“我舅舅常说。连饭都吃不起的人,你可别把他的话当真。” 宋静容有点尴尬,她之前还真的当真了。 跟着裴景文在破庙过的快饿死了...... 等酒足饭饱后,柳夏月直接问出了口:“静容,你实话实说,那本书是不是你自己写的?” 宋静容看着二人的眼睛,不敢再有隐瞒,点了点头。 宋静容:“” 正文 第205章:如何走入结局 , 宋静容捧着一碗热汤,雾蒙蒙的热气在她脸上飘过,在寒夜里温暖了她:“那本书......我确实改动了几笔。” 叶梦纯与柳夏月提起耳朵细细听着。 这太重要了,这可是关乎之后走向,能不能完美自救,就看宋静容如何说了。 但...... 她却突然没话了。 叶梦纯看着她的眼神,闪了闪:“之后呢?” 宋静容抬头:“没了,我就是把我自己的剧情改动了几笔,其他的没动。” 柳夏月皱起眉头:“不应该啊,从大漠回来以后,这书的发展跑偏了啊?你若是没动,怎么会与书上写的不一样?” 宋静容放下汤碗,急道:“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再说谎话吗?” 听到宋静容在屋里叫唤,裴景文突然就冲了进来,拔出刀挡在她面前,一副誓死保护她的模样。 柳夏月眉头一挑,不过是眨眼间,已经将他团成团丢出门去:“碍事!” 看着在门外滚了一圈,弄得满身狼狈的裴景文,宋静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的只改了自己的那部分,我与宋子晋的关系,是各打五十大板,谁都不好。我怕你们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意出手帮助,才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 叶梦纯与柳夏月同时皱眉。 那就怪了,这剧情跑的也太偏了。 就算她们确实改变了不少事情,但大局观总不能也跟着变了吧? 三人同时低头思考,宋静容率先有了想法,问道:“既然宋子晋也想起前世的事,你为何不问问他故事的结局?” 叶梦纯一愣,惊讶道:“对啊,宋子晋应该是活到最后的人吧?他肯定知道,整本书最后的结局到底是如何。” 柳夏月没她乐观:“你确定他会说?这么久了,若他愿意说不是早就与你说了?为何发生这么多事,他却只字不提?” 宋静容叹口气:“我跟他的关系不好,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会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梦纯,宋子晋的心思就是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暗冰冷,我真不觉得你能捂热这样一个人。” 叶梦纯还未开口,柳夏月却有些不悦了:“一码归一码,他可能是个心思多的人,但他对梦纯是绝对好的。” 宋静容头一次被柳夏月责备,脸色有些难看:“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了?” 柳夏月点头:“你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好多事。宋子晋面对敌军没有背叛我们,面对那狗皇帝也没有选择背叛我们,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我必须相信我的眼睛。” 宋静容低下头,不再言语。 叶梦纯见气氛凝滞,抬起手在二人的肩上拍了拍:“好了好了,商量事情呢,为何突然互呛起来。都是自己人,不要这样。” 宋静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冷冷的回了句:“早就不是自己人了,怕是心里都防着我呢。” 叶梦纯一直以为柳夏月并不计较什么,谁知这话一说出口,她竟然直接气的一掌拍碎了身侧的石墩。那石墩瞬间碎成粉末,可见她有多恼火! 柳夏月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防着你?你欺骗我在前,丢下梦纯自己跑离了大漠。那时梦纯孤立无援,若非我及时醒来,梦纯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你告诉我,那时你在哪里?” 宋静容这次并未选择逃避,反而抬起头回口:“我有大仇要报,那时候顾及不了太多。” 这话更是激起柳夏月的不满:“大仇?若不是梦纯冒死潜入大漠王宫,你早就死在苍南手里了,哪还有机会报仇?” 宋静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就是不愿意低头认错:“那是她自愿的!” 她的这话,可把叶梦纯伤坏了。原本夹在二人中间劝架的她,落寞的坐在石头上,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柳夏月指着她:“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我们为了救你一次次冒险,一次次付出。你呢,为我们做了什么?图巴汗打入大兴,我和梦纯都在前线作战,你做了什么?梦纯的父亲被皇帝害死,你又做了什么?你嘴里那腹黑阴暗的宋子晋,可是与我们一同在战场上杀敌,为了救梦纯的父亲,不惜一切代价的付出!而你,就看着我们被迫害,站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宋静容的心受到了这话的冲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她捂着胸口,靠在墙上难受的流出冷汗。 她想过,无数次想过救二人。 但是因为胆怯,她什么都不敢做。 就像她嘴里嚷嚷的复仇和要权势一样,除了会说会想,永远不会行动,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她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的废物。 柳夏月还想骂,被叶梦纯捂住了嘴:“别说了,再骂就成撕x小说了。” 听到叶梦纯的话,柳夏月这才闭了嘴。 虽然宋静容很难受,但是骂出心里所想,她现在舒服多了! 裴景文进来安慰宋静容,叶梦纯望着他的那张凝结疤痕的脸,忽然想起了如今已是毁容加瘸腿的墨婉莹。 她的女主光环已经消逝...... 虽然这么做很残忍,但她确实想试一试,杀了墨婉莹故事会不会结束呢? 柳夏月见到叶梦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突然抓住对方的肩膀,用力摇了摇:“梦纯,不至于,真的不至于!骂一骂就好了,不用杀了静容!” 啊? 裴景文吓得立马警戒起来,就连宋静容看叶梦纯的表情都变了,向后退了几步! 叶梦纯无奈的捶了柳夏月的后背,怒道:“你想什么混账事呢,我要杀的不是静容。” 柳夏月灵光一闪,把目光落在了裴景文身上:“要杀他还用你动手,我现在就把他处理了。” 还未等叶梦纯出口阻止,裴景文已经被柳夏月锁吼了。 叶梦纯在柳夏月身后踹了一脚:“你想杀他你就动手,别忘我身上赖!” 柳夏月松开了裴景文,傻笑道:“呵呵!被你发现了!” 胡闹结束,屋里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大家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围着还温热的大锅,接着聊天。 柳夏月看着叶梦纯,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不会看错,你刚刚的眼神肯定是想杀谁,说吧,我替你动手。” 叶梦纯笑道:“还能是谁,整本书里,我最怕的还不是她。” 柳夏月的脑子翻了一圈,最终锁定宋玉轩:“等宋子晋的谋划结束,我们就挖坑埋了这人,我发誓你最重要,绝对不会留情的。” 叶梦纯白了她一眼:“不用了,宋玉轩喜欢上你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他这辈子都会在爱与不爱,捉摸不透,付出无果的生活中受折磨,不用杀他我也很高兴。” 宋静容缓缓抬眸:“梦纯想杀的那人是墨婉莹,你脑子浆糊了,这都听不出来。” 若她们不说,柳夏月已经快忘记这个毁容残废了。她愣了一小会儿后,问道:“她还有什么威胁吗?没了长相,还有谁会听她指挥。” 墨婉莹确实可悲,就连柳夏月这个没情商的,都知道她的一切都是靠脸所得。 薄如蝉翼的命运,经不住风雨打击。 叶梦纯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她死了,故事会不会结局。” 众人听后集体沉默,过了会儿,裴景文率先开口:“这件事,可否交给我去办?” 三人同时看向他,没有说一句话,光是靠眼神,就让他承受不住了。 裴景文怒吼道:“我有那么废物吗?你们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 怎么说的呢,那是一种带着质疑带着鄙视带着嫌弃的眼神。 宋静容叹气:“不是这个意思,你武功不行!” 叶梦纯叹气:“不是这个意思,你定力不行!” 柳夏月叹气:“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不行!” 啊! 裴景文真想一脚踢过去,但他忍住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自己行不行?” 宋静容看叶梦纯:他要送死就让他去吧,反正我也不怎么在乎他。 叶梦纯看柳夏月:你跟着他,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补刀。 柳夏月看二人:补刀?怎么补刀,补谁的刀?捅他还是捅墨婉莹? 裴景文看柳夏月:捅墨婉莹啊,你捅我干什么? 最后,在一顿眼珠子乱飞的讨论后,四人决定一同去找墨婉莹。 路上,宋静容问道:“你们之前如何想的,是打算杀了父皇结束这乱七八糟的故事,还是成婚即结局?” 叶梦纯与柳夏月相视一笑,同声道:“我们两个想让你做女皇帝,连皇后都给你想好了,就是大漠钟爱你的沧澜。即可圆了你想要权势的愿望,又可安邦定国,让两国停战交好。” 宋静容刚才与柳夏月吵得那么凶,都没有哭出声。但听到二人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后,忍不住嚎啕大哭:“你们两个是傻子吗?我怎么配!” 柳夏月直愣愣的,把话接过去:“怎么不配,皇帝多好当啊,算计算计这个,算计算计那个,自己什么本事都不用有,找有本事的人算计他就行了。” 她虽然话糙理不糙,但却打破了宋静容原有的感动情绪。 宋静容挑了挑眉梢:“啊!你是觉得我跟父皇很像是吧?” 柳夏月点了点头:“我觉得你比他强,装小白兔,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叶梦纯懒得再阻止了,任由宋静容跳到柳夏月的身上啃她的头。 一路上你追我赶的胡闹,被隐在暗处的裴景瑞看在眼里。他也很矛盾,一面是叶梦纯的家臣,一面又因为被宋子晋洗了脑,觉得还是要对叶梦纯身边的人警惕些。 只好接下这任务,偷偷观察着。 四人来到梁王府附近,柳夏月率先进府,敲晕了几个护院后,其余三人才翻墙而入。 墨婉莹被宋伯成派人看守起来,精巧的小院子内,就站了十几个侍卫。 这点人对柳夏月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她随手抓了一把石子,站在树上向下一撒,院内的侍卫瞬间倒地。吓得屋内的墨婉莹,嗖的一声就钻到了床底,被叶梦纯用力拖了出来。 看到来人,墨婉莹惊慌失措,想要开口大叫,刚张开嘴就被宋静容塞了一团破布进去。 几人对她真是没有半点怜悯,这场绑架粗鲁到裴景文都快看不下去了。 将她带出王府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先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墨婉莹疼的流泪,但也不卑躬屈膝的求饶,咬牙硬挺了半个时辰,直到三人打累了。 叶梦纯揪出她嘴中的布团,问道:“说吧,要如何做才能触发结局,结束现有的一切,让所有事情重归平静?” 墨婉莹可以对任何男人说出温柔的话,但面对女子,她总是抱有敌意:“你们把我害得这么惨,还想要重归平静?你做梦,我要让你们比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我们把你害得? 叶梦纯指了指她的脸:“这是我们割的?” 墨婉莹摇头,恶狠狠地瞪了裴景文一眼。 柳夏月指了指她身上的淤青:“这是我们打的?” 墨婉莹摇头,眼前闪过宋伯成残暴的面孔。 宋静容指了指她的腿,还没有说话,她就疯狂点头。 墨婉莹知道自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有很大的责任是在于自己,但她又怎会悔过。她可是女主角啊,肆意妄为是她的特权,她凭什么不能玩弄别人,她凭什么要遭到报应。 叶梦纯也知道无法劝说这种的思想,不愿意再啰嗦,拉出匕首交给裴景文:“喂,上吧!” 墨婉莹见裴景文接过匕首,惊恐万分:“你要杀我?” 叶梦纯点头:“不好意思了墨小姐,你的故事糟透了,我们实在是不愿意再围着你转了,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结束一切。” 墨婉莹这下意识到危险了,收起自己狂妄的面孔,急道:“我死了,就永远不能大结局了!” 她还在绕圈圈,不往重点上说,叶梦纯冷笑一声,催促道:“怎的,还有余情啊?快动手。” 裴景文自然是不会真的动手,这都是事先说好了的,他拿着匕首慢慢靠近墨婉莹,待对方神智崩溃后,她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是她们没想到,柳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像一阵风一样救起墨婉莹就跑。 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正文 第206章:不能脏了她们的手 “什么玩意过去了?”裴景文率先反应过来。 叶梦纯缓过神来:“快快快,快去追!” 柳夏月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过去的是我二叔?” 众人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宋静容没有脚力,裴景文留下照顾她。 叶梦纯一脸疑惑:“好像真的是你二叔,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跟墨婉莹搭上了?” 柳夏月想起进城时候的事:“忘记跟你说了,我二叔好像迷上了墨婉莹。” 叶梦纯的嘴张得老大,这都哪跟哪啊?我这是错过了什么? 她俩的轻功很好,可还是追丢了,柳享带着墨婉莹跑没了影。 叶梦纯一拍脑门,气道:“这下麻烦了!” 柳夏月倒还没有那么在意:“算了,我二叔的功夫不怎么好,就算是为了墨婉莹与我们作对,他也翻不起什么浪。” 叶梦纯急道:“我担心的是他的本事吗?我担心的是墨婉莹!柳享知道咱们的大部分计划,你爷爷和哥哥又都在宫中。你不怕墨婉莹对付他们吗?” 柳夏月被她吼得发懵。 叶梦纯冷静下来:“先想办法通知你爷爷,一旦皇帝知道柳家人潜伏宫中,你们家犯上作乱的罪名就定死了,这辈子都别想洗清了!” 柳夏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爷爷!”她转身走了几步,随后又回头看向叶梦纯:“啊...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叶梦纯看着她,心里有某种力量在驱动着她,一头撞了上去:“傻X!” 二人扭打在一起,这时裴景文带着宋静容追了上来。 将两个人拉开后,宋静容叹了口气:“我去,我知道如何入宫。” 柳夏月挠挠后脑勺:“可我爷爷不一定会在宫里露面啊?” 叶梦纯跟她还不算玩,从地上爬起来去掐她的脸颊:“你蠢啊,静容回去把消息放出去,你爷爷那么聪明,自然懂得。” 柳夏月竖起大拇指:“原来如此,好主意!” 说做就做,这边叶梦纯与柳夏月继续在城里搜寻墨婉莹的下落,另一边,宋静容通过之前的方法,重新入宫。 墨婉莹靠在柳享怀里,哪怕知道这个男人本事不大,她也贪图这再难拥有的温柔。 柳享骑着马,将她带到了一处宅院。墨婉莹觉得这里有些眼熟,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按压在了地上。 这里是宋玉轩曾经为她准备的爱巢,想要将她金屋藏娇的地方。 宋子晋与宋玉轩从大厅走出,两个曾经她的裙下之臣,如今看她的目光里,连半点怜悯都没有。 墨婉莹抬头,瞪着柳享,大声骂道:“你不是柳公子,你是谁?” 撕开伪装的面皮,裴景瑞俊朗的外貌赫然出现在墨婉莹的眼前,又一个被她伤害过的男人。 宋玉轩忍不住得意道:“怎么样,这一趟大漠,我的收获比你多吧?” 宋子晋点头:“易容术,这种本领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学到的,你确实收获比我多。” 裴景瑞将伪装的面皮丢到墨婉莹的身上,他看着她,声音冰冷:“没想到吧,我们还会见面。” 墨婉莹的眼神里恐惧与怒火参杂在一起,她浑身发抖,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我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为何还不放过我?非得我死了,你们才甘心吗?” 宋子晋冷笑:“别说的这么委屈,你做的那些恶事,有再多报应,都不奇怪。” 宋子晋的态度,总是能将人拉入地狱。 墨婉莹眼边挂泪,绝望的看着他:“既是如此,为何把我带到这里来,让叶梦纯杀了我就好!” 宋子晋对着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让你死,而是不能脏了那两个女孩的手。” 墨婉莹的心头一紧,这个冷血,漠视一切的男人。竟然把自己的温柔全都给了叶梦纯,他真的爱上她了。 那原本属于她的爱,他给了别人。 裴景瑞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趁机补刀:“叶大小姐善良,柳大小姐豁达,她们二人值得。” 值得? 墨婉莹痛苦的大笑,嘶吼出来:“难道我不值得?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天下所有男人都应该为我倾倒,为我付出!” 宋玉轩瞧着她那癫狂的样子,露出一丝嘲讽之色:“需要我给你提供一面镜子吗?” 墨婉莹气到发疯,这群曾经她不放在眼里的货色,如今都能踩她一脚了。 趁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墨婉莹找准机会,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冲着宋玉轩刺去。 裴景瑞跳过去,挡在二人中间,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不知为何,墨婉莹突然有种莫名的期待,她竟然希望裴景瑞能对她手下留情,哪怕眼睛里只是露出一点点犹豫,她都会开心。 可惜,她的美梦,还是破碎了。 裴景瑞对她下手不仅没有犹豫,还极为狠毒,捏着她的手臂狠力一掰,将她的整个手臂卸了下来。 “啊!” 匕首与墨婉莹同时落地,她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连大声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子晋轻挑眉头:“把她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 裴景瑞用帕子擦了擦手,一脸沾了晦气的样子:“不杀吗?” 宋玉轩道:“我们也在考虑,留着她到底还有没有用处。” 裴景瑞问道:“是想拿她对付白正熙?” 宋子晋点头,他转身回屋坐下,接过来丫鬟送的茶盏:“白正熙与她的情深似海,就算现在翻脸,也是因情而起恨,对他来说,墨婉莹还是重要的。” 裴景瑞不这么想,他冷冷道:“真的对他这么重要,他应该会到处打听她才对。我观察他许久了,他并没有派任何人追查过墨婉莹的下落。说不定,他比任何人都想让她死,让她再也不出现。” 宋玉轩也接过一杯热茶:“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裴景瑞疑惑道:“如何试?” 宋子晋与宋玉轩对视一眼,两个坏人总是能心意相通:“太子殿下的意思,可是给墨婉莹喂慢性毒药,看白正熙会不会为了救她,而想方设法夺取仙宁丹?” 宋玉轩大笑一声:“知我者,誉王也!” 裴景瑞没说话,他冷冷的看着二人......果然坏这种东西,会遗传! 墨婉莹在寒冷的仓房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幻想不出解救自己的办法了。 她拖着自己的手臂,蜷缩在角落。眼前闪过的画面,多是别人奉承她的样子。似乎,她从未正常生活过。不是被人捧着,就是她在欺骗别人。 别人的幸福是假的,她的快乐也是假的。 她抽泣几声,狠狠的摇了摇头,她是女主角啊!现在的苦难不过是暂时的,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她。 为什么要对那些为她付出过的人感到抱歉,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因为她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人。 就在她给自己的错找理由的时候,裴景瑞推门走了进来。 二人对视,墨婉莹想靠着祈求的目光,唤起对方曾经深爱自己的回忆,可对方却像是盲了一样,直接无视了她的祈求。 墨婉莹死心了,她知道眼前的人不会再听她摆弄了,她的身子缩的很紧,靠在墙上寻求安全感:“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对我做什么?” 裴景瑞的唇角向上一扬:“送你去见你的老情人。” 墨婉莹立马听出这话的意思,拼了命的拒绝:“我不要,我不要再见到任何人!” 毁了容,断了腿,折了手臂! 她不要再见到任何她曾经的爱慕者了,她受不起这个罪,若是要到每一个人手里遭一遍罪,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裴景瑞哪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拉过来强行灌了毒药。 墨婉莹知道这是毒药,哭的撕心裂肺,却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足足喝了一大碗,呛得她呼吸困难。 喝完药后,裴景瑞又像是对待没有感情的牲畜一般,给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物。她就这样裸露在他的面前,但对方却没有任何欲念,只是把她当成一团发臭了的肉,看她的表情充满嫌弃厌恶。 这对她是致命的侮辱,摧毁着她的灵魂。 但她却忘记了,她曾让裴景瑞成为竹生,成为女人的玩物。让他的的尊严被践踏,让他卑微如尘埃。 裴景瑞看着面如死灰的墨婉莹,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你却觉得不公平,真是可笑。” 墨婉莹流干了眼泪,倒在地上咬牙道:“我不会放过你,我会杀了你!” 裴景瑞掐着她的脸,与她对视:“你没机会了,永远没机会了!” 这不是幼稚的拌嘴、置气,他就是要击溃她的意志。他时时提醒自己,自己的命是谁救的,自己的仇人是谁! 就是等待这样的一天,不辜负恩人,不放过仇人! 将墨婉莹塞进马车,根据宋子晋的指示,将这辆马车送到了红影楼。 白正熙果然躲在这里,听说有人送了个女子给他。他马上就想到了墨婉莹,急匆匆的下楼,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他还是为她的凄楚动了怜悯。 “莹莹!” 一声急吼,吼出了多年的情意。 墨婉莹却强忍着不肯睁眼,她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对她的爱,认为那不过是设定,全是虚假。 白正熙抱着她上楼,命人打水,亲自为她擦拭身上的灰尘。 脸上的疤痕,被卸下的手臂,还有那条伸不直的腿。 白正熙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你到底想要什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值得吗?” 他知道她没有睡,也没有昏迷,只是不愿意与自己说话。 将她的手臂接上,身上擦干净后,她可是剧烈的咳嗽,咳出来大滩的毒血。 白正熙震惊道:“你中毒了?” 墨婉莹擦了擦自己的嘴,倚在软榻上,依旧是一言不发。 白正熙苦笑一声:“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既然不愿意我管你,那你就选择自生自灭吧。” 白正熙甩袖而去,走到门口时,墨婉莹却突然开了口:“我要嫁给宋承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白正熙转脸看她,眼神中竟有几分可怜:“你是让我去做?让我去求宋承宁娶你?” 墨婉莹点头:“是!” 白正熙怒气腾腾的冲过去,抬起手想要打她,见她摇摇欲坠的那副样子,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你当我是什么?我曾是你的丈夫,你竟然要我去替你求亲,你还要不要脸了?” 墨婉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冷笑一声:“脸?我连命都快没了,我还在乎脸?” 白正熙摇头:“你做梦,我不会去做这种事,也不会把你嫁给别人。” 墨婉莹轻扬下巴:“好,那你就看着我越来越虚弱直到死去。” 白正熙怒不可遏,气到去掐她的脖子:“你不必威胁我,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墨婉莹面对他与别人不一样,根本不带怕的,就盯着他的眼睛看,用嘲笑用不屑的目光去看,看的对方绝望,难过,流下伤心的眼泪。 他现在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别人都能跳出墨婉莹的情网,就他不能...... 他与她共生,是这本书的男女主。 女主魅力无限,可以有无数的裙下之臣。 而他的设定却只有一个,爱女主,不惜一切代价的爱女主。永永远远,此情不灭。 白正熙将墨婉莹的脖子掐红,明明只差一下,他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但就是有种力量在与他的思想拉扯,硬将他心里的怒火压下去,把对她的恨意吹走了。 墨婉莹看他松了手,跟着松了口气。 她赌赢了,他对她下不了手。 白正熙失魂落魄的站在床前,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只觉得自己可悲:“我会去替你找解药的。” 墨婉莹露出胜利的微笑:“我可没答应你解毒,我说的是我要嫁给宋承宁。” 白正熙的拳头几乎捏出血来,他强忍着委屈,点头:“等你好了,你想嫁给谁都可以,随你高兴。” 他从屋内走出,没了傲骨与算计,那样子十分可怜。 李陵耀从旁屋走出,看着他的背影诡异一笑。 正文 第207章:除患 , 白正熙的身体里似乎有着两个人的灵魂,一个爱墨婉莹入骨,愿意为她做一切。另一个恨墨婉莹入骨,要将其撕碎。 两种灵魂在他的躯体里互相打架,让他的肉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头痛欲裂,几乎要被两个灵魂撕碎。 李陵耀及时出现,给他传输真气舒缓了他的痛苦。 待白正熙的头痛止住后,他回身一拜:“多谢李老爷子。” 李陵耀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冷冷道:“年轻人,功夫不是这样练得。循序渐进才好,急了,容易走火入魔。” 白正熙没解释,就这样默认了。 不过,这种话,也亏他这个练邪门功夫的人说得出口,真是够不害臊的。 这场灵魂的争斗,最后的胜利者,杀死了另一个灵魂。白正熙彻底摆脱了对墨婉莹情感上的束缚,整个人的气质,越来越与皇帝接近了。 李陵耀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为此感到高兴。 对他而言,真正的复仇不一定非要杀死某个人,让对方感同身受,在折磨中疯狂,才是最好的复仇。 柳夏月与叶梦纯真的找到了柳享,他听从柳正枫的意思刚完成某件事回城,正好遇这两姐妹撞上了。 见到柳夏月风尘仆仆的向他跑来,他笑道:“夏月,好巧啊......” 他的笑脸挨了柳夏月重重的一拳,整个人从马上掉落,因为惯性在空中转了两圈才摔在地上。 叶梦纯冲上去,拔出长剑抵在他脖子上:“说,墨婉莹在哪里?” 柳享一脸懵,看着凶巴巴的二人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们再说什么?什么墨婉莹?” 柳夏月揪起柳享的衣领,大吼道:“我这是在救你,二叔你再执迷不悟,爷爷知道后非剥了你的皮!” 柳享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们两个:“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两个疯了?” 哎! 二人同时叹了口气,拿出准备好的绳子,不顾柳享的解释直接将其捆了。 柳享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当成囚犯拖进了繁花坊,急的连连叫屈:“夏月,有什么事好好说啊,你怎么连二叔都不相信了!” 柳夏月气道:“你这个色迷心窍的笨蛋,随便一个陌生女子就能把你拐走,有什么好说的。” 柳享听对方说自己是色鬼,他可不干了,直接用内力震开了身上的绳子:“我对你二婶一心一意,从未对其他女子动过心,你这么污蔑我,我可生气了!” 二人一言不合,直接在繁花坊的内院打了起来。 叶梦纯本想上前打个便宜仗,被赶来的花闲阻止了。 花闲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混蛋,还不快让柳姑娘住手,柳将军出城刚回来,怎么可能从你们手里掳人走?” 叶梦纯狐疑的看着花闲,她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对任何一个男性都不信任了:“舅舅,你是不是跟柳享一伙的......” 她话还没说完,花闲直接把出城的文书摔在了她的脸上:“自己看。” 皇帝在全城通缉白正熙,进出城门都要文书。这文书上的入城时间在掳人之后,那时柳享真的不在城中。 叶梦纯一脸迷茫:“怎么会这样?” 院内,柳夏月不知为何与柳享越打越气,二人直接上武器,非要弄个你死我活。 好在叶梦纯反应过来,及时一声狮子吼,吓得二人都停了手。 柳夏月捂着被震痛的耳朵,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怎么了?” 叶梦纯对她摇了摇头,把出城文书递给了她:“他真的出城了,那个带走墨婉莹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柳夏月比叶梦纯叫的更大声:“难道我瞎了吗?明明一模一样!” 花闲冷笑一声:“柳姑娘行走江湖,难道连易容术这种江湖秘技都没见过?” 叶梦纯被他这样一提醒,瞬间想起一个人来:“宋玉轩,他在大漠学会了易容术。” 柳夏月也有那么一点印象,问道:“他抓墨婉莹要做什么?” 叶梦纯摇了摇头:“不清楚,反正准没好事。” 柳享气的要死,我带走墨婉莹就是叛变了,他带走你们就一点脾气没有嘛? 他撸起袖子,打算教训一下这两个对他不敬的小丫头,被花闲好说歹说的劝走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一同出门,本想去东宫找宋玉轩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好像在此之前先把宋静容找回来才是正事。 皇宫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让她冒险进入,不是送她去死吗? 刚才太急大意了,真是该打! 她拉住柳夏月,急道:“你去找宋玉轩,最好将他困在东宫,别听他的花言巧语,把他看好了。我去找静容,既然这事不是柳享所为,也就没必要惊动你爷爷了。” 柳夏月点点头:“你注意安全。” 二人分开各自行动,一个直奔皇宫,一个直奔东宫。 柳夏月要来东宫在宋玉轩的意料之中,他备好一桌美味,还特地准备了柔软的背靠。 柳夏月虽然用兴师问罪的表情进了他的房间,最后却吃饱喝足的在软榻上睡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宋玉轩温柔一笑,在她身旁坐着静静看书。 柳夏月心思单纯,是个容易被算计的姑娘。但另一个,似乎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他望向皇宫的方向,眉尾轻挑,有一点担心宋子晋。 