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皇妃》 正文 第一章 这灾星真是不受人待见 , 天启四年,冬历十二。 “杀了这个灾星!她是个祸害!” 漫天大雪飘在天上,将武湘城裹得白茫茫一片,分明是极冷的冬夜,城中众人却手执火把,群情激奋般围在一辆严严实实的囚车前。 “烧!烧死她!连那样疼她的亲祖母都害死了!简直丧尽天良!” 女孩瞧着约莫是刚及笄的年纪,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嘴唇惨白干裂,脸上却有不正常的陀红,一双眼睛却清亮得毫无杂质。 眼下看着那些手持火把的人,眸子里的绝望越来越深。 整个武湘城都知道,首富卫家那三房嫡小姐卫子卿自生下来便被批了命,是要克父克母克长辈,累得整个家族败落的灾星。 果真,卫子卿出生不过半月,三房老爷和夫人同去诏安寺祈福,却在回来的路上教那山上落下来的滚石砸死,尸骨无存。 整个卫府更加对这灾星之事深信不疑,偏偏卫家的老太太却对三房这独留下来的血脉爱若明珠,即便卫子卿打小便爱自言自语,还总说些教人脊背发凉的话,老太太却还是疼着护着,更放出话来,说自己那抵得上半个卫府家财的体己钱,都是要留给卫子卿做嫁妆的。 今日一早,卫子卿前去给老夫人问安,没过太久便出来了,老夫人却许久不曾言语,婆子们进去看,竟发现老夫人死在了榻上,七窍流血,似乎是暴病而亡。 从她进去之后,再无旁人进过老太太的院子,这人不是她害死的,还能是谁? 那囚车下面现下已经堆满了干柴,看样子竟真是要活活烧死卫子卿——而那些面带怒色的人似是觉着她这般死了太过便宜,自行捡了石块便朝着囚车上砸去。 女孩想抬手去挡却挡不住,额前被一块尖利的石头击中,顿时鲜红一片,直直昏厥过去。 “住手。” 一道冷凝男声响起,分明声音并不大,却教众人莫名脊背一寒,下意识看了过去。 身穿一袭红衣的俊美男人坐在马上,头上戴着玉冠,腰间系着一块白色环佩,一张脸实在美得让人挪不开眼,那眼睛狭长,尾部却微微挑着,带着些邪魅之意,鼻梁却高挺,菲薄的唇微微抿着,阴柔却不失阳刚,气质更是清冷矜贵。这人是谁? 这么年轻,身上的气势却叫人骇得腿软? “竟敢动用私刑?尔等是何人!” 一队身着缁衣的兵卫自男子身后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端肃的冷意,为首那兵卫语气冰寒道:“大理寺卿祁烬大人奉圣命巡查河西,立刻放开这位姑娘!” 祁烬? 武湘城位于河西一代,虽离京城甚远,但祁烬的威名,这个大梁无人不知。 传闻这位出身名门的祁家长子自小便是天资卓绝,文韬武略样样拔尖,原本圣上是有意培养他将来成为凌烟阁中的肱股之臣,却没想到这位却自请入大理寺为大理寺卿,自上任以来,整个京城竟再没有冤假错案,倒是那些世家公子中的一股清流。 但这一位,为何巡查河西的第一站,会是这算不得繁华的武湘城? “嘶……” 囚车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呼痛声,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额前满是鲜血的女孩幽幽醒转。 卫子卿捂着额头,只觉得浑身像是教人拆开般的疼,下意识抬了抬眼皮,表情顿时一僵。 一群手持火把衣着很有些怪异的人紧紧盯着她,眼中还带着些许恐惧,而不远处,身着红衣的男人清凌凌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眼神淡漠,却莫名叫人心悸。 她不是回警局的路上遇上了车祸吗……现在这是……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忽得涌入脑海,卫子卿再次捂着头,看着脑子里那些记忆走马灯一般回放,只觉得胸腔中升起一股怒意。她已经不是那个金牌法医卫子卿……而是这大梁朝一个生下来就被当成灾星的少女,这些人更要因为一桩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个才满十五,刚刚失去祖母的女孩活活砸死了! “大人,不,不能放,这女人是灾星啊!” 祁烬看着那捂着额头的少女,心里蓦地一震,脑中浮现起那个衣着很有些怪异的女人的脸。 她说他不太听得懂的话,穿很是有失体统的衣服,他甚至不确定这女人真实存在,可是他要找的人,竟和她一模一样。 可是,他明明看见这女子被一个盒子撞开满脸是血…… 她们,真的是一个人吗? “怪力乱神之说,不足为信。” 他收回那些思绪沉沉开口:“放人。” “大人。” 一名中年男人上前冲着祁烬微一拱手:“小人是武湘城知事,即便是怪力乱神之说不可信,那卫府老夫人同这女人共处一室,莫名其妙死于非命,也是一桩命案啊!这女人是杀人凶手……” “可有人见过我杀人?凭什么说我,是杀人凶手?” 囚车里突然传来一道微冷声音,额前还在流血的女子眼神清亮:“便是定嫌疑人,也需要陈述杀人动机、手法、找出凶器和行凶的过程,大人如此武断便说我是杀人凶手,可有公证可言?” “你,你还想狡辩!” 一个身穿粉衣的女人突然咬牙切齿的扑到囚车前:“事发之时,可只有你在祖母房中,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 祖母? 卫子卿扫她一眼,很快便认出这是原主的堂姐卫紫依,向来对原主很是嫌弃,避之不及。 “平白无故泼人脏水的话谁不会呢,我亦可以说卫府所有人都有嫌疑,不过是趁我去见祖母借机下手,好嫁祸于我。” 卫子卿淡淡扫她一眼:“只有案发现场和尸体不会说谎,如果能放我去看看,我便能为自己洗脱清白。” 她可是法医,怎么可能被陷害?只要能让她查,她自然能还原主清白,也让原主的主母泉下安息!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会查个什么东西!” 那自称武湘城知事的男人怒声呵斥,却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让她查。” 祁烬坐在马上,不疾不徐的到了囚车前,只见寒芒一闪,囚车上的锁链便被他手中那柄剑斩落。 正文 第二章 哎呀,有皇家粮的男主角出场了 , “查得出,本官还你自由,查不出,便按《大梁律》论处。” 见大理寺卿发了话,众人也不敢再拦着,只能带着卫子卿和众人回到卫府。 老夫人的尸体还未曾入殓,卫子卿神情淡然的让仵作将尸体抬出来,而后缓缓揭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原主记忆中的老夫人一向慈眉善目,现下就算是死了,表情也极其平静,除了口鼻眼角渗出的血有些可怖,竟再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小丫头,查得出么?” 祁烬扫了那尸体一眼,便微微皱紧了眉,看尸体的面相,似乎并不像是中毒,只是这般看似乎也没什么伤痕,但据说卫老夫人一向硬朗,说是暴病而亡却也不像。 卫子卿看他一眼,语气镇定:“麻烦大人帮我提供一下验尸的工具。” 祁烬挑眉,而后冲着一旁的随从微一颔首,很快,便有人帮卫子卿拿来了一只仵作用的木箱。 她极为娴熟的带上了麻布制成的手套,先是小心翼翼的捏着尸体的腮帮看了看,检查过口鼻,又小心翼翼翻开卫老夫人的衣襟开始细细查验。 肤色看不出青紫发黑,血液也是正常的红色,口鼻中经过银针的查验也没有任何毒素——尸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难道是内出血? 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解剖才能查得出来。 她的动作落在祁烬眼中,顿时让男人微微皱眉。 虽然看得出她暂时一无所获,但是那般对着尸体格外镇静的模样,还有这熟练的动作…… 这个丫头…… 难不成武湘城,真的有什么古怪?一直在指引他查出当年之事的东西让他来这里,总不能真是奉圣命巡查河西。 会不会,和这个女娃娃有什么关系? 卫子卿正在纠结要不要向这位大理寺卿提出解剖,卫老夫人的眼睛却突然睁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锁在卫子卿脸上,眼神莫名带着些怨毒和恨意,像是受了冤屈死不瞑目…… “啊!” 兵卫们还勉强算得上镇定,只是手抖了抖面色苍白,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人却吓得惨叫一声,再也不敢凑上去。 “不用害怕。” 卫子卿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抬手轻轻将老人的眼皮合上才解释道:“当人死亡后大约三天内,人体的肌肉并未完全死亡,因此肌肉神经仍然保持这生前的状况,也就是说有神经反射的存在,所以突然尸体睁眼,甚至所谓的诈尸,都是能用生物学解释的事情。” “……” 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位卫小姐的胆子,是不是有些大得离谱了? 祁烬的表情和卫子卿一样的淡然,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却还是锁在女孩娇俏稚嫩的脸上。 卫子卿正要再仔细查验一下尸体,却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丝黑影。 那道身影微微佝偻着,全然看不清脸,卫子卿下意识揉了揉眼,那黑影却又消失不见。 [花,头……]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疲惫和痛苦的颤意。 “花,头?” 卫子卿愣了愣,下意识重复了那两个字,就看见黑影再次浮现,似乎是用手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什么花头?” 清冷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卫子卿像是当头棒喝一般回过神:“什么?” 祁烬皱着眉深深看她一眼:“那话不是你自己所说么?你缘何一副中了邪的模样?现下查出了什么?” 中邪…… 卫子卿按了按眉心看向房间的方向,脑海中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 刚刚那个佝偻的身影……似乎和原主记忆中的祖母极为相似。 难道…… 她莫名觉得有些脊背发冷,在心里默背一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之后,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看向房间。 卫子卿深吸一口气:“暂时没能查出死因,但是我想看看房间。” “少装模作样了!你会查什么案子,祖母定是你害死的,有什么好……” 卫紫依见她磨磨蹭蹭半晌却没个结果,又开始冷嘲热讽,但那向来有些怯懦寡言的卫子卿却像是转了个性子:“我瞧着堂姐没帮上什么忙,话倒是很多,这么会查案,倒是拿出我害死祖母的证据来?” 她说完这话,便再不理会卫紫依,只是抬眸看向祁烬:“大人可准?” 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祁烬微微怔了怔,而后才淡漠点头:“准,只是再查不出,本官也只能将你收监了。” 卫子卿走进那院子,便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 眼下是严冬,花圃中的花早已尽数谢了,房间里却摆着一只花瓶,里面装着一株娇艳的白花。 卫子卿顿时皱紧了眉,拿起面巾捂住口鼻才神情凝重的上前捧起了花瓶。 祁烬皱眉看向那花,下意识想凑过去看:“这花是何物?” “大人请捂住口鼻,此花是噬魂花。” 卫子卿医学院出身,对那些罕见的药材花草也很有些研究:“这花本身无毒,但若是闻久了,便会致人神思昏聩,六感封闭,任人宰割,我之所以昏迷,恐怕就是这花的原因。” 祁烬看着那花,不置可否。 “大人,古籍中……的确记载过这种花,只看外表,似乎也的确是那物。” 跟着一旁的仵作思虑良久:“但此花实在罕见,谁会用它来害一个老太太呢?” 原本在围观的众人听见这花这么可怕,顿时退出去老远。 祁烬若有所思的看着花瓶:“这花是何人拿进来的?” “是,是奴婢……” 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小丫头吓得浑身抖若筛糠:“那日老夫人精神不错,在后院里闲坐间闻到了一股花香,便,便差奴婢去看,奴婢出门便遇上个卖花的……老夫人觉得冬日里卖花也是稀奇,便着奴婢买下来放在房中……” “可记得那人的模样?” 小丫鬟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摇了摇头:“他将脸裹着,奴婢也看不真切,听声音是个男子,身,身长恐有大人这般高……” “去问问周边的邻里,可有见过她说的这人。” 正文 第三章 被虐待的卫子卿小可怜儿 , 祁烬懒懒撩了撩眼皮:“将这花,还有这嫌犯小丫头带回驿馆。时候也不早了,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见河西刺史吧。” 带回驿馆? 卫子卿可不想跟着这位什么大理寺卿身边,总觉得自己像个犯人一般。 “但是现下不能证明民女有罪,大人凭什么带我走?” “凭我是大理寺卿。” 祁烬扯唇:“再者说,将一个嫌犯放在家中,难保阖府民心不安,本官既然是奉旨巡查,自然要为民分忧。” “多谢大人!大人尽可带她走,我们,我们不要这灾星待在家里!” 卫府的人满脸如释重负,不论卫子卿杀没杀人,眼下多了个碍眼的东西呆在府中,难不成不是大大的好事?老夫人那笔体己钱,也可以拿出来分掉! 卫子卿磨了磨牙,忍着没怼回去,满脸不爽的跟着男人上了马车,却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道阴毒的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 若是错过了冬月这女人没死……那一位定要问罪! 要是到时候连累了卫家…… 夜色渐深,祁烬却还坐在案前翻阅着手中的册子。 “主子,已经查过了,那位小姐的确是武湘城出了名的灾星,当时为她判命的人,是一个名叫空虚道人的云游道士,现下……早已经找不到了。” 身穿黑衣的暗卫自窗前跃进来跪在地上:“当时原是没人相信的,只是那空虚道人似乎真的会些怪力乱神的术法,又加上卫小姐的父母被克死……” “命人寻找,那空虚道人在什么地方,将大梁翻过来,也要寻到他。” 暗卫看着男人阴沉的脸,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很快便退了出去。 主子缘何……会对一个疑似是嫌犯的女子的身世,这般上心? 祁烬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抬手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环佩,眉间一片森然冷意。这个女人,真的能让他查出那[破冥神],究竟是什么东西么? 男人阖了阖眼,看着窗外的夜风,抬手打算推开门走出去,刚掀开条门缝,却瞧见隔壁的房门恰好也被打开。 裹着一身大棉袄子的女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偷偷摸摸的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出来。 祁烬挑眉,等着卫子卿下了楼,才点足轻掠自窗前跳下,悄悄跟了上去。 厨房中空无一人。 卫子卿一边咽着口水,一把拿着火折子四下蹙摸着,却连半点儿熟食都没找出来。 她现在饿得发狠,原主似乎从被这些人抓起来开始就水米未进,又冻又饿了这么一天,谁顶得住? 寻了许久也没寻到,卫子卿却不愿意死心,举着火折子在厨房里四处乱转,火光却照亮了一双清凌凌的黝黑眸子。 她吓得手一颤,火折子掉在地上,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一绊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温热的手却突然拉着她往怀中一带。 “你在做什么?” 祁烬? 卫子卿总算舒了口气,便看见男人抬手拿起火折子重新点燃,一张俊逸的脸勾着些许意味莫名的弧度:“原以为卫小姐连尸体都不怕,应当比旁的闺阁女眷胆大许多,却没想着竟也会害怕?” 看着那张有些慌乱的小脸,他莫名有些想笑。这般模样,倒和他曾见过的那女人有些不同,那个“她”,似乎从来不会怕一般。 “我,我不过是来找些吃食罢了,任谁瞧见这乌漆嘛黑的地方突然冒出个人,心下也会害怕吧?” 听着男人那略带打趣的语气,卫子卿顿时有些觉得被看清:“我才不是害怕,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鬼,那些怪力乱神之说,不过是编出来吓唬人的。” 祁烬轻笑,不置可否,只是看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没寻到吃食?” 卫子卿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僵硬点头。 男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亮了烛台,开始翻找出先前她看都没看过的那些米面和食材。 “大人您这是……” 卫子卿满脸茫然的看着他的动作:“要给我做吃的?” “嗯。” 祁烬挽起袖子开始打理食材:“总不能叫别人说,本官虐待嫌犯。” 卫子卿被他这顶着一张清冷淡漠的脸将冷笑话的模样逗得扯了扯唇,倒没想到这表面很有些冷漠的大理寺卿居然还莫名有些有趣。 她托着腮坐在一旁,看着男人细致的敲碎了鸡蛋打到碗里,手法还颇为熟稔,没忍住打趣一句:“倒没想到大人厨艺精湛,我还以为男子都将君子远庖厨这话奉为圭臬呢。” “倒也不……” 男人才将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些许响动。 他下意识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看见一柄尖锐的寒刃浮在空中,正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朝着卫子卿的后背刺去。 “小心!” 他才待冲上去出声提醒,却不想卫子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面色惨白的看向他的身后。 男人后面站着一个表情狰狞的白衣女子,浑身沾满了血,一张脸上尽是刀痕,脖颈上还有绳索勒过的痕迹,正举着一柄剑要刺向祁烬的胸膛。这女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男人却并没有回头,而是冲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他拉开,腰间长剑铮然出鞘。 那柄虚浮于半空的匕首在他手臂上划过一条血痕,却并没有就此落下,反倒再次朝着卫子卿胸口袭去。 这是什么…… 是磁铁吗?这匕首为什么…… 来不及等卫子卿想明白匕首为什么飘在空中,祁烬已经一把推开她,拔剑朝着那柄匕首斩去。 这一推,却恰好将她推倒在那浑身是血的女人脚边。“你,要死了。” 女人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眼神格外怨毒的看着她。 “你是谁?” 卫子卿眼神一缩,后背莫名有些发冷,耳边却传来金铁落地的声音。 “你受伤了吗?” 一只修长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男人修长的手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眼神带着冷意:“你刚刚在和什么人说话?” “你看不见她吗?就是这个女人啊……” 正文 第四章 还是得靠我这独一无二的技术吧 , 她抬手指向刚刚还在角落的[女人],眼神却突然一凝。 哪里还有什么人影,面前只是空空荡荡的一面墙壁…… “什么女人?” 祁烬紧紧皱着眉,看着卫子卿骤然苍白的脸:“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白衣服浑身是血的女人……她脸上有很多刀伤,脖子上有勒痕,脸色青紫,看起来像是被缢……” 她没说出那个死字,脸上却更白了些。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世界上真的会有鬼? 还有今天那个黑影…… 她没注意到,祁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捡起刚刚被他打落在地上的匕首,看着柄上那个黑色的鬼头,良久才握紧匕首淡道:“回房间吧,我会让侍卫给你送些干粮过来。” 卫子卿回到房中,却是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天色亮起,她推开门,竟看见自己的房间外站着好些兵卫,竟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难不成……查不出来就要把她当凶手一样看着? “起来了?” 耳边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祁烬自房中走出了,手臂上已经看不出受伤的模样:“随我去查案。” “你……你放心让我一个十五岁小姑娘查?” 卫子卿不由得有些狐疑——她以为这位大理寺卿起码得怀疑她好些天,却没想到这竟然是真要她这个唯一嫌疑人查案的意思。 “不想洗脱自己的冤屈,你也可以不查。” 祁烬撩了撩眼皮,声音冷淡:“只是目前你是嫌犯,本官得亲自看着你,因而无论如何,你都得跟着本官。” “我查。” 卫子卿痛快的答应下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当然是自己查比较放心。 祁烬不语,只是带着卫子卿上了马车,却没去卫府,而是带着她去了州府衙门。 “下官昨日不知祁大人这么快便到了武湘,有失远迎,还望……” 一进门,便有一位身着官服的人迎了上来,笑意谄媚。 “将尸体抬上来吧。” 祁烬一脸淡漠:“让你们查的那卖花之人,查的如何?” “回大人,已经问过卫府周围的邻人,的确有人看见一名男子拿着花叫卖,当时隔壁那家府上觉得稀奇,还派人去问过价格,只是那人说……只卖有缘人。” “尸体呢,叫仵作重新验过了吗?” 衙役满脸苦涩:“整个州府的仵作都看过了,但老夫人看起来……便像是暴病而亡一般。” “我,我想重新验。” 卫子卿鼓足勇气开口:“如果大人允许,我想解剖尸体。” 解剖是个什么? 在座的人有些没听明白,祁烬听见那两个熟悉的字,却紧紧皱起了眉。 良久,他才不露声色道:“那是你的祖母。” 卫子卿攥紧了拳:“逝者已矣,唯有查清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 祁烬不置可否,只是淡道:“先将尸体抬上来,让本官看看。” 衙役们赶紧去将尸体带来,祁烬同卫子卿再次凑上去,几乎将身体的每一寸都查验了个便,却没找到任何值得怀疑的迹象。 卫子卿紧紧抿着唇走到老人身边,目光却突然一凝。 那白发间……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血点。 她抬手朝着那血点摸过去,手指突然触到一个有些凸起的小小硬物。昨天那个黑影说……头? “给我镊子。” 她朝着一旁还在愁眉苦脸的仵作伸出手急声开口,祁烬皱着眉朝她看去:“发现了什么?” “凶手作案的手法。” 卫子卿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剥开老人的头发,用镊子钳住那东西的尾部慢慢拖出,竟是一根细细的绣花针! “凶手是将这针刺进了祖母头顶,所以表面看不见伤痕。” 她将针放在一旁,心里莫名扬起一丝酸意和恨意:“我记得我进去时,祖母还是清醒的,只是说有些疲惫要回房休息,便让我离开了。” 卫子卿思索着原主的记忆:“所以祖母是在那之后才被人害死的。”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 祁烬语气淡然:“昨日我的人已经问过卫府的仆人,在你之后,再无人进过老夫人的院子,那院子四周有众多人把守,总不可能是插上翅膀飞进来的。” 卫子卿陷入长考,良久之后突然开口。 “那么,在我之前呢?” 之前? 祁烬慢慢皱起眉:“将卫老夫人院子里的仆人,都带到衙门。” 一干人等很快被带到了公堂之上,表情都有些惶恐。 祁烬开口,声音淡漠,却带着浓浓的威慑力:“在卫小姐进去之前,可有旁人进过老夫人的院子?” “回大人的话,有。” 一个婆子抖抖瑟瑟的开口:“小姐进去之前,三爷也是曾进去过的。” 三爷? 卫子卿回忆着原主的记忆,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这位三爷,应当是原主的三叔卫荣,向来对她很是不喜,因着和老夫人说那体己钱都要留给原主,同老夫人很是吵过许多次架。 “三爷同老太太一道待了有半盏茶功夫,似乎是同老夫人吵了一架,便怒冲冲的走了,还摔了一只茶杯,奴婢们进去收拾完碎片,小姐便来请安了。” “那你们,亲眼看见他出了院门吗?” 卫子卿忽然开口:“我记得祖母好静,院子里的人向来都是留在院门前守着的,屋子里倒不怎么留人。” 仆人们面面相觑,回忆了一阵,都摇了摇头。 祁烬扫了一眼仆从们,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将那位三爷带上来吧。” “大,大人!不好了!” 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家又出命案了!今天一早,卫府的仆人看见卫,卫家三爷在房里……撞柱自杀了!” 刚查出一丝都还没个准信的线索,卫荣竟然死了? 卫子卿顿时皱紧了眉,而祁烬垂下眼皮看了那根绣花针一阵才道:“先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卫府,才进门,便有一个穿着麻衣的女人冲着卫子卿扑过来,抬手就要一耳光扇到卫子卿脸上。 “你为什么还有脸回来!你克死了祖母,又克死了我爹!” 正文 第五章 你想要我见阎王,偏偏不成 , 卫紫依脸上的怒意压都压不住,眼神像是恨不能将卫子卿撕碎般凶戾:“你果然就是个克父克母克长辈的灾星!你怎么还不去死!” 她的手腕被一只修长大手捏住。 “小姐慎言。” 祁烬声音漠然:“案子尚未查清,莫要用怪力乱神之说扰乱视听。” 若是昨日,卫子卿恐怕还和祁烬看法一致,但是现在…… 昨天的黑影和那白衣女人,实在让她觉得后背生寒。 “先去看尸体吧。” 男人似是无意的护在她侧面,将她带到了卫荣房中,便看见卫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以一个双膝跪地的姿势瘫软在梁柱前,柱子上沾满鲜血,看上去颇有些渗人。 仵作们赶忙走上前验尸,很快边充着祁烬一拱手:“大人,的确是撞死的。” “大人,我们在死者房中找到一封信!” 随从急匆匆捧着一封信赶过来,祁烬抬手接过,便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鬼迷心窍,弑杀亲母,罪不可赦,唯有求死,方可心安。] 老太太……真是卫荣杀的? “大人,那想必这卫荣便是杀卫老夫人的凶手了!” 河西刺史凑上去看了一眼纸条,顿时扬起了笑:“那此案凶手已死,是不是……” “他不是自杀。”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微冷的女声,祁烬转头,便看见卫子卿凝重的脸:“他也是被杀的。” “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 祁烬径直打断了刺史:“说说看。” “首先是笔迹。” 卫子卿指了指祁烬手中的信:“若是一心求死,多半该有些情绪波动的,但是这封信的笔记全然看不出紧张,甚至落笔稳重有力,一个因为杀了生母想要自杀的人,断不会如此淡定。” 祁烬没说话,只是示意她继续。 “其次是这柱子上的血痕。” 她示意祁烬看向那柱子:“柱子上的确有血,卫荣的头也的确撞上去过,但是上面却只有一道血痕,而死者头上这块印记的形状,比柱子上的要大上许多,断不会是撞了柱子上这一下——应该说,他很可能是被凶手打晕,或者死去之后,才被强行撞到柱子上的。” 仵作们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果真如她所说,两道痕迹明显对不上号。 祁烬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意味,面上却没表露:“还有么?” “还有他指甲里的泥。” 卫子卿捉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挑起里面的泥土:“府中只有两个地方有泥沙,便是种菜的菜圃和各个院子的花圃,以及后花园,但都是适合种菜的黑土,而他手里的泥带着腥臭味,没有粘性,更像是河岸附近的淤泥。” 众仵作顿时愣住,倒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年纪尚小的小丫头竟然如此敏锐。 “你的意思是……” 祁烬打量着卫荣的手指甲:“有人杀了他,然后将他从河岸边带回了卫府,还伪造出他自杀的假象?” “正是。” 卫子卿点头:“所以杀祖母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杀死卫三……叔的人,甚至他很可能就在卫府里,是为了掩盖罪行,才找出了一个替罪羊!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凌晨,查查这个时候时间附近谁的形迹可疑,凶手便有可能是谁!”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却无人察觉。 “将尸体带回衙门。” 祁烬微一颔首:“武湘城,有几处河岸?” “回大人,武湘周围水域众多,共有三处河岸,城中有护城河,东郊有一条小河岸,西城门外便是燮江之流。” “那就兵分三路盘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吧。” 祁烬带着众人走出卫府,卫紫依依旧是那一副怨毒的眼神,不由得让卫子卿皱了皱眉。 按理说,现下根本没有她杀人的证据,那些灾星的说法,也怎么想都是无稽之谈,这个女人为什么对她敌意那么大? 想到命案还没查清,卫子卿暂时掩去心里那些念头,同祁烬一同出了府。 衙役和祁烬随行的侍卫们分路前往三条河岸,卫子卿则跟在祁烬身边,原本马车上寂静无声,男人却突然开口:“你相信有鬼吗?” “大人……缘何这么问?” 卫子卿愣了愣,对上男人黝黑深邃的眸子,一时有些茫然。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莫名其妙,但是原主虽然被称为灾星,却也没看见过什么脏东西…… 那昨天她看见的,到底是不是鬼? 而且细细想来,穿越又算什么?占了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 马车突然一个趔趄。 “怎么回事?” 祁烬的眉顿时紧紧锁起,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惨叫。男人腰间的宝剑瞬间出鞘,那只修长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忽然持剑往马车顶部一刺。一丝痛呼传来,马车顶盖被男人抬手搅了个粉碎,卫子卿的腰被男人紧紧搂着,径直掠上半空。 一群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手上都拿着寒光森然的利刃。 卫子卿的眉心一阵惊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人太多了,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打不过!先跑!” 祁烬皱了皱眉,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冷静,不过想想先前印象中的“她”,倒也没太过诧异,四下一扫,就挥剑逼退朝着他们冲过来的两名刺客,掠进了不远处的一片森林中。 “头,他们进了密林……” 黑衣人们本想动手,祁烬的动作却实在太快,全然拦不住。 “那不是省了咱们的功夫吗?” 为首那人扯唇冷笑:“本来主子只想要那个祭品的命,那个大理寺卿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别人了。咱们故意将他们引过来,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天堂有路不走,上赶着下去见阎王!” “我总觉得,他们想瓮中捉鳖。” 卫子卿一边被男人扛着一路狂奔,一边皱紧眉头低声开口:“他们刚刚明显先杀了我们,为什么突然不追了?” “我可不是鳖。” 祁烬依旧是一副冷然的脸:“便是不进来,也没有旁的路可走,不如赌一把。” “停下!” 正文 第六章 叮咚!卫子卿的小聪明请签收 , 卫子卿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些许惊惶:“这条路刚刚我们已经走过了。” 男人听了这话,下意识顿住脚步:“什么?” 他一直在直线前进,怎么可能…… 卫子卿紧抿着唇指了指树梢上的发带:“先前我的发带落在了地上……刚刚,又看见它了。” 她慢慢捡起那条发带,看着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树,脑子里突然闪过三个字。 [鬼打墙] “哥哥姐姐,你们迷路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卫子卿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瞧着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背着背篓站在不远处:“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呀?” “小,小朋友!” 卫子卿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冲了过去,语气急切:“有坏人在追我们,所以我们才跑进来的,这里可能很危险,你知道离开的路吗?哥哥姐姐带你回家。” “卫子卿。” 祁烬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浓郁的冷意,下意识转头看向男人铁青色的脸。 “你在和什么人说话?” 卫子卿一愣,转头看向那孩子,却没想到自己竟站在一个坟头旁边,哪里有什么背着背篓的小姑娘。 见鬼了。 卫子卿的嘴唇颤了又颤,耳边忽然传来孩童[咯咯]的笑声,在幽静的密林之中显得格外渗人。“呜啊!” 祁烬还按着剑柄满脸防备,就看见卫子卿哆嗦着嘴唇跌跌撞撞的扑到他怀中:“大人大人大人快走!有鬼!” 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让祁烬蓦然一愣,反应过来卫子卿已经抖若筛糠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将女人扛到肩上,点足一掠便要离开,身体却突然如同被没进了淤泥中一般,寸步难行。 “姐姐,你不是说要跟哥哥一起带我回家吗?” 那道童声再次出现,卫子卿眼神惊愕的看向祁烬身后,一张精致的脸已经吓得煞白。“你,你是人还是鬼?” 她竭力镇定下来看向那小女孩,声音却还带着颤意。 那女孩子梳着羊角辫,被卫子卿这话问得愣了愣,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小曼不知道,有坏人闯进来,把弟弟带走了,把阿爹阿娘杀掉了。” 那小女孩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看上去让人脊背都有些发凉,那声音带着颤意,忽然双眸中扑簌的落下两行泪。 “小曼好像也死了……小曼被她们砍断了脖子,小曼,变成鬼了……” 卫子卿原本还有些惶恐的脸逐渐变得凝重。“这是命案?小朋友,是谁杀了你父母?官府知道吗?” “官府没查,是把我杀了的那些人把我埋起来的。小曼的家也被烧掉了。” 卫子卿听说是出了命案,哪还顾得上小姑娘是人还是鬼,同祁烬将小曼说的话复述一遍,又神色凝重的看向小曼:“那小曼,你……和你父母被害多久了?” “小曼也不知道。” 女孩子摇了摇头,抿着嘴看向卫子卿:“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弟弟好像。” 味道好像? 卫子卿有些茫然的看向她,正待问些什么,女孩却突然朝着她招招手:“哥哥姐姐,我家就在前面,你们想来看看吗?等你们送我回了家,我就给你们指路,送你们出去。” “好。” 祁烬听着她这么说,英挺的眉逐渐锁起:“究竟怎么回事,谁在跟你说话?” 卫子卿将小曼对她说的话同祁烬复述一遍,才语气沉重的开口:“我们先跟着小曼去她家里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等回去之后,再仔细的查。” 祁烬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卫子卿身旁虚无的一处,而后点点头跟着她走向一条小路。 小曼领着两人走向一处被烧焦的破败小屋,原本黝黑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小曼?” “我,我要走了,他们要来了!姐姐你们沿着这条路走就能下山,一定要小心!你和弟弟……” 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一双像是染了血一般的眸子死死瞪着祁烬和卫子卿,忽然掉头朝着远处狂奔离去。 “小曼!” 卫子卿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去追,手腕却被祁烬拉住。 “不要乱跑,跟在我身边。” 男人的脸色忽然变得冷硬,原本已经放下的手再次按在剑柄上,死死盯着那被烧得焦黑的小屋外一块红色的破布。 许是因着风吹日晒的缘故,那块布已经褪色,但上面去依稀能看见黑色的标志,似乎是一个狰狞的黑面鬼头。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卫子卿抿了抿嘴,试探性的抓住了男人的衣襟:“怎么了?” 祁烬默然不语,只是按着剑柄慢慢走上前,用剑尖挑起那块红布。 果然是破冥神的那群余孽啊…… 男人的眼中突然闪过凌厉的光,带着卫子卿走进那小屋,看着里面被烧焦的墙壁,以及地面上那已经看不分明的血迹,眸底的冷意越发幽深。 “回去。” “不看看现场吗?” 卫子卿顿时有些发愣,男人却已经皱紧了眉将她带出小屋:“不必,你只需要查你自己身上的案子,此案同你没有关系。” “但是那小女孩是找到了我,我就有责任帮她。” 卫子卿紧锁着眉看向祁烬:“我们还是……” 祁烬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径直将她扛到了肩上,观察一阵四周,循着那条看得出足迹的小道走了出去。 “你放开我!” 卫子卿气急败坏的拍打着男人的后背,祁烬却一语不发,直到两人走出那片森林,他才将卫子卿放下。 “卫子卿,一日未脱罪,你就一日还是嫌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旁的暗自,不需要你自作主张的插手。” 祁烬冷冷看她一眼,黝黑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的眸子,才推着卫子卿朝着前面走去。 那破冥神的势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武湘城里又究竟有多少关于他们的龌龊东西…… 假如卫子卿突然热血上头,跑去查这些事情出了什么危险…… 正文 第七章 关键解锁:香囊又是什么灵性物件 , 祁烬紧紧握住了拳,也没管身旁的女人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变得很有些不虞。 她原本以为这位大理寺卿已经不再怀疑她了,搞了半天,他还是把她当嫌犯! 不过说来也是,她到现在也还没查出什么关于真凶的眉目,既然他还怀疑,那就洗脱自己的嫌疑,再去查案也不会束手束脚! 卫子卿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理会祁烬,只是紧紧抿着唇跟着男人往前走。 “大人!卫小姐!” 刚走到河岸边,耳边便传来一声疾呼,祁烬先前带出来的随从急匆匆朝着两人跑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大,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我等……我等见大人迟迟未回,就赶往东郊去看,却只看见车夫的尸体……” 祁烬语气平淡,仿佛先前那些惊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本官无事,可查出了什么?” “大人,我等在燮江边上发觉了些异样之处。” 那随从顿时正色,冲着祁烬微一拱手:“那江边有一块大石上似乎有些被指甲挠过的痕迹,还在那附近找到了一只香囊。” 香囊? 祁烬微微一皱眉,抬手接过那只细细看了看,眉头不由得拧了拧,抬手递给了卫子卿。 “你可见过这香囊?” 卫子卿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眼,细细思索一阵原主的记忆才开口:“不曾见过。” 那香囊上绣着石榴图案,绣工瞧着倒是极好,只是上面的线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甚划过一般脱了线。 在原主的记忆里,府中似乎并没有人佩戴过这样的香囊。 祁烬沉吟片刻,重新将香囊递给那随从才淡淡开口:“查查看香囊是谁的东西,顺便盘问清楚卫府众人的行踪,至于卫小姐,这段时间便先回到卫府,只是——不得随意出门,本官传唤你时,须得随叫随到。” 放她回去?那究竟还怀不怀疑她? 卫子卿愣了愣,一时有些不知道祁烬究竟是什么意思,那随从却已经点了点头,恭敬的冲着卫子卿一拱手:“卫小姐,请跟小人来。” 眼看着祁烬自顾自的上了马,卫子卿也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跟着那隋松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开到了府门外,卫子卿自车上下来,刚一进府门,便听见一道尖利声音传来。 “你这丧门星回来做什么!你害死了祖母又害死我爹!为什么官府还不将你关进大牢砍了脑袋!” 一道穿着素色丧服的身影咬牙切齿的朝着她冲过来,卫子卿一时不察,径直被推了一个趔趄,才看清那人是她堂姐卫紫依。 “我能回来,自然是官府没有证据定我的罪。” 卫子卿冷冷看着她:“本来我也是清白的,堂姐凭什么平白无故冤屈我?” “你清白?当时那道人说你要害得咱们卫家满门缟素!果真就是应了今天的劫!” 卫紫依眼神凶戾的瞪着她,抬手就想一耳光扇到卫子卿脸上,却没想到卫子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能理解你的丧父之痛,但如果你再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我也不会客气。” 卫子卿眼神幽冷的看着她,语气不善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要将平时那些私愤安在我身上,毫无意义。” 她随手放开卫紫依,便走进了卫府后院,正看见官差们还在盘问卫府众人。 “众位官爷,在下是卫家四子卫英。” 正问到的那人穿着一袭青色衣衫,瞧上去很有些风流倜傥:“昨夜凌晨,我应当是还在酒楼吃酒,一直到丑时才被同伴送回家中,当时同行的人都可为我旁证。” 卫子卿站到一旁,眼中闪过一道思索的光。 这卫英是原主的四叔,除开原主的祖母,他可算是府中少有不讨厌原主的人,虽不见得亲***日里也算是尽了一个叔叔的本分,偶尔还会关怀几句,但众人要处死原主的时候,这位卫家四爷却根本没有露面。 衙役们听他这样说,问过了卫英是在哪家酒楼,与何人一道吃酒,便让同伴去细细查问,不过片刻,那查问的衙役便折返回来。“已经问过了,他说的的确是真的。” 盘问的衙役点点头,示意卫英可以离开,便开始继续盘问剩下的人。 卫英微一拱手,便朝着院门外走去,看见卫子卿时脚步顿了顿,而后脸上闪过一丝貌似欣喜的光:“卿儿回来了?官府的人可曾苛待你?你祖母的事情是已经查明同你无关了吗?” “是。” 卫子卿点点头:“四叔昨夜是去吃酒了?祖母才去世……便去酒楼,有些容易落人话柄啊。” 卫英似乎是愣了愣,才长叹一口气道:“虽是这样,但外面该有的应酬却还是不能少的,家里的生意总还需要人打理,那些同咱们来往的商户,也须得礼数周到,我也想为你祖母守孝,只是……” 这般说法,怎么看都有些牵强了。 若卫英是那等浑不着调的花花公子,似乎这般说还有些意思,但原主记忆中的卫英,实在算得上是这偌大一个卫府为数不多的正派人,怎么可能在丧母才不过两天的时候跑去同客人应酬吃酒? 她心中虽有些怀疑,嘴上却没多问,只是点点头作一副理解模样:“原来是这样,那四叔也要注意身体……我先回房了。” 卫英点点头,又安抚她几句,便目送着卫子卿朝着自己院子里走去,眼中却闪过幽冷的光。 原身的院子在这府中的僻静处,平时少有人来,仆人们原本就嫌她是所谓的[灾星],都不愿意来伺候她,只有祖母赏赐的一名叫海棠的婢女还愿意待在这院中。 “小姐回来了?” 她才一进门,一道身影便匆匆忙忙迎了出来,海棠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一见她便落下了泪。 “是那位大理寺卿大人查明真相,还小姐清白了么?我就说小姐定然不可能害老太太的,老太太那样疼爱小姐,小姐怎会是那般的人呢!这些天,小姐都饿瘦了,老太太泉下有知,得多心疼啊……” 正文 第八章 这难缠鬼别搞我心态好不嘞 , 海棠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一双眼睛更是红肿得像是桃子一般,一看便是这些天留足了眼泪。 卫子卿赶忙宽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不是没事吗?快别哭了,祖母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绝不让那真凶逍遥法外!” 海棠点了点头,终于止住了眼泪,跟着卫子卿一道进了房门。 “小姐先去洗个澡吧,遇上这般的事情实在是晦气。” 海棠絮絮叨叨着扶她坐下,赶忙进浴室烧了热水,卫子卿心里一暖,想来身子也确实有些乏,便褪下了衣衫跨进了浴桶。 那氤氲的热气莫名让她感觉有了睡意,卫子卿躺在热水中,眼皮越来越沉。 “丧门星!卫子卿你这丧门星!是你害我被杀的!”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凄厉惨叫,卫子卿有点茫然的抬起眼皮,身旁那忽明忽灭的蜡烛忽然熄灭。一道满脸是血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赫然是卫家老三,卫荣! 卫子卿吓得面色惨白,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声,却僵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你,可我根本什么也没做。” 她强逼着自己定下心神壮着胆子发问:“是谁害死了你和祖母,你大可直言,我定然会帮你将那人绳之以法!” “他本来只是想让你和那老太婆死!凭什么牵连到我身上!” 卫荣那张沾满了血的脸越发狰狞:“是卫英!是卫英!卫英杀了我!” 卫英…… 一直青筋暴露的手突然朝着她脖颈抓过来,卫子卿的瞳孔一阵紧缩,全然来不及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朝她掐过来。阴冷的寒意遍布周身,连桶里的热水似乎都变得冰冷刺骨。 “小姐,您没事吧?” 房门突然被推开,海棠急匆匆的走进来,看着房中熄灭的蜡烛愣了愣,赶忙拿出火折子重新点着了灯。 卫子卿蜷缩在浴桶中,一张精致的小脸白得毫无血色:“鬼……” 海棠没听清楚她在嘀咕什么,只是赶忙拿起巾子为她擦身:“小姐,那位大理寺卿现下在外面,说有要紧事要见您呢?” 祁烬? 卫子卿愣了愣,听见那个名字,忽然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我,我这就去见他。” 她来不及将身上的水擦干,只匆匆忙忙拧了拧满头湿漉漉的青丝,便换上衣服冲了出去。 毕竟是女眷的院子,便是祁烬是查案的人,也不能强闯进来,只能等在院门口,一双黝黑的眸子却带着些焦躁。 他方才回去不过是假寐了一阵,便梦到她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才刚离开他眼皮子底下便出了事吗? “祁,祁大人!” 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惶恐,一双黝黑的眸子带着水雾:“我,我看见了鬼,他想掐死……唔!” 带着清冽气息的袖袍突然捂在了她唇上,男人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确认她应当只是受了惊吓,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莫在这里说,随我出去。” 他径直带着卫子卿走出了卫府,才语气沉沉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又见到了鬼?” 卫子卿心有余悸般疯狂点着头,眼底还带着水光:“我,我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卫荣,他说是我害死了他,说凶手是卫英,还说卫英本来只想杀了我和祖母……” 她从未觉得有这般害怕过,前世受到的教育让她从没相信过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鬼神,即便先前看见了鬼,那些鬼也没有实质性的要伤害过她,今天这次…… “卫英?” 祁烬深锁着眉,看着女人吓得牙关似乎都在打战的模样,下意识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头上的湿发:“不必害怕,本官在这里,鬼神也好,恶人也好,都不能动本官的……嫌犯。” 原本还吓得浑身抖如筛糠的卫子卿听着那句“嫌犯”,下意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觉得心中那股惧意也淡了不少。 “那你觉得,那个鬼说的话……能是真的吗?” 她放开祁烬的衣袖,语气总算淡定了不少:“现在府中的人应当都盘问完了吧?” “不错。” 祁烬点点头:“府上的人都已经盘问过,没人在凌晨时行踪有异,说起来,最值得怀疑的人,反倒是那个自称出去吃酒了的卫英了。” “他昨日吃酒的地方,是武湘城颇有名气的酒楼——忘忧阁,与他同去的人,也大多是武湘颇有名气的商人,不存在刻意隐瞒一说。” “便是连酒楼的伙计也做了证,卫英并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只是在将近凌晨的时候被同去的人吐了一身浊物,去楼上匆匆清洗过一阵换了一件衣服,来去也不过半个时辰钟时间,断然是没机会跑到那燮江边杀人,还能将尸体再运回去的。” 卫子卿缓缓锁起了眉,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异样。 “你能否带我去那忘忧阁看一看?” 祁烬挑眉看她一眼,微一颔首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可,上车吧。” 马车很快便行至忘忧阁,现下并不是饭点,店中也没什么人。 祁烬刚要带着卫子卿进去,衣角却突然被牵住。 “先不急着进去,我们看看这附近。” 卫子卿打量着面前这酒肆,目光忽然落在酒肆背后的护城河边上。 “我似乎……明白他是如何在半个时辰钟之内杀人了。” 她带着祁烬走进酒楼,现下不是饭点,店中也恰好没什么人。 老板娘见两人来此,赶忙摆出一副笑脸急急迎了上来:“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老板娘,我是卫四爷的侄女。” 卫子卿冲着老板娘笑笑:“我听闻昨夜叔叔在这里吃饭弄脏了衣服,敢问老板娘,那脏衣服现在可还在店里?” 老板娘一听是这事,拍了拍脑袋才道;“原还打算去府中问呢,我们瞧着那衣衫价值不菲,但实在是污浊不堪,也不好问四爷还要不要……现在还在后院放着呢。” 卫子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劳烦您领我去看看。” 正文 第九章 脏了吧唧:秽物包裹的卫子卿 , 老板娘点了点头,领着两人进了后院,卫子卿便看见角落里扔着一件散发着恶臭的锦衣。 祁烬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那老板娘也是一脸的嫌弃,卫子卿却完全没理会那衣服上的浊臭味道,自行蹲下身用素白的手指翻开了那衣物。 “这衣衫上有什么端倪么?” 祁烬走到他身边,看着衣服上的浊物皱起了眉:“不若还是我来查?这东西实在恶心……” “更恶心的也不是没见过。” 卫子卿只是用袖子掩了掩鼻子,前世在警局的时候,那种腐烂得出现了巨人观的尸体见得都不少,只是呕吐物能算什么。 祁烬想起从前在梦中见过的那些情状,嘴角微微抽了抽,也未曾说什么,只是慢慢蹲下身靠近她,目光突然落在衣袖上一道青绿色的痕迹上。 “这是……青苔?” 他抬手捻起那东西,眉头逐渐锁起。 “找到了。” 卫子卿捉住他的手看向那块小小的绿色物事,女孩子身上的馨香顿时冲淡了萦绕在他鼻尖的酒臭。 祁烬一时失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卫子卿却拎起那件脏污不堪的锦衣,冲老板娘道了个谢,带着他绕到酒楼后面。 她细细看了一阵那后墙,忽然踮起脚尖,从墙上的一块小小木刺上取下一根几乎看不分明的线。 “祁大人,我觉得,我已经能为自己洗脱冤屈了。” 卫府。 一众官兵将卫府门前围了个严严实实,才松了一口气的卫府众人顿时又提心吊胆。 府中接连出事,卫家二爷向来不管事,老太太和卫荣一走,能打理家务的便只剩下老四卫英。 “大人,可是我兄长和母亲的死查出了什么眉目?” 卫英很快便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表情恭敬的看着带着卫子卿走进卫府的祁烬,眼神却带着些淡淡的冷意。 祁烬不语,卫子卿却上前一步冷冷开口:“四叔,三叔和祖母的死,真和三叔没关系吗?” 卫英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脸上很快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缘何会跟我有关系呢?那是我嫡亲的兄长和母亲,我便是畜生,也不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手。” “那你为何要撒谎,说自己昨夜整晚都在吃酒,不曾离开过酒楼?” “撒谎?” 卫英藏在袖中的拳头微微颤了颤,语气却依旧镇定:“叔叔何曾撒谎?当时桌上的众人都可为我作证,我离开不过半个时辰钟功夫,怎能去……” 他说着说着,脸色突然一变。 卫子卿自衙役手中拿过一个布包拆开,一股恶臭顿时萦绕在众人鼻尖,赫然是那件沾满了呕吐物的锦衣。 “没错,若是走旱路,时间的确是不够的。” 卫子卿缓缓开口:“但是那忘忧阁背后,有一条不算起眼的小河,乃是燮江流进城里的支流,连通护城河跟西郊的燮江,只不过那小河狭隘,除了打渔人抄近道过去之外,平时也不会有人。” 卫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祁大人的手下在燮江边发现了一枚绣着石榴的香囊,府中无人认领,想必四叔也从来没让人见过那香囊,但那香囊的图案是石榴——寓意求子,府中除了四叔膝下无所出,诸房也都有子嗣了。” “仅凭这个,便说我杀了人?” 卫英冷笑:“子卿,你才多大年岁,便要学大人断案?真是荒唐!” “并不仅仅因为这个,而是这香囊之上,有一丝被什么东西刮花了的痕迹。” 卫子卿将香囊拎起来,示意众人看那石榴上的划痕,而后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根在外墙上找到的线头:“而这一小根线,是在忘忧阁的木墙上找到的,想必是昨夜四叔从墙上滑下来的时候,不慎划坏了那香囊吧?” 卫英的脸越发阴沉,许久没有说话。 “我也问过了昨夜饮醉的那人,他说自己原本不会吐到四叔身上,是四叔忽然过来扶他,还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他才没能忍住,吐了四叔一身。” 卫子卿缓缓开口:“四叔便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席上楼,穿着弄脏的衣服从楼上雅间下去,划船到燮江边上——回来之前,我和祁大人已经做过实验,便是一个文弱书生,想要半个时辰钟只能往返也是绰绰有余,何况划船回来时还是顺流,恐怕会更快。” 卫英竟反常的笑了笑:“不错,然后呢?” “三叔那时候恐怕是提早被你约到了那里,而你痛下杀手将他杀死,乘着船带着尸体返回,又悄悄将尸体放进了带你去酒楼的马车。” 卫子卿看他一眼,而后走到昨日卫英回来时乘坐的马车前,抬手掀开那坐垫,下面果然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和淤泥。 “四叔还想狡辩吗?” “你果然,是个灾星啊……” 卫英忽然笑出了声,表情癫狂:“没错!母亲是我杀的!卫荣那傻子不过用枕头捂晕了她,便吓得惊慌失措,其实老太婆根本没死!是后来发现她晕倒了,我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针扎进了她头顶!那憨子却以为自己被我抓住了把柄,乖乖听话来了燮江边!” “原本只要你死了,卫府便会无虞,现在你不死……卫府的人就都要死了!” “我被抓住也无妨,既然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刀,径直朝着卫子卿刺去! 那刀闪着凛冽的寒光,离卫子卿不过半寸之遥,哪里来得及躲避! 她下意识闭紧了眼,却突然被拽进一个气息清冽的怀抱。 [铮!] 祁烬将她护在怀中,手中长剑干脆利落的一挥,便格掉了卫英手中的匕首。 他正要收剑将卫英制住,却不想卫英忽然咬紧了牙,径直朝着祁烬的剑尖撞去。 鲜血溅了一地,那长剑径直穿透了卫英的胸膛。“卫子卿,你,要死了……” 他脸上扬起一个讥诮的笑,嘴角流出鲜血,重重倒在了地上。 “凶犯已经伏诛,将尸体带走。” 正文 第十章 白衣女鬼:卫子卿会怕你吗 , 祁烬感受着怀中那人的僵硬,皱紧眉收起剑,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莫看,已经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 夜色渐深。 分明事情已经了解,卫子卿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祖母的头七都还没过,府中却又出了两条人命,虽然同他并没有关系,但是卫英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是她害了那些人?只要她死了,卫府便不会有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 鼻尖忽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让原本没有丝毫睡意的她莫名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这股香气是…… 噬魂花! 卫子卿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便听见自己房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轻响。 一道高大的黑影轻手轻脚的走近她房里,借着月光,卫子卿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男人的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一双眸子冷得渗人。“倒是很大的本事啊……” “主子原本只想要你的命,但你竟然能三番五次逃出生天,还能把卫英那没用的东西弄死……我倒要把你带回去,让主子好好瞧瞧,你究竟有什么能耐呢……” 主子……是谁? 卫子卿只觉得几乎已经昏沉得睁不开眼,便是想大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男人将她扛在肩上,点足一掠便飞出了卫府。 而驿站之中。躺在床上的男人俊逸的脸无比狰狞,似乎是陷入了噩梦。 夜风突然吹进窗户,那清冷的双眼蓦然睁开,眼中带着凌厉的杀意,径直翻身下床换好衣服,握着剑冲了出去。 鼻尖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霉味,她似乎正处与一间有些潮湿的小屋中。 卫子卿尝试着抬起眼皮,头脑仍旧昏沉得紧。 耳边响起一道轻微的开门声,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她心里顿时有些防备,毫不犹豫的眯起了眼。 进来那人并没有动作,似乎只是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卫子卿心里莫名有些发毛,试探性悄悄的将眼睛挣开一条小小的缝,却看见站在门口的是个小孩子,那张脸瞧着竟然还莫名的熟悉。 是她在山里见过的那个叫小曼的小女孩!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盯着那小孩子:“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孩似乎是被她吓住,下意识后退一步倒在地上,看那小脸揪在一处,明显是摔疼了,却没有出声,只是将手指竖在唇上,表情焦急。 是让她不要出声? 卫子卿皱了皱眉,正想起身,却注意到自己身上被绳索绑得严严实实。 “小曼,你,你有办法放开我吗?” 她有些焦急的抿着嘴:“鬼,鬼可以触碰实物吗?” “我不是小曼,我,我是阿舒,姐姐你认识我姐姐吗?” 那小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我姐姐在哪里?我爹娘呢?姐姐你刚才说什么鬼?” 姐姐? 卫子卿的眼神顿时有些茫然,突然想起小曼曾说自己的弟弟被那些杀害他们的人带走了。 面前的孩子那张脸的确神似小曼,但衣着明显是个男孩子。 “你是小曼的弟弟?” 卫子卿紧紧拧住了眉:“你也是被那些人抓来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孩摇摇头,表情有些瑟缩:“不知道……但是他们说,等人齐了,就可以成就什么大业……” 卫子卿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现下也来不及思索什么,只能抿紧了唇开口:“弟弟,你想办法把我解开,姐姐带你逃出去。”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点点头走到卫子卿面前,用尖细的小牙齿开始试探咬开那紧紧绑在卫子卿身上的绳子。 但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阿舒显然是吓得慌了神,连牙关都开始打战。 卫子卿紧锁着眉环顾一圈四周,突然看见自己身后有一堆稻草,看那厚度,藏一个孩子倒是不难。 “阿舒,躲到我身后那堆稻草里!” 阿舒愣了愣,飞快的扑到草里躲好,卫子卿紧跟着翻身用身体挡住草垛,几乎在同一时间,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原来醒了啊。” 从门外走进来的黑衣人生得高大,脸被一只黑色面具罩住,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眸子,说话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指甲刮在铁皮上一般刺耳。 “你是谁?” 卫子卿缓缓握紧了拳,竭力将语气放得镇定,手却悄悄在试图挣脱那已经有些松动的绳结:“抓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呵呵……” 黑衣男人阴恻恻的笑笑:“问题真多啊丫头——本座可以回答你,但是本座也很好奇,你一个寻常女子,缘何能逃出密林,又缘何能查出那大理寺卿都未能查出的凶手?” 卫子卿紧紧咬着牙,眼神冷凝。 “不说,那本座也可以……直接送你上西天。” 那黑衣男人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反正知不知晓这些事情……你都是要死的人,说了的话,本座倒是可以让你多活那么一阵,等会再送你去当个明白的鬼。” “不妨告诉他,你能看见鬼啊。” 一道阴冷刺骨的风突然吹过,耳边传来女人带着嘲弄笑意的低语。 是谁…… 卫子卿瞬间瞪大了眼,突然发现那黑衣男人身后站着她先前在驿站见过的那个要杀祁烬的女鬼! 她仍旧是一袭白衣,脸上覆满了刀痕,嘴角却噙着冷笑,看上去格外诡异。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那黑衣男人拔出了剑,冷笑着朝她逼过来,卫子卿咬紧了牙,忽然冷声开口:“因为我能看见鬼!” “噢?” 那男人顿时定下了步伐,眼中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光:“你能看见什么鬼?” “是卫荣的鬼魂告诉我,杀她的人是卫英,也是那密林中的鬼魂给我指了路。” 卫子卿的眸子飞速转动着,看着那白衣女鬼脸上嘲弄的笑,忽然语气微冷道:“你的身后也还有一只鬼呢……有没有觉得屋子里突然有点冷?” 那白衣女鬼愣了愣,忽然笑起来,极为配合的冲着那黑衣男人的脖颈吹了一口气。 正文 第十一章 卫子卿内心:一个黑衣男还敢威胁我 , 那黑衣男人忽然一阵哆嗦。他脖颈处真有一阵凉风吹过,格外渗人,几乎让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卫荣的鬼魂还告诉我——你们原本只想杀了我和祖母,只要我死了,卫家就不会有事。” 卫子卿极力将语气压得阴冷,嘴角扬起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手上的动作越发加快了些:“我正等着你们……来抓我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你……少装神弄鬼!” 那黑衣人忽然咬紧了牙,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便是鬼!也会惧怕破冥神大人!只要你们这些祭品死了!大人便能成就大业!到时候,再无人能当破冥神的荣光!” 他拔出腰间的利剑,抬手就要刺向卫子卿的胸膛! “女鬼姐姐!” 卫子卿就地一滚躲开那剑芒,而后一记兔子蹬鹰将她踹了个趔趄。 她额前尽是冷汗,狠狠咬了咬牙看向那白衣女鬼:“帮个忙!就差一会!你,你给他来个鬼压床行吗!” 她手中的绳结只差一点就能挣脱,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想得倒美,我可是已经帮过你一次了。” 那女鬼轻笑:“何况他现下不在床上,如何压呢?” “……” 卫子卿绝望的看着男人眼露凶光朝着她冲来,只觉得恐怕小命要不保,那女鬼却又笑了笑。 “有人来救你了——不过救完了你,他便也该……去死了。” 谁? 卫子卿正在茫然,门却突然被踹开,一道凌厉剑锋格住那黑衣男人的长剑,那剑芒已经离她胸口只有半寸。 祁烬英挺的脸上尽是冷意,拔剑只是一挥,便划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躲到一旁!” 祁烬在让卫子卿弯下半个腰身的同时也快速的取了这个不知深浅的黑衣男子的性命。 黑衣男子瞬间脖颈间割开一个血口,倒在地上。 “祁大人,你来看,这里有一个鬼面刺青。”卫子卿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有些兴奋。 祁烬看了一眼那黑衣男子手臂处的鬼面刺身,眉头紧皱。 果然,是破冥神那群家伙。 “好了,先回去吧。”祁烬没有多说,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再查探一番。 卫子卿点了点头。 她也需要尽快适应这里,搞清楚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卫子卿想起了什么,忙着跑到一旁的稻草堆里,“阿舒,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祁烬看了一眼那个瘦弱的孩子,转身出去了。 “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吗?”卫子卿的衣角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拽了拽。 卫子卿脸上一变,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他父母和姐姐已经被…… “你先和姐姐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卫子卿拉着阿舒跟上了祁烬。 “祁大人,他是阿舒,树林里那个小屋是他的家。” “所以呢?” “我想去那个屋子看一看……”卫子卿总觉得那个屋子有古怪,而祁烬在面对那个屋子的时候也很奇怪。 或许,在那里可以解开一些迷题吧。 害怕祁烬拒绝,卫子卿忙着补充道,“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古怪的事情吗?” 祁烬看着卫子卿,深情有些复杂,转身离开。 卫子卿疑惑,这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你不是要去看看吗?愣在那里干什么。”祁烬的清冷的声音飘来,卫子卿才反应过来,忙着跟了上去。 半炷香后,卫子卿和祁烬几人到了林间小屋,这里跟上次没有什么变化。 “祁大人!”卫子卿声音有些慌张,祁烬忙着上前,这才发现,屋子中多了一具尸体。 祁烬看着眼前的小屋,同上次来的时候别无二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不远处的地上,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 “有匕首吗?”卫子卿问道。 祁烬知道卫子卿要验尸,将腰间的匕首递给了她。 卫子卿接了过去,一脸平静的走到尸体旁蹲了下来。 这是一具男尸,尸体很明显被焚烧过,碳化严重。 卫子卿将碳化的尸体表层轻轻的刮下来一层,放在手帕中,自己观察了一番,又嗅了嗅。 是火油的味道。 她继续查看尸体的口鼻,面部焚烧最为严重,已经看不出来原貌,口鼻处有少量的烟灰。 是被烧死的? 卫子卿又细细的检查了尸体牙齿,有血色沉着。 “祁大人,我可以剖验吗?” 尸体被焚烧过,暂时还不能确定的判断死因和死亡时间,需要解剖。 “你看这尸体蜷缩,这不就是被活活烧死的吗?还需要剖验做什么?”一旁一个士兵有些不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已经死的这么惨了,还要被剖开肚子,做鬼也不安生吧。 她没有理会那个士兵,而是看向了祁烬。 祁烬点了点,这件事情确实还有疑点,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屋子凭空多出来一具烧焦的尸体,而周围却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太诡异了。 卫子卿得到允许,就地将尸体解剖,尸体的气管和咽喉并无碳末,是死后焚尸。 “是死后焚尸,死因是窒息死亡,舌骨断裂,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口,是被掐死的,” 卫子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直接切开了尸体的腹部,一阵恶臭,周围的士兵都后退了几步,就连祁烬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卫子卿却丝毫不在意,很认真的继续解剖,这让祁烬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胃部有食物残渣,是死后半个时辰内死亡的。这样推算,他应该是在昨日戌时死亡的。”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突然,卫子卿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逃不掉的,逃不掉……” 卫子卿猛然抬头,除了不远处一直注视她的祁烬和那些面露嫌弃的士兵外,没有任何人。 又是鬼魂吗? 卫子卿摇了摇头,摒除杂念,继续处理眼前的尸体。 死因和死亡时间都确定了,现在就差死者身份了。 可是焚烧让他的皮肤严重碳化,衣服也都烧焦了,无法根据外貌特征辨别这名死者的身份。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祁烬靠近卫子卿轻轻的问道。 正文 第十二章 新物件上场:破冥神是什么东西 , 卫子卿一抬头,与祁烬深邃的眼眸正好对上。 “没……没什么。”卫子卿感觉心头有些异样,慌乱的将视线放回尸体身上。 她注意到了死者的牙齿似乎有些异样。 “我知道了!” 卫子卿一脸的兴奋地看向祁烬,“他有两处的牙齿是用银膏被修补过的,用白锡、银箔、水银混合可以填补牙齿。” “看这名死者的情况,没有太大磨损,应该是刚补了牙不久。” “好,我派人去查。”祁烬招了招手,派两个随行官兵去探查武湘城内最近有谁用银膏补牙。 卫子卿点了点头,起身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阿舒的父母和姐姐就是在这里被人杀害了。 “你在找什么?”祁烬看着卫子卿,眼神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要是能帮阿舒找到杀害家人的凶手就好了。” 卫子卿看着这间破旧的小屋,里面的陈设一应俱全,只是蒙上了一层灰烬,地上和墙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想来那日的情形一定很惨烈。 祁烬上前抓住卫子卿,将她拎出了屋子。 “你不过是个仵作,验尸就好了,旁的事不要插手了。”祁烬的语气冷淡,他不过是不想让卫子卿卷入破冥神的事情中。 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着巨大的阴谋,稍有不慎就会因此丧命。 “为什么?我既然把阿舒带了回来,就有义务帮他,” 卫子卿看着祁烬,嘴角微扬,“你不会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吧,这你放心,我……” 卫子卿还没说完,祁烬又把她的嘴捂住了。 这家伙什么毛病啊,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捂人嘴巴呢。 “这是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劝你还是别多事。” 