若叶梦纯知道,他们不允许宋静容这个叛徒有一个好下场,会作何反应呢? 叶梦纯利用叶甲某的腰牌进了宫,在宫内四处打探宋静容的下落。却意外与宋伯成在御花园相遇了,她无处躲避,与一众宫女跪在他的面前。 为了不被宋伯成认出来,她全程低头,身体紧张的微微颤抖。 好在宋伯成只是路过,并未过多的注意身旁的宫女。 叶梦纯松了口气,提着裙子接着在宫内四处打探宋静容的下落。 “那宫女真倒霉,惹了不该惹得人。” “是啊,打了几十大板,拖下来的时候都没气了。” “咱们做奴才的,命就攥在主子手里,再小心翼翼也是无用,只要主子不高兴,还不是说打死就打死。” 宫内打死了一个宫女? 叶梦纯听到宫女的闲聊后十分紧张,赶紧匆匆跟上说话人的脚步,拦下询问:“姐姐,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宫女被她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后才道:“两天前!你不知道吗?那天梁王处置的可不止一个,闹了好大一场呢。” 叶梦纯这才放心了,点了点头:“我才被调到御花园,有些消息不灵通。” 对方也没怀疑,说过话就各干各的去了。 她继续在宫内找,听人说有个犯错的宫女正在明正殿前挨板子,立马赶了过去。 好在,这个也不是。 她因为在宫内乱转而削减了大半的体力,急躁加疲惫,眼神都有点不好使了。 另一边,宋静容正在想办法散播柳享带走墨婉莹这件事。 不过,宫内似乎没几个人对这件事感兴趣,大家不喜欢的话题,也就没有人议论。她很急,急的不知所措。 虽然得到了叶梦纯与柳夏月的原谅,但她依旧想要做点什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点事都办不好,让她更加自责。 “永乐公主,好久不见。” 宋静容坐在台阶上歇息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面无表情的宋伯成冲她走来,一步一步逼着她向后退。 宋静容立时就觉得不对劲,她看着来人,眼神露出凌厉的光芒:“你不是宋伯成,你的声音......”她吃惊的说道:“你是宋子晋。” 宋子晋也不狡辩,直接点头:“没错,是我。” 宋静容瞪了他一眼:“你装神弄鬼,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要做什么?” 她还是太单纯了,她竟然因为叶梦纯与柳夏月的不追究,就轻而易举把自己放在自己人的队伍里,殊不知,大家都恨她的背叛,恐惧她这个未知数。 宋子晋笑着问道:“像吗?” 宋静容一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宋子晋抬手:“像宋伯成吗?” 她以为宋子晋易容成宋伯成的样子,是为了做什么害皇帝的事情,心里还有几分期待。若他现在做了,她再去拆穿他的伪装,岂不是一石二鸟? 上下打量了一番,毫无顾虑的点了点头:“一模一样。” 宋子晋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也在思量算计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人是不会变的,或许会因为爱上谁而选择放弃做什么,但人的本性永远存在。 二人一前一后在宫里走着,宋静容想通过宋子晋的帮助把消息散播出去,却不知他想带她去一趟鬼门关。 宋子晋将宋静容带到大明殿,这里的台阶有八十阶,高的让人恐惧。 宋静容毫无防备之心,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迈上了最高处。 二人站在顶峰,宋子晋的内心却隐隐发痛,他在做一件极为冒险的事,很可能断送了自己这辈子的幸福。 宋静容回眸向下一看,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恐惧道:“你要杀我?” 宋子晋见她那副吃惊的面容,冷笑一声:“真可笑啊,难道你不是?” 她被说中了心思,但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怒道:“你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伪装成这样,是想让宋伯成替你背上这个罪名。宋子晋,你太卑鄙了!” 叶梦纯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宫里乱转,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宫里议论,有个长的很像永乐公主的宫女,往大明殿方向走了。她高兴坏了,赶紧向那边跑去。 “卑鄙?”宋子晋挑眉看她:“你让我背上了不属于我的罪名,还好意思说我卑鄙?” 直至此时,宋静容依旧执迷不悟:“那又怎样?我的死本就与你有关,我虽没有说实话,但我也没有全说谎话。”她的眼里有一丝恶毒:“要不是我,你会遇见梦纯?别忘了,你比我更下贱,你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宋子晋大笑几声:“你终于肯说心里话了?我以前总是想不明白,一个皇子一个公主,我们两个毫无接触的二人,为何会结下仇怨。现在我想明白了,你讨厌身世不如你的人,爬的比你高,过的比你好。父皇给我封王,重视我,刺痛了你。” 宋静容挥手打了宋子晋一巴掌:“没错,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贱种,踩在我头上。” 宋子晋脸上的易容被她打坏,他趁机撕下伪装露出真身:“这些话,你为什么不与梦纯去说,告诉她你有多讨厌我。你知道她对我多重要,没有她在我身边,我这辈子都会痛不欲生。” 宋静容被他刺激的口无遮拦,大骂道:“你费什么话,不过都是我的棋子罢了!” 宋子晋慢慢走到楼梯边上,看着向这里急匆匆跑来的身影,心里有些许不忍。他的心里,还是不忍伤害他的至爱,他问道:“若我保证你这辈子锦衣玉食,还做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能放下心中仇怨,不再算计与复仇吗?” 宋静容怎会把他的话当真,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父皇死,我要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把你们踩在脚下......” 她的气话还没说完,宋子晋已经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回过神来去找,发现他正滚下楼去。 宋静容一愣,大喊道:“宋子晋?” 叶梦纯认出从楼上滚下来的人,急道:“宋子晋!”她一跃而上,用尽自己所有的本事,终于在半截楼梯处接住了他。 宋子晋俊俏的脸上伤痕累累,叶梦纯将他抱在怀里,大声唤着:“宋子晋,宋子晋!” 宋静容傻了,她清楚自己被宋子晋算计了,却不敢开口替自己辩解什么。 因为,她在叶梦纯的眼里看到了对她的痛恨。 柳夏月从软榻上起来,见宋玉轩不在屋内,赶紧出门寻找。见他在花圃里除草,才松了口气。 “你在做什么?” 宋玉轩没有回头,从花圃里拔出一棵杂草:“我在除患。” “那么一棵小草,能成什么患。” 宋玉轩背着柳夏月,阴阴的勾了勾唇角:“此草连根,看起来幼小无助,但待她根成立足时,其余的花朵都会被她所吞噬。” 正文 第208章:你能让你爷爷别多管闲事吗? ,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却永远无法与对方再坦诚相待了。 宋静容自以为的聪明和算计,在宋子晋与宋玉轩面前,幼稚的如同孩子。 这场闹剧把隐与宫中的柳家兄弟吸引来了,他们帮助叶梦纯将宋子晋送往了君子阁休息。 看着面色泛白的宋子晋,叶梦纯拉着柳林生的袖子急道:“他怎么样,有没有事,会不会威胁生命或变成残废?” 柳林萧一眼就识破了宋子晋的诡计,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放心吧,他能坏的只有良心,这点损失对他造不成任何后遗症。” 叶梦纯立马反应过来,心里悬着的石头安稳的落下。 他只是在装晕。 宋静容跟在众人身后,她想找机会与叶梦纯解释,但却怎么也插不上话,急的花容憔悴,两只娇嫩的手无处安放。 叶梦纯对着柳家兄弟一拜:“多谢二位帮忙。” 柳家兄弟相视一笑,同声道:“不必客气,我们两个也算是开眼了,绿茶白莲的女人见多了,但会耍心机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 叶梦纯懒得理会二人的嘲讽,将两人推向门口:“你们留个可以随时联系的办法,其余的不必劳烦你们操心了。” 三人在门口啰嗦了一小会儿后,叶梦纯才转过身要进屋去照顾宋子晋。 宋静容找准机会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委屈的拉着她的手:“梦纯,你要相信我......” 她话还没说完,叶梦纯就笑了,不是嘲讽与冷漠的笑,是非常温柔正常的笑:“没关系,不论你今日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屋内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宋子晋睁开了眼,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他的目的达到了! 挑拨关系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一段关系破裂导致老死不相往来。而是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让你变得不可信,无法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你。 就像这样,叶梦纯依旧会和颜悦色的与宋静容说话。 但态度也好,行为也罢,都带着那么一点点,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防备。 宋静容也是急糊涂了,她顺着叶梦纯的话往下说,接了一句:“你不怪我就好。” 她太害怕失去一段关系,恐惧会让人看不清真相,也会让人把自尊遗忘。 宋子晋没有继续在床上装昏,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像个倔强的孩子:“宫内危险,你们二人快点离去吧。” 叶梦纯回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真的没事了?” 宋子晋抹了把脸上的灰尘,露出淡粉色的擦痕:“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太知道该把自己摆在怎么样的一个位置上,越表现的从容淡定,不去主动提起宋静容这个人。他就越像一个委曲求全的受害者,这戏演的毫无破绽,让叶梦纯真心实意的心疼他。 另一边,宋玉轩那得到了宫内的消息。 柳夏月听后惊恐万分:“静容在宫内谋害宋子晋,这怎么可能?” 宋玉轩叹了口气,挥手让报信的宫人离开:“这种胡话也敢乱说,还不下去打板子。” 那报信的人一脸委屈:“真的,好多人都在传,说有个貌相与永乐公主相似的宫女把誉王殿下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柳夏月急的原地转圈圈:“梦纯心里不知得多难过,虽然男人和姐妹之间,她肯定选择姐妹。但宋子晋对她可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二人本能顺顺当当的在一起,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要如何面对二人啊?”她越想越难受,急道:“不行,我要进宫,梦纯现在需要我!” 宋玉轩淡淡的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何必如此担心,说不定这是一场误会。静容哪有对宋子晋动手的本事,就算有她也不会这样莽撞,怎么也会顾念你们姐妹情分的。” 柳夏月用力摇了摇头:“她顾念的屁,在大漠我记忆混乱的时候,她还不是直接抛下我离去了?她这个人一开始就不坦荡,找到合适的机会对宋子晋动手,有什么奇怪的。我只是担心梦纯这个傻子,会为了她再次去伤宋子晋。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宋玉轩的眼底掩去一丝坏笑:“你冷静些,我再派人进宫打听,最好让叶梦纯先来东宫与你相见可好?” 柳夏月点头:“好好好,这样最好。” 十皇子府内。 宋承宁就跟中了邪一样,一心想要复活墨婉惠。但皇帝不肯见他,就连请安都不让他走入房内。 他正因这事在房内发火乱砸东西,白正熙一步踏了进来,稳稳的接住了他丢过来的花瓶。 白正熙冷笑一声,把花瓶归于原位:“何事发这么大火?” 宋承宁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他嘶吼道:“那仙宁丹此时已到父皇的手里,那是我最后的机会。若他服用了,惠惠真就要与我永远分离了。如今他缩在皇宫里,让五万禁军轮流看守,别说我派去的那些内侍了,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到他身边。你说,我怎能不急,怎能不怒?” 听了他的话,白正熙才知道李陵耀为何迟迟未动手。 五万禁军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要谋乱造反,也得有本事对抗这些人才行。 若他猜的不错,李陵耀再等一个接近皇帝的机会。 想到此处,他的心头掠过一丝恨意,既然你想嫁给他,那我就成全你! 白正熙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件难事。”他故意假装思索,随后眸色一亮:“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想要让他见你也是有办法的。” 宋承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了极大的力气:“快说!” 白正熙冷笑:“只怕你不愿意。” 宋承宁此时还哪管得了这些,怒道:“有什么不愿意的,为了惠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白正熙淡淡道:“我听说皇子成婚,皇上是要亲临的,不知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宋承宁松开了他,坐在椅子上,揪着眉头:“可行...又不可行...” 白正熙一脸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宋承宁为难道:“我没有封王,父皇若是执意不来,也是可以的...”话到此处,他更是气愤,直接掀了桌子,还是让那可怜的花瓶遭了殃。 白正熙其实是知道的,他是户部侍郎,宫里的各种规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故意这么说,是为了给宋承宁一个思路:“那就给皇上一个不得不见你的理由,如何?” 宋承宁挑眉看他:“什么理由?” 白正熙压低了声音:“若是娶大家闺秀,皇上肯定懒得过问。可若是娶一个风尘女子,你说为了皇家颜面,皇上会不会召你入宫责罚呢?” 宋承宁眸色见喜:“他那个人什么下作的事都肯做,但决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做。若我做了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就算为了亲自扇我嘴巴,他也会召我入宫的。” 白正熙笑道:“你若同意这个办法,我就安排下去,你看如何?” 宋承宁点头:“好,有劳白兄了。” 回到红影楼,白正熙将一小玉瓶丢到墨婉莹怀里,冷冷道:“这药能缓解你身上的毒,快服下吧。” 对方并没有理会他,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白正熙慢慢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告诉你个好消息,宋承宁同意娶你了。” 墨婉莹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道:“真的?” 白正熙的眼神如刀在她的身上刮过:“你很高兴啊。” 墨婉莹也不掩饰,点了点头:“你想听到什么?我最爱的就是宋承宁,想嫁给他有错吗?” 白正熙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墨婉莹对他从不仁慈,笑的异常癫狂:“我只爱过宋承宁,你还要听多少遍?我可以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说给你听!” 白正熙突然噗呲一笑,松开了钳制她喉咙的手:“恭喜你,得偿所愿。” 墨婉莹还是不敢相信,眼里闪着凌厉的光:“你少忽悠我了,他会同意娶我,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白正熙推开她房间的窗户,外面是十皇子府的人,正在有序的往楼里搬着聘礼:“是个陷阱,你敢跳吗?” 墨婉莹扑在窗口上,心里砰砰的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认识这群人,就是十皇子府上的下人,激动地差点落下眼泪:“他真的同意了!” 白正熙捡起那小玉瓶,塞进墨婉莹手里:“还是快服药吧,晚了,我怕你没命活到上花轿。” 李陵耀就在旁观察白正熙的行为,不阻止也不参与。 他想看看,这个流着狗皇帝血液的孽障,到底能够作到什么程度。 值不值得他为其倾其所有,陪他玩上一局。 墨婉莹这下开心了,明明小玉瓶里的药苦的难以下咽,但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一饮而尽。 可见她的心思,已经全然放在成婚这件事上了。 这是她的心愿,也是她的执念。 出了皇宫,宋静容一路跟着叶梦纯来到了东宫。 她的行为变得很拘谨,看到柳夏月,就连上前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 远远地,柳夏月见到叶梦纯往屋里走,她急匆匆的上前抓住她的手,直愣愣的说道:“梦纯,你可千万别再犯糊涂,冤枉了宋子晋啊!” 她其实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不要再产生误会,大家都能好好地相处下去。 但,这话在此时的宋静容眼里,却格外的刺耳。 不要误会宋子晋,就可以误会她是吗? 她本就自卑敏感的心被插了一刀,疼的难以平复。 叶梦纯笑着打圆场:“你胡说什么呢,我是进宫找静容的,关宋子晋什么事啊。” 她一手拉一个人,将两人都拉进了桌前坐下。 宋静容想借此机会,解释一下今日的事,可她刚要张嘴,就被叶梦纯一个略带不悦的眼神怼了回来。 叶梦纯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宋静容一个人能听见:“过去了,别再提了。” 这话看似是不追究,实际上是认定了她的罪。 宋静容含着委屈的泪水点了点头:“嗯。” 到底是自己先做了伤人心的事,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又怪得了谁呢。她不敢有所埋怨,只是希望一切能回到过去,回到她们最在意她的时候。 宋玉轩接过下人递来的信件,仔细阅读后,笑道:“宋承宁要成亲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降到冰点的气氛,立马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 叶梦纯微微皱眉,问道:“与谁成婚?” 她觉得奇怪,宋承宁如此痴心墨婉惠,这边尸骨未寒,他会另娶她人? 宋玉轩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上面只说,是个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 他的声音一顿,眸下闪过一丝精光。 红影楼里,不是正好有位故人在吗? 但他不能与叶梦纯等人细说,这样会暴露他和宋子晋干的坏事。 叶梦纯注意到他那古怪的笑意,只是懒得拆穿罢了:“你猜到他的目的了?” 宋玉轩合上信件道:“这还用猜,他想见父皇。” 柳夏月一脸疑惑:“他见皇上很难吗?他为什么要见皇帝?” 叶梦纯想了想这次入宫后的可疑之处,冷冷道:“宫内看似平静,但所有与皇帝所住之处相连的宫殿与道路都被封禁了。” 宋玉轩拍了拍手:“你倒是观察的很细致嘛。” 柳夏月明白了,只是眸色中略微透着一股嫌弃:“我不是瞧不起他,他就算娶了风尘女子,成功引起皇帝反感,皇帝真的召见了他又如何呢?他要从皇帝手里抢药吗?凭他?” 没错,这也是宋玉轩与叶梦纯所不能理解的。 就算见面了,又能如何呢? 一旁呆坐着的宋静容突然反应过来,急道:“或许,他并不是打算一个人去见父皇。” 殿内的人瞬间都惊住了。 只要派人抓宋承宁面圣,白正熙与李陵耀便可都有机会混进皇宫,混到皇帝身边去。 柳夏月笑道:“有我爷爷在,李陵耀伤害不了皇帝的。” 其余的三人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道:“你能让你爷爷别多管闲事吗?” 正文 第29章:你们确定要为他送命吗 柳夏月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不是说好安稳进入大结局的吗?若是皇帝死了,天下岂不大乱了。” 宋玉轩敲了敲桌子,将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慌什么,还有我这个太子呢。” 叶梦纯嘲讽一笑:“相信你跟相信一头猪有什么区别?” 柳夏月以为一场战争在所难免,却发现宋玉轩并未发怒,只是颇有意味的浅浅一笑:“你现在还有其他能够相信的人吗?” 叶梦纯一愣,眼神不自觉的往宋静容脸上瞟去。 宋子晋滚下楼梯这件事,确实打破了她们之间的信任。 让她忍不住去想,若真的倾尽全力辅佐宋静容成为女帝,她会不会在得到权利之后,成为第二个墨婉莹呢? 这是一个选择难题。 宋玉轩是你了解的人,他很坏,但你也有办法与他一辈子制衡。 宋静容是你自以为了解的人,你觉得她很善良,但也有可能是亲自推你下深渊的人。 见叶梦纯纠结的脸都变了色,宋玉轩知道他和宋子晋的奸计得逞了。 第二日,宋伯成被皇帝突然传召进宫。 他正为墨婉莹的突然消失而烦恼,面见皇帝时,略显心不在焉。 皇帝瞧见他的模样,垂眸沉声:“成儿,你可听说老十的事儿?” 宋伯成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听说了,十弟要娶亲。” 宋承宁的目的,皇帝清清楚楚。他原并不想动他,派人去他府上警告一番,以为能够劝他老实听话,却没想到那小子已经完全疯了。直接当着暗卫的面,放出狂言,要杀皇帝给墨婉惠报仇。 这等逆子,自然是留不得的。 皇帝看着宋伯成,冷冷道:“你们兄弟一场,你亲自去送他一程。” 宋伯成被这话吓得浑身一颤,忙抬头去确认皇帝的意思。见那双眼睛充满杀意,他才磕头领命:“儿臣明白。”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成儿,朕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了,别让朕失望。” 宋伯成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行走在长廊内,脸色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为什么? 这种手刃血亲的事总要交给我去做? 父皇真的把我当儿子吗? 他现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没有爱人、没有亲人,连个能获取安慰与温暖的地方都没有。他忍不住会想自己到底拥有什么,好像除了梁王这个名号,就连皇帝许给他的皇位都是虚无缥缈的。 叶梦纯从东宫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了,晚饭后,她悄悄一人离开,独自来到湖边坐着。 原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却没想到引来了一群黑衣杀手。 面对从四面包围过来的黑衣人,叶梦纯拔出佩剑,跳到了凉亭顶上,将自己置于高处。 叶梦纯脸色一变,盯着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你们是何人?” 那群人也不废话,拔出刀就冲着她砍去。动作利索下手狠辣,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过得杀手。 叶梦纯不敢分心,非常仔细的对付着这群人。 她虽有练武的天分,但到底是学的时间太短,一大群高手围上来,很快就落了下风。 手臂和后背接连中刀,几乎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叶梦纯半跪在地,用剑支撑着身体。她注意到来人的靴子,突然一惊:“官靴,你们是宫里的人?” 那些人就像是哑巴一样,不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不回答。待话音落下,这群人提着刀冲着她走去,将她逼退到湖边。 眼看小命就要葬送在这群人手里,叶梦纯也管不了身上的伤口了,直接回身跳下了湖,借着自己非常好的水性,先逃离了危险。 宋子晋来繁花坊找叶梦纯,听说她不在屋内,心头立马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见他变了脸色,花闲忙道:“怎么了?纯儿是不是有危险。” 宋子晋也不确定,转身就要走:“我去找她。” 柳夏月听他们在说叶梦纯,急匆匆的从后院跑过来:“梦纯怎么了?” 此时宋子晋已经走出大门了,花闲一脸担忧:“柳小姐拜托你跟着去看看,若是纯儿有事,请一定要通知我!” 柳夏月点头,立马追了上去:“宋子晋,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在城里转了好几圈,都没寻到叶梦纯的踪影。 急的一个要去调兵,一个要放火...... 宋子晋也不知道柳夏月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觉得放火,可以让全程的人都聚在一起,比较好找。 “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刚刚湖里打捞出一个姑娘。” “这又是谁家姑娘想不开了?” 几个卖菜回家的妇人从二人身旁经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二人的心吓得砰砰乱跳。 两人想都没想,直奔湖边。 推开包围的人群,一眼就认出落水之人是叶梦纯。 宋子晋怒吼一声:“都让开!” 围观的百姓被这声吼吓得让出了一条路,他一步跳到叶梦纯身边,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她的身上,将她抱在怀里:“梦纯,梦纯?” 他的声音根本唤不醒重伤的叶梦纯,那具纤弱的身体几乎传达不来任何温度。 鲜血从衣服里渗出来,他又心疼又愤怒,情绪在眼睛里不断变化着:“柳姑娘,找辆马车来。” 柳夏月跟他一样气到发疯,一门心思全是报仇:“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好在有个冷静的,裴景瑞得知消息后,带着马车赶了过来:“誉王殿下,快上马车。” 柳夏月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马车都已经行驶到她看不见了,她还在那里逮百姓教训。看起来像流氓的,长得壮的,长得猥琐的,长得丑的,全都遭了殃。 为了不把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叶浩林吓出来,宋子晋将叶梦纯带回了誉王府。 她现在昏迷不醒,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但,宋子晋的怒火已经到了顶峰,他必须让做这事的人付出代价。 裴景瑞小心翼翼的问道:“是皇上所为吗?” 宋子晋并不觉得他这样问有什么冒犯的,相反很认同他的猜测:“有这个可能。” 他清楚京中到处都有皇帝的眼线,不论做什么,都可能会被皇帝知道。所以他原也没想过瞒皇帝什么,打算以身做饵,等皇帝要收网时,再与他算账。 但他没想到,皇帝会直接动手伤害梦纯。 裴景瑞见宋子晋的样子越来越恐怖,吓得退出了房间:“有事就喊我,我就不打扰了。” 就连柳夏月赶来,他都将她拦在了门外。 柳夏月气道:“你挡我路了,我要去看梦纯。” 裴景瑞死死拽着她的手,求道:“一会儿再见,大夫说死不了,不用非得现在看这么一眼。” 柳夏月甩开他,虽然生气但也没有硬闯。 宋子晋拿浸了水的白布给叶梦纯擦拭伤口,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内心中的愤怒简直可以让他泯灭人性,做出多恶的事都无所谓。 处理好伤口后,他刚想给她盖被离开,就听到了一段急促的呼吸。 “咳咳,官靴...” 叶梦纯的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宋子晋听到了。 宋子晋异常激动,凑近到她的脸边:“你醒了?”他的眼睛不能控制的湿润:“还疼吗?” 叶梦纯摇了摇头:“这点伤,还比不上夏月打的一掌。” 她依稀记得,被柳夏月打是什么感受。 宋子晋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但心里的怒火依旧:“他们穿着官靴?” 叶梦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怀疑谁,但我觉得他应该会做的更隐秘一些。” 宋子晋不知为何,突然苦笑一声:“我真的不愿意这么去想?” 叶梦纯看着他,有点疑惑:“怎么了?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宋子晋慢慢扶起了她,给她披上衣服:“若我猜的没错,父皇想要借我的手除掉宋伯成。” 叶梦纯并未震惊,她知道宋子晋比她聪明,若没有把握,不会说出这种话:“他现在就没用了?” 宋子晋一直有派人盯着宋伯成的行动,说道:“父皇用皇位诱惑他,让他害死太后和亲妹。他也是蠢,竟然真的相信父皇的话,去做了这些有违人伦的恶事。” 叶梦纯冷冷道:“他不是蠢,他是觉得皇帝会更欣赏心狠手辣的儿子,他不过是在效仿皇帝而已。” 宋子晋摇了摇头:“父皇最害怕有人会威胁到自己,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他这样的一个隐患。” 叶梦纯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皇帝就想利用你我的关系,让你误以为是宋伯成对我痛下杀手,借你手除掉宋伯成?” 宋子晋叹了口气:“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的父亲。”他转身推开大门,把趴门偷听的柳夏月揪了进来:“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柳夏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啊,我只是比较担心梦纯而已,呵呵!” 叶梦纯对柳夏月伸出了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柳夏月看她身上缠了好多绷带,气得只咬牙:“你放心,我定把伤了你的那个畜生剁成肉酱,给你出气!” 宋子晋见叶梦纯的脸色慢慢缓和了过来,便想留着二人在府中修养,自己前去处理这件事。 不料,叶梦纯重重的咳了一声,急的他立刻转身就跑到了她的身边:“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我再去唤大夫来!” 叶梦纯抓住他的衣服,问道:“你要怎么做?” 宋子晋一愣,皱起眉头:“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聪明,既然他要借我手除掉宋伯成,那么就顺他的意思好了。反正这人也曾给你添过麻烦,留着也没什么必要了。” 柳夏月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了宋伯成三个字,暗暗记在心里。 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复仇的事,一心想要给叶梦纯出气。 没等宋子晋开口说话,便偷偷溜出了屋,打算去把宋伯成杀了。 叶梦纯正色道:“宋伯成死了,岂不是没有人可以证明,太后的死是皇上的意思了?” 宋子晋握着她的手故意低下了头,尽量回避着她的眼神:“梦纯,皇帝暴毙,天下乱不过乱一时。