卫子卿看着祁烬凝重的表情,顿了顿道,“是因为破冥神吗?” “你怎么知道?”祁烬看向卫子卿,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紧缩的瞳孔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 “那个鬼面是破冥神的标志吧?” 卫子卿轻笑了一声,“绑我的人是破冥神的人,那个男人亲口说的,他身上还有鬼面刺青,而好巧不巧这间屋子外面的红布说也有鬼面。” “所以……这一切都是破冥神干的,它究竟是什么?”卫子卿实在想不明白,从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看到有关破冥神的任何信息。 为何就他们就要置她于死地呢? 祁烬表情凝重,思索一番,“此事涉及重多,我也仅仅了解皮毛。” 卫子卿点了点头,破冥神让祁烬都这么头疼,想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祁烬带着卫子卿,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姐姐,谢谢你帮我找到弟弟,请你帮我照顾好他。”卫子卿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曼,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 卫子卿看了看身旁与小曼长的很像的阿舒,点了点头,看着小曼的身影慢慢的消散。 她可以安心了。 卫府,门口挂着白绫。 一连几天,家里就走了三个人,整个卫府都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息中。 “你还有脸回来!滚出去!”还没等进门,卫紫依骂声就传来了。 卫紫依一身孝服,脸色苍白,这两天卫家接连出事,卫紫依的情绪也很是不稳定。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卫子卿这个祸害。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卫子卿冷冷的撇了一眼卫紫依。 “卫子卿!你个丧门星!你害的我家还不够惨吗?你是想让卫家所有人替你陪葬吗?”卫紫依大喊着。 “我劝你还是安静点,卫紫依,既然你觉得我不祥,那你就离我远一点,免得惹祸上身。”卫子卿懒得搭理她,领着阿舒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奴婢了!” 海棠看到卫子卿忙着迎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卫子卿笑着抓着海棠的手,“好啦,我没事的,这不是回来了吗?” “姐姐,我饿……”阿舒拽了拽卫子卿的衣袖,糯糯的说道。 “小姐,这娃娃?”海棠看着阿舒,倒是眉清目秀的,很是惹人怜爱。 “这是我捡回来的,你快去准备点吃的,我也饿了。” “我这就去!”海棠忙着跑向小厨房。 卫子卿进屋,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身上的凉意才减了许多。 “小姐,先喝口姜汤暖暖身子,饭菜马上就好了。”海棠端了两碗姜汤过来。 卫子卿接过姜汤,看着海棠对自己这般上心,心里也暖了不少,“今天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海棠的神色有些异样,“小姐,大老爷回来了,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大老爷? 卫子卿回忆了一下,海棠说的大老爷应该就是卫家的长房卫茂,常年在外经商,卫子卿也没见过他几次。 “祖母没了,一下又没了两个兄弟,是应该回来的,有些脾气也可以理解。” 卫子卿喝了一口姜汤,“海棠,给我准备一身素衣,我一会儿去看看祖母。” 虽然自己身为异世的人,与卫家的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原主也是被卫家老太太细心护着的,她身为孙女,理应尽孝。 晚饭过后,卫子卿安抚阿舒睡下,带着海棠去了灵堂。 祖母的灵堂设在慈安苑,现在也没什么人守着,倒也落了个清静。 “小姐,你来了,海棠说你不见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话的是孙嬷嬷,跟了祖母几十年了,对她这个不受宠的小姐倒也上心。 “我没事,孙嬷嬷劳心了,”卫子卿上前,“我来给祖母上柱香。” “老夫人走了,我这辈子守着她也守着你,如今你没事,老夫人她也能安息了……” 孙嬷嬷的声音有些颤抖,轻拭了眼角的泪水,“以后,小姐自己要多保重啊。” 卫子卿心里有些疑惑,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呢? 她轻叹了一声,也许是因为这个家里除了祖母,再无旁人对她好了吧,眼下没有了靠山,怕是什么人都要上来踩一脚了。 正文 第十三章 蠢货骂人:卫子卿内心是真无语啊 , 卫子卿上了香,坐在一旁给老夫人守灵。 “卿儿,我要走了。”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卫子卿看过去,在棺材头上坐着一个老妪,是她的祖母。 “祖母……”卫子卿看着那蜷缩的身子,眼眶湿润了,是内心深处的苦楚与难过。 “我以后护不了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祖母带着慈祥的笑容,慢慢消散。 卫子卿心中怅然,自己来到这个异世,还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去呢? 直至亥时,卫子卿才起身回了院子。 前夜出了那样的事情,祁烬在床上辗转了许久,仍然难以入睡。 “吴松!” “主子有什么吩咐?”吴松是祁烬的随从,从小就跟着他,两人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 “派几个人去卫府看着,有什么事情立即来报!”祁烬似乎对卫家的小丫头上了心。 吴松低笑了一声,说是看着,这不就是保护卫小姐吗? 昨日自家主子睡的好好的,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大半夜的就跑出去了,现在看起来,那是担心卫家小姐啊。 “快去啊!愣着做什么!”祁烬冷冷的,隐隐有些怒气。 “是!”吴松忙着退了出去,再待下去恐怕又要挨顿打了。 翌日清晨,卫子卿还没睡醒,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吵闹。 “海棠,发生什么事情了?”卫子卿懒懒的起身,自己这个身子骨太弱了,总觉得疲惫的很。 “小姐……”海棠红着眼眶进来,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怎么回事?”卫子卿起身披了件衣裳,气冲冲的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倒是站了不少人,最前面的是卫梓琳和卫紫依。 “这都什么时辰了,三妹才起来啊,海棠也是,不懂礼数。”卫梓琳看着卫子卿,嘴角带着得体的笑容。 卫梓琳是卫家长房的嫡女,是卫府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 不过,她可不是良善的人,虽然没有明着刁难过卫子卿,但是卫子卿的“好名声”不少都是她无意间宣扬出去的。 就算卫紫依,也不过是被她拿来当枪使的。 卫子卿听了卫梓琳的话,冷哼一声,这话明着是在说教海棠,实则是在骂她不懂礼数。 “刚刚谁动的手?”卫子卿懒得跟她们客套,死死的盯着院子中的几人。 “卫子卿,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丧家星。”卫紫依语气不善,眼里满是怒意。 “我再问一遍,谁打的!”卫子卿的声音冰冷,卫紫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这天气太过寒冷,还是卫子卿的气势有些强大。 一个穿着藕荷色,梳着丫鬟髻的小丫头站了出来,牙尖嘴利的模样,是卫紫依的贴身丫鬟,秋菊。 “三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是你的堂姐,大清早来你的院子,连杯茶都没有,这小丫头还说不允许打扰你睡觉,我家小姐不过是替你好好管教管教,你不感谢……” 啪!啪! 还没等秋菊的话说完,卫子卿上去就是两巴掌。 卫子卿是用了劲儿,身为法医,她也知道怎么打人是最疼的。 秋菊的脸瞬间就红了,微微有些发肿。 卫紫依看见卫子卿竟然当着她的面打自己的丫鬟,瞬间炸了毛,“卫子卿!你干什么!你竟然敢打我的人!” “主子说话的时候哪有下人插嘴的份儿?二姐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人吗?这么不懂礼数!”卫子卿回击,她自己的人可护着呢。 “卫子卿,你别太过分!”卫紫依的气的脸涨得通红,这个卫子卿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以前,就算是说她,骂她,也就是转身就跑,被欺负的厉害了,找祖母告状。 现在这嘴皮子倒是越发的利索了。 “三妹,赶快收拾收拾,你看看你,衣衫不整的,一会儿让旁人看了去,又要议论一番了。”卫梓琳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卫子卿淡漠的看了一眼院中的二人,“不知两位姐姐大清早的来我的院子里,是为了什么事啊?” 这日子可真难,不能睡到自然醒就算了,还总有人来找事。 “三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前日也回来了,我们做小辈的总是要懂礼些,更何况此事因你而起,你更应该向卫家的长辈解释清楚才是。”卫梓琳这话倒是好听,但句句都在埋怨卫子卿的不是。 “大姐,她这样的人你跟她废话干什么!”卫紫依狠狠的瞪了卫子卿一眼。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看来卫家这是要向她问罪啊。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正好让她好好看看,这卫家究竟都住着些什么魑魅魍魉。 “我换身衣服就去,就不陪二位姐姐了。”卫子卿没等二人答话,自顾自的转身进屋。 卫紫依看见卫子卿这般不把她当回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卫梓琳则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这卫子卿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她以为就是解释那么简单吗? 昨日,父亲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绝对不可能放过卫子卿的。 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寿安堂里,卫茂一身孝服坐在首位,下手边坐着一个妇人,是卫老夫人唯一的女儿,卫莉,还有卫家旁支的几个老爷夫人。 整个屋子里死气沉沉的,安静的连外面的冷风吹打门帘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卫家这一支本来子弟还算多,卫老夫人育有四儿一女,如今就剩下卫茂和卫莉兄妹二人,孙子辈也就卫少泽一个男丁。 竟有些凄凉。 卫子卿也是一身孝服,刚一进门,一个妇人就扑了过来,嘴里谩骂着。 “你个小贱人!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活着,就应该早早的打死扔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你还我母亲和兄长!你个丧门星!还不滚出卫家!”卫莉哭喊着。 她的哭声很是刺耳,卫子卿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情形,恐怕今天叫他来,就是为了处置她吧。 “姑母你这是做什么,杀害祖母和三叔的凶手不是四叔吗?干我什么事!”卫子卿的声音淡淡的。 正文 第十四章 卫子卿无语:官宦家的女人天天干 ,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卫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卫莉语气恶狠狠的。 对于这个侄女她向来不甚喜欢,如今又因为她多了这么些事端,越发看不惯她了。 卫子卿绕过卫莉走向前去,身子微微前倾,算是行礼了。 她一身素衣站在屋子中间,肤如凝雪,如灼灼璞玉,双眸似一泓清泉,在卫家几人的脸上流转一番,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卫茂看着站在下方的卫子卿,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其他的卫家人也都看着厅中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当初游方道士说她命中带煞,会给卫家带来祸事。 起初大家还都不信,后来卫子卿的父母死后,传言越发神乎了,那时候就有很多人要求把她送走,是老夫人力保下她。 如今,老夫人也去了,卫子卿必须得赶出去。 “大老爷,这卫子卿命中带煞,必须赶出卫家!” “是啊!这个丧家女必须得赶出去!” “她就该死!她害死了三条人命!” 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人是站在卫子卿这边的。 卫子卿冷笑了一声,这原主的日子还当真是难过啊,如今唯一一个护着她的也没了。 “子卿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卫茂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尽管他已经在隐藏对卫子卿的不满与厌恶,但卫子卿仍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嫌弃。 “我没什么要说的,人不是我杀的,凶手也已经伏法,不知道大老爷是想让我说什么呢?”卫子卿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引来了众人的不满与议论。 “即便不是你杀的,也与你脱不了干系!识相点,你就应该立刻滚出卫家!”卫莉恶骂道,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来更丑了。 卫子卿站在那里,就好比一株水仙,清新脱俗,丝毫没有因为旁人的恶语而有什么举动。 “凡是都要讲究证据,卫英杀死祖母和卫荣是出于私利,与我有什么关系,又凭什么要我滚出卫家?”卫子卿不急不躁,声音还是那般淡淡的,似乎并不担心她自己的处境。 “卫子卿,你还真是不要脸啊,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想赖在我们卫家吗”卫紫依早就巴不得卫子卿赶快离开卫府了。 “子卿,虽然他们三人的死不是你做的,但是你带着克星命格,留在卫家定然是不合适的。”卫茂总算是出声了。 “大老爷这是打算把我逐出卫家吗?我怎么也算是卫家的女儿,就算是我父母身亡,我也是二房的独女,就这样把我赶出去,恐怕不妥吧。”卫子卿看着卫茂,一双眼眸清亮明媚,没有丝毫害怕和退缩。 卫茂虽然对这个侄女了解不多,也不常接触,但是印象中的卫子卿都是怯生生的,根本不敢这般说话。 “你总归是老二的孩子,不过是让你搬出去住……”卫茂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现在卫家仅剩他这一支,什么事情还不是他说的算吗? “大老爷,像她这样的丧门星就应该从家谱上除名,彻底断绝她与卫家的关系,不然谁知道以后还会给卫家带来什么灾难呢?” “就是!就该赶出去!” “滚出卫家!” 众人吵闹着,一个个都激动的叫喊着,要把这个煞女赶出去。 “这是在吵什么?卫家就如此家风吗?这么多人针对一个小女子?”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隐隐有些怒意。 卫子卿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深紫色缎锦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雍容清贵。 是祁烬。 “祁大人!您怎么来了!”卫茂看到祁烬忙着起身迎了上来,卫家其他的人也都纷纷起身见礼。 “自然是有要事的,”祁烬冷声说道,眼神一直停留在卫子卿的身上。 看来没有受什么欺负。 而卫梓琳和卫紫依的眼神却一直都停留在祁烬的身上,他如翩翩公子,自带光芒,从他进门那刻就被他深深的吸引了。 “祁大人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卫子卿看到来人是祁烬,心里还有些雀跃,嘴角带着笑意轻声问道。 祁烬点了点头,身上冰冷的气息收敛了不少,“卫家的管家在数天前曾经在林和堂修补过牙齿。” 卫子卿细想,也是,今天卫家上下都集聚在寿安堂里,可是却一直都没有见到卫管家。 “祁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管家发生什么事了吗?”卫茂轻撇一眼卫子卿,这丫头似乎与祁烬很熟悉。 “还劳烦卫老爷将卫管家请出来。”祁烬一早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还未进门就听影义说卫家的姐妹来找卫子卿的麻烦,所以才直奔寿安堂。 “快!快去请管家!”卫茂忙着吩咐道,“祁大人,请上座!” 祁烬点了点头,朝着主座走去。 卫茂的头低着,谁也没有从卫茂的眼中看到那丝狠厉。 “老……老爷,管家不见了!” 福贵慌乱的跑进来,“我刚刚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管家,林子说管家昨日也没回来……” 福贵的声音越来越低。 卫子卿看向祁烬,两人眼神碰撞,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看来,昨日里在破屋发现的那具焦尸就是卫管家了。 “哦?这就有意思了,”祁烬起身,“既然这样,那就请大老爷一并随我去看看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下人住的外院走去。 卫管家也算是卫府的老人了,从一个杂役一步一步成为管家。 “吴松!”祁烬示意一声,吴松等人进到管家的房间里开始搜查。 卫子卿走到祁烬的身边,低声问道,“祁大人怎么看呢?你觉得这次凶手是谁?杀机又是为何?” “不知。”祁烬还是那般冷言少语。 卫子卿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祁烬,就好像一座冰山似的,长得一张冰山脸,连说话都是冷冰冰的。 “大人!”吴松从屋子里跑出来,“这是从管家的房里搜出来的!” 吴松将物品摊在地上,有一件夜行衣,还有十根金条,还有许多大面额的银票,剩下的一些珠宝、古董不尽其数。 正文 第十五章 祁烬OS:贪婪是无药可医的 , “这……这不是我父亲的东西吗?之前就在父亲的书房里摆着的。”卫梓琳看着那个精致的玉瓶,一脸的惊讶! 众人议论纷纷,有许多都是卫家的东西,却都在管家的房间里搜了出来。 而他作为一个管家,竟然有这么多的金银,再愚钝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想到卫家竟然会有这样的蛀虫!”卫茂看到此幕也是一脸的气氛,那可都是他卫家的钱财,这个卫管家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他都瞒着。 祁烬可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卫家的家事,现在查明真凶才是要紧事。 “祁大人,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等卫管家回来,我定不饶他!” “卫老爷,我们换个地方吧。”祁烬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开口道。 卫茂知道祁烬的意思,忙着点头,“好,请祁大人移步到书房。” “卫子卿,你也跟来。”祁烬留下一句,跟着卫茂朝着书房走去。 卫子卿皱了皱鼻头,叫她做什么,她的验尸结果不都已经告诉他了吗? 而一旁的卫梓琳清楚的听到了祁烬的话,看向卫子卿的眼神多了几分妒忌。 卫家书房,祁烬和卫茂坐着,卫子卿站在祁烬的身边。 “卫老爷,昨日密林深处我们发现了一具焦尸,经过卫小姐查验,我们现在确定卫管家便是那焦尸。”祁烬声音仍是清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竟然有这种事情!” 卫茂一脸惊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过来就是想调查一番,卫老爷有没有觉得卫管家有什么不对之处?或者……有参与什么别的活动吗?”祁烬语调平缓,眼睛直视卫茂,似乎要看出来些什么。 “没有啊,要不是大人今日这番搜查,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竟然拿了我家那么多东西!真是白眼狼!”卫茂一脸的茫然。 祁烬眼睛微眯,卫茂也看着祁烬,并没有其他什么别的动作,确实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但是祁烬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二人又交谈了一番,祁烬觉得从这里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带着卫子卿离开了。 “大人,您看看这个!”吴松看见祁烬连忙迎了上去,将手中的一张锦帛交给了祁烬。 这锦帛并不完整,有被撕扯的痕迹,但是祁烬和卫子卿都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画着半张鬼面,和那日黑衣男子身上的刺青一样。 “这是……破冥神?”卫子卿低呼一声,也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这个。” 吴松将帕子展开,“这是迷香,已经用过了。” 卫子卿顿时想到了什么,那日她被掳走时,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海棠向来觉轻,常常是她稍有些声响就会跑来看她。 但当时,却根本没有见到海棠的身影。 “这管家应该就是那日掳走我的人。”卫子卿说道。 祁烬点了点头,似乎认可她的话,“看来是将你掳走之后,被人灭口了。” “这样来看他应该是破冥神的人,又为何完成任务之后将他杀了呢?”卫子卿有些不解。 祁烬看着卫子卿,难得的耐心,“看到他房里搜出来的东西,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 “贪婪!” 对,是贪婪。 他身为管家,本身的月俸就不低,平时也会有打赏,但是他却仍不满足,不记卫府对他的恩情,竟然私自从卫府库房中拿走了那么多东西,那些银票和金条的来路也不正。 “所以,虽然他是破冥神的人,但是如果他知道了什么秘密,又或者以此威胁别人,由此招来了杀身之祸呢?”祁烬缓缓分析道。 “看来是灭口了。”卫子卿轻声道。 祁烬点了点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造势。” 卫子卿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遭受的事情,“我懂了,卫家死的人越多,那我就越该死。” 祁烬看向卫子卿,嘴角微微扬起,这个小丫头倒是聪明的很,或许留在身边也不错,正好缺个仵作。 “你打算怎么办?”祁烬问着,声音柔了许多。 卫子卿根本没有发觉,而且皱起了眉头。 真的要离开卫家吗?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你好好想想,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祁烬难得这么关心一个人,“对了……影义!” 突然,卫子卿的面前出现一个健硕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精神的很。 “这是我的人,我把他留给你,主要是保护你的安全,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找他。” 保护,怕不是监视吧? 卫子卿想到这里就有些不满了,“我不是凶人!也不是嫌疑人!” 说罢气冲冲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祁烬看着卫子卿的背影一脸不解,他刚刚有说错什么吗? 卫子卿前脚刚回到院子里,后脚影义就跟了过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卫子卿语气有些不好。 影义很是恭敬,“卫小姐,我家主子让我来保护你,你放心,我平时就在暗处,不会打扰你,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就行。” 他看得出来卫子卿似乎对于他的出现很不满意。 “回去和你家主子说,我不需要保护!” 说罢,转身进屋,这天寒地冻的,虽然她是三房嫡小姐,可这吃穿用度可真没看出来。 之前还有祖母护着,就算是大夫人克扣,祖母也会从她自己的院子里拨一些来,如今连银碳都没有了,只有些碎碳。 院子里只有海棠一个丫鬟,还有柳妈妈,冷冷清清的。 影义心里对卫子卿也很是同情,虽然他不愿意自己在这里,但是主子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 纵身一跃,将身影藏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祁烬带着从卫管家房中搜出来的证物直接去了州府衙门。 卫管家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大人,属下去这几家票号和钱庄查了一番,卫管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这家叫永利票号中存一笔数额不小的银票或者是银子,三天之内就会有人拿着票据取走。” 正文 第十六章 祁烬看卫子卿:双标无下限 , “有人取走?”祁烬再次确认。 吴松点了点头,“对,我问过店里的伙计了,三天之内会有人取走,每次取走的人也都不同,有的甚至不是本地的。” “其他还有什么发现吗?” 吴松摇了摇头,“没有了,卫管家在钱氏钱庄也存入了一些钱财,不过应该是他的私人钱财,存取都是不定期的,也没有涉及到其他人。” 祁烬点了点头,眼神微眯,看来这永利票号有些问题。 “走,我们去会会票号的掌柜!” 世事难料,等到祁烬一行人到了永利钱庄的时候,钱庄又出事了,州府大人已经在安排士兵处理现场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永利钱庄的后院着火,恰好是掌柜冯三的书房。 等火灭了之后,就剩下一具焦尸和家具的残骸。 “这是怎么回事?”祁烬的语气冰冷,心里有些烦闷,刚刚有一些线索,又断了。 “祁大人,您怎么来了。”州府李承一脸谄媚。 “这冯三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慎打翻了火盆,屋子烧了起来,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打翻火盆?”祁烬显然是不相信这一说法,“仵作验尸了吗?” 前几天他才同卫子卿验过一具死后焚尸的尸体,这冯三也难保不是被人灭口。 “已经验过了,是烧死的,看样子死前没少遭罪,身子没几处好的。”李承摇了摇头,想想就觉得反胃。 祁烬上前,简单看了看现场的情况,拉住一旁的伙计,“这确定是你们掌柜的吗?” 那伙计忙着跪下,一边点头一边忙着回答着,“是啊大人,我家掌柜的前几天外出,遭遇歹人强劫钱财,胸口不慎中了一刀,今天我去送药的时候还没好利索呢,没想到又遭了这事。” 祁烬上前查看了尸体,确实在胸口有刀伤,周围还有鲜血干涸的痕迹。 难道,真的就是意外吗? 祁烬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这书房平时都存放些什么?”祁烬一遍查看周围的情况,一遍问着身边哆哆嗦嗦的伙计。 “回大人,冯掌柜的书房我们外人都进不得的,有次冯掌柜喝多了,我无意间听到,这房间中好像有什么宝贝,若是丢了,自己的命就没了。” 伙计尽可能想着,祁烬则是发现,房间中的布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书房的桌案与书架一般都是相近的,床榻一般都是在房间的另外一端,而这间屋子,床榻的旁边反而是一个书架,书架的上层是空着的,下面有一个柜子,还挂着一把锁。 更奇怪的是,锁是开着的,而柜子中什么也没有。 “着火之后,有人进出过这个房间吗?”祁烬问道。 伙计忙着摇头,“没有没有,那时候火势大的很,大家都忙着救火,而且那么大火,谁不要命了往里冲啊,” 伙计挠了挠头,“对了,我好像记得,救火的时候,我还听到掌柜的在里面喊叫,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呢。” “是是是,我也听到了,掌柜真是太惨了。” 一旁的伙计也应和道。 “那除了这间屋子,票号有什么损失吗?” 一个看上去向账房先生的中年男人回答道,“没什么太大损失,不过有几本账本烧没了,我今早刚刚给掌柜的送过去。” 祁烬眉头紧皱,深思了许久。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身影,蹲在一具尸体旁,严肃认真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但那双眸子却非同寻常。 冷静、沉稳,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五六的少女。 “吴松,去把卫小姐请来,就说我有事要她帮忙。”祁烬吩咐道。 吴松低声笑了笑,转身出去。 半个时辰过后,卫子卿出现在永利钱庄的后院。 起先因为祁烬监视的缘故,她是一点都不想来的。 但是怎么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毕竟自己是一个法医,尸体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魔力。 思想斗争了许久,她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卫小姐,还麻烦你再验一下这具尸体。”祁烬很是客气,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他同卫子卿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轻柔的。 “哼!”卫子卿心里还有气,冷哼了一声,径直朝着尸体走去。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看来这里就是现场,尸体也没有被移动的痕迹。 卫子卿知道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验尸,提前准备了面罩和手套,以及粗简的几个工具。 祁烬看着卫子卿将自己包裹的很是严实,拿着没有见过的一些工具开始捣鼓。 而整个验尸的过程,祁烬的眼神一直都在卫子卿的身上驻留。 “这人男,身高六尺左右,死因是窒息死亡,吸入大量烟雾,呼吸道灼烧严重,很确定是因为大火焚烧导致死亡的,生前胸口受过严重的刀伤。” 卫子卿清冽的声音响起,说明尸体的情况。 “能确定死者就是冯三吗?”祁烬问道。 卫子卿眉头轻皱,摇了摇头,“面部损伤严重,无法分辨。” “你怀疑……” 祁烬点了点头,卫子卿表情凝重,“好,我再做进一步查验,你之前询问过他的亲属或者伙计吗?他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受过伤?” “询问过了,前几日确实遇过劫匪,受了刀伤。” 卫子卿没有说话,继续查验。 一时间,屋子里很是安静,只能听见呼吸声,生怕打扰到卫子卿。 死者的胸口的确有刀伤,而且受伤时间不久,由于火烧的缘故,周围灼烧导致肌肉挛缩,也没有精密的仪器,无法准确判断这个伤口形成的确切时间。 卫子卿继续查验,希望能从别的地方寻找一个突破口。 “死者腿部的骨头旧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骨头的断裂程度和方向来看,应该是摔断的,不过因为没有好好修养,没有完全恢复。”卫子卿的声音突然响起。 “冯三不是跛脚。”祁烬沉声道。 “不是,这样的伤不会导致残疾,平时也看不出来,不过在阴雨天或者寒冷的天气时,会引发腿疼。”卫子卿耐心的解释道。 正文 第十七章 哎呦!祁烬还调查过卫子卿呢 , 祁烬明白了卫子卿的意思,走出屋子,将永利钱庄的伙计又叫了过来。 “冯三以前经常腿疼吗?” 众伙计摇了摇头。 “那他有没有摔过?” 众伙计茫然,有的摇头,有的愣在那里,什么反应也没有。 “大人,小人们真的不知道,这冯掌柜也经常外出,有没有摔过,我们确实不知道。” 祁烬看着众人,到不像是在搪塞他,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摔倒……” 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少年念叨着,“冯掌柜没有摔倒过,不过冯春去年好像从墙头上摔下来过。” “说清楚些,冯春是谁?” 那少年站出来,恭敬的回道,“回大人,冯春是冯三的堂侄,是个混混,常混迹在赌坊、妓院,来过几次,都是找掌柜的借钱的,有好几次都吵起来了。” 祁烬眉头微挑,“那摔断腿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是碰巧,那日我出门去给冯掌柜买笔墨,看见冯春从胡同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我问了才知道,是被赌坊的人追着要债,为了逃跑才从墙上跳下来,没想到把腿摔断了。” 那少年忽的笑了笑,“也是巧,要不是碰到我,恐怕他就被赌坊的人抓到了,我把他带回来,冯掌柜还吩咐我出去买了跌打损伤的药呢。” “那后来他有过腿疼之类的情况吗?” “有啊,我是这里的杂役,住在这里,冯春有时候来了就住在我隔壁,有一次见他疼的直打滚呢,因为这腿伤,还消停了一阵子,妓院都不去了。” 说到这儿,祁烬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屋子里的那具尸体恐怕就是冯春。 看来冯三不简单,玩了一招死遁啊。 卫子卿验尸结束,将工具和衣服收了起来。 “死者不是永利钱庄的掌柜,是他的侄子。”祁烬看到卫子卿,轻声说道。 卫子卿点了点头,“嗯,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哦?”祁烬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趣。 “虽然从尸体情况来看,很难准确判断死者身份,但是我确定这是一场凶杀案。” 卫子卿和祁烬解释道,“如果只是意外踢到火盆,导致的火灾,是不会导致面部的烧伤状况比腿部的严重。” “此话怎讲?” “试想,一个人如果遭遇大火,并且被困在一处,无法逃生的时候,会做什么?” “会尽量躲避火,并护住重要的部位。” 卫子卿点了点头,“对,这就是奇怪的部分,他的脸部和上身焚烧很严重,但腿部和双脚仅是轻微烧伤,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脸先着火呢?” 祁烬也明白了卫子卿的意思,这本就是预谋好的一场谋杀。 卫子卿看到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情了,起身准备回府。 “卫小姐请留步。”祁烬看着卫子卿的身影,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而卫子卿对祁烬的气还没全消呢,“祁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卫小姐帮了祁某这么大一个忙,祁某理应答谢的,不如我在满香楼摆一桌,宴请卫小姐,还请卫小姐给个薄面。”祁烬难得客气。 “祁大人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怎么请我这个嫌疑人吃饭呢?”卫子卿阴阳怪气的,别以为他派人监视她的事情,就这么容易过去。 祁烬眉头微皱,这个丫头是在生他气吗?他又什么时候监视她了? “卫小姐这是什么话,卫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并非嫌疑人,今日请你,不过是以……朋友的身份。” 吴松在一旁憋笑,他什么时候见过祁烬这副模样啊。 这卫三小姐还真有点本事。 “算了,那祁大人请吧。”卫子卿这几日的伙食的确很差劲,因着家里丧事,自己又是一个不受待见的,每日的饭菜连点肉沫子都看不到…… 满香楼天子阁内。 卫子卿看见满满一桌菜,尤其是那猪蹄,馋的两眼直放光。 祁烬还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卫子卿,莫名觉得可爱,嘴角也不经意间带上一抹宠溺的笑。 虽然馋得很,可祁烬还没动筷子,自己也得保持一下形象。 “好了,快吃吧。” 祁烬的话音刚落,卫子卿已经将垂涎许久的猪蹄夹到自己的碗里。 “卫小姐在卫府生活的不好吧。” 刚咬了一口肉的卫子卿停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委屈。 自己好歹是个金牌法医,就算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 如今,换了一具身子,连吃肉都成难事了。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女子身份低微,无权无势的,我毕竟是卫家的人,总会给我口吃的,若是出来,怕是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了。” 卫子卿的话里满是苦楚,在这里,女子身份低微,而仵作这一职业又常被人诟病,视为不祥。 这几日,她也在想要从卫家出来,但是就那点碎银子,也就够给海棠和阿舒买点零食。 自立门户,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这里有一份差事,不知道卫小姐可有兴趣?” 祁烬看向卫子卿,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山脸,不过与卫子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身上冰冷的气息已经消散了许多。 听到有差事,卫子卿瞬间来了兴趣。 “我几次见你,大多都是验尸的场景,不知卫小姐这仵作的手艺是跟谁学的?”祁烬很是好奇。 仵作这一行,做的人很少,一般都是家传的手艺,稍微有些富裕的,绝不会做仵作这个行当。 而女子做仵作的,又是少之又少的。 祁烬私底下也调查过,卫家也是大门大户的人家,断不会让这十五岁的小丫头去学这么一门手艺。 毕竟常与尸体待在一处,晦气得很。 但几次观察下来,卫子卿不仅会验尸,手法还与其他仵作大有不同,甚至是高明许多。 对此,祁烬很是好奇。 “自然是跟师父学的。” 卫子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年纪尚幼时爹娘就没了,一次外出碰到了一个仵作师父,他见我天资聪慧,便教了我这门手艺。” 正文 第十八章 卫子卿OS:小院妇人的针孔心 , 祁烬半信半疑,但除了这一说法,也没有办法解释。 他深知,在断案过程中,尤其是凶杀案,仵作的作用是很关键的,因此,大理寺也长会举行仵作遴选考试。 但是遇到一个很优秀的仵作也是很难的,自己的身边也恰好缺这样一个人才。 “祁大人,不知你这差事……”卫子卿追问到。 祁烬回过神来,“是这样,我身边恰好缺一个仵作,不知道卫小姐有没有兴趣。” 有啊,当然有! 有钱不挣是傻子。 卫子卿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若是从卫家出来,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银子。 有了银子,自己也可以开一家仵作学堂,专门培养仵作。 想想就觉得很伟大。 “祁大人的意思是,我来当你的仵作?”卫子卿再一次确认道。 祁烬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俸禄按验尸难度和案件大小来计算,卫小姐是以如何?” 卫子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正在算计着什么。 “我觉得不妥,这样岂不是完全由你来定?万一你坑我呢?” 祁烬失笑,他堂堂一个刑狱官,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卫小姐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卫子卿琢磨了一下,“祁大人觉得这样如何,每个案子你都要给我二十两,再根据案件难度和大小,酌情增加俸禄。” “好,就按卫小姐说的办。” 卫子卿嘴角上扬,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找了一个工作。 “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卫子卿看上去心情不错。 祁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至此,卫子卿正式成为了大理寺的外聘仵作。 可谁能想到,就这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竟然会真的改变仵作这一行当在这个朝代的地位。 一顿饱餐过后,卫子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酒馆,回到了卫家。 “主子,仵作一年的俸禄都没有二十两,您这一个案子就给二十两,这也太亏了吧。”吴松跟在祁烬身边,念叨着。 “无妨,卫小姐的能力非常人所能及,花二十两便能有这样一个人才辅佐,势必事半功倍。”祁烬对卫子卿倒是很有信心。 “主子说的是。”吴松心里暗笑一声,主子的心思,恐怕不仅仅是这些吧。 卫府。 卫子卿刚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到处乱七八糟的,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卫子卿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我就刚出去一会儿,我的院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姐……”海棠哭哭啼啼的,一旁的柳妈妈也在不断的抹眼泪。 “哭什么,快说!”卫子卿的声音冷了许多,看来真的生气了。 “是……是二小姐,她来把我们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有好多东西都烧掉了……” “真是太过分了,她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卫子卿的声音冰冷,比这寒冬还要让人害怕。 “她说……她说小姐你,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去做个仵作,还不要脸的勾引祁大人……”海棠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卫紫依的话,的确是很难听。 “看来,总有人不想让我好好过日子啊。”卫子卿可不是一个会吃哑巴亏的人,这笔账,她一定要讨回来。 没过多久,卫子卿带着海棠来到了卫紫依的院子。 “等等!” 卫子卿的脚还没迈进门呢,就听见秋菊的声音响起,“三小姐净身了吗?可别把你这晦气带进来。” 卫子卿眸中满是怒火,连个小丫头都这么蛮横。 “看来上次下手轻了点,这嘴还挺利索。”卫子卿悠悠的声音,吓得秋菊不禁后退了两步。 “卫子卿,你干什么,竟欺负我的人?”卫紫依气冲冲的跑过来,瞪着卫子卿。 “欺负她?” 卫子卿冷哼一声,“像她这种不懂规矩的丫鬟,就应该早早赶出府去。” “卫子卿……” 卫紫依的声音有些尖锐,“你个丧门星,害我卫家接连出事就算了,如今还自降身份做起了仵作,以后看见我,绕道走!” “哈……这就是你毁我院子的理由吗?”卫子卿冷笑一声。 “你不过是一个要被敢出门的贱人!” 卫紫依嘲讽道,“你害死了祖母,害死了我父亲,现在又自甘堕落,跑去当仵作,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在卫紫依眼中,卫子卿现在不过是仗着卫家的名声,若是她不再是卫家的小姐,祁烬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啪! 卫紫依还幻想自己和祁烬约会的场面,却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竟然打我!”卫紫依被卫子卿这一巴掌激怒了,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上前与卫子卿撕扯了起来。 场面很是混乱。 卫子卿毕竟是法医出身,手脚自然灵活许多。 而卫紫依怎么说也只是一个闺阁小姐,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卫子卿,就被对方绊倒在地上。 等到卫梓琳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卫紫依已经被摔的鼻青脸肿的。 藏在暗处的影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里暗自诽谤,这卫子卿不好惹啊。 “这……你们这是怎么了?”卫梓琳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人将卫紫依扶起来,“三妹,你怎么能动手打你姐姐呢?” “姐姐?你们有把我当作姐妹吗?”卫子卿神情冷漠。 “卫子卿!我跟你没完!嘶……”卫紫依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直吸冷气。 “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儿,谁要是再敢去我的院子里撒野,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卫子卿冷眼看了看卫梓琳和卫紫依,转身离开。 卫梓琳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恨意。 卫子卿,该死。 “小姐,你今天这样冲动,万一大老爷找过来,把你赶出去可怎么办啊!”海棠一脸的着急。 卫子卿笑了笑,“好了,赶出去就出去呗,这卫府我还不惜得待呢。” 如今和祁烬达成了合作,只要挣够钱,她就离开这里。 深夜,影义将卫府发生的事情禀告给祁烬。 他也没有想到,这卫子卿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正文 第十九章 可怕!主角总得被冤到大狱吗 , 还真是一个奇女子。 而此时,紫兰院子里,静的只能听见风触碰屋檐的声音,秋菊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一个黑影从紫兰院子里跃了出去,谁也没有发现。 翌日,卫子卿是被婆子从床上拽起来的。 “我昨天说过了,谁再敢来我的院子里撒野,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卫子卿生气的走出门,看见院子里站着卫家的当家的,大老爷。 “大老爷,不知道我这次又犯了什么事啊,值得您亲自来我这小破院子里。” 卫茂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相比其他卫家的小姐,卫子卿的确是很寒碜。 不过,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个上面。 今天卫府,又出了一桩人命案。 是卫紫依,昨日被一把特质的匕首,直戳心脏,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今早,秋菊等到辰时,都不见卫紫依叫人进去服侍她起床,有些疑惑,推门进去,便看到卫紫依直直的躺在床上,身体早已僵硬,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似心有不甘。 昨日卫子卿与卫梓琳发生了冲突,所有人便第一时间都怀疑,是卫子卿动的手。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你们说……卫紫依死了?”卫子卿也是一脸的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过,卫紫依会死,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 秋菊站出来,脸色惨败,还没有从卫紫依的死状中缓过来,“卫三小姐,你昨日刚刚与我家小姐发生冲突,今日我家小姐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这话倒是挺有意思的,你这样一说,凡是和你家小姐有过节的就都有嫌疑了吗?”卫子卿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慌张和畏惧。 “三妹,若是你做的,就认了吧,二妹胸口的那把匕首可不是一般的匕首,我听说……那是你特制的验尸工具。”卫梓琳柔柔的声音响起。 卫子卿眉头微蹙,这卫梓琳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验尸的工具呢? “验尸?这是怎么回事?”卫茂浑厚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夹杂着怒意。 卫家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名声也因此受损,如今家里又出了一个做仵作活的人,怎能不让人生气呢。 “爹爹还不知道呢吧,前几日我听下人说,三妹找铁匠做了一套工具,是匕首,但其刀刃比一般的匕首更窄且锋利,很是奇特。”卫梓琳替卫子卿解释道, “那昨日,三妹去永利钱庄……莫不是就是去验尸去了?”卫梓琳带着略显惊讶的语气。 卫子卿明白,她这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盆脏水就是来泼她的。 “有这样的事情?”卫茂一脸严肃的看向卫子卿,她竟然会验尸,这可太不祥了。 看来,那游方道士说的不假,这卫子卿果然是个祸害。 卫子卿知道瞒不下去,点了点头,“不错,那钱庄的掌柜是我验的。” “你!” 卫茂一脸嫌弃的看着卫子卿,“你身为卫家的子女,竟然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看来这卫家不能留你了!” “如此便要赶出卫家了吗?我即便做仵作,那也是为亡者鸣冤,怎地就大逆不道了?”卫子卿冷哼一声。 “你不顾卫家形象,私下验尸,如今还残杀姊妹,留不得了,留不得了。”卫茂好似下定了决心。 “三妹,就算你有再大的意见,我们姐妹几人也可以坐下来谈,你心中有什么不满可以和大姐说啊,怎么能下此毒手呢?”卫梓琳这是要把她杀人的罪行的坐实啊。 “大姐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啊,我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说我杀人呢?” 卫子卿轻笑一声,“大姐不必这么着急的就把这屎盆子扣我头上吧?” “来人,把卫子卿给我关进柴房!”卫茂并没有听卫子卿的辩解,直接给她定了罪。 谁也不知道,这是确信了卫子卿就是凶手呢,还是仅仅找个由头处置卫子卿。 “慢!” 卫子卿冷眼看向卫茂,“凡是都要讲究一个证据,难道大老爷打算就这样冤枉我吗?” “这就是证据!这便是卫三小姐做的工具,其中正好少了一样匕首,便是二小姐胸口的那一把。”一旁的春梅将一个布包摆在众人面前。 春梅按照大小姐的吩咐,趁着卫子卿和众人对峙时,跑到卫子卿的房内,将这工具包搜了出来。 卫子卿哑然,果然,这不过是针对她的一场预谋。 即便她现在没有看到卫紫依的尸体,也已经确定它胸口插得那个刀子,就是她的。 她低笑一声,径直往柴房走去。 柴房的门刚上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祁烬。 他在接到影义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卫府。 心里莫名的慌张,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祁大人,您……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卫茂看到祁烬有些意外,不管怎样,祁烬也是大理寺卿,堂堂正三品的京城官员,自然不能怠慢。 卫茂知道祁烬和卫子卿的关系似乎不一般,“祁大人,家里不巧出了一些事情,还请移步前厅说话。” “卫二小姐出事了?”祁烬直言问道。 “这……”卫茂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情也藏不住。 “确实是,卫子卿痛下杀手,杀死自己的长姐,难以饶恕。” “哦?卫老爷已经查明了?”祁烬看向卫茂,他定然是不相信卫子卿会作出这样的事情的,其中必有隐情。 “证据就是卫子卿的验尸工具,想必祁大人也见过吧。”卫茂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想让祁烬多管闲事。 “是见过,多亏了卫小姐,我才能顺利破案。”祁烬冷言道。 “既然卫家出了凶案,理应有我这个刑狱官来管,若是私下处置了卫子卿,可是违反刑律的,卫老爷应该清楚吧。” 二人都心里明白。 这事,祁烬是管定了。 “祁大人说的是。”卫茂职能应下,可是卫子卿的刀的确是插在了卫紫依的胸口,他不信,卫子卿这次还能安然无恙。 “我需要仵作,还麻烦卫老爷把卫小姐放出来。”祁烬继续说道。 卫茂的神色有些为难,“这……恐怕不妥吧,卫子卿可是凶手啊。” 正文 第二十章 为自己洗刷冤屈的卫子卿 , “她也是我聘用的仵作,既然我要查案,我的仵作怎么能不在呢?况且,如今谁是凶手,还难以定论。”祁烬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祁大人,府衙也有仵作,不如请祁大人稍等片刻,等府衙的仵作来如何?”卫梓琳温柔的声音响起,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不必,本官只用自己的仵作。” 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但卫家不过商人,自然是比不过京官的,不得以又将卫子卿放了出来。 卫梓琳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卫子卿还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得到祁烬的青睐。 “祁大人,好久不见啊!”卫子卿看向祁烬,心里还是很感谢他的。 第一次见面就是她在笼子里,如今自己又是一桩凶杀案的嫌疑人。 “昨日才见过……”祁烬见卫子卿无恙,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不过这丫头聪明厉害的很,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走吧,该干活了。”卫子卿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查出来,杀害卫紫依的真凶究竟是谁,如此才能摆脱卫子卿的嫌疑。 否则,这一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祁烬问道。 卫子卿摇了摇头,“那把匕首应该就是我的。” 祁烬默然,没有说话。 “祁大人,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吗?”卫子卿很是好奇。 祁烬愣了一下,低声说道,“你不会的。” 这一句倒是让卫子卿愣住了。 他心中这般信她吗? 紫兰院,卫紫依的尸体还在那里,没有人敢靠近。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连卫子卿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径直走到卫紫依的跟前,开始验尸。 胸口插着的那把刀子的确是她的。 卫子卿查看了卫紫依的致命伤,对眼底、四肢以及其他有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也都进行了仔细的查验。 “死者是匕首刺入心脏,心脏受创骤停,导致的死亡。”卫子卿做了初步的检查。 “还有什么发现吗?”祁烬问道。 卫子卿表情有些疑虑,“有一个地方有些奇怪,卫紫依虽然受伤,但是并不至于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可现场就是没有打斗或防御的痕迹。” “这有什么奇怪的?”祁烬有些不解。 卫子卿没有说话,拿起一样工具朝着祁烬刺了过去,祁烬闪到一旁,伸手将卫子卿手中的工具打掉。 “卫小姐,这是做什么?”祁烬的语气冰冷,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卫子卿。 “发现了吗?正常人,如果要袭击你的话,最正常的动作是闪避和反抗,但是卫紫依却没有。” 祁烬点头,没想到卫子卿如此细心,单单从一个尸体上便发现了这样的细节。 “这样的情况也不稀奇,如果是意想不到的人来袭击,那么死者的瞳孔更偏向于涣散,而死前若是惊恐的,瞳孔是极具紧张的,这样看来,卫紫依极大可能是被一个信任她的人杀死的。” 卫子卿一边说着,一边在想着身边哪里还有可疑的地方存在。 “可是,这只是一个推论,单凭这一点,没有办法摆脱你的嫌疑。”祁烬环视一圈,也并未发现其他有疑点的痕迹。 卫子卿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如果你是凶手,你还会在这里吗?”卫子卿突然问了一句。 祁烬想了想,“如果目标是你,那凶手就不会离开,毕竟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如果凶手只是她,那可能早已逃之夭夭了。” “那如果是买凶杀人或者是受了威胁呢?”卫子卿继续追问到。 祁烬摇了摇头,“无法确定。”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不妨说来听听。”祁烬追问道。 卫子卿环顾一圈,淡淡说道,“你不觉得这里过分安静吗?只有瘆人的死亡气息,却没有悲伤的感觉。” “悲伤的感觉?” 卫子卿点了点头,“对,悲伤,如果你出事情,吴松一定会很悲伤,而悲伤是可以感受到的……但是这里没有。” “你的意思是……” “嗯,卫子卿的父亲已经去世,对于卫家的几个姐妹,虽然她最憎恨我,但是与其他人也不过是表面和谐,那么她最信任的就是她手下的人,一个秋菊,她的贴身丫鬟;一个吴妈,她的奶娘。” “来人,去将秋菊和吴妈妈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祁烬吩咐道。 吴松从一侧走了过来,手中的白绢上有一些泥土。 “大人,这是在房间外的窗台外发现的,我查了一番,不是这院子里的东西。”吴松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祁烬。 “这是泥炭土,是河泥或者池塘泥土,一般生活在河边或池塘附近的人可能会沾染这类的土。”祁烬解释道。 “还好,有线索了。”卫子卿松了一口气,虽然祁烬信任她,但是如果找不到凶手,以现在的律法,那把属于她的匕首就是铁证,完全可以给她定罪。 前厅,秋菊跪在那里,双眼无神,脸色惨败,看来是被吓着了。 “秋菊,你身为卫紫依的贴身丫鬟,又是第一发现人,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祁烬冷脸一摆,很是严肃。 “回……回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秋菊抽泣着,“昨日晚饭过后,我便服侍小姐睡下了,没过多久,我也困的厉害,便也回去睡了,让兰芝守夜。” “兰芝人呢?”祁烬问道。 没一会儿,兰芝也被带了过来,她一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早就吓得哆嗦起来。 “大人!我什么也没干啊!大人,冤枉啊!”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你说说你昨天都做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兰芝根本不敢抬头看祁烬的眼睛,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小声说道,“昨天一更时秋菊姐姐说要回去睡觉,我看她累得慌,便主动帮秋菊姐姐给小姐守夜,二更的时候,小姐还起身,要水喝,我便重新服侍小姐睡下后,才守在门口。” “期间,你有你离开过吗?”祁烬沉声问道。 “我……” “想清楚再回答。”祁烬再一次强调。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卫子卿遭到何人暗算? , 兰芝点头如捣蒜,忙着回到,“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过……昨日我也总是犯迷糊,服侍小姐睡下以后,我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犯困? 秋菊突的直起身,“是昨日的饭菜!小姐身子不舒服,吃的不多,她的那一份大部分都我吃了!一定是她!卫小姐为了得手,提前在饭菜里下药了!” 卫子卿眉头紧皱,“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何况我什么样的生活你们不清楚吗?我还有银子去买什么迷药吗?” “这可难说,像你这样狠毒的人,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 卫子卿现在还真想把眼前这个小丫鬟打死,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昨日的饭菜呢?我可以检查一下。”卫子卿跟一旁的小丫鬟说道。 “昨日的饭菜已经处理掉了,没……没了。” 刚刚发现一点线索,又断了。 祁烬坐在首位,冷声说道,“看来,这确实是有预谋的,昨日还有谁吃了那饭菜吗?” 吴松把厨娘又带了进来,晚饭一般都是各自院子的小厨房在做,前日晚上,卫紫依的吃食都没动,这些下人们也就自作主张的将卫紫依的饭菜擅自吃掉了。 却没曾想,里面竟然会下了药。 “昨日可有旁人来了这院子?”祁烬继续追问。 查问证人是断案的一项重要的工作,也许他们所说并非全部真实,但是总会提供线索或者思路。 “卫三小姐,除了她没有旁人了。” 卫子卿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就这么碰巧。 “可别瞎说,昨日我家小姐在院门口,连院子门都没摸到就被赶出来了,大小姐不是也过来了吗?”海棠倒是一个性子急的,忙着替卫子卿解释道。 卫梓琳依旧是莞尔一笑,柔声说道,“祁大人,小女昨日确实经过了妹妹的院子,当时三妹妹和二妹妹正吵得厉害,我劝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来从这里行不通了。 可是饭菜是小厨房做的,除了外面的人进来下药,那就是自己人干的了。 “让紫兰院所有下人都过来。”祁烬吩咐道。 很快,前厅里跪下了十几人。 卫紫依在卫府也算是正经的嫡出小姐,有很多的优待,光是下人就比卫子卿多了好几倍。 “人齐了吗?”祁烬冷声道。 “禀大人,吴妈妈不在,许是回家了吧。”一旁一个小丫鬟说道。 祁烬听到这话,眼神微眯。 “哦?回家?吴妈妈作为卫府的下人,可以自由出府吗?” “祁大人,吴妈妈是二小姐的奶娘,儿子已经成婚了,院子没事的事情就回家同儿子住在一起,”说话的是卫府的新管家。 “祁大人,这吴妈妈是卫府的老人,况且她是紫依丫头的奶娘,断然不可能作出伤害她的事情的。”卫茂也忍不住发言了。 眼看着卫子卿的嫌疑越来越小,他有些着急了。 如果找不到真凶的话,就凭借那把匕首,便可断定卫子卿的罪行,就算不是死罪,也是活罪难逃。 到时候,她都已经被关起来了,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卫梓琳也搭话道,“早就听闻祁大人才貌双全,刚正不阿,是一名正直的刑狱官,梓琳钦佩的很,不过,还望祁大人慎重考虑,不可因一事,有所偏颇,失了名声。” 卫梓琳的声音温文如玉,很是好听。 但是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祁烬偏向了卫子卿。 其他人看到因为卫子卿是最大的嫌疑人,祁烬便不经知府擅自断案,还一直为卫子卿洗脱嫌疑,都觉得祁烬是在偏袒她。 只有卫子卿知道,祁烬断然不会是那样的人。 祁烬相信她,同样,她也相信祁烬。 “我这番作为便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人蒙冤。”祁烬所作所为,皆为正义,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卫子卿,他也依旧会为她查明真相。 “吴松,你留在这里继续盘问,将每人所言详细记录在案,按压手印,便于后续查验。”祁烬说罢,起身带着卫子卿和一部分下属离开。 既然这个吴妈妈有问题,那就得去亲自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卫家人看祁烬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待在这里,等着吴松盘问。 只是,祁烬和卫子卿都没想到,他们这一趟的经历,只会让自己在迷雾中越陷越深。 一场阴谋,正慢慢拉开帷幕。 卫子卿和祁烬从这充满戾气的地方出来,突然感觉谁在自己的身上划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自己好像要离开了这个世界。 卫子卿再次醒来,自己身处在一个好像很柔软的古榻上。 自己好像回忆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 卫子卿感觉自己好像是透明状的,在观察着另一个自己和一个男人的争吵。 顿时,殷红的血丝顺着她的脸流下,让她疼痛难忍。 “呸!”卫子卿吐向祁仲,咬着牙,“休想。” “我卫子卿有卫家的骨气,不像你一样人头畜鸣。” “我当初怎么会瞎眼喜欢上你!” “不说?那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祁仲扬起匕首朝着卫子卿的大腿根部刺下。 锋刀入体,脏乱的草席立马被鲜血染红。 “祁仲!”卫子卿流着冷汗强忍着疼痛,恨意十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卫子卿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卫家上上下下几百个亡灵,更不会让你放过你。” 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几乎嘶吼出话。 “还不说?好,很好!” 语毕,祁仲脸色阴沉下来,随即哼出一道冷气甩手离去,“那你也不用说了,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满足你!” “带着凰图腾去见你的父亲兄长吧。” 闻声,卫子卿五指陷入手心,咬着薄唇狠狠道:“祁仲,你最好别让我活下去。” “不然,我会把你真正的嘴脸告诉全天下。” 为了得到皇子的位子,他千方百计的追求她。 她以为他是真心爱她,谁知道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哼!”祁仲负手而立,冷哼一句,“你觉得,我会让你活下去么!” “动手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卫子卿疑惑:自己这是第三视角? , 身后的一众人得到示意,一涌而入破草屋。 卫子卿先是震惊地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漠北十八骑,随即怕被看出来什么似的大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提拔你们的么!” “要不是我父亲,你们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了。” 父亲当初为了救他们,不惜被恶虎咬伤。 可谁知他们现在竟反咬一口,做起了祁仲的狗腿子。 “皇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大将军虽待我们不薄,但我们也要生存,对不起了。” 漠北十八骑开口,随即上前,似是带着惋惜,“放心,我们动手很快,你不会有一点疼痛的。” 说着他们反手就用麻绳将卫子卿绑住。 卫子卿使劲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她连仇都没有报,这么死去的话她会不瞑目。 可谁知漠北十八骑反手就点住她的穴道,将她绑住,然后抽出一团棉花塞进她干瘪无色的嘴,冷漠着脸出了门。 卫子卿想反抗,可孱弱的身体根本解不开穴道。 这些人,居然是想把她活活冻死,饿死。 血越留越少,她的呼吸慢慢微弱起来,心脏的跳动也若有若无,眼神中出现空无,迷迷糊糊地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猛地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闺女不怕,爹会护好你的!” “没事的小卿,不习武哥哥也会保护你!” “父亲被困,哥哥要去救他……冬冬,照顾好自己……” …… “小姐,将军与大少爷战死沙场了!” “卿儿,只要有凰图腾在,一切就都要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别怕,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 一阵冷风吹来,卫子卿从幻听中清醒过来,随即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父亲,哥哥。” “卿儿想你们,卿儿想为你们报仇。” “卿儿错了。” “卿儿不该为了祁仲,和你们屡屡作对。” 她呼出最后一口气息,空气中顿时出现一团白雾,其中夹杂着委屈,不甘,还有对祁仲的深深狠意。 要是再活一世,她要用的十倍的痛苦,让祁仲为自己的行为恕罪。 渐渐地,她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 终于……要结束了吗? 三天后,一行铁骑风尘仆仆出现在一座幽幽辟谷中,“摄政王,皇后死了!” 只见白衣朴素的男子身子一颤,两道剑眉瞬间勾下去,眼中尽是落寞,“通知下去,全府吊唁。” …… “小姐!小姐你醒了!快去叫老爷!小姐醒了!” “快去!” 怎么回事? 好吵…… 卫子卿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反让她条件反射的用袖口遮住眼帘。 然而下一秒,她就僵住了。 不是被绑住了吗?怎么还能动? 不……不对! 她不是死了吗? 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卫子卿极力的睁大双眸,看向床边正哭的梨花带雨的侍女小艺。 怔了一会儿,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光滑细腻的皮肤,纤纤细长的葱指。 哪还有半点饱受疾苦的样子。 可是明明……她的手已经满是冻疮了才对! “是……是梦吗?” 卫子卿茫然地回想记忆里的最后一幕,众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寒风凛冽的草屋摇摇欲坠…… 猛地,她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一个天方夜谭的想法从脑中迸射出来。 然而还不等卫子卿高兴,门外猛地传来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抬头,幽幽眸子中全是警戒,似是下一秒就能从床榻中抽出一把刀来。 来者! 莫非是祁仲?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哭哭啼啼的小艺吓了一跳。 “小姐,你……” “你怎么了……” 小艺怯生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嗓门打断。 “卿儿!卿儿醒了?” “快让我看看。” 只见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房间,一旁的侍女纷纷避让,任凭他直冲冲地来到卫子卿跟前。 卫子卿此刻才看清。 男人的脸上一道伤疤自左眼一直到嘴角,本就可怖的容颜更因为久经沙场带上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呆呆地看着这张脸,一时间就红了眼眶,任凭泪水横涕。 这是她的爹爹…… 是自己来不及见最后一眼的爹爹…… 在旁人看来,卫子卿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卫战天更是以为自己吓到了宝贝女儿,慌忙就要后退两步离远些,却不想被突然起身的卫子卿一把抱住。 “爹爹……” “卿儿错了,卿儿再也不和你对着干了。” “呜呜……” 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而面不改色的镇国将军突然愣住了,面上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怎……怎么了这是?哎还哭了?别哭别哭,哪个欺负你了?爹爹帮你出头!