可若皇帝弑父弑母之事传遍天下,那就会多出无数效仿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我们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给天下所有恶人一个做恶事的理由。” 叶梦纯用手轻轻抬起宋子晋的脸,那双眸子透出的果敢与坚毅,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是我想的简单了,有些事没必要公布于众,你是对的。” 宋子晋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一回头发现柳夏月不见了,急道:“柳夏月人呢?” 叶梦纯也才反应过来,左右张望:“夏月?夏月?怪了,她去哪里了?”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无奈叹气。 宋子晋挥手喊道:“带一队人马,随我前往梁王府。” 叶梦纯拖着伤,披着衣服走出来:“裴景瑞你跟他去,找到夏月告诉她,让她立刻回来照顾我,我没她不行!” 裴景瑞点点头:“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定会把话带到。” 这边,柳夏月已经拔剑硬闯梁王府了。 她的功夫无人能及,府中的那点护卫,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好在,宋伯成身边还有几个皇帝派来保护他的大内高手。 几个人黑衣黑裤黑靴往柳夏月面前一站,她眼睛里的杀意更浓重了。 这一看就是职业杀手,就是你们伤了梦纯,没跑了! 宋伯成站在几人身后,冷冷道:“柳夏月你擅闯梁王府,本王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厉害,定让你有来无回。” 话虽然说的硬气,但能拿出手的水平却有限。 几人不到一刻钟,便纷纷败下阵来。 其中一个最惨,想从背后偷袭柳夏月。被她直接擒住,当着众人的面,故意慢慢折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众人惊恐的眼神,柳夏月指了指宋伯成:“我只要他一个,你们确定要为他送命吗?”  () 正文 第210章:妒忌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 几个人回头看了看宋伯成,又好好看了看柳夏月。 嗯,确认过眼神,这个人肯定会被打死。 这他们就放心了,回去对皇帝也好有个交代。 宋伯成看出他们的眼神不对,脸色一变:“你们要做什么?” 那几个人对着他一拜:“梁王殿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自求多福吧。” 话音落,几个人纷纷用着轻功逃离了王府。 柳夏月也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没义气,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宋伯成,她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跟个找娘的儿子一样委屈,好歹是个大男人,临死之前可别哭啊!” 宋伯成气得浑身发抖:“柳夏月你未免也太张狂了,这里是京城是本王的王府,你竟然为了之前的私怨,竟敢入府杀我。难道这天下是你柳家的,是你爷爷柳正枫做主了?” 柳夏月的眉头一皱:“之前的私怨?”她冷冷道:“宋伯成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派人杀梦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什么京城,什么梁王府,只要敢动梦纯,我都会让他死!” 这话把宋伯成听蒙了,他立时反应过来,急道:“这其中有误会,本王没有派人去刺杀过叶梦纯。” 跟别人他或许连解释的话都不愿意说出口,但面对这个女阎王,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柳夏月就差翻白眼了:“你以为我是傻子,我会信你的话?” 她摩拳擦掌,冲着宋伯成走去,那架势一看就是要把对方手撕了,吓得对方拔腿就跑。 宋伯成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无处逃避的他慌不择路,竟然爬上了床。 柳夏月看着缩在床尾的宋伯成,坏笑着走了过去:“我看你这回还往哪里逃?” 可能是那张脸在阴影下太恐怖,宋伯成下意识喊道:“不要,不要过来!” 嗯?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这两个人的状态,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啊? 一个像极了强抢民女的恶霸,而另一个像极了民女! 柳夏月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能不表现得这么恶心吗?” 宋伯成揪着被子死活不撒手:“那你倒是听我解释啊!” 柳夏月冷哼一声:“解释个屁!”随后爬上床,与对方拉扯。 宋伯成吓得发出杀鸡一样的声音,挣扎的异常厉害:“放开我!柳夏月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 此时,刚刚赶到的宋子晋正站在门口,听到宋伯成的这个喊叫声,把他弄得红了脸,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进屋去。 这柳姑娘杀人之前,还带劫色的? 只是后来又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赶忙进屋阻止。 见宋伯成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一身的伤痕,披头散发的躲在书柜旁,宋子晋也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柳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侮辱他?” 柳夏月坐在床榻边翘着二郎腿:“他头肯定是要落地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让他知道知道敢动我姐妹,会是个什么下场。” 宋伯成没有因为柳夏月对他的欺凌就忘记为自己辩解,赶忙扑在宋子晋脚边喊道:“她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对叶梦纯做。我不会傻到去动那女人,犯不着得罪你们两个活阎王。” 他还没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利,怎么可能蠢到现在去给自己树敌。 宋子晋垂眸看他,心里也是纠结。 他曾说过,自己不想做皇帝那样的人。 手足相残,弑父篡位。 但回到京城仿佛一切都变了,他不得不陷害宋静容,也不得不抱着杀害皇帝的心,谋划好未来的每一步。 柳夏月随手丢过去一个东西,把来不及躲避的宋伯成打成了个乌眼青:“放屁,梦纯都说了,那些刺客穿着官靴,不是你从宫里调的人,还能是谁?” 宋伯成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耳朵听进去这话后直接嗡嗡作响,让他的大脑陷入痛苦之中。 有个能调动宫内高手的人嫁祸我? 那还能是谁? 宋承宁没那本事。 宋玉轩是他们一伙的,不会去伤害叶梦纯。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他的父皇。 见宋伯成的脸色变得铁青,宋子晋知道他大概猜出这事是谁设计的,便静静的站在一旁,想看一看他会如何去做。 可宋伯成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他突然魔怔了,眼睛不听使唤一样,大颗的泪珠向下掉落,自己又是摇头又是大喊:“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陷害我?他都写了诏书,要传位与我,他最疼我了,最看重我了!” 柳夏月见他那副样子,就要上前再次揍他,被宋子晋拦了下来。 她有点不高兴,气道:“他肯定是装的,想靠这个活命。我把他胳膊腿都卸下来,看他还嘴硬不!” 宋子晋轻轻摇了摇头:“柳姑娘,这个人还是交给我吧。事关梦纯,你也给我一个表现机会吧。” 柳夏月自然不想离开,若不亲手结果了这个人,她怎能解气呢。她刚想反驳宋子晋,裴景瑞不知从何处闯了进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满脸严肃道:“柳夏月,叶大小姐让我找你回去!” 柳夏月一惊:“啊?梦纯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 裴景瑞表现得很神秘:“她说事关她的生死,请你速速回去与她商议!” 柳夏月瞬间就把宋伯成这人给忘了,拉着裴景瑞就跑:“那还啰嗦什么,快跟我回去!” 宋子晋松了口气。 那人虽然曾经是柳夏月的敌对,但到底是青梅竹马,还是了解该如何对付她。若是没他帮忙,劝她回去,大概要磨上几个时辰...... 柳夏月跑没影后,宋子晋将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物丢给宋伯成:“快穿上吧,堂堂王爷,被人欺辱成这样,成何体统!” 宋伯成接过衣服,满脸的悲愤:“父皇要我死!” 宋子晋没说话,只是一双眼从未离开过他。 宋伯成将衣服穿好后,艰难的站起了身:“你可知,我都为父皇做了什么?而如今,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便设计嫁祸于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动叶梦纯一根汗毛。这都是父皇设下的陷阱,宋子晋你要是今天杀了我,你会后悔的!兔死狗烹,下一个他就要对付你了。” 宋子晋依旧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伯成见他的态度,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猜到了?” 宋子晋点了点头:“我不想听你的抱怨,我就想知道,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怎么做? 宋伯成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子晋冷冷道:“既然是嫁祸,父皇想看到的自然是我除掉你。若我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虽得不到嘉奖,但他觉得我蠢笨,一时半刻也不会动我。但你若想活,就要告诉我你接下来你会有什么行动。我可是要权衡利弊的,不然留你这条性命做什么?” 宋伯成急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兔死狗烹,下一个就是你!” 宋子晋抬眼看他,嘴角似有嘲讽之意:“你怎知,我是狗?” 宋伯成一时语塞,他还真的没想过如何对付皇帝。 宋子晋也知道他此时说不出什么,抬腿离开了房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想一想,若是三日之后你没有给我答案,我便让那位柳大小姐再次光临你这梁王府。” 一听到柳夏月还要来,宋伯成的吓得差点站不稳。 见他那恐慌样子,宋子晋故意提高音量,威胁道:“不用怕,我向你保证,不论她把你撕的多碎,我都会请最好的匠人把你缝起来,一定给你一个全尸。” 宋伯成气到发疯,宋子晋走后将屋内砸了个稀碎。 待冷静下来后,他失魂落魄的坐在碎片中陷入迷茫...... 若这一切只是皇帝的骗局,那他出卖灵魂,害死至亲的意义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宋伯成心口突然拧紧般的疼痛,将他推入深渊。 红影楼里,墨婉莹真就傻傻的备婚。选了最好的衣料做了嫁衣,满心期待着那日的到来。 她算计了好多事,利用了好多人。但只有与宋承宁成婚这事,是她真心实意的。 夜里,她因为兴奋而难以入眠。她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是白正熙,便虚眯着眼睛装睡。 只是没想到他并未走向床铺,而是走向了她视为宝物的嫁衣。 等他走了,墨婉莹立即起身去检查自己的衣服和珠冠,确认没有一丝损坏后,才敢的回去睡觉。 可她还是失眠了,因为她了解白正熙,知道那个男人,如果不是有什么谋划,是绝对不可能会对一件衣服感兴趣的。 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心里非常恐慌。 她不要有人破坏她的婚礼,不论这个人是谁。 虽然白正熙警告过她不许走出房间,她还是趁着红影楼对外接客时,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溜出了屋。 “哎哟,这不是新娘子吗?” 她从楼上下来,背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让她误以为自己被人认了出来,立时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几个容姿不错的风尘女在背后聊天。 新娘子? 墨婉莹故意慢下脚步,细细听着几人的对话。 “怎么,羡慕我了?” “可不是羡慕嘛,皇子妃诶!这么天大的好事,竟然落到你这个小蹄子头上了,可嫉妒死我了。” “不过是个区区的十皇子妃而已,有什么可妒忌的。我当时削尖了脑袋让白公子选我,以为是去当王妃的。” “你快别挑三拣四的了,你若不要就把机会让给我,我不嫌弃!” “那可不行,这是我抢来的肉,谁也不能吃!” 几个风尘女子笑作一团,而站在楼梯中间的墨婉莹却阴着一张脸。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娶我吗? 那女人在说什么? 墨婉莹跟着了魔一样,跟着那个自称要做十皇子妃的女人走进了她的房间。 原本还带着三分理智的她,当见到那女人屋里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婚服与珠冠时,她彻底疯了。 趁对方脱衣沐浴,没留神身后的时机,抄起手边的铜镜直接冲着她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啊!” 一声剧烈的惨叫,女子的头流出鲜血。 “你是谁?” 女子惊恐的看向墨婉莹,那张本就带着伤痕的脸,此时因妒忌更加扭曲可怖。 墨婉莹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勾唇微笑,挥动铜镜的力气更大了,频率也更快了。 女子在她砸第三下的时候就没了呼吸,但她却不肯放过这个女子,接着用力砸。砸烂了她的脸,砸的她面目全非,砸的她比她还要丑陋。 等她发泄完自己的怒火后,她又转脸把仇恨的目光对准了嫁衣很珠冠。 扯碎了精致的珠冠,拿着剪刀毁掉了嫁衣。 她全程一言不发,你却能通过她的行为听到她内心里那因妒火而生的野兽嘶吼。 夜里,她命人找来了白正熙。 白正熙带着疑惑走进她的房间,见她坐在铜镜前,皱了皱眉:“你不安心待嫁,找我做什么?” 墨婉莹听后冷笑了一声,慢慢转过了身。 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就连白正熙也要向后倒退几步。 墨婉莹满身的血迹不说,还捧着那风尘女子已经被毁去容貌的头颅。 白正熙气得发火:“你竟敢动我的人?” 墨婉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捧着的人头,笑的鬼魅癫狂:“你应该知道的,谁也不能抢我的东西。” 白正熙冷静下来,慢慢走上去靠近了她:“这一幕真该让你的宋承宁也看一看,我倒是好奇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一个你这样的女人!” 他总是知道如何刺痛墨婉莹,看她发火看她发疯,是他现在的独有乐趣。 墨婉莹将那颗头丢向他:“这只是一个警告,若你敢再耍什么花样,我同样也不会让你好过。” 白正熙阴损一笑,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宋承宁要娶一个风尘女子,既然你不愿意让她担这个名,那么你就要自己成为这花楼里的一员,才好嫁给宋承宁!”  () 正文 第211章:脑子坏掉了? 墨婉莹慌了,大声吼道:“白正熙,你敢!” 白正熙冷冷道:“事到如今,我对你还有何不敢?”他喊来老鸨,怒视床上的女人:“我把她交给你处置,大婚之前我要她日日接客,直到花轿来迎。” 老鸨看出二人关系不凡,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说的可是真的?明夜她若上了春香牌,由客人竞拍,可就回不了头了。” 白正熙见墨婉莹的眼睛因为愤怒都快溢出血了,笑容更深了:“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了交给你,就绝不反悔。” 老鸨笑着点点头,立马喊人来给墨婉莹收拾。 虽然毁了半张脸,但美人的气质与身体依旧是数一数二的。这可是能换来大钱的宝贝疙瘩,她可要在她身上好好地大赚一笔。 为了不让花闲担心,叶梦纯让柳夏月去繁花坊说一声,说她只是在外办事,并未有什么损伤。 但这话也只能敷衍花闲,宋静容从柳夏月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中看出事情不对,死活都要跟着她去看叶梦纯。 二人在路上并肩走着,却谁也不与对方说话。 宋静容是知道自己说了也不会得到回应,而柳夏月是真的不想跟她说话。 裴景文跟在二人身后,见宋静容一直唉声叹气,心里非常心疼。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在柳夏月身后来了一脚。 柳夏月感受到了不对,回身接下他这一脚,用内力将他震出几丈远。 见偷袭她的是裴景文,她来了火气,撸起袖子冲着他走过去:“狐狸尾巴暴露了吧,我就知道你死性不改,看我不被你的头拧下来!” 宋静容急着跑过去,扶起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裴景文自责自己无能,气得用手捶地:“她们不肯相信你,我只是想替你出一口气!” 宋静容委屈的落泪:“你不必如此,我没事的。” 柳夏月一脸震惊,指着二人气道:“你们一个之前谋害朋友夫君,一个刚刚又要偷袭我,怎么你们反倒哭起来了?这年头怎么回事?谁弱谁有理啊?” 裴景文抓了一把沙子丢向柳夏月,骂道:“你这个糊涂蛋,公主怎么可能谋害得了誉王殿下?” 柳夏月抱着手臂,愣愣的看着他:“所以,她失败了啊!” 裴景文还要与她理论,一旁突然亮起的红灯笼,将三人的目光同时吸引了过去。 整条街,挨家挨户全挂六连灯,这样壮观的场面也是少有。 宋静容感叹一声:“可是要过节了?” 柳夏月也头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脸上的表情从刚刚的气愤一下子就转变成孩童般的兴奋:“这么漂亮,是不是庙会啊?” 只有裴景文了解要发生什么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是花街,挂满红灯笼的意思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红着脸低下了头。 柳夏月是个没脸皮的,直言道:“我知道,听爷爷说过,有漂亮姑娘要出来做生意的时候,就会点亮整条街。” 嗯...裴景文的眉梢微微一挑,这个柳老爷子除了打仗以外,最精通的就是这种事了。 宋静容听到二人的话,立即就要起身离开:“我们快走吧,这地方不是我们该来的。”她原有的活泼性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柳夏月一如往常,对这地方充满了好奇,直接混进一群男人堆里,跟着他们一同去了红影楼。 等二人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裴景文站起身来,左右看看,一脸疑惑:“她人呢?” 宋静容想起刚刚走过去的一群男子,惊道:“不会是跟着去凑热闹了吧?” 这还用怀疑吗? 肯定是啊! 二人本不想进去,可一想到没有柳夏月可能无法出城更不容易进入誉王府,只好硬着头皮,进入红影楼寻找她的下落。 没了白正熙的庇护,墨婉莹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老鸨对她十分不客气,把她折磨的双眼无光,尊严尽失。 当她被人扒光,换上青楼女子的衣物时,她的耳边响起了裴景瑞的声音。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沦落至此。 待她穿好衣服画好妆后,两个龟公从屋外推门走来,像抬物件一样将她抬下去,放在人群中的高台上,等待着拍卖。 柳夏月挤在最前面,看到来人是墨婉莹的时候,她的嘴张的可以吞下一整个苹果那样大。 裴景文与宋静容站在后方,二人在寻找柳夏月,起初并未看到台子上的人。老鸨突然跳上台子敲锣,才把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见到今夜要被买卖的女子是墨婉莹,宋静容内心的恶被无限放大,同为女子她一点也不同情她的遭遇,反倒是觉得非常的爽:“活该!” 裴景文听到她的声音,虽然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觉得有些过了。低声嘀咕道:“杀了她不就好了,何必如此......” 宋静容冷冷瞧他:“你心疼了?” 裴景文摇了摇头:“没有,她与我再无关系,我只是觉得公主的心里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宋静容那双眼睛,完全被仇恨吞噬,对她产生了恐惧。 宋静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与总是害人的墨婉莹没什么区别,她也不想解释什么,自己受过的苦,谁也不会真的理解她。 若当初没有花闲相救,她可比今日的墨婉莹惨多了。 老鸨敲打了好一会儿锣,将楼里的客人全都吸引过去才肯罢休。 “各位老爷少爷公子,今日可是个上等货,还是老规矩,暗着写花红,咱们价高者得!” 众人大声叫好,更有几个狂徒,直接伸手去摸墨婉莹裸露在外的小腿。她哪里受过这种羞辱,气得她拼命挣扎,急出一身冷汗。 谁来救救我! 墨婉莹无助的看向人群,可她再也寻不到关怀与怜惜的目光,有的只是贪图她肉体的猥琐。 虽然看热闹的多,但真能出得起钱买下的人却没有几个。老鸨将花红全都收了上来,挨个报名字喊钱数。 “张大公子,六百两!” “杨老爷,一千四百两!” “刘少爷,一千八百两!” “齐老爷,三千两!” 老鸨念到这里,已经乐的快把牙齿呲出去了。她估摸着齐老爷应该是最后的赢家了,整个人都快扑进这位有钱的怀里,身体不听使唤,一个劲的在旁讨好。 “肯定就是您老的人了!” 她连连讨好,从筐中掏出最后的花红。 “柳夏月,十万两!” 此话一出,原本能掀翻屋顶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寻找这位阔气的有钱人。 老鸨也蒙了,直接抛下了齐老爷,立马跳上台去大喊:“哪位是柳公子啊?” 柳夏月伸出了手:“我!” 看到举手之人是一位貌美少女,众人狂声大笑。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是个姑娘家出的花红?” “怕是隔壁楼来砸场子的吧!” “是不是谁家的婆娘来抓相公的?” 老鸨也怒了,指着柳夏月大骂:“哪里来的疯丫头,竟敢来我红影楼捣乱,活腻歪了是不是?” 几个打手听到老鸨的吼声,立即从后院出来,冲进人群围住了柳夏月。 柳夏月不慌不忙:“怎的,你好像没设规矩,说女子不可竞拍吧?” 老鸨可不想耽误时间,直接挥手:“给她点教训,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来我们红影楼生事!” 宋静容与裴景文突然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生怕被溅一身血的样子。 几个打手听到指令,立即冲着柳夏月挥拳打去。 咚咚咚咚! 大概响了这么四声,四个打手都被柳夏月倒栽葱插进了台子上。 老鸨吓得皱纹都平了,手里的小扇子也不挥了,直接跪在了柳夏月面前:“女侠,你到底想要干嘛?” 柳夏月指了指墨婉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要赎她!” 这老鸨哪做得了主啊,若是白正熙回来知道人没了,还不杀了她? 老鸨赶忙摇了摇头:“姑奶奶,这可不行,多少钱都不行!” 柳夏月没耐心了,她走过去一把扛起墨婉莹:“那就不赎身了,就当我是抢你的,你报官去吧。” 啊? 老鸨更慌了,一把抱住柳夏月的腿,死死不肯松开:“您要是把她带走,我就得死,不不不,我们整个楼的人都会死的!” 柳夏月此时还把白正熙与墨婉莹想成一对,根本不会想到幕后黑手是白正熙,以为墨婉莹是自己沦落至此的。便说了句傻话:“你们家其他姑娘都病了,赚不来钱了吗?” 宋静容听不下去了,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她是说,你把墨婉莹带走,她背后的人不会放过她!” 她背后的人? 柳夏月这个傻帽还没反应过来,竟然踮起脚看向老鸨背后。 没人啊? 她这人时而聪明,时而......已经不能说是没脑子了,简直傻的让人窒息。 宋静容虽然希望墨婉莹遭难,但她也觉得此时救她出来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知道当日掳走她的到底是谁了。 老鸨哪里拦得住柳夏月,被她一脚踢开。整个人撞向墙壁,疼的无法动弹,只能叫唤着手下:“快去找李公,去通知白公子!” 将墨婉莹带出红影楼,众人一起出了城。 途径驿站,墨婉莹突然在柳夏月的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放我下来!” 她拖着那条伤腿,往驿站处走了几步,抬头看向二楼窗口:“当初叶梦纯就是在这里救了我,若不是她,我可能连活着进京的机会都没有。” 柳夏月冷冷道:“哦,原来你记得啊!那你这人还真是天生的心狠,恩将仇报的时候可没有半分的心软!” 墨婉莹回头看她,苦笑一声:“今日,你又救了我......” 柳夏月赶忙抬手打断她的话:“可别这么说,我那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想知道那日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当我面掳走你,我可是很没面子的!” 墨婉莹点了点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过!”她的眼神从宋静容与裴景文脸上划过:“不过,我只会与你一人说。” 宋静容有种被排外的感觉,急道:“夏月,别听她的,她不会说真话。可能又在算计咱们!” 柳夏月倒是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她说什么我不信不就得了!”她跟着墨婉莹走进树林,留下宋静容与裴景文在原地等候。 见宋静容满脸不悦,裴景文小声宽慰:“公主殿下,墨婉莹说再多也不会影响什么,她的人品人人皆知,就算是那个傻子,也不会相信她的。” 宋静容没说话,脸色越发的难看。 树林中,墨婉莹找了块平摊的大石头坐下。 她看着柳夏月,轻声说道:“我以前好嫉妒你们,虽然是个配角,只有寥寥几笔的描写,却拥有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们有家世,各有各的本事,在疼爱中长大,虽然最后为了衬托我而死,但你们拥有的那些,我这个女主却永远都不会得到。” 柳夏月皱着眉头:“你怎么突然说这话,不会是要与我一笑泯恩仇吧?这可不行啊,我做不了梦纯的主!” 墨婉莹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想说,若拥有了疼爱我的父母,无人敢欺的家世和举世无双的本领,那我宁愿做个女配角,也不想要这个女主的身份。” 柳夏月席地而坐:“小说不就是看女主从一无所有到天下在手的过程吗?不经历点人间惨剧,怎么能吸引读者?” 墨婉莹问道:“那你愿意与我互换身份,做女主角吗?” 柳夏月很果断:“不愿意!” 墨婉莹挑眉:“为什么?” 柳夏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被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可你惨是真的从小惨到大啊!” 见柳夏月如此诚实,墨婉莹头一次真情实感的笑出了声:“难怪穷尽算计的宋玉轩会爱你,柳姑娘,你这个人真的很好!” 柳夏月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心里嘀咕着,她这是受刺激大了,脑子坏掉了?    。 正文 第212章:抓重点 墨婉莹表现得很平静,眼神清亮的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柳夏月觉得哪里不对,她可不信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屁话,恶人就是恶人,她收敛锋芒,只怕是在蓄谋更大的诡计。 “夏月!” 宋静容与裴景文先后跑到她身旁,林外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柳夏月立刻拿起佩剑,将二人护到身后:“怎么了?” 裴景文扶稳宋静容后才回道:“是白正熙,他带来好多人!”他转脸看向墨婉莹,有些恼火:“都是你,非要救她,引来麻烦事了!” 柳夏月听来人是白正熙,直接松散下来:“原来是他啊,我寻思是李陵耀呢!瞧把你吓得,不用怕,我打得过!” 裴景文冷冷道:“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白正熙带着一队鬼农走进树林,他没有要与柳夏月动手的意思,反倒是很恭敬的冲着她行了一礼:“柳大小姐。” 柳夏月拿起剑指着他:“你要干什么?” 白正熙笑道:“柳大小姐,我对你是没有威胁的,能否借一步说话?” 柳夏月瞧了一眼墨婉莹,又瞧了一眼白正熙。 这对男女主有意思了,都要与我单独谈谈。 谈谈就谈谈,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柳夏月回身在裴景文背上拍了一把:“我把这两女孩交给你了,看好一个,照顾好另一个,等我回来!” 裴景文看到那群凶神恶煞的鬼农,吓得赶忙拉住她:“你开什么玩笑,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哪是我一个人对付得了的?” 没等柳夏月开口,白正熙直接摆了摆手,让跟在他身后的鬼农退出了树林。 柳夏月眨眨眼:“这下你放心了?” 裴景文很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你快点回来!” 二人走到树林深处,白正熙突然问道:“柳大小姐,不知近日柳老爷子可好?” 柳夏月不悦道:“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白正熙笑道:“别那么大敌意,我要做的事,可是柳大小姐最想做的事。” 柳夏月直言道:“你能把狗皇帝杀了?” 白正熙知道她这人直接,但这么直接,还是有些让他措手不及:“这我可没法向你做保证,一是他诡计多端,我不一定能算计的过他。其二,也是我这次特地来找柳大小姐的理由,那就是柳老爷子的立场,到底是如何的呢?” 柳夏月哼了一声:“爷爷自然是忠心的,要不然就皇宫那几个破护卫,能拦得住他吗?” 白正熙点了点头:“那就是了,柳大小姐,若你不出手,谁还能闯过柳老爷子那一关呢?” 柳夏月靠在树干上,冷冷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这三言两语,就会做出不孝之举,去阻拦我爷爷?” 白正熙挺起胸膛:“凭我与你一样,只有要让狗皇帝去死这一个目的,而不是像宋子晋或是宋玉轩那样犹犹豫豫。只想趁乱取利,而不肯付出实际行动。你若等他们动手,怕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你若与我合作,你只需要做一次不孝女,就可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实话说,柳夏月很心动。 她与叶梦纯都清楚,事到如今已经到了不解决狗皇帝,就无法生存的地步了。 但宋子晋与宋玉轩都不肯,也不会去背负弑父篡位这个罪名。 两人都在等待时机,希望能借别人手完成这件事。 可这么拖下去,除了无法露面正常生活的叶浩林外,就连叶梦纯与整个柳家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白正熙从柳夏月的眼中看到了欲望,便笑了笑:“柳大小姐不必心急,还有几日的时间,您可以慢慢考虑。” 柳夏月回过神来,问道:“你是来找我讨墨婉莹的吧?” 白正熙点头:“她是什么货色,就不用我多介绍了。柳大小姐出于好心救了她,就是救了一条毒蛇。不论她此时表现得多么乖巧,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变的。把她交还与我是最好的,毕竟这世上只有我治得了这条毒蛇。” 柳夏月看着他,用确认的语气问道:“那日从我身边掳走她的人是你?” 白正熙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这话的意思:“不,不是我。她是有人送到我身边的,来的时候躺在一辆马车里。” 柳夏月冷冷道:“那我一时半刻还不能将她还给你,我要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从我手里抢人。” 白正熙已经猜到这其中的事情了,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急着要人,不过柳大小姐你要审她,恐怕是徒增烦恼。” 柳夏月看了看他:“这就不用你管了,说吧,我之后要如何联系你。” 白正熙将一件贴身之物交给她当做信物:“多谢柳大小姐给我这个合作的机会,我在此也要提醒大小姐一句,墨婉莹这人最好还是别让宋玉轩与宋子晋看到。” 柳夏月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怕他们与她旧情复燃吗?” 白正熙轻轻摇了摇头:“我怕她活不过今晚,她还是有很多用处的,可以的话,能留则留吧。等事情结束后,再杀也不迟啊!” 回到等待的三人处,白正熙当着众人的面对柳夏月再次恭敬一拜,随后带着一队鬼农离开。 宋静容与裴景文凑上来,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柳夏月有点敷衍的说道:“关于她的。” 宋静容看出对方有所隐瞒,心里虽不悦但也没有打算追问的意思:“那我们还是先去见梦纯吧,我担心她。” 柳夏月嗯了一声,走向墨婉莹,趁她没注意,一掌打晕了她:“你们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墨婉莹!” 听到柳夏月冷冰冰还带着威胁语调的话,宋静容与裴景文都愣住了。 尤其是宋静容,郁闷的都要气出病了。 她把自己当什么?竟然这样跟自己说话? 柳夏月只是心里一团乱,根本没有恶意。仗着关系好,总是不怎么温和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宋静容已经自卑到随便一句话,就会把她伤害,深深刺痛了她。 裴景文见宋静容一脸怨愤,轻轻劝道:“公主,她一向如此,不必与她计较。” 宋静容咬了咬牙:“不,她就是针对我。” 柳夏月将墨婉莹藏在那个已经废弃的驿站,她打算把叶梦纯带出来,一起审问一下这个人。 三人在林子里耽误的时间太长,导致裴景瑞都已经到誉王府了,三人才急匆匆的进门。 裴景瑞见三个人身上都带着尘土,问道:“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柳夏月急着找叶梦纯,无视他直接走进了内院。 宋静容带着一肚子闷气,也无视他走进了内院。 裴景文也想无视他走进内院,被他揪着衣领拽到了面前。 裴景瑞心想,我打不过第一个,不敢骂第二个,我还不能说你了吗? 裴景文挣扎半天,还是没有逃脱一顿乱捶。 裴景瑞怒道:“哑巴了,我问你话呢!” 裴景文知道不能说墨婉莹的事,也不能说白正熙的事,只好道:“你没长眼睛吗,两姐妹闹别扭了!” 裴景瑞善于察言观色,确实发现刚刚过去的二人面上有些不和,便信了裴景文的鬼话,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废物,既然知道这两人闹别扭了,你还不从中调解,要你何用?” 裴景文气得跺了跺脚,转身找宋静容去了。 叶梦纯还在休息,她身上的伤口深失血过多,一时片刻很难有力气走动。 柳夏月与宋静容走进她的房间,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 各问各的,各说各的。 “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有吃东西吗?还疼吗?” “你能动了吗?下地走过路了吗?身上的伤可有愈合的意思?” 叶梦纯被她俩的这顿操作整蒙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回答谁? 好在,她还有个清场的人物能利用一下。 叶梦纯谁也没回答,高声叫来裴景瑞:“我要休息,请她俩出去。” 裴景瑞一手一个,将两人都丢出了房间:“这才一天,你们当叶大小姐是神仙?不需要静养休息的吗?” 出了门,二人也知道不该将情绪转嫁到叶梦纯身上,虽然眼神飘过自责,但还是不肯与对方和解。 为了不与对方撞上,竟选择一左一右的离开了。 夜里,柳夏月悄悄潜入到叶梦纯的房里,一看来人是她,屋内响起一声男人的叹息。 宋子晋皱着眉头,看着垫着脚尖鬼鬼祟祟前进的柳夏月,很是无奈:“你就不能走正门吗?” 柳夏月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宋子晋放下药碗,拿起手帕给叶梦纯擦了擦嘴角:“因为这是我家。” 柳夏月显然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但对方就是要绕开,她也没办法:“那夜深了,你先回去睡吧,这边我照顾就好了。” 好在,她也不是善茬,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宋子晋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别打扰她休息,说完话,你也早些回去吧。” 柳夏月敷衍的点了点头,直接将他推出了门外:“知道了,知道了!” 见宋子晋被撵走,叶梦纯歪着脑袋看向柳夏月:“你今日白天就有话对我说,是什么重要的事,要背着人才能说?” 柳夏月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我逮到墨婉莹了,就关在离这里很近的驿站。” 叶梦纯眼睛一亮:“哦?那你问出那日救走她的人是谁了吗?” 柳夏月摇了摇头:“还没有开始审问,只是能确定,那人不是白正熙派的。” 其实仅靠易容这一点,叶梦纯就已经确认是宋玉轩干的了,只是如今这情况,她怕把话说开了,反倒是徒增了许多误会:“没什么可审问的,直接把她杀了,能解决一半烦恼。” 柳夏月一怔:“梦纯,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你都是刨根问底的?” 叶梦纯苦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落到今天这地步?” 柳夏月摇摇头:“不,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比起真相,她更在意的是她的心情:“你若不想追究,我现在就去把墨婉莹杀了,免得她到处嚼舌,再把那人供出来。” 叶梦纯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柳夏月的脑子突然就反应了过来:“宋玉轩干的?” 是啊? 懂易容,又憎恨墨婉莹,故意将她送到白正熙身边。 难怪梦纯不想追究...... 柳夏月像是个没了气得球,瘫在叶梦纯的腿上:“都怪我太笨了,早知道不救她了,还为此惹上了白正熙。” 叶梦纯问道:“白正熙怎么了?” 柳夏月扬了扬眉:“他让我跟他合作,让我拦着我爷爷,给他争取谋害皇帝的时机。” 叶梦纯点了点头:“他到是很聪明,能清楚的知道整件事情的难点到底在谁身上。若不是知道他是个疯子,我还真想跟他合作,一定比现在身边这帮人,办事效率高。” 柳夏月竖起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说着就笑出了声,正好被前来探望的宋静容听到。 若是原来,她肯定会跑进去,与她们一同谈论,一起高兴。可现在,她成了旁观者,连推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裴景文给宋静容铺好被褥,见她失魂落魄的回来,非常心疼的抱住了她:“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声音里包涵着许多情绪,愤怒、不甘:“我不想什么都失去,不想做一个无用的人。” 裴景文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你没有什么都失去,你还有我。” 宋静容哭的更狠了,因为她心里清楚,拥有现在的裴景文,比什么都不拥有更可笑...... 这话恰好被路过的裴景瑞听了去,他悄悄靠近,透过窗户缝看到二人拥在一起,皱了皱眉头。 裴景文原就是个消极的人,宋静容这次出现,与姐妹们频频闹矛盾,兴许就是因为这个人。 虽是仅剩的手足,裴景瑞还是觉得,他的存在有些没有必要。 正文 第213章:代嫁 ,女配自救联盟 柳夏月扶着叶梦纯前往驿站,之前的话只说了一半,想要走进结局,还需从这女人找办法。 但她的身体还未复原,虽有心力,但身力有限。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她边走边歇,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走进驿站,叶梦纯立时就觉得不对了,挑高眉头,拉着柳夏月站在门口:“这屋子里怎么有股烟味?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 柳夏月从怀里拿出火引,照亮了屋内:“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墨婉莹还在不在!” 她也是心急,把叶梦纯留在原地,一闪就没了踪影。 柳夏月走远后,叶梦纯突然觉得一阵杀气掠过,她赶紧提起剑防身,还是晚了一步。一个黑影袭击了她的背后,原就有伤的她反应变得迟钝,根本来不及反击,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叶梦纯艰难的撑着身子,她望向隐藏在阴影里的偷袭者,问道:“是谁?” 那人很谨慎,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叶梦纯拿起剑指向了阴影处的人,不过一眨眼的瞬间,她又将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人显然是被她的举动惊到了,差一点就要走到光亮处,还好及时醒悟,克制了自己的行动。 叶梦纯眯着眼睛道:“你竟然会担心我的死活,可见你不是我的敌人?”她又想到了刚刚那一掌的偷袭,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特意避开了我后背的伤,肯定是与我这日接触过的人,你是谁?” 阴影里的人十分害怕被她认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叶梦纯不由得冷笑道:“我希望你不要越走越错......” “梦纯,不好了,墨婉莹被人带走了!” 柳夏月的一声吼,吓得那人用轻功跑开了。 看见倒地的叶梦纯,柳夏月赶紧跑过来搀扶她,疑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怎么都摔在地上了?” 叶梦纯轻轻摇了摇头,冲着阴影处一扬下巴:“去拿一盏灯过来,小心这些,帮我看一眼那边的脚印大小。” 柳夏月问都不问,直接去拿来一盏灯,按照叶梦纯的吩咐照做:“这脚不小哦,是个男人的。” 叶梦纯急道:“到底多大?” 柳夏月拿自己的手臂作比较:“大概这么大。” 确认了脚印大小,叶梦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 柳夏月一脸迷茫:“你到底在说什么?” 叶梦纯将刚刚有人偷袭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她怀疑是宋子晋做的,所以才让柳夏月去量一量那人脚的大小。 毕竟是侍奉过得主子,某些常人不知的特征,她最了解了。 柳夏月的脑子像是打结一样,她完全想不明白叶梦纯为什么第一怀疑的会是宋子晋。 叶梦纯就像是隔着血亲继承了柳正枫的读心术,直言道:“不是怀疑他,而是从来就不怎么信任他。” 啊?这...... 又是柳夏月理解不了的情感! 算了,相爱相杀过到老,人家夫妻的事不去想啦。 叶梦纯略一沉思道:“既然不是他,那么能怀疑的,也就一个人了。” 柳夏月犹豫后问道:“静容吗?” 叶梦纯的表情一变,皱眉道:“不应该是白正熙吗?他打不过你,白日说些敷衍你的话,表现得乖巧。夜里带人来把墨婉莹接走,不费一兵一卒就对付了你,像是他的做法。” 柳夏月指了指她:“那他偷袭你做什么?这不是故意激怒我吗?” 叶梦纯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可能是想用我的伤来拖延时间吧...” 柳夏月盯着她看,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叶梦纯以为她看出自己有意包庇宋静容,连道歉的话都想好了,谁知柳夏月根本没往那处想,直接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那他太看不起我了,我扛着你依然比马跑得快!” 事实也正如柳夏月所说的一般,她跑起来犹如脱缰的野马,叶梦纯在她的折腾下,身上那还不容易有愈合征兆的伤口,全都裂开了。 说谎人的报应,来的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白正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上身系着软甲,挺拔的身躯显出了一股威严之气。他立在房顶,本是想静下心来再望几眼清冷的月光。 但月光之下的画面实在是太精彩了,他实在是难以移开。 灯火辉煌的花街上,无数迷醉的男人在这里流连忘返。只有一抹身影与众不同,就是扛着叶梦纯在这条街上奔跑如疯狗一样的柳夏月。 “不想死就给老娘让开!” 她扯着嗓子,把整条街男人的醉意都吓没了! 白正熙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面前:“柳姑娘,你入伙的方式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柳夏月气哄哄的说道:“呸,入个娘的伙?你把墨婉莹都带走了,还敢在这里假惺惺的!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狗东西!” 柳夏月都拔剑了,白正熙依旧不慌不忙,他指了指她身后的叶梦纯,淡淡道:“你确定要现在与我动手?不顾叶大小姐的死活了?” 梦纯? 柳夏月这时才注意到她身上扛着的叶梦纯,已经因为伤口裂开,滴血滴了一路而奄奄一息了:“梦纯,你怎么了?梦纯,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叶梦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愤怒的眼神代表着她全部的情绪。 跑那么快,嘴里都灌着风,说个屁啊! 白正熙看着手足无措的柳夏月,面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开心的笑:“我可以提供大夫,您需要吗?” 都这个时候了,当然需要了。 柳夏月想也没想,直接接受了白正熙的帮助,带着叶梦纯进入他的房间疗伤。 白正熙听说二人的来意后,冷冷道:“你是说有人带走了墨婉莹,还偷袭了叶大小姐?” 柳夏月点头:“嗯,梦纯说有可能是你干的,我就来找你了。” 白正熙看着叶梦纯,嘴边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有可能是我,但怀疑对象不仅仅是我吧?叶大小姐,你这么聪明,为什么非要单单只说我一个人的不是。好歹,也应该把所有怀疑的对象,都告诉柳大小姐才对啊。” 叶梦纯的脸因为大量的失血而显得十分苍白,眉眼之间尽是憔悴之色,被白正熙嘲讽后,更是填了一丝哀怨:“少啰嗦,人是不是你带走的?” 白正熙摇头:“很可惜,这是一个错误答案,不是我带走的。” 叶梦纯叹了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柳夏月感觉到了,眼前的二人都知道人是被谁带走的,她有点恼火,对着叶梦纯怒道:“就是静容做的,对不对?” 叶梦纯装作头晕脑昏的样子,把自己蒙进了被子中:“我不知道,我又没见到偷袭我的人。” 虽然柳夏月现在一肚子气,但她还是忍着怒火,抱着剑坐在叶梦纯的床边守护着她的安全:“你就惯着她吧,咱俩早晚要被她害死!” 白正熙坏笑一声:“柳大小姐,这可不行啊。没有墨婉莹,过几日谁与宋承宁成亲,我还要借此机会进宫呢。” 柳夏月也是置气,竟说道:“我去,我嫁给宋承宁,保证你们那日有新娘子。” 叶梦纯听到这话,赶紧钻出被窝:“你发什么疯,他的事你别参与进去啊!” 白正熙伸出手掌:“柳大小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是大英雄的后代,不能言而无信啊!” 柳夏月正在闹别扭,根本听不进去叶梦纯的话,她上前一步与白正熙击掌:“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不会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叶梦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这个憨憨,气死我了! 宋子晋睡了一觉,一大早上,特意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却无一人来吃。 挨个房间走了一圈后,他的那张脸,变得恐怖的难以言说。 别人也就罢了,就连他的心尖子都丢了。 这可是他的王府,他真的忍不了了。 他看了一眼昨天巡夜的护卫,差点让这群人折寿:“人呢?” 侍卫颤颤巍巍的回道:“属下无能,不知他们的去向。” 若是以前的他,这些人的人头一颗都保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叶梦纯待得久了,连他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变得柔软了。 罢了,柳夏月那人的功夫,又有谁能捉到她的影子呢? 还是自己想办法找人吧。 这边宋子晋与宋玉轩的计划照常,他们二人打算好好利用宋伯成,助他在宋承宁的婚礼当日除掉白正熙。 而另一边,柳夏月已经进入了待嫁...... 她很奇怪,虽然她知道这是一场假婚礼,但她就莫名的紧张,还有一点小激动。 看着华丽的婚服与发冠,柳夏月露出了发光的眼神:“梦纯,拜堂的时候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叶梦纯的眼神里充满着鄙视:“应该先弯腰。” 大婚当日,从未在白天来过客人的花街异常的热闹,整条街站满了来观礼的百姓,都想看一看哪个女子这么好运,沦落至此还能被皇子娶走。 柳夏月穿上婚服,打扮的娇艳动人,盖上红盖头后,反倒是乖巧起来,走路的步子都比平日小了一半。 叶梦纯充当陪嫁丫鬟,给她盖上盖头,扶着她上花轿:“找知道一块破红布就能封印你,我这半年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柳夏月笑道:“嘘,小声点,我这头一次嫁人没什么经验,别让人看出来!” 叶梦纯翻了个白眼:“你要让人看出来有经验,那才坏了呢!” 二人叽叽喳喳个没完,被白正熙瞪了叶梦纯才轻咳两声闭了嘴。 叶梦纯对着轿子小声道:“闭嘴吧,好戏要正式开演了。” 唢呐和锣鼓声响起,随着一声高喊,轿夫抬起轿子,展露着笑颜就往皇城走。 本朝规矩,皇子成婚要在皇宫的承运台拜天地。 就算皇帝不愿,今日宋承宁也会因为这个理由进入皇宫。 可他没有表达过不愿,就证明他也早有准备。 宋子晋与宋玉轩等在宫里看热闹,宋伯成在皇帝的要求下,带着三千人马潜伏在承运台附近,等待着宋承宁的到来。 墨婉莹再次醒来时,花轿都已经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了,她看着身旁的宋静容,眼里几乎都要恨出血来:“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过去几天了?快把我送回到白正熙那去!” 宋静容有些疑惑:“送到白正熙那里去?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可是要让你接客的,你竟然还想犯贱回去!” 墨婉莹无力挣脱身上的绳索,急的发狂:“这都与你无关,柳姑娘呢,我是她抓来的,要如何处置我,也应该是她说的算!” 宋静容的眼里没了笑意,为什么就连墨婉莹,她的仇人都不把她当回事? 想到这里,愤怒占据了她的大脑,上去对着墨婉莹就是两个耳光:“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为何没资格处置你?” 墨婉莹并未被她的恼怒而震慑到,相反露出不屑的眼神:“因为你与我一样,都是下贱坯子。” 宋静容歇斯底里的反驳道:“我不是,我跟你不一样!” 她发了疯一般去对墨婉莹拳打脚踢,直到裴景文出面阻拦,她才停止这种毫无用处的发泄。 墨婉莹都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痛,只是冷冷的道了句:“你打完了吗?可以告诉我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吗?” 裴景文将宋静容领到屋外去冷静,回来问道:“今日是十九,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吗?” 墨婉莹慌了,快要急哭了:“求求你,之后要杀要剐都随你,求你把我送到白正熙那里,只有今日我不想失去!”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宋承宁,而今天是她唯一能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裴景文还从未见到墨婉莹会如此卑微的去哀求一件事情,他看向宋静容,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我们带她去见白正熙吧,说不定有值得我们利用的地方呢?” 宋静容没有任何表情,呆愣的点了点头:“随你。” 宋子晋与宋玉轩站在远处的城墙上拿着千里镜观察着承运台上的状况,见宋承宁的婚队进了城门,二人都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可这笑没有维持一会儿,就消散掉了。 正文 第214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决定我的生死? 见宋子晋的表情凝固,一张脸都快拧成八爪鱼了,宋玉轩疑惑道:“看到什么了?” 宋子晋的嘴上下打仗,差点咬到自己:“那人,好像是梦纯!” 宋玉轩从他手里抢过千里镜,嘀咕道:“你想她想疯了吧?”可当他遥遥一观后,脸色也不太好了。怎么说也是多次害死的前妻,看个背影都认得出来的那种,肯定不会看错:“还真是她啊!” 宋子晋这下不淡定了,说什么也要下去寻她:“她身上还有伤,若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她可怎么好?” 宋玉轩将他拦下,苦口婆心道:“筹划多日,不能因为她的突然介入就终止计划。你是个聪明人,万不要感情用事。她身上是有功夫的,一会儿乱起来,找机会把她带出就可,没必要现在参与进去。” 宋子晋咬了咬牙,额头上都急出冷汗了:“若她有危险,就算毁了这计划,我也要救她。” 宋玉轩面上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面却丝毫不关心叶梦纯的死活。 主礼的人穿着华贵的礼服从两位新人中间走过,站在最高处比比划划跳了一段不怎么美观的祈福舞。 叶梦纯对皇家的婚礼驾轻就熟,已经完全勾起了她最难受的那段记忆,不知不觉变得面目全非。直到柳夏月突然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柳夏月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感觉不太妙啊,有种莫名的压迫感笼罩在这里,就像是踩到猎人陷阱那种,让我觉得很难受。” 叶梦纯环顾了一圈,见周边连个走路的宫女都没有,立即警惕起来:“确实很不对,静的有点奇怪了。照理说,皇子的婚礼,来讨赏钱的宫人应该很多才对,怎么能一个都没有呢。” 二人窃窃私语中,宋承宁突然伸手拉住了柳夏月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新娘子,你该看的人是我才对。” 柳夏月对他这突然霸道总裁式的表达非常的嫌弃,冷冷回道:“宋承宁,我有种预感。” 宋承宁一挑眉头:“什么预感?” 柳夏月轻声道:“我觉得今日是你的死期。” 宋承宁冷笑一声:“我也有个预感。” 这回换柳夏月问了:“什么预感?” 宋承宁冷冷道:“我觉得咱们都得死!” 前面的礼官把能说的吉利话都说了,身后的新人把能诅咒对方的话也都说了。 准备好一切后,礼官将二位新人引导到最高处,大喊一声:“起礼,一拜天地!” 宋承宁拉着柳夏月的手,冲着苍天大地齐齐跪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直接吹掉了柳夏月的红盖头。 那盖头飘到礼官的脸上,险些把他带下高台。 “夏月!”拿着千里镜的宋玉轩嗷嗷一嗓子,若没那三尺高的护栏砖拦着,他就得因为惊吓掉下来了! 这回换宋子晋抢夺千里镜了,他拿起来望过去,十分冷漠道:“看来,单相思终成弟妹这话,也不无道理。” 宋玉轩气得推了他一把,急的就要带人冲下城墙了:“你滚,别看热闹不嫌事大,若是夏月与他拜了堂,就真成他宋承宁的人了!” 宋子晋拦在他面前,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请顾全大局!”他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关我屁事! 承运台上还没打起来,不远处的城墙上,策划这一切的二人先打起来了。 这边也看不到听不到城墙上的事情,捡回盖头后,继续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宋伯成本来是想等夫妻对拜后,礼成也是最松懈的时候动手,可他心里有个声音却一直在催促他,让他赶紧停止这场荒唐的婚礼。 他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还是听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就在二人即将拜下的时候,宋伯成带着三千士兵冲出来,指着宋承宁大喊道:“皇上有旨,十皇子宋承宁忤逆谋乱,即刻起废除其皇子身份!来人啊,捉拿叛贼!” 三千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让承运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背对背做好了战斗准备,旁边的宋承宁却突然噗嗤一笑,直接放弃抗争,走下台束手就擒。 看到被套上锁链的宋承宁,二人露出吃惊的表情。 虽然知道这货的终极目的是接近皇帝,但是不是也太过敷衍了,好歹挣扎一下啊? 宋承宁被带走后,宋伯成将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 叶梦纯本想遮掩一下自己的容貌,谁知柳夏月直接挽起胳膊,大喊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打你哦!” 叶梦纯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虽然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很痛快,但我还是觉得你收敛一下比较好。我身上还有伤,打起来的话,我觉得我会比较惨!” 柳夏月点了点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看什么看,小心我打你哦!” 她似乎误解了收敛二字的意思...... 好在,宋伯成也没本事与她计较,就当是听了一声狗叫,转身押着宋承宁去见皇帝了。 书房内,皇帝特意在书桌前放上两座玻璃屏风,让本就压抑的房间,更添紧张感。 看到身侧密密麻麻的护卫,宋承宁跪在地上疯狂大笑着,他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的父皇会把他当成洪水猛兽,用了最严密的防守。 皇帝怒声呵斥:“你太令朕失望了!” 宋承宁冷哼一声:“别说笑话了父皇,您真的对我有过期望吗?我对您来说,只怕都不如一个刷恭桶的太监吧。” 皇帝的脸色铁青,他知道宋承宁已经不会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话了。也懒得再在他身上下功夫,直接摆了摆手,像扔垃圾一样,没有任何顾忌:“将他拖下去,和那群他带进宫的人一同处理干净。” 宋伯成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变凉,尤其是他的心,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 皇帝的冷漠与绝情,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完全死了心。 就如同宋子晋所说的那样,在他们的父皇眼里,只有权利没有父子。 宋承宁被带出书房的一刹那,一支冷箭从宋伯成的耳边穿过,射到了屋中。他看的清清楚楚,却如同没看见一样,走到了无人处,把自己变成旁观者。 白正熙领着一队鬼农杀进了书房,屋内瞬间响起了厮杀的喊声。 前来的护驾的人越来越多,书房里外乱作一团。 柳夏月与叶梦纯听到这边的嘶吼,抬手就把看守她俩的护卫打晕了,急匆匆的就向这边跑来。 混乱中,皇帝落到了白正熙的手里,被他拖出了书房,拉到庭院当中。 叶梦纯与柳夏月被这一幕惊呆了,躲在花丛里,激动到差点拍手。 叶梦纯给白正熙默默地点了个赞:“男主就是男主,关键时刻还是得指望他啊!” 柳夏月笑道:“早知道他这么牛,咱当初还费那个功夫讨好仇人做什么?直接投奔他得了!” 宋子晋与宋玉轩二人带着士兵前来护驾,两人的姿态悠闲,倒是看不出一点紧张感。 宋玉轩冷冷道:“白正熙,你无处可逃,快放了父皇。” 宋子晋附和道:“谋害天子是诛九族的重罪,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白家想一想。” 白正熙冷笑一声:“我已经背负了谋害太后的罪名,早就是亡命之徒了。至于白家,不过是一群借着我吃皇粮的混账罢了,死就死吧!” 皇帝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刀,可他的威严不减,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若朕当初知道你会是个这么有种的人,真应该将你接进宫里面抚养。” 白正熙嘲弄一笑:“怎的?后悔留下我这个祸患了?” 皇帝没说话,唇边有抹稍纵即逝的笑,正好被眼尖的叶梦纯逮到。 叶梦纯从未见过那么诡异的笑容,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宋玉轩挥挥手,身后列着的一队弓箭手,瞄准了白正熙的脑袋。 此举,无疑是把皇帝的生死抛在脑后,将自己全部的心思暴露在外了。 看到这一幕,白正熙的忍不住狂笑起来:“你这个当爹的真失败,所有的儿子都想杀你。” 皇帝也没想到宋玉轩会准备大批的弓箭手,眼中钻出两把尖刀,恨不得立马将他刮了。 此时此刻,宋玉轩也不再打算遮掩,仰脸接住了他的怒火:“父皇,儿臣只是为了救您,请您千万不要听这贼人挑唆,坏了咱们父子情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柳正枫带着柳林生与柳林萧冲进了庭院,三人上前打退了白正熙,救下了皇帝。 “爷...” 柳夏月刚喊出半声,就被叶梦纯捂住了嘴,死死地锁在怀里:“别出声!” 柳正枫背对皇帝,指着白正熙怒吼:“尔等奸贼,竟敢挟持皇帝,可知这是死......” 他的声音哑在嗓子里,愤怒的表情慢慢从脸上散去,眼睛里既有惊讶又有无奈。他回过身,看着手持匕首的皇帝,苦笑一声:“原来,这是您设的局!” “爷爷!”柳林萧与柳林生想要上前去搀扶柳正枫,却被突然飞来的几支冷箭射中了臂膀,双双倒地! 柳正枫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林生,林萧!” 看到皇帝从背后偷袭了柳正枫,柳夏月挣脱了叶梦纯的束缚,直接冲了上去:“爷爷,大哥二哥!”