别哭了闺女……” 在熟悉的人面前,卫子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去情绪,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被背叛,被欺骗,被虐待,被羞辱,自废经脉…… 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 随即她凤眼一震,眼中闪过浓浓的狠意。 哭够了,卫子卿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自己靠着这病怏怏的身子竟然也撑了过来。 “不哭不哭。” “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知道害羞。” 卫战天也不多想,只是看着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的宝贝闺女终于不哭了,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多亏了二皇子……” 二皇子?祁仲! 突然听见那个人渣,卫子卿立刻沉了脸色,但是一时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说“多亏了”? 看见自家小姐一脸疑惑不解,自幼跟在卫子卿身边长大的小艺自然知道卫子卿在想什么,也终于有机会在面前的“父女情深”中插上一句嘴了。 “小姐已经晕了三天了,想必不知道情况!” “小姐您在赴宫宴时不慎落入碧华池,已经昏迷三天了,若不是二皇子碰巧路过,怕就......” 卫子卿一怔。 对了,他们第一次相遇,可不就是在这一次吗? “提这个做什么?晦气!赶明儿爹爹会去拜谢,闺女就不用操心了!活着就好啊!” 卫战天钢铁直男,整天就知道舞刀弄剑排兵布阵,话都不会说,听得卫子卿一头黑线。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卫子卿被逼的表里不一 , 说得就跟自己下一秒就归西了似的…… 但细细一想,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还真是…… 谁知这边还没出声,已经有人替自己抱怨上了。 “老爷也不能这么说,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熬过去这一关,将来一点健健康康的,再说了,被一个陌生男子……” 说到后面一句话,小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被陌生男子从水中救起,命是有了,名声就没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老天可怜自己,让自己重活一世。 在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又不是个傻子! 按理说她现在还没有唤醒凰图腾,身子骨孱弱地很,但很奇怪,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升起,让卫子卿忍不住加快了心跳。 下一秒,走廊处猛地传来急促脚步声,随之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呦!” “卿儿姐姐恢复的这么快么。”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卫子卿眸子微微一紧,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来者正是宿春雪,当初卫战天外出打仗救下来的义女。 可上一世,她为了得到祁仲的宠幸,甘愿做起了他的爪牙。 更是仗着爹爹对她的痛爱,一手把卫家大院搞得乌烟瘴气,人心不一。 今天,她可要摆出当家人的姿态,让她知道谁到底是这个家的主人。 卫子卿刚要开口,卫战天的面色一冷,怒喝道:“雪儿!” “怎么对你姐姐说话呢!” “快道歉!” 似是早有预料,宿春雪眉眼上挑,假惺惺道:“爹,我就知道你最疼爱姐姐了,我是闹着玩呢。” “对不起。” 话落,她看向卫子卿的眸子带上了饱含冷笑的温和。 卫战天大袖一挥,不悦道:“你们是姐妹,要和睦相处。” “但凡你们任何一人做的不对,我都一视同仁。” 说罢,他踏步而出。 等卫战天一走,宿春雪的五官就冷漠起来,“卫子卿,要不是有爹爹护着你,我分分钟玩死你。” 既然是一视同仁,为何她觉得卫战天给卫子卿更多的庇护。 她不服。 啪—— 她话刚说完,卫子卿的巴掌就落下。 皙白的脸庞顿时泛出五根修长的指印。 “你……”她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卫子卿,“你敢打我!” “我打死你……” 可不等她话说完,卫子卿的手指再次落下,毫不留情的落在宿春雪的另一边脸上。 啪—— 巴掌声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宿春雪!”卫子卿抬起眸子,射出一道凶狠,“你记住,你只不过是个义女。” “充其量也就是我们家的外人,要是你再敢对我不敬。” “卫家,可容不下你。” 听到这话,宿春雪身子一颤,似是被戳中软肋样。 要不是被提起义女这个身份,她早就忘了。 但,那有如何? 她依旧不服。 她咬紧牙关,捂着通红的脸颊,恶狠狠道:“哼!” “走着瞧!” “我迟早让你身败名裂。” 说罢,她就憋着一肚子的气转身离开。 中午时分。 卫子卿出现在了街道上,蹲在路边,和一个摆摊卖匕首短剑的老汉讨价还价。 卖匕首的老汉快被卫子卿的奇葩砍价逼疯了,最后一伸巴掌。 “五两!就五两,不能再少了!” 卫子卿眨了眨眼,又把玩了一下手里做工并不精致的匕首,嘻嘻一笑。 “成交!” 在老汉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中走开,卫子卿心情明媚。 街边茶馆二楼半合的窗子边,露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随手把玩着一枚圆润剔透的玉佩,再往上,是一张俊美到雌雄难辨的脸,只是眉宇间夹杂着的几分病弱,让人忍不住怜惜。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拜见摄政王。” “见到了?” 磁性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响起,分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是!” 来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手里攥着一张刚摘下来的人皮面具,若是卫子卿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那张脸赫然就是刚才卖匕首的老汉。 “如何?” 半卧在软榻上的慕腾黎又一次开口,语调并无波澜,表情也是一成不变的淡漠,只是眼神微动暴露了其内心的紧张。 “身体并无大碍,但感受不到内力波动,无习武痕迹。” 慕滕黎把玩玉佩的动作微顿,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没有内力?也没习武? 那是为何一夜之间就从一个病秧子变成了正常人? “嗯。退下。” 属下恭恭敬敬地行礼,一句话不多说转身就走,慕滕黎却从软榻上起身,整理仪容。 看来,是要亲自会一会这位将军府的嫡女了。 大将军府。 大堂上坐着两人。 祁仲,卫战天。 “卫大人,别来无恙。”祁仲坐在和卫战天平齐的位置,端着一派君子之风,言谈举止倒像是个人,“不知到卿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疑惑重重。 从卫子卿落水被自己救起,卫战天爱女心切匆匆赶回,所有的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卫战天这种平日里最讲究“人情”的莽汉,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淡。 “谢二皇子关心,卿儿的身体已无大碍。”卫战天表面上笑哈哈,好像是个多么憨厚的人,只是心里却一万个不乐意。 不知道为何,他对祁仲有种潜意识的后怕。 仿佛,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宝贝闺女被这种臭男人看一眼都是被占便宜。 嘁。 下一瞬,卫子卿进。 看到的就是自家爹爹黑成锅底的脸,还有祁仲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艳。 卫子卿面向祁仲行礼,“卿儿给二皇子行礼了。” 她进门前一瞬,冷不防听见这个名字,竟然有种大梦一场的恍如隔世之感。 好像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臆想。 只是每次洗澡受热都会浮现的凤凰花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亲人尸骨无存是真的,战火和硝烟是真的,恨和悔也是真的。 但重生再世,也是真的。 半响,微叹。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卫子卿遭遇浪荡之徒 , 此刻,后者热烈的眼神中摆出恰到好处的羞涩,举起手里的团扇轻轻掩面,“嗯,免礼吧。” 却在没人注意到前者的手指几乎掐入了皮肉。 终于见到了…… 那些本以为已经被自己遗忘了的,不堪回首的画面走马灯般从眼前一一闪过,耳边似乎回荡着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话语,几乎梦魇。 狠狠闭了闭眼,强压下翻腾的思绪和恨意,卫子卿挂着得体的微笑就坐,还不忘假模假样地轻咳两声,“咳咳,谢二皇子。” 而此刻的祁仲,已经没有脑子再去判断卫子卿的病是不是装的了,满脑子都是他的母妃告诉他的计划。 若是可以娶了将军府的嫡女,那就等于半个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当初他不愿意娶一个病秧子,只好退而求次设计了落水后的英雄救美,好让卫战天碍于女子家的名声主动把这个病秧子嫡女嫁给自己,到时候他掌握了主动权,大可随便娶个侧妃。 只是现在看来…… 祁仲盯着卫子卿精致的面容出神。 似乎皇子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其实祁仲有这种反应,完全在卫子卿的意料之中。 更何况她本就不喜浓妆艳抹,这幅打扮完全就是为了让祁仲惊艳,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也是了,前世她脱了整日窝在家里的素衣,紧接着就穿上了铠甲,直到最后被随便打发到了那个破院,哪有什么机会这样认真打扮。 看呆了最好。 给老娘睁大狗眼好好看看,你这个人渣错过了什么! 见宝贝女儿被莫名打量,一旁的卫战天可就不乐意了。 他虎目一瞪,重重地咳了咳。 祁仲急忙回神,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赔礼,卫子卿欠身摆手,表示无碍,倒是卫战天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祁仲尴尬,卫子卿忍笑。 不过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人精,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去了,倒是祁仲的脸皮让卫子卿再一次大开眼界。 “卿儿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这件事恐怕对卿儿多少有些不好的影响……” “毕竟,卿儿还没有出阁。” 他的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就差直接开口说“你家女儿已经失了清白,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 如此直白地表达,还真让卫子卿愣了一下,不过还好反应快,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露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而卫战天也确实给力,外界传闻的“宠女狂魔”一点儿也不含糊。 “这就不劳二皇子费心了,我家卿儿还是不愁好姻缘的!” “再说,追我们卿儿的郎才俊杰,可是能从将军府排队排到边关的。” 卫战天说的斩钉截铁,听者祁仲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卿儿嫁个好夫君,可就是卫家多年来的福分。” 笑话,谁不知道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是个路都走不了两步的病秧子。 “宠女狂魔”又怎么样? 最后归西了还不是要让那个大公子继承家业,那位大公子自小在边关长大,亲兄妹又有多亲? 到最后,什么嫡女,还不是要靠夫家养活。 而卫战天又岂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几乎瞬间就拉下了脸。 如若没有卿儿的提醒,卫战天只会觉得祁仲不怀好意。 虽说会让他反感,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只要是人,而且是皇家的人,又有几个没有野心。 只是这人当着自己的面竟然都不掩饰对他宝贝闺女的不屑,这就彻底触到了卫战天的逆鳞。 “……”祁仲其实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毕竟卫战天也不是他一个不得势的皇子能得罪的。 在看到卫战天的脸色后更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想要出言补救,却被卫战天一句话堵了回去。 “既然二皇子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慢走不送。” 卫战天“咕咚”一口喝尽杯子里的茶,把空杯子狠狠放在桌子上。 “砰”一声连带着打断了祁仲的思绪,后者瞬间僵硬,鬼使神差地看向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卫子卿,竟然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近乎冷漠的冷静。 然而也只是一瞬,就被卫子卿垂下的眼帘遮去,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此刻。 卫子卿余光欣赏着祁仲精彩的表情,看着对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尴尬,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只是于此同时,竟然觉得有些荒谬。 上辈子,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人耍的团团转的。 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卫子卿的眼里划过一丝暗光。 真好玩。 不过不急,这才刚刚开始。 祁仲真的是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窘迫,若真的走了,那就是彻底翻脸了。但这么留在这…… 祁仲咬了咬牙,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突然被人打断。 “老爷,摄政王前来拜访。” 在场的人齐刷刷一愣,尤其是祁仲还保持着尴尬。 他来干什么? 当今摄政王掌管一半朝廷大事,却非皇室中人,而且和卫战天一向没有交集,怎么会专挑这个时候前来拜访? 卫子卿父女一头雾水,而一边的祁仲倒是对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呵,两个病秧子碰头了。 “快,迎驾!”卫战天瞬间把祁仲谅在一旁,起身就往屋外跑去。 摄政王本就在边塞长大,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军功累累不说,为人更是仗义豪迈。 可天妒英才,他居然在三年前莫名得了一场大病,然后销声匿迹。 现在突然登门,他怎么能不开心。 第四章初遇摄政王 见状,祁仲眉头一挑,心中涌出恨意。 卫战天。 这是你自找的,居然敢冷落我。 虽然这个细节稍纵即逝,但被卫子卿捕捉在眼中。 她眉眼一挑,用玩笑的口吻故意火上加油,“二皇子,摄政王是你的皇叔吧。” “你怎么不去迎接呢?” 闻声,祁仲眼中射出一道逆剑,似是被人说中逆鳞样。 众所周知摄政王对他,向来就抱有不满。 两人每次见面,他总是吃瘪的那个。 现在被卫子卿说出,他只觉得脸上被扇了一巴掌,怎么会当做是一句玩笑话。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卫子卿学会忍耐了 , 但他还是忍住,挤出笑意,“皇叔找大将军,想必是为了边塞事务。” “我要是在这,反倒影响他们的谈话了。” 说罢,他抬步就走。 临走前还不望再次看了眼卫子卿。 眼前的人,冒似并不像传闻中的体弱多病,天真。 反倒有种他琢磨不透的阴暗和坚毅。 这个想法刚出来,他立马否决。 卫子卿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加天真女。 让她阴暗坚毅,简直痴人说笑。 说罢,他踏步就从小木廊桥下离开。 等他走后,卫战天带着慕腾黎进来。 “卿儿,快给摄政王请安。” 卫子卿刚要弯身,不料慕腾黎开口道:“不用多礼,我就是来看看卿儿恢复的怎么样。” 说罢,他抬头看了眼卫子卿,眼中流出一丝难以揣测的闪动。 而此刻,卫子卿却愣在原地。 慕腾黎,是她上一世看见就骂,听到就恶心的人。 可他,向来一句怨言都没有。 “卿儿!”卫战天冷喝一句,“不得无礼。” 上一世,摄政王是唯一替卫家战死沙场伸冤的人。 可当时祁仲一家独大,再加上她对他态度恶虐。 他居然像消失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免礼!”慕腾黎喃喃一句,郁葱的十指不知从什么时候伸过来,扶起弯身的卫子卿,“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说罢,他食指和中指并拢,不经意间滑过卫子卿的手腕。 只见他眉色一沉,转向卫战天,“将军,可查清前日卿儿落水的细节?” “是失足?还是其他原因?” 卫子卿的脉搏居然如此活跃,哪有半点落水后的样子。 莫非,是故意的? “摄政王。”卫子卿只觉得手腕猛地一疼,急忙抽手,“你弄疼我了。” “我可是弱女子。” 说着,她薄唇微微向上,余光收敛打算摆出嬉闹状,却不料看到慕腾黎眼中射出一道凌厉,似虎嗅蔷薇样。 一个冷颤瞬间席卷全身,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摄政王……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这种吃人于无形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仿佛,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样。 可明明,他只是个病恹恹的人。 “你落水那天,发生了什么!”慕腾黎收敛起眸色,声线随之缓和,“告诉我。” “我替你伸冤。” 此次回朝,他就是为了卫家而来。 他收到消息,有人要对卫家将军府不轨,甚至要让其满门抄斩。 作为边塞长大,深知卫家对国家忠心耿耿的人,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卫家被灭门。 话中有意,卫子卿还想再听,却被卫战天喝出去,“大人谈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先出去。” 无奈下,卫子卿只能惺惺退出。 但眼神还是落在慕腾黎身上。 一身白色素衣,牟星剑眉,浑身上下流淌着王者气息,尤其是手指凸显的关节,一看就是长久握剑的迹象。 不过这种人,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而且一病就是三年! 思来想去不得原因,她只能让侍女给自己打了盆热水,借着泡澡的名义把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热水升腾起的雾气模糊了镜子,但是卫子卿却依旧呆呆地看着蔓延到肩膀的印记。 是凰图腾。 卫子卿又一次红了眼眶。 很多人都知道,镇国将军府供奉着永保北辰国安宁的凰图腾,却少有人知道,凰图腾其实是一把剑。 剑柄为凰,遇血灼热。 她抬手抚上肩膀上绚烂的花纹,口中喃喃。 “是因为你吗?” “我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终究不会有人给她答案。 茫然的眸子渐渐布满了坚定,闭眼调动体内熟悉又陌生的内力运转,本来破旧杂乱的经脉被一次次洗涤重塑,其中的痛苦不亚于粉身碎骨,但卫子卿还是咬牙一声不吭。 毕竟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 直到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艺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推门而入,这才发现自家小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看到小艺的身影后,卫子卿心下一松,终于放任自己的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此刻,和慕腾黎密谈一小时后的卫战天。 送走慕腾黎后,朝着宝贝女儿闺房处看了眼,随即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是又要闹哪样?” “莫非是卿儿又被春儿欺负了不成。” 春儿是他外出搭救回来的,但是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有这么强的嫉妒心。 要是再这样下去,卿儿怕是又要吃亏了。 “唔?”他似是想起什么,眸色闪过一道迟疑。 下一瞬,他大步朝前一把推开宝贝女儿的房门。 只见卫子卿脸色苍白,唇角无色,就连气息都微弱到极点。 卫战天嘴角一抽,心尖疼痛万分。 不用多想,绝对是春儿干的好事。 今天他要是再不给她一点教训,卿儿还怎么在将军府存活。 就在这时,宿春雪莫名出现,等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卫子卿,她立马开心起来,“姐姐是又病倒了么。” “这看的妹妹好……好难过呢。” 婊里婊气,完全一副白莲花的姿态。 “难过……”卫子卿弱弱张口,“我看你是高兴。” “你巴不得我赶紧病死过去吧。” 殊不知,她的伤痛已经恢复九分,要不是为了让宿春雪在爹爹面前表现的绿茶一点,她早就生龙活虎了。 宿春雪强忍住笑意,喵了眼身旁的卫战天,抬步走到卫子卿旁,手指抚过她的秀发,摆出一副心疼模样,声泪俱下,“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呢。”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狠毒之人么。” 狠毒? 呵呵! 她都觉得狠毒这两个词语的分量不够,配不上描绘她的内心。 “滚远点。”卫子卿气息降低,“你这种假惺惺的样子,恶心到我了。” 她眉色一紧,眼中射出厉色,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莫非,你还想挨我的打不成?” 闻声,宿春雪一愣,身子一颤。似是害怕感升起。 随即她冷笑一声,小声道:“看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还打我?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准备给自己买口棺材吧。” 她恨卫子卿,向来如此。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祠堂 , 以后只能有增无减。 现在看着卫子卿躺着一动不能动,她比任何人都开心。 啪- 诡异的房屋内响起巴掌声,卫战天双眼冒火的瞪着宿春雪,“放肆。” “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卫家,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诅咒你姐姐。” 宿春雪嘴角吃疼,愣是半天在疼痛中没有缓过神来。 她刚想狡辩,却听到卫战天呵斥一句,“禁闭一天。” “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了再来找我。” 当着他的面说他宝贝女儿的不是,还口出恶语。 他忍不了。 “爹爹。”宿春雪强挤出泪水,打算亡羊补牢道歉,“”你…… 可卫战天只是一句,“滚,我不想看见你。” 话落,宿春雪见卫战天火气难肖,只能拎着长裙去小黑屋,面壁。 “爹爹,你不要怪春儿。”卫子卿看到这幕心情舒畅,但还是做出自责模样,“都是我这个姐姐不好,让她一直对我有意见。” “以后……我躲着她走就好了。” 这话刚出,卫战天立马开口,“哼!我看就是你心底善良的过分,总是让春儿压你一头。” 他长叹一口气,“现在我就希望,你能改变这种性格。” “只要能改变,我什么都答应。” 一听这话,卫子卿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腾地站起来,“爹爹说话可当真?” 看到宝贝女儿莫名好起来,卫战天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当真。” “那我要去祠堂。” “爹爹带我去祠堂。”卫子卿瞬间精神起来。 卫家祠堂里,有她最想要的宝物-凰图腾。 谁知,卫战天一听这话立马起身,盯着卫子卿喃喃一问,“你要干什么。” 卫家的祠堂,可和别家的大不一样。 别人家的祠堂要么用来罚跪,要么也就祭祖的时候开开,但他们家的不一样,不仅不开,还机关重重,连他这个家主除了被他老子带进去一次,就再也没去过。 卫战天自然疑惑,他这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到底要去干什么,“莫非又动了要去边关的念头不成?” “头疼。” 祠堂里面有宝贝兵器,卿儿自幼就想去拿件称手的武器,跟着他上沙场。 要不是她兄长哄她骗她不让去祠堂,怕是她和纸一样薄的身子,早就被剑压趴下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以往卿儿提这个要求的时候,她兄长还会哄骗一下,可他一个钢铁直男怎么会哄人呢? “既然哄不了,那就躲。” 想着,他移动脚步消失在房屋中。 可谁知卫子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直奔凰图腾去的。 “既然命中注定让我再来一次,那我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这已经是卫子卿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但这次她眸子中却多出一丝坚毅。 凰图腾是卫家传家宝没错,是不能轻易示人。 可怎么做,才能让爹爹相信凰图腾已经是她的呢? 殊不知卫子卿现在的这副样子,落在小艺眼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小姐……” 正发呆的卫子卿被小艺的唤声惊醒,就看见后者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卫子卿:……?? “小姐若是念着二皇子的救命之恩,不如直接告诉老爷,想来……老爷不会反对的!” “要是你怕羞,我去给老爷说?” 卫子卿更加迷惑。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救命之恩?不是杀……” 卫子卿差点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堪刹住。 眼下,还不是和二皇子摆明作对的时刻。 来日方长,她必须慢慢玩才行。 要是让他死的太快,她就不能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她的报仇感也会大打折扣。 随即,她看了眼卫战天的书房,灯火通明。 没想到自家爹爹为了躲她,连八百年不用一回的书房都开门了。 天知道卫战天有多讨厌看书,当初要不是卫子卿的祖父拿棍子守着,连那些兵书也看不下去。 爹爹。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卫战天还是在书房门口被逮了个正着。 卫战天坐在书房,笑得一脸苦哈哈。 “别紧张啊爹爹。” 卫子卿也是无语,搞得就像她在严刑逼供似的。 卫战天紧跟着点头,话里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紧张不紧张,和我闺女说话紧张什么呢……” “嘿嘿。” 卫子卿无奈,倒了两杯茶,开口。 “哥哥在边关还好吧?” “哎!,好好好!好着呢!” 卫战天紧跟秒答。 “那……爹爹说上门拜谢二皇子的救命之恩,还去吗?” 二皇子来慰问,他们自当会还礼。 而最好的,就是登门感谢。 “哎!……啊?” 卫战天本来还想快问快答,反应过来却愣住了。 “哦……还没……” 卫战天面色茫然,卫子卿却笑了。 “那正好!不用去了!” 卫战天闻言愣了一会儿,面容却渐渐严肃了起来,沉默之后苦口婆心地开口。 “闺女……咱要学会感恩啊,救命之恩不是小事……” 卫战天有这番话,卫子卿毫不意外。 毕竟是在沙场征战这么多年的汉子,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卫子卿笑了笑,又把卫战天面前的那杯茶推近了一些,端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女儿落水之前,是见过二皇子的。” “他似乎提到了什么……凰图腾?” “爹爹应该是知道的吧?” 见过个鬼哦,那个人渣怎么会这么傻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 果然,卫子卿轻飘飘的话语一出口,对面的卫战天就变了脸色。 半响,终于开口。 “所以……” 沉思片刻,卫战天开口,“也罢。” “晚上就去祠堂。” 凰图腾虽然有卫家看守,而且历代凰图腾的主人也大多是卫家的人,但是只有皇室的人才知道谁是凰图腾的主人。 祠堂大门口。 “卿儿,我就不进去了。”卫战天淡淡道。 卫子卿一愣,迟疑的看了眼他,不解道:“爹爹,你就这么放心我么!” “要是在祠堂碰到什么人。” “卿儿可解释不清。”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受伤 , 闻声,卫战天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深沉。 卫家祠堂,虽说和普通祠堂没有两样,但为了防止凰图腾被盗走,他可是在密处安排了精兵。 只不过,听卿儿的话,像是她知道似的。 可这事,他从未对第二个人说起过。 莫非……是瞎猜的? “胡说什么呢!”卫战天微微张口,故作出信誓旦旦掩盖道:“祠堂里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的。” “放心去吧。” 听到这话,卫子卿嘴角勾浮出一丝似是满意的弧度,踏步就朝祠堂大门走去。 凰图腾,我们又要见面了。 前一世受惊的凌辱和委屈,这一世全都不会再出现。 看着她的背影,卫子卿深沉的眸子渐渐隐去,转而浮出一道质疑。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卿儿,在落水苏醒后,像是变了个人样。 进入祠堂,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 卫子卿很快就找到了藏匿在暗处的凰图腾。 “奇怪。”她看着不远处静置在架台上的凰图腾,“爹爹安排的精兵,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难道……爹爹事先打过招呼了?!” 上一世,她得到凰图腾就算有爹爹陪伴,但精兵还是有所行动。 只不过现在她是一个人。 那些精兵却纹丝不动,奇怪,奇怪!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打算上前拿到凰图腾时,一个熟悉又尖酸的声音猛然响起,“我的好姐姐。” “原来你和爹爹深夜出门,就是为了凰图腾呀!” “哈哈哈。” 卫子卿猛地转身回头,随即双眸嗔怒。 “宿春雪!” “你跟踪我和爹爹!” 在上一世她得到凰图腾的时候,宿春雪已经死了。 以至于这一世她来祠堂把她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背信弃义,口蜜腹剑的女人,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我的好姐姐。”宿春雪嘴角一斜,冷冷笑道:“你怎么能说我是跟踪呢!” “我分明是陪着你们来的。” 卫家凰图腾,她盯上很久了。 要不是今晚有人带路,她还真的找不到。 试问!改变世界,稳坐龙椅的能力,谁不想拥有? 此刻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会错过! 说罢,她径直走到台架旁,抬手就朝凰图腾摸去,“凰图腾,是我的。” “哈哈哈。” 见状,卫子卿情急之下从腰间摸出匕首,直径朝宿春雪刺去,“休想!” “卫家的东西。” “你没有资格碰。” 匕首如灵蛇出洞,吐着信子就朝宿春雪冲去,似是下一秒就能让人制服在地。 眼见匕首距离宿春雪越发逼近。 卫子卿冷嘲一声,“宿春雪!今天我就替爹爹解决你这个不孝义女。” 上一世,要不是宿春雪蛊惑她的心念,她怎么会被祁仲牵着鼻子走。 以至于最后家破人亡。 瞬间前世的种种愤恨从她心头喷涌而去,整个人犹仇恨化身样,双眼通红不带一丝感情。 “你……”宿春雪身子一颤,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脚步不自主的后退,吓道:“你敢!” “有何不敢!”卫子卿紧握的匕首再次发出冷意,“死吧。” 锵—— 谁知匕首距离宿春雪一指之间,一道寒气逼人的袖箭射来。 强大的力道让她脚下猛地失足,随即踉跄倒地。 卫子卿抬头一看,宿春雪身旁凭空出现数十个人。 各个黑衣裹面,手持兵器。 “杀死她。”宿春雪此刻的五官起来,往日秀气的面孔更是宛若屠夫,“给我杀了她。” 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从小压她一头的人,终于要死在她的手上。 谁知,她话语一出,数十名黑衣人眸子均是一冷,随即呵斥道:“你是不是忘了,皇子交代的事了!” “我们的目标,是凰图腾。” 闻声,宿春雪双眸一紧,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盯着瘫倒在地的卫子卿,死死咬住牙关,“行。” “那就让她多活几天。” 卫子卿斜眼向上,全是震惊道:“皇子!” “你为皇子做事?!” “你忘了爹爹的告诫,不准参与党务之争么!” 不用多想,这个时候的宿春雪已经归附在祁仲一派了。 “呵呵!”宿春雪鼻腔中哼出一道冷气,“幼稚!” “爹爹的话,只有你这种弱智才会听。” 说罢,她视若无人,再次抬手摸向台架上的凰图腾。 任务重要。 免得卫战天冲进来坏了计划。 “住手!”卫子卿歇斯底里道。 她唯一可以报仇,挽救卫家全府的凰图腾,不能就这样被别人拿走。 她不甘心。 她满腔的怒火,在瞬间燃烧起来。 可下一秒,黑衣人冷眼向前,手指扳动袖箭。 咻。 卫子卿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袭来,随即神智模糊起来。 紧接着,她就看见宿春雪的手指落下,触碰到凰图腾。 一时间,她心如死灰。 难道,就算是重生,她依旧无法挽回卫家的命运么。 无奈下,她眼角流出一股清泪,眼前全是父亲兄长惨死沙场的模样。 无力。 挫败。 她所有的信念在瞬间瓦解。 猛地,她清晰无比的看到祠堂上凭空闪现出三名手持刀剑的金色铠甲。 金色铠甲穿梭黑衣人影中,数道殷红鲜血从空中划过。 黑衣人纷纷倒地。 在卫子卿疑惑不解之际,一道沉稳又亲切的声音传来,“快救卿儿。” “通知摄政王来我府上。” 熟悉的声音,卫子卿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在疼痛中闭上眼。 翌日。 暖光透过窗户扑打在卫子卿略带苍白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眸子,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小艺,给我倒杯茶。” 半晌,茶杯递到她面前。 她刚要接过茶杯,却猛地闻到一股自带沉稳,散发着菊花的香味。 她抬头一看,竟是摄政王慕腾黎。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冷峻五官,却透露着一丝被儒雅掩盖的英气。 “你醒了!”慕腾黎开口。 卫子卿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嗯!” “爹爹呢!” 此刻,她只想知道凰图腾的安危。 可是这关系到卫家的生死存亡,爹爹不在她问不出口。 “去早朝了。”慕腾黎笃定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再次相救 , 随即他不管卫子卿的出神,将茶杯塞到她的手中,摁住她的脉搏。 片刻后,他如释重负样长松一口气,“你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 说着,他的眸子飘向卫子卿。 眉宇间藏匿着一股飒爽,分明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 但老汉已经说了,她全身经脉废除,绝对不会练武才对。 “那宿春雪呢!” “关在屋子中。” 闻声,卫子卿身子一颤,眉头紧锁的放下茶杯下了床,“带我去看看。” 可等她刚下床,她膝盖忽的一软,身子就朝前倒去。 下一秒,慕腾黎关节分明有力的大手出现,把她稳稳托住,“等你伤势养好再去。” “你最近,不宜走动。” 谁知,卫子卿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礼道:“谢谢,不需要。” “有些事情,我要当面问清楚宿春雪才行。” 大仇未报,她一分钟都不能停下来。 尤其是,在二皇子祁仲已经瞄上凰图腾的这个关头。 她要弄清楚,祁仲究竟给了宿春雪多少好处,竟让她背叛待她如亲人的卫家。 说着,她撇开慕腾黎的手指,吃力的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出去。 似是稍有不慎,她就当场昏死过去。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慕腾黎的眸子紧紧锁起来,眉宇中流出一丝失神。 不知为什么。 他竟莫名的心疼起眼前的这个女人。 走廊上。 卫子卿老远就听到宿春雪闺房中传来的大骂声,“放我出去。” “我要见爹爹。” “我要见四皇子。” “你们凭什么关我,放我出去。” 咯吱—— 随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宿春雪愣在原地。 随即她看着卫子卿冷笑道:“呵呵!你还活着。” “看来是老天不让你这个病秧子死。” 她处心积虑的计划,居然只是让她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可笑,难道她生来就要被她压一头么! “我问你。”卫子卿不理会她的恶语,“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你说出来,我可以让爹爹放你一马。” 谁知宿春雪不以为然,抬步走到她面前,冷嘲无视道:“你觉得?爹爹会放过?” “还是说,你能让四皇子放过我!” 此话一出,卫子卿瞳孔骤然扩大,心脏猛跳起来,不可置信道:“四皇子!” “你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上一世她连见都没见过。 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来! “不然!你以为是谁!”宿春雪眼中射出杀气,反手钳住她的下巴,“我也不怕告诉你!” “四皇子,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 “他答应我,只要扳倒卫家,就会给我一千两黄金,到时候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千两黄金!你就倒戈向四皇子,呵呵。”卫子卿仰着下巴,呼吸急促起来,涨着苍白的脸颊反击道:“你觉得,你能走出这个门么!” “爹爹在你的房间安排了兵卒。” “别说你是见到四皇子,就是你想死都死不了。” 说着,她冷哼一句,“不过以你的本性,你还没有胆子自杀吧。” 偷盗凰图腾涉及到皇家秘事,后果不止杀头这么简单。 这个浅显易懂的现实,宿春雪不可能不知道。 似是被戳中心窝,宿春雪手指上的力道忽的加重,恨不得当场掐死卫子卿,她咬着牙,恶狠狠道:“我自杀?” “那也得你死在我的前面。” 说着,她的手劲再次加重几分。 顿时间,卫子卿呼吸困难起来,身子自然而然的疲软,想要反抗但手上却没有一点力气。 “卫子卿。”宿春雪瞪着眸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在祠堂没要了你的命,现在要也不迟。” 看着病恹恹的卫子卿,她狂笑起来,“哈哈哈,死吧。” 现在,看谁还能再救她。 可在这个念头刚出来的瞬间,一道白影横空而来,随之慕腾黎甩手而下,一把甩在宿春雪的脸颊上。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宿春雪的身子在强大力道的冲击下,腾空而起向后飞出数米,沉沉落在地上。 没了控制,宿春雪这才半弯着身子,疯狂的大口呼吸。 等她恢复气色后,慕腾黎的声线传来,“没事吧。” 她抬眸,眼中带着感激,“嗯,谢谢。” 相同的场景再次出现,她不免有些感激。 但随之宿春雪的怒喝,两人的视线再次向前扫去。 “你是谁!” “敢破坏我的好事!” “等我禀告四皇子,让你五马分尸!” 卫子卿看向慕腾黎,“四皇子,你敢得罪么!” 四皇子,有圣上包庇。 他的母后更是后宫嫔妃,要是和他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慕腾黎却是迈步向前,轻咳一句,“咳咳,我慕腾黎做事,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无权过问。” “你一个小小卫家养女,还敢搬出四皇子!” “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断他的腿。” 卫子卿猛地想起,宿春雪和慕腾黎没见过几面,自然不会知道他是谁。 更不会知道摄政王的身份地位。 摄政王,上斩昏君,下甯墉臣。 皇权特许,无需请示。 “摄政王!”宿春雪却后知后觉脸色黯淡下来,惊呼,“你是摄政王慕腾黎。” 她话语中没有一点生机,宛如大难临头。 下一秒,她连爬带滚到卫子卿脚旁,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道:“姐姐,你帮我说说话。” “我不想死!” “救救我。” 看着没了往日神气的宿春雪,卫子卿双眉微微一弯,脸上浮现出惋惜。 仿佛,她替宿春雪感到不值。 将一切收在眼底的慕腾黎,刚要开口让宿春雪滚。 卫子卿的声线却射来,“你觉得?我会对要杀我的人心软么!” “不劳烦摄政王对你审判。” “等爹爹来,让他对你进行家法伺候。” 她发过毒誓,绝对不会让上一世害过她的人,有好下场。 说罢,她抬步挥袖,将宿春雪晾在原地。 这时,小艺从旁端着药急匆匆走过来,“小姐,你伤势还没有痊愈,怎么又乱跑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露出狐狸尾巴 , “要是老爷知道,又该说我了。” 说着,她扶着卫子卿,向房间走去。 “王爷!”宿春雪见卫子卿不救自己,只能将希望投向摄政王,“你饶过我。”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要是能得到摄政王的宽恕,就是四皇子来。 她也不放在眼里。 “滚!” 慕腾黎一声冷喝,让她的全部希望都化为乌有。 走廊上。 “小姐!”小艺扶着上气接不住下气的卫子卿,“老爷说了,你只要乖乖的喝三服药,你的伤自然就好了。” “所以……” 不等她说完,就发现卫子卿愣在原地,一双无神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立马跪下,“拜见二皇子。” 祁仲无视她,上前换上衣服关心的面孔,故作关切,“卿儿,听说你受伤了。” “怎么样!你现在好点了么!” 早朝时间,他听到卫子卿昨夜被人刺伤。 眼下正是取得她依赖的时候,他可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看着祁仲一脸担心,卫子卿不由冷笑,“好了一大半。” “让二皇子操心了。” 要不是她有上一世的经验,知道他是什么人的话。 绝对会被他表现出来的假象欺骗。 试问,谁会拒绝一个位高权重人的关心呢! “那就好!”祁仲长长松了一口气,似是满是担心终于卸下,“等我抓住伤你的人。” “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话虽这么说,但他却巴不得卫子卿多受点伤。 这样,他就有机会接近她。 “哦?”卫子卿睫毛微微翘起,反问一句,“如果我说是四皇子安排的人呢!” “二皇子还会为卿儿出头么!” 闻声,祁仲瞬间语塞,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眼神中藏匿着一股质疑,悄无声息的盯着卫子卿。 四皇子?四弟? 他不是一向不理会朝政事物么!怎么会…… 忽的,他黑色幽幽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气,莫非……四弟知道凰图腾了? 来不及细想,他上前一把拽住卫子卿的手腕,眉宇中透出狠厉,“我问你,凰图腾现在在哪!” “快说。” 语气之急切,似是已经触及到他的切身利益。 凰图腾,可是他今后翻盘的唯一胜算。 要是被四弟夺走,他绝对不会绕过任何人。 甚至是卫家,他也要斩草除根。 “咳咳!”卫子卿被猛地一拽,心律忽的狂跳,脸色苍白显得分外无助,“二皇子。” “你弄疼我了!” 果然,祁仲始终还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饿狼。 但凡涉及到他的利益,他才会暴露出本性。 可笑。 这种人怎么会活在世上。 “快说!”祁仲似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语言中的戾气分外强硬,“凰图腾现在在哪!” “凰图腾……”卫子卿扑朔着双眸,一脸无辜,“什么凰图腾?” “二皇子你在说什么!” “要不我问问爹爹,再告诉你!” 闻声,祁仲眉头一松,急忙松手,换上牲畜无害的面孔,挤出笑容,连连开口,“不用不用。” “我就是随口问问。” 据他所知,卫家凰图腾的事情,也就只有卫战天一人知道。 卫子卿不知道正常。 毕竟关威到皇家统治,一般人自然不知道。 想到这,他浅笑一句,象征性的安慰,“卿儿,你好好养伤,过些天是太皇太后的寿辰,我带你去参加宴席。” “嗯!”卫子卿一眼猜透祁仲的心思。 他以为她是个傻子,殊不知她早就把他的肮脏一面,给卫战天渲染过了。 更重要的是,上一世在太皇太后的宴会上,他借着救下落水她的名号,公然在大殿上提出要娶她。 想到这,她胸口溢出一团浓浓恨意。 她和长公主的交锋,就是在宴会上开始的。 见猎物答应,祁仲顿时神清气爽,“好,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太皇太后的宴会上,他可是布了很大的一个局呢! 哼! 卫家,你拿什么跟我斗! 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一声冷喝从天而降,直径让他定格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祁仲,来宿将军府上。” “怎么不知道给我说一声!” 此刻,慕腾黎出现在走廊,一声白色素衣尤为明显,一字一句落下,沉沉砸在祁仲心头上。 皇室有条例。 严禁皇室在大将军府邸走动,若有,一切按欺君定罪。 “皇……皇叔!”祁仲脑子一片空白,后背一层冷汗溢出,“皇叔,我……我是来看卿儿的,我……!” 他语气软了下了,明显没有底气。 皇室的条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是放在往常他自豪不惧,可现在偏偏碰上了慕腾黎,这个不收皇室拘束的男人。 他的眼里可容不下钉子。 要是他把这事告诉父皇,那他肯定免收不了皮肉之苦。 越想越害怕,他再次开口,“皇叔,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卿儿。” “我来将军府,除了卿儿,谁也没有见过。” 当下,冒似只有卫子卿能救他。 卫子卿眼神微微向下,抬手抚住胸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油然而出,病态十足道:“这……” 哼! 没想到祁仲也有求自己的一天,可真是笑话。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心中就是舒畅不已。 见她支支吾吾,祁仲急了眼,“卿儿,你可要实话实说啊。” “要是皇叔误会了,事情可就严重了。” 卫子卿手指一颤,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事情严重! 但凡他遭罪,迟早会殃及鱼池,而卫家就是这鱼池中的一员。 当下,祁仲背后有后宫众人作为支撑,她不能贸然得罪他。 只能韬光养晦。 “二皇子说的是真的。”她只能顺着祁仲的话说,“他就是来看我的。” 祁仲! 今天先饶你一次,等下次,有你好看。 听后,祁仲如释重负,沉重的心立马轻松起来。 看来,卿儿还是向着他的。 “哼!”慕腾黎对这个结果显然很不满意,不悦道:“既然如此,罚你三天禁闭。” “要是再没有我的允许踏进将军府,就等着斩头。”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卫子卿的身上。 不解。 疑惑。 正文 第三十章 凰图腾不见了 , 卫子卿,莫非你已经上了祁仲的贼船不成! “那……皇叔,我就先告退。”祁仲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随即慕腾黎也走出将军府。 等一切都恢复平静后,小艺这才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替卫子卿愤愤不平道:“小姐,摄政王爷对你好凶啊!” “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相比之下,我觉得二皇子更好。” 闻声,卫子卿浅浅一笑,不做话。 谁好谁坏,有谁比她更清楚。 下一秒,卫战天退朝回府。 他看着站在走廊上病恹恹的宝贝女儿,立马扑上前,“卿儿,你不好好养伤,怎么出了房间?” “要是有不测,你打算要让爹爹自责么!” 卫子卿挤出一丝笑容,却话锋一转,“昨晚祠堂的一切,都是你和摄政王商议好的么!” 顿时间,卫战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他和慕腾黎密谈中,昨天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只不过,卿儿怎么会知道! 看着他迟疑的表情,卫子卿也不追究,只是眸子露出坚定,不容欺骗道:“爹爹,凰图腾还在么!” 要是凰图腾不在,她花费的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卫战天缓缓抬起头,然后长长叹出一口气,“不在了。” “我虽安排了精兵把守,但等我赶到的时候,凰图腾还是不见了。” “咳咳咳!”卫子卿听闻后气急攻心,疯狂咳起来。 她眼中露出焦急,“爹爹!” “事关卫家生存,你可不要骗我!” “卫家的精兵,怎么会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偷走凰图腾呢!” 卫战天一脸无奈,紧锁的眉头没有一点舒展,露出少有的无助,确定道:“不见了。” 噗通—— 卫子卿脸色唰的苍白,四肢顿感无力瘫倒在地。 凰图腾,不见了。 怎么可能! 那她拿什么挽救卫家的命运。 有心无力,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片刻后,卫战天安置好卫子卿,回到自己房子中。 从房间密室中拿出一柄红色长剑,仔细端详后才吐出一句,“卿儿,不要怪爹爹骗你。” “凰图腾事关重大,以你现在的你能力,还不能够驾驭它。” 没错,昨晚从祠堂出来后,他将凰图腾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将真剑带回将军府,在祠堂留下了如假包换的假剑。 不过在今早时分,他收到消息,祠堂的剑莫名消失。 夜晚,月光笼罩。 一间灯光黯淡的房子中,慕腾黎微微闭着双眸,薄唇轻启,“查清楚了吗?” 老汉躬着身子,颔首道:“查清楚了。” “是四皇子的人,盗走了凰图腾。” 话落,慕腾黎双眸睁开,盯着斜上方的屋檐,“四皇子?” “他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哪来的胆子!” “回王爷,是嫔妃娘娘和长公主指示的。” 闻声,慕腾黎拾起身子,慢慢移动身影走到烛灯下,伸出修长的五指捡了根灯芯,放在灯盘中,有意无意转移话题,“太皇太后的寿辰快到了。” “你准备份大礼,到时候随我走一趟。” “是。”老汉应声,犹豫半天后开口,“那……卫子卿那边!” “需要再盯着么!” 慕腾黎站直身子,回到床榻继续躺下,“盯着!” “但凡有风吹草动,立马汇报给我。” “是!” 一番谈话完毕,老汉退步出门。 慕腾黎晃动着脖颈,眼中射出一道厉光,似是一头熏睡的老虎嗅到猎物般。 呵呵,卫子卿。 本王看你怎么跳出我的五指山。 夜下,卫子卿从昏迷中醒来,一双硕大的眸子中尽是失神。 凰图腾! 居然被人偷走了。 难道,上一世的悲剧,又要上演么! 卫家终究要成为皇权斗争中的牺牲品么! 又是一滴眼泪流下,让她原本苍白的脸颊布满了消沉,仿佛她没有生机一般。 就在这时,房门忽的被推开,小艺惊慌失措冲进来,喘着大气急忙张嘴,“小姐,不好了。” “宿春雪,逃跑了。” 她刚刚从大院经过时,看到老爷和众人乱糟糟的一团。 仔细一询问,才得知宿春雪逃跑了。 一想到她和小姐是水火关系,她迈着小腿就给小姐来传消息。 闻声,卫子卿从失神中瞬间清醒过来,脸上挂着嗔怒和不解,“怎么回事。” “爹爹不是派了人看着她么!” 宿春雪,逃走? 这个消息简直要比凰图腾丢失更让她感到无力。 宿春雪身上背负的债,她拿什么来抵押。 难道说,她重生的意义就是再亲眼目睹一次,卫家血流成河么! “扶我起来,我要去爹爹!”卫子卿不相信,宿春雪就这么在重兵密布的卫家逃走。 这绝对是爹爹是干的。 是他一手策划的才对。 卫家是将军府,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小姐。”小艺看着她心如火焚,此刻又难为又心疼,劝阻道:“你的身体要紧,宿春雪只不过……” 该死! 早知道就不给小姐说了。 说了她一激动,病情指不定哪天才恢复。 她岂不是要责备死自己。 不等她话音落下,宿春雪的声音满是恨意的声音出现,“小艺!”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看来有卫子卿给你撑腰,就是不一样。” 小艺见房间中莫名多出一人,下意识的移动脚步挡在卫子卿面前,“你……你要做什么!” 宿春雪心狠手辣,谁知道会对小姐做出什么! 她要在第一时间维护小姐的安危才行。 看着她的举动,宿春雪冷笑一声,“还真是一条护主子的贱命。” 随之她将矛头指向卫子卿,“卫子卿,卫家我迟早会回来的。” “到时候,你就是有九条命,我也会让死的体肤。” 此刻,卫子卿才看清。 宿春雪一身便服,皙白的面孔上满是污渍,就连她最为爱惜的三千长发,也成了披肩短发。 看得出来,她为了逃离卫家,是下了狠心。 “噗嗤!”她忽的一笑,“宿春雪,你……可真狼狈!” “看来你是深得四皇子的喜爱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有何高见 , 就在刚刚,她猛地想起上一世宿春雪的死因。 是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被人抛尸在马路大街上,看似j杀,实则是咬舌自尽。 想到这,卫子卿反而释然起来,用从未有过的关怀口吻,提醒道:“要是你再不走。” “爹爹抓到你,你怕是真的插翅难逃。” 闻声,宿春雪眉目一紧,咬着牙关放出狠话,“卫子卿,我们不死不休!” 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消失的身影,卫子卿只觉得心情好转起来,如似有个东西填补了心口缺失处。 仿佛,她已经看到宿春雪气绝身亡。 “小姐。”小艺扑朔着明晃晃的大眸子,似是想起样,“宿春雪怎么去找四皇子了!” “我听说,四皇子可是有怪癖呢!” “动不动就有人死在他的府邸上。” 说着,她撅起樱桃小嘴,不平道:“也没人管管!” 卫子卿醍醐灌顶,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怪癖! 府邸! 上一世宿春雪的尸体被发现时,遍体鳞伤,一看就是受尽侮辱而死。 似是想到什么,她眼中的精光化成一道杀机。 宿春雪,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要死,你也得死在我卫子卿的手上才行。 卫子卿想着,便立即动身往卫战天处赶去。 路上遇见正在搜查的亲兵,也是立即吩咐:“将宿府包围起来,宿春雪还在府中。” “是!” 这边交代完,正巧看到卫战天的副将容莫前来,眼珠一转,迎了上去。 “大小姐。” 容莫躬身行礼。 卫子卿亦微微颔首,“容副将无需多礼,现下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大小姐但请吩咐。” 虽然对于卫子卿突然这么说有些疑惑,但容莫还是立即回应。 “附耳过来。” 悄声吩咐一阵,容莫面上神色渐露疑惑。 “大小姐,这样当真可行?” 有些不理解卫子卿的做法,此时也是婉转表达。 “你只管去做,父亲那边我去说明。” 卫子卿眸中划过自信,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见此,容莫并未过多犹豫,很快做下决定:“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就带着侍卫快步离去。 看着人离开,卫子卿勾了勾唇角,神色间露出些许凌厉。 宿春雪,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随后,便带着小艺继续往后院的练兵场走去。 她知道父亲这个时间必定会在那里。 “父亲。” 果然,远远便看到了卫战天的身影,卫子卿唤了一声,看人停下练武的动作,这才走了过去。 “卿儿怎么这个时辰来找为父?”说着看了看自家女儿单薄的衣衫,皱起了眉头:“怎么穿的这样薄?” 继而看向小艺,神情微怒:“出来都不知道给你家小姐多披件衣裳吗!” 卫战天经过战场杀伐,只是稍稍严肃便会显得不怒自威,此时带上怒气,顿时将小艺吓得浑身一颤。 “老爷恕罪,是奴婢疏忽,之后定不会再犯。” “好了,父亲吓唬小艺做什么,是女儿有急事想要找您,她才没赶上,您再这样女儿以后可就不来找您了。” 见卫战天有想要转移话题的意思,卫子卿立即将小艺往身后揽了揽,与其说着。 她心中的感觉愈发强烈,宿春雪出逃确实另有隐情。 而一听自家女儿这话,卫战天也是被噎了一下,心中不禁感慨,自家女儿经历过大难之后,真是愈发聪颖了,简直与以往是天壤之别。 “罢了,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拿过摆在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脸,露出满布风霜的皱纹。 此时,他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老人。 卫子卿看到这样的卫战天心中也有难受。 上一世若不是她痴傻,轻信了那渣男贱女,已经年迈的父亲也不至于连天伦都享受不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宿春雪刚刚到了女儿的院子。”卫子卿淡然道。 听此,卫战天顿时神色一凛,顿时着急了几分:“她去找你做什么了?可有受伤?” 一见卫战天这反应,卫子卿心中的猜测顿时肯定了几分,于是道:“女儿没事,而且也让人去追宿春雪了。” “只是……父亲是不是该和女儿说说您与摄政王的计划?” 第二次被戳穿计划,卫战天仍是面露惊讶,同时也带着几分歉意。 这次宿春雪逃跑确实是他与慕腾黎的计划,为的便是钓出其背后主使,为免走漏风声,故而也没与卫子卿说明。 却不想卫子卿自己猜到,这倒是让他已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父亲现在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女儿知道父亲心系天下,所以女儿一定会守护好卫家。” 看出卫战天并不想回答,但也不想对自己撒慌,卫子卿懂事的没有继续逼问。 只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卫战天听出些别样的情绪。 按理说自己女儿能有此番觉悟他是欢喜的。 但不知为何,现在这话听在耳中,却莫名有些心疼。 仿佛眼前小小的人儿已经经历过了巨大的悲伤。 正当他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将军!” 无奈被打断了话头,卫战天也只好收敛神色,恢复一贯的严肃,“何事?” “属下等在四皇子府外抓到了潜逃出府的宿春雪,现已押入府中,后续如何还请将军示下。” 听着容莫的汇报,卫战天神色愈发严肃,听完便转向了卫子卿,“这是你下的命令?” 他并不反对卫子卿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能影响大局。 现如今,一步踏错,恐怕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确实是女儿下的令。”面对卫战天暗怒,卫子卿大方承认,“父亲可要听听女儿的理由?” “本王也想听听卫小姐又何高见。” 清冷声音随着白衣从上方飘下,慕腾黎立于卫子卿面前,眼眸却如寒冰一般。 他动怒了。 因为计划被打乱,此时更是觉得卫子卿已经与祁仲走到一路。 “拜见摄政王。” 见着人来,在场之人立即行礼。 “平身。”摆摆手让人起身,视线却仍是落在卫子卿身上没有偏移。“卫小姐开始吧。”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互不对付 , 与卫战天不同,慕腾黎清冷模样下所释放出的威压让人颇为喘不过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活阎王吗? 气势还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卫子卿暗暗心想,深呼吸一口,开口道:“我知道今日打乱王爷计划实属不该,只不过王爷可曾想过,宿春雪若是逃入四皇子府,会有何危害。” “哦?”听此,慕腾黎来了几分兴趣,气势稍缓,“卫小姐不妨直言。” “宿春雪在卫家多年,对于卫家的了解自不必说,而她会隐忍到今日,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凰图腾。” “现在凰图腾失窃,虽没有落入宿春雪手中,但也难保其会以自己所知凰图腾的内情与四皇子达成合作,若是如此,卫家乃至天下岂不危险。” 卫子卿所说均是实情,上一世,宿春雪离开之时凰图腾虽然没有失窃,但之后种种迹象表明,她对于凰图腾的了解并不浅,否则也不会有本事对卫家造成重创。 所以这一世,她绝不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听此,慕腾黎双眉微敛,似是思量她所言可是合理。 片刻后,鹰眸凌厉:“本王记得,宿春雪对与卫小姐做过不少不堪之事,现如今这番话,不知是与公更多,还是于私更甚啊?” “王爷……” 慕腾黎这话说的尖锐,卫战天来回看看二人,想为卫子卿开脱几句,却因嘴笨,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将军不必紧张。”猜到其心中所想,慕腾黎抬手止下话头,“本王只是好奇询问,并无大碍。” 摄政王的话语不容置喙,卫战天饶是粗人,却也明白现在自己不宜多言。 只好看向卫子卿,希望她别在这时候犯糊涂。 “王爷这话倒是让臣女惶恐了。” 卫子卿唇角划过一抹冷笑,嘲讽之意也从眸中流露些许。 她怎会不知慕腾黎此言究竟是何意。 不过是以为她会出手扰乱他们之间的计划,乃是因为自己与宿春雪之间的私仇。 他这样看轻了她,她也决不会给其有什么好脸色。 “莫非您觉得臣女身为苏家女儿,会因这等小事而公私不分?” 她确实对于宿春雪怀有私仇,但她是重生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竟是实实在在的为卫家考虑。 今日固然有着想要将宿春雪留在卫家慢慢报复的想法。 但更多的是担忧宿春雪若是此时离府,又会如前世一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将整个卫家拉做她的垫脚石。 这样的事情是她绝对不能容许发生的。 只不过她此时的这番心情无法让大多数人了解,其中也包括她面前的这二人。 没想到卫子卿会直接将话语挑明,慕腾黎眸子微张,但旋即就恢复一贯的清冷模样:“卫小姐今逢大难,又刚刚清醒,究竟是何想法,本王又岂会知晓?” 二人互不退让,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花四溅,一旁的卫战天都感受到气氛有些许紧张。 “那个……要不咱们先坐下聊?” 卫战天努力想要缓和下气氛。 一边是他重要的盟友,另一边是自己宠爱的女儿,哪一方他都不能割舍。 同时心中也是惊讶,自己的女儿何时竟也有了能与摄政王对峙的气势。 而且几乎不分上下。 “王爷若觉得此事是臣女来泄自己的私仇,那便就是了吧。” 没有理会卫战天现下所说,卫子卿死死盯着慕腾黎,双眸相对,气势上不落丝毫下风。 “现在宿春雪就被关在府上,王爷大可再做一个局让她跑走,继续你们的计划。” “只不过臣女要提醒您一点,她背后的人当真是四皇子?” 说完向慕腾黎微微福身,行了一礼,而后便转身离开。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王爷莫要见怪,卿儿她大病初愈,现下怕是还有些不了解整个局面,末将会再对她好生教导道。” 看到自家女儿对慕腾黎这副态度,卫战天也是面露为难,赶忙出言为自己的女儿开脱。 只不过虽是如此,但慕腾黎面上却未见怒气,反而看着卫子卿离开的背影,眸中生出几分玩味。 “本王倒是觉得卫小姐将这局面看的不甚清楚。”摸了摸下巴,唇角微扬,片刻后转过身来向卫战天道:“今日之事就暂且如此,本王就不多留了。” 拂过衣袍,白衣翩翩仿佛仙人一般,跃上屋瓦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情况让卫战天看愣了。 慕腾黎何时竟如此好说话了,如果是在朋友圈里打乱了他的计划,此时整个青城之中,怕是一无他的立足之地了。 根据这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馒头的一位卫战天,看了看卫子卿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转过身准备离开,见副将还在一旁恭候着便下令道:“将她看好,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宿府似乎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入夜,四处寂静无声,只有巡逻的侍卫还在兢兢业业的守护着这座府邸。 “小姐,您让人将宿春雪抓回来,自己不去看看吗?” 小艺伺候着宿春雪梳洗,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出言问道。 对此卫子卿面上神色未动,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无需见她,于我而言她你是个上得台面的蝼蚁罢了。” “那小姐为何要派人去将她抓回来?” 这不是平白惹自己心烦吗? 当然这后半句小艺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一边伺候着卫子卿休息,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 不过她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卫子卿的眼睛,于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这么多问题,小心哪天就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惹了大祸。” “奴婢只是问小姐而已,又不问别人,小姐不惩罚奴婢那就好啦。” 小易揉了揉刚才被卫子卿捏过的脸。嘟着嘴说着。 左右小姐又不是外人,她只和自家小姐说这些话,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看到小艺这幅天真烂漫的模样,卫子卿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惆怅。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赏月 , 上一世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小艺不得不为她挺身而出,小小的身板自己挡去了不知多少恶意,最后还因她而死。 这一世她真的不要让任何人再离开。 不论是谁挡在她面前都不行。 吹灯拔蜡,屋子里主仆之间的对话也见见消失,最后只余下几缕清辉从窗外洒入,很是寂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原本快要进入梦乡的卫子卿突然睁眼。 屋顶上有异动。 卫子卿看了看四周,见小艺仍在自己身旁睡着,不敢打草惊蛇,于是默默绷紧神经,在原地静候。 然而等了片刻,屋顶上的人似乎并没有要进入屋内的意思,卫子卿心下疑惑,于是轻手轻脚地从塌上走下,翻窗一跃,上了屋顶。 “看来卫小姐身子恢复的不错,晚上也想来赏赏月色吗?” 卫子卿刚一落地,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衣随风飘动,心中一惊。 但璇玑也冷静了下来。 “看不出摄政王殿下也有半夜潜入他人府邸赏月的爱好。” 通过之前的些许交集,以及慕腾黎与父亲之间的联系,不难判断,摄政王现下对她应当并无敌意。 只不过仍是嘴上不饶人。 “旁人府上月色自然比自己府中的要好看许多,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慕腾黎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在卫子卿身上,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双清冷的眸子也仿佛能洞穿人心。 显然,他已发现了卫子卿的秘密。 “都说卫小姐身子羸弱,没想到落水一次之后身子不但见好,还习得了这般俊俏的武功,这若是传出去,不知得引多少人羡慕不已。” 他原本也以为卫子卿仍是之前那羸弱不堪的病秧子。 虽已经与卫战天达成协议,表明日后不论发生何事,定会将卫子卿与凰图腾守护万全。 但内心也是存在一丝疑虑,觉得以卫子卿此时心性,怕是配不得这凰图腾。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女子。 “这有何好羡慕的。”卫子卿轻笑一声,站到了他身旁,一同面对夜色明月,眸中染上几分悲伤:“死上一次,自会有此奇遇。” 清风扰乱发梢,卫子卿却毫不在意,任由发丝迎风而舞。 看着此时月色之下的人儿,慕腾黎心头突然有所撼动。 眼前的女子明明不过十七年华,为何竟会有如此深沉目光。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心疼她。 只可惜,现在他也无法全然理解卫子卿话中之意。 只当她是此前被宿春雪所害,所以顿悟人生罢了。 故而此时也不再这话题深究,在屋顶随意寻了处地方坐下,丝毫不在意白衣沾染灰尘。 “王爷就这么席地而坐,不怕被这四处的污秽脏了身子?” 看到慕腾黎此时丝毫没有平日架子,也是忍不住调侃。 “表面的污秽又有何惧?怕只怕这深处的脏污,没有人愿意清洗。” 一语双关,卫子卿自是听懂了他话中之意。 “脏污太深,牵连皮毛,若是清洗必定是剥皮抽筋,世人不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总有人即便满身泥污,也会想尽办法,剜去这一处溃烂。” 二人一言一语,仿佛只是讨论着衣衫,又仿佛诉说着世间。 “有一件事情本王不太理解,不知卫小姐可否赐教。” 短短几句交谈,让慕腾黎确定了卫子卿心性,眼下也是直奔今夜前来的真实目的,出言问道。 “王爷还是在想臣女今日将宿春雪带回一事?” “正是。” 听此,卫子卿面上绽出笑意,转脸看向他,眸色却是渐冷:“王爷倒也不必如此试探,有些话大可指眼。” “卫小姐果真聪慧,看来外界传闻均是空穴来风。”被戳穿真实想法,慕腾黎面上也不见慌乱,反倒是是大方承认:“本王想问你,宿春雪背后的真正主使究竟是何人?” 闻言,卫子卿牵动了下嘴角,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王爷难道不知?” 摄政王耳目遍布天下,她不相信慕腾黎会不清楚这背后的种种。 “是祁仲。” 慕腾黎道。 眼神却一直紧盯着卫子卿面上的神色变化。 “王爷既然知道,又来问臣女做什么。” 然而卫子卿并没有让他抓到丝毫破绽,面色如常,甚至还给他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此时不满。 见此,慕腾黎又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这丫头是看不起他了。 倒也无妨。 如此才有趣。 于是在此静坐,与卫子卿真正的赏了赏月色,半个时辰后才起身,拍拍白衣上的灰尘道:“此处月色甚美,本王也看够了,今日就与卫小姐拜别,我们改日再见。” 说完不等卫子卿回话,直接运起轻功,足尖一点便踏风而去。 “最好是再也不见。” 对于慕腾黎这副做派,卫子卿远远的又丢了个白眼。 大半夜的,就为了叫她出来吹几个时辰凉风,真亏他还是这一朝摄政王,竟能做出这种事。 默默腹诽着,卫子卿也从屋顶跃下,原路返回屋内。 