她伸手就要往皇帝的头上打去,被柳正枫抬手阻止了! 宋玉轩与宋子晋蒙了,回身去找冷箭的来源,竟然看到李陵耀带着大批士兵从房顶跳下。 白正熙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笑道:“父皇,儿臣说的没错吧,柳正枫老将军对您是鞠躬尽瘁的忠臣,只要威胁到您的性命,他一定会现身的。” 皇帝看着柳正枫:“不要怨朕,朕也是迫于无奈之举,柳家在一日,朕就难安一日。” 李陵耀走到柳正枫身旁,嘲笑道:“柳正枫,你没想到吧,皇上最后还是选择了李家。” 柳夏月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柳正枫,心疼与愤怒化作泪水滴落一地:“爷爷,他们都是坏人,你为什么不反抗啊?” 柳正枫无奈的摇了摇头:“夏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要哭了,这是爷爷的命,爷爷不后悔!”他抬头看向皇帝:“皇上,臣这一辈子,无愧于天下百姓,更无愧于大兴天子。您要臣死,臣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臣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开恩。” 皇帝冷冷道:“你要朕饶了你的孙女?” 柳正枫为柳夏月抹了把泪水,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老臣求您开恩。” 开你MD头恩! 叶梦纯看了一眼场上的情况,宋伯成已经被吓傻了,属于编外人员。宋承宁被侍卫押在一旁,根本无挣扎之力。宋子晋与宋玉轩不敢乱动,甚至因为没有算计到皇帝,开始考虑个人退路了。 李陵耀这个怪物比较难对付,白正熙离得比较远,很难冲上来。 确定好场上分布情况后,叶梦纯从靴子里掏出了匕首。 她清了清嗓子,随后大叫一声,冲刺过去:“李陵耀你去死吧!” 李陵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跳起了身,叶梦纯趁着他让出来的空隙,赶紧掏出她珍藏多时的石灰粉撒向天空。 等大家挥散了这石灰粉后,眼睛能再次看清时,皇帝已经到了叶梦纯的手里。 宋子晋一脸震惊的喊道:“梦纯!” 叶梦纯这人也奇怪,平日里只要有磕磕碰碰,她就恨不得躺在床上矫情一个月,但一遇到事情,就算是顶着开肠破肚,她也不觉得疼。 她一手揪着皇帝的后脖子,一手将匕首顶在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看清挟持他的人后,怒道:“叶家小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朕屡次放你,你竟还敢送上门来,当真是不怕死吗?” 叶梦纯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不能有多或大来形容了。若换成个计量单位,只怕是一湖的水她都能给你烧开了。 面对皇帝的质问,她直接呸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决定姑奶奶的生死!” 正文 第215章:何以解忧,唯有自救 此话一出,在场人的眼珠子都要掉落在地了。 宋玉轩斜了宋子晋一眼:“我就说她有毛病吧,什么胆大妄为的事都干得出来......” 宋子晋握紧了拳头,事到如今他可不能再做旁观者了。他看向宋玉轩,冷冷道:“咱们的兄弟情意在此止步,接下来就各凭本事活吧!” 宋玉轩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 柳正枫苦口婆心的劝道:“叶家侄女,你冷静,可万万不能伤了皇上啊!” 叶梦纯此时的脸上写满了一句话,姐就任性姐就不听劝:“啊,你说得对!”她手起刀落,直接在皇帝的后背屁股大腿上各来了一刀:“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下这狗东西就没法跑了!” 皇帝大叫一声,疼的顺势就要倒在地上,被叶梦纯勒紧脖子,才不得不硬撑着站立:“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刁民恶女!朕要诛你九族,将你挫骨扬灰!” 叶梦纯不屑的笑了笑:“我死之前,你也别想活!有个皇帝给我垫背,我也算是值了!” 倒不是众人没见过世面,只是敢这么对待皇帝的人,对待皇帝的女人,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吓傻了白正熙不说,就连自认手段残忍的李陵耀,都因恐惧叶梦纯的狠辣而退了几步。 柳正枫差点直接被她气死,怒道:“他可是大兴的皇帝,你怎可......” 他还没说完,叶梦纯直接骂道:“你快闭嘴吧,老顽固!大兴又不是没人了,用不着非要将重任交给一个只会阴谋算计,陷害国家脊梁,为了自己能够大权在握,不惜杀父弑母,挑唆儿子自相残杀的奸贼手里!我们要的是爱国爱民的皇帝,不是要一个道德沦丧的畜生!” 皇帝身上流着血,疼的面目扭曲,还得被叶梦纯揪着听骂。 他可没受过这种委屈,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叶梦纯是真的敢捅死他。 柳正枫指着叶梦纯道,一脸的委屈和无奈:“你这样会成为大兴的罪人,大兴没了天子,会有多少国家趁机对大兴发兵,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饱受战火之苦,这个罪你当得起吗?天下大乱,朝廷不稳,这个罪你又当得起吗?” 叶梦纯再也不愿听这些虚伪软弱的借口,竟然抬腿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你脑子出问题了?半个月前,咱们刚跟图巴汗打过仗!那时候大兴没有皇帝吗?是谁逼迫你不准发兵的,难道你忘了?因大漠军屠城而死的亡魂还在天上盘旋,你敢拿大兴的国运对天起誓,整件事与这狗皇帝无关吗?你说我是罪人?你才是大兴的罪人!你有一身保家卫国的本事,明明可以护佑天下苍生太平度日,却非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这个狗皇帝处置是一罪!你明知狗皇帝弑君篡位,不仅不想办法协同其他忠臣另立明君,反而任由他残害忠良,是二罪!口口声声是为了大兴,实际上不过是个不愿意背负恶名,贪图名节的愚忠之徒,是三罪!你犯下这三罪,还妄想一死了解,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 若不是现在的气氛太严肃,柳正枫真想问一问柳夏月,这叶小姑娘平日里嘴皮子就这么利索吗?也太会怼人了! 可柳正枫并未被叶梦纯骂清醒了,还一副沉在悲愤情绪中的样子,仿佛在说快些让我赴死,成全我的忠义美名。 叶梦纯也不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转脸看向柳夏月:“你是傻了还是你瘫了,打不过李陵耀这个老怪物,还是杀不死白正熙这个小废物。你忘记咱们这一世的为人宗旨了吗?自救,自救,自救!管别人如何想,自己上啊!” 这话仿佛一块铜锣在柳夏月的耳边敲响了,这群想趁机要了她爷爷命的恶人,她怎能放过! 松开扶住柳正枫的手,柳夏月直接冲着李陵耀打去:“李陵耀拿命来!” 两人对决,各自打了对方一掌,内劲形成旋风将身旁的人震开。 叶梦纯被二人的内力波及,跟皇帝一起被弹出几丈远,同时摔在地上。 皇帝率先反应过来,向宋子晋与宋玉轩的方向爬去,冲着弓箭手大喊道:“来人!快将这贼人射杀!” 弓箭手听从皇帝的命令,将弓箭对准叶梦纯。 无数箭矢冲她飞去,她来不及闪躲,掩面认命之时,宋子晋一闪而过将她从箭雨中救走。 靠在宋子晋的怀里,叶梦纯的眼中不仅仅是开心,还带着一点傻气。 这种为了你背叛全世界的桥段,虽然无脑愚蠢,但却能让你货真价实的感受到爱情的美好。 叶梦纯抓住他的衣角,小声问道:“你不后悔吗?” 宋子晋放下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认识你开始,我就没再后悔过。” 看着叶梦纯那张幸福的笑脸,宋玉轩知道宋子晋得到她的心了。 他无视倒在地上的皇帝,转脸郁闷的看向柳夏月...... 他出面维护柳家,柳正枫会瞧不起他。帮夏月击杀李陵耀,他又没那个本事。可以说是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尴尬无助又绝望。 李陵耀因为迟迟未服仙宁丹,功力下降了大半。与柳夏月过了几十招就落了下风,频频被逼退,急的白正熙持剑加入了战局。 看到白正熙持剑刺来,柳夏月一把握住了剑刃,将其折断插入他的肩膀:“亏我刚刚还夸了你,想不到你早就投了狗皇帝!” 白正熙的肩膀被刺穿,他的功夫在柳夏月面前不堪一击,为了活命迅速冲进士兵里找掩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是选了一条更容易走的路罢了!柳姑娘,你难道认为今日参与进来的有好东西?不过都是跟我一样的奸贼,都是为了一己之私的小人。我是,宋玉轩是,宋子晋是,就连你那个口口不离忠义的爷爷也是!” 柳夏月冲着他啐了一口:“呸,就你也配与我爷爷相提并论。” 白正熙冷笑一声:“你看看你的兄长们?难道他们是被我害成这样的吗?是谁将他们的生死,置于危险之地,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柳夏月回过头,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兄长。他们年少从军,为保大兴国土,不知打了多少仗,受了多少苦。但他们从未有怨言,一心一意为了天下百姓,献出自己的青春与热血。 可就在刚刚,他们的性命,差一点就因为一句轻飘飘的话而消逝。 这是多冤枉可笑的一件事,但做这个决定的人,却是他们的爷爷。那个曾教育他们不要迂腐,传授他们武功,让他们做顶天立地男子汉的人。 柳夏月的脸渐渐冷了下来,愤怒在她的眉眼间消散开,只留下对某种决心的坚定。 皇帝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而他的儿子们,却选择了反叛与冷眼旁观。 叶梦纯刺他的那一刻,他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对自己的恨意,从他们的目光里,他看到了愉悦感。 可他是皇帝,就算众叛亲离,他也不能后悔不能认错。 皇帝推开了上前搀扶的人,自己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转过身怒视宋子晋:“老五,你确定要为了叶家这个小姑娘与朕作对吗?” 宋子晋握紧了叶梦纯的手,点了点头:“你看到了,我做了选择。” 皇帝厉声道:“好,休怪朕无情!”他摆了摆手,身后的弓箭队立时将箭矢对准了宋子晋。 宋玉轩站在皇帝身侧,眸光冷冷从他的脸上扫过。现在是个坐山观虎斗的好机会,但同样也是在柳夏月面前表现得好机会。 若是以前他绝不会犹豫,但现在......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江山美人若只能选一样,到底哪个对他来说更重要呢? 叶梦纯与宋子晋抵挡着箭雨,二人不仅要自保,还要保护好柳正枫和柳家兄弟,他们二人防御的有些吃力,没撑几轮就开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见宋玉轩看到二人这么狼狈依然无动于衷,叶梦纯低头冷哼一声:“真是高估他了,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 柳夏月与李陵耀打的越来越激烈,李陵耀的体力明显不支,接招的速度变慢,气劲也落了下风。 李陵耀知道,再这么打下去,他还没输就会精疲力尽而死。为了保持自己的功力,他变了一张面孔,将魔爪伸向了士兵。 队伍中的一个弓箭手被李陵耀抓到身前,那小兵被一股内劲笼罩,像是被禁锢一般,跪在李陵耀面前,不能言语只是非常痛苦的挣扎着。 看到这一幕,原本正对着叶梦纯与宋子晋射杀的弓箭手停止了行动,将目光全都投向了李陵耀。 顷刻间,年轻力壮的小兵被李陵耀的魔功抽去了生命,成为一具干尸倒在了地上。 此举,就连皇帝都吓得瞪大了双眼,静止了呼吸。 更别提他身后的士兵了,全都像是看见怪物一样,恐惧到止不住的颤抖。 听到抱怨的声音,李陵耀侧目阴毒的看了一眼士兵们,他将自己最可怕的一幕暴露在人前,就说明他没打算让任何一个人活着离开。吸收了新鲜的血液,他来了精神,又与柳夏月打了起来。 叶梦纯倒是很冷静,她已经习惯了书中之人各种诡异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 宋子晋见叶梦纯思索着什么,低声问道:“你有靠谱的主意?” 叶梦纯白了他一眼:“主意就是主意,还分靠不靠谱吗?” 这话原本是没什么问题,但用在叶梦纯身上,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 柳林生与柳林萧的身子恢复了一些,冲着叶梦纯喊道:“有我们兄弟二人能帮忙的地方吗?” 叶梦纯挑了挑眉头,指着柳正枫道:“这老顽固,你们能处理?” 两兄弟叹了口气,无奈又心酸的看着柳正枫:“爷爷,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回头路了。你真的想看柳家被灭,夏月死在这里吗?” 柳正枫的表情有一点变化,看起来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懦弱,眼里带着几分安慰,伸手在兄弟两人的伤口处各点了一道穴位:“爷爷,不会伤害你们。” 他说话的声音小到兄弟俩都听不清,只是见他目光似平日那般,便觉得安心许多。 裴景文驾着马车,带着宋静容与墨婉莹一路追赶,从花街追到皇宫,还是迟了一步。见皇城大门没有护卫,他们知道宫内肯定发生了大事,赶紧加快速度冲了进来。 承运台上还挂着婚礼所用的红绸,墨婉莹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听劝告非要爬上高处去扯红绸,却因为她过专注而从承运台上滚了下来。为了不把红绸弄脏,她死死地将其抱在怀里。 裴景文就那么冷冷瞧着她,反倒是宋静容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接住了她:“你要干什么?” 墨婉莹不顾身上的痛,开心的将红绸缠到自己的腰间,她明知道宋承宁根本不在乎这场婚礼,只是为了进入皇宫而找的借口,却还傻傻的拉着宋静容问:“好看吗?像不像新娘子?” 这一刻,宋静容不知是否是要骂一句活该,还是心疼她的执着了。 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裴景文上前扶起宋静容,很刻意的将墨婉莹推开:“公主,那边好像有动静。” 宋静容本想与裴景文一起离去,可见到跪地痛哭的墨婉莹,她却不由自主的向她伸出了手:“走吧,或许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墨婉莹愣了一下,将手递给了她。 李陵耀把皇帝身边的士兵当成自己的大还丹,损了内力就吃一个,伤了身子就吃了一个,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士兵命丧他手。 皇帝现在指望他,不敢有任何异议。但士兵们不干了,他们连连后退,甚至将武器对准了李陵耀,完全违抗皇命,不再对叶梦纯与宋子晋发动攻击。 叶梦纯把这些看在眼里,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想到了解决这一切的好办法,一个谁也不用背上罪名的办法。 正文 第216章:没了一个 皇帝见士兵停止对叶梦纯等人攻击,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将这几个贼人射杀?” 士兵的目光都在李陵耀身上,听到皇帝的吼叫声,面面相觑不知此时该如何作为。 违抗皇命是死,被李陵耀抓去也是死。 皇帝知道自己失了人心,拖着自己伤痛的身体,从一旁的士兵手上抢来弓箭,他厉声道:“一群没用的废物,朕自己来。” 叶梦纯与宋子晋此时正扶着柳正枫向外撤退,并未注意到前方的危险,等二人回过神来抬头望过去,皇帝已经弯弓瞄准了她。 宋子晋拉着叶梦纯准备闪避,墨婉莹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叶梦纯的下半身,将她牢牢控制住。宋子晋根本来不及踢开她,箭矢就破风而来冲着叶梦纯飞去。 唰的一声,箭矢从她的脸颊划过。 “梦纯!” 关切的声音从三面传来。 恼火的宋子晋,愤怒的柳夏月,还有震惊的宋静容。 叶梦纯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下脸上的伤口,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漂亮的面孔受了伤,反倒是露出微笑,冲着皇帝扬起下巴,嘲讽道:“就这?” 皇帝看着她,眼睛里的怒火快要溢出来了,他大声喊道:“妖女,看朕不把你碎尸万段!” 墨婉莹没想到这一箭竟是不痛不痒,对叶梦纯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她气得牙痒痒着,同时也知道自己激怒了在场不少人,赶忙爬起来逃走。 可惜,她此举得罪的人太多。刚提裙要跑,就被柳林生与柳林萧两兄弟逮住,直接按在了地上。 柳家兄弟气道:“这女人真是太歹毒了,要如何处置她?” 宋子晋看墨婉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般:“把她交给我吧。” 墨婉莹拼了命的挣扎,惊恐的喊道:“不,别把我交给他!”她还是很了解宋子晋的,他爱你时会把你捧成天上的月亮,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恨你时,他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她很清楚,真的落到他手里,才是下了地狱。 场面太混乱了,叶梦纯根本无暇顾及墨婉莹,一双眼紧紧盯着皇帝。 宋静容想上前关心一下她,被宋子晋一道凌厉的目光吓了回去。她羞愧自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明明清楚墨婉莹诡计多端,却还是上了她的当。被她装出的那副真情面孔蒙蔽了双眼,差点害死了叶梦纯。 别说宋子晋不让她靠近,就算是叶梦纯,也不见得此时想看到她。 裴景文把手搭在她肩上安慰,反被她推开了:“我知道,我就是这般无用。我的存在,只会拖累大家。” 皇帝挥了挥手,逼着身后的弓箭手放箭。 又是一场箭雨袭来,众人不得不顾及自己周全,墨婉莹趁乱逃脱,反被一直躲在墙边看热闹的宋伯成抓了去。 墨婉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直接揪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撞,她一阵眩晕,昏昏沉沉的瘫坐在地上。 宋伯成冷声道:“今日是个解决麻烦的好日子,正巧你来了!” 此语既出,墨婉莹直接吓白了脸色。赶忙连连求饶:“不,不是的,我没有逃,没有背叛你。是叶梦纯和柳夏月把我带出了梁王府,你相信我,我是忠诚于你的。” 宋伯成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无耻,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他无视她的求饶,揪着她的头发向外拖:“你的鬼话,还是留着去跟阎王爷说吧。” 墨婉莹可不想死,为了求生,只能咬牙忍着屈辱转头向人群中的白正熙喊道:“正哥,你救救我!” 这个语调,这个称呼...... 白正熙一下子就被拉回到过去那美好的记忆当中,他的身子就像是被人操控一般,根本不听理智的劝告,直接用轻功飞到了宋伯成的身边,从他手里夺下墨婉莹后,与他对打了起来。 墨婉莹缓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握紧,她的眼神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游走,眼底尽是阴寒。 她略微有一点犹豫,不知该对哪一个下手。 两个同样恨他的男人,都是她想解决掉的人。不过她现在还没本事一下解决两人,只能先挑一个对她来说最危险的处理了。 想来想去,她那毒蛇一样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宋伯成的身上。 墨婉莹站了起来,刚刚还发软的双腿,此时却变成了强有力的支撑。她伺机而动,待宋伯成背向她时,她毫不犹豫直接冲上去,用尽全身的力量一刀插了进去,将整个腹腔穿透了。 随着啊的一声大叫,宋伯成倒在了地上。 这时,混乱的交战人群停了手,将目光纷纷投向了这边。 叶梦纯与宋子晋对视一眼,她想上前,却被他拉住了。 宋子晋对她摇了摇头:“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谁。” 叶梦纯点点头,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是啊,宋伯成也为墨婉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有如此下场确实是自找的。 皇帝吃惊的望向倒在血泊的宋伯成,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成儿!” 他总是表现得无情、冷漠,但刚刚的那一嗓子,却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真情流露。 皇帝身上还有伤,可他还是忍着疼痛带着士兵跑了过去。他跪在地上,一把将宋伯成抱进怀里,痛苦哀嚎:“成儿,你睁开眼看看父皇啊!太医,快传太医!” 此时的皇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就连宫女太监都纷纷逃命去了,哪还有什么太医。 虚弱的宋伯成呕出一口血来,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看着痛哭流涕的皇帝,表情却是麻木的:“父皇,你为什么要逼儿臣做那些事?” 皇帝以为他会大喊着要报仇雪恨,可他并没有,只是用很平淡的语气问出心底的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非逼着他去做丧尽天良的事情,逼着他害死了祖母与胞妹? 面对他的儿子,一个将死之人的质问,皇帝愣住了。他慢慢低下了头,回道:“等你做了皇帝,你就会原谅父皇了。” 宋伯成听后,轻轻一叹道:“看来我是没机会知道答案了。”他本想合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但脑中突然飞速的闪过一些关于柳夏月的画面,让他的眼里有了光。 他挣脱皇帝的手臂,冲着柳夏月的方向,拼尽全力的爬去:“柳姑娘!” 柳夏月没有听见他那小的像蚊子般的呼唤,一门心思对付李陵耀。 宋伯成仰视着柳夏月的背影,心里全都是悔恨。 明明这个女人才是他真心所爱,他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会爱上墨婉莹? 可他没机会找原因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再次向柳夏月爬了一段距离后,便永远的离开了。 皇帝追了过去,手颤抖着去探他的呼吸,不敢相信的哭喊道:“成儿!” 墨婉莹确认宋伯成死了,悠悠一笑。趁皇帝沉浸在悲伤之中,赶紧快步溜了。白正熙知道自己又因她闯了祸,肯定没法再与皇帝共乘一条船,便追着她去了。 叶梦纯有点惊讶:“他就那么死了?” 宋子晋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平日里是恨不得对方快点死的人,但毕竟是血亲手足,真见到对方死在自己面前,他心里还是不好过:“嗯,他死了。” 皇帝抱着宋伯成的尸体,在地上哭了好一阵后,再次抬头时,面上的杀气可以将整个皇城都淹没。 宋子晋面上掠过一丝担忧:“遭了,墨婉莹闯的祸,看来遭殃的要是我们了。” 叶梦纯与皇帝的眼神对上了,冷哼一声:“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理由罢了。” 皇帝走到宋玉轩身旁,下令道:“凡今日入宫之人,不论身份,一律绞杀,不留活口。” 宋玉成被这话与他那犀利的目光震慑到了,他略微有点出神,仿佛不知道该做和选择。 皇帝看出他的心思,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别让朕失望。” 叶梦纯与宋子晋估摸出皇帝在悄悄与宋玉轩说什么,对视一眼,互相问道:“你猜他会怎么选?” 宋子晋先道:“他会选柳夏月。” 叶梦纯摇了摇头:“看来你不了解他。” 宋子晋微微皱眉:“他若选了皇位,可就除了皇位什么都失去了。” 叶梦纯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望着剑刃上那锋利的光芒,浅浅一笑:“他不觉得,他认为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才会拥有一切。” 良久,宋玉轩做出了选择,他艰难的冲身后的士兵挥了手,硬着头皮扯开了自己的嘴,喊道:“格杀勿论!” 听到这四个字,宋子晋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叶梦纯则淡定的对他一笑,轻轻扬了扬眉:“我猜对了。” 这下,可不是那么轻易好对付的了。 几千个士兵向他们杀来,下手狠辣阴毒,比战场都危机四伏。 柳正枫与柳家兄弟加入了战局,五个人抱团抵挡,跑到了上朝的正殿里躲避。 原本这些士兵也奈何不了他们,可奈何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只能先暂时躲起来休养一下。 叶梦纯喘了几口粗气后,才反应过来:“静容呢?”她四处查看,发现宋静容与裴景文并未进入大殿,急的想要出门寻找,被宋子晋拦了下来。 还未等宋子晋劝告,柳家兄弟先开了口。 柳林生揪着眉头看着她:“那公主是敌是友啊?怎么感觉,带来的全是坏事呢?” 柳林萧指着她脸颊上的伤痕说道:“你不要命了,还挂着刚刚留下的伤呢,还敢去找她?” 叶梦纯心里难过,她此时也不清楚宋静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了,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不可能,静容只是被墨婉莹利用了,她绝不可能是我的敌人。” 宋子晋握住叶梦纯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神劝她莫要在执着。 门外,宋玉轩带人追来,他屏退了左右护着他的侍卫,自己独自走到门前喊道:“宋子晋,你相信我,只要你们肯投降被擒,我绝对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宋子晋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宋玉轩急道:“就算你不信我会留你性命,但为了夏月,我也会拼命护好柳家。” 话音刚落,宋子晋还未张口,柳正枫突然笑出了声。 他看向高高在上的龙椅,头一次如此放肆大笑:“太子殿下,你身上的血脉是宋家的准没错。从先帝到当今圣上再到你,你们都曾说过要护着柳家。可你知道吗?先帝因为忌惮柳家,派人去柳家下毒,害死了柳家大半的女眷,只有夏月活了下来。当今圣上忌惮柳家,设计陷害柳家多年,你应该很清楚。如今你说要护着柳家,我真是怕啊......”他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柳林萧与柳林生听后,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二人低声抱怨着,嘴里一直在嘟囔:“爷爷,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要让我们为杀母仇人舍身忘死的付出?” 话已至此,宋玉轩再也找不到劝说的理由了。他气急败坏的踹了一脚大门,随后心下一狠,咬牙道:“放火!” 宋子晋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看到不断涌进来的浓烟,心里也没了主意:“这要怎么办?” 叶梦纯摊手:“他只是为了逼我们出去,除非他真的能放下夏月,否则他不敢来真的。” 宋子晋一脸疑惑:“这话不对啊,你刚才还说他要定了这个皇位。” 叶梦纯拍拍他的肩膀:“嗯,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放心好了,这蠢东西交给我处理。” 宋子晋将信将疑的退到了叶梦纯的身后,此时也只能信任她了。 叶梦纯捂着鼻子走到门前,大吼了一声:“宋玉轩,我怀孕了!你若继续逼迫,不给我们生路的话,我就让夏月以为孩子是你的!到时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别说柳夏月,柳春月、柳秋月、柳冬月也不会要你这个不受贞洁的烂男人!” 正文 第217章:都有病 宋子晋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也算是威胁?” 叶梦纯冷冷道:“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确实没用,但从我嘴里说出来,他可就不淡定了。” 宋子晋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你在赌他对你愧疚?”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叶梦纯点头,一双眼直直的盯着门口。 这是二人之间难以解开的恩怨,生死关头叶梦纯用这种方法提醒他,希望他可以回头是岸。 良久,渗入门里的浓烟散去,二人望着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赌宋玉轩有良心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赌赢不一定有什么好处,但赌输一定会死的很惨。 叶梦纯缓缓靠近门口,趴在门缝上向外看,见到外面的情形,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宋子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叶梦纯脸色恢复平静,伸手将门推开了:“我赌输了,好在我姐妹比我清醒!” 门外,柳夏月正掐着宋玉轩的脖子,她眼里都要恨出血来了,用的力气非常大,在他的脖子上按出两个暗青色的指印。 宋玉轩急忙解释道:“夏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对柳家没有恶意,我是想要帮你的!” 柳夏月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甩了出去,看着他摔进士兵群中,她高声大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一句鬼话,你若还敢上前,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落,她走进大殿,挥手将门关上。 大门砰的一声扣紧,宋子晋与叶梦纯同时吓得一嘚嗦。 柳夏月绕过两人,前去查看柳正枫与她兄长的伤势,她很少露出那种委屈无助的神情,可见到自己的家人受伤,她内心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眼睛湿润:“是我没用,把二位哥哥连累了。” 柳正枫听到这话低下了头,看都不敢看柳夏月一眼。他的多方算计,深深伤害了她。可大局之上,人的个人情绪,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子晋率先反应过来,疾步过去问道:“李陵耀呢?” 柳夏月冷冷道:“让我打伤了,我急着寻你们就没去追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叶梦纯看出了些许端倪,走到柳正枫面前:“糟老头子,你口口声声不会害自己的子孙,是不是留有什么后手啊?” 柳林萧与柳林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想要开口告诉她,柳正枫却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行为。 叶梦纯看出他是装的,挑眉一笑:“糟老头子,你的晚节保不住了,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就找说书的给你编百八十个故事,非把你的名声败坏透了不可!” 柳正枫瞬间就不咳嗽了,气得咬牙:“臭丫头,你敢威胁我!” 