她动作极轻,如此来回,也没有惊醒一旁的小艺,于是自行脱了鞋袜重新躺回榻上,合眼休息。 翌日。 一夜噩梦的卫子卿顶着眼下的两处乌青起床洗漱。 虽然她重来一世,但之前种种仍旧是她不灭的梦魇,夜夜围绕着她。 昨夜更是仿佛让她又亲临了一遍之前的悲惨,清晨时分直接将她惊醒。 “小姐现在也没什么事,昨夜又没休息好,要不再回去歇上一阵吧。” 小艺伺候卫子卿梳妆看着,她略带憔悴的面容,忍不住心疼。 “无妨,不碍事的。”卫子卿摆摆手,让她继续为自己竖着发髻。 今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一番梳妆打扮,又用过了早膳之后,卫子卿便准备出发。 不过还没等她踏出院子,外面就有下人匆匆跑来。 “大小姐不好了,被关着的那位现在正寻死觅活呢,小的们拦不住呀。” 跑来求助的婆子气喘吁吁,面上仿佛尽是对于宿春雪的厌恶。 只不过卫子卿却瞧她眼熟的很。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突然造访 , 冷笑一下道:“是吗?还有力气闹事,看来是还不够严苛,既然这样,从现在开始,就别给她送饭了,没力气,自然就不会寻死觅活。” 说完便不再与那婆子多言,直接带着小艺离开。 “诶?大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过去看看吗!” 婆子的声音渐渐被抛在身后,小艺憋着的一口气也终于忍不住,赶忙说道: “小姐,那婆子肯定没安好心!之前您病着的时候,她就总是明里暗里的克扣药材,好些首饰还被她抢了呢!” 小艺一直跟在卫子卿身边,对于这些年来她经历过的种种自然是十分了解,刚才她一看到那婆子便心中生出了怒气。 若不是因为没有自家小姐的吩咐,她定要冲上去和那婆子打个高下。 “我知道。”卫子卿淡淡应到,看到面前走过来的管家,点头示意了一番,然后继续说着:“所以就让她自己唱这独角戏吧。” 她所想的没错,宿春雪绝不会是安于现状之人,所以那婆子定是一早便被其收买。 此时她想让自己去见她,还不知她憋着什么阴谋。 不过她也不怕,等过上几日,时机成熟,即便是她不想见面,也得见了。 卫子卿刚想带着小艺出门,却见一个小厮步履匆匆地自大门口走来。 见到卫子卿,小厮施了一礼,而后禀道:“小姐,四皇子来了。” 四皇子? 他来做什么? 卫子卿心下疑惑,却并未表露,只是一边叫小厮前面引路,一边紧随其后前去迎接。 今日卫战天营中有事,并未在府上,所以四皇子突然来访,也只得她去迎接。 看来今天的事是办不成了! 正在叹息间,卫子卿已然来到大门口。 远远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正负手站在那里,面容温和,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卫子卿上一世并未见过这么号人物,如今见了虽然惊艳,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一丝防备的。 走近之后,卫子卿微微福身,“臣女卫子卿恭迎四皇子大驾。” 听到声音,雍季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儿。 小巧玲珑的身体立于眼前,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素净,不禁让人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来。 片刻之后,雍季这才移开目光,淡淡点头,“卫小姐不必拘礼。” “本皇子只是恰巧路过将军府,忽然想起有事要与宿将军商量,这才贸然拜访的,若有叨扰,还望将军与小姐见谅。” “殿下客气了。”卫子卿低着头道,“只是四皇子来得不巧,今日营中有事,家父并未在府上,恐怕您要白跑一趟了。” 四皇子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卫子卿可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把四皇子打发走的好,况且今日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听了她的话,雍季甚是惋惜地摇了摇头,“那着实来的有些不凑巧了。” 卫子卿淡淡地应了一声,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心里却巴不得他赶快离开。 可是没有想到下一刻,她的愿望就落空了。 雍季话锋一转,“不知宿将军何时回府啊?” “不若本殿下在这里等一等吧!也许不消片刻宿将军便回来了呢!” 雍季这话像是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完全不给卫子卿反驳的机会。 无奈她只得把四皇子请进府内,自己也彻底打消了出去办事的心思。 雍季端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手中捧着刚刚上来的清茶,细细地品着,卫子卿则立在一旁,与他一起等候卫战天回府。 一盅茶见底,雍季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的卫子卿,“听闻昨日有将军府的家丁在本殿下的宅子附近抓了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卫子卿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皇子。 果然四皇子今日的突然造访,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到底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只为试探,她现在还不得而知,只能静观其变,再做判断。 思及此,卫子卿不动声色地道:“昨日府中有丫鬟行偷盗之事,被人发现后,便偷跑了出去,臣女命人捉拿,却不想那厮跑到了四皇子殿下的住处。” “若因此事惊扰了殿下,臣女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家父。” 卫子卿说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中早已泛起泪花。 见她如此,雍季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赶忙将她扶起,解释道:“卫小姐误会了,本殿下今日前来并不是问罪的。” 卫子卿当然知道他不是来问罪的,只是在面对一个目的不明的人的时候,她还是混淆视听,装的弱一点儿,保存实力的好。 所谓扮猪吃老虎,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果然,经过卫子卿梨花带雨的这一番解释后,雍季并未再追问下去。 卫子卿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约么半个时辰后,雍季见卫战天迟迟未归,便想要起身告辞。 不想这个时候,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自尽啦!” 听到这个声音,卫子卿不禁心下一紧,与雍季一同望去。 果然看到那个一直伺候宿春雪的婆子,一边呼喊着,一边朝这边跑了过来。 婆子跑到卫子卿的跟前,扫了一眼旁边的雍季,而后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道:“大小姐,不好啦!二小姐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幸亏我发现的及时,并未酿成大祸。” 不堪受辱。 这个词用的极好,让旁人一听,便知道内有隐情。 果然,下一刻雍季便面露疑惑地看向卫子卿,“二小姐怎么会……”受辱呢?而且还到了上吊自尽的这种程度? 卫子卿刚要开口解释,却被那婆子抢先一步。 “前几日府中失窃,说是至宝凰图腾丢失,因着二小姐对于凰图腾有过多的了解,将军和大小姐一致认为是二小姐偷了宝物,要把她抓起来问责。”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处置婆子 , “什么?凰图腾失窃。”雍季故作惊讶。 “是啊!将军和大小姐是这么说的,不过谁知道这凰图腾究竟是真的丢了,还是有人监守自盗呢?毕竟谁都没有见过呀!” 那婆子不顾卫子卿快要杀人的目光,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只是可怜了我们家二小姐,因为是义女,再加上对于凰图腾过分的了解,便被安上了这么个罪名,如今还被逼迫的自尽了。” 听着婆子的话,雍季若有所思,一旁的卫子卿也把手指攥的咯咯作响。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婆子,只几句话的功夫,便把宿春雪的优势摆在了四皇子的面前。 当然,这样好的手段,也肯定少不了宿春雪的谋划。 没想到这个女人被关起来后,竟然还能耍这样的手段,当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不过如今她不管怎样怨恨宿春雪,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才行。 看四皇子的样子,在听了婆子的话之后,他定然是对这件事和宿春雪上了心的,恐怕她一直所防范的事情,也要成真了。 果然,思索了片刻的四皇子,随即一脸严肃地道:“凰图腾失窃,事关江山社稷,然将军府二小姐又与这件事情相关联,若是让二小姐继续呆在将军府,固然会惹人非议的。” 四皇子看了卫子卿一眼,“不如……本殿下先将二小姐带回府中,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定夺。” “这恐怕不好吧!”卫子卿面露难色,“这本是将军府的家事,若是强行将殿下卷进来,岂不有失体统。” 原本宿春雪就一心想要与四皇子攀上关系,若是今日被她得逞那还了得? “卫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凰图腾本就是国家至宝,本殿下身为皇子更是有责任,况且以我和宿将军的关系,为其分忧也是应该的。” 雍季说完,不等卫子卿反驳,径直让那婆子带路,引他前去关押宿春雪的地方。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卫子卿不禁心急如焚,在心中不停地思索着对策,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正在她为难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将军府果然是热闹啊!” 此人声音凛冽,带着不怒自威的架势,把正随婆子往后院去的雍季都吓的愣在了原地。 卫子卿回头,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见慕滕黎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待他走到近前,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赶忙跪拜。 慕滕黎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径直走到雍季的面前,语气略带愠怒地道:“四皇子这手伸的可真长啊!竟然连将军府自家的事都要管上一管。” 听到他的责备,雍季赶忙低下头,颤巍巍地道:“皇叔错怪侄儿了。” “凰图腾本就是国家至宝,如今失窃更是关系到国家命脉,我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慕滕黎打断他的话,“难道是陛下和本王都不在了吗?竟然轮到四皇子当家做主了。” 听了他的话,雍季不禁瑟瑟发抖,慌忙解释道:“皇叔误会了,侄儿并无此意。” “呵。”慕滕黎冷哼一声,斜睨着他,“四皇子最好没有此意。” 原本他以为像雍季这样的人,并不会有多大的能耐,可是如今他却觉得自己想错了。 纵使雍季没有心思,但也抵不住他身后的嫔妃和长公主的挑唆。 偷盗凰图腾后,还要来将军府刺探虚实,这样的手段着实不容小觑。 雍季内心忐忑地跪在那里,用余光扫了扫慕滕黎,而后乍着胆子开口,“若是皇叔没什么事的话,侄儿便先行告辞了。” 慕滕黎微微点头,“四皇子应该知道,陛下最为忌讳的便是皇子私下亲近大臣。” “是,侄儿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也请皇叔高抬贵手,莫要告诉父皇。” 听了他的恳求,慕滕黎并未答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雍季可以走了。 得到他的允许,雍季如临大赦,立马起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雍季匆匆离去的背影,慕滕黎的眸子不禁暗了暗。 短短几天,将军府便迎来了两位皇子的登门拜访,看来想要护住将军府绝非易事啊! “臣女多谢摄政王解围。” 卫子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慕滕黎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人儿,莫名地说了一句,“看来你的做法是对的。” 她的做法? 卫子卿稍有迟疑,随即反应过来,慕滕黎指的应该是她捉拿宿春雪,不让她去找四皇子的事情。 想到这里,卫子卿不禁有些得意,“能得到摄政王的赞赏,臣女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知道她是在揶揄自己,慕滕黎并不接话,只是淡淡地道:“卫小姐有时间在这里与本王逗趣,还不如去解决一下自己的家事。”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卫子卿这才想起,刚才那个婆子她还未处置呢! 思及此,卫子卿缓步来到婆子面前,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抖成筛状的人。 不等卫子卿开口,那婆子几步跪行到跟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声泪俱下地求饶。 “老奴是受了宿春雪那个小贱人的蛊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如今我已知悔改,还请大小姐看在我入府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吧!” 听了她的话,卫子卿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若是在上一世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必然会念及旧情,饶过这个婆子的,可是如今重生归来,她却不想再心慈手软了。 况且这婆子在她生病的那段时日,可没少明里暗里的欺负她,如今又怎么能放过她呢? 如此想着,卫子卿轻启朱唇,冰冷地宣布了婆子的命运。 “本小姐知道你是受了他人的蛊惑,所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做下这等错事。” “是是是,老奴真的知道错了,还请小姐格外开恩。”婆子立即附和求饶, “您在府上多年,本小姐自然不忍心处罚于你。”卫子卿抬头看了一眼慕滕黎,“可是今日这件事情事关皇家,就算我能饶过你,摄政王也肯定不会就此作罢的。”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假鸳鸯 , 听她这么说,婆子立即瘫倒在地,眼神恐惧地看向慕滕黎,后者却并未说话,只是微微挑眉看向卫子卿。 这丫头果真伶俐,想要处罚别人,还拉自己出来,留个好名声。 见慕滕黎没有反驳,卫子卿继续道:“不然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服下哑药,保证不会将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半句,我便放你走,留你一条性命在。” 一听这话,婆子立马瞪大了双眼,脸上尽是惊恐。 她没想到自己因为贪财,帮宿春雪设计,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半晌之后,待她反应过来,赶忙对着卫子卿磕头求饶。 可卫子卿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她,“你做下这等错事,难道还要摄政王亲自动手吗?” 此话一出,婆子立即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一脸冷峻的摄政王,瞬间心如死灰。 最后婆子还是服下了哑药,被逐出将军府。 卫子卿看着婆子的背影,一瞬间竟有些感伤。 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狼,你对它好,它却要反咬你一口,例如这婆子、宿春雪,以及……祁仲。 不过这一世,她可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卫子卿了,她要让那些对不起卫家的人,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思及此,卫子卿的眼神越发凌厉,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慕滕黎的眼神也幽深了起来。 慕滕黎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比我想的心狠。” 卫子卿听到这辩不出情绪的声音赶紧收敛自己的情绪,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有了经验之后都要动心忍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挂上了不露痕迹的笑,“所以在摄政王眼中我是怎样的人?” 这话对面的人没有接,只是冷哼一声走了。 无论摄政王对自己有多少试探和不喜欢,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况且以他这么多疑的性格来看自己怎么解释都, 不过……三番两次自己的事儿这摄政王都在现场,莫不是在将军府安插了奸细? 尽管卫子卿把慕滕黎放在警惕的位置,但是现在比较难对付的是四皇子雍季。 这事情在她脑子里盘旋了没有一天的功夫,第二天自己就被卫战天传唤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嗅到了平日里难得嗅到的百谷香,她一顿,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 “坐。” 见她进来卫战天起身,把手边的糕点推了过去,“卿儿,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她也不闲着,直接给卫战天沏茶,“爹爹,我看您这几天实在累,女儿先前在王先生哪儿学了不少通经络的手艺,我看您正需要。” 笑容和茶一起奉上,卫战天有些合不拢嘴,肩膀上的人给他捏的确实是舒服,好一会儿之后他问:“你知不知道爹今早的时候被谁叫走了?” 卫子卿心中有了人选,“多半是四皇子吧,昨天他深夜造访打的就是我们的主意,只是爹爹当时把他拦了下来,他不甘心必然也会从爹爹这里突破。” 卫战天听完之后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手停下,“不愧是爹的好女儿,这股子聪明劲儿一看就是我卫家的人!” 听他夸赞卫子卿只是笑,这四皇子想要从宿春雪这里突破是妄想,虽然上辈子的时候她们有很多的恩怨,但是这样的内斗她不会傻到让四皇子以此为由拿捏他们将军府。 “父亲是怎么打算的?” “我这兵马大将军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还是稳如泰山的,你放心好了,爹一定护你周全。” 卫子卿只觉得鼻子一酸,她这辈子一定不会让将军府成为牺牲品的。 从卫战天那里出来之后她就去了后花园游玩,晒太阳,有人匆匆而来,卫子卿只是盯着池塘里的鱼。 “情况如何?” “回禀小姐,城西的烧饼卖完了。” “行,下去吧。”卫子卿给了他一定银子打发走人。 一旁的小艺看了看她只觉得心中迷惑,小姐什么时候爱吃烧饼了? 卫子卿喂完鱼之后进了闺阁,带上了房门,这烧饼是她和眼线们的暗号,那婆子昨晚被毒哑之后自己只是把她赶出去,但是这婆子却在城西被杀了…… 动手的人到底是谁查不出来,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哑婆婆的性命,但是卫子卿知道这人是冲着她们来的。 “小姐小姐!二皇子来了!“ 卫子卿一听到是祁仲莫名的胸口就堵了口气,看了看外面,果然看到一身蓝衣的祁仲。 倒是打扮的格外花哨,扎眼的蓝色衣衫就算了,袖口绣了暗纹牡丹,即便是皇家工艺也显得太过俗气。 “不知道二皇子驾到,真是有失远迎。” 她挂着假笑出去迎接,祁仲见她走来赶紧上去扶人,“大小姐身体刚好还是小心的为妙。” 卫子卿避开他伸出来的手背坐下,叫人给他上茶,“若是这次二皇子是为了那凰图腾的线索来,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这事情我们卫家也不知道,爹爹正在尽全力查找线索,若是您有什么发现记得告诉我们。” 祁仲挂了风流的笑,看她两眼之后轻微的勾了勾唇,这样子可能在他自己眼中很是风流,但是在卫子卿看来祁仲浑身上下写满了勾引。 上当这事情一次就够了。 “大小姐说笑了,我这次来是听说你大病初愈,特地找了些上等的血燕燕窝给你滋补身体。” 说着就打开了折扇,命人把东西端上来。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门道能寻到这么多的血燕。” 祁仲身后声音突然响起,二人回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慕滕黎。 这人向来来将军府就是如入无人之境的,卫子卿已经习惯了,起身把座位让给了他。 祁仲看自己献殷勤的计划被他打断脸色黑了不少,“给皇叔请安。” 这憋屈的样子让卫子卿心中爽利不少,趁机赶紧拒绝,“感谢二皇子的好心,只是我吃不得血燕,一吃就浑身起疹子,怕是要辜负你的厚爱了。” 这理由找的非常好,对面的祁仲只能就此作罢,准备走的时候想起来什么,眼神黢黑的看了看慕滕黎。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交易 , “卿儿身体刚刚好,实在算不上能多劳累,我今天得了皇叔的宽容才来看她一趟,还望皇叔不要让卿儿过于劳累才是……” 卫子卿眯眼,什么意思?搞的他跟自己一家人似的,这口气令人作呕! 慕滕黎看了看他俩,低头浅啜,“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就回去吧。” 祁仲笑容僵在脸上,自己来一方面是为了凰图腾,一方面是为了这大小姐,现在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赶走……还真是一无所获! 卫子卿看人走了松了口气,坐下猛喝了两口茶。 “摄政王今日来是找我探讨如何恢复健康的?” “血燕是他的,但是除此之外我还带了两匹金丝罗雀的珞绣两匹,想必你会喜欢。” 这话让对面的人愣住了。 送这么贵重的布匹若不是沾亲带故……只能另有所图了。 “不知王爷这是何意?” 在外没走远偷听的祁仲捏紧了拳头。 慕滕黎放下茶杯,“将军府对我北辰国贡献颇多,大小姐更是大病初愈,我身为摄政王必然是要替百姓慰问你,东西你收好。” 二人齐齐松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了慕滕黎继续,“卫家小姐没有像样的衣衫也说不过去。” 卫子卿还是头一回遇到献殷勤还要暗里嘲自己的。 不过…… 她视线落在了墙角一角蓝色衣袍,心道摄政王既然送上门来了,自己不利用可就是浪费了。 她声音羞涩,“王爷对臣女如此关心真是叫卿儿荣幸,王爷若是不介意卿儿给您泡茶吧。” 祁仲听完这话悻悻而去,院子里剩下他们二人,卫子卿正色起身,“摄政王这边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去之后卫子卿直接把门一关。 “第一次进女子闺阁就关门有些不妥吧?” “你我扮作鸳鸯可好?” 此话一出口让对面的慕滕黎眼神变了变。 “宿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不太明白。” 慕滕黎嘴角勾了一抹冷笑,但是俊朗的面容并未有丝毫的变化,他总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让卫子卿有些摸不清他的情绪。 “此番二皇子前来看我是摄政王给的赞许?” “正是,他前来求了我两回,我若是再不同意,只怕会叫别人误会。” 卫子卿就算再猜不透,也能明白摄政王并非是想要真的让二皇子前来探望自己身体安恙与否,只是想要更加清楚的弄明白他和自己的关系。 “误会?王爷怕误会什么?” “误会我对你别有居心。” ……卫子卿一时语塞,有些诚惶诚恐的跪下。 “王爷这话开始抬举我卫家了,我此番叫王爷进来也只是想要请您与我扮作这假鸳鸯……” “哦?假鸳鸯?” 这卫家大小姐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慕滕黎饶有兴味地开口,“不知道宿大小姐是何意?” 跪着的人巧笑倩兮,抬头看他眼中盛了一窝秋水。 “我是何意想必王爷清楚的很。” 她说完莲步轻移,给他沏了壶茶。 “这微月龙井可是难得,你用此茶招待我也算是用心了。” 这样夸赞的话难得,卫子卿赶紧盈盈一拜,“王爷这话可是折煞臣女了,摄政王府网罗天下好物,这小小的微月龙井对王爷来说可不算是什么。” 对面的人只是微笑,随即放下茶碗眉目清澈的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眼睛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茶碗碰撞发出响声,清脆好听,“本王已经喝完茶了,你说说为何要找本王吧。” 卫子卿挂了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态度好总是没错的。 “王爷乃是摄政王,这天下除了天子谁不敬您三分,我看二皇子在您这里也听话的很,既然如此的话,您何不帮帮臣女甩掉二皇子呢?” 她索性直接开门见山,经过最近的相处她倒是能够摸得出来一些慕滕黎的脾性。 在他失去耐心之前最好别一直虚与委蛇,否则…… “哦?” 他声音低沉,堪比上好的玉器,即便是已经活了一世见惯了男子的卫子卿也有些失神。 “本王为什么要帮你?你若是觉得今天我帮你打发了祁仲那也只是我给之前的事情做个收尾。” 这话没有说两句就直接撇清关系倒是他的作风,只是…… “若是王爷不肯的话就不会在我说了那话之后跟我进来了。” 对面的慕滕黎挑眉,认真的看了看手里的茶叶,心道这宿大小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爷和我父亲,和我宿府有的往来我觉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王爷一直体弱多病所以这京兆就有了病娇美人的传言,想来也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健康这才频繁来我卫家的吧?” 这话试探意味太明显。 房间气压瞬间低下来,慕滕黎怎么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我宿大小姐知道你摄政王来我卫家目的不简单,是不是为了身体而来另当别论,但是要配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摄政王就要和她装个假鸳鸯把二皇子逼退。 他想这交易怎么看都不算是亏了,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况且是个有个性的美人。 “我乃病秧子是真的,但是这美人的称号本王觉得还是让给你比较好。” 卫子卿笑容更深了,“病中娇花,还是这京兆第一娇花……只怕除了王爷没人能受得住。” 慕滕黎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女子实在是难得的很,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不介意跟她玩儿玩儿。 “既然是鸳鸯,你想怎么扮?我来你这儿住?还是你搬到摄政王府?” 对面的人儿眨巴眨巴眼睛,无言了好半天之后才咬牙切齿的给了四个字,“各回各家!” 慕滕黎开了扇子,发丝随着漾开,倒是一派风流。 他看了看对面的人,“好,那不知道卫小姐的做戏到底是何时做?” 这样的明知故问让卫子卿几乎失去了耐性,捏紧拳头缓了半天这才放柔了声音。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洪涝 , “自然是有二皇子的地方,就有我们的戏台了,我听闻摄政王热爱戏,不知道是否能让进入角色?” “这你放心好了。” 慕滕黎说完就抬脚走乐。 从她这处出去之后就直接找了卫战天。 房间里燃了熏香,即便是慕滕黎不喜欢却也觉得这香不错,随口问了一句,“这香倒是特别,不知道是谁研制的?” 卫战天对于他的合作伙伴一向很尊重,尤其是对面的这人。 “这是卿儿自己研制的,说是助眠,我这样的粗人晚上容易做噩梦,她心疼我才做的。” 慕滕黎知道他们父女关系好,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好,这卫子卿倒是个孝顺的女儿。 “凰图腾的事情怎么样了?” 此时的慕滕黎眼里全都是精光,那样的威严压下来即便是卫战天也有些紧张,这摄政王是第一个叫他真心佩服的人。 “凰图腾暂时还没有消息,我已经让人查找,争取早日找到下手的人。” 慕滕黎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好一会儿才看向他,凤眸带着浓浓的威严压下来,“无论找不找到这消息总归是放出去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完就起身走了,徒留一丝异香在屋内。 卫战天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人一向都不喜欢挑明了说,在慕滕黎的眼里要是话非要说的明明白白只能说明这人太蠢。 第二天卫战天带着困意上朝的时候皇上下了命令。 “太皇太后的生辰就要到了,众爱卿要是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 “不知道摄政王有什么好意见?” 满朝文武一时间目光全都落在了着素白衣的慕滕黎身上。 “臣弟没有意见,只是现在南方洪涝,若是大操大办只怕要失民心。” 一句话让满朝文武都安静下来,皇上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龙颜大怒,“南方洪涝?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没有人上奏?” 雍隆声声诘问之下满朝文武跪了一地,“陛下恕罪!” 下面的人大气儿不敢喘,而上面的人气的直咳嗽,旁边的大太监着急的就要请御医被慕滕黎直接拦下来。 “我看皇兄的病得要百姓才能治好。” 皇上喘了口气让自己缓和过来,“南方提督在哪?” 堂下站起来一人,行了大礼,整个人伏在地上,“臣在此。” “南方洪涝灾害何时而起?为何你不通知朕奏折呢?奏折呢?朕给你们的折子都是摆设不成?!” 南方提督魏延泽大气不敢喘,“臣……臣已经上书过奏折了,只是陛下没有看到……臣也不知啊!” 朝堂一片安静,之前的几天因为皇上身体不适所以基本奏折都是分了两批一批给了摄政王,另一半给了储君大皇子。 “臣弟这里并没有见过,若是见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了。” 慕滕黎淡淡的声音让满朝文武的箭头瞬间指向了储君,虽然这大皇子是储君,但是因为之前历朝都是以皇后的嫡长子作为备选人的,所以觊觎这个位子的人自然也多。 现在事关百姓的事情出了差错,即便是性情温顺的大皇子也被直接关了禁闭,储君之位倒是还在,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名号已经名存实亡了。 皇家局势千变万化,别说两个月的禁闭,只是一个月外面都是不一样的格局,大皇子即便是千恨万恨也没有办法。 春晖里的院子摔了一盏琉璃茶杯。 “什么?你确定是摄政王揭的底儿?” 这话传到卫子卿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听说因为为江南的事情二皇子直接被派做钦差大臣去赈灾,而大皇子被关了紧闭,皇太后的寿宴也一切从简。 计划赶不上变化,卫子卿回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多的变数,尤其是摄政王…… 慕滕黎不是个喜欢当众出彩的人,尤其是事关夺嫡的事情他始终都是保持壁上观……怎么会推荐二皇子去赈灾? “感觉不是他的风格啊……” “哦?那什么才是本王的风格?” 风清月影之下有人踱步进入小院,一身白衣倒是比这院子的清辉都要耀眼的多。 “王爷今日好兴致,又来和臣女赏月了。” 慕滕黎把扇子收起来,站定,只是简单的动作叫他做的颇有观赏性,卫子卿感慨之际叫人热茶。 对面的人皂靴轻移,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落座对面,衣衫带着一股幽香 扑面而来,叫卫子卿出了出神。 “刚进来你这小院就听到在议论本王,可否是因为今天朝堂之事?” 卫子卿自然知道女子议论,尤其是大臣之女,议论朝政确实不妥,赶紧找了个借口开脱。 “王爷这说的哪里的话,您多半是听错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承认,慕滕黎索性也不为难她,摇了摇扇子继续喝茶。 “太皇太后下个月初三大寿,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 卫子卿没有想到他来是因为这件事,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这话似乎有人也对她说过。 见她神游的瞬间慕滕黎又加了一句,“放心,祁仲去赈灾了。” 这闲闲的一句话倒是解决了她的疑问,只是她一个臣女去到底有些不合适,正在想怎么推辞比较好的时候对面的人直接几个跃身到了墙上。 “希望卫小姐到时候不会有什么安排。” 说完一袭白衣就消失在夜空中,卫子卿好半天之后突然想,这慕滕黎的身手业不像是病秧子啊…… 不过下月之前确实没有什么事情,祁仲被派去赈灾,四皇子那边…… 四皇子的消息很快传来,因为太皇太后的寿宴需要提前有人去守皇陵,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今年轮到四皇子。 这四皇子一走……宿春雪就该收拾收拾了。 “小艺,走,我们去看看老熟人。” 主仆二人散着步左拐右拐到了后面无人问津的小院,风吹来灯笼摇曳,周围树木沙沙作响,倒是好一幅荒凉的景象。 “这院子得亏是二小姐住,要是大小姐……只怕我要心疼死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蓬莱 , 听闻她这话卫子卿只觉得心头一软,看了看她之后笑起来,“傻小艺,你家主子才不会这么没脑子。” 即便以前是,之后也不会是。 推门进去还没有走进正厅就听到了里面不断的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卫子卿冷笑了一下,心道还真是宿春雪的作风。 “远处就听到妹妹这里好不热闹,不知道妹妹在这院子里倒是住的悠然自得。” 宿春雪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只觉得更加生气了,“卫子卿!你这天杀的!你来做什么!” 站在远处的卫子卿眉目清秀身姿摇曳,看着就像天上月,而自己……是陷在沼泽中的草。 这样的认知让她从来都不甘心去做她的陪衬,但是对面这女子……比自己想的心计更深。 “我来自然是看看我这可怜的妹妹呀,你背后的四皇子现在人不在京兆,即便是你想要借用二皇子的东风来翻身,也得有这个能力才行,只是可惜呀……你已经错过了这东风。” 卫子卿不急不缓的说完之后悠然的叫小艺拿了一兜子点心,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开始吃。 “宿春雪,我看你不要不识抬举,你现在还能够安然的在我卫家活着,并不只是因为我和父亲畏惧你背后四皇子的势力,而是父亲念及他这么多年养你之情,你若是安安分分的做你的二小姐,父亲会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说着她的眼神就骤然凌厉起来,“但是……你要是还在做你那痴心妄想的梦,那么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这话在宿春雪的耳中听来,简直就像一个笑话,他仰天长笑了好几声之后,满脸凄凉的看着她。 “卫子卿,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你是这兵马大将军府上的千金小姐,我呢?我只是区区一个养女。” “我们小姐还对你不好吗?小姐生病的那段时间送到她房间里的所有的吃食不都是分你一半吗?你现在说这些话简直就是……不要脸!”小艺听不下去。 “主子说话,有你丫鬟什么事儿?” 即便是这个时候,宿春雪也不能忘了自己还是这名义上的卫家二小姐,对小艺她也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你今天来到底是来干嘛的!”宿春雪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不过卫子卿倒是非常的淡然,拍了拍凳子坐下之后还让小艺沏了壶茶,她这院子里面没有丫鬟,所以一切都只能他们主仆二人自己来。 抿了一口清茶之后卫子卿这才端了大小姐的架子开口。 “我来找你只为了一件事,听闻你之前去过四皇子的府上?” 对面的人脸色几变之后突然笑了,“你来就是问这个的,我是四皇子的人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又何必故意来问?” 都到了此等地步,这人还是一副骄傲的样子,卫子卿皱了皱眉头。 “你和四皇子谋事可以置卫家于不顾……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说完她就直接离开,剩下宿春雪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这卫子卿是什么意思? 自己和四皇子的事情是不为人耻的事情,之前卫子卿觉得此事乃是他们卫家的事情,说出去就是丢人的,所以才把事情极力压下来,这事情她还是要感谢一下她的,但是之后她什么计划她实在是猜不透。 卫子卿对于宿春雪的打算其实早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时机未成熟,现在四皇子守皇陵的话,那么没有人护着她,自己也能行动方便。 卫子卿拐角就去找了卫战天。 “宿春雪一直在闹腾,关着她都能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在我们卫家迟早是个大麻烦。” 卫战天又何尝不知,只是自己一直望女成凤,以为即便是养女也能撑可塑之才,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您想想宿春雪为了一千金就可以出卖我们卫家,这以后……必成大患啊!” 宿春雪对于卫家的危险不言而喻,卫子卿看卫战天一直不说话以为他还在顾念之前的感情,想了想继续。 “父亲,凰图腾的事情她知道不少,另外……关于我们卫家和摄政王之间的事情知不知道也是个未知数,既然如此你觉得有必要留她在府上吗?” 卫战天猛地睁开眼睛,要是其他的事情自己还能说服自己,但是事关摄政王的话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合作伙伴被自己女儿出卖的事情他简直想都不敢想,既然这样的话…… “即如此,你是如何打算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 卫子卿笑了笑,脸上都是把握,“这哑巴自然是不会泄露所有消息的,但是对于我们二小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既然如此我在蓬莱岛有个熟人,让她以后定居这仙岛也不错。” 卫战天看了看他这宝贝女儿,心中有些佩服,蓬莱岛不问世事,四处临海,即便是她想要作妖到时候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样一来也不用因为处理她落的世人口舌。 他思索片刻之后点头同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卫子卿连夜写了一封信给蓬莱岛岛主,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摄政王和他有过交集,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即便是岛主不给她这个面子,也不会不给摄政王面子。 之前听说摄政王因为身体不好请了蓬莱岛岛主来看病,后来具体有什么交集就不知道了,但是总归这权利压人,借用一下也无妨。 第二天一早卫子卿就收到了来自摄政王府的信,上面说她已经可以把宿春雪送到蓬莱了,让她速速准备,三天之内出发。 卫子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慕滕黎办的,他这人手倒是伸的挺长。 不过这样也好,能让宿春雪提前离开也就能让这隐患少在家里一天,对谁都好。 等到该出发的那天早晨卫子卿早早的换了身红衣服就去了宿春雪的院子里,她之前派人过来早早的给她收拾,等她到的时候人和包袱已经全都收拾好了。 “你要我离开卫家?” 正文 第四十章 离开 , 宿春雪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 “离开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安心的去蓬莱生活,对我卫家也好。” “我不去!” 宿春雪说着就开始闹起来,卫子卿闭了闭眼睛,她最烦的就是在她面前闹的人。 “来人,把人给我打晕了装上车,赶紧出发,出了京兆之后有人接应。” 手下办的很利落,马车要出去之前卫子卿特地嘱咐了去城东的佛堂走一趟,停留半个小时再回去。 摄政王府。 慕滕黎回想起来前几天半道截下这信件的时候上面还有属于她馥郁的香气。 上面秀气的字迹勾勒出“摄政王”三个字来,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合上手里的经书之后他笑了笑,“这卫小姐倒是很会借用我的名号……” 思索片刻之后将一串佛珠一起塞进去,嘱咐角落的人,“寻梦,你去把这信件和这信物一起送到蓬莱,尽快。” 颜寻梦接过东西之后拱了拱手就退出去了,事情基本没有什么耽误,她施展轻功连夜把东西送到了驿站,这里的人都是他们摄政王府亲近的人,绝对不会有二心,所以颜寻梦基本无需多言就能很好的把事情办妥。 事情办得很顺利,等颜寻梦回去的时候慕滕黎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把驿站交换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就退出去了。 慕滕黎清早起来之后看到桌上的信件,上面说祁仲在江南很安分,京兆安心。 慕滕黎今日上完早朝之后得知昨天卫家小姐的马车在城中晃了一圈之后,去城东的佛堂面前停留了半个时辰。 “去佛堂……也算是聪明。” 慕滕黎自然能够察觉到卫子卿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她想要营造一种苏春雪是为了赎罪才离开京兆的假象。 蓬莱并不是什么小城,他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乃是修仙静心的好去处,而卫家二小姐因为这凰图腾的事情心里过意不去,在佛堂请愿之后前往蓬莱生活来赎罪也说得过去,并且不会落人口舌。 不过……卫家小姐比自己想的聪慧很多。 宿春雪和凰图腾失窃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虽然她离开京兆,但是关于她的人脉还是要仔细搜查一下。 再者四皇子并非是野心勃勃的人,只是听了长公主的话才动了心思,这长公主要凰图腾,居心可想而知。 大皇子雍翼容因为犯错被关了禁闭,他觉得自己有错就直接去了佛堂天天抄经书倒是一派祥和。 下午的时候慕滕黎叫来了颜寻梦。 “你那边如何?” “事情已经办妥,王爷尽管放心。” 颜寻梦退下之前站了好一会儿,思考了好半天之后有些唯唯诺诺的问了一句。 “不知王爷最近为什么总是跟卫家小姐来往……” 话音刚落颜寻梦脚边就落了两颗棋子,颗颗入地三分。 她冷汗出了一身,单膝下跪请罪,“王爷恕罪!” 白衣男子起身,一脸的清冷,“本王可从没有给你随便过问的权利。” “属下知错!” 颜寻梦说着就要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匕首,眼看着就要落在自己胸前了被慕滕黎的一颗棋子打掉。 “本王给你的任务明天就去。” 颜寻梦捡起来掉落的匕首退出房间,走之前下意识的看了那俊朗白衣一眼。 出去之后她拐到下人的院子里,钻进去一间逼仄的屋子颜寻梦才深呼吸一口。 推开房门之后她拿出来匣子,仔细擦干净之后把那枚棋子放进去。 …… 五天之后卫子卿在家里听到宿春雪已经抵达蓬莱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 上一世的时候,因为宿春雪导致整个悲剧,所以这一辈子要是想逆天改命,必须先把她处理掉。 现在宿春雪人去蓬莱,那么基本上所有的事情,就能够在自己把握中了。 况且四皇子人在守皇陵,即便是出来之后也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很大的威胁,只是目前比较头疼的是皇太后的生辰,摄政王要自己跟他一同入宫,宫中危险重重,自己需步步小心。 慕滕黎带自己涉险到底有何居心? 不过左右自己也无事,不如跟他去看看,凰图腾的事情说不定能摸出些门道来。 想着她就到卫战天的房间,问了问关于凰图腾的事情是否有线索,卫战天一脸遗憾的叹息。 “凰图腾失窃的事情爹也有责任,你放心!爹一定会尽全力把它找回来。” 正所谓,得凰图腾者得天下。他们卫家看守凰图腾是使命,找回是责任,但皇子们对凰图腾也是图谋已久,就怕他们先人一步。 烛光摇曳之间卫子卿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关于前世的记忆浮上心头。 “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你一定要始终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她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般落在脸上形成了阴影,卫战天心中一片柔软。 “不必担心爹,爹可是武将啊!” 卫战天知道自己女儿担心,他之前常年在外征战忽略家中这才导致她母亲病死,所以卫战天一向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下个月皇太后生辰您想好献什么礼了吗?” 这话头一挑,即便是卫战天这样常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摄政王的意思是这次皇太后的大寿不打算大办,若是我们献礼太贵重的话,只怕会落下话柄。” 卫子卿仔细琢磨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桌面,“父亲乃是一朝之重臣,况且还是手握重兵的人,既如此的话,那么必然还是要小心一些,依我看这礼还是要专心挑选,同时兼顾独一无二和低调,并且能获得皇太后的欢心,且在这朝中独一份儿才是最好的。” 卫子卿此话一出,卫战天瞬间了然。 “卿儿竟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想来你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了?” 卫子卿笑盈盈的看着他,“父亲,女儿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您若是不同意,那也只能算是女儿闲来无事多管这些罢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卿儿只要出了主意,自己就必须用。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学武计划 , 怎么以前的时候没有发现女儿这么强势,倒是真有她母亲的风范。 “既如此的话卿儿何不告诉爹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好让爹好好参考一下,免得爹出了差错,到时候受连累的可是我们整个卫家。” 这若是放在上一世的时候,卫子卿肯定会抱怨为何爹总是在考虑卫家。 但是这一世她并不会有此等想法,毕竟她现在才知道家人为重,若是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那么受到伤害的只有自己和家人。 重蹈覆辙这种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收敛回心思之后卫子卿继续道:“女儿听闻这南海有一件宝贝叫做九曲玲珑相透珠,传说中这珠子若是带人的时间长了,透骨生香。” 九曲玲珑相透珠……这东西他之前打仗的时候略有耳闻,只是这东西好像是西域跟南海才会有,并且工艺复杂,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 自己的女儿乃是大家闺秀,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呢? “父亲,当今的皇太后可是以爱美闻名的,这个东西您如果是送过去,既低调又独特,必然会深得皇太后心意。” 卫战天在房间里踱步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算打定了主意。 “即如此,爹就听女儿的,但是……爹听闻这珠子对身体略微有所损害,若是皇太后带了身体不适……那到时候我们卫家可是岌岌可危呀。” “这后果女儿自然也是想到的,父亲在寻珠子的时候竟然要寻摩罗的珠子,它可是一等一的好,也不会带出点儿什么毛病来,女儿怎么会不为我卫家着想。” 说完卫子卿眼中就流露浓浓的哀伤,卫战天眨了眨眼又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 这些经验其实都是上一世的时候卫子卿得出来的。 上一世的时候,这珠子可是二皇子亲自帮忙找的,皇太后虽然说不喜二皇子,但因为此等仙珠后来与他和解,二皇子为人狡猾,对于拿捏人心更是老道的很,把皇太后这颗强硬的草铲掉之后,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很好办,祁仲也因此一路平步青云。 既然这一世所有的事情轨迹都发生了变化,那就抢在二皇子前面找到珠子。 卫子卿离开的时候,卫战天说要仔细考量一下再做定夺,但是以她平日里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基本就已经是定论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卫子卿只觉得浑身舒畅,所有的事情经过她不懈的推动,也算是步入正轨,只要能把祁仲扳下来,那么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而这盘棋,所有皇子都是棋子。 翌日。 卫子卿起了个大早,特别换了窄袖的衣服,早早的带着小艺去了练武场。 卫战天和容莫到了就看到了一身红衣飒爽英姿的卫子卿。 “将军,小姐来了。” “我老眼昏花了?” “您未看错,大小姐今日穿了红衣。” 卫战天瞪了他一眼,“本将军知道!” 他只是感慨,之前缠绵病榻许久的女儿重新生龙活虎已经让他感恩戴德许久,现如今居然能在教场上看到,他只觉得眼眶湿润,感恩夫人在天之灵。 大步流星走过去之后,他喜笑颜开的看看卫子卿。 “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我闺女。” 卫子卿嗔了他一眼,“父亲倒是惯会调侃人……女儿今日来是想跟着父亲学一学这身手,也免得让人出去笑话说女儿是无能,连些花拳绣腿都不会。” 卫战天听她这话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我家的闺女即便是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落人口舌,如今这些市井小民个个不把女儿当回事儿,我卫战天把女儿当宝贝,他们见了眼红,你不必搭理他们。” 卫子卿看着如此疼爱自己的父亲,眼睛红润,上一世的记忆又缓缓涌上心头。 卫子卿压着心里的情绪,低声说道:“父亲若是把您这花言巧语用一半在看书上也不会叫人笑话你是个大老粗。” 卫战天听到书这个字就头大,赶紧转移话题,“乖女儿今天来是想学些什么?为父今天亲自出马,让你在短时间之内练就一身教别人看得起的武功。” 功夫并非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这道理卫子卿自然懂,她今天来也只是因为自己总不能时时刻刻叫别人来保护自己。 且不说外界现在对于自己的定义就是一个大病初愈的千金小姐,光是这个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就叫自己不得不学些功夫来保身,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自己也能亲手解决。 祁仲啊祁仲,你以为我是风一吹就能倒的弱柳,只可惜我是千年老槐树。 容莫瞥了眼卫子卿,看到她眼睛里复杂的神色,只觉得有些意外,虽然大家都说这大小姐转了性子,但看她只十七岁的年华,但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想法,着实叫人佩服。 到最后卫战天还是没有亲自去教卫子卿,毕竟父亲对于女儿总是会有些宽容的,此等重任就落在了容莫身上。 虽说容莫跟在苏卫战天身边已经将近十年了,但是与卫子卿还是保持着距离,头一回叫教千金小姐习武,枪还未拿,自己就先抖了三分。 “容副将,莫要紧张,你只管把我当做男子,我平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随便你搓圆弄扁,只要能教到我实打实的功夫就好。” 容莫听他这么说之后,也打消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心想反正将军就在旁边,若是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将军也不会点头,安安心心的教就是了。 这日阳光正当烈,即便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卫子卿也有些扛不住了,快将近中午的时候找了个借口就准备溜,没想到被卫战天了直接拦了下来。 “我卫家的人从来没有半路退缩这回事,女儿若是真心想学,为父就叫容莫好好教你,若是这是三分钟热度,那这武功你不学也罢!” 卫子卿虽说身上有些轻盈飘逸的功夫,但都是上辈子后来学的。仔细算算的话……怎么也要再过几年自己才会真正练武,现在只是会一些口诀心法之类的,身体条件着实有些跟不上。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回京 , “老爷,今天您就放过小姐吧,小姐毕竟也是刚刚才兴起的念头,总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呀。” 一旁的小艺实在看不下去,赶紧上前给自家小姐解围。。 卫战天也并非真的想为难自家闺女,学武的事情他十分不赞同,毕竟太苦了。 一个女儿家,况且是自己的心头肉,他怎么能舍得呢?只是既然说不动她,索性不如赶紧趁机让她自己心生退却之心,倒也来得更加彻底一些,彻底打断她这个学武的念头,省得日后麻烦。 “……父亲说的是,只是我现在刚刚病好,还未得条件来扛得这烈日之下操练。明日!明日我必定鸡叫便起,跟着容副将早早的来教场。” 卫战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着,看她可怜的样子点头同意。 本来计划让她就此望而却步,再不动这练武的念头,没想到反倒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看着自家闺女远去的背影,卫战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乐。 临走之前卫子卿交代了容莫一句。 “我学功夫这事儿烦请容副将保密。” “将军,我觉得小姐是个学武的料子,光是这份决心就是众人所不及的了。” 容莫这一副赞赏又认真的样子,让卫战天无语了好一会儿。 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校场之后,卫战天这才说话。 “虽说女子绣花与练武在我眼里差别不大,但总归卿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无论如何我还是不想让她受苦的。” 容莫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卫战天能有今天兵马大将军的称号可不是偶然间得来的,那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身上受的伤数不胜数,想来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这才不愿意教她的吧。 “对了,我让你去查一下二小姐现在在何处,你查的怎么样了?” 容莫这才像是猛然间想起来一样,把手上的信封递给他。 “这是在蓬莱的驻守的暗卫所传来的,二小姐在蓬莱的佛堂里也还算是安分,即便是想要往跟四皇子互通信件,也会被我们的人所拦截。” 卫战天倒是没有把宿春雪当回事,在他眼里这孩子必然成不了什么气候,可这四皇子可就不一样了,雍季虽说现在在朝堂之上还无甚作为,但是能够察觉的出来,他对于皇位也是有野心的,只是之前摄政王跟他有过约定,不参与这些皇子之间的夺嫡,那既然如此就要和皇子们保持距离,宿春雪反了忌讳,理应消失。 “你让驻守在蓬莱那边的人注意,宿春雪的命要留着。” 这边校场上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摄政王慕滕黎的耳中。。 此时他刚从宫中回来,就听说了这卫家大小姐准备跟着自己父亲习武的事情。 惊讶之余倒也不意外,毕竟以卫子卿这样的的性格,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出来的。 当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去了卫子卿的春晖里。 卫子卿白日里没什么事情做,便在院子里摆上清茶,仔细地看兵书,而慕滕黎来的时候她的兵书还没有收起来。 “王爷似乎总是喜欢大半夜的来别人的院子里喝茶。” 慕滕黎坐下翻看了几页兵书,还没来得及倒茶就被里面出来的卫子卿逮了个正着。 “这世人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卫家小姐倒是偏偏与这世人对着干。” “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皆是男子,他们怕的是什么?怕的无非就是聪明慧诘的女子夺走他们手中的权利,所以便用这样的大话来骗世人。” 慕滕黎一挑眉,这样的言论其实是在高位的所有男子共知的,但是他们宣扬要让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话语也确实是为了更加方便控制她们。 “你这见解倒是很有意思,但是现在在高位者万人之上的天子也是皇上,你即便是再有才又如何?” 慕滕黎这话实在是叫卫子卿听了就心生怒气,瞪了他一眼之后,索性理也不理就转身往房间里走。 他刚刚准备追上去就被小艺拦住。 “王爷恕罪,我们小姐要准备沐浴更衣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准备回府吧。” 慕滕黎眼神放在里面扫了一圈看到里面的人果然是在拆珠钗,心道今日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索性转身要走了。 翌日一早天不亮的时候卫子卿就起来了,小艺跟在她后面哈欠连天,“小姐,你真的要习武啊?我觉得你现在的功夫已经很好了,最起码这京兆的女子您是头一份啊。” 前面的人边走边束发倒是有几分随性的美,“你懂什么?我的对手可不是女子。” 而是这手握重权的男子,而且要是能够避开二皇子背地里的手脚自己就要多留个心眼,况且她的计划可是重组漠北十八骑。 到了校场上之后卫家军已经在操练了,她看了看觉得自己不能搞特殊直接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练起来。 容莫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身形瘦弱的卫子卿,赶紧提了精神,在宿大小姐面前好好挣个面子。 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卫子卿已经连续训练拳法一个时辰了,虽然说上一世自己习武比这更加苦,但是此时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只觉得有些扛不住。 休息的时候卫子卿叫了小艺,“吩咐厨房熬些绿豆汤来。“ 她在大树下避阳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三声哨响,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收到了飞鸽传书,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老二已秘密回京。” 怎么可能?他不是在江南赈灾吗? 这消息对于卫子卿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顾不上习武,直接转身就要回去。 走的太急,撞上了一具胸膛,疼痛的一瞬间菊香入鼻。 抬眼正对上那凤眸,果然是摄政王。 “听闻卫小姐练武,我特地来凑凑热闹。” ……你来是看看笑话的吧? “那真是不巧了,我刚练完,既然王爷这么闲不若去看看校场我们卫家军的风采吧。” 说完她就要急匆匆的走,慕滕黎也好说话,见她要回府自己也跟在后面,二人亦步亦趋的走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的人终于忍无可忍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颜寻梦 , “王爷寻我有事?” “我来看看你有何不妥?毕竟你我可是鸳鸯。”慕滕黎不紧不慢的说出这话来。 卫子卿被他调戏毫无波澜,只是觉得这人来的未免有些凑巧,索性直接把人请进了春晖里。 “王爷可知道二皇子已经回京了?” 对面的人换了清爽衣衫给他斟茶,眉眼低敛之间难掩她的试探心思。 “王爷身为摄政王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 昨天就接到了消息,淡然的敲了敲桌面,”本王知道,赈灾的事情他倒是处理的不错,宁嫔给皇帝吹了点儿枕边风,这太皇太后的寿宴祁仲回来筹办。” 听他这么一说卫子卿也大致了解了,二皇子回来之后自己就要万般小心了。 卫子卿回去了一趟之后手里拿了一个不错的玩意儿放在桌子上,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偶然得的宝贝,王爷见多识广,想必知道是什么吧?” 慕滕黎拿起来桌上的东西仔细看了半天之后这才开口,“哦?本王倒是没有见过,不知道卿儿从哪儿得来的?” 是个真丝做的娃娃,无论是服装还是仔细缝纫的脸蛋都有些像对面的人。 “这工艺和风格都有些像东洋来的,不过我朝现在和东洋的交集不算是多,卿儿从哪儿得来的?” 卫子卿仔细思考了一下摇头,“忘记了,今天收拾东西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对了,二皇子回京之后基本就要开始操办宫中寿宴的事情了,不知摄政王是不是要帮忙?” 他知道二皇子和她之间不对付,不过一个忠臣之女不去攀龙附凤的想和皇子结上关系倒是难得。 “宫中的事情需要本王处理的本王自然在,但是身为皇子这次乃是锻炼他们的能力,本王无需多管。” 卫子卿点点头开始琢磨了一下,这么看来的话摄政王确实是活的很随心所欲了。 “本王府上还有事情先走了,对了,尽量不要和东洋人来往,你手里的这东西……不吉利。” 他倒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了之后,卫子卿这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娃娃,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东西到底是谁给自己的。 但在第二日的时候慕滕黎同一时间又来了,他今天倒是难得不穿白衣,一身窄袖玄衣显得他格外挺拔。 卫子卿挑眉看他,“王爷倒是来的格外勤快。” “小姐,该走了。” 小艺给她拿了东西之后赶紧过来催她,昨日说好今早要赶个大早去校场的,吸取了昨日教训,今天她天不亮就起来了。 卫子卿看了看慕滕黎,“今日就不能陪王爷了。” “不会,”慕滕黎说完脚步轻移,“一起去。” …… 这下轮到卫子卿傻眼了,她不会听错了吧,王爷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去校场?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摄政王这是不是拿自己当借口去看看他们卫家军训练的如何。 “我说王爷……我们卫家军多日来训练如风没有丝毫的懈怠,王爷若是想要检视另外挑时间就是了。” 卫子卿见他不回话继续:“还是说王爷有别的计划呢?” 连续发问之后前面的人脚步终于停下,卫子卿走的急撞在了他后背,菊香扑鼻,心猿意马。 腰间多了温度灼热的手,即便是已经重来一世的卫子卿也有些恍惚,二人骤然拉近的距离叫她慌张之后就有些狼狈的避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说话:“多谢王爷。” “无需多礼,只是……卫小姐要多加小心。” 这话语调多了两分轻佻,卫子卿还在思考这话的弦外之音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王爷一大早的来卫家校场我真是有失远迎了!” 卫战天远远的就看到他们,赶紧上前迎接。 “不必声张,本王只是看看。”他看了来的很是及时的卫战天一眼就径直往校场走了。 卫战天看了看他俊逸的背影,总觉得刚刚那一眼责怪的意味太重……自己没有招惹他吧? 一行人到了校场之后卫子卿找了个角落就去叫容莫来教自己,昨日商讨之后觉得近身拳法比较适合自己。 二人练习的时候免不了有些身体接触,容莫刚开始的时候还在想尽量避免,但是后来因为卫子卿实在是没有什么天分,他急躁起来就直接上手。 “要把拳冲出去啊!这样!” 卫子卿满头是汗,跟着容莫也有些急躁倒是没有注意在远处的目光。 “所以说这个蛇尾阵……王爷要去哪儿?” 卫战天这话说到一半就走了,脚步坚定的样子他想拦也拦不住。 另一边容莫的手还没有落在卫子卿的胳膊上就被抓住,力道大的惊人,转头对上一双凤眸。 “王爷……” “本王来教她。” 丢下四个字之后卫子卿就被慕滕黎拉走了,卫子卿站定之后还在想刚刚的拳法,见慕滕黎疏离的站着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王爷要如何教我?” 不过她印象中摄政王可是个深藏不露的主,有他教自己那就不用发愁了。 慕滕黎看她两眼直接上手,双指放在她腰间,“注意腰部力量。” 卫子卿抛开杂念仔细琢磨了一下发力方式,虽然这摄政王有些动手动脚的,但是不得不说有了他的指导自己也确实掌握了不少东西。 将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报说二皇子回来了,求见摄政王。 树荫下卫子卿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道这一回来就找是摄政王还真是奇怪了…… 慕滕黎看了看后面偷听的:,“一起去看看吧,都找到卫家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卫子卿挂了假笑:“既然二皇子是找您的那我去有些不妥吧……我回府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只是卫子卿没走两步就被拦住了。 “一起去。” 这不容置疑的话语卫子卿只能答应了,二人慢慢踱步回去摄政王府,一路上二人之间基本都没有什么好话。 “你若是想要练武就来找本王,你们女子不比男子,有些东西怎么练都差强人意。”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祁仲回京 卫子卿一听就有些怒了,“王爷这话说笑了,只要好好练结果必然不一样,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 前面的人倒是没有反驳,只是话锋一转,“容莫身手虽好但是教你还是差了一些。、” 这话听在卫子卿耳中就是自己太笨了,容莫教不了,她咬牙切齿了半天之后这才压下自己的怒火。 “容副将乃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王爷这话可就不对了。” 好好夸赞了容莫一番之后二人可算是到了,只是慕滕黎一句话都没接,一前一后进去之后卫子卿倒是暂时抛下了之前的事情,毕竟这摄政王府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不得不说这里还真是……不一般。 慕滕黎似乎很喜欢水,基本除了桥没有什么路,倒是风景秀丽别具一格,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她缓缓开口,“你这王府倒是别致……怎么?八字缺水吗?” “本王府上的风水格局在与别处不同,你也不必惊讶。” “皇叔,”身后传来祁仲的声音。 “皇叔怎么同卿儿一道来了?”祁仲一副惊讶的语气。 二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仲打断。 卫子卿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二皇子来的还真是时候。 “本王与卿儿情投意合,卿儿说摄政王府她还没来过,特来看看。” 此风轻云淡话一出对面的祁仲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左右看看二人这才清咳一声。 “皇叔这话……莫不是在与侄儿玩笑?” 卫子卿心想都说出这样的话了祁仲还是不死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立马换了甜笑,一副羞怯的样子看着慕滕黎:“这事情虽说我还没答应,但是摄政王在京兆也是英俊无双。” 这毫不吝啬的夸赞让祁仲的笑僵在了嘴角。 “即如此,我同王爷在一块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她一口气说完,笑颜如花的看着祁仲,还特意往慕滕黎那边移了两寸。 此时的祁仲已经有些气上心头了,自己只是离开了几日这猎物就到了别人的口袋…… 还是自己惹不起的皇叔……这事情怎么看怎么蹊跷。 “晒着太阳说话做什么,王爷还不请我们进去?” 说话的人袅袅娜娜而来,一身的绿萝衫,远远的飘过来宛若妖精,卫子卿看了看她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看慕滕黎。 好好的摄政王府怎么会有如此艳丽的女子呢?看来这摄政王也是个金屋藏娇的主。 “不是我的人。“ 简单的五个字从摄政王嘴里吐出来,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卫子卿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绿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两眼卫子卿,目光落在了祁仲身上:“二皇子想来摄政王府是从还未到京兆的时候就一直计划着的,说这百姓多亏了摄政王,见面必然高兴,怎么……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非也,只是说清一些事情。” 慕滕黎说完就径直往前面走,两三步之后回头,目光锁在卫子卿的身上,“跟上。” 卫子卿往前走之前下意识看了绿衣女子一眼,微微抬头:“不知姑娘是?” “民女乃是二皇子在赈灾的时候救助的县令之女,颜寻梦。” 卫子卿挑眉:“好名字,二皇子……有福气了。” 祁仲眯了眯步跟上去,边走边解释:“卿儿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她可可怜,她父亲因为赈灾去世了……” 几人进去之后就听到潺潺的水声,即便是见惯了富丽堂皇的卫子卿也有些佩服慕滕黎的情趣,在会客厅里直接弄了曲觞流水,各种白菊充斥房间,乌木香充斥房间,进去的卫子卿也瞬间安心下来。 “摄政王这摆件果然是不一般啊……” 卫子卿感慨了一声就准备坐下,不想面前菊香突然浓郁,接下来眼前就是修长白皙的手指。 “随我坐这里。” 卫子卿觉得这样不太好,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祁仲和颜寻梦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她果断放上去手,二人一起走到了上座。 坐定之后卫子卿下意识的看到对面的人,慕滕黎倒是一脸的悠然自得,这做戏根本不难,但是下面的祁仲低头不说话,腮边鼓鼓囊囊应该是在咬后槽牙。 上一世的时候他只要生气就是这幅样子,卫子卿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这颜寻梦也带着敌意看自己,莫不是把自己当成对手了? 慕滕黎凤眸冷淡的看向祁仲,缓缓开口。 “你在江南赈灾的时候江南的情况如何?赈灾银发放如何?还有江南提督处理的如何了?” 虽说这慕滕黎没有比祁仲大几岁,但是掌管半个朝政的政事本事确实是不一样,一连几个问题让祁仲一时间也不再想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了。 “江南连续下雨数月,灾情严重,但是幸好我们去的及时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赈灾银剩下的数目吩咐钦差大臣让他们修剪房屋,到八月百姓即可安居乐业。” 慕滕黎听了点点头,倒是没有追问关于江南提督的事情,他之前调察的时候就发现这江南提督多半和朝中重臣有关系,要是查起来只怕要牵连很多,现在还不是时机。 水声潺潺之间颜寻梦听到他们谈论政事知道自己应该避开就找了理由要出去走走,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卫子卿。 “国家大事女子还是应该避开些的比较好,我看这院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姐姐不若一起去看看?” 卫子卿看着祁仲就觉得烦,索性答应下来,朝政的事情以后再探听也不迟。 二人一前一后出去就都啊了后花园,这府上的下人们基本也全都是白衣,只是白色衣衫上皆用银线绣花,看着素雅,不似人间客。 即便是卫子卿知道这人爱穿白衣,喜欢素色,见到府上的风格还是有些惊讶,到了池塘边发现一池的莲花也是白色的时候忍不住摇头。 “姐姐摇头作甚?” 颜寻梦看她两眼,传闻这卫家大小姐虽然常年缠绵病榻但却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穿一身红衣的时候更是红衣似火,肤白胜雪。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心思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怪不得王爷都承认…… 卫子卿一转身就看到了她怨恨的眼神,心中奇怪,“这荷花开的差强人意,也难怪你会不喜欢了,既然看着不舒心就走吧。” 说完就自己转身走了,颜寻梦跟上去,笑的有些讨好,“并非是我对摄政王府的花草有意见,只是因为想到了死去的父亲……” 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卫子卿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到最后开口只能说:“生死有命,逝者已矣,颜小姐既然已经被二皇子收留那就好好伺候二皇子便是。” 颜寻梦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并非做妾,来京兆也只是想谋得生存罢了,还请姐姐不要乱说。” 卫子卿眯眼…… 好一幅贞洁烈女的样子!要是别人她就相信了,但是面前的人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姐姐妹妹的称呼……不可信呀。 小院中吹来凉风,卫子卿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脖子连着锁骨的那一块虽然被遮住了但是能隐隐的看到一道伤疤,狰狞可怖。 “不知道颜小姐这一路上跟着二皇子觉得如何?” 颜寻梦一时间摸不着她问这话的意思,“卫小姐的意思是?” “颜小姐丧父必然难过,看这伤口有些深,若是在遇难的时候弄的那确实是遗憾,若是跟着二皇子在路上受的伤……那二皇子还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我这里有些玉骨膏,明日拿给你。”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关照和试探都有,即便是已经做好要和她对峙的颜寻梦一时间也被弄的有些无措,半天才低敛了眉眼:“这自然是遇难的时候弄的,二皇子待我很好。” 卫子卿倒是不在乎他们二人关系好不好,她在乎的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的底细如何。 “我们只是普通关系!” 祁仲的声音急吼吼的传来,卫子卿只觉得眉头一挑,心想完了,又要听他废话了。 果不其然,两道人影一黑一白的走过来,祁仲眼神急切又带着几分可惜。 “颜姑娘人好,我路上生病都是她在照顾,但是我二人关系比这水都要干净。” 说着就一脸怨念的看了看并肩站着的慕滕黎和卫子卿,“实不相瞒,我对卿儿始终牵肠挂肚,所以……但是没有想到被皇叔捷足先登了。” 几句话磕磕巴巴的说完,要是在以往卫子卿还会心软,但是如今的她内心平静,祁仲一向喜欢包装自己,用伪装伪善的壳让别人落入陷阱。 而她早就不是他的猎物。 她明媚的笑起来,还没等到慕滕黎说话就直接挽住他的胳膊,“王爷才情甚高我已经倾慕已久,二皇子……还是另寻所爱吧。” 这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祁仲聪明自然能听出来里面的内涵,说白了就是自己不如慕滕黎有才华,属实是可笑!他祁仲饱读诗书还不如这一个病殃殃的王爷嘛! 况且自己以后可是未来的皇帝,这卫子卿真是不识好歹! 眼看着他们亲近祁仲告诫自己要冷静,毕竟真正的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 “你回宫了吗?” 清冷的声音叫祁仲回过神来,拱拱手回答:“已经见过父皇和母后,说起来宫中还有事情,侄儿就先告退了。” 祁仲带着颜寻梦离开之后卫子卿可算是松了口气,叹了口气之后就准备离开。 “二皇子回京兆倒是快得很,不过今日你戏演的不错,看样子话本看了不少。” 这俏皮话并没有逗笑对面的人,慕滕黎看她两眼,“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派人送你。” 手下带着人护送回去人之后这才交差,慕滕黎看了看院子里的荷花写了一封信。 “你叫三月雪把这信件送到颜寻梦的手里,还有,警告她没事儿别跟着来府里。” 巫忠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那关于她的身世……” “迅速办好,在江南驻守的人说辞不能和她有所偏差。” 祁仲和卫子卿都是多疑的人,要是真的查起来也不能叫他们知道是从他府上出来的人。 另一头的卫子卿回去就找人开始查颜寻梦,今天和她短短的交涉一来她总觉得这姑娘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气质,不太像是一个落难的小姐。 “啊欠!” 打了个喷嚏之后旁边的小艺一下子惊醒,“小姐你是不是受风寒了?我去给你熬点姜汤。“ “不用,指不定是谁在背后说我呢。” 小艺只好作罢,自己瞌睡虫完全不见了,盯着外面突然呢喃了一句,“今夜王爷倒是没来……” 那边练字的人笔顿了顿,墨迹落在纸上,毁了一幅字。 “怎么?你倒是惦记起来夜半翻墙的人了……” 小艺叹了口气,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会儿之后神秘兮兮的问:“小姐,这摄政王爷乃是全京兆传说中的仙子一般的人物,天天夜半来我们这春晖里……” 她暧昧的笑了笑:“我今日听说你去摄政王府了?” 这小丫头倒是喜欢打听消息,卫子卿笑了笑,“摄政王府我也是第一次去,倒是比我们想的更加好,不过我和摄政王之间的事情现在瞌睡没有什么定数。” “啧啧啧……” 小艺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偷笑了一会儿之后认真说:“小姐,我觉得我们将军府的大小姐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心仪的男子,这京城位高权重的人多的是,看二皇子的样子应该也是准备和小姐……” 她情绪低落,“不过皇室凶险,小姐你可要好好的认真的看清人啊……” 这话她听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担心,这府上的知心人少之又少,小艺是真心对自己好,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担忧。 “小艺,你放心好了。” 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 “卿儿,睡了吗?” 是卫战天,小艺开门自觉退下,替他们关好门,卫战天坐下来之后犹犹豫豫的看了她半天之后才说话。 “卿儿,有件事情爹得跟你商量一下,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关于你之前说的那珠子我找到了不少,但是你说的摩罗这号人我一直都没有找到。”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漠北十八骑 他有些不好意思,身为兵马大将军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确实是有些丢人。 卫子卿笑起来,“这事儿好办,过两日我去趟城东的佛堂,里面的主持和摩罗有些交情,到时候让他来办就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佛堂年代久远,需要修葺,香油钱的事情希望父亲多加上心。” 这事情并非是自己要为难卫战天,只是因为之后无论是夺嫡还是逼宫,都需要这城东的梦缘堂,关键时刻可是可以救命的。 卫战天对于能花银子解决的事情都没有异议,事情解决了之后卫战天琢磨了好半天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对了,今日你去摄政王府是为了?” “二皇子回来了,在摄政王府等着,我顺道过去看看。” 卫战天是个老粗人,听到这事情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女儿最近变了很多,似乎对于朝政之事非常有兴趣,但是这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她参与其中。 见自己父亲只是一味的叹气卫子卿起身给他斟茶。 “要是有什么话爹爹尽管说就是了,女儿听着。” 烛火摇曳之间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他琢磨了一下,认真开口。 “之前你一直缠绵病榻为父与你交流甚少,现如今你脱离病患为父本应该高兴,但是正所谓慧极必伤,若是不需要你的地方你大可以不参与。” 房间静默,卫子卿自然知道卫战天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参与朝政有些太多了。可能父亲担心的并非是苏家的安慰问题,更多的也是担忧自己。 可是对于卫子卿而言,更为重要的是整个卫家的安危,即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全卫家,不能让他们卫家成为皇家的牺牲品。 “爹爹不必担心女儿自有打算” 卫战天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女儿的眼中都是自信,他左右还是把话吞回去,摇摇头走了。 半夜卫子卿躺在床上只觉得思绪翻涌。 现如今的局面已经开始在慢慢扭转,之前一直装小白花的宿春雪最先被自己收拾了,接下来要能保证自己身边有足够信任且万死不辞的人。 她脑海中猛然浮现出来将死之日漠北十八骑对于他们卫家的背叛,紧紧握住了拳头,好半天才让自己缓过来。 看来应当好好培养一些死士了…… 回想之前的漠北十八骑因为都是从军营中挑出来的身手极好的人,但是因为不是从小培养所以后来成了用祁仲的走狗。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翌日一早鸡鸣她起,到了校场之后直接找了容莫。 “容副将,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最近我们这卫家军训练如何?父亲有没有打算组建更加精锐的队伍?” 关于漠北十八骑的事情具体什么时候建成的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总归要先出击。 容莫看了看校场上的人,不太明白大小姐想问什么,他总感觉自从大小姐身体好转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这么想着他说话就小心了几分,“大小姐这话问的……咱们卫家军总共好几个营,人数怎么也有十几万,所谓的精锐就是这校场上的人了,其他都有自己的训练地。” 卫子卿大概点了下人数,基本都是驻守在京兆保卫京兆的人数,皇帝雍隆是不会允许有大批的部队在京兆附近的,基本卫家军都被发配到边疆地区驻守,父亲之前也是在北塞驻守,去年才入京。 这么算来的话……卫家出事儿就是从卫战天回来之后,这功高震主,即便是皇权在手的雍隆也忌惮卫战天。 看来卫家的灭门只怕和雍隆也脱不了干系。 “卫家小姐在吗?” 突然校场外面来了人,黄袍摇曳,玉冠束发,只是远远的看着就是卓人的风姿。 卫子卿眯眼看了两眼赶紧迎上去,远远的盈盈一拜,“不知大皇子前来有失远迎,辛苦大皇子来校场寻臣女,还请这边请。” 雍翼容淡淡的笑了笑,“不必多礼,我今日来只是有些事情找你,和卫家并没有关系,还请卫小姐同我这边请。” 找她?卫子卿眼观鼻鼻观心,琢磨雍翼容此行目的。 雍翼容带着人到了城东的茶楼,直上二楼雅间,卫子卿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有几个客人目光定在她身上。 一人手腕上刺了狼图腾,卫子卿脚步一顿。 这不是雍翼容的人。 落座之后雍翼容看了看对面出神的人,“我听闻卫小姐常年身体不好,但是如今看来倒是精神,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神药?我听闻皇叔常年身体不好所以特来求教。” 卫子卿抿了口茶,一时间也分不清这话到底有没有话外之音,雍翼容最不喜欢勾心斗角,但说话模棱两可,庸人不可意会。 仔细琢磨了一下卫子卿才开口:“这事情与我而言也是幸运之事,但是关于摄政王……王爷已经造访过我说要求关于恢复健康的方法,所以大皇子不必来此一趟。” 话外之音明显,雍翼容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的喝了两杯茶,卫子卿耐心的等着他说话。 好半天雍翼容才出声,“卫小姐,即如此的话……看来卫小姐和皇叔之间也算是熟悉,那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求个情?” 卫子卿抬眼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人,琢勾唇笑了笑,心中有了七八分了然。 “大皇子若是因为之前江南的事情可多做其他事情弥补,摄政王只是王爷,并非能做你的主的人。” 江南赈灾之事雍翼容在皇上那儿失了信任想找慕滕黎来求求情,只是慕滕黎必然不是管这事儿的人。 雍翼容有些意外的抬头:“听闻四弟说这卫家小姐聪明的很,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皇叔小时候对我疼爱有加,我心中不想让他失望,既然卫小姐不方便这事儿就作罢吧,只是还有一事希望卫小姐答应。” 卫子卿挑眉,心道这才正式进入主题吧,之前所谓的求情雍翼容知道自己不会答应还来商量就是为了后面的这事儿。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谈判 , 臣子之女怎么能拒绝皇子两回呢…… 好算盘。 “大皇子尽管讲就是了。” “宫中即将迎来太皇太后的寿宴,需要众多臣子之女去诵经念佛,不知道卫小姐能否挑这个头?” 好一个诵经念佛!说白了就是为宫中的皇子选妃,这暗度陈仓的活儿她上辈子可是见了不少,而自己明显就是被祁仲盯上了。 “大皇子既然有了正妃这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卫子卿索性豁出去了。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对面的雍翼容果然变了脸色,有些局促的看一看。 “这事还是要麻烦卫小姐的,毕竟长公主谋划此事已久。” “即如此,我就揽下此等重任了。” 好一个长公主! 看来即便是自己不想交锋都不行。 卫子卿脸色不好,雍翼容临走之前温润的笑起来:“卫小姐才貌双全实属难得,还望不要入我皇家才好。” “多谢大皇子提醒。” 卫子卿心中思量长公主的事情,对雍翼容态度有些冷淡。 雍翼容为人聪慧内敛,不屑勾心斗角,光明磊落的把自己的目的亮出来。只可惜这样的坦荡到最后终成落败…… 他洞悉人心,对于皇家手段清楚得很,只是他位居云端,不屑沾染这些,却被祁仲钻了空子。 “大皇子身在宫中,也要万分小心啊。” 雍翼容深邃的双眸定在她脸上,“卫小姐本是驰骋沙场的女将,与我也算是投缘,宫中泥泞不堪,你我都应当抽离,况且……边塞环境恶劣总好过京兆表面繁华。” 卫子卿刚想继续追问的时候这人就走了,留了玄色衣角让她出神了好半天。 雍翼容的意思是让卫家回边塞? 一路出神得回到春晖里还没进门就看到小艺在跟自己挤眉弄眼。 “……你若是眼睛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在这院子里吹冷风做什么?” 她这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 “想来还是卫小姐的眼睛比较不好,本王来了都看不到。” 冤家来了…… 卫子卿压下心里的不爽,笑盈盈的冲着慕滕黎行礼。 “瞧瞧我这眼睛,大名鼎鼎的摄政王爷来了,我都看不到,真是该死。” 慕滕黎眯了眯眼睛。 “倒也不至于死罪论处,就是我来之后还未喝一口茶,大热天的有点渴。” 卫子卿下意识的看了看小艺,刚准备责问她的时候,慕滕黎挥了挥手,“我与你家小姐说话,你退下吧。” 小艺转身退下,这下沏茶的人只剩下自己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卫子卿认命,把自己最好的茶三泡之后递给慕滕黎,顺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两道精致的点心。 “王爷今日风清月朗之时没来还真是稀奇。” “卫小姐白日里不在府上也不在校场倒也是稀奇。”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照旧是微月龙井,虽说王爷府上的茶多的很,名贵珍品更是不少,可是在慕滕黎看来,这卫家的微月龙井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是有何事找我?” 茶盖落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慕滕黎凤眸看过来,卫子卿不自觉正色。 “本王府上的人今日去城东买糕点,没想到无意中撞见了卫小姐和大皇子,不知二人有何事需要到外面单独相谈?” 他问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笑意,但是这在卫子卿眼中看来却是一种警告。 慕滕黎并不想为难她,只可惜他要确保除他之外卫家的人不会和任何皇子之间扯上关系。 卫子卿没说话,对于慕滕黎和卫家的关系她有些摸不着,所以这事儿贸然回答且不说合不合慕滕黎心意,和雍翼容之间对不上到时候也是个麻烦。 慕滕黎可是个猜不透心思的笑面虎。 “大皇子可是您的侄儿,王爷为何不去问他?” 问题顺水推舟到了他这里。 慕滕黎手指微动,看她两眼,发现她今日比之前白皙不少,露出来的半截脖子有些晃眼。 出神片刻之后抬眼正对上卫子卿清澈的眸子。 “王爷觉得如何?” “什么?” 慕滕黎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走神,敛祍起身,“既然如此本王亲自去问大皇子。” 不知道是不是卫子卿的错觉,总觉得慕滕黎今日有些怪。 “王爷留步。” 慕滕黎应声而停,“卫小姐倒是难得留人,这晚饭本王就先不吃了,宫中还有事情。” ……没人留你吃饭。 卫子卿心中叹息一口,“我听闻大皇子性情温良,是个难得的良才,不知道王爷如何看?” 慕滕黎挑眉看了看她,“卫小姐人在将军府,但知道的可是不少,如今雍家几个皇子他最是稳重,不过……卫小姐关心有些多了。” “自然。” 卫子卿知道慕滕黎不希望他们卫家卷在夺嫡之中。 送走他之后房间还能隐隐闻到余留的菊香,让她稍微有些分神。 慕滕黎最近倒是来的格外勤快,只是次次自己的试探他都有应对的招数……倒是很难看出来他目的究竟为何。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东洋娃娃心中有了数,动手写了封信。 现如今这卫家能信任的人太少,她需要赶快培养可用之人。 将近二更的时候到了校场附近,信件给了容莫,容副将从小被卫战天捡到养大,算是一等一的衷心。 “信件能送到顾风手里是最好的,这件事情你要找你信任的人办,事情不能叫我父亲知道,懂吗?” 容莫看着半夜推门进来一脸煞气的卫子卿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顺便拿衣服盖上了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卫子卿眼神坚定,把信件拍在桌子上转身走人。 来去一阵风。 容莫还是有些没摸清状况大小姐深夜造访就是送个信? 不过……这顾飞是谁啊?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下自己去哪儿找这人…… 但是第二日的事情突然就有了进展,卫家军在训练休息的时候偶然间被他听到了有个外来的使臣这几天一直在京兆中徘徊,上面暗中派了人跟踪。 “听说是东洋来的使臣,来上贡的,但是一直在京兆就有些可疑了,上面找个江湖的帮派叫什么虹刀门。”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请君入瓮 , 容莫听的入神,下意识的问了句,“虹刀门?” 说小话的二人正了脸色齐齐叫了一声容副将。 “别废话,虹刀门是什么?细细说说。” 两个小兵对视了一眼压低声音:“是个暗杀组织,听说这头头叫顾飞,是个亡命之徒,只要银子到位基本什么人都能给你弄死,我听说之前有个王爷就是他杀的。” 这话说完容莫就愣住了,顾飞?莫非他就是小姐要找的顾飞? 小姐怎么会认识亡命之徒?还跟他搅和在一起呢?s 这事情即便是自己能找到门道办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去啊……纠结了半日之后到底还是去了春晖里。 春晖里今日倒是热闹,花匠在翻新院子,花花绿绿的好不惹眼。 他一眼望到槐树下,石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绿衣女子正在练习簪花小楷,低着头的时候只觉得万物都容纳在纸上。 “容副将来就是看我练字的?听闻容副将家中也算是书香门第,不知道是不是手痒了?” 容莫立马摇头,自己但凡有家中这些人的耐心也不会做个武将了。 他定了定神,开门见山,“小姐,这顾飞……您必须要找他吗?所为何事?” 卫子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知道他不是就这么罢休的人。 “小艺,把东西收一收,容副将,里面请。” 容莫有些不敢动了,这小姐的闺房……可不是其他的地方能够随便进去的。 卫子卿看出来他的顾及,转头带着人去了春晖里僻静的角落,也能避免口舌。 容莫心中顾虑这虹刀门的事情,有些急躁起来,路上就忍不住劝她。 “属下不知道这虹刀门您是怎么联系上的,但是……但是这事情非同小可,身为兵马大将军府上的小姐您和顾飞这样的三教九流之要是有个什么联系只怕叫外人所不齿啊!” 这话说完旁边的人驻足,眼神很冷的看着他。 “容副将,我问你,我姓甚名谁?” 容莫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姓宿,乃是卫家的人,我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卫家,想必容副将在战场多年也不难看出如今这朝堂局势千变万化,我们身为卫家之人,理应做什么?” 这话凌厉万分,让容莫不自觉回应,“自然是以卫家为重。” 卫子卿语气更冷,“容副将,东洋使臣还在京兆,尽管这事情说到底还是要皇上负责,但一旦有什么事情在京兆的将军府必然是第一个出动的,顾飞身为虹刀门不被朝堂约束所以很多事情他都能更加方便。” “小姐的意思是……东洋使臣有异心?” “我不能确定,但是顾飞这里我之前完全没有交集,此次也只是想要合作,若是你觉得不能找他……那么我需要你来帮我做些事情、” 对面的男人反应了一会儿才弄清楚现在是大小姐要自己办事儿,想到刚刚的一番话只觉得应该出自己的一份力,赶紧正了正神色。 “小姐只管吩咐,我万死不辞!” 卫子卿满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你给我做个教头,我这里有两个很不错的小孩,你要给我培养起来,我的要求简单,武功高,为死士。” 这条件其实办到不难,但是关于做死士这事情……说白了要找到药来控制才能解决,他琢磨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卫子卿心中畅快,重新培养漠北十八骑的事情就交给自己好了。 嘱咐完一切之后容莫准备离开的时候卫子卿叫住他。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成为死士。” 容莫转身离开的时候心想这很明显是觉得尽管这不是个好办法,但是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等人离开之后春晖里也差不多翻新完成,卫子卿刚准备琢磨一下这东洋人上一世发挥了什么作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王爷每次出场都是意外的……潇洒呢。” 毕竟每次都翻墙。 慕滕黎看了看她这崭新的院子,皱了皱眉头,这人倒像是和自己做对,自己院子里清一色的素白,她这里倒是姹紫嫣红什么颜色都有。 “你这里倒是活泼的很。” 卫子卿打了个哈欠,“我这人热闹惯了,斑斓颜色看着舒心,不似王爷,清冷如神仙,我看这人间啊,尤其是这皇家倒是束缚了你。“ 慕滕黎眯眼,看了眼卫子卿玩味的表情冷笑了一声,展开了手上的折扇。 “听闻卫家小姐幼年便是聪明伶俐,但是长大有些不如人意,没想到最近看来倒是外界传言不实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灵魂是个几十岁的人吧。 不过既然这慕滕黎送上门来了那么自己还是要好好试探一下这人的。 慕滕黎还在看花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步步紧逼的卫子卿,她倒是换了一贯的冷淡样子,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 “王爷总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来……不知道是因为月色太美,还是说我这春晖里有王爷要找的人?” 慕滕黎挑眉是,嘴角勾了笑,月色下勾魂摄魄,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卫子卿摇摇晃晃的就要往水里栽。 因为顾及之前她落水的经历所以慕滕黎直接伸手救人。 揽人入怀的时候只觉得这人纤细异常,“卫小姐可要看看脚下啊。” 卫子卿赶紧起来,有些羞涩的道谢。 “多谢王爷搭救,夜色这么晚了王爷还是先回吧,我也该休息了。” 慕滕黎见她一直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走了。 卫子卿看了看他的背影心道这人也是厉害,翻墙进,正门出。 见人消失了之后卫子卿立马关门关窗,打开手里皱巴巴的一封信。 慕滕黎进来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这封信他随时带在身上只怕有些猫腻,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施展美人计了。 打开之后卫子卿一口气提上来,上面全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看样子应该不是北辰国的信件。 她翻了翻书,突然确定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刺客 是东洋文。 卫子卿对着烛火照了半天之后得不出什么结论,想了想自己手里的那娃娃,依稀记得上面有一行字,对着看了看也并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她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摄政王那里会有东洋人的信件?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突然耳边呼啸飞过东西,烛火灭,她摸了摸脖颈,有轻微的划伤,湿漉漉的叫她有些恶心。 “来人!” 喊了一声之后窗户破开,进来的不是府上的手下,而是黑衣蒙面人。 “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就觉得面中一冷,卫子卿提神一跃直取对方脖颈,房间里一片漆黑,好在她夜视能力不错,看到对面人身手敏捷,自己练就的轻巧翩然的功夫在他面前都有些不够用。 刺客是个用暗器的高手,短短的片刻时间就有不断的暗器飞过来,反光有些刺眼,不用想也知道是匕首袖箭之类的东西。 卫子卿凝眸直接从腰间掏出来玄铁匕首脚下一蹬就直接窜出去,刺客像是没有想到她如此俊逸的功夫有些躲闪不及。 匕首过身,卫子卿闻到了上面血腥的味道。 对面的刺客捂住胳膊直接跳窗走了,一瞬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卫子卿看了看瞬间不见的人影眯眼。 追也没用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房门被踹开的时候小艺痛哭流涕的跪下。 “是小艺没有守好小姐这才叫贼人得了空子,小姐如何?有没有受伤?” “无事,这贼人来似乎是找什么东西的,我没事。” 卫子卿点了蜡烛之后缓步拔下来钉在床上的暗器,倒是没有见过的样子,像是箭头,但尾端是圆环,尺寸也很小,她凑上去闻了闻确认上面粹了毒。 “把东西收起来,另外此事通知摄政王府……” 小艺看着气定神闲坐着等人的小姐只觉得小姐玲珑心思自己着实猜不透。 “我的乖卿儿啊!你怎么样了?” 外面浑厚的声音响起,卫子卿掀了眼皮看向急匆匆赶来的卫战天。 “爹爹莫要担心,女儿幸运的很,没有受伤。” 卫战天看了看狼狈的房间怒火攻心,一脚踹在门口的人身上。 “我培养你们当暗卫不是吃白粮的!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脑袋也不够抵的!” 暗卫? 卫子卿挑眉,看了看门口人挺阔的背肌和深邃的眉眼只觉得十分眼熟,突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她猛地一下站起来。 “十三?” 两道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卫战天皱眉,“卿儿,你知道他是谁?” 知道!必然知道!漠北十八骑最厉害的就是他! 她突然明了,这漠北十八骑一部分是从精锐兵中选出来,另一部分就是这些暗卫。 “自然知道,爹爹身边的人身手非凡之前也跟女儿说过的啊……” 卫战天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年纪大忘记了的时候外面有人高声通报,“王爷驾到!” 慕滕黎脚步匆匆推门而入,卫子卿虽然发丝凌乱倒是也没看到不舒服,想来是无碍,卫战天倒是有些惶恐的看着他。 “这深更半夜王爷前来是?” “本王听闻有人半夜刺杀卫家小姐,特来看看。” 他撩了衣袍直接落座,挥退了外面跪着的两排人,看了看卫战天,卫战天了然,刚要退出去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妥,“王爷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是。” “遇刺的不是将军,只怕也说不清楚,况且……” 他扫了卫子卿一眼,“通知我来的是卫小姐。” 卿儿?怎么会? “王爷出去记得掩门。” 卫战天站在院子里叹息了两声女大不由爹之后转身走了。 “叫我前来可是刺客已经有些线索了?” 卫子卿直接把暗器扔在他面前,眼神定定的落在他脸上。 “这是那刺客的暗器,我跟他过了几招,功夫身手都不是中原人乃至我北辰国的套路,想来王爷见多识广应该知道?” “本王若是不知道呢?”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卫子卿索性摊牌,“王爷身手一等一的好是必然知道我今天故意摔倒乃是为了你怀中信件,今夜刺客到访不要我的命但是要的是那封信。” 慕滕黎眉头蹙起,“信件不见了?” “不必明知故问!”卫子卿有些愠怒,“王爷与我乃是假鸳鸯我以为我们必然是友,但是今日看来王爷是敌是友只怕是雾中看花了……” 慕滕黎起身,衣袂动静之间暗香浮动。 “那封信是本王故意叫你拿走的不错,但这刺客并非是本王派来的,与我而言要想取回信件易如反掌何故半夜偷袭?” 在气头上的卫子卿此时还分神想这人还是头一回说这么说的话。 面前白玉的手掌摊开,里面黑漆漆的暗器叫人心生恐惧。 “这东西叫苦无,乃是东洋忍者最喜欢的暗器,今日之事和东洋脱不了干系,我自然会帮你查明白,卫小姐还是不要误会我的好。” 慕滕黎说完转身就走,里面的卫子卿盯着他的背影发呆了片刻之后有些怀疑这事情真的和慕滕黎没有关系? 谁想慕滕黎人走没多久外面就灯火通明,转瞬间就把她这春晖里围得水泄不通,带头的人背手站定,嘴角挂着假笑。 “臣女拜见四皇子。” “不必多礼,京兆城东的结缘庙走水,死了不少人。” 卫子卿眯眼,这结缘庙乃是皇家下面的寺庙,如今走水死人确实是他这守皇陵的四皇子负责,但是找到这儿来只怕事情不简单。 “即如此我们苏家应当配合四皇子才是。” “是,这放火杀人的是东洋人,有人看到一路逃到了你们卫家,不知道卫小姐方便让我搜查吗?” 东洋人?卫子卿冷笑一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直接站定拦住他,一脸的惶恐。 “四皇子来的真是时候,这刺客来我这里折腾了好一通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这屋子还好没有收拾,快快进来吧!” 雍季心道这主动迎人搜查的还是头一回。 “搜!” 一声令下,后面跟着的护卫全都涌进去,卫子卿倒是如旁人一般站着,看了看雍季心道这人倒是狗鼻子,哪儿有风吹草动立马就来了。 正文 第五十章 串通 , 春晖里灯火通明,很快就招来了卫战天,一起来的还有慕滕黎,院子里倒是挤的很。 “皇叔。” 雍季行礼,他就笃定他一定会来,只是这次即便是摄政王也难护卫家! “结缘庙起火我已然听说,不知道现在有何线索?” “卫家小姐说东洋人来她房间了,但是护卫军一路追踪这纵火犯在卫家消失了……” 雍季顿了顿,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知道四皇子在我这里搜出来什么没有?”卫子卿站定,直直的看他,黑眸深沉。 恰在此时外面的护卫军递上来东西,声音洪亮,“启禀四皇子,后院池塘中打捞起来一具尸体。” 一语祭出,四座无声,卫子卿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后面抬进来一具湿漉漉黑色的尸体,果不其然是今夜来的刺客! 怎么会死在自家后院? 绕是已经有了准备的卫子卿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你倒是查的快。”慕滕黎清冷声音打破寂静,辩不出情绪。 对于雍季而言摄政王威慑虽大,却抵不过公理。 “来人!把尸体带回去,顺便请大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后面的护卫军拔刀上。 慕滕黎开了扇子,“什么时候拿人不需要通过我了?” 他就知道慕滕黎必然会阻止,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皇叔,并非侄子不顾您在此,只是这事关我们京兆的安危,不知皇叔是否知道现在禁卫军全城捉拿这东洋刺客,就算皇叔与卫家交情甚好也理应顾全大局啊。” 这话就差把摄政王与卫家关系不清不楚摆在台面上了。 “关于东洋使臣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负责,关于刺客的事我第一时间就到了这春晖里找卫小姐问了个清楚。” 扇子一合,慕滕黎目光阴冷的盯着面前的人。 “事情我和大理寺卿会弄清楚,你不去守皇陵半夜来宿府拿人,倒是有些多管闲事。” 他说完弹了弹衣角,目光沉沉,“若是侄儿没事做,可以去北塞。” 北塞乃是北辰国最苦寒的地方,要是自己去了只怕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这慕滕黎还真是护短! “皇叔恕罪,侄儿只是护城心切,为了我北辰国着想啊!” 卫子卿在一边看着这场戏只觉得可笑,心念一动上前跪下,“臣女这里闯入刺客是我宿府的护卫的失职,但是他是否是东洋人臣女也不清楚啊。” 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委屈的样子让雍季磨了磨后槽牙。 他瞪她一眼,“大小姐倒是幸运的很,遇到刺客还能毫发无伤……” 卫子卿怎么会不知道这话就是怀疑自己与刺客之间有关系,但是这个时候要是辩解自己身手好的事情就要暴露…… “哦?本王倒是也很好奇。” 慕滕黎眼神定在她身上,这是他早就想问的事情,无内里也没有习武的过往怎么会能挡住东洋的刺客呢? 两个皇家之人都在逼她,卫子卿刚想说话就看到旁边跪下的卫战天。 “王爷!四皇子!小女是我这老匹夫的掌上明珠,防身之术我自然会教,这东洋刺客伤不到小女才正常啊!” 院子里安静异常,卫子卿没有想到东洋刺客的事情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 慕滕黎不是一向站在他们宿府这边的吗? “如此倒是可以理解,雍季你若是没事可以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他凤眸微挑,眸如寒冰,“你应当知道僭越的后果吧。” 雍季自然知道,皇子之间勾心斗角在皇上那里是禁忌,除了嫡长子雍翼容之外其他人若是管理政事必然会被追究,雍季此番已经有些过火了。 “皇叔说的是,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起身,带着一身的怒气走了。 四皇子的人一走院中瞬间安静下来,卫战天松了口气,赶紧把卫子卿扶起来。 “多亏王爷做主,这刺客的事情是我的过失,让王爷为难了。” 慕滕黎看着微微亮起来的天空起身,“东洋人坐不住了,对我北辰国已经谋略已久,这次的事情只怕要真的麻烦卫小姐跟我走一趟大理寺了。” 卫家父女对视了一眼,卫战天刚准备求情就收到了卫子卿的一个眼神,她倒是配合,直接跟着慕滕黎走了。 出了宿府之后朝霞万里,慕滕黎看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倒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卫小姐倒是安稳,就不怕我把你交给大理寺之后受折磨吗?” 卫子卿抬眼看他,嘴角微勾,“想必王爷不会让我受罪的,毕竟这事情说白了和您关系也不小,那封信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怕王爷比我清楚得很。” 倒是一点都不怕连累别人,还真是有将门之风。 “既然如此那卫小姐配合我就是,四皇子这次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想必你也知道需要我帮你吗?” 虽然慕滕黎这么说但是毕竟摄政王和皇室脱不开干系,并不能和皇子们闹僵,既然如此这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多谢王爷,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我来解决就好,王爷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我卫家清白。” 她眼神坚定,此话像是有弦外之音,像是卫家蒙受了很大的冤屈,眼神悲伤,有泪珠似乎要夺眶而出,但是眨眼消失,慕滕黎只觉得心尖一颤,有话堵在嘴边。 “卫小姐……” “天已经亮了,城东失火的事情想必皇上已经知晓,看来我这次必然是要往大理寺走一趟了。” 她转移了话题,慕滕黎目光顺着她过去,老百姓开始出摊,清冷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到了大理寺门口的时候卫子卿手里有了不少的吃食,慕滕黎盯着她手里的包子看了半天。 “你真的能吃完吗?” 很快卫子卿就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几个包子下肚之后卫子卿才觉得身体暖起来,看了看漆黑的牌匾咬了咬牙准备敲门。 门还没敲就开了,大理寺卿卫骨看了看门口的两个人叹气,“城东的事情闹的有点大,只怕卫小姐要留在我这儿几日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卫子卿又被毒妇人算计 卫子卿躲在暗旧的房间里,想起她曾经在那闭塞村子的那段阴暗记忆。 淳朴的村民被盛弥弥这一串严谨推论给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站在卫子卿身边的人齐刷刷退开一步,好似她身上带了毒。 “我看盛弥弥说的很有道理啊!” “白天卫子卿还跑去地里给元战献殷勤呢!” “这就说得通了,不是为了钱,谁会喜欢那个又馋又懒的泼妇啊!” 最后一句话让盛弥弥脸色忽青忽白,躺枪的感觉真是好心痛。 面对村民或怀疑或鄙视的目光,卫子卿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蠢货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卫子卿咬牙强撑着,“你说的全都是空口白话,证据呢?!” 就算盛弥弥变聪明了又如何,拿不出证据,最后倒霉的只会是她! 盛弥弥看向村长,“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王琦,只要把他找来对峙,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见盛弥弥愿意主动把王琦这个“奸夫”找来,村民们不由得又相信了她一些。 而在盛弥弥身后不远处,元战和盛安都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盛安低声问,“娘这是怎么了?” “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元战想到他听到的那番对话,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但是又不敢肯定。 实在是盛弥弥让他失望过太多次了。 不多时,王琦被村长带人从家里揪了出来,当时他正躲在房间里数盛弥弥的嫁妆呢,那叫一个人赃并获! 村长递过来一只布袋子,“弥弥,这是你的嫁妆,你清点一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吧!” “这个不急。”盛弥弥趁黑拧了自己大腿一把,一双杏眼顿时眼泪汪汪,好不可怜,“村长,不管多少嫁妆,都没有我的名声重要。今天大伙都在这看着,我想问王琦几句话,自证清白,您可允许?” 村长见她居然连嫁妆都不管了,心下动容,“行,那你问吧。” 卫子卿眼皮突突直跳,忽然插嘴,“不行,怎么能只让她问?万一她在话里引导王琦帮她脱罪呢?” “我们都在这看着,难不成我们是瞎了聋了吗?”村长耷拉着眼皮,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眼见触怒了村长,卫子卿只得恶狠狠剜了一眼盛弥弥,又暗暗给王琦递了个眼神。 王琦和卫子卿的视线一触即分,都不用等盛弥弥发问,他就忽然朝着村长“噗通”一声跪下了。 “村长,我和弥弥是……是我先动心的,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放过弥弥!” 要是没有盛弥弥先前那番推论,村民们看到王琦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很可能就直接坐实了盛弥弥通奸的罪名。 可现在,大家都有点迟疑…… 发现大家反应不对,王琦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盛弥弥上前一步,冷声斥问,“王琦,你为什么要胡言乱语坏我名声?” 王琦只以为盛弥弥是害怕了,眼珠一转,顺势说道,“弥弥,你别怕,就算没能顺利私奔,我也会保护你的!” 盛弥弥眼皮一跳,“既然要私奔,我们是要去哪里?” “去,去……”王琦卡了下,只得胡诌,“去平东镇!” “你在那有熟人?” “没有。” “可找好了落脚之地?” “没……” 王琦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盛弥弥又问村长,“方才去王琦家中,除了我的嫁妆,可见到其他收拾好的金银细软?” “不曾,连个包袱都没见过!”村长回答的很肯定。 “那就怪了。”盛弥弥双臂环抱,居高临下睥睨着王琦,“既要私奔,你却连落脚地都说的吞吞吐吐,毫无安排,连几件衣裳都没拾掇出来。” 这些疏漏被一一指出,王琦不敢抬头,冷汗直冒。 盛弥弥唇畔冷笑越发扩大,突然一脚踹翻王琦,大声呵问,“说,卫子卿给了你多少银子!” “三两!”王琦被踹得脑袋发晕,惊吓之中下意识回了一句。 说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全完了! “喏,你要的证据。”盛弥弥看向脸色惨白的卫子卿,朝着王琦那边一指,语调颇为欢快。 村民们的议论声就像是盛夏里的蝉鸣,一窝蜂的炸开了。 “居然真的是卫子卿要陷害盛弥弥啊!” “她这不单是要抢人丈夫,她这是要逼死盛弥弥啊!” “这个蛇蝎毒妇!” 村民们说的话,盛弥弥当然也清楚。 在这个封建闭塞的时代,女人被扣上通奸的罪名,不管真假,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为了抢男人,卫子卿可真够狠心的。 既如此,那她怎么反击都是合理! “污蔑通奸,可是重罪。三两银子就能让你答应为她办事?”盛弥弥笑得意味深长,“卫子卿,你到底给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才让这男人对你死心塌地?” 卫子卿到底给了王琦啥好处? 这个问题一出,村民们的眼神可就充满了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意味深长。 一个年轻姑娘家能给个男人什么好处? 有人淬了一口,“这么不要脸,没得败坏了我们村的名声!” 村长此时阴沉着个老脸,看卫子卿的眼神极为不善。 “卫子卿,你还有啥话说?” “我,我……”卫子卿心虚气短,不明白今晚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应该说从破庙捉奸失败开始,事情的走向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与卫子卿同样了解盛弥弥又感觉不对劲的还有两个人,元战和盛安父子。 “娘她……”盛安表情复杂,“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元战依旧是那冷眼旁观的神态,但说出口的话还是缓和了一些,“且再看看吧。” 倒是没继续直接判个“死刑”了。 “为了抢男人就要把人家婆娘害死,谁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家啊!” 这句可是喊到村中女人心坎里了,万一卫子卿又瞧上了别家男人,她们能有今晚盛弥弥这处事能力么? 女人们甭管以前有没有龃龉,此刻都同仇敌忾起来。 “这样的毒妇不能留在村子里!” “她和王琦不干不净的,就该浸猪笼!” 眼见着竟然有几个身板结实的妇人真的要过来捉她,卫子卿一转头,忽然冲到了元战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了。 “元战哥哥!救我!”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卫子卿拼命求救 “元战哥哥!你救救我!”卫子卿想伸手去抓元战的手,元战却倏地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行为让卫子卿眼中涌上怒恨,但转眼即逝,夜色中,无人留意到。 盛弥弥见她竟然还敢往自己男人跟前去卖惨,顿时气急,跑过去就要抓走她。 于是,村民们就见到卫子卿和盛弥弥俩人绕着元战开始跑圈。 “你这泼妇欺负了元战哥哥十年了,你还不肯放过他?” “我就是心疼元战哥哥,我会比你对他更好!” “那三两银子是我做绣活攒的,你又要磋磨着他们父子,又要给我泼脏水,你这人怎地这般狠毒?” 盛弥弥绕了两圈,但因为元战挡在中间,总是抓不到卫子卿,反而听她叭叭个没完,干脆不跑了。 她冷静下来,攥成拳头的手藏在袖里,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卫子卿和元战之间转了一圈。 元战觉得自己今晚有些不对劲,被盛弥弥那样含怒带委屈的一瞪,他竟是有些不忍心了。 他对这女人有什么好不忍心? 盛弥弥看着卫子卿躲在元战身后,对她叉腰挑衅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既然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那你来处理吧。若你喜欢她这样的,我们把和离书签了,从此之后,两不相干。” 刚才卫子卿喊出的那些话,明显又让村民记起了盛弥弥过去的糟糕,可见过她努力改正的元战和盛安,却一个字都没替她说。 盛弥弥只觉心寒。 她的确渴望家庭,但是不代表,她会为了想要得到一个家庭,就把自己作践到泥地里去! 看着盛弥弥转身进屋的背影笼着一层说不出的寂凉落寞,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忍,以及一点……愧疚。 而他们父子俩这番对视,落在卫子卿眼里,就是他们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和离。 卫子卿心里明白,只要元战和离再娶她,那今晚的事情就可以揭过去了。 她就不会被这些愚昧的村民逼上死路了! 思及此,卫子卿带着满心希望朝父子俩循循善诱,“元战哥哥,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父子俩。我还能做绣活补贴家用,以后你们不必再穿着破洞的衣裳出门……” “我家没打算请仆妇。”盛安猛不丁打断了她的畅想。 卫子卿羞涩一笑,拢起耳边一缕碎发,嗔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我说的可不是仆妇做的事……” 说罢,她含羞带怯的望向元战,暗送秋波,让他赶紧点头。 卫子卿从未担心过元战不会和离,元战有多嫌弃盛弥弥,这十年她一直看在眼里。 等盛弥弥成了弃妇,她一定会狠狠的收拾这个贱人,出了今晚这一口心头恶气! “我不会和离。” “好,我们以后就……” 甜腻的话音戛然而止,卫子卿不敢相信的瞪着元战,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元战冷眉冷眼的说着,“弥弥再不好,她也是我的妻子,还生下了盛安。我从未想过要与她和离。” 卫子卿如坠冰窟,“不可能,怎么可能,元战哥哥,你明明都已经和她分……” “分家”两个字没能完整说出来,盛安就冷了脸。 “陆姨,我和爹从来没说过要让你进家门,你今天是跟我家过不去,逼死我娘不成,又要败坏我爹名声,逼我爹娘和离?” 半大小子说话混点也没人挑理,这话盛安说最合适。 要是元战来说,那到时候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可就压不下去了。没准就要变成元战勾搭小姑娘又不负责。 满心计划着马上就可以赶走盛弥弥的卫子卿如遭雷劈一般凝固在原地,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过去十年的筹划,很可能会都打了水漂! 看着元战父子俩的态度,村长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弃糟糠妻,不嫌贫家母,这父子俩都不错。 村长糟心的瞅着失魂落魄的卫子卿,问道,“元战啊,今晚的事情,你家打算怎么处理?” “卫子卿做出这些事,就算是告上衙门也应当的。” 元战这话一出,村长和村民就有些欲言又止。 幸好他话头一转,“但这种丑事宣扬出去,村里以后娶妻嫁女就要受连累。我在旺家村这么多年,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村长心头一松,“我知道这事是委屈了你们,要不这样,让弥弥也出来,你们一家商量看看,想村中怎么处理!” 毕竟元战是入赘的女婿,而且今晚受委屈最大的是盛弥弥,村长觉着还是该问她一声。 元战拍了下盛安的肩膀,“去让你娘出来一趟。” 想到盛弥弥方才离开时暗淡的双目,盛安抿抿唇,闷不吭声的去敲门。 “娘,村长叫你。” 本以为按照盛弥弥的脾气,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铁定不会开门,就算开也要好好闹上一场。 盛安都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可盛弥弥却开了门,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平平静静的走到人堆那边。 没吵,没闹,没砸东西,更没骂人。 盛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为啥娘不闹了,他反而觉着心里更不舒坦了呢? 那边,盛弥弥已在村长面前站定。 她冷眼睨着跪坐在地的卫子卿,白日里还花枝招展,耀武扬威的女人,此时像是一朵凋零进泥地里的花,满脸败落气息。 “村长,卫子卿虽设毒计害我没能得逞,可她心思歹毒,未免以后村里其他人受害,还是将她和王琦一同赶出去吧。” 盛弥弥知道,如果她今晚再闹一闹,卫子卿多半会落个浸猪笼的下场。 但她终究是个在法治社会里长大的人,没办法接受私刑害命。 看着卫子卿和王琦被捆起来押送出村,盛弥弥心头一块石头飘忽落地。 希望他们能长个教训,记住她盛弥弥已非从前那个蠢货,不要再来招惹她。 她的虽有善心,却不是圣母,若有下次,她不会再放过了。 罪魁祸首被赶走,村民们没热闹看,自然就都散去了,再不睡明天的活儿谁干? 盛家小院里就剩下盛弥弥一家三口,三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 “娘。”盛安心下惴惴。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他把和离书烧了 , 盛弥弥先看看他,再看看元战。 “进屋吧,咱们说说正事。” 盛弥弥收回视线,第一个往堂屋走去。 父子俩头一回这么听她的话,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尾巴,跟着她进了堂屋。 盛弥弥扯了个条凳坐了,手指在木桌上一敲,父子俩都看到了她拿出来的东西。 是她还没签字按手印的那张和离书。 盛安一时情急,“娘,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 他曾经是支持爹娘和离的,可现在娘变好了,他……他也想有爹有娘…… 盛弥弥见盛安这态度,心底还是有点老怀安慰。儿子的态度转变说明,他多少还是把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看进去了一点。 她缓和了面色,“安安,你长大了,所以娘不打算把事情背着你商量。” 顿了顿,又看向元战。 “我方才想过了,你一心要和离,是因为过去那些年我做的不好,让你寒了心。既已伤了你,那不论我往后如何改正,都是我的事情,不该强求你改变想法。” 元战黝黑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没说话。 盛弥弥对他的冷淡已经习惯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细针在指腹一扎,将血珠在拇指上蹭了一下,在和离书上按下了个鲜红的指印。 盛安当时眼眶就红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娘变好了,结果这个家就要散了? “家已经分了,咱们就当是拼在一处住的村邻,安安毕竟还小,爹娘和离的名声怕是会影响他以后讨媳妇。所以,我想着等安安讨了媳妇,我们再分作两家住。” 和离书被盛弥弥推到元战眼皮子底下,他看着那个血染的指印,心里闷闷的不得劲。 他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不是不跑了吗?” 屋内灯火如豆,灿灿的覆在男人那张冷硬英俊的面孔上,隐约可以窥见那么一点不自在的情绪。 盛弥弥嘴角翘了翘,又马上压下去。 “我说实话吧,以前是你想和离,现在是我也想和离。” 她目光灼灼,逼视着父子俩,“从最早那次王琦和卫子卿在破庙陷害我,你和安安就不信我,对吧?” 父子俩一左一右撇开头,这能怪他们吗? 盛弥弥又问,“我今晚第二次被陷害我。如果不是揭穿了卫子卿和王琦的毒计,我想,即便我躲过了这场算计,你们也不会信我,对吗?” 父子俩瞥了眼盛弥弥,都低垂了视线,没否认。 盛弥弥也知道这都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其实怪不到父子俩。 但是盛弥弥心知今晚必须要让父子俩有个概念,她和过去的盛弥弥不一样,不能再用旧眼光看她。 否则,看看今晚父子俩的谨慎旁观就知道了,她做再多努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盛弥弥按了按眼角,戚戚然苦笑,“是我醒悟太晚,想要拢住这个家,却忘了你们已经不要我了。” 听了盛弥弥这番话,盛安心里很不好受,他眼巴巴看着元战,希望爹爹能解决了今晚这个难题。 元战寒潭似的眸子定在盛弥弥脸上,从前这女人面上只会有尖锐和愤怒。 可最近,她会弯着眼笑,颊边会有甜丝丝的小酒窝,看他的时候,眼底会亮晶晶像是铺了星河。 而现在…… 元战看着盛弥弥微红的眼眶,失落的目光,心头烦躁更深。 他拿起那张和离书,忽然问盛弥弥,“你当真想改好?” 盛弥弥连忙点头,“当真!” 元战拧着刀锋一般的眉头,将那张和离书放到了油灯那一抹正燃烧着的灯火上。 火舌飞速吞噬者薄薄的纸张,一转眼,就只剩下一团被仍在地上的灰烬。 盛弥弥有点傻眼,就,就这么烧了? 她其实本来是想以退为进,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着,大家彻底分开再重新认识来着。 元战哪知她心中所想,看她发呆,还以为她是高兴傻了。 “我和安安最后信你一次。” 男人眉目深邃,嗓音低沉。 虽然常年劳作让他皮肤成了蜜色,可看着他端肃的神情,盛弥弥有种被上位者气势碾压的窒息感。 待父子俩离开后,盛弥弥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回忆着方才的感觉。 她自言自语,“一定是最近累傻了。” 不然怎么会觉得元战在那一刻不像农夫,反倒像是电视剧里那些威风凛凛的王爷将军什么的。 哪家王爷将军会跑到这种穷山沟入赘,还受十年的气? 躺在被窝里,盛弥弥好笑的想着,把那点错觉全都扔在了脑后。 翌日一早。 盛安起床就闻到了厨房飘散出来的食物香气,今天的娘也还是好的,想到这个,他穿鞋的速度都快上了几分。 院子里,父子俩碰头。 “爹,娘又在做饭?” “嗯。” “爹,我觉得娘可能真的要学好了。” “嗯。” “爹,你是不是也舍不得娘了?” 这回元战没有再“嗯”了。 盛安眨眨眼,“爹?” “只要你想她留下,我就不会让她走。” 看着儿子有些懵懂的表情,元战没再说别的,转身去劈柴。 舍不得盛弥弥? 元战一斧子落下去,木头裂成均匀两块。 当初若不是……他又怎么可能娶这样一个乡野村妇。 元战眸子暗了暗,不再去思考儿子的问题。 院子里劈柴的响动一声接着一声,厨房里,盛弥弥探头对盛安喊,“安安,帮我把饼端出去!” 盛安小心的观察了一圈盛弥弥的表情,觉得娘应该没听到他和爹的对话,这才安心了,帮着把早饭端上桌。 只是,等到吃饭的时候,盛安就发现不对劲了。 今儿早饭是鸡蛋饼、清炒小黄瓜、咸菜肉丝汤。 饼是吃多少自己拿多少,黄瓜自己夹,唯一需要提前盛出来的咸菜肉丝汤,却只有盛弥弥和盛安一人一碗。 盛安偷觑着若无其事吃饼的爹爹,屁股挪到盛弥弥旁边,“娘,汤还有吗?” “有啊。” “那我去给爹盛一碗。” 盛弥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没有。” 元战手一顿。 本应该毫不在乎的男人,今天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我没有?”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卫子卿也有铁石心肠 , 卫子卿在深宫里愁容满面的坐着,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光,不知不觉的觉得好有趣。 夜半。 东宫。 太医们在寝殿外跪成一排。 寝殿内跳动的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就像榻上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在榻前扎针的太医,额上豆大的汗珠都顾不上擦。 他心里清楚得很,太子熬不过今晚! 嘭! 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阵刺骨寒风卷进殿内,榻上的男人猛地咳嗽起来。 “太子妃娘娘,殿下他受不得寒......”太医小心翼翼地提醒。 “出去!” 卫子卿一身红裙,好似一朵吸饱了血的红莲,在忽明忽暗的寝殿内诡异地耀眼。 倾城倾国的太子妃,为什么看着像地府的罗刹? 太医只看了一眼,立刻吓得低下头,跌跌撞撞夺门而出。 卫子卿走到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祁澈,忍不住皱了皱眉。 五年前自己嫁给他时,他还是那么高大挺拔,一双眸子简直能把人看到胆寒,可如今已是两眼无光,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报应! 卫子卿心里没有一丁点怜悯。 “你这副鬼样子,可真够恶心的,”卫子卿转身端过一碗药,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不过妾身可不像殿下铁石心肠,你我夫妻一场,妾身就送你一程吧!” 祁澈抬了抬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和倔强。 自己是为什么变成这副鬼样? 祁澈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模样,艰难地想要翻过身去,可是根本做不到。 “你就这么厌弃本宫?” “厌弃?不!”卫子卿眼中陡然升起浓浓恨意,“是恨!” 要不是明潜偷偷看到密奏,任她如何也想不到,枕边人就是陷害卫家的凶手! 一想到卫家上下一百三十二条人命,还有那枉死南疆的十数万将士,她恨不得现在就亲手剁了这个禽兽! “我的一生、卫家上下,都是被你所害!” 自己何时害过她与卫家? 祁澈皱了皱眉,可脸上转瞬又恢复惯常的清冷,闭上眼不做任何解释。 卫子卿最讨厌他这副冷傲的样子,好似多么不屑自己。 当年他强娶自己,生生拆散他与明潜,可婚后无论她骄纵任性,还是温柔以待,他都是一副淡漠冷峻的模样。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若没害卫家,为什么不解释? “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吗?”她冷笑一声,“今日我就要替卫家还有那些枉死的将士报仇!” 卫子卿端起有些烫手的药碗,就要给他灌下去,怕他挣扎,甚至还用一只膝盖死死压住他的手。 可祁澈并没有做出她想象中的抵抗,反倒把药一滴不剩地痛快喝完! “你......”卫子卿狐疑地看着他。 “小卿,本宫护不住你了。”祁澈叹息一声闭上眼。 “小卿”二字,从大婚那日便没听他唤过,而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更是卫子卿从未听过的柔声。 看着祁澈嘴边缓缓流出的鲜血,她上前探了探他鼻息。 已然断气。 就在她收回手的一瞬,忽然觉得手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灼了一下。 低头,竟然是泪。 他竟然落泪了! 卫子卿不知为何,有些惴惴不安。 寝殿的门忽地被人推开,卫芝瑶身着白衣,夹着冷风快步进来,看了一眼榻上的祁澈之后,她有些惊慌地喊了一声,“妹妹,你毒杀了太子殿下!” 卫子卿这才回神,懵然地看了她一眼。 惊讶什么?她和明潜,还有自己,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毒杀祁澈给卫家报仇吗? “姐姐,咱们卫家的大仇终于得报,爹娘还有哥哥们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卫子卿终于有了一点喜色,“明潜呢?他怎么还不来?” 卫芝瑶却没有丝毫欣慰,反而退后一步,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妹妹,毒杀太子,是死罪,要凌迟的。” 卫子卿诧异,还不待她开口,一队侍卫突然冲进寝殿,没给她回神的机会,便把她狠狠扭跪在地上。 “太子妃毒杀太子,来人!给我把她的舌头拔了,免得她畏罪自尽!”明潜大步入内,声音冷厉地如屋外寒风。 卫子卿猛地抬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往日的宠溺和柔情,只有让她不寒而栗的阴戾! “潜哥哥,我、啊!!” 没等卫子卿说完,口中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咸腥的血水顺着她白净的脸颊蜿蜒流下,她眸子猩红,颤抖着张了张嘴,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妹妹,你怎么这般蛇蝎心肠?”卫芝瑶微微弯腰,嘲弄地看着她,“太子殿下日日放血供你续命,你却恩将仇报,亲手喂他喝下毒药。” 什么?! 卫子卿瞪圆了眼睛,她先天不足,需要特殊的鲜血做引熬药,成亲之后,病情更加严重,幸好祁澈替她找到了合适的鲜血,一日不落地供应。 原来竟是他自己的血! 她回头看了一眼祁澈苍白的脸和手,突然明白他为何日渐萎靡。 “南疆一事,也是他力挺伯父和卫家,差点就坏了潜王的大计!”卫芝瑶勾着唇角,笑得十分得意,“不过还好你这个蠢货偷来伯父的信物,这才助潜王一臂之力。” 卫子卿目眦欲裂! 朝廷之所以定下卫家叛国大罪,就是凭借一封通敌密信和父亲的信物,而那信物,正是明潜以调兵增援为由,骗着她回家偷来的! 原来所谓密奏都是骗她的,害了卫家的竟是自己! 明潜伸手将卫芝瑶搂在怀中,嫌恶地看了卫子卿一眼,“要不是为了卫家的兵权,我才舍不得芝瑶在你们卫家忍辱负重!” 枉她还以为明潜心中只有自己,而卫芝瑶不过是为自己传信,原来他二人早已苟合! “妹妹,别怪我心狠,实在是姐姐这肚子等不得了,”卫芝瑶得意地抚了抚小腹,“潜哥哥说,这个孩子可是要继承大统的。” 他们连篡位之后的事都已经计划好了。 卫子卿怨毒地看着二人,嘴中呜呜地低吼着,忽然,一阵心悸让她急剧地颤抖起来! 她犯病了! “哟,犯病啦?”卫芝瑶挑了挑眉,“去找你的太子殿下啊!” “祁澈、我难受......”卫子卿紧紧捂着心口,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 祁澈呢?!药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每次卫子卿都被虐 “哈哈哈,别喊了,”卫芝瑶笑得张狂,“你的祁澈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卫子卿的心好似被狠狠剜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已经被她亲手毒杀了! “贱妇!”明潜上前一步,狠狠在她心窝处踢了一脚,“口口声声说心仪于我,现在却喊着皇兄的名字!” 卫子卿只觉得五脏六腑炸裂般疼痛,这就是她全心全意维护的男人! 噗! 一口鲜血喷在鲜红的罗裙上,让那红色更加刺眼。 随着一阵疼过一阵的绞痛,卫子卿的意识渐渐模糊。 满腔的恨意让她死死瞪着二人,直到咽气的一刻都没有闭上! 若果有来生,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如果有来生,自己一定不会再伤害那个男人! ...... “祁澈、祁澈、” 卫子卿在一阵黏腻的不适中缓缓睁开眼睛,鼻腔被积水一刺激,让本就不适的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殿下,小姐醒啦,喊着您的名字呢!”丫鬟月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欣喜地回头。 背对二人的祁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是转瞬就被一阵失望冲淡。 她怎么可能会喊自己?只怕喊的是他三弟明潜吧! 尽管不愿,他还是转身,冷冷皱眉,“你若真的不愿嫁,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卫家!” 说罢,祁澈推开门,大步向外。 这冷冰冰的声音?! 卫子卿猛地睁大眼睛,刚才那俊逸神朗、颀身玉立的矜贵公子,不是祁澈是谁?! “小姐啊,今天可是太子殿下来咱们府上提亲的日子,您这不是成心给他难堪吗?就算真的不嫁,您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啊,要不是太子殿下把您救上来,只怕就......” 提亲? 卫子卿怔住,自己没有死? “月蕊,如今是平延二十四年?” “是啊,小姐你?”月蕊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这问得叫什么话?别会是在水里受了惊,伤了脑子? 卫子卿这次很快就恢复了记忆,但她的记忆最先定格在了那次的争吵。 就是那样的情景…… “谁准你进来的,给本太子滚出去!” 祁澈随手拿起床榻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掷过去。 卫子卿猝不及防地踉跄后退几步,额头却还是被那硬物砸到。 翠绿色的翡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是她当初嫁进皇宫时,祁澈的母亲给自己的信物,是给皇宫儿媳妇的,如今却已碎成两半。 跟着一起破碎的,还有卫子卿的心。 “痛吗?呵,你这上赶着倒贴的贱货,也配进本太子的房间?”祁澈冷笑,灰色的眸子里盈满了厌恶:“如果当初不是你求圣上指婚于本太子,素素又怎会赌气和定北侯结下婚约,本太子又怎么会瞎!” 低沉的嗓音如刀,一下一下戳在卫子卿的心口,眼中积蓄的眼泪狂涌而出。 她从来都没有求皇上啊,当初是皇上赐婚给自己,这才满心欢喜得答应下来,少女的情窦初开让她这份感情再不能隐藏。 可谁知…… 卫子卿瘫倒在地,手指微微颤抖,在虚空中描绘着祁澈的轮廓。 这是她的夫君,她的青梅竹马,从小自己便对他情根深种,两年前嫁给他,以为自己会是世上最幸运的女人。 结果,她深爱着的男人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这太子妃,终究只是个名分罢了。 好想真正触碰他…… 白日里,太医的话在云玉颜脑中回荡。 “太子妃,您中了毒,病情逐渐在恶化,倘若不根治,大概还剩下……一个月的时日。” 忽的,她只觉鼻腔一热,暗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卫子卿忙捂住鼻子,慌张地从口袋中取出药丸,咽下去。 鲜血逐渐止住,须臾,卫子卿抿了抿嘴唇,眼中带着祁澈看不见的小心与卑微。 “祁澈,太医说你的眼睛有药可治,你很快就能像常人一样生活了。” 黑暗中的祁澈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嫌恶的冷哼。 卫子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手紧,心中一酸,强撑道:“你,你不高兴吗?” 这个问题,祁澈根本不想回答。 “听说,夏落素被定北侯退婚,很快便回京了……” “你给我闭嘴,你哪来的脸提她!” “素素为何嫁给别人你心里没数吗?全都是因为你!” “是呀,都是妾身的错。”卫子卿惨笑,倔强地将眼泪擦拭掉,一字一句道:“但妾身不后悔当初求皇上指婚,因为夏落素她……” “够了!”祁澈的眼中隐隐点燃着火焰,几乎是要将卫子卿燃烧殆尽:“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和她比!” 卫子卿被这话灼伤,瘫软在地上,声音轻得像是碎掉一样:“是啊,妾身不配啊,所以现在才有了报应啊……” 祁澈并没有听清,也不在意,忽的招了招手,示意卫子卿过来,像是在叫一条狗。 卫子卿整个人都浸没在黯然中,可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带着飞蛾扑火的壮烈。 祁澈的手朝着云若言伸过去,轻轻抚摸着卫子卿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她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神瞬间迸发出受宠若惊的神采。 然而,下一刻,却坠入深渊。 祁澈摸索着,突然猛地掐住了卫子卿的脖子。 卫子卿呼吸一滞,喘不过气来。 “眼睛好了就要看到你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了,你觉得本太子会高兴吗?”祁澈冷笑:“要本太子高兴?可以!除非你离开摄政皇宫,彻底离开!” 偌大的寝房,顷刻静谧。 卫子卿嘴唇发颤,一个字也言语不出。 脖子上的手已经离开,可她依然觉得呼吸困难,有什么随着空气一起抽离了。 感觉手背上的湿润,祁澈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厌烦地将人甩开,唯恐被玷污。 “惺惺作态!” 卫子卿心里满是苦涩,闭了闭眼,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脱口而出:“等王爷眼睛好了,你我和离吧。” “你又在故弄玄虚什么?”祁澈一愣,眼神之中的厌恶更甚。 心中血气翻腾,卫子卿哑着嗓子开口:“但妾身有个条件,余下的一个月的时间,你我夫妻二人要和和气气的,下个月的今天,你我便和离。”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只有逛街才能填补心空 她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再没有勇气。 