叶梦纯躲到柳夏月背后:“哎哟喂,你这可不像一个受了伤要死了的老头子,你这可精神得很啊!” 柳夏月与柳家兄弟的脸色微微一变,明显有些恼火,三人异口同声道:“爷爷,你为什么骗我们?” 这下柳正枫可尴尬了,不停摆手让他们坐下,却只换来愤怒的目光。他见这次敷衍不过去了,只好说了实话:“我本来是想用假死,来躲避这场浩劫的。哎,这是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们两个一出现,我这算计了近十年的方法,瞬间就泡汤了。” 叶梦纯皱了皱眉道:“就你一个假死有什么用啊,皇帝还是不会放过柳家,多此一举嘛!” 柳正枫记恨刚刚她踹的那一脚,使坏将她绊倒在地:“老夫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叶梦纯摔了个狗吃屎,气得要冲上去揍他,被宋子晋拦住了:“糟老头子!” 柳正枫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皇上不会放过柳家,所以让柳享去通知了其余的柳家人,让他们在几天前就解甲归田,隐去姓名走入百姓群中了。我怕皇帝怀疑,所以决定让他看到我死在他面前。至于你们,我已想好了你们的去处。打算演完这场戏,就带着你们去大漠生活。” 宋子晋不由得感慨一声:“真是可笑,花了一辈子保卫的土地却容不下你们,竟然要去敌军的领地生活......” 柳正枫并不认可他的话,摇了摇头道:“皇帝有皇帝的思量,身为臣子我不予置评。” 柳夏月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紧紧抓住柳正枫的衣袖,声音一颤一颤的说道:“爷爷,只要咱们家人能一直在一起,那么不论去到哪里,我都没有怨言。” 柳林生与柳林萧也跟着点了头,围在柳正枫的身侧痛哭流涕。 听到这里,就连宋子晋都被柳正枫的忠君之心所感动,向他深深一拜,敬重他的品格。 但,叶梦纯却不以为然,甚至翻了一个能掉出眼珠子的白眼:“糟老头子,你若再敢说一句假话,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柳正枫一怔,脸气得直抽抽:“小丫头,老夫哪句话撒谎了?” 叶梦纯没回到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五!” 柳正枫有些慌了,忙不迭的去拽她的手,反被叶梦纯一晃,差点磕倒在地:“你要说什么?” 叶梦纯冷着脸:“四!” 见柳正枫气急败坏的要去抓叶梦纯,宋子晋觉得不对劲,挡在了他的面前:“柳老将军,你在怕什么?难道梦纯说中了,你刚刚是在骗我们?” 柳正枫的表情微微一僵,他知道这个丫头十分聪明,但没想到已经连自己的心思都揣测出来了。 叶梦纯笑了笑:“三!” 柳林生与柳林萧也觉得不对了,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爷爷,请你正面回答叶大小姐的问题。” 柳正枫急的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有点恼火,自己打了一辈子仗都没流过这么多汗,偏偏今天叫一个小丫头拿捏住了。 叶梦纯也快没耐心了:“二!” 看着一张张刚刚还尊敬他的面孔慢慢扭曲,他只好认命,再最后一个数字念出来前,坦白从宽了:“我说,我说真话还不行吗?” 叶梦纯收起自己的手指头,笑道:“别勉强哦,我可没逼你!” 柳正枫恨不得将那张贱贱的小表情揉碎了丢去喂狗:“是是是,老夫自愿的!”他轻轻一叹,随后摆出一副地痞无赖的身形:“他娘的,狗皇帝!老子辛辛苦苦给他保护天下,他算计我不说,还算计我的妻儿!老虎不发威,他真当我是病猫吗?” 宋子晋与柳家三兄妹同时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柳正枫,难以置信的互相看了一眼。 柳正枫翘着二郎腿接着道:“我让享儿出去找了一些靠得住的旧部,让他们扮成李陵耀的人。打算在皇帝与李陵耀设计害我的时候,让他们假扮鬼农,趁机攻击二人。这样的话,不仅可以让李陵耀背负逆贼之名,还能轻而易举的除掉皇帝,一举两得。” 叶梦纯忍不住拍起巴掌:“好计谋,好手段,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柳正枫的头向后一仰:“想到又如何,你们突然杀出来,什么计划都没用了。” 叶梦纯埋怨道:“你就不能之前就说出来,看到你受伤,夏月怎能控制得住情绪?到底是你这个人太阴险了,连家人都不信任!” 柳正枫呸了一口:“老夫也是要面子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孙儿看到自己阴险的一面?” 叶梦纯已经无力吐槽,因为这个老头子身上的槽点真是太多了! 宋子晋低头思索了一番:“这个计谋,现在也是可行的。” 众人将目光投向他。 柳夏月轻声道:“你打算让我们扮成鬼农吗?可我们没有衣服啊?”她看了一眼门口,眉头揪了起来:“还可能出不去。” 宋子晋看向叶梦纯,语气有些古怪:“你不是了解他吗?有没有什么能让我们顺利出去,还不被阻拦的好办法?” 叶梦纯闻出一股酸味,露出了一丝嫌弃:“那是我恨不得捅一千八百九十九刀的仇人,他你都要吃醋啊?” 宋子晋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淡淡道:“说正事呢?你有没有办法?” 叶梦纯四处看了看,脑子里有了一点想法。 而一旁的柳家四个人,此时正在讨论,为什么是一千八百九十九刀.....这数字听着还挺吉利的...... 叶梦纯看了一眼柳夏月,试探的问道:“要不要再赌一次?” 宋子晋估摸出她的意思,一脸无奈:“若这次又输了呢?” 叶梦纯叹了口气:“那就只能送他去见宋伯成了。” 所有人围在了一起,叶梦纯仔细说着计划,把台词分发下去。 只是有一点点意外的地方,那就是柳林萧突然就戏精爆发了。没人能拦得住表演欲爆棚的他,对着大门又哭又叫起来:“爷爷,你怎么能去了呢?你可知,你是我的太阳月亮星星与村东头三娘炖两个时辰的大肘子......” 叶梦纯等人冷冷瞧着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表现了。 柳正枫十分真诚的说道:“要知道有这么一天,我肯定把他埋了!” 柳夏月不禁皱起眉头,淡淡道:“梦纯,你说得对,我们全家都有病。” 叶梦纯神色平缓,冷笑一声:“还好吧,比起你们家有病这件事,我更担忧把命交到你们手里的我自己。我不仅有病,我可能还眼瞎!” 宋子晋的脑壳有点痛,甚至有点想念门外的宋玉轩了,好歹那是个正常人啊! 柳林萧还在哭喊,还在说着不着调的词语:“爷爷,你走了!就像百灵鸟失去了蚂蚱,天鹰失去了毛毛虫,麻雀失去了蚯蚓。” 叶梦纯与柳夏月同时回头,同情的看了一眼柳正枫,二人异口同声道:“为什么你在他眼里就是一顿不太丰盛的早餐?” 柳正枫被嘲笑的越来越火,走上前去一脚踹倒了柳林萧:“差不多得了,你要是敢在我坟头这么哭丧,小心我走的时候带着你!” 就在宋子晋已经不把希望放在这可笑的演戏当中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了,看到宋玉轩急急忙忙带着人冲入大殿,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是认真的?真信了柳林萧的那些话?” 宋玉轩冲到柳夏月面前,紧张道:“柳老爷子怎么样了?” 只是那一对眼,柳夏月就明白了。宋玉轩不是傻了吧唧,真的信了柳林萧的鬼话,而是他愿意给她机会,让她利用他:“这次,对不起了。”她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将他挟持住了。 宋玉轩靠在她的身上,像个偷到糖吃的小孩,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没看到本太子被抓到了吗?还不快退下!” 叶梦纯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多余在这费脑想计策:“啧啧,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几人挟持着宋玉轩走出了大殿,将大部分士兵逼退,一路小跑冲进了后宫当中。 柳正枫挑了一座不起眼的房子,拉着大家走了进去。 里面的窗户被人故意上了一层黑纱遮光,阴暗的环境里,只有脚下的触感最真实,每一步都能感受到黏腻。 叶梦纯靠近宋子晋,声音带着点恐惧:“这是血?” 宋子晋嗅了嗅,屋里灰尘太大,非常仔细的去闻才能品出一点腥气:“应该是某个妃子私设的刑房。” 就在他们讨论时,大批的士兵赶到,正在屋外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柳正枫小声急道:“快到后面躲着。” 众人听到这话,立马跟着他往房间深处走。 柳夏月很敏感,她发现脚下有一处不太对的地方,一剑将地板挑起,露出通往地下的道路。 若是平日里发现这样的地方,大家肯定会格外小心。 可现在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没什么比外面还危险的,有此好的藏身之处,为何不利用呢? 柳正枫打了头阵直接跳了下去,众人也不犹豫,一个一个的都跳下了。 果然,在他们全都跳下后的不久,士兵就闯入了房间。在昏暗的环境里搜寻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便寻下一个地方去了。 正文 第218章:走,去杀男主 , 地仓内伸手不见五指,宋子晋一把握住叶梦纯的手,将她拽进自己怀里。 叶梦纯贴在他的胸口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 宋子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温柔笑道:“我不用眼睛也能知道你在哪里,因为我的心一直在追踪你。” 虽说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但叶梦纯还是止不住嘴角上扬,伸出双手将他抱住。 宋玉轩一边非常恶心宋子晋腻腻歪歪的情话,一边又羡慕他与叶梦纯的双向爱意。这令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在黑暗里摸索起来,想要效仿一下。他顺着呼吸声将手探过去,碰到了腰带上冰冷的金属暗纹,非常兴奋的上前一步,把人拖进到怀里。 “嗯?” 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让场面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宋玉轩想靠着黑,不发出声音悄悄躲开,却反被对方紧紧抱住了。 柳林萧贱兮兮的笑了声:“太子殿下,你对我有意思不必遮掩,我是个大方的人,男人女人我都能接受!” 宋玉轩百般挣脱,气得咬牙:“你放开我,我想要的不是你!” 柳林萧当然知道他想要的是谁,但他今日的品行已经坏掉了之前所有的努力。身为柳夏月的兄长,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与这种人有瓜葛。 躲开了柳林萧,一转身宋玉轩又撞进了柳林生的怀里:“太子殿下,你不喜欢他,还可以选我嘛!” 二人一前一后的拦着他,别说计划把柳夏月揽入怀中了,就连人他都靠近不了。 柳正枫与柳夏月没理会这边的胡闹,二人内力极深,一踏进这地仓就觉得不对。 警惕的四下搜寻,摸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柳正枫将柳夏月护在身后,自己上前一步去试探。她趴在自己爷爷的肩头,探着脑袋急道:“他还活着吗?” 柳正枫叹了口气:“还活着,可他的气息太薄弱,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柳夏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转身问道:“你们谁身上有火引,这有个人!” 叶梦纯拧了拧眉头,赶忙应道:“我身上有!”她从宋子晋的身上移开,掏出火引吹亮,慢慢地向柳夏月的方向走去。 火光照亮了地仓,墙上挂着的各色带血的刑具,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当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时,叶梦纯与柳夏月对视一眼,同声道:“墨卓远?” 叶梦纯弯下腰,将举着火引的手凑到他身上去:“这不是墨婉莹的爹吗?一品重臣,当朝丞相,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 他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很多已经结痂成疤,还有一些化脓腐烂,散发着如同死人般的恶臭。 柳正枫将他扶起,给他送了一股真气。 柳夏月有些不悦,冷冷道:“爷爷何必救他,他这些年一直替皇帝算计咱们,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叶梦纯握住了她的手:“别气,糟...柳老将军一定有他的意思。不过,谁敢对他动手?” 宋子晋走了过来,沉吟一声:“还能有谁,曾经掌控过皇城的那位呗。” 柳夏月疑惑道:“白正熙吗?他为何要对墨卓远动手,他可是一心想要娶墨婉莹的。” 叶梦纯叹了口气:“他可不是什么好父亲,利用墨婉莹的美貌,在各种有权有势的人身上牟利。对于白正熙来说,除掉他等于是在替墨婉莹报仇。” 在谈论声中,墨卓远醒了过来,他痛苦的张了张嘴,叫道:“给我吃的,给我水喝。” 白正熙因为背上了杀害太后的罪名不得不远离皇宫,逃的时候忘记还有他这个人。在经历了几天的挣扎后,他虽然逃脱了刑具,但因为体力不支身体受伤太多而昏迷。连续饿了好几天,再加上伤口腐烂,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这里等死。 众人面面相觑,叶梦纯从荷包里翻出一块蜜糖来:“对付一下?” 其余人的口袋里更空,都对着柳正枫摇头,他只能接过蜜糖给墨卓远吃下了。 过了会儿,墨卓远的眼睛有了光泽,他缓缓抬头问道:“你们是谁?” 柳林萧与柳林生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声音幽幽道:“黑白无常!” 柳正枫气得一人赏了一拳,才让这两个二货消停。 柳正枫知道墨卓远现在老眼昏花,根本分辨出人来,便道:“我们是皇上派来救你的。” 听到皇上二字,墨卓远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好,好!我就知道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救我,毕竟我是国丈,当今皇后的爹。” 宋子晋冷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叶梦纯疑惑地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宋子晋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对她问道:“墨婉惠已经死了,你猜他知道以后,是会心疼女儿,还是心疼后位?” 叶梦纯呼吸一滞,盯着宋子晋说不出一个字来。 柳夏月是直肠子,没打算遮遮掩掩,更不会顾及墨卓远此时的心情:“别做梦了,你女儿墨婉惠已经被皇帝杖毙了。指望他派人来救你,你还不如求神拜佛。” 墨卓远的身子一抽,立马喊了起来:“不可能,皇帝十分宠爱惠惠,几乎夜夜宿在她屋里,怎么舍得杀她。” 宋玉轩坐在远处,冰冷的声音飘过来:“她与你一样愚蠢,妄想摆布皇上。竟然假孕欺骗,被当众揭破,才有了这样的下场!” 墨卓远一愣,原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丞相大人,此时却如同疯子一样癫狂:“你们骗我,你们是骗子!你们是白正熙派来骗我的人,我不会相信的,我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一个字!” 这确实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叶梦纯看他哭的撕心裂肺,略微的有点起了怜悯之心。 宋子晋在她的眼里看出她的善良之意,忙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可以同情他这样的人。” 不可否认,他现在确实是很可怜。但一切终归于一句话,那就是罪有应得。 墨卓远突然重重的咳了起来,他难以翻身,吐出来的鲜血从嘴角流向两边,那样子又凄惨又恐怖:“你们告诉我,惠惠死的时候,是皇后吗?” 宋子晋冷嘲一笑:“我真希望自己会猜错答案。” 柳夏月还想直愣愣的说真话,被柳正枫一把捂住了嘴。他弯下腰,对着墨卓远小声说道:“是,她是皇后。” 听到这个声音,墨卓远的脸上散去了癫狂的恨意,眉眼之间有了些悲凉气,他歪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勾起了唇角:“若我当年听了你的话就好了,我们一起保着奶娃娃,教他勤政爱民,如今他也该长大成人,成为一位好皇帝了吧。” 柳正枫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微颤:“卓远,你认出我了?” 墨卓远努力的点了点头:“你曾警告过我,让我不要选择一位野心勃勃,用尽所有手段都要争夺那把龙椅的人。你说过他很狡诈,将自己掩饰成礼贤下士的君子,实际上是包藏祸心的野兽。我犯了好大的错啊,害了自己,害了女儿,也害了你,害了天下百姓。我该回头的,我本该回头的!” 柳正枫接住他伸过来的手:“一切都会结束的。” 墨卓远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临死前,我有句话要告诉你,希望这些能为你带来福运。” 柳正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 墨卓远的声音越来越弱了:“宫内有两条暗道,一条通往东宫,一条通往后山......” 听到这种关键信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宋玉轩想要上前听个仔细,被柳家兄弟阻拦在外。叶梦纯与柳夏月想要上前,又被宋子晋拽住了。 柳夏月挥手去打他,二人缠斗起来:“你这是也要叛变了?” 这话让宋玉轩的面色变得苍白,他知道他又一次被自己的野心拖累了,在柳夏月心中被打上了叛徒的标签。 宋子晋轻轻一笑:“你们两个有时候敌我不分,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柳老将军一个人把控就好了。” 墨卓远拉着柳正枫的衣领,凑在他的耳边交代了好长一段话后,带着满腔的怨恨死去了。 死不瞑目大概就是他的这幅样子,眼睛睁开到能掉出眼球大小的程度,死死的盯着老天,脸上全是不甘的神情。 柳正枫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了墨卓远的尸身。 柳夏月急的在柳正枫身边跳脚:“爷爷,他说什么了?我们是不是有地方能逃走了?” 柳正枫一直是很稳的,可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身上涌出极大怒意:“为何要走?” 柳夏月皱了皱眉:“因为皇帝在派人追杀我们啊?我们总得先逃出皇宫,再想办法吧?” 宋子晋扯了扯叶梦纯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墨卓远那个老狐狸不得了啊,临死前还给自己找了个能帮他报仇雪恨的人!” 看到柳正枫那充满杀气的身姿,叶梦纯反应过来。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没有过恼火的柳正枫,竟然露出这么大的火气。可见这墨卓远,说了不少挑拨的话啊。 不亏是丞相,真的很会玩弄人心! 若不是他得罪了白正熙这个有光环的男主角,一定能笑到最后。 柳正枫突然指向叶梦纯:“你可看到白正熙往哪里逃了?” 叶梦纯一愣,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宋伯成死后发生的事后,才回到:“跟墨婉莹跑了,好像那方向正是后宫。” 柳正枫点了点头,对着柳家兄弟与柳夏月严肃道:“打起精神来,不论如何今日都要将那小子揪出。见到就杀,绝不听他废话。” 三人似乎头一次被柳正枫下这种命令,虽然点头在应,但眼睛里却全是迷茫之色。 发生了什么? 我们怎么突然就与白正熙结仇了? 众人中,只有宋玉轩的心思不在此,他很在意刚刚墨卓远临死之前的交代,在意的脸色难看,冰冷的汗珠一直向下掉。 宋子晋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用嘲笑的口吻问道:“怎么了?还没想好,要站哪边?” 宋玉轩强装镇定,一把推开了他这个拦路者:“左右我都不站,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他们两个是最后爬上地面的,两人走在最末端,宋子晋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搭:“我当你是亲兄弟才苦口婆心的劝你,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姿态放低一点都不丢人。总想以势压人,最后我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玉轩怒道:“哦,现在是你有资格与我嘚瑟的时候了?想当初在大漠,你可是差点连人都弄丢了。若不是我及时提醒你,你跟叶梦纯会有今天?” 宋子晋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我听了你的劝告,所以才有了今天。怎的?你的劝告我听得,我的劝告,你就听不得了?” 柳夏月绕过两人,前去查看柳正枫与她兄长的伤势,她很少露出那种委屈无助的神情,可见到自己的家人受伤,她内心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眼睛湿润:“是我没用,把二位哥哥连累了。” 柳正枫听到这话低下了头,看都不敢看柳夏月一眼。他的多方算计,深深伤害了她。可大局之上,人的个人情绪,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子晋率先反应过来,疾步过去问道:“李陵耀呢?” 柳夏月冷冷道:“让我打伤了,我急着寻你们就没去追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叶梦纯看出了些许端倪,走到柳正枫面前:“糟老头子,你口口声声不会害自己的子孙,是不是留有什么后手啊?” 柳林萧与柳林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想要开口告诉她,柳正枫却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行为。 叶梦纯看出他是装的,挑眉一笑:“糟老头子,你的晚节保不住了,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就找说书的给你编百八十个故事,非把你的名声败坏透了不可!” 柳正枫瞬间就不咳嗽了,气得咬牙:“臭丫头,你敢威胁我!” 叶梦纯躲到柳夏月背后:“哎哟喂,你这可不像一个受了伤要死了的老头子,你这可精神得很啊!” 正文 第219章:大结局(一) , 兵分三路,柳正枫一路,柳家兄弟一路,他们四个一路。 宫内,皇帝调来了更多的士兵搜寻他们。 这让叶梦纯极其后悔,一个劲的抱怨,刚刚动手杀了狗皇帝就好了… 几个人一路躲躲藏藏,意外的来到了永乐宫。 自打宋静容和亲去以后,这里便被废弃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同时看了一眼院内的梧桐树,昔日欢闹的场景历历在目,怀念的同时,心中却也有了跨不过去的裂痕。 柳夏月很少为什么烦扰,可现在的她眼中却都全是哀愁:“也不知道裴景文能不能保护好静容。” 叶梦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估计难,他的人设很稳定,从开篇一直废,这都要结局了,他都没成长起来!” 说到结局二字,宋玉轩和宋子晋的表情都突然变了一下,尤其是宋玉轩脸色明显暗了下来。 柳夏月正好在看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宋玉轩摇摇头:“没…没什么。” 宋子晋叹了口气:“都到这时候了,你为何还要瞒着她们?难道你还在对父皇抱有希望,执着于皇位?” 宋玉轩将脸别过去:“我只是不甘心,我为那位置辛苦了二十年,如今它近在咫尺,我为何不能要?”他的声音里怨愤加重:“只要你们肯帮我,我就可以…” 他一回头,发现那三个人已经进屋里了,完全没有想听他抱怨的意思。 宋子晋擦干净两把椅子,让两位姑娘坐下休息:“我虽在结局之前就离京了,但宫内的事也是知道的。柳家被灭后,李陵耀携一众朝臣逼父皇退位,是白正熙与墨婉莹从一个邻国皇帝那里借兵,带人解决的李陵耀。后来就是父皇赐婚,那个邻国皇帝因为爱墨婉莹,把自己的国家献给了父皇。” 叶梦纯托腮疑惑:“那个邻国皇帝为什么到现在都没露面?不应该啊,墨婉莹都穷途末路了,竟然不选择投靠他?” 宋子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柳夏月:“嗯…因为他已经死了。” 叶梦纯与柳夏月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宋子晋叹了口气:“还记得柳姑娘一掌震碎明月楼吗?” 二人点点头。 宋玉轩无奈道:“他当时正在大兴游历,本应是那天遇到墨婉莹,对其一见钟情,从此不可自拔。但他却意外的被柳姑娘震碎的明月楼残片插死了……” 啊,这…… 柳夏月懵了:“我的错?” 叶梦纯摇摇头,拍手道:“夏月,你立功了啊!要不然咱们又多了一个要对付的!” 三人聊到兴奋时,宋玉轩气哄哄的走进来:“你们现在是我的话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背后就中了一箭,颓然倒地。 “宋玉轩!” 柳夏月以最快的速度跳了过去,可人还是被白正熙掳走了。 三人冲出房内,院中一身狼狈的白正熙正挟持着宋玉轩。 柳夏月怒道:“白正熙,我爷爷正在到处抓你呢,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正熙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三人这时缓过神来,他的狼狈正是柳正枫所赐。 柳夏月有点难以相信:“你竟然能从我爷爷的手下逃出来?” 宋子晋笑道:“柳老将军武功盖世,想从他手里逃脱可不是件容易事。你该不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白正熙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向叶梦纯,眼神无比炙热。 叶梦纯微微一怔:“你…你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白正熙踢了一脚宋玉轩,他的身子本就不大好,再中箭,变得更加虚弱:“少废话,要想他活,就拿叶梦纯来换!” 宋子晋怒道:“你做梦!” 柳夏月火气更大,竟想冒险一试,一剑将二人都刺穿。 大不了一死,一重伤。 她的手慢慢向剑柄移去,就在她要抽剑的那一刻,叶梦纯竟然主动走了出去。 叶梦纯伸手将柳夏月与宋子晋拦在身后,看着白正熙道:“好,我答应你。” 宋子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做什么,你不能跟他去,他会伤害你的。” 叶梦纯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不会,他只是有话想对我说。” 她以为这话能让他安心,谁知这话直接打碎了醋坛子。 宋子晋冷冷的瞥了一眼宋玉轩:“你还是去死吧!” 柳夏月被这话吓了一跳,叶梦纯挣脱了宋子晋,趁二人没反应过来,直接跑向了白正熙。 “梦纯!” 柳夏月与宋子晋想要上前拦她,却被丢过来的宋玉轩砸的跌倒在一起。 等缓过神来,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人随便找了个房间,叶梦纯扶着白正熙靠墙坐下。 白正熙温柔一笑:“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这是墨婉莹的陷阱?” 叶梦纯摇摇头:“你不是那个爱墨婉莹的白正熙,你是我在太后寿宴上见到的白侍郎。” 白正熙想伸手去摸她的脸,犹豫再三还是将手放下了:“叶姑娘,若我永远没想起来前世的事情就好了。就算你不爱我,也好过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叶梦纯问道:“你又被墨婉莹出卖了?” 白正熙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的,再一次被她害了。她大声呼喊引来了柳正枫,若不是后来李陵耀来了,只怕我现在早就葬身他之手了。” 叶梦纯可不心疼他,冷冷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善类,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白正熙并不生气,认同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怨。只是临死之前,我想给我真正所爱一点余力。” 真正所爱? 叶梦纯吃惊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白正熙点头:“不用怀疑,就是你。这是我的本心之意,不是谁指挥安排。” 叶梦纯没法回应他,一言不发。 白正熙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喜欢我,但我临死前,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希望你这一生可以安稳幸福。” 叶梦纯眨眨眼:“什么事?” 白正熙内伤受的很重,吐了两口血后,才道:“宋家没一个好东西,你这辈子想要过的安稳,只剩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推翻宋氏,推柳家称帝!” 正文 第220章:大结局(二) , 叶梦纯愕然,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柳夏月登基为帝的画面了。她思来想去,心里拿不定主意。虽然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结局,但她清楚柳正枫的性子,这件事实行起来很困难。 不过,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她的心也就变得不安分了。 夏月称帝啊...... 她的武力值加上我的财力值,开疆扩土统一天下,感觉指日可待呢! 白正熙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的手一直在拉扯叶梦纯的衣袖,可怎么也唤不回她的思绪。 并且,那张貌美的脸也有点不对劲,一个劲上挑的嘴角,隐隐约约透露着些许...诡异和猥琐... 白正熙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消逝,他不甘心的一把握住了叶梦纯的手,非常困难的开口:“叶姑娘...咳咳...叶姑娘...白某临死前想问一问你...如果...如果没有宋子晋...你会不会...爱...” 若换了别人,或许会让他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但眼前的人早就厌倦了这种生离死别的戏码。 叶梦纯摇了摇头:“不会,没可能,别想这么多了。” 白正熙眼中的深情瞬间消逝,眼底有了些哀怨之色:“为什么?” 叶梦纯都懒得骂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我不过是拒绝了你,你就立刻露出这种要吃了我的样子,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谁敢与你在一起? 叶梦纯看他快死了,也不想出言得罪他,冷冷回道:“你回忆起过去,马上就把我抛之脑后去找了墨婉莹,难道那时候你不知道你本心是爱我的?”见白正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冷笑一声:“白侍郎是知道的,不过是比较之下,那个女人比我更好罢了。若墨婉莹从了你,估计我们现在早就在你的算计之下,尸骨无存了。” 白正熙知道她是个清醒的女人,但清醒到这种程度,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普通女子,男人说几句好听话,就算不喜欢,也会抱有善意。 