说出“和离”二字之时,卫子卿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拧得鲜血直流。 她从未想过,提出和离之人竟然是自己,她以为,会与祁澈一生一世一双人,尽管她这个摄政太子妃名不副实。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祁澈总有被自己捂热的那一天吧? 或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让她命不久矣,时间所剩无几。 “可如果你不答应,我死都不会和离的。” 祁澈的手紧紧握成个拳头,从听说夏落素要回京的时候开始,他便心神不宁。 素素快回来了,他怎么可能给卫子卿靠近自己的机会? 卫子卿见他游移不定,忽的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就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妾身会离开皇宫的!” 祁澈倏地僵滞,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不耐。 卫子卿扑上去抱住邵君越,这时他才感受到,怀中的那人竟然如此瘦弱,纤细的腰肢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掐断一般。 他凝神,云玉燕如何都他半点干系也无,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真的能甩开她。 “如你所愿。”邵祁澈沉声。 卫子卿闻言,瘫软在地上。 心中满了绝望,此时却毫无办法。 丞相府。 这傅时日,夫妻二人关系的变化首先被云丞相夫妇二人察觉到了。 祁澈对这傅婚事不满,夫妻二人素来不和,祁澈如同冰山一般。而今日祁澈带着若言回府看望双亲之时,竟然有了些冰山融化的趋势。 云家人自然乐见其成:“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喜讯吧?” 祁澈不胜其烦,绷着脸用完午膳就要离开,在卫子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卫子卿还未坐稳,就被祁澈用力一推,后脑猝不及防撞在了马车后,疼得冷汗直冒。 “想怀上子嗣?这就是你的目的?” 卫子卿闻声抬眸,见那灰色的眸子盈满了怒意,即使看不见,这眼中的憎恶也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 “妾身,妾身没有……” 卫子卿的心口钻心的疼。 她也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子嗣,只可惜身子不允许啊。 “最好是这样。”祁澈冷笑,坐在马车里继续捅刀,直到将她的心割得伤痕累累:“就算绝后,本太子也绝对不会让你怀上孩子!” “放心,不会怀上的。”卫子卿心中悲哀,对于子嗣,他们两个人啊……一个是不能,一个是不愿。 一路无言。 马车停在摄政皇宫,祁澈下了马车,卫子卿迅速小跑跟上,牵着他的手。 祁澈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僵,没有甩开,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 卫子卿心中顿时欢喜,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桃红。 如果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多好…… “祁澈哥哥!”甜美突兀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那声音就像是诅咒,瞬间打破了卫子卿美好的假象。 夏落素站在轿子旁,笑颜如花。 卫子卿穿戴好了,和身边的小月淡淡道,“陪我出去走走吧,是那个出去。” “小姐,等会儿奴婢给您画个美美的妆。” 小月站在卫子卿身后给卫子卿挽着头发,然后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一只华丽的簪子就要给卫子卿戴上。 卫子卿抬手拦了下来,然后捡起旁边那只素色的及其不起眼的递给小月,“不要这支,换上这个。” “小姐,这个太素了些。”小星在旁边探出头来。 “就是要打扮的不起眼些,给我带上那些个金银首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正风头大盛的太子妃。”卫子卿有些无奈的解释。 卫子卿这次想出门不仅仅是想要看看外面那些繁华的景色,更重要的是打探一下外面的消息。 这次原本痴傻的太子突然出了这么个风头,外面情况怎么样卫子卿还不知道,只要去到那些茶楼酒肆商人游客什么的聚集的地方听上几耳朵,掌握一下现在的局势,到时候到了京城就不至于太被动。 都是脑袋还憋在腰带上的人,哪里能放肆玩乐。 “小月你擅长妆容,就给我们三个都收拾一下,打扮成普通人家的姑娘,在外面也安全自在些。” 卫子卿又叮嘱。 小月小星原本还郁闷不解,卫子卿这一解释卫子卿们也都明白了大半,也都知道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 “好嘞,小姐,我这就准备一下。”小月应了声,一行人便都准备起来。 …… 他们这次停脚歇息的客栈是一处离着京城不远也不近的边陲小城,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热闹繁华,但集市街上该有的小贩摊位、茶楼酒馆戏台子是样样都不缺的。 主仆三人在街上逛了一阵,看着什么小玩意儿都稀罕,不一会儿竟也大包小包提了不少,路过一家酒肆时见里面灯火通明的,看上去挺热闹。 “我们去里面歇歇脚。”卫子卿招呼着两个丫头走进去,才发现一楼大厅里正在说书。 说书的是个胡子一把的老先生,他手里醒木一拍,说道:“只见太子从东边儿打马而来,一声令下,全军齐发,杀的那些个蛮子措手不及,一时哭声震天……” 卫子卿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听到这么一段还有些诧异。 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估计着京城那头也都知道这件事了,卫子卿前世只是关于贾正钦的事听了一星半点,多是惋惜这位能力出众的将军早早折损,再就是经此一事,守边的将士们士气大减。 再后来蛮人入侵时就吃了大亏,被敌人在西北边豁开了个大口子,朝廷动荡,国家元气大伤,这场战事听说死了不少人。 当时就是想着解决一下这最根本的隐患,倒没想到成效这么大,给太子势力崛起赚足了好名声。 大约着了解了一下外边人对此事的态度,卫子卿看天色不早了,正想着回客栈,恰好听到了旁边几人的讨论。 “诶,太子这一战可真是漂亮啊,算是拯救了我们边关的将士们。” “是啊,听说还是太子妃出的法子,给太子指了一条小道,太子才能完成包围,大破敌军。”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我卫子卿不是谁都可以说的 , 众人一时唏嘘感叹,说这太子妃真是奇女子,太子不知走了什么好运。 卫子卿不动声色的坐着,心思百转。 又听到那边说:“真是奇了怪了,不是听说这太子……是个傻子吗?” “嘿,要不说传言不可信,要是这太子是个傻子,能把粮草平安送过去还救了贾将军?” 第三个人连忙凑过来。 “是啊,不可信,要是这太子是个傻子,那将军府大小姐怎么会放着盛宠有加、风评最好的二皇子不要,去嫁给个傻子。”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兴趣,连忙问道:“此话怎讲,难道说这太子妃原本是要嫁给那二皇子?” “据说是原本将军府大小姐是跟二皇子有婚约,后来退了婚,就嫁给了太子。” 众人一时惊愕。 “这将军府大小姐为何要退婚?” 这时突然插进来一道女生,吓得众人一个激灵,连忙看过去,见是隔壁桌的个姑娘家,应该是周边不知哪家姑娘出来听书找乐子。 八卦不分年龄性别,有人愿意听自然就有人愿意讲,那三个人也兴致勃**来,朝着卫子卿这边探探头,压低声音道:“还能怎么,许是这将军府大小姐早就知道关于太子的传言不可信,晓得太子能力出众,就要改嫁呗。” 看来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当时退婚的缘由,要是由得这些人这么胡乱猜测,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子,卫子卿敛下眼底的情绪,细细思考着。 一旁的小月和小星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姐怎么就掺和进这关于卫子卿的市井八卦中了。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个可靠地消息。”卫子卿微微一笑,学着他们也压低声音,慢慢的说道。 众人正好奇着呢,一听有知情人,连忙凑了过来。 “愿闻其详。” 卫子卿假模假样的看了看周围,好像怕人听到似的,悄悄说:“我有个远方亲戚就住在京城,前些日子回来探亲,从他那儿听了一嘴。” “大家都知道这将军府大小姐还有个庶妹,原本大小姐将这个三小姐视作亲生姐妹看待,谁曾想……” 卫子卿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急不可耐的样子才又继续道:“谁曾想这三小姐竟然在大小姐和二皇子有婚约期间行那苟且之事,还搞大了肚子,大小姐知道后就与卫子卿断了关系,退了与二皇子的婚约,好成全他们两个。” “嘶。” 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这可是皇室秘闻,比寻常八卦来的劲爆多了。 这将军府三小姐当真是个奇人,与嫡亲姐姐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也就罢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怀了孩子,这是什么有损清誉的丑闻啊。 这妾生的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哪像那嫡生的大小姐,做事干脆果断,退了那婚约成全这对不知礼义廉耻的男女。 消息很快被传开了。 卫子卿见众人讨论的激烈,悄无声息的带着小星和小月走了出去,回头看了这酒肆一眼,勾勾唇,不紧不慢的向客栈走了回去。 卫子卿回去就卸了妆,洗漱一番之后就去床上休息了。 而祁澈这边灯火还亮着。 一个黑衣人从窗户翻进来,单膝跪在祁澈面前,拱手叫了声太子。 “说吧。”祁澈坐在桌子上看信,头也没抬。 这人是他派去跟着卫子卿的,倒也不是说监视,如今他们风头太盛了些,小心着些总是好的, 卫子卿几个人出去他不放心,就又派了个暗卫跟着去了,没想到卫子卿也知道遮掩身份,还特地化了个妆。 这将军府大小姐可真是每次都让他刮目相看,这智谋心性全然不像京城里其他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 黑衣人听到问话,便就都把所见所闻禀报了,祁澈听完一时哭笑不得。 他这小太子妃,还真是记仇得很。 …… 第二天一清早,卫子卿就把齐夜叫了过来,想着昨天一晚事情应该发酵的差不多了,今天该适时的推波助澜一番。 立在旁边待命的男子是暗卫们常见的一身黑,面色冷峻,但看上去沉稳又可靠。 这是父亲卫战天特别留给卫子卿的侍卫,先前顾及着卫子卿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男女有别,便一直在暗处守着卫子卿。 记得上一世嫁到了皇宫后,祁烬知晓了卫子卿有这么一个形影不离保护着卫子卿的暗卫,就以卫子卿已经嫁作人妇,不能再接触外男之由,把齐夜赶走了。 后来卫子卿出了事,恍惚还听到有人向祁烬禀报说将军府的暗卫闯了进来。 终归是单枪匹马、双拳难敌四手,卫子卿连齐夜的面都没能见到,想来,结局不会比卫子卿好去哪里。 卫子卿一时间感慨万千,齐夜便也在旁边静静等着。 “齐夜。” “属下在。”齐夜抱拳行礼。 “去把我昨晚说的事传播出去,却快越好,传的范围越大越好。”卫子卿慢慢吩咐道。 卫子卿要送礼自是送一份大礼,小打小闹、不疼不痒可不是卫子卿的风格,卫红珠和祁烬你们就接好吧。 “是。”齐夜领命下去了。 收拾好后,太子一行人便又坐上了马车,不急不慢的往京城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与他们的悠闲不同,有些人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京城,酒肆。 今天朝廷休沐,便也能在酒肆见到三三两两个来这儿吃酒的官员,祁烬摇着扇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酒楼里正热闹着。 祁烬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整个大堂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烬身上。 先前,祁烬端的是个亲民随和的好形象,时常摇着个折扇,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为着自己的好名声,他外出喝酒用饭常常都直接坐在大堂里,没什么太子的架子,说是亲近百姓。 今天酒楼大堂满满当当的坐着人,喝酒聊着八卦,谁曾想这八卦的主角之一,说来就来了。 祁烬本意是见着祁澈最近风头太盛了,就想着出来再维护一下自己的好形象,好让众人记起那太子跟他这霁月清风的样子比起来,不过是个傻子。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卫子卿和祁烬的另一种缘分 , 只是不知眼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呦,二皇子这是来喝酒啊。”一片安静中插进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一个翩翩少年郎朝这边儿走了过来,来人冠玉束发,一身湛蓝的长袍都是用金线勾的,腰间坠着个通体晶莹的玉穗子,面容俊朗,一身华贵的样子。 “苏小公子有事?”见到这人,祁烬脸色有些不太好。 众人听到二皇子的称呼,这才知道这少年是谁。 苏家,商贾大家,京城首富,苏家有个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子,名唤苏卿安,贯以这风度翩翩的模样和娇惯的性子闻名京城。 苏卿安与这祁烬向来不对付。 苏小公子虽然娇惯,但是个通透的人儿,苏家常与朝廷打交道,苏卿安一早就觉得这二皇子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向来看他不顺眼。 虽然这祁烬是个太子,但是朝廷不要钱吗?要的话,他这苏家就有豪横的能耐,他可不怕这伪君子。 “苏某就是关心一下太子,也不知这宋三小姐什么时候就生了,好歹是亲骨肉,太子不得日夜守护着,仔细着点儿。”苏卿安假装漫不经心的直揭伤疤。 祁烬脸色忽的变了,整个人阴沉下来,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卿安可一点儿都不怕他,转了转手上的精玉扳指,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夸张道:“瞧我这记性,这宋三小姐有名无分的,太子怕是没法子日夜呵护着,”然后皱了皱眉,假装不解的向身边跟着的小厮问道,“这大小姐都退婚了,二皇子还没把那宋三小姐和孩子抬进门儿吗?” 众人哄然一笑。 苏小公子可是一句话把俩人都骂进去了,既嘲讽了这对男女不知羞耻私通,又嘲讽二皇子眼瞎,放着堂堂大家闺秀不要,非要个只能被抬进门儿的妾生女。 祁烬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看周围人这反应,看来都已经知道了卫红珠怀孕的事。他不是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准往外传吗,是谁这么大胆? 得益于苏卿安在前面顶着,众人也都大胆了起来,都开始窃窃私语嘲笑了起来。 看二皇子这反应,这传言基本就是真的了,有婚约了还跟准太子妃的妹妹私通留下了孩子,这真是皇室颜面扫地,看二皇子这平时一副文雅君子的模样,竟是个披了人皮的禽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祁烬无从辩驳,咬碎了一口银牙,怒气冲冲的甩袖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匆匆回府了。 卫红珠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件事被传开闹大,卫子卿已经被父亲关在房里好几天不让出门了,现在卫子卿脸上还有一道未消的手掌印,是昨天出门的父亲听到传言后气急攻心,回来打的。 这件事实实在在给将军府和皇室都丢了大脸,让朝廷的两个权威就这么沦为市井百姓的笑料。 家门不幸,这姨娘就不是个好东西,生的女儿也只会找麻烦。 卫战天是又气又急,头发都白了一圈。 “我要出去,我得见到二皇子殿下。”卫红珠绞着手里的帕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行啊小姐,大人下了命令,小姐不能踏出房门半步。”卫红珠的丫头拦在前面,摇着头,泪眼朦胧,生怕状若癫狂的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卫红珠猛地把丫鬟推到一边,柳眉倒竖,配上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宛若恶鬼,“我可是未来的二皇子妃!我肚子里怀的是皇室血脉!你们谁敢拦我!?” 说着,卫子卿猛地扑到桌子旁,一把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剪刀,直接对准自己的肚子,“都不要过来!” 外面听到声音闯进来的侍卫们吓的连忙停住了脚步。 “你们谁敢碰我一下,谁就是残害皇族的凶手,是要被诛九族的!”卫红珠尖声叫道。 几个侍卫丫鬟束手无策,当真是不敢上前,只好连忙派人去通知宰相大人,正不巧的是,卫战天出门还未归。 卫红珠当即有了底气,手紧紧握着剪刀,慢慢往外走,“都退后!退后!” 无人敢阻拦,众人退到一边,几个丫鬟低声劝说着,卫红珠一概不听。 找到二皇子殿下,一定要找到二皇子!二皇子那么疼卫子卿,一定会还卫子卿一个公道。 见门口被让了出来,卫红珠再顾不得其它,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几个仆从生怕卫子卿伤到到时候被怪罪受罚,又不敢就这么把三小姐放出去,全都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劝说着三小姐不要想不开。 卫红珠哪里顾得上其它,脑子里只想着要见到祁烬。 卫子卿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好容易那卫子卿退了婚,卫子卿肚子里又怀了皇室的血脉,这二皇子妃的位置难道不是非卫子卿莫属? 什么有辱门风、什么私通苟合败坏颜面,卫子卿听不懂,他们就是嫉妒卫子卿得到了二皇子的宠爱,父亲被蒙蔽了双眼,但二皇子是懂卫子卿的,毕竟太子口口声声说过爱卫子卿,要把一切都给卫子卿,卫子卿一定要快些让太子把卫子卿娶进门。 卫子卿像个疯子似的跑在前面,后面还跟了一帮仆从丫鬟,一时间鸡飞狗跳的,很快便吸引了街上一些好事者的眼光,逐渐有人跟了上来,想看看是哪家小姐竟然疯了。 祁烬刚坐马车回到皇宫,正心情不虞,一只脚刚踏下来,便听得一声凄厉的叫喊:“太子!” 卫红珠一把就要扑过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皇宫侍卫一把拦下。 “何人在此生事?” “太子,太子!我肚子里是您的亲骨肉啊,太子快些将我娶进皇宫吧,我爹要打死我。”卫子卿声泪俱下,呜呜的掩面哭了起来。 祁烬这才认出这个此时披头散发,满脸泪水花了妆容的疯女人竟然是前不久刚和他温存过的小家碧玉的宋三小姐。 听到卫子卿的哭喊,二皇子一时怒从心头起,卫子卿这个节骨眼儿还好意思提孩子,都是这件事让他沦为笑柄,都被那苏纨绔嘲笑到眼皮子底下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那次的伉俪情深 , 看到卫红珠这种没有形象的样子,他心中嫌恶起来,再没了往日喜爱,想起来外头传的妾生女的事,如今细细比较,当日他见到的卫子卿确实是落落大方,是贵女气质,哪像眼前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卫红珠挣扎着抓住祁烬的手腕,这会儿见到太子了,卫子卿也有些安定下来,哭声也小了很多,“太子,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祁烬刚要嫌恶的甩开卫子卿,突然看到因为八卦聚拢过来的人,正站在外围指指点点。 这下好了,宋府三小姐疯了的事估计明天就又传遍京城了。 祁烬不想在外面给众人看笑话,一把抓住卫红珠拽进了皇宫里,大门关上那一刻还能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 祁烬脸色黑如锅底,冷冷的看着卫红珠,“都是你干的好事!” 卫红珠瞪大了眼,关卫子卿什么事?不就是外面人嫉妒卫子卿要过好日子了才这样编排他们。 卫子卿顾不上那么多,急急地上前去抓住祁烬的手恳求道:“太子,求求你快将我娶进门吧,外面那些人,那些人就是嫉妒我,只要,只要我成了凌太子妃,他们就不敢乱嚼舌根了,太子!” 祁烬嫌恶的一把把手抽回来,想起了苏卿安那句“把宋三小姐抬进门”。 “娶你?”祁烬冷哼一声,“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也配当二皇子的妃子?” 卫红珠满眼不可思议,“太子您说什么?您不是说一定会把珠儿风光娶回皇宫的吗?” 祁烬眸子阴冷,凉凉道:“那是以前。” 他看中的一直都是将军府的势力,想着娶到宋府大小姐就能得到宰将军府的支持,没想到那个卫子卿对他爱答不理的,反而是这个卫红珠对他情根深种,那他就得好好利用这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卫子卿这么没用,不仅肚子里的孩子被卫子卿发现退了婚,现在还闹得人尽皆知,丢尽了他的脸面。 看卫战天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多看重这个女儿了,既然拉拢不到宰将军府,那他为什么还要白白搭上二皇子妃的位子。 这是,有人通禀说:“宰相大人到。” 卫红珠整个人抖了抖,下意识往祁烬身后靠,结果祁烬理都没理卫子卿。 卫战天到之后,看到了状若疯癫的卫红珠这番不人不鬼的样子,失望的叹了口气,对着祁烬行了个礼。 祁烬把卫战天的态度看在眼里,让他不要多礼。二人没有过多的虚与委蛇,卫战天直接表明来意。 “太子认为小女子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宰相大人也是明事理的人,此番这件事情闹成这样,本王只能快些寻个时日,早些将三小姐抬进门。”祁烬虽然怪卫子卿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但终归不愿因此得罪位高权重的宰相,只答应将卫红珠抬进门。 卫战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事情闹成这样,若是二皇子不要卫红珠,卫子卿怕是一辈子都没人敢要。 “为什么!?我不要做妾!太子答应我做太子妃的!”卫红珠嘶吼。 卫战天不愿卫子卿再丢人,摆了摆手,让人将卫子卿拖了回去。 大局已定。 而此时,太子夫妇的马车刚好到达京城,风波将起。 卫子卿还想起那时,自己和他那短短一瞬的伉俪情深。 女人一身戎装,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眼眶含泪,对着一旁的中年妇人,敦敦嘱咐。 “姆妈,晟儿还小,我若回不来,望您好好教导,让他长大后做个像他父亲一般的大英雄!” 嬷嬷赶忙劝道:“太子妃,不可啊!世子如今还小,你若再出事,我怎么向太子交代!” “不必再说,我意已决。”她定要去救他,纵使九死一生。 擦掉眼角的泪珠,她肃然起敬,神色坚定,“众将士,随我一起去救你们太子。” 梦里。 她手持利剑,身后战马声嘶鸣,无数血肉磨糊的残肢断臂在她的眼前闪过,她的目光却始终不曾改变,朝着被包围的男人策马而去。 近了,越来越近…… 一只利箭呼啸而过。 咻! 利剑穿胸而过,她从马上一跃而起,径直落到了男人的怀里,抬头,对上了他血红的眼睛,满足的笑着捧起他沾满血污脸,“太好了,历史被改变了,你……没有死。” 男人嘶吼着,浑身是血的抱着她,双目刺红,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惶恐与绝望,“小卿,看着我,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她挣扎着对着他笑了笑,“你活着就好,我我……会回来的,等我……”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耳边是金戈铁马,壮烈厮杀,男人犹如孤狼暴虐绝望的眼神盯着她,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近,而她却再感觉不到疼痛…… “小卿……” 卫子卿猛然惊醒,睁开眼,额头一阵冷汗落下,梦中那个男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让她感同身受般难过,她已经无数次做过这个梦,梦中男人一遍一遍喊着小卿这个名字,那般痛苦绝望,可他被血遮盖住了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晰。 她还想起来那次,爹爹误会她的事。 她头越痛看那些丫鬟就越不顺眼,于是左右开弓把人都赶了出去,她动静这么大自然让卫战天注意到了。 卫战天不耐烦的开口,“小卿,我不是让你没事别出院子吗,跑这来干什么。” 卫子卿没管她,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凉风顿时涌了进来,王氏大叫起来,抱住怀里的沐卫清然,惊慌失措的往被子里塞。 “老爷!小姐想害然儿!你要替我做主啊!卫子卿你是想害死你妹妹吗!” 柳氏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小卿,你这是想害死然儿吗?” 卫战天难得的动了怒,“卫子卿!你这个孽女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窗户关上!” 卫子卿飞快的把窗户全部打开,流动的空气让室内逼仄的气氛好了几分。 “父亲,空气不流通,妹妹都快被闷死了。” 卫战天神色一僵,看向王氏怀里的人,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大夫呢!大夫还没来吗?” 正文 第六十章 卫子卿救了小孩子 , 卫子卿大步上前把王氏推开,她怀里的孩子顿时露了出来,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正在急促的喘着气,似乎被什么掐住了喉咙,那熟悉的眉眼与轮廓让她眼眶一下子红润起来。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仗着自己肉多将死拽着小孩的王氏挤在一旁,轻轻的半抱起小孩替她顺着气,扭过头盯着王氏,眸子中满是冰冷。 “她方才吃了什么?” 王氏被她唬住了,连怨毒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只能答道,“参汤。” 卫子卿命人端来一大碗水,她把小孩扶起来听见她轻轻的呻吟,连忙凑在她耳边,“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吐出来知道吗?吐的越多越好。” 似乎察觉到小孩轻轻的点头,卫子卿悬着一颗心把水送进她的肚子里,等水快喝完时,她猛的敲击了一下小孩的背部,卫清然顿时吐了出来,全数吐在了她的身上,卫子卿却一点也不在意。 察觉到卫清然气慢慢顺起来,她心下一放松却突然被人用力一把推向旁边的柱子,尽管隔着厚厚的肉还是让她两眼冒花,王氏怨恨的叫起来。 “卫子卿,你就是想害死然儿是不是!你那么用力的拍她,然儿,娘的然儿,没事了啊。” 卫子卿被猛的推向一旁,脑袋肯定起了不小的包,其她几人都围着王氏过去,她心里猛然涌起一股酸涩感那不是属于她的,是原主的,比起她这个入了族谱的嫡女,她们才更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卫子卿眨眨眼将心底的酸涩感咽下去,半垂着眸斜靠在床边,“父亲,我没有,我只是太过担心然儿,我是真的想救然儿的。” “你这个孽女!”卫战天张开就想大骂,突然停了下来,像是被人哽住了喉咙,因为一直昏迷不醒的卫清然突然睁开了眼睛,气息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父亲…” “然儿,然儿你醒了…” “娘的然儿…” 不大的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卫子卿整理了下头发正准备离开,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了,她回过头,少女水润的眸子里还带着迷茫,说出来的话软软糯糯的,“姐姐…别走…别走…” 卫子卿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不是为了别的,她救她完全就是为了跟随本心,当年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可惜在隆冬的深夜死在了她的怀里。 卫子卿抓住她的手,轻轻的开口,“姐姐不走,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保持呼吸均匀。” 卫清然顺从的缩进被窝里,其她几人面色都有些古怪,下人们看着小小姐这么依靠小姐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都说小孩子心思敏锐,原来她们最瞧不起的小姐才是真心实意对小小姐的。 卫清然又是昏迷又是吐的,肚子里早就没多少货了,她呼呼的在卫子卿脑边吹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娘,我饿了。” 王氏就算讨厌卫子卿此刻心里也是惦记着女儿的,听了这话她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快把参汤给小姐端来。” 将军府就这么几个小姐,平日里吃穿用度皆是上层,这一病着厨房里早就备着上好的人参了。 “等等!”卫子卿连忙叫住那个丫头,“不许端参汤,端碗粥来。” 卫战天皱皱眉,王氏已经大叫起来,“卫子卿,你什么意思,你就是看不惯我母女是吧,然儿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让她吃点好的补补?” 卫子卿皱起眉,若不是卫清然和她那短命妹妹长得像,她是真不愿意继续听王氏这么瞎掰扯。 “月满则亏,三姨娘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然儿还是个孩子,虽然还是在长身体,但食用过多的补品反而会让她补得过盛,加之你的补品来源不忌,也不管其中厉害关系就往她肚子里装,姨娘是想害死然儿吗?” 王氏却仍死咬着不放,“你又不是大夫,你懂什么,你就是嫉妒我然儿吃的比你好,在胡说八道。” 卫子卿不愿跟她废话,身旁的卫清然却不满的开口了,“娘亲,姐姐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想喝参汤,我想喝粥。” 王氏最疼这个女儿,听了她的话马上点头,“好好,喝粥喝粥,快,拿粥来!” 喝了一碗粥,卫清然的面色又好少几分,已经渐渐可以开始下地走动了,王氏对卫子卿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卫子卿没管那么多,她看卫清然没事便打算离开,卫战天叫住了她。 二人来到书房。 “小卿,今天真是让爹爹刮目相看啊。”卫战天低头看着恭恭顺顺站在一旁的卫子卿,心里也有些尴尬,毕竟今天如果不是她的话,然儿很有可能就出现意外了。 “小卿也是以前读些医书学来的,在真正的医者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方才也是为了救然儿一时心切,还好有些用处。”卫子卿撞似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卫战天盯着她神色带着打量。 “你读的是哪里的医书?” “都是母亲留下来的或是她的手札,小卿以前思念母亲时便会拿出来看看,一来二去竟也是记得个七七八八。” 卫战天点点头,似是相信了,毕竟赵婉儿以前博学多识,有个一两本医书也不是怪事。 “今日一事是爹与姨娘们鲁莽了,没有过多的相信小卿,爹向你道歉。” 卫子卿低下头一副惶恐的模样,心底却满是鄙夷,卫战天对这个女儿怕是从来都没有过信任吧。 “好了,上次的事也过去了,你一个女儿家总困在院子里也不妥,回头让你的小丫鬟去账房那支个三十两银子,你闲来无事就出去逛逛,买些衣服女孩子的胭脂水粉。” “是,谢谢爹…” 救了卫清然又解了禁足,卫子卿满意了许多,第二天她带着碧落,碧落带着银子,二人就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刚走没多久,就看见坐在轿子上的卫染月往城东方向去了。 “碧落,卫染月那是要去哪?” 碧落愤愤的开口,“小姐,你莫要伤心,在我心里小姐是最美的只有小姐才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什么玩意儿?卫子卿疑惑的抬起头,她觉得有时候跟这个丫头沟通起来是真累。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卫子卿被人冤枉 “小姐,我知道你难过,咱们也去游湖吧,太子殿下是没有发现小姐的好,等她发现了,一定不会被表小姐勾走的。” “打住,打住,你在说什么,什么游湖,不要乱加词,把这件事好好说清楚来。” 碧落悲伤的看着她,“小姐,你要冷静啊,就上次府里设宴,太子殿下邀请了表小姐游湖,但不止表小姐还有其她的名门闺秀,她们只是一同出来游玩。” 捋了大半天,卫子卿终于理清了她的思路,这丫头以为她对那劳什子太子还是情根深种,生怕她想不开寻短见了。 卫子卿倒有些好奇那太子究竟是个什么人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她救过原主一命,所以原主对她一见钟情,可是却连她的脸都没有看清。 “走,我们也去游湖。” 卫子卿盯着碧落“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的”诡异目光飞快的去码头租了条船。 尽管是秋风乍起的时候,湖边的景色也依旧美的惊人,轩辕昭坐在一群女眷上方,看着因为她的注视脸颊变得通红的卫染月有些得意。 只要得到了卫家这个天命之女,凭借她现在的实力,哪个蕃王会是她的对手,到时候她登了基,一定会将赫连萧那个瘸子连根拔净,让这国家的主只有她一人。 卫子卿跟着碧落坐在小船上一动也不敢动,大船已经被租完了,她好不容易租着个小船,若是一般的女子也就算了,现在的卫子卿是个一百斤的微重体型,她生怕自己晃动两下左右不平衡,将船撞翻了过去。 碧落还在她耳边碎碎念叨,“小姐,二房这两天给表小姐又做了件水袖霓裳,我瞧她今日一定穿来给太子殿下看了,明明当年与太子殿下快结亲的就是你,她们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卫子卿躺在船板上晒着太阳,翻了个白眼,“得了,得了,不就是个太子殿下吗,如果是真的能看上卫染月那样的女人,证明她这个人眼光也不怎么样,那我就更不稀罕了,天下那么大三只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可不难。” 碧落一头雾水刚想继续问道,就听见旁边的掌声,卫子卿掀起眼皮望去正好撞进那人幽深的眸子里,那人还是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在她边上的大船甲板上,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的手掌还未放下,看着卫子卿的眸子里带着赞赏之意,卫子卿一下子呆住了,仿佛远处的鸟声都消失不见。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二三事了,和现在卫子卿所面临的一切棘手之事相比,是遥远的事。 卫子卿有些愣住,在她的记忆中,上一世,祁仲将那珠子给自己的时候说,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才从摩罗手中寻来的。 正是因为他如此说,卫子卿才会感动的七荤八素的。 可这珠子,为何现在会在摄政王这里。 见她又在愣神,慕腾黎只当她是惊讶于自己的能力了,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到院门处。 “这世上没有本王办不到的事情,明日便差人送过来。”说完,他便打开了门,从正院离开了。 在外面守着的丫鬟下了一跳,这位王爷从来都是翻墙进跃瓦出的,今日怎的从正门走了? 正疑惑着要上前行礼,摄政王已经疾步离开了院子,背影也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几人还在愣神,小艺连忙跑到院子里面。 卫子卿此时还在仰天喝酒,见到是小艺,连忙把她拉倒自己身边。 “小姐?您怎么喝了这么多?”在她的印象中,从前小姐都是滴酒不沾的,怎的今日王爷来了这么一引,小姐看起来倒像是经常喝酒的样子了。 如今一坛子的酒下肚,卫子卿才不愿听小艺的唠叨,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她的怀中傻笑,直到下人们进来帮忙时,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慕腾黎回到府中时,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巫忠见王爷回来,连忙上前汇报。 “爷,司礼监传来消息,太后寿宴时,呃罗部派人前来贺寿,如今他们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 北辰国开疆扩土以来,外界部落纷纷觊觎皇土地盘,其中最不安分便是呃罗部。 他们现今的可汗是庶子出身,自小被欺负长大,一朝杀了老可汗报仇雪恨。 本以为他上位之后会出兵争夺边疆领域,却不想,闹出这样一出谈和之事。 “我知道了,库尔沁为人险恶,心思不纯,这次派使者来不知冲着什么?通知刑部和司礼监的人小心行事,多多注意他们的动向。” 马上就是太后寿宴了,这时候决不能出事。 翌日,卫子卿酒醒,脑袋一阵疼痛。 宿醉便是如此,人是爽了,可这一觉醒来就要难受一天了。 小艺听见声音连忙开门进来,见小姐已经起床,便将煮好的粥放到一边,扶着小姐下床洗漱。 “昨夜我喝了多少。”大约是这一世第一次喝酒的原因,卫子卿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想要呕吐。 见小姐这个模样,小艺是一边心疼一边埋怨。 “那摄政王不见喝多少,倒是您,咕咚咕咚,自己一个人喝了大半坛子的酒,您先吃点粥吧。” 小艺很贴心,早早准备了温粥。 卫子卿不住在心里骂着慕腾黎,这人不知是否故意逗自己,好端端的拿酒来做什么。 酒醒之后的人最后悔的便是为何要喝,卫子卿也不例外,发誓以后绝不再喝。 小艺贴心的吹了吹热气,将粥放到卫子卿的身旁,可她实在难受,看到碗中粘稠的样子,便想吐,整个人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小艺正在拍着卫子卿的后背心疼着,丫鬟急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您快些收拾出去吧,今日不知怎的,宫中的公公前来传话,说是皇上邀您进宫。” 卫子卿有些愣住,皇上叫她做什么?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而已,又不是公主,能做出什么事情? 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只能任由小艺和丫鬟给自己梳洗打扮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已经被从头到脚折腾了一遍,出门是头等的发髻箍的自己脑袋更疼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进宫 “小姐,宫中不似府中,要求甚多,您就忍忍吧。” 小艺知道小姐难受,也只能跟在身旁提醒。 出门的时候传旨的太监已经离开了,将军府的马车也停在了门口。 “卿儿,见到皇上一定记住谨言慎行,能少说话就少说,如果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就想办法拖着,回来告诉爹,爹给你拿主意。” 卫战天站在马车前叮嘱。 他也纳闷皇上突然宣自己女儿进宫所谓何事,却也不能违抗圣旨。 卫子卿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向宫内驶去,卫子卿的脑中回想着上一世的情景。 那时她已经钟情与祁仲,他为了娶自己,带着她到宫中请旨。皇上看了自己一眼,十分瞧不上,觉得她根本配不上他那风姿卓越的儿子。 因此卫子卿在殿内与皇上起了争执,最后连累的将军府,父亲被罚管教不利职责,打了八十大板,连一同求情的哥哥都降了职位。 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打的皮开肉绽,还在天牢里关了一个月。 想来确实是自己冲动之下的责任。 卫子卿不愿在想,天子威严便是如此,不顺他的心,便要受责罚。 这次进宫,无论何事,她一定要忍住。 马车在正大宫庭门前停下,卫子卿看了一眼,走过这门便是皇宫了。。 门口传旨的公公正等着卫子卿,见她的身影走进,连忙上前拦住。 “镇国将军家的小姐?”尖锐的鸭嗓,听的卫子卿极不舒服,她点了点头。 “宿小姐一人跟咱家走便好了,这个小丫鬟留这里等着。”他伸手指了指小艺,便命人在此看着她了。 皇宫重地,小艺也不敢说话,一脸关切的看着小姐,也只能忍着。 卫子卿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进宫了。 跟着太监到了殿外,传话的人到里面回着话,随即便听到喊她进去的声音。 卫子卿恭敬的走进了殿内,半跪着身子向皇上行礼。 “你,起来吧,你就是卫战天的女儿?” 皇上的声音还是那般不怒自威。 卫子卿点头,“臣女正是。” 皇上看着她的身形,“嗯,抬起头来。” 这皇上要做些什么?卫子卿有些不明所以,却只得照做。 她长相随自己的母亲,卫子卿的母亲乃是京城第一美女,家世不俗,才情也在京城闻名,此事皇上也是知晓的。 “很像,你跟你母亲很像。” 皇上的语气好似与自己母亲相识一般,卫子卿低头,谢过皇上夸奖。 第二十九章幸与不幸 殿内许久没有声音,本以为皇上已经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卫子卿刚要抬头,便听到他再次开口。 “朕封你做郡主如何?” 皇上这心思来的也太突然了吧,卫子卿心中咚咚咚的敲鼓,以她对皇上的记忆来看,这位君主可不是那心善的主。 她并非立功,又没有皇室背景,单单只是将军府小姐,怎会得到如此殊荣。 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卫子卿决定稳住心神,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果然,皇上的下一句便接上了。 “边疆呃罗部的使者这次进京一则给太后贺寿,二便是和谈求亲之事,朕身边没有适龄的公主,那和亲的是部落首领可汗,朕不能委屈了他,便给她一个郡主。” 这话总算说明白了,闹一圈,是看中了自己要用她的身份去边境和亲呀。 就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可这皇上的主意委实损了一些,他的后宫有两位适龄的公主,怎的就说自己没有公主嫁出去?这明摆着就是拿自己开涮的。 卫子卿强压着心里的怒意,因为皇上的刺激,她早间喝下的粥在胃中再次翻滚起来。 “呕!”她终是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大胆!”一旁的公公见状,翘着兰花指责骂卫子卿。 “皇上面前怎敢如此放肆,竟口吐如此污秽之物,来人呀,把她给我压下去。” 卫子卿实在苦闷,她这算什么命呀?都怪昨日不该喝酒,现在还成了掉脑袋的事的。 正想着喝酒的事,她的脑袋一转,计上心头。 “皇上饶命,臣女其实,臣女其实是有身孕了。”卫子卿连忙跪在地上,一咬牙一闭眼,这话便说出了口。 听闻此话,皇上也有些愣住了。 他的眼神落在殿下跪着的人,周身散发着冷气,一旁的太监宫女吓得不敢出声,连气都是憋着。 半晌,皇帝终于开口。 “哦?朕记得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并未婚配,你这身孕是从何而来。”明眼人也知道,她这是未婚先孕,若是来路不明,是要受刑的。 卫子卿也是豁出去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回,回皇上,臣女与摄政王情投意合,心意相通,这孩子便是他的。” 虽说昨夜她喝的有些多了,但是却清楚记得慕腾黎亲口说的,这世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既然如此,这个麻烦就扔给他去解决吧。 此话说出,偏是凑巧,殿外的人当场石化。 “二皇子?二皇子?” 本欲进殿内传话的太监被祁仲拦住,见他楞在原地,脸色铁青,太监关心的询问。 祁仲也是接到了密报,说的正是和亲的事,皇上如今适龄的公主之一清平公主便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本是担心皇上会将妹妹送去和亲,来探探口风的,却不想在殿外听到了这样一幕。 卫子卿的话一出,殿内的人包括皇上均在丝毫这话的真假。 素来传闻摄政王不近女色,连皇上送去的美人都被他撵出了府。 本以为他是不好女子,却不想,竟然是心有所属。 殿内再次安静,片刻,自皇上口中发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慕腾黎呀慕腾黎,没想到这个病秧子还有这能耐,让将军府的小姐怀上了孩子?” 不知这话是讽刺还是单纯的笑话,卫子卿听了也觉得不甚舒服。 她只能低头不说话。 “既然如此,朕便传摄政王前来问话,若是属实,朕之前的话便收回了。” 这还有意外的收获,卫子卿确实没想到。 宫中的太监引着她走出了殿内,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便带着她到御花园走走,呼吸新鲜的空气。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幸与不幸 而宫中的旨意也传到了摄政王府。 “哦?她说怀了我的孩子?”传旨的公公将这消息告诉了巫忠,他一脸惊恐的告诉了王爷,便迎来这杀人的眸子。 “是,传旨的公公是这样说的。” 慕腾黎双手紧握,但随即又放开了。 卫子卿不是傻子,不会无缘无故拿自己做挡箭牌,皇上一定是说了什么,她才不得已说出这样的话。 “准备马车,进宫。” 慕腾黎决定,速速进宫了解情况。 宫中的御花园中,夏季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最是茂盛。 卫子卿本是胃里不舒服,到这水边看看光景,倒是舒缓了许多。 “公公,您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在这里坐着休息便好,您可以去忙了。”有这太监在身边,卫子卿总觉得不舒服,便寻个理由将他们支走了。 这些太监也不愿伺候一个宫外的人,有着机会自然行礼离开了。 卫子卿一人在旁边的高石上坐着,晒着阳谷,看着美丽的风景,倒是十分惬意。 不远处,一队人群正向荷花池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宫中的良美人。 因为得到皇上的宠爱,虽还未封嫔位,可这不过是差一个明正顺的时间而已,宫中人人都知道她如今荣获盛宠。 一团人簇拥下,良美人来到了荷花池旁。 走近一些,她便看到了一边坐着的卫子卿。 “那人是谁?”良美人指着不远处坐在石台上的人闻着身边宫女。 “回美人,看着不像宫中的娘娘,应该是第一次来的,或许是皇上新招的美人吧。” 后宫御花园,只有女眷才会到这里,不是宫里的人,自然是新人了,宫女的分析也是没错。 恰逢此时卫子卿侧过身子用手勾着水,与池中的金鱼玩闹。 良美人看了她的脸,顿时升起了醋意。 “哼,倒是长的很标致。” 没有封嫔一直是良美人心中的痛,她担心皇上会被新人的美色所迷,因此冷落了自己,升位无望,于是一股子嫉妒之心涌了上来。 她向身边的贴身宫女使了使眼神,两人便悄悄的向女子的身后走去。 卫子卿虽是背对着,可天生的机敏还是感受到了身后而来的压力。 后背寒凉,自水中的倒影看去,一名女子的手正伸向了自己。 “哼。”卫子卿嘴角扬起,低头转身,从一旁的石头边钻了出去。 因为她的躲闪,那伸出手的宫女全身已经向前倾斜了,没了着力点,人歪歪斜斜的,竟然跌落到了水里。 卫子卿看着面前的景象,眼中漫出了笑意,竟然是想将她推入水中。 “你,你怎么把我的宫人推到水里了。” 良美人倒是精明,在一旁看着落水的宫女,出言便是指责面前女子。 卫子卿上下打量起了她,看这穿着打扮十分俏立贵气,身份也知道了一二。 “你是?”在宫中有些位份的嫔妃出行都有至少六位宫人伴行,她这只有三人,且为梳高髻,卫子卿知晓,她不是皇上的妃嫔。 正在想她要以怎样的方式和面前这位女子打招呼,女子的声音随即而来。 “哼,你倒是如没听见我说话一般了,这宫中新招上来的美人,就这么没有规矩吗?” 她的声音扯的很高,似乎高人一等的模样,而她的宫人也在旁边附和。 “哼,就算你也是美人,可总归叫我们良美人一声姐姐吧,怎的还不上前行礼。” 这话苏念冬听明白了,她是将自己也认作了皇帝的女人了。 当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这良美人看向她的眼神,却没有那么善意,好似自己得罪了她一般。 想来如今身处后宫花园,卫子卿不愿惹事,便拱了拱手,算作打招呼。 谁知这良美人却拔高了嗓门。 “哟,妹妹可真是高傲,怎的以为自己长的有几分姿色,便以为能的皇上盛宠吗?” 她说着便挪步上前,挡住了卫子卿的去路。 这件事卫子卿真是冤枉,她自己一个人好端端的在这看风景,怎么就如此倒霉,遇到这么一个挑事的女子。 她迎上了这位美人的目光,缓缓开口道。 “美人说的话真是抬举我了,可怜我今日才入宫,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已经对你如此有威胁了。” 既然有人阴阳怪气,也别怪她存心欺压与她。 良美人听了这话,顿时瞪起了眼睛,袖子里的手紧握,恨不得亲手将面前这张脸撕下。 她的嫉妒心素来很强,被人如此点名心思,自然要撑起自己的脸面,于是示意身旁的太监上前将她拿下,嘴上继续不干净的说着。 “我看你这样嘴绝不老实,日后一定会在宫中惹事,那本宫今天便替皇上分忧,先将你扣押起来调教调教。” 她的话落,这太监宫人便冲了上来,想要将卫子卿绑起来带走。 这可当真成了笑话了,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被无缘无故诬陷不说,居然还敢动用私刑囚禁她。 看着围上来的太监,她转身躲过,一把擒住冲上来的两人,一个手臂被他弯折过头,另外一脚揣上了其他人的身上。 “哎哟,哎哟哟。” 太监吃痛捂着自己的双眼。 看到她居然还有武功,良美人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吩咐身旁的其他侍卫也冲上去。 “还不快来人,把她抓起来。” 良美人连忙躲到人群后面,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新来的美人居然还有功夫。 正好,她跟慕腾黎学的那些招式正愁无人试炼呢,便先用这些侍卫练练手吧。 于是这远远便看见了御花园里,一名女子将一轮轮冲上去的侍卫打倒在地,许多还被踹入了池塘里。 一时间成了落水的鸭子。 宫中出了这样的事,周围巡逻的禁卫军自然听到了声音,纷纷赶到了这里。 良美人已是吓的花容失色,在一旁抱着身前的丫鬟连连躲避人群。 禁卫军并非虚设,冲撞之下,倒是伤到了卫子卿。 “住手!”男子的声音贯穿人群,落到了禁卫军的耳朵里。 大家应声看过去,走来的居然是皇上和摄政王。 “你们在做什么?”皇上来到众人面前呵斥,慕腾黎也走到了身旁。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御花园闹剧 见到是皇上来了,良美人娇喘着以为终于有人来给她撑腰了,连忙腿下一软,支着脑袋哭出了声音。 “皇上,您可是要给臣妾做做主呀,这位妹妹刚刚出言不逊,说是看不惯臣妾被皇上宠爱,欲将我推到这池塘里,这臣妾的宫人挡了一下,才免遭杀身之祸呀。” 她这一番说辞是楚楚可怜,奈何没有一句是真话,卫子卿看着她那张脸,便觉得可笑。 慕腾黎看到了卫子卿肩膀伤,顿时脸色铁青。 “是吗?本王的王妃怎么会嫉妒皇上宠爱美人呢?况且,皇上本就传本王来接王妃回府,怎的会在此受伤?” 他的声音凌冽,听的侍卫浑身冷战。 良美人楞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卫子卿。 她怎么会是摄政王的人? 皇上此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声音严厉的看向身边的人。 “你说,王妃为了吃你与朕的醋,将你推下了水?” 此时的良美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她这是做出了什么糊涂的事情,怎么会将这摄政王的人,当成了皇上的美人。 她腿下彻底没了力气,人也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臣妾也是一时被下人蒙蔽,都是她们在这乱嚼舌根,才会与王妃闹出了误会。” 慕腾黎脸色阴沉,直径走到卫子卿的身边,将她一把抱起。 “哎,我不过胳膊受点皮肉伤,又不是腿瘸了,你放我下来。” 卫子卿可受不了这人如此肉麻,就算装的也不必这样亲近。 可是慕腾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说着更肉麻的话。 “卫子卿身怀有孕,本就不易运动,却被你们这些人围剿受伤,皇上,微臣觉得,您会给臣与将军府一个交代吧。” 他的压力深深打在了良美人的身上,她的身体不住颤抖,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嗯,你先带她回去,朕会处理。” 后宫之事皇上本不愿过问,可这良美人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争风吃醋,谎话连篇。 这日晚上,宫中便传出良美人自杀的消息,听说是先上的吊,后来又被抛尸到了荒野,连个墓冢都没有。 卫子卿被慕腾黎送回了将军府,此时正一手裹着纱布,一手磕着瓜子听着小艺打听到的消息。 “哈哈哈,她也是活该,还当我是皇上的女人,呸,我能看上那老皇帝?也就她们这些没品味的女人,当皇上是个宝贝。” 卫子卿一边跟小艺吐槽,一边庆幸自己的运气。 但现在一件麻烦解决了,却还有其他的麻烦接踵而至,比如说怀孕的这件事。 慕腾黎送她回府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但毕竟话是她说出口的,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扔给慕腾黎去解决。 但这件事毕竟惊动了皇上,不能轻易糊弄过去。 卫子卿想想便头疼,一时没有主意,只能倒头睡去。 可她却不知,已经有人盯上了她这“肚子里的孩子。” 良美人的事,已经在后宫传开,凤和殿内,云嬷嬷正在为皇后按摩,这说话间便提起了此事。 “良美人入宫盛宠以来,如此骄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今日冲撞的这是谁?惹得皇上亲自动手。” 皇后,如今也是容颜衰退的年纪,若是嫔妃们闹的不是太过,她不会过问,一切交由贵妃处理便好。 不过今日的事,倒是有些好奇。 “娘娘,据说是良美人惹了镇国将军府的小姐。” 云嬷嬷将听到的告诉了皇后。 “哦?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怎会有那么大的面子,惹来皇上做主。” 在这个位置做了这么久,皇后自然明白皇上的脾性。 云嬷嬷示意身旁的管事公公,便见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走上前来。 “回禀皇后娘娘,这位将军府的小姐可不简单,据说她怀了摄政王的孩子,那良美人不知好歹,当着皇上和摄政王的面险些伤了她,这才引得摄政王不高兴,皇上碍于面子,便处理了良美人。” 这宫里的消息传来传去,不符事实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皇后听了摄政王的名字,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腾黎和卫战天搅合到了一起?” 声音浑然,听不出情绪,却教人周身生冷。 “母后这么晚了,怎的还没休息。”殿内正安静着,此时的声音便显的大了一些。 几人望向殿门外,走进的正是二皇子祁仲,他可是皇后的亲儿子,到这凤和殿自然熟络很多。 “大约是你我母子连心,我想着今日是也是你进宫请安的日子了。” 皇子成年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便不能随意进出后宫了,只有特殊节日或是每月的既定的几个日子可以进宫。 今日便是二皇子进宫请安的日子。 “儿臣拜见母后,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顾来迟了。”祁仲行过礼,便坐到了皇后身边。 所谓母子连心,看着他的面色,皇后开口问道。 “你向来守时,不知今日遇到什么难为的事了?” 皇后将宫人们遣散到外殿,此时内殿只有他们母子。 皇后主动问题,那正合了祁仲的心意。 “母亲,你还记得儿臣之前与你说的,想要将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娶到身边加以利用的事吗?” 皇后自然记得,如今太子乃已故皇贵妃的儿子,皇上宠爱萧氏多年,不成想,在她死了居然晋封了个皇贵妃的名位,甚至把太子的位置都给了她的儿子。 皇后咽不下这口气,却也没有办法。 不过好在他儿子有还算有些谋虑,也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将军府的事。 卫家有凤凰腾在,若是与其联姻,日后这太子之位,那雍翼容还真未必能坐稳。 想到这里,当还有一点。 “刚刚春喜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皇后指的正是那位公公传的话。 祁仲点了点头。 “儿臣自然知道,今日来晚了,便是帮父皇处理这件事去了。”原来那良美人的事情,是祁仲着手办的,难怪死的那样惨。 皇后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半晌才再次睁开。 “你想要从慕腾黎身边抢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密谋之事 , 被祁仲盯上的人,若得不到,那最终也走不过毁掉,这是他从小到大一贯的做法。 母子两人倒是很像,不过这次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母后,儿臣倒是有个想法,不过要请母后的人帮个小忙。”祁仲已然想到了主意,之所以要皇后帮忙,想必这主意不甚光彩了。 皇后看了看他,卫家如今手握重兵,虽说传出那凰图腾丢失的消息,可真假终究难辨。 卫战天十分淡定,想必这传言也未必是真的。 思考一番,若这等好事情落在摄政王府的头上,不如下手,将其抢到自己手里。 皇后抬头,看着祁仲势在必得的眼神。 于是点点头。 “说吧,要母后的人做什么?” 祁仲上前一步走到皇后身边,在她的耳边低语,而母子俩相视,会心一笑。 “你倒是想的周到,明日春喜便会到你府中,具体怎么做,你吩咐便好。” 皇后身边的这位公公,可绝非善类,能让祁仲亲自来要人的,其人确实能力非凡。 “儿臣谢过母后,您就等着几日后多一个儿媳吧。”祁仲倒是自信满满,得意的走出了风和殿。 这一晚的夜色,浓重的很。 翌日,卫子卿是被一阵吵闹声唤醒的,这几日睡的都不是很好,她烦躁的将小艺叫到了屋内。 “外面何事这样吵闹?” 见小姐有些闹性子,小艺连忙上前解释。 “摄政王府管家一大早便抬着许多箱子到了府中,见到老爷便说是来求亲的,老爷弄不明白,问了两句,他们居然说,小姐您怀了摄政王的孩子,如今是来给名分的。” 小艺这番话说的很快,只有那最后一句卫子卿听的清楚。 “什,什么?他来提亲?” 卫子卿的脑袋顿时清醒,最后的一丝睡意也烟消云散了。 小艺嘟着嘴。 “可不,老爷气不过摄政王府随便侮辱小姐的名声,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话,这会子正和他们的人在前院理论呢。” 卫子卿连忙起身奔向了屋外。 “爹在哪里?” 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先稳住一方,再去解释。 小艺拿着外衫便急忙跟了出来,到了前院时,老爷正抓着摄政王府的周管家衣服,举起了拳头便要打下去。 “爹,先住手!”苏念冬慌忙叫住,这才免得一场惨剧。 见到宿小姐出来了,周管家苦着脸指着她。 “这小姐来了,将军您让她自己说说,这事真假?” 卫子卿用脚趾想,也知道周管家说的是什么了,她深吸一口气,端着笑脸来到卫战天的面前。 “爹,您知道怀孕的事了?”她先是小心试探,在看到卫战天由晴转阴的脸色时,便知道周管家是什么都说了。 卫战天放下他衣领,一把拉起卫子卿的手。 “卿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怀了摄政王的孩子?” 他的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小艺此时也追了上来,听到这话时,生生楞在了原地。 卫子卿皱眉,“当然没有了。”她说的是实话,可这摄政王府的管家却急了眼。 “宿小姐,可不能胡说,这可是您在皇上面前亲口说的话,圣旨都传到我们摄政王府了。”周管家在旁边急忙接过话,倒是惊住了卫子卿。 “什么?圣旨传下来了?这么快?” 难怪慕腾黎会派人到府中提亲,原来是皇上没事乱点鸳鸯谱了。 卫战天被两人这一来一往彻底弄糊涂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已经分不清楚。 “卿儿,你跟爹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他也看出了其中有些隐情,卫战天对于自己孩子还是十分了解的。 看了看围上来的人,卫子卿走到周管家面前。 “您先到前厅坐着,我与父亲说完话便去找您。” 先将人稳住之后,院中便剩下了他们父女二人。 卫子卿扶着卫战天坐到了一旁的青石台上,将昨日皇宫中的事情尽数告诉了父亲。 “哎,倒也是因祸得福,可是,卿儿,你真的要与摄政王结亲吗?”这几日两人的事情一直在卫战天的心里搅合着。 他本想找个时机和女儿好生聊聊,省的总是猜忌,今日事情赶到了这里,他便想问个明白。 既然父亲已经问了,这次卫子卿也不打算瞒着。 “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为了敌对二皇子,才故意装作有情之人。” 这话说完,她见卫战天好似长舒一口气一般,开口问起。 “爹?女儿有些奇怪,您不待见摄政王吗?莫说我俩现在没有感情,若真的结合了,难道不是强强联合?” 卫子卿自然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如今的心思便只有报仇,那想法随即便被抛诸脑后。 卫战天拉起女儿的手。 “先不说摄政王府如今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危机四伏,但就他的身份和那身体,爹也不会同意的。爹不求你嫁的多好,只要平安喜乐爹就知足了。” 却没想到,堂堂镇国将军,对自己孩子的情感是如此纯粹简单。 卫子卿无辜被感动了一塌糊涂,她一心想着将军府,想着光宗耀祖,利用凰图腾将卫家的门面撑起,不落与外人沟壑之中。 不想,爹爹是这样的想法。 她紧紧抱住卫战天,心里的话不是说的时候,便只能咽下。 如今她已经继承了凰图腾,恐怕爹爹想要她的那种安稳已经是不可能了。 半晌,前厅的周管家终于等到了卫家父女俩。 卫子卿走到他的面前,行了礼,出言说道。 “这些您还是抬回去吧,至于亲事,我会亲自到府中与摄政王商议,你便这样回话就好。” 周管家一时有些为难,但看这将军父女二人坚定的眼神,却也没有办法,回去挨顿埋怨,还总比在这里被赶出去好过。 于是转身吩咐下人将东西抬走。 “如此老仆便回去禀明我家王爷了,也请宿小姐快些到府中解释。” 说完跟着随性的下人一道出了将军府。 卫子卿本想着休息两日,如今是片刻得不到安宁了,她吩咐了府中下人,随后准备马车,与周管家之后赶到了摄政王府。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提亲 , 前脚周管家刚刚将话传给了王爷,后脚下人便进屋禀报卫家小姐登门造访。 慕腾黎放下手中的书册,示意带她进来。 这还是卫子卿第一次到他的书房。 之前来摄政王府的时候,因为那个颜小姐的关系,她并没有久留便离开了,今日得见,倒是感慨这慕腾黎的奢侈。 一间书房,却比那两间卧房还要大,真不知他这里都藏些什么书。 慕腾黎看她进门便东张西望,“你若是喜欢,便自己拿几本回去看好了。” “我素来不爱看书。” 琴棋书画,卫子卿唯一缺的便是诗词的本领,大约跟她出身武将世家有关吧,她倒是天生喜武不喜文。 本还想解释,不想看到慕腾黎表情时才明白,他是有意笑话自己。 “你,你过分了。”卫子卿捏着拳头,想爆锤他一顿。 下人已经乖乖的撤出了房间,如今时间紧迫,卫子卿暂且不与他计较。 “我今天来,是想与你商议那个,那个怀孕的事。” 她自知理亏,却又不得不面对。 慕腾黎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她。 “话是你与皇上说的,如今皇上要我们择日成亲,虽说我心中不愿,但也不能违抗圣旨。” 他倒是做起了无辜,卫子卿仅存的一点愧疚立刻烟消云散。 她大步走到书案前,看着慕腾黎的眼睛。 “你当真不知道皇上是试探我们吗?还是傻到以为得到了祝福。”她看的如此清楚,倒是出乎了慕腾黎的预料。 “那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他难得认真的征求卫子卿的意见。 在到这里的路上,卫子卿想过,若是祁仲能在这个时候插一杠,或许皇上会有些考虑,毕竟自己说的一时糊涂,再由祁仲说些话,说不定皇上一时头疼,便不管他们的事的。 等以后再找个机会踹了祁仲,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难为她能想出如此的馊主意,在听闻她的话,慕腾黎一口反驳了。 “不行,他一直对你动心思,可是这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你看不明白吗?若是就这样成全了他,难保事情不会更糟糕。” 其实这个办法并非不可行,但是想到若这样做,卫子卿便要主动接近祁仲,与他眉来眼去,他的心中便不舒服。 这话也是脱口而出,却遵循了自己的本心。 “我们结亲是不可能的,除了这个办法,你还能想到别的吗?”卫子卿没有想的太多,这话也自然说了出来。 慕腾黎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为何不能结亲,难不成宿小姐当真喜欢那二皇子?”他这话有些赌气,可卫子卿听的却是无理取闹。 “我喜不喜欢,你当真不知吗?那我与你假意情投意合算是什么?” 奈何慕腾黎却不喜欢听这假情假意的话。 外面的下人听着墙角,便是屋内的两人正在吵架了。 “你说这卫家的小姐一来,怎么还和王爷吵起来了?”管家与巫忠八卦着。 “王爷的事,我们做下人还是少说闲话。”巫忠好心提醒,周管家却白了他一眼。 他这话刚说完,门便被大力推开,他这正巧与走出来的宿小姐撞个正着。 “周管家,你在这里做什么?”卫子卿一身怒气,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甩袖离开了。 她走后,这摄政王与将军府小姐吵架的事便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慕腾黎早就知道皇上已经派人盯着自己的王府了,他也是故意气走了卫子卿。 不过这次卫子卿是真的生气了。 “小姐,您怎么笑颜的离开,气鼓鼓的回来了?”小艺看见自家小姐一脸的火气,连忙上前扇着手掌。 “哼,告诉府中管家,若是摄政王府的人再来,就给我赶出去,乱棍赶出去。” 她也是自讨没趣,好好的去找什么慕腾黎,事情没有谈妥,却惹得一身的气来受。 这两人吵架的消息,传的倒是很快,二皇子府内,春喜正公腰站在祁仲身边。 “他们吵架了?真是老天助我呀,你去告诉母后,明日便可以安排他们进宫了。” 祁仲的眼睛眯起,得意于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奴才这就回禀皇后。” 春喜正要转身,祁仲忽然提醒。 “对了,我要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我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稳的落掉,身子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死了就好。” 祁仲这话说的冷血,春喜点了点头。 “奴才出手,二皇子您放心便好。” 三日后,皇后组织了一场宴会,邀请的人里面,便有慕腾黎和卫子卿。 因为朝廷大臣不得进入后宫,这次宴会是在行宫花园举办的,皇后亲自操办,可见此次宫宴的隆重。 卫子卿收到请柬并不想去,可卫战天苦口婆心。 “皇家的招待,不比寻常,若是不去,势必会找来口舌的。”卫子卿只是听闻慕腾黎也在,所以不想参加。 但爹爹所担心的也不得不考虑。 卫子卿无奈答应了。 “小姐,这是您第一次参加宫宴,可要尽心打扮着,不能落了下风。”小艺倒是比她还要兴奋,一大早就准备了三件极好的衣衫放到卫子卿的面前。 “这衣服,都这么花花绿绿吗?就没有素净一些的?” 卫子卿平日穿着比较随便,出门也是紧衣蔽体,这拖着长摆的裙子,她委实穿不惯。 “没有,小姐,今日您不能任性,必须在这里挑一件。” 小艺如此霸道,卫子卿也没有办法。 在三件衣服上巡视一番,指了指那件粉紫色的,也就这个还好,图案不是那么夸张了。 在屋中装扮了许久,卫子卿终于走出了屋子。 皇后邀请的名单里,是慕腾黎与卫子卿一同前往的,虽说不情愿,可她不的不接受。 外面摄政王府的马车已经等了许久。 “宿小姐,您可出来了,我们王爷等了您许久了。”车童连忙上前扶着卫子卿,嘴里还唠叨着不停。 “怎么?他要是不愿等就晚些出来,不知道女孩子打扮要花费一些时间吗?”卫子卿还在生慕腾黎的气,连同他的下人也一并骂了。 车童也是委屈,低着头将她扶到了车内。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宫宴 , 慕腾黎闭着眼睛在里面坐着,感受到车子的晃动,方才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卫子卿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今日的卫子卿穿着轻薄,香肩外漏,只有一层薄纱遮在肩头,衣摆翩翩,妆容也清新淡雅,发髻间的蝶簪更显几分妩媚俏皮。 “怎么,没见过美女?”卫子卿本就长的好看,以前不愿打扮,便将这姿色隐藏了。 今日小艺用心,将她的优点均展露了出来,叫人看了便挪不开眼。 慕腾黎咳嗽两声,又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路没有交集,直到马车停下,慕腾黎才先开口。 “今日宴席你要小心,皇后心思缜密,阴谋老成,绝不会无缘无故办什么宴席的。” 虽然与他生气,但卫子卿还是知道今日什么场合,点了点头。 小艺从后车下来,将卫子卿扶下了车,慕腾黎随后下车,与她一道进入院内。 大多数的人已经到了,皇子便来了三位,成年的清平公主也在,小公主也到了这里凑热闹。 其他便是一些大臣还有亲贵家的小姐少爷了。 这些卫子卿认识的不多,也没有与他们打招呼。 两人由招待的太监引着,向主花园走去,摆好的宴席便在那里举行。 前脚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皇叔许久未见,不知身子怎样了?”这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了便心情舒畅。 卫子卿转过身子,一张青色锦绣衣下的俊美脸庞便引入眼中。 她心中颇为震惊,四皇子雍翼容,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到他的身影,慕腾黎也有些吃惊,随即等着他上前。 “太子殿下。”如今雍翼容已经位居东宫,与慕腾黎也算是平辈,卫子卿行过礼,便在一旁安静听着两人说话。 “唐州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一去便是半年,怎的这时候回来了。”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唐州爆发洪灾,朝中武将均在边关,文臣各个如鼠蚁般躲着不愿去淌这摊浑水。 无奈之下,皇上只得派新上位的太子前去治理水患,这一走便到了如今。 雍翼容摇头,“水患之事已经拖了很久,这次去也只是治标,却不能治本,还是要查明问题出在哪里。” 两人说着政务上的事,卫子卿并不感兴趣,便带着小艺四处逛逛。 这行宫的花园丝毫不亚于皇宫御花园,四季的花色一应俱全。 宫宴中不乏有女眷加入,女子多了,这嚼舌根的出处也多了。 “听说镇国将军府的小姐未婚怀了孩子?” 卫子卿听到自己的事,便停下了脚步,在花丛的另一边听着。 “可不是,啧啧,堂堂一个小姐,居然做出如此不耻的事。”那女子身边围上几名女眷,对这件事指指点点。 “听说这孩子是野种?至今不知父亲是谁?” 忽而有人如此说了一句,几名女子便开始叽叽喳喳。 “是呀,据说皇上震怒,后来镇国公求情,把这顶帽子扣到了摄政王身上。” 这话说的是有模有样。 “啊?啧啧,这摄政王真倒霉,自己还是个病秧子,又摊上这么一桩闹心的事。” 这几人说的好似她们亲耳听见一般。 花丛这边,小艺嘟着嘴,面上已经不悦。 “小姐,你看她们都说些什么?怎么还传出这些杂七杂八的话来。” 关于自己假孕的事,卫子卿只告诉了父亲一人,小艺心中不悦,她能够明白。 “这些女子闲的无聊,就算是没事,也会自己编出一些故事来消遣,你何必在意她们。” 卫子卿听的无聊,便想着去别处看看。 “呀,这不是传说中的卫家小姐吗?怎的,今日宫宴,来给孩子找爹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女子当住她的去路,说话也阴阳怪气,引得身边的女子一同哄笑。 