可叶梦纯,谁得罪了她,谁可能成为她的阻碍,她心里就像是有一杆秤,秤的明明白白。 白正熙突然低头一笑,声音也没了刚刚的温柔:“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还不与我一样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叶梦纯见他完全变了脸,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知道还与我废话?” 白正熙的脸色很难看,他以为他会死在美人的怀里,听着对方的温言软语离开,却没想到这个比那个刺更锋利:“我后悔了,就不该告诉你解决这僵局的办法。拉你们一起入地狱,才是我应该做的。” 叶梦纯俯视着他,笑容异常艳丽:“不是你后悔了,而是我们的角色不一样了,现在我们才是主角。而你这个配角,当然是为了主角服务的。” 白正熙靠着墙,呼吸越来越薄弱:“可笑,我怎么可能是配角......”他的心脏骤然停止,在眼皮落下的那一刻,他清晰的看到叶梦纯的嘴在动。 活到最后的才是主角。 白正熙的头深深垂了下去,叶梦纯走上前,确认了他死亡后,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来。 她刚才是死鸭子嘴硬,硬撑着与他叫嚣,几乎把所有的防备都用上了,就怕他突然主角光环爆发,跳起来一掌拍死她。 或许白正熙对她确实有几分真心,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现在心里很纠结,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不要推翻大兴,推翻宋氏? 这是她的知识盲区,她不清楚这件事会引发多大的混乱,也不清楚失去皇家头衔的公主皇子会有什么下场。 脑子里一团乱麻,疼的快要撞墙。 见叶梦纯狠狠捶着自己的额头,宋子晋心疼的冲上来,一把将她抱住,温柔的揉了揉她的额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何必要伤害自己?” 叶梦纯一愣:“你躲在外面听了多久?” 宋子晋叹了口气:“我不想偷听,我也不是吃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在意我...”他突然有点委屈:“或许,你担忧的也不是我,是静容吧。” 叶梦纯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皱了皱眉:“你若想让我有负罪感,趁早死了这颗心,老娘的心肠是铁打的,装可怜博同情在我这里不奏效。” 宋子晋收起那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眉梢一挑:“那你吃哪一套,我可以学一学。只要王妃爱看,本王可以有很多面。” 叶梦纯推开他:“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若这天下姓了柳,你可就没有王爷可做了。” 宋子晋面色不动,根本不在意她所说的:“我入赘叶家,过得日子想必要比做王爷更富贵吧。” 叶梦纯气道:“荒唐!你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入赘算什么,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啊?” 宋子晋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一个女人,怎么比我还封建古旧?我乐意,我不怕人说闲话,我就怕他们羡慕,怀里抱着绝色容颜的媳妇,还坐拥万贯家财。” 柳夏月从墙边探出半颗小脑袋:“我真的不是想故意打扰你们二位的,但宋玉轩他伤的很重,我一个人不好处理,你们能来看看嘛?” 叶梦纯道:“让他死!” 宋子晋道:“我来帮忙!” 宋子晋帮宋玉轩脱了衣服上药,柳夏月与叶梦纯站在院内。 听到叶梦纯说要让柳家推翻宋氏,吓得差点原地去世。 叶梦纯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怂货,咱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大漠乱成那样图巴汗不是也把大王位坐住了,你怕什么?” 柳夏月急的直挥手:“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只怕我一开口,我爷爷就先把我打死了!” 叶梦纯盯着她:“你的意思是你无所谓,但你爷爷那关过不去?” 柳夏月点点头:“很明显啊,狗皇帝做了这么多事,他都没真正狠下心来,怎么可能做谋朝串位这种事啊?就算他这次真的怒了,干掉了狗皇帝,他也肯定是从皇子里选一个继承皇位。”她回头瞄了一眼宋子晋:“估计就是宋子晋没跑了,梦纯等着做皇后吧!” 正文 第221章:大结局(三) 叶梦纯伸手摸了一下柳夏月的脑门,她向后一躲,疑惑道:“你干什么?” 叶梦纯气道:“看你有没有发烧,看你有没有病!” 柳夏月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火气,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你为何突然生气了?” 叶梦纯叹了口气,将她拽到跟前,小声道:“你没事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柳夏月把眼睛睁的很大:“你不相信宋子晋啊?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是彼此的依靠。” 叶梦纯摆了摆手:“一码归一码,感情是感情,我爱他也不影响我现实。咱们得把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不能去想着依靠别人。” 柳夏月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现实是指......哪方面?” 叶梦纯挺起胸膛:“权利,我们为什么前世惨惨的,是因为我们没钱吗?是因为我们没身份吗?都不是!我们缺少的是权利!但很明显,我们已经指望不了静容了。所以单方面决定,我要指望你!送你登上那九五之位!” 柳夏月的眼中流露着浓烈的感动:“梦纯,你这么信任我,确信我不会得到权利以后背叛你?” 叶梦纯眨眨眼,一脸震惊:“你还有这种心思呢?不会是打算过河拆桥吧?” 柳夏月忙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看好多人一旦有了权利,就会变得心胸狭小患得患失,满肚子阴谋诡计。你就这样轻易的信任我了,让我有点惊讶。” 叶梦纯淡淡一笑:“也不是全然相信,只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算计不过我。” 柳夏月看着她,突然同情道:“实话说梦纯,你的谋略真的不太行......” 叶梦纯的脸色变得铁青,转身就要走:“我和我爹回乡下了,你自己和狗皇帝拼个你死我活吧!” 柳夏月赶忙抱紧叶梦纯的大腿,两人拉拉扯扯,闹作一团。 宋玉轩依靠在床榻旁,抻着脖子向外看:“你听到她们说什么了吗?” 宋子晋正在清洗自己沾满血液的手,听到他的问话,头也不抬的答道:“在商量怎么灭了咱们宋氏呢,用我跟你聊聊细节吗?” 宋玉轩怒道:“我知道你喜欢叶梦纯,但你也不应该这么糊涂,到底是咱们宋氏江山,怎能拱手让给别人?” 宋子晋拿着白布把自己的手擦干净,目光也投向了满脸愤怒的宋玉轩:“你是不甘宋氏丢了江山,还是不甘自己丢了皇位?” 宋玉轩被问的有些慌张:“这不是儿戏,你可知若我们成为前朝皇子,以后的日子过的会有多艰难?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江山易主,仰人鼻息的过日子?” 宋子晋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哦?艰难的只是你而已!我只想做个妻奴,别的都不感兴趣。还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我一直在仰人鼻息过日子。以前是,以后还真不一定。” 宋玉轩冷冷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围着女人的裙摆过日子,你真是不知廉耻......” 宋子晋一道凌厉的目光过去,吓得他闭了嘴。 屋内安静了许久。 宋子晋收敛起脸上的杀气,站起身往门外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就想围着我爱的女人,你管得着吗?”站在房门前,他叹了口气:“你现在是人权两失,安安静静先保住一条命吧。” 柳夏月与叶梦纯闹腾了一阵,混乱中宋子晋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叶梦纯揽进怀抱,毫不避讳直接吻上了对方的唇。 看的柳夏月又欢喜又害臊:“我就不躲了,不用把我当人,你们继续!” 这吻持续的时间很长,叶梦纯都快不能呼吸了,宋子晋才肯放人。 叶梦纯埋怨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宋子晋低下头靠在叶梦纯单薄的肩膀上:“我把你最烦的那个带走,我会在君子阁好好看着他。” 叶梦纯一愣:“宋玉轩吗?” 宋子晋点点头,拥抱她的力气不由得大了些:“你没有后顾之忧,放手去做心中所想,赢了我们一生一世,输了我陪你去死。” 她的身体被宋子晋温暖着,眼睛里满是柳夏月纯真的容颜,她温柔的笑了笑:“我这辈子已经赢了,余下的不过是看别人如何输。” 宋玉轩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来到柳夏月身边也想来个拥抱,被对方果断拒绝了。 柳夏月看着对方,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你这身份跳来跳去的,我真分不清你是敌是友。” 宋玉轩冷汗直流,急道:“我自然是与你一条心的,只不过我用的方法可能你不太理解,你听我解释给你听。” 柳夏月挥手道:“不必了,等以后有时间了,你在慢慢解释吧。” 以后? 宋玉轩反应过来,赶忙抓住柳夏月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你刚才说什么?以后?我们有以后?” 柳夏月一脸的莫名其妙:“嗯?有什么奇怪的吗?” 此时的宋玉轩,脑子里连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但柳夏月的以后,不过是让他快点消失的意思。 宋子晋与叶梦纯看着一脸幸福的宋玉轩,不禁有点同情他的未来。 时间紧迫,没空再多废话。宋子晋拉着不情不愿的宋玉轩离开,把命运的尾巴交还给两个女孩。 柳夏月看向她,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梦纯指了指自己:“我没听错吧,你真打算听我的?” 柳夏月叹了口气:“我听了一路了,已经错了那么多次了,也不怕再多错一次!死就死,你说吧,我全听你的!” 叶梦纯兴奋起来,刚想开口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出口,耳边就响起士兵的齐声呐喊。 柳夏月一惊,问道:“他们在喊什么?” 二人一路轻功出去,躲在花丛里仔细去听。 “永乐公主已经被俘,皇上有令,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再不出来束手就擒,就将她在正宣门绞死。” 叶梦纯震惊道:“静容被抓了,狗皇帝还要绞死她!” 柳夏月点头。 叶梦纯一脸疑惑的看向她:“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柳夏月抬眉:“你说的没错,裴景文那个废物真的是全书发挥最稳定的一个!” 正文 第222章:大结局(四) 按理说,听到他们这么喊,二人应该很激动,会直接冲过去想尽办法救宋静容出来才对。 可士兵的嗓子都喊哑了,她们两人依旧一动不动,脸上也没什么情绪起伏。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一些尴尬。 柳夏月问道:“你不急吗?” 叶梦纯叹了口气:“急,你不急吗?” 柳夏月点点头:“我也急。” 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二人却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 过了不知多久,柳夏月忍不下去了,拉着叶梦纯顺着墙根往正宣门走。 望着柳夏月的背影,叶梦纯问道:“你也觉得有不对的地方,是不是?” 柳夏月没有回头,声音略显无奈:“我是不喜欢揣测人心,但又不是蠢蛋,一些事情还是能想明白的。且不说静容被抓是真是假,狗皇帝凭什么认为我们与她的关系,到了会在意她生死的地步?” 叶梦纯一下子身体都冷了,她心里最害怕的事情,似乎要发生了。 柳夏月握着她的手,用力的将她拽到自己身侧:“别慌,这些有可能都是墨婉莹搞的鬼,咱们见招拆招,会赢的。” 有可能这三个字太讽刺了,二人竟在期盼大反派算计自己。 正宣门前,宋静容被挂在绞刑架上。 看到她的惨样,除了疼惜,二人心里还隐隐藏着一种不安。 叶梦纯拦住要出去救人的柳夏月,声音颤抖着:“你是我最后的王牌,现在还不能出,我去救静容。” 柳夏月摇摇头:“这背后不知藏了什么样的阴损诡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是一个联盟,当初是她来找我们,我们才没有迷茫,走上了一条改变命运的路。你心里把她看的很重,不想放弃她,希望她能迷途知返。但这不代表你就要为她牺牲性命啊,你想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努力,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与爱你的人与你爱的人永远的在一起吗?” 叶梦纯红了眼睛:“可我不敢赌,若她真的死在我面前,我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柳夏月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很有力,能过传达过来一股安全感:“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们两个!” 叶梦纯抬头仰视着柳夏月的背影,看到她独身一人走向万千士兵,抹了把不该出现的懦弱泪珠,冲上前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行:“好姐妹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能躲在你的背后!” 柳夏月大笑两声:“赌赢了,我们三姐妹把酒言欢!” 叶梦纯也跟着大笑起来:“赌输了,我们二人一辈子也不寂寞!” 两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到绞刑架前,毫不畏惧皇帝调遣来的过万士兵。 皇帝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见到罪魁祸首叶梦纯,恨不得立马扭下她的脑袋:“你们真的来了?” 柳夏月指着他大吼一声:“放人!” 皇帝冷笑一声:“大胆,区区一介女流竟敢如此与朕说话,目无尊卑其罪当诛!” 叶梦纯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就快人头落地了,还摆那皇帝的臭架子给谁看?” 叶梦纯负责挑衅,柳夏月的眼神全都落在宋静容身上,她在找机会下手救人,也在暗自观察,是否还有别的陷阱。 皇帝重重的咳了几声:“子晋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子!” 叶梦纯冷笑道:“又不是嫁给你,用得着你操心吗?” 柳夏月找准时机跳到绞刑架上,在她就要碰到宋静容时,对方突然猛地睁开眼,冲着她喷了一口毒水。还好她有防备心,躲过了这一劫。 假静容被她一掌劈死,柳夏月有惊无险的跳回到叶梦纯身边。 她俩想的太简单了,皇帝已经掌握了二人的弱点,怎么会轻易让她俩得手。 见这边的假静容失手,皇帝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为柳夏月的身手鼓掌:“真是好功夫!” 叶梦纯白了他一眼:“再好的功夫也不给你效力,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皇帝笑道:“天下事,都是等价交换。你不肯给朕效力,也不过是价码不够罢了。柳家小女,你不如说说你的条件,若朕允了,咱们冰释前嫌,你来为朕效力如何?” 柳夏月摇了摇头:“皇上,如今这局面,咱们都没有退路了,也就别啰嗦这没用的废话了。” 皇帝收敛起嘴边的笑意,冷冷道:“不识抬举!” 随后,他命人将已经被打的半死的裴景文与五花大绑的宋静容押了出来。 宋静容一见到皇帝就红了眼,拼了命的想要冲上去,被侍卫一次又一次打倒,看的柳叶二人好生心疼。 “静容!” 宋静容听到姐妹的呼喊,痛苦又绝望:“不要喊我,不要喊我!我不配,不配做你们的姐妹,也不配做公主!” 看到濒临崩溃的宋静容,柳夏月与叶梦纯明显感知到她在这个时辰里遭受了极为痛苦的事情。 叶梦纯喊道:“静容,相信我们,咬牙撑下去!” 听到这话,宋静容跪倒在地上,像个没理智的疯子,不断扭动着身体。 裴景文在旁,默默地流着眼泪,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柳夏月指着皇帝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皇帝的笑容就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那般恐怖,凌厉的眸光中带着帝王对其他人的蔑视:“朕不过是让她知道,没了朕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金枝玉叶也能变成人人可践踏的贱民。”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冲破了柳夏月与叶梦纯的心理防线。 这是一个怎样的禽兽,才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此毒手? 二人失去了理智,直接提剑上去与士兵打了起来,誓要取狗皇帝的项上人头。 叶梦纯武功差一些,被士兵纠缠在人群里摆脱不掉。 柳夏月直接用轻功踩踏着士兵的头颅,一路高飞直接奔向了皇帝所在的地方。 落在高处,等待已久的暗卫从四面将她包围,他们手持铁网配合紧密,没一会儿就将她扣在了网中。  () 正文 第223章 大结局(五) 柳夏月没将这铁网放在眼里,打算用手将其撕碎。 皇帝看出她想做什么,阴恻恻的一笑:“你若敢动一下,朕就立即杀了她。”宋静容被侍卫拖拽到皇帝脚边,皇帝无情的揪起她的头发,笑的更深更恶狠。 柳夏月怒吼一声:“你可是她父亲!” 皇帝的眼睛中透露着不屑:“朕是皇帝!” 为了保住宋静容,柳夏月不得不放弃抵抗。 高台下的叶梦纯看到这一幕,脑子里不是担忧上面两个姐妹的安危,更多的是对狗皇帝的疑惑。 这家伙才是男主角吧... 老娘捅了他三刀,他还能站在这里臭嘚瑟? 不死之身吗? 反派光环也太重了点! 柳夏月以为自己束手就擒,皇帝就会放过宋静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往她脚底下丢来了一把刀。 她低眉看了一眼,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哼了一声:“朕知道你本事大,为了安全,朕要你用一双手来换她的性命。” 柳夏月被这句话震惊到一时缓不过神来,皇帝见她茫然无措,打算再说一些刺激她的话,让她就范时,耳边突然传来叶梦纯的吼叫声。 “我们不换,你把她杀了吧!” 叶梦纯虽双拳难敌四手,但她够机灵,一把银票撒出去直接扰乱了战局。面额千位数的银票太有吸引力了,士兵们纷纷去捡,让她找到机会,窜到了柳夏月的身边。“我们不换,你把她杀了吧!” 皇帝怒视她,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叶梦纯笑了笑:“我们不换,她不值夏月的一双手!” 皇帝拽宋静容的头发更用力了,她的面部被扯得变了形,痛苦的表情让人看的心疼:“你以为朕不会杀她?” 叶梦纯摇头:“我信!你这么扭曲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皇帝气道:“那你还敢与朕叫嚣?” 叶梦纯摇了摇食指:“我这不算叫嚣,我这是善意的提醒。你们宋氏可没有子嗣了,你的儿子们,不论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都已经死了。宋静容是你最后的血脉,你把她杀了,可真真就是绝了后,没人了!” 皇帝知道宋子晋与宋玉轩跟面前这俩丫头跑了,可他们会丢了性命,他是真的没想到。他看着叶梦纯,眼底尽是怒火,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什么?子晋与玉轩死了?” 叶梦纯很淡定的点了头:“我爹是被你害死的,我是来复仇的,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儿子?” 皇帝自己是个狠辣的人,也相信这世上没有情意可讲,便信了她的鬼话:“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大吼几声后,无数暗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柳夏月赶忙撕破铁网将叶梦纯护在身后,拿起皇帝丢过来的刀与他们对战。 这群养在深宫的暗卫都不是吃素的,功夫一个比一个好,柳夏月与叶梦纯打的非常吃力,很快就被围堵在墙角。 皇帝在高处眺望,看二人招架不过来,赶忙喊了几个弩手瞄准两人。 此时叶梦纯正全神贯注的与一个暗卫对招,皇帝见时机成熟,挥手立刻下令。 弩箭破风而去,从那名暗卫的身体穿过,扎在叶梦纯的身上。 柳夏月猛然回身,接住了中箭倒下的她。 “梦纯!” 一声划破天际的怒吼,柳夏月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内力,将身旁的暗卫震退了三丈。 暗卫们看到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兄弟,手中的刀偏离了方向,不由自主的往皇帝的角度移去。 他们不敢言,不敢怒,但心中的恨意,却不比柳夏月少!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被皇帝利用而死,谁能甘心! 柳夏月抱着叶梦纯大吼大叫,愤怒快要让她发疯发狂...... “嘘,冷静点,我没事!”叶梦纯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及时控制住了柳夏月的情绪。 柳夏月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哭诉道:“太好了,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叶梦纯一边装死,一边小声回道:“不是老天爷,是财神爷!”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这条命,会是用钱捡回来的。挡住那支弩箭的,不是什么玉佩和软猬甲这种应该出现在小说里的道具,而是财迷心窍的她,常年带着的一摞子银票。 厚厚的银票,将弩箭隔绝在外,连她的肉皮都没蹭掉。 叶梦纯倒在柳夏月的怀里,装作死的透透的样子:“接着演,让他狂,越狂死的越快!” 柳夏月点点头,抓着她的手臂开始疯狂摇晃:“梦纯啊,你不能死啊,你不要死啊,你别死啊!” 她的手劲很大,一顿猛烈的摇晃还真得快把叶梦纯送走了。 叶梦纯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才不得不翻个白眼让她住手。 皇帝看柳夏月疯疯癫癫的样子,以为叶梦纯真的死了,非常的得意:“与朕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宋静容推开钳制她的那只手,擦了把脸上的污渍,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梦纯!” 柳夏月见她能够安稳的从皇帝身边走过,吃了一惊:“静容她真的背叛我们了?” 叶梦纯无奈又理解的叹了口气,她们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但真的亲眼看到姐妹背叛,心里还是很痛很纠结。 宋静容想要跑过来,被暗卫拦在远处。 “公主殿下,前面危险!” 宋静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她是高兴还是痛苦。 她成功了,向自己的父皇展示了自己的心狠手辣,为了认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她同时也真的在这一刻失去了友情,那些曾经一起度过难关的日子,在她想要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文。 皇帝故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生怕柳夏月听不到一样:“静容,你出的主意很好。这两个蠢货,真的会自投罗网。” 柳夏月看向宋静容,那一瞬间传来的杀意,让她害怕的退后了几步。 宋静容急着解释道:“夏月,我没想害死梦纯,我没想过害你们!”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就跟宋玉轩一样。 那种为你们好的烂话废语,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正文 第224章:大结局(六) 柳夏月咬牙切齿:“宋静容你我之间再无半点情分可讲,今日我们恩断义绝,此后就是仇敌!” 宋静容一怔,急的满脸泪水:“夏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害死梦纯。” 裴景文走上前,扶住身体颤抖的她,轻声道:“公主,上位之路必然会有牺牲,你无需太过在意。” 宋静容摇了摇头,她明白自己不计代价而选择权利这条路,是错误的。 但这错误,似乎永远都弥补不了了。 柳夏月将叶梦纯靠着墙边放好,她知道她没死,可心里的仇怨却已经让她无法控制自己了。 不过眨眼的瞬间,她就冲到了宋静容的跟前。 裴景文拔刀想要抵挡她的攻势,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双手臂被对方用蛮力折断了。 “啊!” 一声凄惨的大叫,裴景文跪倒在柳夏月的面前。 宋静容心疼的扶住他,仰头怒视柳夏月:“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伤他?” 柳夏月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不屑:“你不是心疼他吗?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她没给宋静容一刻反应的时间,夺下裴景文的刀,反手就抹了他的脖子。 血液溅起一丈高,全都洒在宋静容身上。 柳夏月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狠的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宋静容下不去手,才将怒火撒在了裴景文身上。不过二人早有仇怨,什么时候动手,本就是看她心情。 裴景文不怨,甚至都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在临死之前,拼尽力气抓住了宋静容的衣服,口含鲜血吐字不清的说道:“公主,走下去...别回头!” 宋静容用袖子擦了把自己脸上的血液,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夏月,声音绝望又悲凉:“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柳夏月与她对视,眼中再无往日的温和:“你弱小又卑微,谁都能夺走你的一切!恨我啊,杀了我啊!” 宋静容捡起那把沾满鲜血的刀,指着她怒吼:“你以为我不敢吗?” 见宋静容与柳夏月纠缠争执,皇帝故技重施,赶忙下令让弩手放箭。 叶梦纯正沉浸在自己装死的演技里,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柳夏月靠着习武之人的危机感,及时抓住了射过来的弩箭。 柳夏月将弩箭塞到宋静容的手里:“这就是你不惜抛下姐妹情谊,不惜牺牲姐妹性命换来的权利与恩赐,好好拿着吧,那是你父皇许你的荣耀!” 绕过已经面色苍白的宋静容,柳夏月只想快点砍了狗皇帝的脑袋结束这场闹剧。 宋静容跪在地上,抱住身体僵硬变冷的裴景文。手里是那支差点要了她命的弩箭,背后是她奸诈的父皇。 到底是扑了一场空,成了笑柄,失了自己的所有。 柳夏月提刀走向皇帝,无数士兵暗卫上前阻拦,都被她一一打伤打死打退。没了顾忌的她就是山上的老虎,与她相争者只有一死! 就在此刻,披头散发的李陵耀从天而降,他被柳正枫打的很惨。内力涣散的他,一直努力维持的年轻外表不见了,变成了个干巴瘦的小老头。 他站在人群中,不断抓来侍卫吸取内力。 很快脚下便多了一堆人干,柳夏月不得不暂时放过狗皇帝,转头对付他。 看着皇帝在暗卫的保护下进入宫殿,宋静容将怀中的裴景文放下,转身追了上去。 叶梦纯听到耳边的厮杀声小了许多,眯着眼睛四处张望,本想寻找柳夏月,却意外看到墨婉莹的身影。这她还哪有空装死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 几个站在她身旁的小兵,眼珠子都要吓掉下来了。 “哥几个,刚刚死在那里的姑娘是不是站起来跑了?” “嘘,别说话,万一缠上哥几个,咱们可就没命了!” 墨婉莹虽作恶多端,但她的心里却真的有一方净土留给了宋承宁,在如此混乱危险的局势下,她最珍视最重要的还是宋承宁。 叶梦纯躲在暗处观察墨婉莹,她将宋承宁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宫殿里,细心的给他擦拭伤口不说,还不断温言软语的宽慰他。 只是宋承宁全程没有好脸色,不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给任何回应。 墨婉莹挂着泪水,忍着委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如今你能选择的只有我了。我会让你成为今日这场死斗的最后赢家,你只要肯点头与我在这里拜天地成婚,我就扶你做皇帝。” 叶梦纯听到她如此卑微的祈求对方时,不禁有些可怜她。 用利益去交换感情这种蠢事,为什么往往是聪明人做出来的? 墨婉莹无视宋承宁冷漠的神情,自己上前依靠在他的胸口:“你与我都放下过去,我们的人生还很长,我们以后会好好地。” 她的话音刚落不久,宋承宁便笑出了声。 他嘲笑、冷笑、苦笑,笑的墨婉莹痛苦厌烦。 墨婉莹再也忍受不了对方的态度,怒道:“墨婉惠已经死了,白正熙也被我弃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宋承宁缓缓抬头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接受你?我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我讨厌的女人?” 墨婉莹在他的身上捶了几拳:“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 宋承宁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把匕首,他将刀刃对准自己,冷笑几声:“我把我欠你的都还你,我们再无瓜葛了。” 他想靠着一死,了结与这个女人的所有,但他忘了,她是墨婉莹...... 一个厉害的女子。 墨婉莹握住了匕首的刀刃,手掌被划破,鲜血流了一地,她也没有皱个眉头。 叶梦纯忍不住给这个狠人点个赞,却不小心弄出了动静。 墨婉莹回眸怒吼:“谁?” 叶梦纯想了想,按照普通小说的套路,她此时应该学两声猫叫敷衍过去。 但她的脑回路比较特殊,在空气快要凝结成冰的这一刻,她选择学青蛙叫。 “咕呱...咕呱...咕呱...”  () 正文 第225章:大结局(七) 墨婉莹听到这几声古怪的青蛙叫,立时就猜到了来人是谁:“滚出来。” 叶梦纯慢慢的走出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你们继续,我不急着找你算账。” 事已至此,墨婉莹清楚自己现在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怎么样了?” 叶梦纯起初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她那种惶惶不安的神情时,她明白了:“你是想问我白正熙吗?” 墨婉莹微微点了点头。 叶梦纯冷哼一声:“放心吧,他死了,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不知是宋承宁的无情让墨婉莹伤了心,还是她的良知在这一刻被唤醒了,她竟然流下了泪水,痛哭起来。 她这个样子,倒把叶梦纯看傻了。 傻到,一时放下了戒备心。 宋承宁看到了墨婉莹泪水下的阴毒眸动,但未能在第一时间开口提醒叶梦纯。见她从怀中撒出一把石灰粉,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粉尘下,墨婉莹拔出匕首刺向叶梦纯。 宋承宁听到一声脆响,抬头望向渐渐清晰的正前方,原以为会见到的是血溅当场的叶梦纯,谁知看到的却是揪着墨婉莹领口,不断抽她巴掌的叶梦纯。 墨婉莹一次又一次的阴险行为,真的要付出代价了。 叶梦纯扯着她的衣领,动作快速下手用力,将那张绝色容颜打的红肿:“我是不是给你惯得,看不清现在这局势谁是老大吗?” 墨婉莹一言不发,倒不是被打傻了,而是被叶梦纯身上那种地痞混混的气势吓到了。 在此之前,她可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蕙质兰心温婉贤淑。皇帝钦点的太子妃,身份尊贵人品贵重。 现在的她,虽然没了那种华而不实的光彩,可她过得开心快乐了。 叶梦纯被墨婉莹的那双异样的眼神盯得难受,将她推开,嫌弃的擦了擦手:“稀得打你,晦气。” 墨婉莹没有因为疼痛而吼叫,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你失去了太子妃位,还有尊贵的身份? 为什么你有过命的朋友,还有唯你不可的爱人? 为什么你可以开心快乐的活着? 墨婉莹的后三句话都没说出口,可叶梦纯却实打实的听到了。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恐惧的发寒。 是我怕她产生了幻听,还是她真的可以不用说话就传音给我? 叶梦纯吓得退后了几步,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往后退的时候,宋承宁突然捡起那把掉落的匕首,从背后直接捅进墨婉莹的身体。 墨婉莹并不吃惊宋承宁的做法,眼眸含情的回头看他,轻声问道:“你等这一天,好久了吧?” 宋承宁低头看了一眼墨婉莹的伤口,随后瘫坐在地,大喊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这话把叶梦纯喊懵了,她赶忙抻脖子小心去看,发现从墨婉莹身体里流出的是黑色的血液。 谷</span>  她像个二傻子一样,并未露出什么震惊的神色,只是自言自语道:“原来黑化的人,血也会黑化......” 这解释大概太过牵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愚蠢。 神他妈黑化会黑血,这根本就不是人啊! 叶梦纯反应过来,想提裙逃跑,却突然想起自己来找墨婉莹的原因。 想结束这一切,就得去面对这个人。 不论她是人是鬼,她身上的秘密,总要有人去把她解开。 叶梦纯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转身走向了墨婉莹。 黑色的液体在她的身躯里喷涌而出,但凑近了你也闻不到任何腥味,叶梦纯注意到这一点,伸手沾了沾那黑色的血,凑到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是墨汁?” 墨婉莹笑了,先是冷冷的笑了两声,随后是狂笑、怒笑、苦笑、疯笑,笑的嘴巴裂开,表情狰狞。 叶梦纯问道:“是因为你是女主,所以才这样特殊?”她想不通,明明之前裴景文割伤了她的脸,出了血啊?怎么就又变成了墨汁了呢? 墨婉莹摇了摇头,一脸绝望:“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是笔下的一个人物,不是活生生的人。” 叶梦纯已经弄不懂眼前的情况了,不知该说点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墨婉莹一甩手臂,墨汁从地面倒灌回她的身体,那伤口也不翼而飞了:“你为什么能站在这里质问我?因为你没有被任何人支配,没有了书中的设定,躲开了悲剧的命运,你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是不是以为我刚刚会哭,是因为对白正熙还有情?我告诉你,不是。我哭,是因为到最后,就连他也摆脱了这本禁锢了我们意志和生活的书,成为了一个人,我是羡慕他哭了!” 叶梦纯有些不解:“你要是羡慕的话,你也努力挣脱一下不就行了?” 墨婉莹显然没想到叶梦纯会说这样的话,她心里酝酿的一大堆矫情言语,愣是被她怼的无法倾诉,只能突然傲娇起来:“我不,我为何要舍弃自己众星捧月的生活。” 叶梦纯皱了皱眉,两只漂亮的手在空中同时扬了扬:“可是捧你的都被你坑死了......你不会指望以后我来捧你吧?” 墨婉莹被她气到,一拧头追逃跑的宋承宁去了:“宋承宁你逃不掉的,我要你娶我!” 宋承宁已经被墨婉莹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逃命。墨婉莹在身后追逐,叶梦纯也跟在他们二人后面瞧热闹。 她清楚墨婉莹是杀不死的后,已经脑子里有了几个对策了。 是垄断墨汁行业好呢? 还是关进笼子里全国巡演喷墨少女好呢? 一想到能赚打把的银子,她对墨婉莹也没有之前那么敌视了,突然就把她看顺眼了。 但另一边就没那么愉快了,皇帝躲进了大殿。 李陵耀、柳夏月先后追了进去,柳正枫闻讯赶来也进入了大殿。 宋静容混在宫女太监里,与他们一起躲在大殿的圆柱后,眼神从头到尾一直贼溜溜的盯着她的父皇。 三人在大殿打斗起来,李陵耀不敌祖孙二人,疲惫的跪在龙椅前。  () 正文 第226章:大结局(八) 暗卫看到李陵耀,吓得都有弃了皇帝的心了。 这家伙刚刚在大殿外一次就吸了几十人的性命,谁也不想靠近这个老怪物。 可偏偏皇帝要利用他对付柳家祖孙,不仅不让暗卫退缩,还命暗卫将躲在一旁的宫女太监抓过来,塞给李陵耀恢复内力。 几个倒霉的小宫女被暗卫拽着头发扔到了李陵耀的面前,还好柳正枫及时出手打断了他的邪功,这几个小宫女才捡回一条性命来。 柳正枫怒斥一声:“皇上,你是天子,你怎能视人命如草芥?” 皇帝冷笑一声:“柳将军,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你还有心思跟朕讲大道理呢?” 柳正枫心里极度后悔,若是当年他岸上君子远远观望,这天下就不会落到这个昏君手里。 既然是自己一手酿的大错,那就让自己亲手结果了他。 李陵耀因为没有吸到生命而变得更加苍老,他已经无法阻止柳正枫的道路了,见对方一步一步的上前来,为了活命竟然让开了道路。 皇帝吓坏了,立马伸手拍打身旁的暗卫:“上,拦住他。” 暗卫咬了咬牙,面对绝世高手柳正枫,他们只能靠着心中对皇家的忠诚拼死一搏。 柳正枫知道他们的不易,手下留了分寸,给每个人都留了一口气。 看到散落四处的暗卫,皇帝在龙椅上坐不住了,他哭天抢地的大喊大叫,没了一丝九五之尊该有的模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朕是天子,朕是皇帝!” 柳正枫的每一步,都像是坠着千斤石,沉重又拖沓。他也不想走到今日,可如今谁还有回头路呢。 宋静容一直在观察皇帝的行动,她看出了些猫腻,马上蹿了上去:“柳将军别靠近他,有诈!” 这一声提醒,确实让柳正枫躲开了从龙椅上飞出来的毒箭。只是他没想到,龙椅是个特制的机关,里面藏了七道暗器。 前六道,都是比较明显的暗器,箭矢、银镖等常见暗器。而这第七道却不同,是细如发丝的金针,一次可射出万枚。 柳正枫知道躲不过,便回身抱住了柳夏月,打算用自己的命换自己孙女的一条命。 “静容!” 柳正枫被突然大叫的柳夏月推开了,他回过身看去,宋静容已经被金针扎成了筛子,倒地上满面鲜血。 柳夏月冲过去抱起她,痛苦的嚎叫:“静容!” 宋静容疼的浑身发抖,艰难的开口喊了句:“我冷!” 柳夏月不知该如何给她保暖,此时她已经不记得就在刚刚二人已经决裂的事了,她不想失去她,更恨自己没能保护住她:“静容你别怕,我想办法救你!” 宋静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她太熟悉这个感觉,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死亡前,最先消失的是视力,她已经看不见了,但她清楚她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我错了,输赢都是假象,我们三个就应该好好地...永远...好好地...” 柳夏月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带着笑意走了。 龙椅旁,皇帝的表情很愤怒,他精心策划的一切,都被宋静容毁了。但他还不想认输,便对李陵耀喊道:“这地上的人还没死呢,你赶紧吸了他们对付柳家叛军!” 李陵耀眼前一亮,趁柳正枫在柳夏月身旁保护腾不开手的时候,赶忙将那些还剩一口气的暗卫抓起吸食内力。 暗卫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一两个就让他恢复了元气,五六个下肚后他的容貌都变得年轻了。 柳正枫气得不行,在柳夏月肩上拍了一把:“丫头,现在不是为朋友哀悼的时候,这群人渣一个都不能放过。” 柳夏月点了点头,不舍得将宋静容的遗体放在一边,她要亲手杀了这狗皇帝,为朋友报仇,为无数被他坑害的亡魂报仇。 皇帝从龙椅下的密道逃走,柳正枫留下来对付李陵耀,柳夏月则跳入密道追皇帝去了。 皇帝的脚力虽然比不上柳夏月,但密道中的机关众多,没一会儿就将她甩到了身后。 密道的另一边通往后宫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寝殿,皇帝从尘封已久的柜子里走出后,面色比被柳夏月追逐还要难看。 此时屋内正在上演墨婉莹逼婚宋承宁,叶梦纯一旁愉快吃瓜的场面。 看到狼狈的皇帝从柜子里跳出来,叶梦纯丢下手里的半个蜜瓜,毫不客气的挥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宋承宁扫了一眼狼狈的皇帝,冷哼一声:“父皇你也有今日?” 皇帝知道叶梦纯也是宋静容的挚友,不敢随意出声,装出一副可怜相,委屈道:“莫要再打了,朕老了,身体吃不住啊。” 叶梦纯活动了一下肩膀:“打?我要宰了你这个狗皇帝。” 见对方摩拳擦掌的过来了,皇帝转身去拉宋承宁的衣服:“皇儿,救救父皇,父皇倚重你,将来可是要将大位传授与你的。” 可他没想到,宋承宁恨他恨的,就差亲自动手拧断他脖子了。听到皇帝的话,非但没有上当,反而更加恼火了:“叶姑娘,你不是要动手杀他吗?怎么还墨迹呢?需要我帮忙吗?” 皇帝一怔,吓得立时松了手,推门就要往外走,被叶梦纯一个背摔,又放倒了。 墨婉莹低眉看了一眼已经毫无尊严可言的皇帝,笑道:“你若想活,不妨与我合作。” 皇帝从未瞧得起过这个庶女,半信半疑道:“你有办法?” 墨婉莹点了点头:“自然,你来我身边,我保证他们不敢动你。” 皇帝也是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缓缓地移动到墨婉莹的身侧。谁知,他刚落定脚跟,一把匕首直接刺了过来,将他的颈部穿透。 鲜血溅了叶梦纯与宋承宁一身,二人都被此举吓坏了。 墨婉莹推开瞪大眼睛来不及说出任何遗言的皇帝,非常淡定的擦干净手中的利刃,对着宋承宁浅浅一笑:“我会帮你除掉所有你讨厌的人,为了让你高兴,我愿意做任何事。你能明白,我有多爱你吗?”  () 正文 第227章:大结局(九) 宋承宁一点也不觉得这是爱,他只是觉得她疯她狂,她没有人性,她是个怪物。 虽然叶梦纯很讨厌墨婉莹,但刚刚举动确实帅气,她凑上前去,傻愣愣的说了句:“我能理解,你实在不行爱我吧,我不会像他这样不识好歹的!” 墨婉莹不发一言,目光和心都盯着宋承宁,一刻都不肯放松。 柳夏月突破重重机关,终于找到了密道的出口,看到皇帝倒在血泊之中,她心中的仇恨没有得到化解,只是更加的痛苦难受。 叶梦纯见到她,非常的开心:“夏月!” 柳夏月面如死灰,指着地上的人问道:“是谁杀了他?” 叶梦纯冲着墨婉莹扬了扬下巴:“她。” 柳夏月突然抬起手,一掌拍向墙面,让整座宫殿为之一振,吓得叶梦纯原地起跳:“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要如何开口,只是眼含热泪的望着叶梦纯。 叶梦纯的脑子嗡嗡作响,她以为是柳正枫出事了,一时不知所措。满肚子的安慰话在嘴边,却怎么也挑不到最合适的。 二人望着对方,叶梦纯率先一步上前,抱住了柳夏月:“别怕,还有我在。” 柳夏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低声哭着:“梦纯,对不起,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静容。” 这句话像一道雷一样打在叶梦纯身上:“静..静容出事了?” 柳夏月点头:“是我的错。” 叶梦纯并未像柳夏月所想的那样崩溃绝望,她大概愣了也就一小会儿,便马上擦干眼泪,推开了她,走向墨婉莹。 扑通一声,她跪在墨婉莹面前,拿起那把刚刚送走狗皇帝的匕首指向自己。 柳夏月急道:“梦纯,你这是做什么?” 墨婉莹叹了口气,轻轻地咬了下自己的薄唇:“我是真的佩服你,叶大小姐,为了朋友能屈能伸,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叶梦纯眼神真诚的望着墨婉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能够结束所有的痛苦。让一切重新来过,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墨婉莹点了点头:“是,我有办法,可我不愿意去做。你们的幸福快乐与我何干?” 叶梦纯皱着眉头:“轮回不变,你也一直被困在无尽的苦难当中,你难道不想解脱出来吗?你若恨我,大可用极端的手段折磨我,只要你肯帮我,一切我都愿意承受。” 解脱二字,让墨婉莹的心间有所动摇:“如何解脱?我一生所求不得,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别快活?你不必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我不会帮你的。” 叶梦纯也不啰嗦,看出对方不愿相助,回身掐住宋承宁的脖子,将他控制在自己手里:“好,那我们就鱼死网破。我把宋承宁带走,给他找个与墨婉惠一模一样的妻子,让他逍遥过完此生。而你,将被我永远困在皇宫。” 墨婉莹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我们来世还会见的。而下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们三人得手了。” 叶梦纯摇了摇头:“下一世?你没有下一世了!” 墨婉莹有点不安了,严肃道:“你说什么?” 叶梦纯指了指她的身体:“若你的墨汁一直向外流,你似乎就是无敌的,永远不会死亡。” 墨婉莹的脸色一变,她没想到,自己原本拿来震慑对方的手段,反而成为了自己的死穴。 叶梦纯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喊道:“夏月,将她捆起来!” 话音未落,柳夏月直接抽出自己腰带把墨婉莹死死地捆成了一根棍,她挣扎不了,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二人将她抬到大殿上去。 李陵耀已经死在柳正枫的手里了,他的死相很惨,让叶梦纯忍不住想象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叶梦纯与柳夏月走进来,柳正枫问道:“皇上呢?” 很快,宋子晋和宋玉轩便带人将那些尸体收整带来了正殿,皇帝、宋伯成、白正熙、宋静容、裴景文、李陵耀排成了一行。 这些曾经鲜活的人,如今却只剩下冷冰冰的身体。 太阳落下,余晖打在龙椅上闪闪发光,宋玉轩看着那为之奋斗了二十多年的位置,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欲望,向那位置走了过去。 路上他路过柳夏月的时候,对方轻声唤了句:“玉轩。” 宋玉轩一愣,欣喜的看向她:“夏月,你叫我什么?” 柳夏月却紧了紧嘴巴,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宋玉轩有点迷惑,他清楚的听到对方叫了他的名字,为何不肯承认呢? 因为他不清楚,这声呼喊,是对他的告别。 柳正枫让开了一条路,允许宋玉轩坐到龙椅上。众人看着他,目光也不像之前那般亲和,慢慢地就如同看死去皇帝那般,变得冷漠与疏离。 可宋玉轩不明白,他被这位置眯了眼,以为那目光是尊敬。 墨婉莹坐在尸体旁,她毫不在乎这群死去的人,眼里只有对宋承宁的执着。她不想输,她要让这个男人低头。 殿内安静到了极致,除了宋子晋给叶梦纯披了一件衣服外,再无任何一个人有过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宋承宁开了口:“你究竟想要我如何?” 墨婉莹笑道:“你装什么糊涂?” 宋承宁站起身,终究是认了命:“好,我娶你!” 叶梦纯与柳夏月找来一些胆子没有吓破的宫女给墨婉莹梳妆打扮,她终于如愿以偿,着凤冠霞帔登上了承运台。 宋承宁在此等候多时了,他牵着墨婉莹的手,与她拜了天地。 叶梦纯连连叹气,宋子晋扶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她苦笑一声:“我头一次参加人家的婚礼,比参加人家的葬礼还要沉闷。” 宋子晋明白她的意思:“强求的东西,可能都是这个结局。” 拜过天地,就是入洞房了。 宫内现在也没什么规矩体统可讲,皇帝的寝宫就二人的洞房,其余的人坐在屋外,等着墨婉莹圆梦。 见窗上烛光盈动,柳夏月与叶梦纯爱凑热闹的毛病又犯了。  () 正文 第228章 大结局(十) 二人趴在窗边,透过缝隙往里瞧。 可看到的却不是什么香艳的场面,而是墨婉莹的崩溃发疯。 “啊!” 接连的几声喊叫,吓得众人赶紧推门而入。 此时的宋承宁半身不挂衣物的坐在床上,床下是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墨婉莹。 柳夏月看到此景,一着急,用带有极具特色的地方口音问道:“咋的啦?他不行啊?” 叶梦纯轻咳了一声:“嗯...这就尴尬了...” 可原因显然不是这种荒唐的理由,墨婉莹哭声震耳欲聋,指着宋承宁大喊:“是你!我真没想到让我低贱,让我下作,让我成为泥塘里的烂泥,始作俑者会是你。” 宋子晋觉得古怪,上前扯开了宋承宁遮掩的那部分肌肤。 他的腰间有一块青蓝色的胎记,似乎跟墨婉莹的某部分人生经历有关。 宋子晋瞪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承宁笑的很诡异,让人很不舒服:“我那时候很怕这丫头不好控制,所以就跟养她的农妇有染,让她撺掇墨家亲戚将她送去花楼陪酒。之后你们也知道了,我再以好人嘴脸出现,救她出水火,让她为我效命。只是有一点我疏漏了,就是与那农妇苟合之时,竟被她看到。虽未见到我的脸,但我腰上的这块胎记,却让她记住了。” 墨婉莹的世界塌了,她奉若神明的男人,那个拯救她出地狱的男人,竟然是推她下地狱的人。 她生生世世的执着,竟然如此可笑。 叶梦纯气得不行,破口大骂:“你这个杂碎!我还以为你为了墨婉惠一直守身如玉呢!结果就是条公狗,卖什么深情人设,你也配!” 柳夏月更是拔刀递给墨婉莹:“杀了他,给你自己报仇!” 但墨婉莹并未接刀,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怕他的血,脏了我的衣服。” 看到墨婉莹眼中的浑浊散去,叶柳二人异口同声道:“你放下了?” 墨婉莹只是觉得自己不值,为所有爱过自己的男人不值。原来所有的真情,不过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算计。 以为自己是书中的主角,就不在迷雾当中,却不知道层层迷雾,本就是为我而生。 墨婉莹起身,将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掸掉:“我漂亮吗?” 叶梦纯与柳夏月点了点头,其余人也先后点了点头。 虽然那刀疤还在,但她的美,不是一道疤痕就能否定的。 墨婉莹恭恭敬敬的给众人行了一礼:“叶大小姐,柳大小姐,你们不是想知道如何扭转这一切吗?请跟我来。” 二人自然是兴冲冲的就要跟她走,却被其余人拦住,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谁还敢再信任她。 宋子晋担忧道:“就在这里说,都是自己人,不用瞒着。” 墨婉莹轻笑一声:“这不是什么秘密,我让她们二人来,是为了做一个选择。” 宋玉轩皱紧了眉头:“什么选择?” 墨婉莹看向叶梦纯与柳夏月,那双眼睛清亮明丽,将友善的信号传达给了二人。 叶梦纯回身道:“你放心,我们两个去去就回。” 柳夏月也跟柳正枫说了几句话后,匆匆追了上来。 虽然其余人还是放心不下,但并未冲上前阻止。 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墨婉莹从身上拿出了一些草纸,上面的字体歪七扭八十分难看,但却是这本书的本体。 墨婉莹将她视若珍宝的手稿递到二人手里:“用我身体涌出来的墨汁将上面的文字涂抹掉,我们的人生就会重置,再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看各自如何选择了。” 柳夏月眨了眨眼:“这么神奇,那我们不是就可以一直重置人生?” 墨婉莹笑了笑:“有这份手稿会一直轮回一样的人生,就像你们之前那样,反反复复的死来死去。没了它,你们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靠自己的选择走完一生,但机会也只有这一次。若是来世再死了,可没有轮回了。” 叶梦纯看着她:“你我皆如此?” 墨婉莹点头:“是的,你涂抹掉一切,我也会忘记一切。让那些不堪的回忆与痛苦随风而去吧,来世我宁愿做个卑微的庶女,也不想再与他们有瓜葛了。” 柳夏月反应过来:“梦纯,她说会忘记一切,那岂不是你和誉王殿下得记忆全消失了?” 叶梦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来:“这事关所有人的命运,我不能为了我的爱情这么自私吧。” 柳夏月很心疼她,一路走来二人的不容易她看得到,真情难得,怎能轻易放弃。 不过,别人她也不能放弃,思来想去有个妙招:“你们就地结婚生子,咱把这辈子过完,然后七老八十走不动了咱再涂抹,成不成?” 墨婉莹非常嫌弃的白了她一眼:“柳大小姐,还真是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柳夏月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当对方是夸自己了。 叶梦纯一脸的无奈,刚想回绝她的好意,宋子晋便走了过来。 他将叶梦纯拦在怀里,笑道:“本王觉得,柳姑娘的主意很好,从未这么好过。” 叶梦纯有些为难:“可其他人......” 宋子晋看了一眼身旁的墨婉莹:“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她浪子回头,我们就既往不咎啊!” 柳夏月总是能秒懂宋子晋的意思:“说的是呢,墨婉莹你不要以为你拿出书稿,这辈子的债就算是还清了。做了这么多恶,我要你顶着这张丑脸过个几十年,干苦力活!一天富贵也别想享受了!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墨婉莹一愣,指着笑容邪恶的二人:“你们真够无耻的!” 柳夏月打掉她的手:“这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这一辈子,就慢慢赎罪吧!” 柳正枫站在大殿之中,望着高高在上的龙椅下跪一拜。 他这一生,想守住的东西太多了,可最后非但没有守住,反让很多人因他失了性命。 或许那些尘封在脑内的古旧思想是该放一放了,天下需要的是好皇帝,大好河山谁又能真的做它的主人呢? 正文 第229章:大结局(完) 国不可一日无君。 所以,在宋子晋的建议下,大兴有了两个皇帝。 文皇宋子晋,武皇柳夏月。 宋玉轩别说皇位,连个有权的王爷名头都没捞到。身份尴尬至极,说尊贵不尊贵,说普通不普通。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快活抑郁了。 他清楚这是叶梦纯对他的报复,但比起那些连命都没了的,他的结局算不错的了。 至少还能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这宋氏天下也没丢,他心里的怨气,也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散去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与柳夏月成亲,成为武皇的男后。 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要从三千俊男中脱颖而出,毕竟整个大兴想成为男后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宋子晋把老皇宫送给了柳夏月,死皮赖脸的让叶梦纯在另一面建了一座新宫殿给他。 宫殿金碧辉煌华美无比,里面都是他喜欢的玩意,他一天天玩的不亦乐乎,所有的繁杂事都丢给了柳夏月与叶浩林。 他的岳丈大人不仅要给他赚钱,还要为他操心国事,总觉得把女儿嫁给他是亏了本,却怎么也算不明白这笔糊涂账了。 叶梦纯嫁给宋子晋,封为双城皇后。 被百姓成为大兴的第三个皇帝,因为不仅宋子晋听她的,柳夏月也会听她的。 只要她高兴就天下太平,但若哪个国家犯贱惹了她,那就怪不得武皇要御驾亲征把那里踏平了。 裴景瑞有了个新营生,在花街与李泉合伙开了一家竹生馆。 这买卖他最熟悉不过了,如今自己做了老板,也不再痛恨那曾经可耻的经历,相反越来越爱这送往迎来的事业。 尤其是,叶梦纯还给他送来一个好货,让他的生意兴隆。 叶梦纯以墨婉惠来世的命运做要挟,逼着宋承宁做了这家竹生馆的头牌,让他在余生,好好尝尝被女人玩弄的滋味。 至于墨婉莹,柳夏月与叶梦纯商议后,给她找了份好差事。 她们在城中建了一所学堂,让墨婉莹做了这里的教书先生。 不收学费,允许天下所有年岁的女子来此学习。 起初,墨婉莹极讨厌这份工作。她不愿意分享自己的学识才华,更讨厌极了这些穷苦人家,衣衫褴褛的女人们。 她把这当做牢狱,恨透了柳夏月与叶梦纯。 可时间久了,她才明白二人的用意。 世上的女子,能有出身有美貌者甚少,可她们从未抱怨生活,总是与人为善。自食其力,不卑不亢。 而自己,拥有绝世容颜,万贯家私,出身名门。却心肠歹毒,心胸狭隘,与人为恶,不择手段。与这些品质美好的女子相比,自己就是一块腐败不堪的肉,丑陋恶臭。 她此时才明白,自己之前对宋承宁的执着是一件多不值得的事。 完全放下了仇恨与情爱的她,将自己的热情投入在教书育人上,教出了很多有才干的女子。她们投身仕途,为朝廷效力,投身戎马,守卫边关。 就像叶梦纯与柳夏月一样,有自己的一片天下,不被情爱所扰,自立自强。 武皇在位十年,三十岁的墨婉莹突然求见柳夏月,她打算离开京城,去天下各处去教女子读书。 这一年她离开时,宋玉轩刚刚被封昭仪,离男后位还有...十万八千里吧。叶梦纯生了第二个孩子,又是个儿子,跟宋子晋简直一模一样。 墨婉莹为了让更多的女子能够读书识字走遍天下,吃了很多生活上的苦,有些地方食古不化,她被人驱逐,被人打骂已成常态。 可她并未放弃,一直在努力。 三十五岁这年,她遇到了一位公子,那公子小她十岁,却为了娶她与家人反目,执意追随她一生一世。 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可这人不惧艰难万险,跟着她去了好多穷山恶水之地。 墨婉莹被感动了,在一间不怎么避风的破茅草屋里与他拜了天地。 谷</span>  只可惜,这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对她而言这是一场浩劫。 与这位公子成亲后的几年,她过得一直很幸福。对方与她志同道合,一起教书育人,一起走遍天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相公因为一场突然的疾病去世了。 她在大雨里抱头痛哭,却不知道该怨谁带走了自己的爱人。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教训她这个曾经玩弄别人感情的坏女子。 五十岁时,她拖着虚弱的身躯回到了京城。 再次见到柳夏月与叶梦纯时,二人的模样还一如当年。 柳夏月的武皇威严震慑四方,在位二十几年,打怕了所有的敌国。叶梦纯既有头脑,靠着贸易往来让百姓富裕了起来,宋子晋擅长内斗,摆平了朝堂所有的不安因素。在三个人的配合下,将大兴的国力推向了顶峰。 宋玉轩已经坐到了皇贵妃,想来他死之前坐上皇后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叶梦纯生了三个都是儿子,还个个都像极了宋子晋,少言寡语阴沉内敛......她很头疼,所以找儿媳妇的要求,就是话多...... 二人将墨婉莹带到城外竹林的小屋里。 这里是当年她们成立女配自救者联盟时的地方,如今结束一切,也该在这个地方才对。 墨婉莹已经苍老身弱,她扶着墙走进去,轻轻笑道:“那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选择杀了我?” 柳夏月抚摸了一把宋静容曾经坐着的垫子上:“杀一个人很简单,但让人放下一段怨恨却很难。自救,不仅仅是救一段不堪的命运,还有心里那越不过去的仇怨。” 墨婉莹叹了口气:“若我以前也有柳姑娘这种胸怀就好了,就不会做下这么多错事。” 二人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叶梦纯的喊声,她拿着手稿胡乱的翻找第一篇章:“这玩意是不是能自己改啊,咱要不要给静容的命运改成有一万个俊男追她啊?” 刚刚还正经的柳夏月一听这话,突然跳了起来:“好啊!但一万个是不是太多了?” 墨婉莹的脸色非常难看:“你们两个挺大岁数的人了,这么没脸没皮的吗?一万个俊男,也不怕她身体受不受得了?” 叶梦纯探进来半个头,眼神猥琐的看着她:“我只是说追求,哎呀呀,你在想什么?” 墨婉莹涨红了脸:“我跟你们真是一句话都聊不下去了,快快快,下辈子见吧!呸,下辈子别见了,你给我在手稿上写上,咱们下辈子没缘,永远不见!” 柳夏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好不容易熟悉了,下辈子一起玩嘛!” 墨婉莹一想到这辈子吃过的皮肉之苦,立马猛烈的摇头:“我这辈子已经受了足够的罪了,你们别再找我了!”她说着就将自己的身体划开,让墨水涌出体外:“来吧,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了。” 手稿被墨水晕染,三人的身体渐渐陷入混沌之中,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意识。 时光变幻,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又不是原点... 被包裹在襁褓里的柳夏月看着她爷爷那还不算老的容颜,差点发出惊叫声。 老娘为什么是带着记忆重新开始的? 同样一脸震惊的还有柳正枫,他的身后跟着柳家子孙也各个满脸无奈。 旁边还有被捆成肉粽的裴家一伙,院里超级热闹。 柳正枫叹了口气:“看来大家都一样,全有前世的记忆呢......” 叶浩林这边好一点,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他与花闲找来了最好的大夫,保护住了叶梦纯的娘。可同样的烦恼,也如约而至,他们也将踏上逃命的旅途。 狗皇帝前世众叛亲离,这辈子势要向他们复仇,刚醒过来就开始摩拳擦掌,已经打了宋玉轩好几顿了,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宋子晋与宋伯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宋承宁撑着三岁的身体,想要翻出墙外却怎么也跳不高...... 而墨卓远那边就更为难了,看着襁褓里的墨婉莹,他在想是趁她长大之前赶紧扔掉呢?还是扔掉呢?还是扔掉呢? 墨婉莹认命了,扔了也好,宰了也罢,她反正是不想再遇到前世的那帮人了。 宋静容此时哭的比谁都惨,那两个傻b...... 这回不是自救了,这回是无一生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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