卫子卿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名女子,看这穿着,应是那位亲贵大臣家的小姐了,于是开口。 “既然你们如此关注这孩子,那可是要小心一些了,若我不小心沾上你们谁人家的父兄亲弟之类的,那笑话可就落到你们自己身上了。” 这些人口口声声传出她这假孩子找不到父亲,那卫子卿也不愿解释,承了她们的心意,做个赖皮也不错。 这话说的面前女子连忙后退,敲着手指一脸嫌弃。 “真是不要脸了,这话都能说出口,哼,如此明目张胆出来丢人现眼,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也不过如此。” 她倒是依旧逞着嘴头上能耐。 卫子卿伸手扶上了自己的腰,左摇右晃的向女子身边靠近。 “哎呀,反正这孩子呀,是摄政王的,若是我不小心,被你们谁撞到了,孩子掉了,那这责任,可就怨不得我了。” 她们会阴阳怪气,那卫子卿自己也会了。 听了她的话,又看她这个动作,本是围上来的女子,纷纷从她身边散开。 “真是晦气,自己不要脸不说,还要赖上我们,快走快走。” 虽然自黑的名声不是很好,可这不用多费口舌便遣走了上来闹事的人,卫子卿觉得自己很是值得。 小艺扶着她,脸色难看起来。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自己,虽说是尚未婚配,可你与摄政王也是情投意合呀。” 这就是自己家的丫鬟,无时无刻不想着小姐的名声。 卫子卿拍了拍她的手。 “这些人已经认定的事情,就算解释再多,也是白费口舌,不如干脆让她们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还要提防着我沾上她们,倒是比反驳要轻松许多。” 小艺听不懂她说的,但小姐自己都不在乎了,她一个丫鬟,自然心中明白便好,不去计较。 “皇后驾到。” 眼见便要正午,园中响起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卫子卿寻着目光看去,轿辇上一袭橙红色的衣衫尤为显眼,左右十八宫人开道,站在园中的人也聚集到一处,跪下请安。 这便是当今皇后了。 卫子卿跟着一起跪下行礼,轿辇在园正中停下,皇后扫视一周,示意众人起身。 “恰逢艳阳高照,百花齐放,本宫今日举办宴会与大家一同赏景观园,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唇舌之战 , 皇后的话虽说客气,可这园子里的人,又有哪个敢放肆,只是假笑着点头,便各自入座了。 正午便是开宴,用席过后才是赏园,卫子卿等来了慕腾黎,两人寻得一处,便坐下用席了。 “刚刚听说,你凭着一句话,便让那些小姐夫人们躲你远远的?” 两人坐着无言,慕腾黎便主动挑起话题。 卫子卿白了他一眼。 “王爷没听到,我说的是什么?还是不知,她们议论的是什么?” 想起那些话,卫子卿倒是觉得这位摄政王很能忍。 慕腾黎拿起面前茶杯,吹吹热气笑着说道。 “卫小姐很替本王担心呢?诋毁自己,来为本王打抱不平。” 这话显然,他什么都知道,就是单纯的拿话来笑话自己。 卫子卿斜着眼神看着他,伸出手指,在他那靠近嘴边的茶杯底稍稍用力,一杯茶,直接洒落在慕腾黎的衣衫上。 “哎呀,王爷,您要小心。” 一旁伺候的下人看见了,连忙蹲下身子替慕腾黎擦着衣衫,好在杯中茶水不多,他挥了挥手,自己拂去便好。 两人的动作,均落在对面坐着的祁仲眼里。 他的嘴角撤出笑意,暂且由这两人秀着,今日过后,她便是自己的人了。 席间喜笑颜开,皇后准备了一些歌舞的节目,众人拍手看着,一片祥和热闹。 酒席过后,皇后寻个借口便离开了,她不在这里,人群顿时放松起来,各处的小姐夫人,还有几位大臣也各自赏花看景去了。 卫子卿起身,余光中看见了那二皇子前些日子带的那名女子。 应当是叫做,颜寻梦,那个落难的知府遗孤小姐。 她命人查过,身世倒是与那日她说的一样,可卫子卿心中始终疑云重重,今日又碰见她与慕腾黎私下见面。 因着好奇,她的目光跟在那女子的身上,可她听祁仲在耳边说些什么之后,便眼神飘忽神秘的离开了他的身边。 如此行径,不得不令人生疑。 随便找个借口摆脱了慕腾黎,卫子卿小心翼翼的跟着颜寻梦的身影。 花园很大,但她似乎很熟悉,转过假山,便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凉亭。 不多时,她的背影对面便走出一个人。 卫子卿让小艺在一旁为自己放哨,她小心的攀着假山,绕到了侧面,与颜寻梦见面的人,当好落在她的视线内。 “慕腾黎?” 卫子卿有些震惊,为何他们两个人会悄悄在这里见面? 那颜寻梦对慕腾黎行的是跪拜之礼,显然她是听令于慕腾黎的。 可她不是被祁仲所救,报恩在二皇子府吗? 种种疑惑在卫子卿的心中漫开。 她只能看到两人在交耳说话,但说的什么听不到,大约也是几句,慕腾黎的脸色便难看起来,眉头也皱在了一处。 随后便吩咐了几句,两人随即离开了此处。 卫子卿的踪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随即带着小艺回到了园中,心中隐隐觉得,慕腾黎好像不似她如今知道的样子。 “小姐?您说什么?” 卫子卿心里的话在嘴边唠叨着,倒是小艺及时打断了她。 “没事。” 她回过神思,而抬头,那颜寻梦也回到了宴会场地。 卫子卿找到一处凉亭下坐着,看着场上的人,祁仲,颜寻梦,慕腾黎,三人各自神情别有一番意味。 分明是不甚相干的三个人,可卫子卿却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牵扯,就在脑中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身旁传来宫女的声音。 “卫小姐,这是今日宫宴的甜品,奴婢拿来给您品尝的。” 卫子卿的目光被其吸引,看着她将手中的盘子端到自己身边。 “哦?是吗?那我倒是要尝尝。” 他们当真小瞧了卫子卿,她一眼便认出了此女子是祁仲身边的丫鬟,哪里是这次宫宴的宫中人。 看来今日有人是盯上她了。 不知他们要做什么,那便将计就计,卫子卿抬手准备接过点心,而这时那丫鬟的手忽然倾斜,一整盘的糕点尽数散落在她的衣裙上,粘稠的污渍沾满了衣衫。 “哎呀,小姐,您没事吧。”小艺在一旁连忙蹲下身子,可她这衣衫已经没有救了。 “你这宫女,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裙子脏了,可就不容易清洗了。” 小艺十分恼怒,宫女则跪下不停的道歉。 “卫小姐,您开恩呀,奴婢不是有意的,您放心,行宫的阁楼上有换新的衣衫,您可以到那里换一件新的。” 小宫女的话说的很突然,卫子卿眼神看着她的头顶。 这是故意要引自己过去了? 如此,她还真想看看,这祁仲又要耍什么花样。 “那你赶紧前面带路。”小艺嘟着嘴,确实也没有其他办法,便只能扶着小姐跟这宫女一同向阁楼处走去。 行宫的阁楼建的巧妙,是一处圆形的高楼,进门便是围着的几间屋子。 宫女引着她到了一间屋内,果然,这里都是各种衣衫,看着都是金贵的面料。 “卫小姐,您在这里换便好了,奴婢在外面守着。” 她的话说的很自然,丝毫没有之前那种闯祸后的焦急不安。 小艺没有什么心思,点了点头,便拉着卫子卿到了屋内。 “小姐,这里的衣衫都好漂亮。” 行宫的衣服自然是位宫中娘娘准备的,面料和样式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卫子卿却无心看这些衣衫,她在好奇,那丫鬟究竟要她到这里做什么。 门没有关,卫子卿沿着墙边走着,竟然到了后院。 小艺在里面挑着合适的衣衫没有跟过来,她则小心的踏出门槛,耳边随即传来脚步的声音。 卫子卿目光随着脚步看去,竟然是颜寻梦。 怎么还是她? 这三人在做些什么? 带着疑问,卫子卿决定一探究竟。 可这接下来的画面,却并不是她想象的模样。 只见后院廊庭处,慕腾黎正在那里站着,而他的身边,颜寻梦竟然自身后抱住了他。 如此画面,当真有些震慑人心。 卫子卿还在看着,忽然传来脚步落地的声音。 她猛地转身,腰间便被一双手抓住,挣扎下,只觉得腹部一阵燥热,真气瞬间流动全身,人便被击落在地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圈套 同时,身边落下另外一名男子,与伤自己的人颤抖在了一处。 这是事情情况? 倒在地上的卫子卿只觉得腹部疼痛难忍,而一阵炒杂的脚步声出现,祁仲居然带着人跑了过来,见她倒在地上,便欲上前抱她起来。 “二皇子抱着本王的未来王妃是要做什么?” 交缠的身影已经离开,慕腾黎则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而身后跟着的,正是颜寻梦。 她见到祁仲本人,连忙跪下。 “二,二皇子,您怎么在这里?” 这眼神,好似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卫子卿的意识开始模糊,他们的对话她已经渐渐听不清,眼前也开始泛黑。 只记得,自己身子瘫软前,慕腾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本王的人,你一次也休想碰到。” 随即便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当中。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可看着四周的装饰,这里不是将军府。 “卫小姐,您醒了。”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卫子卿看了一眼,是她不认识的人,但是这穿着打扮,应当谁府中的下人。 “这是哪里?”她开口问着。 丫鬟连忙上前回着。 “这里是摄政王府,您在宫宴上昏倒了,王爷将您带了回来。” 原来是慕腾黎的府中,可是小艺呢?她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何醒来如此安静。祁仲又去了哪里?伤害自己的人呢? 桩桩件件都是疑问,搅得卫子卿有些头疼。 “我没事,王爷人呢?”卫子卿还是存了一丝清醒,这一切只有找慕腾黎问清楚。 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情况告诉了卫子卿。 “王爷进宫了,说是在宫宴的您昏倒了之后,两人起了一些争执,在宫中调节呢。” 丫鬟知道的很少,也是将听说的都告诉了卫子卿。 眼下倒也只能等慕腾黎回来问个清楚了。 卫子卿闭上眼睛,回想着晕倒之前的画面。 究竟伤害自己的人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腹部的疼痛,自己伸手摸了摸,现在已经好了。 迷迷糊糊中,卫子卿再次睡去,醒来时,慕腾黎已经回府了。 “你回来了?究竟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卫子卿睁开眼,慕腾黎就在她的床边,来不及多想,她直接坐起,询问着种种的疑惑的事情。 “你这心思还真多,受伤了也不忘询问这些缘由。”慕腾黎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卫子卿当然是关心这些了,今日发生事情本就奇怪,而她居然中招,心中不免有些憋闷。 看她这着急的表情,慕腾黎不再卖关子。 “今日,你看到的,都是祁仲设计好的,他想让你误会我与别的女人私下幽会,又安排人将你的孩子打掉,只是他算错了一步,你并没有孩子。” 慕腾黎说的不急不缓,可是卫子卿却听到出来,他说的并非今日事情的关键。 “就是这样?” 卫子卿有意试探,为何他会知道祁仲的心思,而他和颜寻梦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他都没有说明。 “我早就看到颜寻梦的行踪有些问题,印象中,她好像到假山后面见了什么人,之后便出现后花园的事情了,你知道,她又是怎么回事吗?” 卫子卿故意将自己看到的事情隐去,就是想听听,慕腾黎会怎么说。 “哦?是吗?这件事本王回去查的,如今我并未向皇上说明,你腹中孩子有损。” 没想到,慕腾黎并未正面回答卫子卿,而是转移了话题。 “王爷,我受伤的事,便这样算了?” 这颜寻梦的身份,卫子卿已经猜到了大概。 她分明是慕腾黎的人,可却暗伏在祁仲的身边,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卫子卿不禁在心中怀疑,慕腾黎如此心机诡秘的人,频频向自己试好,想方设法接近自己,是否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至于同一处,却各怀心思。 “你的事情,本王自然不会就此作罢,不过祁仲既然盯上了你和腹中的假子,那我们何不利用此事,将事情翻盘?” 与卫子卿相处了这么久,慕腾黎从她的神情中便能猜出她的心思。 既然她主动提到了颜寻梦,想必她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卫子卿的怀疑。 如今必须转移她的注意,再寻个机会将她的怀疑打消。 卫子卿笑了笑。 “哼,他我自然不会放过,既然想要我滑胎,那好呀,我正愁这假孕的事情怎么圆了,他若如此做,那我便成全他。” 卫子卿的眼神收紧,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宫宴上,祁仲的计谋没有得逞,那他势必会再次寻找机会,这太后寿宴便是最好的机会。 而卫子卿也猜准了祁仲的心意。 自皇宫回府后,祁仲便气恼着将颜寻梦叫到了身边。 “我让你勾引慕腾黎,又给了你暖情药,怎么?不舍得用吗?为何他人一点事都没有?” 原本的计划中,颜寻梦是在院子外点了合欢香的。 待慕腾黎到了之后,便会被香所迷,同样迷晕的,还有卫子卿。 这时他再赶到,不仅碰上慕腾黎和颜寻梦办事,还有被迷惑的卫子卿,也自然收入他的怀中了。 只是今日,一切都变了样子。 慕腾黎不禁没有被香所迷,甚至差点让人捉住了春喜。 他的人寻着踪迹到了皇宫,居然将此事告诉了皇上。 若非春喜功力了得,躲过了慕腾黎的人,又将巡查刺客的禁卫军迷惑过去,当真今日便无法收场了。 颜寻梦跪在地上,眼角落下泪水。 “二皇子,寻梦的心思您怎么会不知,若是仅仅要我语言上进行引诱,寻梦咬牙便做了,但是真的要那样,寻梦心中不愿。” 她知道,这件事祁仲定会追究,她怎么都逃不过一劫,便霍上去,打出感情一排,博得原谅。 祁仲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落魄的女子,他的心里,也只是想要利用颜寻梦罢了。 但是这女子却对自己动情了? 祁仲眼神一转。 自古红颜都值得被可怜,这种对自己用了感情的人,才最好利用。 想到此处,祁仲平复了心情。 正文 第七十章 失算 “这件事我不是要责怪你,只是你既然不想,就要跟我说,好在父皇心中还是偏袒我的,此事便不了了之,以后再有什么想法,你要与我说明,好吗?” 他自已为这温柔的牌打的很好,其实颜寻梦的心也并未在他身上。 两人互相做着戏,只看谁才是最后赢家了。 这件事皇后已经知晓,春喜的身份没有暴露,也算是侥幸。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个疑点。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在用内力催动那崔小姐的腹部时,并未感受到有孕的迹象。只是这感受并不强烈,一时有些拿不准。” 这消息倒是有些意思。 皇后扯了扯嘴角。 “这女子,还真超出了我的想象,若是她敢用假孕欺骗,那便是欺君之罪了,想必将军府都要遭殃了。” 春喜这件事并没有确定,看来,她要寻个机会,看一看,这孩子,究竟是真还是假了。 第二日将军府小姐在行宫宴上受伤的事情便不胫而走,卫战天是昨日便接到摄政王府的消息,要他放心。 可受伤的是自己的女儿,他哪里放心的下,于是一早便等在门口,直到看到摄政王府的马车,便急忙跑出了院子。 “爹,您这如此焦急的表情是为何?” 经过一夜的休息,卫子卿的身子已经好了,反倒是觉得卫战天的表情有些夸张了。 看了看活蹦乱跳的女儿,卫战天总算放心了。 “昨日听说你受伤了,爹一夜未睡,今日看你没事,便放心了。” 卫子卿笑着挽上卫战天的胳膊。 “是女儿不孝,让爹忧心了,您放心好了,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两人回到屋内,卫子卿便将行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卫战天。 “这件事分明就是二皇子在里面搞鬼。” 只听这经过,卫战天便知道是谁设计的这样一出。 现今看来,皇上是明知事情端倪,却偏袒二皇子,这点卫战天委实有些失望。 第三十七章寿宴上的安排 “你呀,弄出一个假肚子,倒是引着一群人都惦记上了,看你这东西怎么甩掉。” 当初知道卫子卿嘴快说谎时,卫战天就担心了这件事,如今果然出现乱子了。 卫子卿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 “爹,你当真以为这件事二皇子会就此作罢吗?他那人性格你还不知道,想要做的事,若不能成功,便会屡屡试探,女儿也正想借用他动歪心思的机会,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父女连心,卫战天听了此话,便知道她又要弄出事端来了。 “爹知道劝你也没用,既然这样,需要爹的地方尽管提,毕竟你可是爹爹的宝贝疙瘩。” 如此,祁仲与皇后在计划着太后寿宴的机会,再次设计卫子卿。 而她与慕腾黎,同样将主意也打到了祁仲身上。 三日后,宫中一片喜庆迎接太后的寿宴。 卫子卿早早便梳洗打扮,今日她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摄政王府的马车在外面等着她,出门时,卫子卿唤来小艺。 “我让你准备的鸡血包带着了吗?” 小姐吩咐的事情,小艺自然积极,她拍了拍自己的腰间。 “放心小姐,我带着呢,只是小姐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小艺不懂,小姐怎得今日神秘兮兮的。 卫子卿吹着手指。 “嘘,这是秘密,时候到了,你便知道了。” 这宝贝,可是她为祁仲准备的。 马车颠荡着便到了皇宫。 卫子卿与慕腾黎一同进入了长生殿。 今日太后寿宴,众臣便是在这里恭贺福寿。 众位大臣皇子已经陆续入座,随后是贵妃带着其他嫔妃到了殿内,古钟敲墙,皇上与皇后一同伴在太后身边,最后进入了殿内。 众臣贺拜,同祝太后福泽万年,寿与天齐。 “好,好,快起来。” 太后虽一把年纪,可身子却十分硬朗,见着大臣们的贺寿,脸上一片笑意。 寿宴的环节里,太后已经入座,下面便是各个臣子拜贺献礼的时候了。 卫战天准备的便是摄政王府派人送过来的九曲玲珑相透珠了。 当时他还一阵惊奇,这东西怎么在从慕腾黎手中送过来了。 后来也是卫子卿解释了缘由,才知道是摄政王帮忙找到的。 这送礼算是一个隆重的环节,每个人都在比这谁送得东西更有价值,更能夺得太后的欢心。 皇子们的礼物自然是贵重的,臣子中也不乏有财力的,送出去的都是珍宝。 终于到了镇北将军府,卫战天将准备好的盒子命人呈了上去。 “回禀太后皇上,这盒子里面装的是枚佛珠,名为九曲玲珑相透珠,长久佩戴此珠者,容颜长留,周身生香。” 卫战天凭着记忆解释着呈上去的宝贝。 太后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当场便命人将东西拿了上去,亲自打开带在了手上。 皇宫中的宴席众多,皇上皇后的寿宴每年也都有举办,这可是这么多次宫宴中,第一次由太后亲手当着众人面将宝物展示在大家面前。 卫战天颇为自豪。 皇后在一旁闻了闻,不由的夸赞了起来。 “宿将军果然有心,这宝贝本宫在身边闻着,都觉得沁人心脾,果然是个好宝贝呀,本宫都觉得羡慕。” 她这话是在奉承太后,但也得到了不错的效果。 太后开心了,皇上也跟着高兴。 “镇国将军献礼有功,朕定要好好赏你。” 这次宴席,镇国将军府是唯一一个收到皇上赞赏,并有赏赐的人,这一幕倒是引得一旁的大臣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样的宝贝,他们怎么没有找到。 今日皇上也是高兴,既然是献礼的环节,他倒是想起了外域的使臣,于是转身对太后说道。 “母后,今日您的寿诞,边疆呃罗部使节不远千里前来拜贺,听说,他们送来的贺礼,还是部落的宝贝。” 皇上开心,又骄傲于国运昌明,外节使用宝贝来求和,故而在众人面前提出炫耀一番。 太后听此话,自然也是喜欢的。 “是吗?呃罗部可汗有心了,那便让使节进殿吧。” 皇上示意,太监的声音随即响起。 “宣呃罗部节度使,扎希勒入殿。”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寿宴上的安排 , 声音飘的很远,不多时,门口便传来铃铛的声音。 扎希勒脚踩铜铃,身着布衣走到了殿内。 “呃罗部可汗及部落国民祝太后古稀重新,日月昌明。” 说完便行部落之礼。 “哀家谢过可汗的祝福,使者上座。” 太后吩咐他入座,可这使者却继续开口。 “早先我的下属已经派人将贺礼的单子送到了皇上的手上,今日便是好日子,太后与皇上难道不想看看我们呃罗部的宝贝?” 这朝中的人,从未见过如此高傲自负的使节。 堂堂皇朝,什么宝贝没有,皇上刚刚不过客气两句,他还真当自己带的东西了不得了。 殿内一时陷入骚动,众臣也是议论纷纷。 “儿臣一早听闻呃罗部地薄却物贵,盛产许多稀奇的玩意儿,祖母父皇,不如今日让儿臣与众大臣开开眼界吧。” 幸得太子及时站起来,将话圆了过来,这才保住皇上的面子。 “好,那使节便将贺礼呈上来吧。” 皇上满意的看着太子。 扎希勒向殿外摆了摆手,几个壮汉抬着一个大箱子进入了殿内。 “这呃罗部使节从进殿之后,便自持高傲,说话也不拿我们放在眼里,我倒是好奇,他拿来了什么值得如此炫耀的宝贝。” 卫子卿在慕腾黎的耳边小声念叨着。 “皇上说是部落的大宝贝,他们的可汗素来喜欢收集,或许这次,真的带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慕腾黎说的自然,好似已经知道什么了,等着揭晓答案便好。 卫子卿白了一眼,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的装模作样的姿态。 她自己也是个喜好收集宝贝的人,这次倒是要看看,呃罗部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想着那送给太后的佛珠本来是想着自己留着的,这下成全了父亲送了出去。 若是呃罗部当真有什么宝贝的话,她可是要寻个机会走一趟边域,寻寻还有什么只得带回来的东西。 箱子放到了殿上,众人的目光被其吸引。 可这时扎希勒却发话。 “皇上,这宝贝展示前,还请您吩咐下去,将殿内的宫灯熄灭,在暗处观看,才能显出它的风采。” 这样的要求,顿时引起了在场大臣的议论,谁都知道这皇宫掌灯的重要,如今又是夜下,若是有什么人趁此机会闯入殿内,定会引起危险。 皇上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这使节自上殿之后,说话做事无一不让皇上感到难看,现在因为太子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竟然敢当中要求灭灯。 皇上没有说话,而此时祁仲却为了显示自己接过话来。 “扎希勒,若说你这次献上来的,要灭灯看了才算是宝贝,那也不甚完美,我朝自古便有那样的东西存在,名曰夜明珠,不知你那东西,能与我朝这夜明珠想必了?” 他倒是学会揣摩皇上的心思说话。 皇后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神色也非常满意。 听了这话,扎希勒没有回他,而是继续坚持自己的要求。 看着僵住的两人,卫子卿倒是想起了一个宝贝。 上一世,她无意中闯入一个部落,那里都是女子。 她们供奉了一块天然的璞玉石像,由于那里有圣女的出现,所以这璞玉便日日由圣女握在手中。 据说还有其他特殊的仪式之后,这璞玉石像便会在黑夜中发出柔和的光芒,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想到这里,她还真好奇,不知这扎希勒贡献上来的,与那传说中的璞玉雕像,是否有可比之处。 两人如今争执不下,皇上却又不像给这扎希勒的面子。 众人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的时候,卫子卿却突然出声。 “我倒是也好奇这东西的宝贝,不如皇上开恩,将宫灯灭掉一般,这殿内光线便会暗下。若是使节的宝贝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现实不出价值的话,我北辰过地大物博,当真不稀罕你们的东西。” 她的话铿锵有力,在安静的殿内说出,犹如钟鸣,久久回荡人心。 皇上再次看向她。 其实这也算是两方的妥协了,既给了使节最后的机会,告诉他不要望向掌控局势,又博足了皇上与北辰国的面子。 当真是最后的办法了。 这使节目光落在说话的女子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许久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低头行了礼,居然答应了她的提议。 “好,那皇上便命人灭掉一半的宫灯吧。” 皇上同样惊奇,这卫家的女子,当真不似寻常小姐,敢在这样的场合说话,确实有将军府的风采。 “好,去办吧。”皇上示意身旁的公公。 不多时,殿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直至昏暗中尚能看清事物。 扎希勒命人将箱子打开,众人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形似一块女子雕像,随即见他将一晚水一样的液体从雕像的头等灌浇下去。 瞬间,雕像展露出柔光,而衬托下,那雕像的女子像是一个正在翩翩起舞的少女,十分美丽。 卫子卿倒是没想到,真的是这个东西。 不多时,不知谁在角落悄悄的鼓掌,而受到引动,其他人也开始鼓掌了。 太后与皇上果真没有看过这么稀奇又传神的东西,不由的也称赞起来。 “不错,呃罗部这次贡献的宝贝,果然不同寻常。” 皇上倒是好不吝啬的夸奖。 这话恰恰将之前祁仲大言不惭的话语堵到了嘴边,倒是显得他有些见不得世面了。 宫灯完全亮起,这雕像上的光也减弱许多,直至消失。 皇上见太后十分喜爱,心中也是高兴,便吩咐下去。 “赏呃罗部使节黄金万两,锦帛三百匹,另外从真的御马司挑选两匹上等千里马,赠送给呃罗部可汗,以表达朕的感谢。” 皇上出手果然大方,卫子卿不禁感慨。 这皇上恐怕一心便是自己的面子,其他的,想的真是简单,呃罗部能送来这么珍贵的宝贝,怎么可能仅仅想要讨些赏赐那么简单。 果然,她的想法刚刚在心中萌生,这扎希勒便将话说出了口。 “皇上,我们可汗要的可不是您送的千里马,我们想要的和亲和割地,您打算什么时候应允。” 这话说来实属大逆不道。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绝世珍宝 , 对于和亲这件事,早已经不算秘密了,有些人脉的臣子早就知道了此时。 可这割地却是辱国之事,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 这时候,文臣与武将们的心思自然不同了。 卫子卿看向父亲,他是镇国将军,边疆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用血汗守护下来的,怎么可能会让出一分一毫。 见父亲要说话,卫子卿急忙碰到旁边的茶壶,里面是热水,尽数洒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呀。” 她的右手边坐的是国公府的夫人,因为水滴的迸溅,碰到她的手臂。 忽然的刺痛引得她惊叫起来,倒是比卫子卿的反应还要大。 “何事吵闹。” 皇上的目光看向两人身旁,这才发现卫子卿已经被烫伤。 慕腾黎急忙将茶壶弹到一边,将她的胳膊抬起,手臂上已经瞬间红肿起来,并且出现了水泡。 如此的惊动,众人的目光便被暂时引到卫子卿的身上。 卫战天本想说话,可看到自己女儿烫伤的手臂,顿时忘记了刚刚的话,心疼的看着卫子卿。 “皇上,臣女冒失,不小心打翻了茶壶,才烫伤了自己,容臣女退下,处理烫伤的伤口。” 宫殿内不方便请太医,皇上自然应允,也算是将刚刚扎希勒的话忽略过去。 卫子卿知要小艺扶着,走到卫战天面前的时候,她用内力压着声音在他耳边小心提醒。 “多说则乱。” 卫战天内力深厚,自然听到了女儿的提醒。 他眼睛里尽是心疼,但不能跟着出殿,便只得关心嘱咐两句,并点头回应了她。 而这时,慕腾黎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卫子卿,而是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皇后身边的太监春喜,正悄悄的俯身在皇后耳边,两人低语了几句,随即便见他悄悄退出了殿内。 上次在行宫,暗卫与那个对卫子卿出手的蒙面人交手时,便猜到了这人。 虽说不敢确定,但从他身上还是拿走了一块玉佩。 此时那玉佩正在慕腾黎的手中,他记得没错的话,这玉佩的主人,正是那位春喜公公。 慕腾黎示意巫忠,悄悄跟着卫念冬,若是她有危险了,及时搭手。 这件事在进宫之前,他便已经吩咐了,巫忠收到眼神,明白王爷的意思,随即也悄悄走出了殿内。 宫宴已经开始,宴席也罢到了桌上,众人一片欢笑。 卫子卿的手臂烫伤算是严重,但她自己毕竟是习武的人,这样的疼痛还是能忍耐的。 长生殿的旁边本是设有房间的,可是这领着她们的宫女却向另外一个方向拐区。 卫子卿心觉异样,便开口问道。 “这位姑姑,我们是到哪里?我见刚刚经过的地方,是有休息的屋子的。” 听她开口,这宫女连忙转过身子回道。 “卫小姐,刚刚的屋子因为宫宴便被锁上了,奴婢没有钥匙,太监公公们正在忙着殿内伺候着,您且忍忍,前面便有一处房间了。” 宫中屋子如此多,而她却好似有目的一样的将卫子卿引导一处院子里。 “您在这里等着,太医马上就来了。” 宫女将她引导房间之后,便将门关上了。 就算不是宫里的人,正常也应该是出了宫殿便立刻将太医宣来的,而不是弯弯绕绕走了这么久,将她引导这么一处便宜的院落里。 卫子卿看了看空荡的房间。 “小艺,把准备好的鸡血包给我,一会儿若是我戳破了着血包流出血迹之后,你看我眼神,频繁眨眼时,你便大喊我滑胎了,并且将责任推到我所眨眼的人上面。” 她一边藏好血包,一边吩咐小艺。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艺有些不懂,小姐怎么会想到有人要她滑胎,还做出这假象。 “这,小姐,您要小心呀,万一真的伤到腹中孩子。” “这件事回府跟你说明,照做便好。” 卫子卿没有时间跟她解释这么多,只能打断她的话。 小艺的话未能说出,便乖乖的照做。 果然,两人刚刚坐下,这外面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是谁?”卫子卿本能的询问。 “卫小姐,我是太医院的太医,奉命来给小姐看伤口的。” 听了他的回话,卫子卿示意小艺前去开门。 而进来的,确实是太医。 他上前行了礼,便将药箱打开,拿出药水和纱布帮着卫子卿包扎。 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就是包扎结束之后,这太医却牵起了卫子卿的手腕。 卫子卿本能的迅速抽回手腕,眼神机警的看着他。 “太医这是做什么?” 感受到她的敏感,太医笑了笑。 “卫小姐莫要误会,老臣听说卫小姐怀了身孕,这刚刚被烫伤时又受了惊吓,这才给小姐把脉,探探脉象。” 他倒是知道的不少。 卫子卿没有怀孕,若是被他探脉,可就全露馅了,于是回绝了太医。 “我没事,刚刚也没有受到惊吓,既然太医已经包扎完了,我会替王爷谢过您的尽心的,小艺,送太医离开吧。” 卫子卿知道,这时候她要学会借住慕腾黎的名声办事,否则自己一个小姐,当真说出的话毫无力度。 可太医听了这话,不仅没有退下的意思,反而更加执着。 “卫小姐,这初期怀孕,女子要尤为注意,您小不懂这些,让老臣帮您看看,无事了,王爷也放心。” 他倒是也会说话。 卫子卿眼神一直盯着他,动作也变得缓慢,可脑袋里却飞速旋转着,再想应对的计策。 “哦,对了太医,刚刚那茶壶的水也洒到了我的裙子上,腿上想必也已经烫伤了,刚刚一直想着手臂,这包扎完了,腿已经开始疼起来了。” 卫子卿及时想到了这一点,便要掀起裙子。 在宫中,女子若是腿或者身体等私密处有受伤,是由宫中女医前来处理的,她这样一说,便知道伤的是大腿。 女子大腿乃是私密之处,就算是小姐也不能随便给人看。 这太医一时愣住,不知怎么接话。 而卫子卿却知道,猛然拍着脑袋。 “哎呀,是我疏忽了,应该要宫女找女医过来的,太医,那便劳烦您出去了,若是不方便,我让丫鬟前去汇报。”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又出计谋 卫子卿是铁了心要将他撵走,可这太医是带着皇后的任务来的,若不能查明孩子的情况,他万万不敢离开的。 此时换做太医为难了,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冲到了院子里。 卫子卿站了起来,可她的余光落在太医的身上,他居然丝毫不紧张。 这便让卫子卿产生怀疑了。 她顿时明白了,看来从她进到这个院子开始,想要设计她的人便已经动手了。 慕腾黎今日在进宫时对她说过,祁仲上次想要弄掉她肚子里还的计谋没有得逞,这次势必还会动手。 只是没想到,他连太医都买通了,这是要做出怎样一出大戏。 想到自己这血包也准备好,若是不配合一下,当真对不起祁仲为了得到她这番尽心尽力了。 于是她扯起裙角,向门口奔去,同时口中惊慌喊着。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怎么了?” 正当她走到门口时,一名穿着邋遢的太监向她冲了过来,而这时身后却被人推了一下,显然是那名太医做的。 卫子卿顺着他的力量,便冲了出去,恰逢这时院门被大力推开,祁仲倒是来的很及时。 “卿儿小心。” 他大喊着,便跑到卫子卿的身边,那日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院中。 不过这次,他的步伐与上次不同,虽然步步紧逼着卫子卿,可是他的手却向祁仲拍去。 “卿儿,躲到我身后来。”祁仲将卫子卿拉倒身后,那人一掌拍在了他的身上,瞬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啧啧,卫子卿不由在心中感慨,这次祁仲是下了血本了,自己都亲自上阵。 借着祁仲弯腰的机会,那人再次挥掌,搭在了卫子卿的肩头。 她没有躲,任由手掌落在自己身上,而她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啊,小姐,小姐。”小艺尖叫着跑了过来,蒙面人已经逃出院子里面。 卫子卿早早就知道,巫忠一直跟着她,所以刚刚他要出手时,眼神将他拉住,示意他去追那个蒙面人。 卫子卿倒在地上,看到祁仲一脸焦急的看向自己时,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捂着自己的腹部便流下了眼泪。 “啊,我的孩子,为何我腹部这样痛。” 她的手指用力,藏在衣服里的血包顺势破裂,鲜血也顺着裙摆留到了外面。 祁仲看着流了一地的血,知道这次是成了,正要蹲下身子抱起卫子卿,她却突然指向了自己。 “是你,二皇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推我?” 小艺看到小姐向自己眨眼,心中明白,也慌忙哭了起来。 “是呀,二皇子,您为何要伤我们小姐。” 她倒是比卫子卿哭的还要凄惨,好似自己掉了孩子一般。 算算时间,慕腾黎应该找到这里了。 卫子卿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我的孩子呀,二皇子,你为何下这般狠手?” 祁仲楞在原地,这情景为何与他想的不同,按理说,他为了救卫子卿已经受伤,况且那蒙面人刚刚还在这里,这人怎么像失忆了一般,将事情赖到了自己头上。 “祁仲,你还敢碰卿儿。” 此时慕腾黎的声音响起,不偏不倚。 祁仲明白了,他是被反将一军,中了这两人的计谋了。 “皇叔,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没有,我只是恰巧路过,听到卿儿在这里尖叫的声音,这才进来的。你看,为了救她,我也受伤了。” 祁仲终究还是需要辩驳,但显然无济于事。 这边的声音惊扰了扯席的皇后和贵妃,这些本来是祁仲与皇后准备的,想要拿祁仲英雄救美说事的,却不巧变成了这样。 “皇后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太监的声音响起,一排排举着宫灯的太监跑到了院子里,院中顿时亮了起来,而看到躺在地上,身下留着血迹的卫小姐,贵妃最先捂起了嘴巴。 “这是怎么了?那个太医,你还不来看看。” 傻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贵妃显然也是跟这皇后一伙的,就是为了成全祁仲。 奈何她一转头,摄政王何时也在院子里了。 “慢着,本王的人,你们谁敢动。” 虽说看到卫子卿身下的血迹时,他也心头一震,但是想到这女人精明的很,一定是实现准备好了这血迹,才会做出滑胎的迹象。 皇后倒是冷静,虽还不知道院内的一切已经乾坤逆转,但终究稳得住情景。 “摄政王,看卫小姐这是有滑胎的迹象,本宫知道你在担忧,可这太医就在这里,摄政王是要做什么?” 不亏是后宫的一把手,眼神犀利毒到,一眼就看出了在场人的神色,稍显不对。 而祁仲听了母后的话,也终于回过神来。 这院子里主事的都会自己的人,就算这卫子卿颠倒黑白,也没有人会相信她。 “是呀皇叔,难不成你并不是真的关心卿儿,只是想借由她腹中孩子陷害我?” 祁仲这话出口,一旁的皇后和贵妃便察觉到了其中必定发生了事情。 只是可惜,慕腾黎从不会无谋而动。 他早已借着担忧卫子卿身体为由,将卫战天也引了过来,而他准备好的女医,应该也已经到了这边。 “卿儿,你这是怎么了。” 卫战天的声音响起,而他的身后,正跟着一名女医。 卫子卿可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阵势了,她看了一眼慕腾黎,从他的眼神里解读出了深意,既然祁仲和皇后想借助这次机会翻个天,那她便将这天再翻回来。 “爹,我好痛,我的孩子。”人已经到齐了,那好戏便开始吧。 卫子卿说完这一句,便假意昏了过去,而卫战天则奔到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一院子的人,每一个都在演戏,这时候,就要看看谁演的更好,谁的戏本更加精彩了。 小小的院子里,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况且皇后和贵妃不可能真的在这里等着女医的结果。 无奈之下,皇后只得命人带卫战天和他怀中昏迷的卫子卿到休息的大殿。 如此一番折腾,宫宴已经结束了,而她们这边却刚刚开始。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颠倒黑白 “皇上,皇后那边传话,说是卫小姐不小心在宫中流产了,卫将军和摄政王均在乾元殿守着,不许旁人靠近,一会儿的烟花,她便不去看了。” 寿宴的最后一向便是放烟花了,这之后便各自散去。 可烟花这样隆重的场合,皇后不在场,贵妃也不在,岂不是薄了太后的寿面。 皇上的脸色难看。 “怎么又是那个卫子卿,上次行宫便传出滑胎之事,这次又来,她是要搅合朕的后宫不成?” 皇上显然将此事怨到了卫子卿的头上。 “皇儿,怎么了?哀家听到,什么滑胎?”此事皇上正与太后在寝宫内等着烟火开场,听到声音便探出了身子。 “母后不必在意,是卫将军家的女儿出了一些事情,皇后和贵妃已经在那里处理了,若是慢一些,大约放烟花的时候,要赶不上了。” 皇上只能如此安慰太后。 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宫中不能见罚,否则,他定会重重惩治这个卫子卿的。 传话的太监回到了皇后身边,将皇上的话宣读出来。 “今日太后寿宴,宫中却见血迹,此乃大不敬治罪,将军府小女暂且留宫中一晚,待明日宣见正和殿,亲定其罪。” 皇后果然高明,慕腾黎没想到,居然让她先行一步,搬弄是非起来。 “本王便在这里等着,今日太后的寿辰,皇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明日本王与卫小姐一同进殿。” 既然皇后想要将这件事闹大,那他自然奉陪到底。 “命人将刚刚院中出现的所有人扣押起来,明日,本王倒是要看看,二皇子和皇后,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慕腾黎的执着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后宫动用自己的人办事。 皇后正要出言阻止,卫战天却发话了。 “老臣女儿在宫中受了如此委屈,我想皇上这次要给老臣一个交代了。” 作为镇国将军,他确实有权力查明真相。 殿内一时陷入了僵局,看来只能等着明日皇上亲自审问了。 “贵妃,烟花要开始了,本宫需要去陪同太后,你留在这里守着。” 皇后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如此难办,好在贵妃也跟着一起来了,这时候便只能由她看着。 贵妃本是不悦的,但是看了看一屋子里的人,她也只能如此。 “是,臣妾会好生守着卫小姐的。” 女医是慕腾黎安排的人,诊断的结果,自然是没了孩子。 卫子卿不知道女子滑胎是要大出血的,好在医女事先在药箱里准备了,这外面的看着一盆一盆的血从殿内端了出来,一个个神色十分紧张。 若非卫战天知道自己女儿是假孕,恐怕看到这些,人早就掀翻了这后宫寝殿了。 一夜过去,太后的寿宴算是圆满。 一早,皇上便与皇后一同来到了乾元殿内。 贵妃昨夜留在殿内休息的,如今尚未起来,倒是卫战天与慕腾黎一夜未眠,守在殿外。 “爱卿,卫子卿如何了?” 经过一夜,皇上的怒火也消去了很多,见到镇国将军与摄政王一脸的憔悴,便也能猜出个七八。 慕腾黎扶着卫战天起身行礼,将里面的情况汇报给了皇上。 “卿儿滑胎大出血,医女经过了一夜,这人才脱离了危险。” 既然皇上已经来了,那便开始追究这责任了。 皇后看着慕腾黎望向自己的眼神,看了看一旁的祁仲。 难为他倒是一直守在这里。 “皇上,卿儿是老臣对于已故妻子唯一的寄托,如今在后宫险些丢了性命,若是宫中下人做的,处决了老臣便不计较了,可这件事是二皇子做的,还请皇上给老臣女儿主持公道。” 昨夜,卫子卿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悄悄告诉了卫战天,慕腾黎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这第一句话,便是由卫战天说出。 皇上眼睛眯起,看了眼一旁的祁仲,他的表情,不甚好看。 “哦?仲儿,这件事你做的?” 皇上自然不会轻易听信一人之词。 这一夜,祁仲也冷静了下来,知道此事要妥善处理,当时院中除了冲撞卫子卿太监,太医也在,门口有经过的宫女,这些人都会为他作证。 想到这里,祁仲理直气起来。 “父皇,儿臣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儿臣无意间经过院外时,听见里面尖叫的声音,这才发现卫小姐遇险,本意相救,却不想反被诬陷。” 他说完撸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的伤口清晰可见。 “这是闯入的刺客刺伤了儿臣留下的证据,儿臣冤枉。” 祁仲说的句句在理,他倒是要看看,慕腾黎还能说些什么。 人证物证具在,皇上的脸色十分难看。 “卫爱卿,是谁说,仲儿推倒了你女儿,朕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当时说出这句话的,确实是卫子卿本人,祁仲知道,这一次想要那女人对他动情是不可能了,便豁了出去。 “父王,正是卫小姐本人说的,我想,大概是人群混乱,她一时看不清楚,才会误会了儿臣。” 这话也算是给了卫家的面子,以后还是要想办法与其结亲的,此时不宜闹的过僵。 看着自己的皇子受了如此委屈,皇上当真心中不悦。 “爱卿,这件事两方都有委屈,看来这作怪的人是刺客了,如此,朕定命人找到刺客,亲自送到将军府,给爱卿一个交代。” 皇上终究是给卫战天面子的,可是有人却不会轻易放过。 祁仲三番五次的设计卫子卿不成,怎么可能如他心愿。 “皇上,臣不巧也有证据,这作证的太医,乃是二皇子手下的人,想必若是二皇子推人不成,这太医便会动手了。” 这证据来的猝不及防,之间慕腾黎的手下将一名太监带到了宫里,当初传话的,正是此人。 祁仲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瞳孔放大,已然不受控制。 皇后始终在一旁看着,她这个时候无法横叉一道,只能寻找机会,替祁仲解脱。 “皇,皇上,昨日白天,二皇子让小的传话给宋太医,说是晚上会有人找他到后院替卫小姐诊脉,届时他不要看见卫小姐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各执一词 , 太监将祁仲说的话,全部说给了皇上,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胡说,本皇子怎么会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 在最初,他确实是这样设计的,但是晚宴时看到卫子卿与慕腾黎形影不离,怕找不到机会,便又安排了春喜动手。 只是不想,这话还是被这个死太监说了出来。 祁仲暴跳,一脚将太监踹到在地。 “混账,朕还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行如此放肆。”皇上显然被祁仲的态度刺激,引起了怀疑。 卫战天见状,连忙上前跪下。 “老臣不知,卿儿究竟因何得罪了二皇子,要遭遇这样的杀身之祸呀。” 这两人一前一后逼着祁仲,他一时慌了心神,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皇后。 “皇上,这太监应该不是仲儿府中的人吧。”皇后此时出口,而皇上身边的主事公公也机敏的发现了这点。 “呀,皇上,这不是御膳房的小允子吗,他这人名声可不好呀。” 徐公公十分聪明,知道话说一般。 皇上听了,便明白这名声不好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你与此人,又是什么关系?”皇上又看向了慕腾黎。 而此时的慕腾黎也没想到,皇后居然连皇上身边的人,都收编为己用了。 此时,地上的太监小允子忽然直起了身子,两眼向上翻着,不过片刻便口中吐着白沫,当场暴毙。 “快来人,将这不详的东西拖出去。”徐公公连忙吩咐侍卫进殿内处理。 如此一闹,这件事倒是成了死无对证了,这位公公的证词,倒是成了虚设。 而太医说的话,也不能证明究竟谁说的是对的。 “好了,这件事将后宫搅合的乌烟瘴气,太后的寿宴都受到了影响。祁仲,毕竟卫家女儿已然没了孩子,你毕竟在场,有保护不当之过,罚你一万两黄金和名贵药材到将军府赔礼。卫爱卿,令女因自己意识不清诬陷皇子,朕念她失去孩子,心中忧伤,便不做惩罚了。” 这件事若是再追究下去,还不知会闹出其他什么事情。 皇上便就此下了结论,离开了乾元殿。 殿内的卫子卿,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总有些愤懑。 但毕竟这次祁仲与皇后是有准备的,她的临时主意也多方欠考虑。 想要彻底扳倒祁仲,并没有那么容易。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卫战天便带着卫子卿回到了府中,知道自己女儿没事,他才是最放心的,至于那个蒙面人两次准备向卫子卿动手,他也不会忍下的。 宫中寿宴结束,皇上本想着在贵妃处休息一日,可这传话的太监却连忙跑了过来。 “皇上,呃罗部的使者在宫城内闹着,说是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听着意思,便是昨日太后寿宴上提及的两间事。” 呃罗部的人得寸进尺,皇帝已经给了他好大的面子,可他们却抓着割地与和亲的事情不放。 “徐泽,这件事没怎么看?”皇上一番头痛,只得喊来身边的徐公公排忧解难。 这样的事情,作为太监怎么能随便议政,徐泽福了福身子,倒是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卫家小姐的孩子如今也是没了,女子出了这样的事,日后定是不好嫁出去了,想必镇国将军,眼下定是苦恼着卫小姐的未来。” 徐泽是大小便在皇帝身边伺候,皇上有什么心思,他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今日之所以没有处罚卫家的人,甚是出面将此事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皇上这样做,便是再次对卫家那位小姐动了前往和亲的心思。 果然,他这一说,皇上点了点头。 “让邢军派人暗藏在镇国将军府,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朕汇报,你去传令,让呃罗部使者在正和殿等朕吧。” 卫战天带着卫子卿回到了府上,慕腾黎一路跟着,并没有说话,直到卫子卿下车,他才开口提醒一句。 “如今你已经滑胎,小心皇上会再次将心思动在你身上,这几日多加注意,若是有什么情况不能解决,便到摄政王府找我。” 在朝廷上与皇上打过这么多年的叫到,这位君主的脾性,慕腾黎十分了解,昨日寿宴呃罗部使节咄咄逼人,恐怕皇上被逼的急了,还是会动歪心思。 卫子卿回过头,她并不了解皇上,这次便只能相信慕腾黎。 “我会注意的。”留下如此一句,便下车回到了府中。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卫子卿都在思考慕腾黎的话。 就在事情悬而未定,等着皇上态度的时候,呃罗部的使节却找到了将军府。 卫战天是北辰的将军,这人他见不得,于是将人冷落在大厅,自己则称病无法相见。 “这便是你们北辰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吗?我不过是来做客,他却避而不见,实在有些无礼。” 扎希勒对着院子里喊着,好似要所有人都听见一般。 只是可惜,府中上下人并未那他当回事,将军都躲着,他们这些下人出面也解决不了事情。 这声音传到了卫子卿的耳朵里,她知道爹爹称病躲着自然是担心这件事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再按个谋逆之罪,那将军府便遭殃了。 但是这人如此闹着,被外人知道了传出去同样不好。 一番思量,还是由她前去招待,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小姐,这人在皇宫殿上的时候就嚣张至极,您还见他做什么?”小艺担心的拉住了卫子卿。 “他倒是敢对我做什么?这里是将军府,我自己的家中,还能让外人欺负了吗?” 说着,卫子卿便向前院走去。 “不知使节今日会来,我爹爹病着,我身子也有些虚弱,招呼不周,请使节见谅。” 卫子卿的声音响起,随后人便出现在了院子里。 扎希勒顺着声音望去,他自然记得,这名女子正是太后寿宴上,那个替北辰皇帝解围的女子。 他倒是对其颇有印象。 “本使节还以为,你是那摄政王的家眷,不想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呀,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皇帝的算计 , 那里长久战事,早已经民不聊生了,留着也无用,送出去换来平安,百姓应当感谢她了。 卫子卿封为郡主的消息很快便在朝野传开,一些知道消息的大臣早早便到将军府祝贺。 卫战天苦笑着脸迎客,不知自己女儿下一步计划究竟是什么。 慕腾黎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破天荒的将卫子卿请到了府外一聚。 春酒楼,京兆城著名的湖上景楼,这里也自然只有花了大价钱的人才能进来。 卫子卿站在酒楼门口,不住感叹,大约阔绰的人生活就是这般奢靡吧。 慕腾黎已经在雅间等着了,这里十分安静,卫子卿到了屋内,这是一间靠着窗边的房间,一眼便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王爷如此大费周章的唤我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赏风景吧。” 卫子卿坐下,一直未等到慕腾黎开口,她便自己张口了。 “卫小姐应该没有来过这里,日后若是和亲到了江北,荒漠枯黄,想看这样的景色,也寻不到了。” 他这话极具意味,卫子卿眉眼笑开。 “王爷这话说的是。” 两人一言一语,至此一句便没有了下文。 酒楼外设有船只画舫,绕着酒楼游行,里面是歌舞的表演。 卫子卿看着船只走进,不由的跟着里面的歌打着节拍。 她倒是瞬间想开了,为何这些人喜欢到这里享受。 如此美景又配美人歌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此乃人间之最。 卫子卿正欲端起酒杯,向船内的歌姬敬酒,却在闪光剑,一枚飞镖落在了屋中。 若非她躲的及时,恐怕便在这一瞬间就没了性命。 慕腾黎见状,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而那些自船只上跳舞的女子,则飞到了屋内。 “王爷,这几位不会是你雇来杀我的吧。”卫子卿打趣着,一脚踹开桌子,迎击上的冲到面前的女子。 “本王若有这想法,何必如此麻烦。”慕腾黎确实没有先到,居然有人盯着了卫子卿。 那几名女子显然是冲着卫子卿去的,并无意与慕腾黎纠缠。 这些人似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她们的步伐有章法,且围成一个阵,轮番而上,将卫子卿逼到了墙角。 “既然不是王爷,那你还不出手帮忙?” 见他只是刚刚出手一次,便在一旁看着,卫子卿不由鄙视起此人。 若是普通的杀手,她自然轻松解决了,可是这几名女子步伐诡异,她一时未能辨明破绽。 慕腾黎倒是在这时说起了风凉话。 “这时候知道本王的用处了,若是日后到了大漠,遇到危险,可是无人能够帮助卫小姐了。” 他这话委实欠揍,卫子卿不愿与其多话,既然不肯帮忙,她便自己迎敌。 今日出门未带佩刀,她只得寻找机会,夺取其中一人的兵器。 好在这屋子小,三名女子已经站不下了,卫子卿弯腰,将一名女子的裙摆掀起,随后趁她不备,将其手中的剑夺了过来。 只是她这是冒险的一招,虽然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肩膀还是中剑。 慕腾黎看着卫子卿受伤,眼神顿时变得狠冽,他的手自腰间取出软剑,向另外两名女子冲了过去。 有他的帮忙,卫子卿轻松许多。 两人合力,倒是将这三名女子制服,不过她们都是死侍,见无力挣扎,便咬舌自尽了。 “啧啧,真是凄惨。”卫子卿摇头可惜,一转头,却见慕腾黎盯着自己的肩膀发呆。 “王爷色相不成,看小女子的肩膀做什么吗?”她只知道自己中了刀伤,并没有注意肩膀后面的衣衫已经被挑破。 而慕腾黎盯着的,正是上面的凤凰花纹。 卫子卿忽觉不妙,该死,血迹加热气是会让那花纹逐渐显现出来。 她连忙扯掉一块衣袖将肩膀包上,她不知道慕腾黎是否已经看到,慌忙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 “王爷还在看?难不成从未见过女子的身子不成?” 她这也是试探,不过慕腾黎的反应好似并没有发现一般。 “本王自然看过,不过像卫小姐这般细皮嫩肉,粉红多娇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这满口的污语,搅合着卫子卿十分不悦。 “王爷还请自重。” 两人这次见面,倒是闹得如此不堪,这些人不是慕腾黎安排的,他自然会去调查。 命人将卫子卿送回府中之后,他便回到了府中。 “巫忠,你可知,凰图腾的主人有何特征。” 一旁伺候的巫忠有些愣住,他与王爷一样,世代守护凰图腾,自己是知道的。 “王爷,凰图腾的主人,身上会有凤凰花记,遇湿则显。” 巫忠如实回答。 慕腾黎没有说话,凤凰花纹,今日,他看到了。 之前,慕腾黎有就想过,卫子卿作为卫家的小姐,又进过密室却没有遇到危险,是否就是凰图腾的主人。 但是他也试探过,自宣扬出去的凰图腾丢失以后,卫子卿便再也没有关于寻找凰图腾的任何表现。 这让他本来心里存有的猜想渐渐消散。 但是今日,他居然看到了凤凰花记,原来卫子卿就是凰图腾的主人。 想起此处,慕腾黎不由的笑出了声。 “兜兜转转,还是你呀。” 看着王爷无故的笑脸,巫忠有些愣住,在他的记忆中,王爷许久没有如此开怀的笑过了。 笑声传到屋外,管家心中疑惑,却也感念,终于有让王爷开心的事情了。 卫子卿回到府中,吩咐小艺将药箱拿到屋子里,便给自己关起来。 如此折腾,肩膀的血迹已经干了,卫子卿看了一眼镜子,肩膀的花纹并没有出现。 她在脑中回想着慕腾黎看向她肩膀时的眼神。 “他究竟是否知道,关于凰图腾的事情?”这点卫子卿不确定,只能自己小声念叨着。 “卿儿,卿儿,开门,是爹。” 卫战天在听到卫子卿受伤的消息之后,连忙赶了过来,看着小艺在门口蹲着,便急忙上前敲门。 卫子卿长叹一口气,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遇刺 她迅速用纱布将肩膀的伤包扎好,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爹,您又大惊小怪了。”如今卫念觉得,若是这点小伤都要兴师动众,那可真对不起自己身为凰图腾主人的使命了。 “你呀,再小的伤也是皮肉受苦,爹心疼也是自然的。”卫战天目光在她的肩膀处落下,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我听下人说,今日约你出门的是摄政王?好好的出门,怎么弄了一身伤回来。” 卫子卿将父亲请到屋里,房门关上之后,她才将画舫遇刺的事告诉了卫战天。 “冲着你去的?那摄政王可有参与?”在听了卫子卿的话,卫战天本能的反应便是摄政王的态度。 “他与我一样,并不知行刺的人是谁安排的,而且那些女子都是死士,在被我们擒住时,便咬舌自尽了。” 这点卫战天想不明白,究竟谁会有如此的能力,养了这样一群能力非常的女子刺客。 如果说是敌国叛军,卫战天还能帮上忙,这暗地里的勾当,他当真使不上力。 “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发生了许多事,卿儿,不然借着这次和亲,你便到江北荒漠吧,你哥哥在那里,让他寻个机会将你救出来,便在那里躲一段时间?” 卫家长子卫墨安与卫战天一道,同是镇北的将军。 卫墨安是镇北副将,如今边疆战事平稳,他便留在那里守着。 想到自己宝贝女儿在京城屡屡受难,卫战天心中难受不已。 “爹,万万不可,我若是真的去了,无论何种方式消失,都是抗旨,会连累卫家的。” 卫子卿自然是明白卫战天的苦衷,只是她已经有了计划,不过在等着时机罢了,这时决不能妥协。 卫战天难得冷着脸。 “以前你虽说不及现在这般精明,可爹说的话你都会听,怎的现在总是与爹作对,这件事你不同意也不行,明日爹便书信给你哥哥,让他尽快在江北安排。” 说完此话,卫战天站起身子,甩袖离开了。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卫子卿感叹。 “爹,原谅女儿暂时不能与你说明凰图腾认主的事,待一切安定一些之后,定会好生与您说明。” 这日晚,卫子卿一身黑衣自府中悄悄出门,越过皇宫城墙,来到了礼敬司,呃罗部的使者,正是住在这里。 这里守卫的都是皇城的禁卫军,卫子卿凭着直觉找到了后房,看着亮着的屋灯,扎希勒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了。 慕腾黎也注意到了和亲的事,父亲的主意又十分坚定。 这使得卫子卿不得不早早冒险,将自己曾怀孕的事透漏给节度使。 “希勒使者,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不仅割地的事谈好了,替可汗娶回去的又是北辰的将军府小姐,她这次可是顶着郡主的头衔和亲,这背后的人脉,对我们十分有利。” 卫子卿在屋顶掀起一片瓦角,便听到了下面谈话的内容。 “哼,想的倒是很美。”她在心中暗暗嘲笑。 紧接着扎希勒的声音便响起。 “我前几日到将军府试探时,便见到了那女子,起初在大殿上时,我以为她与那摄政王有些什么关系,却不想,如此聪慧过人的女子,却是卫战天的女儿,这次,恐怕他是有苦也说不出了,哈哈哈北辰将军还不是要靠女儿去和亲。” 扎希勒说这话时,得意的举着酒杯。 屋顶上的卫子卿看的是咬牙切实。 如果不是要完美的搅黄和亲的事,她定会当场将飞镖射在他的脸上,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倒是说的响亮。 里面的二人已是有些醉醺醺,这正是老天给的好机会。 卫子卿将怀中经过处理的信纸插在飞镖刀刃上,看着下面的梁柱便飞了出去。 “什么人?”虽说是喝多了,但里面两人的反应还是十分迅速。 卫子卿顺着房屋便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待门外的守卫发现异常时,她已经消失的毫无踪迹了。 屋内的扎希勒看了看柱子上的飞镖,迅速收到了怀中,等到外面守卫进屋之后,便已经是一副寻常的样子了。 “我喝的有点多了,梦话,梦话。” 他这粗狂的嗓音一喊,守卫环顾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便退了出去。 人都撤出去之后,扎希勒才拿出了飞镖。 他与部下一同打开上面的信纸,跃入眼前便是一排字。 “卫子卿太后寿宴晚滑胎,其乃慕腾黎之子。” 这段话彻底震惊了扎希勒两人,若是真是如此,他便让这北辰皇帝戏耍了。 卫子卿不仅非纯良女子,还滑过胎,这孩子的父亲,竟然是皇朝的摄政王。 这件事若是让可汗知道,如此奇耻大辱,想必自己这人头都要保不住了。 “该死!北辰的皇帝,欺人太甚。”扎希勒握着拳头,恨不得面前的桌子便是那皇帝的狗头,他将一拳打爆。 “希勒使者,您先别急着妄下定论,此时真假尚且不知,况且这传消息的又是谁,是敌是友?这些我们都要去弄明白。” 身旁部下提醒,扎希勒才清醒一些。 这样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必是与皇上作对,此乃北辰皇宫中,与皇上作对的人,岂不是欺君罔上。 想到这里,扎希勒也猜到,事情有些蹊跷。 “哦,您看,上面字没了?”正在思索此事时,部下忽然表情惊讶的指着扎希勒手上的信件。 上面的字一点点变浅,直至完全消失,任两人如何折腾,手里的就是一张白纸。 “这次恐怕是真的了,这人倒是精明,担心留下证据,竟然将信上的墨汁进行了处理,好手段。” 扎希勒不由佩服起这人,而正是这一现象,让他坚信,信中的内容是真的。 他将插着信纸的飞镖收起来,寻到机会,便打探这样的暗器是什么人使用的。 接下来,他便要进宫问问皇帝,这卫家小姐与北辰摄政王,究竟怎么回事。 夜空下穿过树林,卫子卿终于飞出了皇宫。 这一次她算是冒险,但好在成功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计划实施 , 想着用的飞镖还是祁仲府上暗卫用过的,卫子卿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二皇子,真是抱歉了,这次,轮到你了。”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夜,那她便做一回小人,诬陷的事情,你来我往,不过是恶有恶报罢了。 翌日,皇上下了早朝,便听到呃罗部使节急求觐见的消息。 “朕不是将割地与和亲的事情都与他说明了吗?怎的又如此闹事?” 皇上将手中奏折狠狠甩到地上,太监连忙上前一边跪着捡起来,一边禀明情况。 “听使者在外面喊着,说是皇上诓骗了他,至于这诓骗了什么,使者倒是没说。” 这次轮到皇上心中不安。 割地的事情他并未出尔反尔,只是这和亲确实有些难言之隐在里面。 “让他进来吧。”如今只有听这使者究竟说的什么,才可以想办法应对,皇上虽然不愿见他,如今也没了办法。 太监迅速退出殿内,将扎希勒带到了殿内,人也匆匆退了下去。 “使节,如今着急见朕,所谓何事?”皇上坐于高堂之上,面色也阴沉了许多。 扎希勒可不会被他的威严所吓到,直接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皇上你贵为皇上天子,做事委实有些不道德,你说的和亲,竟然给我们送来一个妇子。” 在呃罗部,妇子便是已经破了处子之身的女子。 皇上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面色变得铁青。 “哦?使节这话从何听来的,为何朕不知道。”先不论究竟何人泄露了信息,但就这件事,他决不能承认是自己故意为之的。 扎希勒哼笑起来。 第四十六章得罪皇后 “皇上好大忘性,那和亲的卫家女子,不正是在皇宫滑的胎吗?怎的皇上自己家中的事都不知道了?” 这话十分讽刺,将天子颜面尽数扫落在地。 皇上猛地拍着面前的案台,虽未说话,可这冰冷的气压惊的殿内伺候的宫人纷纷跪下。 扎希勒自持有理,并不怕皇上如此吓唬,依旧昂着头跟皇上讨要说法。 许久,帝王之声才再次响起。 “朕并不知此事,大约是皇后处理的,待朕查明,定给使节一个交代。” 如今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算计,只能将事情的责任推到皇后身上。 扎希勒不过是要说法的,至于谁的过错,他倒并非在意,拱了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请皇上好生查明,莫要伤了呃罗部与北辰难得建立起来的感情。” 他这话便是以边疆战事威胁了。 皇上面上没有说话,心中却恨不得当场斩了这扎希勒。 “使节回去听信便好。”说完此话,皇上拿起手边奏折,便是请走之意。 宫殿外,这话被墙角的一位太监听的真切,他便是皇后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若是有什么异样,会立刻向皇后禀报的。 凤和殿内,皇后正闭目养神,那太监便匆匆赶到殿外。 “皇后娘娘,不好了。”他的声音吵了一些,云嬷嬷连忙赶到门口呵斥。 “小点声,娘娘正在休息,什么事如此着急。” 小会子一向稳重,如今能跑的满头是汗,云嬷嬷也想到了或许是重要的事。 “嬷嬷赎罪,是皇上那边或许会拿娘娘问话,说的正是卫家小姐滑胎的事。” 这件事云嬷嬷当时也在场,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而且皇上也准备封卫家小姐郡主之位前去和亲,怎的又开始闹了。 正思索着,殿内便传来了声音。 “进来回话吧。” 两人望向殿内,小会子苦笑着低头跟着云嬷嬷一同进入了殿内。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刚刚听到呃罗部的使节质问皇上卫家小姐滑胎的事,皇上碍于面子,便将此事推到娘娘身上了。” 小会子一口气将听到的全部说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皇后顿时没了困意。 “何人将此事泄露给了使节,本宫不是命人警告过知晓此事的人吗?” 皇后做事一向谨慎,而这次又是皇上的主意,自然是万分小心的。 大臣中知晓此事的不多,有皇上的手谕,应该没人敢说的。 皇后机敏,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卫家的人。 “云仪,你安排人拿着本宫的手谕到镇国将军府,宣卫子卿到宫中觐见。” 卫战天一根筋的脑子,这样的事情若是开始没有阻止,之后便也不会想到挑拨关系。 如今能做出这样事情了,怕只有那个不安分的丫头了。 经过太后寿宴一事,皇后已经注意起了卫子卿,她的心思并非愚蠢,甚至有些诡变。 这次,定要好生问个明白。 “是,老奴这就去办。” 一个时辰之后,皇后宫中的人到了镇国将军府. “小姐,宫中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的手谕,要您进宫一趟。”小艺连忙跑到院中,将消息告诉了卫子卿。 她知道,是扎希勒知道自己滑胎的事情。 本以为找自己的会是皇上,却不想竟然会是皇后出手。 “我知道了,老爷在外做客,你告诉管家,待老爷回来时先不要告诉他我进宫的事,若是今晚我没有回来,你就到摄政王府告诉他我在宫中的消息。” 卫子卿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若是知道她又进宫了,且是皇后召见的,势必会心急。 如果当真今日回不来,那卫战天定会顶着脑袋冲进皇宫。 届时遭殃的就不止自己了。 “可是小姐,小艺担心您,而且,如果您晚上还未回来,老爷也一定会发现的。” 小艺能想到,卫子卿也自然想到了。 “你就说我在摄政王府,顺便找个理由说是给我送东西也好,或者其他理由,顺势就到那里告诉我的行踪了。” 这丫鬟着急,脑袋也开始不灵光了,卫子卿倒是替她想好了说辞,便换了衣服,跟着传旨的太监进宫了。 凤和殿内,皇后端坐在殿上,见卫子卿进来,面色一直阴冷着,直到她行完礼许久,才缓缓开口。 “皇上这次要你和亲,你心中可有不满?” 这一句话,卫子卿便明白,皇后是在套她的话,于是低下了头回着。 “娘娘明见,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她如此卖关子,皇后自然明白。 “本宫听假话作何。” 正文 第八十章 得罪皇后 她既然这样说了,那卫子卿自然是说真话了。 “娘娘,卿儿心中不满,也不情不愿,但您知道,我没有选择。” 这话倒是出乎皇后的预料。 若说寻常女子就算真的不愿意,也会婉转一些,但她却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并且连理由也一并说了出来。 皇后暗下了眼神。 “哦?那没有想过反抗?” 这话有些意思。 “娘娘,臣女要如何反抗?难不成告诉呃罗部使者,我不愿意和亲,我有喜欢的人,甚至是滑过胎吗?” 她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些话,一旁的云嬷嬷也有些愣住。 皇后本就怀疑呃罗部使节知道滑胎的事是从卫子卿口中说出去的,可她自己却在殿上如此毫不避讳的说出想法,那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会做那种事。 云嬷嬷看着皇后的脸色,一时竟也揣摸不出,她有何想法。 皇后同样也在心中揣摩着卫子卿的心思。 若她真的做了,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不仅不要自己的命,连卫家也一同连累。 可这件事说来,只有她嫌疑最大,除了卫子卿,皇后想不到第二人。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众人心中各怀心思,互相猜忌,卫子卿再赌,赌皇后多疑的性子,定不会将事情看的如此简单。 “你可知,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大罪!” 皇后没有继续试探,而是直接将罪名扣到卫子卿的头上。 第四十七章留卫宫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后执掌凤印多年,后宫人人敬畏,凭的便是她这操控人心的本事。 不过这次她遇到的是卫子卿。 若说长久,卫子卿也算活过一世,对人心看的清楚明白。 她连忙跪下,不慌不忙的回着话。 “娘娘这话臣女有些不懂,若说这样的心思我就算动了,也不敢做,况且,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去做?” 她这是在挑战皇后的底线。 今日到宫中,她做不出唯唯诺诺的姿态。 皇后喜欢猜度,若是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起冤来,想必更能引起皇后的怀疑。 这话出口,一旁的公公最先直起了身子。 “放肆,竟敢如此与皇后娘娘说话,我看你是不要脑袋了。” 卫子卿顺着声音看去,这近身伺候的,居然换了人。 皇后自入宫以来,凤和殿伺候的宫人若非犯错被罚走,是不会换人的,更何况,这近身伺候的下人。 她心中有些疑惑,而正是这疑问的表情,转移了皇后注意。 “你当真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皇后声音严厉,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询问。 卫子卿回过了神,对上皇后的眸子,声音坚定。 “臣女身子虚弱,日日在府中养着没有出门,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她这一身功夫是偷偷学的,皇后自然不知晓,也断不会想到她会夜入皇宫。 这样说了,便没有再怀疑她的道理了。 殿内依旧安静着,皇后长叹一口气。 “哎,卫子卿,本宫也知道此事委屈了你,但毕竟是皇朝大义,你要知道,你是为了百姓们不受战火纷扰,能够安居乐业做出的选择,会受世人爱戴的。” 这话说的有些虚荣了,卫子卿自己活的清楚明白便好,为了百姓平安,她可以带兵打仗,而非做出如此被人耻笑之事。 “多谢皇后娘娘开解,臣女记下了。” 她不愿再多说什么,只等皇后让她离开。 “我见快要天黑,本宫知道你身子不宜折腾,便留在宫中用膳休息吧。” 皇后的态度转变的极快,前一刻还是严肃的架子,这一刻便如慈母一般祥和了。 卫子卿心中打鼓,这皇后又藏起了什么心思?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爹爹应当也在府中等着臣女,若是不回去,他老人家会担心的。” 卫子卿推脱着,可这一屋子里的人均与皇后心齐,云嬷嬷便最先接过了话。 “娘娘,卫小姐,老奴差人到镇国将军府通报一声,想必卫将军会体谅卫小姐舟车辛苦的。” 云嬷嬷虽然不知道皇后用意,但她主动要卫子卿留下,定是有原因的,作为奴才,要明白主子的想法。 这样说来,卫子卿也只得谢恩留下了。 今日进宫只有她一人,云嬷嬷便将她安排在了凤和殿后的院子里。 “卫小姐,娘娘晚膳是在戌时,老奴会派人来请小姐的。”云嬷嬷说完了话便离开了院子。 卫子卿行过礼,打量起了这里。 门口只有一名宫女一名太监守着,院子不大,中央长着一棵垂丝海棠,如今花季已过,倒是长出了一簇簇包芽。 “卫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门外的宫女见她走到院子里,便俯身走了过来。 “无事,我四处看看,只是不知,这院子里以前住的是哪位娘娘?” 屋内的陈设刚刚卫子卿看了一眼,是嫔妃级别的人才能用的东西,但是因为落了灰尘,可见许久没有人住了。 宫女身形一震,似乎避讳着什么? 卫子卿看了一眼门口的太监,脑中寻个理由,便将他支走了。 “这下你可以说了,我不过问问,你不要紧张。” 院中只有卫子卿和这一个宫女,她刚刚的神色不对,卫子卿一眼就看了出来。 “卫小姐,这里住着的人可是宫中的禁忌,您还是别打听了。” 小宫女看着也是十二三岁的年龄,说起这话的时候,身子还在颤动,显然住在这里的人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或是被打入冷宫。 卫子卿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将茶洒在地上。 小宫女连忙跪倒在地上磕头。 “你以前便是伺候在这里住的那位娘娘吧?” 仅仅这一个动作,卫子卿便测出了这里住着的人恐怕已经离世了,而且,与这小宫女的关系,也绝非寻常。 宫女眼角落下了眼泪,望了一眼门口,终是开口回了卫子卿的话。 “卫小姐,这里曾经住的,正是已故的皇贵妃萧氏。” 皇贵妃?对于这位娘娘,卫子卿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这姓氏倒是与皇后同宗。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留卫宫中 “既然是皇贵妃,为何会住在这样一个小院子里?” 卫子卿有些奇怪,已然位列皇贵妃了,便有了自己的一宫主院,就算这里是正宫皇后的后院,也不应该安排一个贵妃住这么小的地方? 宫女连忙解释着。 “皇贵妃是皇后娘娘的同胞妹妹,这里是娘娘尚未封位时住的地方。” 如此说来,倒是不难猜到。 皇后贵为国母,自然是可以则日选自己的亲妹妹到宫中坐坐的,这皇贵妃封位前不过是臣家女子,住在姐姐的后院里也是合情合理。 “那皇贵妃人呢?”只不过既然是皇后的亲妹妹,又是皇贵妃,怎么会有不好的下场? 宫女颤颤巍巍,终是开口。 “娘娘十几年前便容颜殡天了。” 果然是离世了,这件事卫子卿丝毫没有印象,可见这位娘娘的离世,应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她能想到的便是皇后嫉妒自己妹妹上位,还成了皇贵妃,其他的,也想不到。 只是已经到了皇贵妃的位置,怎么会如此简单就没了性命,难道她自己就不会防备吗? 卫子卿引来了兴趣,只是这宫女显然什么都不敢说。 “这里的人不知道你以前伺候的是皇贵妃吧。”若是已经离世的妃嫔,她宫中的下人自然是被陪葬的,就算没有那般残忍,也定会发配到浣衣司做苦力。 皇后如此精明的人,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 宫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可难为了卫子卿。 “算了,你不说也罢。”她心中有了个主意,想要慕腾黎帮她把这宫女要出来,到自己身边伺候。 与喜欢无关,只是这皇后心思缜密,又地位尊贵,被她盯上了,以后定没了好日子。 若是能借此机会抓到皇后一个把柄,也说不准会派上用场。 卫子卿不在询问,便让这个宫女出去了。 戌时很快便到了,来传话的是今日在宫殿里接话的公公。 卫子卿一边与他走着,一边随口问着。 “不知公公以前在哪里主事的,看着您的气质如此不凡。” 宫中这些太监,没了命根子人也变的阴阳怪气了许多,但因为伺候的主子身份不同,这些太监气焰也自然不同。 这位公公就明显傲气许多。 听了她这恭维的话,侯公公转过身子,翘着手指一脸自豪说道。 “杂家以前可是在御前伺候的,这皇后宫中的主事公公得了重病,杂家便调到了这里,还是卫小姐眼光好,一眼便看出杂家的能力。” 他倒是丝毫不谦虚,一两句话居然自夸起来。 卫子卿连忙点头,只是心中疑问更深,皇后殿内的主事公公会生重病?听的总觉得不可信。 她一时理不出头绪,便只能将此事先放下,跟着候公公到了前殿。 只是这进到了殿内,却不想如此热闹。 皇后这哪里是晚膳,分明准备了一场小夜宴。 卫子卿上前行礼,宫中的人她认识的少,只等着云嬷嬷介绍。 不过这来人出乎了卫子卿的预料。 坐在皇后身边的正是皇后的亲生女儿清平公主。 公主身旁坐着的,是皇后母家的侄女,萧悦星。 再下面便是两位嫔妃娘娘,不过最令她惊讶的事,太子居然也在这里。 虽然对这个太子印象不深,但是行宫宴会的时候,他曾与慕腾黎相处过,可见他们二人是有些交情的。 但为何会出现在皇后宫中。 “坐吧。” 其他人已经坐好,皇后便吩咐卫子卿也一同坐下。 “今日卫将军的女儿到宫中请安,本宫知道她前段时间受了委屈,恰逢翼儿也在宫中,大家便一起聚聚。” 皇后将夜宴的目的说了出来,那两位嫔妃自然要出言奉承几句。 “娘娘日日为后宫的事操劳着,又要关心卫小姐的身子,当真辛苦了。” 这话说的有些虚假,在卫子卿看来,皇后每日可是清闲的很,还有精力审讯自己。 皇后点头回礼,此时雍翼容却对上了话。 “儿臣听说母后这几日头痛又犯了,今日特地带了一些滋养的补药,用膳过后,让云嬷嬷给您熬了吧。” 他倒是十分孝顺,皇后迎合了两句,倒是一片母慈子孝的画面。 不过卫子卿记得,这太子并非皇后亲生,听说他的生母是犯了错的妃嫔,不知为何皇后对太子如此和善。 就算表面装着,也没有必要将他请到凤和殿用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着,卫子卿无聊,便看向了清平公主,只是这一看,却引来了她的目光。 不过这目光不善温柔,甚至有一丝敌意在里面。 卫子卿有些奇怪,自己何时惹了这位公主。 “便是你怀过黎哥哥的孩子了。”她这话脱口而出,引来了桌上人的目光。 不过这一句,卫子卿也算明白,那句黎哥哥便表明了她的立场,定是慕腾黎的爱慕者了。 她心中苦涩,自己这算是冤枉,但面上还是要点头。 “还望公主莫要提起臣女的伤心事。” 正常女子没了孩子,应当是这样难过的,卫子卿学着平时听来的那些闲话中说的样子,低下了头。 见她这个样子,皇后也垮下了脸训斥着公主。 “清平不要乱说话。” 其实宫中的这些嫔妃们闲来无事会聊上几句八卦,这一来二去的便知道了公主的心思。 对于清平公主喜欢摄政王这件事,早已经不算秘密了。 只是一些人尚不理解,一国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喜欢上了一个病秧子。 被皇后训斥,公主才将眼神从卫子卿的身上挪走。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其中一位嫔妃连忙打着圆场。 “听说卫小姐过不了多久便会被封为郡主,前往呃罗部和亲了,这段时间可要养好身子。” 她这话说的不合时宜,皇后的面色冷了下来,不仅没有打破气氛,反而更僵了。 太子见场上气氛尴尬,侧身转移了话题。 “转眼便要秋猎了,这次狩猎母后可要一同前往?” 说起这事,卫子卿倒是极为感兴趣,毕竟上一世,这场围猎可是大戏,多位皇子在那场围猎上封王封地。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用膳 , 那之后,皇子们便开始了明争暗斗,朝廷内外,好不热闹。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异样,便只能低着头听着其他人的议论。 “看皇上如何安排,往常皇上都会带上一两个嫔妃随性的,本宫年纪大了不便骑马,若是皇上开恩,本宫就不去了。” 狩猎一年只有这一次,皇上会亲自带着亲贵大臣前往图觅山围猎,这算是最大的一次宫外活动。 太子骑射很好,说起了这个,清平公主总算插进了话。 “皇兄这次可要多射几头鹿,去年的围猎,你可是输给了黎哥哥。” 说道慕腾黎,她的眼中总是泛着光亮。 太子看了一眼卫子卿,摇头笑着。 “你黎哥哥是京城骑射第一人,这会子你拿他跟我比,实在有些过分了。” 兄妹二人说着笑闹。 只是清平公主三句不离慕腾黎,在场的人听不得小女子的心思话,匆匆用过膳,便接连找着理由离开。 那说错话的嫔妃自己走的最急,转眼殿内便只剩卫子卿与太子公主以及皇后了。 “本宫乏了,先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膳后走走,能活络到一起去。” 本还是热闹殿上,瞬间便没了人,卫子卿被公主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搅得难受,皇后离开后,便连忙起身准备离开。 “卫小姐留步。” 本以为可以离开,可太子却叫住了她。 清平公主瞪着眼睛,好似要吃了卫子卿一般,见皇兄要与她一路,甩着袖子走在了两人前面离开了。 “你可知本宫为何出现在这里?” 太子突然的话,倒是引起了卫子卿的好奇。 “太子与皇后母子情深,出现在此处也是得当。” 她倒是替雍翼容找寻理由,不过这显然不是真正原因。 “是慕腾黎让我来的。” 在殿内,雍翼容的这话没法说出,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说起来便没了顾及。 提及这个,卫子卿想了起来,她吩咐了小艺,若是自己晚上不回去,便寻个理由到摄政王府说明情况。 被院子里好奇的事情耽搁,她倒是将这茬忘记了。 不过皇后如此折腾,怕是卫战天也知道自己进宫的消息了。 难为父亲还能坐住。 “太子与摄政王感情很好?”卫子卿虽说有些怀疑慕腾黎接近她的目的,但毕竟结盟是她提出来的,若是太子也知道此事,她还是要多一份小心的。 雍翼容没有正面回答。 “皇叔虽辈分较高,但与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多,从小便在一处训导,自然熟悉一些。” 他倒是并不避讳与慕腾黎的关系。 “既然太子已经见我平安了,那为何还要与我一道?” 她本来是担心自己在宫中会出事,才会叫小艺通知慕腾黎,既然自己平安,那便没有再打扰他的必要。 太子笑了笑。 “本宫找卫小姐,就不能有自己的事?” 他这人倒是实在说话没有拐弯抹角。 说这两句,两人便到了小院。 天色已经暗下,那太监并未见到太子的身影,只是看了一眼卫子卿,也不打招呼便略过了。 只是那宫女有些惊讶的跑了过来,慌忙向太子行礼。 “起来吧,夜色浓黑,本宫担心卫小姐一人回来会害怕,便送了一程。” 卫子卿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太监,便猜到是说给他听的。 “今日晚膳咸菜多了一些,太子若是不嫌弃,便到里面坐着喝口茶吧。” 卫子卿记得雍翼容刚刚的话,既然他有事情要找到自己,左右今日也是无聊,便成全了他。 宫女太监顺从的退下,院中只有他们二人。 “不知太子找臣女有何事?” 卫子卿不愿打哑谜,有事便直接询问。 “卫小姐心急的很呀。” 着急的人遇到了性子缓慢的人,卫子卿有些头疼,这太子说了这么多,怎的一句也说不到重点。 她看着远处的树,没有回答雍翼容。 “呵呵,不过是一点小事,扎希勒知道你滑胎的事,是否正是卫小姐自己说的?” 太子总算说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卫子卿心中猛然一震。 她记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太子为何这样问?难不成是帮着皇后继续试探? 想到这里,卫子卿长叹一声,端着茶水自顾自的喝着。 “太子这话是抬举臣女,还是陷害臣女,那使节日日在宫中待着,只有一次到了将军府,但也是在我同意和亲之前,我哪里还有本是能见到他告诉他滑胎的消息。” 卫子卿对太子的说辞与见皇后时说的一致。 不过雍翼容却并非与皇后一心。 “卫小姐很谨慎,难怪摄政王会对你如此上心。” 三两句又扯开了话题,今日总总卫子卿算是看清了皇室的人。 一个个久居宫中,人人都学会了打太极,说话也是左右不离,听不出究竟要表达什么。 “太子莫要再给我戴高帽了,若是您只为问我这件事,臣女已经回答了,不是我做的,夜已经深了,还请太子一路走好。” 卫子卿作势送客,不过雍翼容却赖着不走。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害你便好,那送信给扎使者的飞镖正在我的府上,若是卫小姐想明白了,我便命人送到府上。” 说起这个,卫子卿的心头疑惑。 飞镖为何在太子府?而且,她分明用的是祁仲府中暗卫用的东西,为何雍翼容会猜到是她用的。 卫子卿抬头探究的看着太子,但他的神情依旧未变,还是那张无害的笑脸。 “太子的话,臣女听不懂。” 卫子卿不能承认,便硬着头皮否决。 太子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院子,走到那宫女身边时,居然与她交耳了几句。 卫子卿第一次有挫败的感觉,她居然看不懂一个人。 被太子的话搅合着,卫子卿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她顶着一双黑眼圈早拜了皇后。 因着没有什么要问的,皇后也不便再留卫子卿,命人将她送出了宫。 卫子卿人一走,正和殿内,那皇后身边的太监便将皇后一日所作告诉了皇上。 “那卫小姐坚定的保证自己没有告诉使节滑胎的事,娘娘问了许久,便也只有这样的结果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太子的心思 今日见了皇上,侯公公的眼神不似昨日那般势力,倒是多了一丝精明。 “嗯,告诉皇后,查不到便随便找个人顶替送到礼敬司。” 皇后办事,皇上还是放心的,随意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礼敬司内,扎希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已然快要没了气息的太监,另一边听着公公解释道。 “使节莫要生气,这卫小姐滑胎之事,皇后也不在场,是这小太监自己假冒皇后口谕处理的事,如此皇上才不知卫小姐的情况,使节莫要担心,皇上定会另行安排和亲的人,还望使节海涵。” 扎希勒虽性格粗狂,但不是傻子。 宫中这两位正主玩的正是踢球的把戏,将责任提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太监身上。 扎希勒眯着眼睛,对传话的太监说着。 “那就有劳公公回禀皇上,这次本使节定要带真正的公主回去和亲,莫要在安排什么郡主了。若是没有诚意,那本使节自己回去,可就不知会说些什么了。” 他这话说的太监身躯一震,连连点头退出了礼敬司。 “哼,北辰皇上戏耍了我一次,就算和亲,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这耻辱。” 如今宫中待嫁的公主便只有清平公主了,另外一位虽说是嫔妃所剩,但幸在还是七八岁的小女,皇上同意,那呃罗部的使节也不会答应。 旨意传到了公主殿内,清平公主楞了许久,将火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宫女太监的身上。 “你们莫要拦着我,让我去找母后。” 回到府中的卫子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在宫中时,她可是知道了那清平公主喜欢慕腾黎的事,如今皇上无奈,只有她一个女儿可以嫁出去的。 只是可怜了这公主了一片相思,自己的心意得不到满足不说,还要被迫远嫁和亲。 “小姐,您还有心思担忧别人,昨日一晚上老爷都没有睡好,您还是快些去看看吧。”小艺扶着卫子卿进府,便将卫战天的情况告诉了她。 “皇后不是差人到府中告知我的平安了吗?为何爹爹还如此担忧。”卫子卿奇怪着,来到了卫战天的门口。 “你还知道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心只想着瞒我。”卫战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对卫子卿怒气中带着无奈。 这个她可是委屈着。 “爹,不是我不愿回来,这不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卫子卿边说着,走到了屋内。 “爹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还有扎希勒知道你滑胎的事。” 只要皇上不刻意隐瞒,宫中就从来没有秘密。 扎希勒闹皇宫的消息传了两日,如今卫战天知道也不算稀奇,卫子卿坐到他的身边,安慰着他。 “这件事本就是皇上的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被扎希勒知道了也正常,爹你不必担忧会波及到我头上。” 卫子卿自然是明白卫战天担心的是什么。 父女二人本就同心,这次使节的到来,反而将朝堂搅合的一团糟。 “老爷,小姐,不好了。”外面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卫子卿打开了门,管家却慌忙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卫子卿有些奇怪,自己确实是府中的主子,但也没有必要这下人见了自己就跪下的道理。 卫战天自身后走来,同样也是奇怪。 “回禀老爷,小姐,宫里传话,说是清平郡主的殿里失火,公主她,命丧火海。” 这消息确实有些震惊,但想来,怎的惹得管家如此慌张。 “你起来说话,宫中失火,与我将军府有什么关系?”直觉告诉卫子卿,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管家看了一眼卫战天,还是颤颤巍巍的起身回话。 “那清平公主的尸体已经被找到,在屋中尚未烧着房间里,皇后发现了一封信件,上面的内容,是,是公主唯一的遗愿。” 这管家吱呀了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卫战天性子又急,声音自然大了一些。 “说关键的地方。” 他这一声算是引来了府中其他的下人的注意。 老爷在房间,这些人自然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观望着,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再次跪在地上,眼神闪烁的看着卫子卿。 “清平公主遗愿,说是,要小姐陪葬,一同入殓。” 卫子卿手中的帕子被风吹起,这秋天的日光变得额外刺眼。 “什么?公主发生了意外,为什么要我们小姐陪葬入殓?” 围在四周的下人议论纷纷。 卫子卿与府中人相处的很好,这其中许多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谁人都知道,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这唯一遗愿,若不能满足,当公主也死不瞑目了。 早间的时候还是很好,却偏偏到了中午发生了这样的事。 卫战天想不通公主为何这样做,便拉着卫子卿向她的闺房走去。 “爹,您拉我做什么?”卫子卿并非愚钝,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巧合了,偏偏就是她出宫后公主出事,偏偏陪葬的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卫战天可没有她想的这么多。 “你现在就收拾行李离开京城,到江北找你哥哥,皇宫这些个主子,一双眼睛盯到了你身上。 你放心,那里的十八万守边将士都是爹与哥哥的心腹,他们誓死也会保护你的。” 卫子卿相信,卫战天的这番话绝对是他情急之下才说出口的。 可这毕竟是大逆不道的话。 “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也不要想。”隔墙有耳,如今不知皇上派在府外的探子是否离开,若是这一番言论传到皇上耳朵里。 莫说她自己没了命,连整个卫家还有那江北的守边将士,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卫子卿斗胆,堵住了卫战天的嘴,唤来了容副将。 “容叔叔,你派几个武功了得,轻功隐藏绝佳的暗卫在府外打探,寻找是否有人暗中埋伏将军府,若是发现了,不管是谁派来的,一律格杀勿论。” 卫战天刚刚的话实在太冒险了,卫子卿不敢赌,也不能赌。 本还是忧心自己的女儿,可当她唤来容副将的时候,卫战天终于回过了脑子。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忽然遇难 他是该有多蠢,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卿儿,爹是一时情急。” “爹,到屋里说。” 卫子卿打断了卫战天的话,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父亲的一片衷心。 外面的下人已经被管家遣散,容副将的人已经开始行动,卫子卿在屋中坐着,看着卫战天左右踱步。 “爹,你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吗?不瞒您说,女儿在昨日晚宴上,才第一次见到清平公主。可仅仅是第一面,她却对我充满敌意,满口说着喜欢摄政王,是我抢了她的心上人。” 当时卫子卿确实有过疑惑。 一个公主,没有必要对一名外界都知道的滑胎了的女子如此敌对,就算她喜欢慕腾黎,请皇上赐婚嫁过去就好了,跟一个没名没分的人计较什么? 卫战天的注意被她的话吸引。 “你昨日见到了清平公主?她本是在清幽台陪太后礼佛,据我所知,太后并未回朝。” 卫战天的话也很有内容。 卫子卿静下心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从宫中被设计滑胎,到皇上不顾威严称谎要她和亲,再到被发现皇后邀她进宫。 夜宴、清平公主、太子那表明飞镖在他手中的话。 这些种种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却都在这一瞬间好像在指引着什么。 “爹,我明白了,这才是皇后下的终局棋,她要我死。” 卫子卿突然出口。 “我知道,行宫宴会的时候,二皇子设计想要我腹中的孩子滑胎,借机英雄救美靠近我。这件事少不了皇后从旁协助。 但事情败露了之后,他们却还要故意在皇宫再演一出这样的事,这不像皇后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会做出的事情。” 之前卫子卿就觉得,太后夜宴的那一次,一切仿佛都在她的预料当中发生。 而她当着一国之母的面诬陷其儿子,皇后也忍了下来。 这些是否就是为了今天。 “卿儿,你触了皇后的霉头。” 卫战天终于坐下,他听明白了卫子卿的话。 这件事许是皇后借着和亲的由头,欲将卫子卿铲除。 “爹,你先在府中稳住,若是宫里的人找来,先编个理由稳住他们,我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有些答案,或许慕腾黎那边会有解。 卫战天思索了片刻,这时候找摄政王,或许才是最佳时刻。 “好,你放心去,府中有爹。” 卫战天点头,卫子卿也就放心了,她没有坐上府中马车,而是换了清爽的衣衫,从院墙翻身踱步而出。 这时候,慕腾黎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他正欲出门去往将军府,却在开门时撞见了卫子卿。 “卫小姐这是翻墙跃瓦了?”看着她衣衫上的墙土,身边又没人跟着,连王府中的下人都不知她的到来,显然是偷偷潜入的。 “王爷可是知道我要陪葬的消息?”卫子卿开门见山,这时候,她没有功夫与其打哑谜。 慕腾黎看了一眼院子里,侧身让卫子卿进屋。 “这次事情怕是皇后预谋已久的事了。”两人进屋,卫子卿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慕腾黎。 “卫小姐能告诉本王这些,便是相信本王了。”慕腾黎还有心思玩笑,卫子卿可恨自己不能将他的嘴堵上。 “王爷,我在说正经事。”卫子卿难得严肃,看着她的神情,慕腾黎沉着回着。 “本王知道,这件事我一直在调查。” 两人坐到了一旁,将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王爷,你还记得皇后身边有个贴身太监吗?”卫子卿今日来,有一个院子便是因为他。 “你说的是春喜公公?”什么公公卫子卿不知道,只要是皇后身边的就可以。 “嗯,以前那位年轻帅气的公公。”卫子卿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正是因为那春喜不仅年轻,一张妖艳的脸庞,若不是做了太监,那想必宫中妃嫔们便要如狼似虎的吃了他了。 “嗯,有本王帅气吗?”这时候慕腾黎说的话实在影响情绪。 “王爷,请你严肃一些,这可关乎我的性命呀。”卫子卿没好气的看着她。 “你性命关本王什么事,你又不是王妃。”慕腾黎继续打趣。 卫子卿猛然站了起来。 “王爷若是如此认为也不过分,今日臣女算是打扰了。”她的脾气若是上来了,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房间的门忽然关上,慕腾黎将她拉回座椅。 “本王玩笑,你我盟友,若是当真不管卫小姐,我还调查什么。” 今日卫子卿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欠揍,那她便小女子心思了,这捉弄之仇,她定会寻个机会报复回去。 “本王这段时间,再查两件事,一个是在行宫还有皇宫两次暗杀你的人。第二件,便是前几日你在酒楼中遇刺的事,现在有了一些线索。” 卫子卿没想到,慕腾黎居然还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咳咳,那个,多谢王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谢什么,这话也算没了脑子的吐口而出。 “卫小姐客气了。”慕腾黎这次没有与她打趣。 “巫忠调查之后发现,刺杀你的那些女子,来自一个民间组织,她们行动诡秘,且隐藏极深,重要的是,没有聚集点。” 这也是慕腾黎一直抓不到具体人群的原因。 “民间组织,那她们刺杀我是为了什么?”卫子卿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江湖中人。 “这个本王也不知,但是那日你在皇宫滑胎之时,巫忠跟着那暗杀你的人追出了宫外,他落脚的地方,正是春酒楼的画舫。” 听了这话,卫子卿也能联想到,这两件事,或许还有些关联。 卫子卿无奈的摇头。 慕腾黎起初也想不明白,但是在他见到卫子卿肩膀上的凤凰花纹时,他一瞬间明白了,那幕后的人,正是冲着凰图腾去的。 而且,那人定然也是知道了卫子卿继承了凰图腾认主图案的事。 关于凰图腾的传说,一直都流传多种版本,无人知晓起究竟是什么,只是听信传言,得凰图腾者的天下。 如此便有了许多麻烦。 若非自己家族世代守护凰图腾,他恐怕也弄不明白卫子卿无故招来的杀身之祸是因为什么。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一盘险棋 “大约你这性子不好,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吧。”卫子卿不说明,慕腾黎自然不会点破凤凰花纹的事。 他既然守护,便誓死守护。 “我性子如今只得罪了皇后,难不成那暗杀我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卫子卿自己念叨着,可着说着说着,她便想通了关窍。 “那春喜公公,不会就是暗杀我的人吧?而且,昨日我在皇后殿中得知,自寿宴之后,春喜公公便称病不知踪影,或许,正是在躲避你的调查。” 这点慕腾黎自然不知道,但是如今卫子卿告诉了他,那心中的猜想便又多了几分。 “如今你我都锁定了害你的人是皇后,这次陪葬事情,总要解决吧。” 慕腾黎直起了手掌,两人探讨的入神,差点忘记了眼前最着急的事情了。 “对了,既然是皇后的话,那清平公主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我想王爷心中自有定论。” 慕腾黎不傻,都到了这份上了,他若不知,那这摄政王的位子坐的就太糊涂了。 “耽搁了这么久,我想爹爹也要拖不住皇宫的人了,王爷,这次卿儿的命可交在你的手上了。找到春喜,清平公主一定在他身边。” 皇后身边能天衣无缝的将一个大活人带走的,只有那个身手不凡的春喜了,既然他还与刺杀自己的组织有关,便一定在宫外有联络点。 身边带着公主,他不可能四处漂泊。 “这个交给本王,你放心。” 卫子卿放不放心也只能如此了。 这次陪葬的事宜,她只能先忍着,跟着宫里的人走,毕竟身后还有卫家,她不可能一直躲起来等结果。 “王爷,算着时间,公主下葬的仪式只有七天,您可要抓紧了,不然七天之后只能到皇家墓陵里去挖臣女了。” 卫子卿搬回一局,舒展眉头离开了摄政王府。 悄悄回到院中的时候,小艺在这里等着她了。 “小姐,宫里的人早早就来了,老爷在前院拖着,您要怎么办?”午时的消息,府中人都知道了,小艺一心祈祷,小姐能逃过这一劫。 “我能怎么办?无论何种原因,我都要去一次宫中,但是你放心,我会有办法回来的。” 卫子卿不能与她这个丫鬟说太多,这些已经是在安慰了。 “小姐,小艺跟您同生共死。”看着卫子卿离开的脚步,小艺泪眼汪汪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胡说,谁要死了,你给我记住,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好生照顾老爷,若是我回来了,见老爷身子有恙,本小姐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你。” 这丫鬟自小便跟在卫子卿的身边,她说话做事虽然时常莽撞,但却是个极其衷心的丫头。 小艺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就是她还会回来。 “嗯,小艺相信小姐的能力,小艺在府中等您。” 卫子卿转过身子,将眼角的泪水轻轻拂去,迈步走向前院。 “卫小姐来了。”传旨的公公被挡在门口,他们自然是知道卫将军脾气的,硬闯也不敢,只能这样僵着。 看到卫子卿的身影,那公公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这种赴死的事,又不能笑,之能一直低着头。 “有劳公公了,消息府中已经收到了。” 本就一夜未免,今日又翻墙入府的折腾了一天,眼下的卫子卿脸色惨白,眼眶无神,倒真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传旨公公连忙上前,又宣了一番圣旨。 卫子卿接过圣旨的时候,眼角挤出一滴泪落在了公公手上。 “卫小姐,咱家也知道这件事难为了你,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请吧。” 传旨的公公做出请的动作,卫子卿却缓缓将他的手方放下。 “公公,我这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您行个方便,让我在府中,陪父亲一晚,明早进宫吧。” 她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哽咽,似乎要跪下求人了一般。 这传旨的公公才抬起了头,这一眼,险些将他送走了。 都说卫家小姐不久前滑了胎,这几日又摊上这样事,现在脸色怕是比僵尸还要难看。 “哎,咱家也不能做主呀。”他不是不能做主,只是不想轻易答应。 卫战天常年跟官场上的这些人打交道,也经常进出皇宫,这位公公是什么意思,他看的明白。 如此趁人之危的事都能做的出来,这便是皇宫中人的风格。 卫战天眼神意识了一眼旁边的人,管家便匆匆走到公公面前。 他自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放到这位公公手里,“求您通融一下,不过就一夜的时间。” 传话的公公将东西在手中掂了掂,他自然是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于是转身对卫子卿说道。 “卫小姐,咱家也很为难,但知道你的事情非常同情,那咱家便冒死回去替您通禀一声,若是皇上同意了,咱家便明早来接你。” 这样的事情,本就没有告知皇上的必要,这公公得了好处还有一副为难的样子。 送走了宫中的人,府中的气氛一时冰到了极点。 午间得知消息时候,尚且有一些下人还未可知,如今圣旨传到了府上,卫子卿要给清平公主陪葬的事便人人皆知了。 “卿儿,这件事摄政王怎么说?他会到宫中替你求情吗?”回到了屋子里,卫战天连忙询问卫子卿结果。 “爹,我去他那里,不是请他到宫中为我求情的,是与他商议,找寻清平公主的事。” 卫子卿有些无奈,怎的父亲只想着利用慕腾黎的身份行使特权,况且这件事是皇后精心策划,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就算是慕腾黎,也未必能求情下来。 “什么寻找清平公主,她不是已经?” 卫战天有些吃惊,可看到卫子卿坚定的眼神,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没想到一国皇后,不想着如何协理六宫,为皇上分担忧愁,竟然一心想着如何算计你一个女子。” 作为朝中臣老,卫战天甚感气愤。 若非他的这一句话,卫子卿还想不到还有一些分散注意的办法。 “爹,您先别气恼,卿儿想要您帮忙做一件事。” 自己的女子在如此危急的关头,莫说做一件事,就算十件一百件,卫战天自然会答应。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多方筹谋 “卿儿,你有什么事就告诉爹,爹一定办到。” 作为戍边将军,若是自己的女儿都守护不了,他这将军不做也罢。 “多谢爹爹,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邀您走动一下朝中的言官。” 言官乃皇朝杜策皇权政事的官员,他们按照皇朝律法,监督皇上和一些大臣在行使权力时是否合乎规矩。 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但是却有引导舆论的能力。 “卿儿这是何意?” 卫战天是武将,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事。 卫子卿不着急,耐心的与他解释。 “爹,您只要说明这件事其实是皇后的私心。我为清平公主陪葬,仅仅是因为那公主觉得我抢了她的心上人而不满。您现在是护国将军,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不公待遇,想必那些言官心中也要思量一番了。” 卫子卿就是要那些官员在上朝时参皇后一本,后宫不得干政,卫子卿本就要为国和亲,这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事,可见其中定有泄愤的心思。 经过她如此提点,卫战天连连点头。 他怎么忘记了,还有这样的办法。 “那卿儿,你明日真的要跟随那些人进宫吗?”虽然知道了尚且还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毕竟接了旨意的,卫战天对于卫子卿还是十分担心的。 “爹,这次我也确实要去,不管是皇上也好,还是皇后,他们只有看到我了才会安心,如此便能给您和摄政王争取更多时间。” 这次事发突然,并没有给卫子卿准备的时间,她只能依靠爹爹和慕腾黎。 卫战天长叹一口气,这样的事情,怎就能落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次日早上太监来接卫子卿,小艺扶着上车,卫子卿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府中的下人都站在了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敢哭出声音。 如今将军府只有卫战天知道卫子卿尚且还有希望,连同管家还有容副将也是一脸的悲伤欲绝。 将军府与皇城的距离很近,不多时便都了城门口。 宫中出了丧事,城门墙上也挂上了白条布,守城卫兵一个个表情十分严肃。 “卫小姐,您跟咱家走。”接她的太监并没有跟着同行的宫人走在一个方向,而是因着卫子卿向另外一处小路走去。 按照惯例,陪葬的宫人是统一在公主寝殿外守灵三日的,可卫子卿有些印象,这个太监带她走的方向,并非公主寝殿。 “这位公公,我们是去哪里?”卫子卿心觉不妙。 这太监转头安慰着。 “卫小姐,您毕竟与那些下人身份不同,这三日便不必在前殿守灵,皇后娘娘给您安排了住处,您在那里等着入葬日便好。” 他倒是诚实,将理由告诉了卫子卿。 不过这件事是皇后安排的,那便有些蹊跷了。 她权谋了心思设计自己,又在这时候大发慈悲不用她守灵。 卫子卿可是与皇后对弈过,那个老女人心思弯绕的很。 到了宫中,这些事情都由不得她,如今只能多加注意。 带路的太监将她引导了院内便离开了,皇后定是存了心思,这院子位置十分偏僻。 这次安排的地方虽然不在凤和殿,但是进到院子里,卫子卿却看到了那日留卫时,伺候自己的宫女。 “你怎么在这里?” 宫女连忙上前行礼,扶着卫子卿到屋里坐下。 “卫小姐,是太子要奴婢来伺候您的。” 她说完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卫子卿。 “太子?”卫子卿自知与太子不过仅仅见了两面,更别说有什么交情了,为何要安排人来伺候自己? 卫子卿一脸疑惑的打开了信封。 是慕腾黎的笔迹,这两人果然关系不俗。 上面是关于那日刺杀组织的一些情况,其中重要的一点,是提醒卫子卿,他发现画舫中有人进了宫中,虽不知身份,但还是要小心。 看着偏僻的小院,还有慕腾黎信中的提醒,卫子卿猜到了皇后的用意了。 阅后,她点燃了宫灯将信销毁,走出了屋子。 这院子不大,许多叶蔓爬过了墙头探到了院内,屋旁有一颗树,一半在院内,一半在院外。 若是想要刺杀这里面的人,隐藏的地方确实很多。 看来皇后已经等不及了,她要在陪葬前先对卫子卿动手。 “你与太子究竟什么关系。” 之前在宫中人多耳杂,卫子卿没有多问,但是这个宫女既与那离世的皇贵妃有关系,又给太子做事,这不得不令人多想。 宫女俯身回话。 “卫小姐可以唤我湘儿,其实奴婢入宫前,是在太子府中伺候的,而离世的皇贵妃,正是太子的生母。” 这件事确实震惊到了卫子卿。 且不论湘儿的身份,太子的身世也与传言不同。 “不是传,太子的生母是犯了错误的嫔妃吗?怎么会是皇贵妃?”关于这个卫子卿上一世也没有任何记忆。 皇后想要派人暗害自己,也要等到晚上,白日里无事,卫子卿便搬出两张椅子到外面,与湘儿坐下谈话。 “宫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宠爱萧凌妃,在她死后经过调查,当年谋害子嗣的事并非萧凌妃所为,皇上悲痛不已,才追封为皇贵妃。” 湘儿将当年的事一一说给了卫子卿。 十三年前,宫中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后宫两名妃嫔先后滑胎,一位是丞相之女庄妃,一位是索齐将军亲妹妹宁贵妃。 这二人在后宫的地位都相当有位份,同时滑胎已是震惊后宫。 又因为他们的母家为朝廷重臣,这件事在朝堂之上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两位大臣联合百官,上书皇上,务必要找出凶手。 可是经过调查发现,竟然是萧凌妃买通了御膳房,在两人的饮食中添加了滑胎的药粉,这才酿成悲剧。 两位嫔妃的家人在宫中地位不凡,这件事很快引起了朝堂上的争论,两位大臣最终联合起来一同上书,要皇上给个公道,处萧凌妃死刑,以抵她发现的罪过。 皇上无奈,再加上失子之痛,最终还是处决了萧凌妃。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心思不纯 那时的太子只是皇子,并未立储,他相信自己母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的三年都在调查,后来总算是翻案了,原来是宫中另外一个妃嫔陷害所致。 皇上痛心,便追封了萧凌妃,还册封了太子。 听了湘儿说的这些,卫子卿感觉身在皇宫中的不宜。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算自己不去算计,也会被其他人算计致死。 难怪自古红颜薄命的戏文都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为何伺候在皇宫中,却能替太子做事?” 直觉告诉卫子卿,面前这位宫女的身份,也定藏着什么秘密。 “湘儿是去年入宫的,是太子将我送到了皇后身边伺候。” 她没有多说,便是不愿说。 这件事与卫子卿无关,既然有人可以隐瞒,她也不去多问。 夜里,管事的公公送来了晚膳,卫子卿没有动,命湘儿偷偷倒掉。 现在宫中危机四伏,难免不会有人在她的饮食上动手脚。 湘儿偷偷寻了一些糕点带了回来,两人总算没有饿肚子。 夜里,宫苑十分安静,甚至连外面的蛐蛐儿声都听的十分清楚。 卫子卿强打着精神,虽说她也是习武之人,但毕竟两夜没有合眼,又思虑过重,铁打的也有些受不住。 湘儿更是不敢睡觉,她是受了太子的命令来保护卫子卿的,若是出事了,便是失职。 三更锣已经敲响,除去皇上的御书房还掌着灯,其他宫苑都早已熄火。 卫子卿的小院传来了声音。 她的耳力极佳,那脚步落地的声音很轻,但她还是听的出来。 将手放在身旁的被褥下,宫中不可带兵器,湘儿也只能给她准备了一把匕首。 此时卫子卿只祈求,来人不要是高手便好。 屋门紧闭,湘儿就守在屋内的门口。 她没有等到开门的声音,却闻到了刺鼻的迷烟。 好在卫子卿早有猜想,白天的时候,让湘儿到御膳房准备了一些醒神的香料。 外行不知,有些香料混在一起燃烧,是可以抵消简单迷烟的熏迷的。 两人屏息,而迷烟燃了片刻,便被抽了出去。 好在是普通熏烟。 开门声响起。 湘儿最先出手,将前面的人绊在了门口,而另外一人也发现了异常,冲到了内室。 待她走过屏风,卫子卿的短刃已经挥到了眼前。 小小的院子里顿时出现了兵器击打的声音。 可外面,却无人前来守卫。 看来皇后是打好招呼了,今夜不是卫子卿死在这,便是这两个杀手逃跑或被她解决。 皇后心思果然阴毒。 两名刺客都是女子,看样子就是慕腾黎提醒的画舫里进宫的人了,两人不足以成阵,她们也小瞧了卫子卿的本事。 屋内的女子很快便被一刀刺入心脏,而门外的女子听到声音正欲逃走,便被身后飞来的短刃击穿身体,倒在了地上。 “卫小姐,原来您会武功,还如此厉害。” 湘儿是有些武功在身的,但是与卫子卿比起来,确实有些不值一提。 “作为将军府的小姐,总要学些武功傍身的。”她也只能如此解释。 院中闹成这样,院外却依旧安静,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卫子卿有些发愁。 她是明日将人交出去,还是待会偷偷处理了。 “青州坊的人?”湘儿突然出声,引起了卫子卿的注意。 “你知道她们?”慕腾黎查了许久,对于这些人的身份都毫无线索,一个宫女居然看出了端倪。 卫子卿转身询问湘儿,“你知道她们?” 青州坊在外的营生众人皆知,便是京城有名的艺姬楼。 坊中都是多才多艺的女子,有一些外出到其他酒楼表演节目赚些额外的银子,一些则在坊中坐场。 不过这内里却是个收集情报的暗楼。 湘儿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不过这出来的过程,有些曲折,以至于如今背了一身的伤。 “卫小姐,这些人行踪不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主子,但只听令与钱财。” 如她所说的话,那便是皇后差人买通了青州坊的人到宫中害卫子卿? 这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既然知道她们,那怎么能联系到背后之人。” 这些人面上还只是艺姬,就算冲到坊内,也查不出个所以。 湘儿摇了摇头。 “莫说我已经除名了,就算是现在尚在坊中的姑娘,也没有见过主子。” 她没有隐瞒,既然认主太子,便与过往不再牵连。 卫子卿皱起眉头。 如今事情越发展下去,牵连的人就越多,卫子卿觉得,有必要亲自去调查了。 但是现在便难在,她出不去。 卫子卿转身到屋内,找出了纸笔。 距离下葬还有三天,到了皇陵便天高皇帝远了,她要慕腾黎帮忙,找到一个与自己身形相符的人,易容成她的模样。 在去皇陵的路上,她要偷梁换柱,逃出送葬队伍。 “明日你务必找到机会将此信交给太子,让他转达给摄政王。” 虽然这经过的人手委实有些多,但是如今身处险境,卫子卿没有其他办法。 湘儿将信件揣入怀中,重重点头。 两人这一晚,便在院子里找到了一口枯井,将两具尸体扔到了里面。 至于她们二人是否被发现,那也是她离开之后的事了,皇后就算知道两人没有成功,也断不会差人来查的。 她要是查了,那就暴露了自己。 天还未亮,折腾了一晚的卫子卿终于精疲力竭的睡了过去。 在小院无人打扰,卫子卿睡到了翌日中午。 醒来的时候湘儿已经在屋中守着她了。 “卫小姐,看您如此劳累,再睡一会儿吧。”昨日她便见卫子卿脸色难看,如今在这里无人问津,倒是可以好生休息一段时间。 卫子卿本就睡的少,如今心里装的事多了,醒了便也睡不着了。 “交代你的事办了吗?”明日行过礼便要跟随队伍启程前往皇陵了,卫子卿确实有些心急。 “卫小姐放心,信件我已经传出去了,大约晚上才会有信,我先去给您熬些粥吧。” 御膳房的人早膳已经送来了,卫子卿没有醒,湘儿便将吃的存了起来。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倒霉的人 , 祁仲扶着自己的下人,看着卫子卿,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本王还以为,你会为了求生的机会,成全了二皇子呢。”这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该来不该来的都到了宫中。 卫子卿转过身子,行了礼。 “臣女倒是没王爷如此清闲,在这里听信二皇子说大话。” 慕腾黎摇着扇子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卫子卿的肩头,眼神一丝心痛。 “皇叔,您,您怎么进宫了?”祁仲结结巴巴的说着话,拱了拱手行礼。 “二皇子还是到凉亭坐下唤太医来吧,卫小姐这一脚,委实不轻。” 慕腾黎看了一眼卫子卿,他是没想到,卫子卿下脚如此狠毒,看祁仲这架势,恐怕要卧床修养几日了。 祁仲哭着脸坐到了一旁,招手示意不远处的下人来到身旁。 “二皇子,您这是怎么了?”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下人有些惊讶,连忙跑上前询问。 “去请太医来吧。”看他那模样,慕腾黎替他说出口。 一旁的卫子卿则冷脸看着来人。 第五十六章一切准备就绪 下人一时有些不知所错,看了看摄政王,又看了自家皇子。 “还不快去!”卫子卿这一脚太过用力,祁仲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见主子这个模样,下人连忙转身走出了园子。 既然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卫子卿自然不愿在这里守着,转身便要离开。 可慕腾黎今日的话却有些多,她刚抬脚,身边便传来声音。 “卫小姐将皇子踢成这般模样,居然就这样走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祁仲也总算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皇叔,您这是嘲笑侄儿躲不过一个女子吗?” 他这人骄傲自大,虽然喜欢隐藏着城府做事,但性格却时常表现的非常自负。 卫子卿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臣女明日将要赴皇陵了,难不成二皇子要与一位将要赴死的人去计较吗?” 她这话彻底将祁仲的脸面落下。 太医赶到的时候,只有慕腾黎在此陪着二皇子。 “今日这事也是误会,还望皇叔莫要与他人戏说。”祁仲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本欲借着卫子卿陪葬的事,让她求于自己,嫁给自己。 却不想这女人心中不知想些什么,自己的死活也不顾,对他出手如此狠毒。 慕腾黎素来不喜说人闲话,虽说今日事祁仲确实丢面,但他是来找卫子卿的,确实没有闲暇时间在此笑话。 “本王没有那么无聊,二皇子还是好生回府修养吧。” 若不是跟着卫子卿的身影到了此处,他也不会现身见祁仲的。 此时的祁仲疼了意识模糊,只得点头便躺在了下人抬过来的轿辇之上,匆忙离开了园子。 卫子卿脚步很快,慕腾黎来到院子里时,她已经沏好了茶在等着他了。 “卫小姐知道,本王进宫是为了寻你?”慕腾黎来到旁边石桌旁,与卫子卿对立而坐。 他这话说的有些多余,这人都已经站在这了,若不是找她,堂堂摄政王难不成到皇宫偏僻的小院赏景? “湘儿,你到外面守着。” 卫子卿没有回答慕腾黎的话,而是命宫女在外看守。 “看来王爷是已经收到卿儿的书信了,只是没想到,您会亲自到宫中。” 卫子卿思维敏捷,对于慕腾黎进宫的目的,一猜便知。 面前人却不紧不慢,见自己手边的杯中没有茶水,就默默倒上一杯。 看他这不急不缓的动作,可见事情已经办妥了。 卫子卿环顾了一眼四周,目光在墙角处停下。 难怪慕腾黎没有说话,那藤蔓后的一双眼睛,着实令人心惊。 “明日你便要去皇陵了,本王心中不舍。”见卫子卿已经发现了异常,慕腾黎才缓缓开口。 两人便是要做戏了,卫子卿也拿起自己的茶杯用情至深的说道。 “是卿儿命薄,与王爷之间也缘浅,只希望来生能有缘相遇吧。” 她这一脸的悲伤,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几分。 两人院中酸楚了几句,只等那藤蔓后的身影离开,方才恢复正常。 “是皇后的人?”卫子卿歪头询问。 慕腾黎进入院中时便已经察觉,他摇了摇头。 “是皇上。” 这回答倒是出乎卫子卿的预料,她本来以为自己的事情是皇后一手策划的。 “帝王之心,果然难测。”卫子卿不由感慨,她居然疏忽了,若是皇上没有默许,皇后也定不会在宫中将事情一步步计划至此。 看来呃罗部使者知晓卫子卿滑胎的事情,皇上还是怨到了她的头上。 “所以你应当知道这次对抗的不仅仅是皇后一人了。”慕腾黎在见到太子的时候,便猜到了皇上定是在背后默许了皇后的计划。 那飞镖会出现在太子府中,想必是皇上安排的。 看来他也在探测太子与慕腾黎之间关系究竟如何。 看着慕腾黎的眼神,卫子卿恍然明白。 “皇上想利用我的事间接引出你和太子?可是太子之位分明是他亲封的,若是对太子如此猜疑,当初为何要立储。” 皇上的心思,卫子卿猜不明白。 慕腾黎看着她,朝中势力纷繁复杂,不是一两句就说的明白的,若不是呃罗部使节这么一闹,这些东西根本牵连不到卫子卿的身上。 “当初皇上立储,只是为了对已故皇贵妃的母家,萧太师一家有个交代。” 这件事居然牵扯如此之广。 卫子卿本还想问下去,但慕腾黎却无意继续说下去,打断了她的心思。 “你说的替身,我已经找到了,路途顺利的话,明日黄昏时会路过青竹林,我的人会在那里安排一场刺杀,届时会趁乱将你们二人调换,你只要跟着巫忠走就好了。” 这件事慕腾黎居然亲自让巫忠去办,卫子卿没有想到。 “他是你的贴身护卫,会不会暴露身份。”这便是卫子卿担心的,虽说她与慕腾黎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不差,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因此连累了他,心中还是会觉得过意不去。 正文 第九十章 一切准备就绪 , “你在担心我?”一句多心的话,却不想引来慕腾黎如此自大。 “王爷莫要多想,我不过担心你出事了,会牵连卫家。”卫战天与慕腾黎之间的关系,卫子卿一直未曾问明白。 但既然父亲已经与摄政王相交,那他若是出事了,这些与他关系好的人都会遭殃。 这才是卫子卿真正担心的。 慕腾黎心中一丝失落划过,看色微微有些难看。 “放心,本王自己不会轻易暴露,明日你莫要出错便好。” 他这是瞧不起卫子卿了。 这两人不知是天生的冤家还是上辈子的仇人,每每说话总会不欢而散。 摄政王的人影消失在路口后,湘儿才回到院子里。 “卫小姐,刚刚奴婢好像看到有人从外墙经过,但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 她说的应当就是皇上派来监视的人了。 卫子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明日我离开之后,你还是回到凤和殿伺候吗?”虽然只与这个宫女相处了两日,但是她的性格很合自己的脾性,卫子卿对她十分喜爱。 湘儿摇了摇头。 “奴婢与您一同陪葬的,当时太子就是以此为理由,才将奴婢调到了您这里伺候。” 这点卫子卿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以皇后的脾性,就算湘儿不跟着自己走,也定逃不过悲惨的结局。 “可摄政王没有安排你的替身。” 若是这样,湘儿只能跟在假的卫子卿身边。 “湘儿这条命是太子爷救的,他要湘儿做什么都可以,湘儿不在乎生死。” 倒是个懂得恩情的丫头。 卫子卿心中暗许,自己定要在下葬日前找到清平公主,救出湘儿和替身。 这夜傍晚,宫中传出消息,白日里在小院与卫子卿争执的那个瑶贵人,上吊自尽了。 看来这皇后做事与皇上一般很绝。 不过卫子卿明白,那个瑶贵人算是个冤大头。 皇后定是将不能除掉自己的怨气,都撒到了一个贵人身上。 “湘儿,皇后与已故皇贵妃的关系好吗?”闲来无事,便与湘儿说说话打发时间。 “传言说是很好的,但毕竟皇贵妃是在皇后失子养身体的时候才进宫陪护的,后来又紧随其后怀上了太子,本应是皇后儿子的位置,最后也给了当时的大皇子,想必是有一些怨言的。” 这宫中的关系有些复杂,听的卫子卿有些迷糊。 “那太子自小是养在皇后身前的?” 前几日夜宴时,她曾见过皇后与太子之间慈孝的关系,但如果太子真心帮助自己的话,便是与皇后为敌。 这逻辑总是解释不通。 “太子是养在孝庄宫太后身边的。” 湘儿对于太子的事情知道的还是很多。 说起太后,卫子卿怪对不起她老人家的,之前的那场寿宴,被她搅合了。 第二日要一场苦战,卫子卿强迫自己早早躺倒了床上。 这一夜倒是十分安静,她也一梦到了天明。 “卫小姐,衣锦局送葬的衣服已经送来了,湘儿伺候您穿上。” 本以为会先到公主的寝殿前祭拜,没想到门外的太监直接将换好衣服的两人接走。 看来皇后的性子还是有些急。 送葬的马车从祭奠门出去的,宫中主子的丧葬里均是走的此门。 皇上对卫子卿也算不错,给她留了一辆马车,不至于跟着队伍走去。 这一路有吃有喝的,卫子卿倒是没有亏到了自己。 夜半黄昏时,队伍按照预定时间到了青竹林外。 这条路并不长,只要顺利,半个时辰就走出去了,赶在天完全黑下,便能在竹林外休息。 队伍没有停下,直接到了竹林内。 慕腾黎安排的人应当就在这里埋伏了,卫子卿屏息,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里除了送葬队伍的人走过,没有其他的行人,四周一片静谧,连鸟鸣的声音都没有。 卫子卿将袖子里的匕首推开,免得混乱中被人算计。 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湘儿也屏息凝神,探着外面的风吹草冬。 队伍平安的走到竹林之间,前面引路的马匹忽然陷入土中,马上的几名侍卫被头顶落下来的黑网罩住。 周围瞬间窜出一些黑衣人。 林中顿时出现了厮杀的声音。 卫子卿顺着声音看向外面,那些人并没有靠近自己的马车,看来正是慕腾黎安排的人了。 太监的声音从队伍前面传到了后面,叫喊着队伍向后退。 外面依旧混乱,他的声音出现了又被厮杀声湮没。 陪葬的人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卫子卿也跟着一起下了马车。 而就在这时,眼前忽然飘起了浓雾,渐渐的视线已经被遮挡住,只有贴身站着的两人才能看清彼此。 卫子卿看了一眼湘儿,见她点头,脚步轻飘的退出了人群。 已经看不清身边人的时候,卫子卿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她是有些内力在身的,转过头,巫忠的面容还算清晰。 慕腾黎告诉过她,什么都不要管,跟着巫忠走便好。 湘儿的身影她已然看不清了,如今只能埋头跟随巫忠脚步向一个方向跑去。 浓雾消散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卫子卿这才看清,自己已经到了一处茅庐前。 “你们这一闹,不怕皇上来查吗?”本以为是偷摸的行动,却不想闹的这样轰轰烈烈。 巫忠只是听令行事,主意都是王爷想的。 他无奈的耸耸肩,带着卫子卿到了屋内。 “王爷吩咐,他会到这里来与卫小姐汇合,您先安心再次歇下。” 卫子卿望了一眼门外,这茅庐突兀的建在竹林外,若是有人追到此处,她的行踪岂不是轻易就暴露了。 “在这里?不会有人查吗?”卫子卿还是有些担忧。 “看来卫小姐也有担忧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慕腾黎的声音响的很是时候,巫忠行礼退出了房间,只留两人在一处。 “卿儿也是没想到,王爷做事如此名目张大,丝毫不怕惹出事端。” 慕腾黎笑着坐下。 “既然已经做了,那为何不弄出些大的动静。”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新朋友 卫子卿倒是不知,夜晚春酒楼还有表演。 “不去。”慕腾黎拉着脸,好不容易这两人要离开了,却还想着拉着卫子卿,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不过这件事可由不得他了。 “如此,那陶公子前边带路吧。” 卫子卿好似并未听见慕腾黎的话,迈着方步跟随那二人下了楼。 慕腾黎觉得,她并非是来调查真相的,反倒是借着这个由头出来寻乐的。 秋日一到,京城的湖边额外秀美。 通向春酒楼的长桥两边点满了夜灯,将湖面照应出点点星辰。 “春酒楼每晚夜间会有艺女到楼上表演才艺,那些女子可都是从青州坊请来的,平时想看可是要花大价钱的。”陶晏边介绍边在前方走着。 今日在青州坊毫无收获,听到这话,卫子卿倒是打起了精神。 自己可是在春酒楼遭遇过伏击,她总感觉青州坊的女子与这里有这悬丝的联系,今日她便要好生看看。 酒保熟练的出门引着陶晏等人到了楼上的雅间,这里有个长窗,打开后可以清楚的直面表演的舞台,实在是绝佳观赏位置。 卫子卿望了一眼入座的那两人。 “如此佳座,看来陶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了。” 见周少爷如此说,陶晏连忙陪着笑脸。 “家父虽是朝中官员,奈何在下不喜仕途,余生爱好,便也只有这美酒作衬,佳人作陪了。” 他倒是毫不避讳展现自己的无能。 不过这份豁达卫子卿倒是十分欣赏,不由提杯与他笑做一起。 几人正热闹中,耳边传来了敲锣的声音,酒保吆喝了两句,摆设的台上便走上了几名步伐轻盈的女子。 如今虽说深秋,可她们各个穿的却比寻常女子要开放许多,裸肩露腿,好生风流。 卫子卿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一船的人都是各家的公子。 一曲罢,舞女行过礼缓缓走下抬,而一些公子也纷纷掏出了银子打赏。 卫子卿看得明白,但是却好奇同为寻乐的陶晏为何只看不赏。 心中纳闷,卫子卿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周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虽然喜欢到这春酒楼,可寄托却十分专一。我呀,只喜欢那忘忧姑娘。” 他说的是谁卫子卿自然不知,但是用脑子也大约能够想到,这定是陶晏的心上人了。 她倒是堆满了好奇,眼光从陶晏脸上转到了台上。 看他这瞬间目不转睛的样子,恐怕此时登台的便是那忘忧姑娘了。 卫子卿看了一眼四周,大多数人的表情与陶晏所差无几,看来这忘忧姑娘当真有些名头。 台上女子蒙着面纱,她的穿着与其他人不同,稳重大气,若不说出来,当真很难让人想到,她是这里的雅姬。 她坐在琴前,此时屏风推到她的面前,将人遮于屏风之后。 而随即悦耳的歌声随着琴音缓缓流出。 忘忧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如此优美的词曲,却在她的奏唱下多了让人悲悯的感情。 慕腾黎的眼睛一直盯在卫子卿的身上,看着她微妙的表情变化,心中渐渐浮起不安的情绪。 就在他的目光转移时,歌声也逐渐停止。 虽说慕腾黎从不看如此的表演,但是周围人的表现,他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半晌,卫子卿陶晏终于回过了神,开口议论着忘忧的表演,而表演的人也走下了台阶。 “咦?”陶晏一声疑惑的声音引起了慕腾黎的注意。 “陶公子这是?”他的话紧随其后。 “哎,也是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忘忧小姐有些奇怪。” 虽然那女人是风尘女子,但是在陶晏看来,她却是自己心尖上的宝贝,是不容侵占的仙女。 所以对忘忧的一切总是额外注意。 卫子卿并未听出什么,但慕腾黎却起了疑心。 “不知她哪里奇怪了?”见他如此较真,卫子卿倒是觉得有些丢人了,想要伸手提醒他莫要吓到这位陶公子。 却不想她这手刚伸出去,便被慕腾黎攥在了手上,而眼神依旧盯着陶晏。 如此一来,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而罪魁祸首却不自知。 卫子卿的脸顿时烧的火红,眼睛瞪着他,而手也在用力抽出,可她的力道终究不及慕腾黎,反而是越握越紧。 看着两人的模样,陶晏吞咽着口水,座位也向一旁移了移。 显然,他已经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慕腾黎丝毫不被两人的折腾影响,依旧不放过陶晏,追问着。 “陶公子?是哪里不同?” 他的话总算喊回了此人的心思,连忙眨着眼睛呵呵笑了起来。 “哎呀,不过是一点小变化,大约是身子不适吧,才会看着不像是忘忧寻常走路的模样,身形也有了一些差异。” 女子换了衣衫,自然身形是会有些变化的,若是这鞋履再不合脚,那也难免会走路变样子。 卫子卿很理解,可慕腾黎的心中却更加了一丝怀疑。 他望着忘忧离开的方向,忽然起身,拽着卫子卿便向门外走去。 卫子卿险些摔了踉跄,而不明所以的陶晏则起身想要追去,被慕腾黎杀人般的眸子瞪了回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抻着脖子,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二人喊着。 “周兄景兄,有缘再聚呀。” 他的声音被吵闹声湮没,但卫子卿还是向二人挥手告别。 走出酒楼,慕腾黎的手还未撒开,被风吹着,卫子卿脑袋忽然清明,手上也有了力气,将慕腾黎拉住。 “景垣,你给我松手。” 她声音很大,引起周围人的侧目,看着两个大男人拉着手,一个个交头接耳,目光也充满了不善。 感受到了旁人的目光,慕腾黎才算明白自己在大街上牵着的是男子的手。 他总算松手,卫子卿正要埋怨,却见慕腾黎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而那人正是刚刚表演结束的忘忧。 “跟我来。”慕腾黎没有多余的解释,喊着卫子卿小心追上了那辆马车。 走出城郊,马车在一处院落里停下,而两人则躲在一旁的树上。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表演 , 虽说卫子卿一直有锻炼,但是他们毕竟是追着一辆马车在跑,难免有些气喘,人也被因为站不稳险些掉到树下。 慕腾黎拦着她的腰,目光紧锁在院中。 今日算是被他占尽了便宜,卫子卿皱着眉,本欲发作,但院中传来的声音将她的怒火瞬间压下。 “你们就把本宫放在这样一个破地方?吃不好,喝不好?” 这骄横的声音,用脚趾听也知道是谁。 “原来她在这里,慕腾黎,你可真是神了。”卫子卿原本还在不满,但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瞬间明白了此人在酒楼时为何那样询问陶晏。 听她说这话,慕腾黎不由多了一丝鄙视。 “卫小姐说是出来调查,可自己却被谜音所惑,本王看,你倒是并不着急救自己。” 他的话充满戏谑,却句句戳在卫子卿的心窝里。 她哪里知道自己是被迷惑了。 “王爷,这时候您就莫要说风凉话了,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 只一日便寻到了清平公主的所在之处,这确实超过了卫子卿的预料,一时也为想到绝佳的应对方法。 慕腾黎没有回她,而是一直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那女子会有如此本事,想必在组织中定是不凡的存在。 不多时,屋中没了声音,而那忘忧则换了一身衣衫走出了房间。 树上的两人看着独自离开的女子,心中均存有了疑虑。 “她真是忘忧吗?卫子卿的疑问正是慕腾黎心中所想。 这也是他没有轻举妄动的理由。 “你留在这里盯着里面的动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切记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会让巫忠来接应你。”慕腾黎嘱咐一句,便起身跟上。 他的人离开之后,卫子卿收回了目光。 今日种种在她脑中回想,总感觉一切的发生似乎太过刻意。 小院中的亮光很快便熄灭了,并没有人走出房间,但是卫子卿知道,既然清平公主在这里,那这些人绝不会留她独自一人。 不过夜色越来越深,周围也随之寂静起来。 卫子卿正在思考是否要偷偷潜入院子里查看,她的身体微微移动,可瞬间肩膀被人按住。 出于本能,卫子卿转身准备迎击。 好在月色明亮,照在了来人的脸上。 “巫忠。” 她唤了一声,来人也俯首行礼。 “卫小姐,王爷吩咐我到这里保护您,也是担心您会轻举妄动。” 听他这话,卫子卿轻咳了一声。 这慕腾黎还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居然知道她的想法。 “巫忠,这里目测至少有四人留在里面,看身形均是女子,不过我也是借着光影揣测,具体情况尚且不知。” 清平公主乃是金贵之躯,既然留这里的人手不多,想必定然各个能力不俗。 院内已是漆黑,巫忠看了一眼,飞到了近院子的另一棵树上。 他的内力了得,视线清楚许多。 卫子卿屏息看着巫忠的举动,脑中回想着慕腾黎对自己说的话,她也算是习武之人,居然可以轻易被女子用歌声和琴音迷惑。 那慕腾黎独自追去,会不会发生危险? 不知为何,她居然担心起了那个人。 待巫忠重新落回卫子卿身边时,她还是未能忍住,小声询问。 “你来这里时,可见过王爷?” 虽不明卫小姐用意,但巫忠还是如实回到。 “属下只是接到王爷的传书,吩咐保护卫小姐,其他的属下一概不知。” 看来慕腾黎跟踪那个女子,无暇分神了。 想到这里,卫子卿更添一丝不安,几人有巫忠在这里盯着,想必也不会将人看丢。 卫子卿还是决定,去帮助慕腾黎。 “你留在这里,我去找王爷、” 想到此处,她匆匆留下一句,未有多余解释,便起身跃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巫忠是来保护卫小姐的,而卫子卿又让他留下。 看着院子里的异常,他思量一番,毕竟卫小姐是去找的王爷,他应当不算失职,于是留了下来。 虽然不知慕腾黎究竟跟着忘忧到了哪里,但是直觉告诉卫子卿,春酒楼也一定有问题。 既然不知踪影,那她便先去那里查看一番。 兜转下,她还是回到了城中,而此时的春酒楼依旧热闹。 她先在外面环视了一周,随即又走了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慕腾黎也不在这里,正准备离开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咦,周兄,这里。”卫子卿着实未能想到,陶晏那两人居然还未离开。 “陶少爷林少爷,怎的如此夜深了,你们还在这里饮酒作乐。” 卫子卿自然不明白他们的乐趣,但是陶晏此时已经酒过三巡,有些冒着酒气了。 “哎呀,周公子这就是你不会享受了,春宵夜景,美人作陪,此乃人生幸事,怎的说走就走呢。” 他的酒气迎面扑在卫子卿的脸上,一双手也抓住了卫子卿的一角。 她本是想离开,但却被这人赖着不放。 “林少爷,你们平日总是如此酒肉作乐?”陶御使为人刚正不阿,为人也是谨言慎行,从不沉醉酒肉之欢。 怎的次子却如此浪荡,却不见他发怒。 林其祥扶着歪倒在自己身上的人,脸上满是难为情。 “倒也不是,只是今日陶兄送给忘忧姑娘的东西被她退了回来,故而心情不好,便贪杯借酒浇愁了。” 听到这里,卫子卿眼神收紧。 林其祥的话中意思明显,这陶晏与那忘忧姑娘私下,定是有些交情了。 只是有一点引起了卫子卿的注意。 忘忧不是在她与慕腾黎出门之后,便已经离开了吗?而那时陶晏并没有送东西。 那拒绝他的人,究竟是谁?东西,又是送给了谁? 想到这里,卫子卿坐了下来,本想要询问关于他和忘忧之间的关系。 可人刚坐下,陶晏便倒在了她的身上,醉的不省人事。 林其想此时一脸的无奈,只得将人扶到了自己身边。 “周公子,他这样子在下掺着有些吃力,您能否帮着我,将他扶出去?”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再次相遇 , 什么都还没问,这就要先做苦力,卫子卿看了看狼狈的二人。 送否送到西,也不能扔着不管,如今看来,他似乎和那个忘忧也有些牵连,既然如此,靠近这二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心中做了打算,卫子卿连忙摇摇手。 “林小少爷客气了,大家相识一场便是缘分,帮着陶少爷,也是举手之劳。”说完她便将人背出了酒楼。 林其祥付过银子,随后也赶了上来。 “不知两位府上可有马车?”这春酒楼距离陶府距离不算近,因着深夜,街上已经没了行脚的车夫,若要走回去,两手空空也得有一炷香的时间,更可况如今陶晏醉成这个模样。 林其祥四下张望了一番,为难的摇了摇头。 “陶府的人大约是回去了,我这里本就没有接脚的马车。” 他这话也是说的可怜,卫子卿叹了口气,只得陪着他一同搀扶着人,一步一步送回陶府了。 行过街角,卫子卿与林少爷半说着话半拖着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眼见便要走出了巷尾,卫子卿却感受到了一丝杀气,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就在她准备加快脚步的时候,一柄长剑自眼前滑过,而人在滚到了一边。 林其祥跟着陶晏一同跌倒在了地上,因着陶家少爷已经醉的没了意识,如今只有林其祥和卫子卿面对着危险。 “你们是什么人?”三名黑衣男子落在卫子卿的面前,不过他们的剑风却指向了地上的人。 看来是冲中那两人或是其一来的。 林其祥吓的将陶晏托在自己胸前,而黑衣人却并未理会卫子卿的质问,冷哼一声向地上二人冲了过去。 “真是晦气。”卫子卿无奈,拔出腰间双刃迎了上去。 好歹一日之缘,她不能见死不救。 只是她的武器并不趁手,而这三人也是经过训练的,几番交战,卫子卿还是落了下风。 而此时三人也不再与她纠缠,而是由两人拦住她,而由另一人举剑向地上的陶晏刺去。 卫子卿一边防着自己,同时看向地上两人,就在杀手的剑风只差一厘便刺向陶晏时,一声争鸣的琴音响起,而那人的剑风应声折断,人也被随即的声音击飞。 好强的内力,居然能控制琴音御敌。 卫子卿正欲转身,那持琴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手指翻动,琴音刺耳,卫子卿强压着内力,才免遭压迫,可与自己对手的那两人却没有那么幸运,被魔音反噬,已经双双吐血倒地。 女子停下手上动作,看着三人。 他们好似明白互相的意思,杀手看了看女子,欲说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起身逃离了巷口。 看着人逃离,卫子卿正欲追赶,可身后却想起女子的声音。 “这位公子留步。” 她慌忙叫住了卫子卿,而林其祥也在旁边开口。 “周公子,那些人能力非常,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还是不要追出去了。” 他已经吓的不轻,但意识还算清醒。 卫子卿看着瞬间消失的人影,被这二人一言一语耽搁,她想追也追不上了。 “忘忧姑娘,多,多谢你了。”林其祥对着蹲下的女子打着招呼,似乎两人非常熟络。 而卫子卿则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是忘忧,那慕腾黎跟着的是谁?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将人跟丢而不自知的。 看着面前三人,卫子卿心中疑云重重。 如今身份不宜暴露,她只得按下好奇,并未开口,专注的看着忘忧的一举一动。 她闻了闻陶晏的身上,知道他是喝多了,好似松了一口气,此时林祥已经吓的腿软,自己站起尚且有些吃力。 陶晏人高马大,无奈下,忘忧只得转身求助一旁的卫子卿。 “公子可否帮忙?” 她的声音很轻,与方才运琴迎敌时的样子好似不像一人。 虽然心中疑惑众多,若她是真的忘忧,那慕腾黎跟着的又是何人? 而且看刚刚用琴的样子,或许能够迷惑心智的,正是眼前这位女子。 慕腾黎没有找到,居然机缘巧合的遇到本人。 卫子卿摇了摇扇子,这忙她是非帮不可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帮着将人扶起来,而忘忧似乎也知道陶府的位置,林其祥跟在身后,四人径直向府中方向走去。 到了陶府门口,忘忧退到了一边,卫子卿也将手放下。 毕竟他们二人的身份如今是来自民间,与官家没有关系,自然不便出面,只得将人交给林其祥。 这一路林小少爷也算缓回了心神,谢过二人,便敲响了陶府大门。 而卫子卿则跟着忘忧的脚步躲在了一旁。 “看来忘忧姑娘与陶少爷的关系绝非一般呀。”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今日表现,对陶晏的关系,正是表明了二人之间有些情愫存在。 忘忧倒也没有隐瞒,长叹一口气,满脸忧愁的解释。 “我是风尘女子,就算郎有情妾有意,也逃不过身份这道鸿沟。” 她倒是说的分外可怜,但卫子卿却不在意这些,她刚刚的那句话不过是想套近乎罢了,下面的话才逐渐有了深意。 “忘忧姑娘不似寻常女子,琴能款曲,亦能御敌呀。” 她的话似寻常的夸赞,忘忧扶了扶身子,语气也是客气。 “公子谬赞了,不过是一点防身的技艺罢了。” 她说的轻飘,可刚刚对上那些杀手时,出手可是狠决。 卫子卿赔着笑了笑。 “可见姑娘也是心心念着陶少爷,不知是一路跟着我们?还是突然出现的。” 这话说的嬉皮笑脸,可表达的意思却满是戒备。 忘忧的神色收敛起来,刚刚一副温柔的外表也瞬间变的冰冷。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忘忧不过正巧路过。” 她的机警引起了卫子卿的注意。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稀薄。 半晌,卫子卿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忘忧小姐误会在下了,只是周某本是离开过酒楼,当时在门口好似看着姑娘离开的,算来时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处于好奇,便问了问。”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接二连三的意外 , 她的笑意缓和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忘忧也顿时扬起了笑脸,温声说道。 “酒楼表演的姐妹大多穿着都十分相近,大约公子是认错人了,忘忧只是刚刚从酒楼离开,路过而已。” 她不再多说,话音落下便寻着其他理由准备离开。 卫子卿通过她的话,大约也猜出了一二。 慕腾黎追的,应当是假的忘忧了。 卫子卿望了望陶府大门,既然从陶晏这里能联系上忘忧,那边有机会窥探他门组织的其他事情,包括清平公主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忘忧显然也有些机警,卫子卿不急于这一时,于是拱手行了礼,同时辞别了忘忧,向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忘忧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走的人,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安。 卫子卿回到竹林小屋的时候,慕腾黎已经在那里了。 看着她突然出现,慕腾黎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可随即看着她身上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卫子卿。 “王爷,我可是担心你的安危,才留下巫忠,自己离开去寻你的。”慕腾黎这表情,卫子卿一看便知是在生气。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生气,但是毕竟这人巴巴跟着一个假忘忧,想想也算可怜,卫子卿便自觉解释起来。 听了她的话,本是生气的慕腾黎顿时没了气焰。 她是担心自己? 看着慕腾黎没有说话,卫子卿以为自己解释的不够,毕竟说是担心,但这么久了,才到小屋这里来找他。 想着自己遇到真忘忧的事情需要与他说明,便连忙开口。 “王爷,虽然说我没有第一时间去寻你,但我可是遇到了。” 她的话未说完,门被大力推开。 屋中二人震惊的望向地面,巫忠浑身血迹的躺在了门口,气息也十分虚弱。 见此状,慕腾黎连忙跑到门前将人扶在一旁,而卫子卿也机敏的跑出屋子,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看着地上明显的血迹,她不得不跑回屋中提醒。 “将他的外衫脱了,撕下几片干净的衣布先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吧,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虽不知巫忠为何会伤成这样,但是二人均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此时外面留下了血迹对于他们有多危险。 看了看尚且还有意识的巫忠,慕腾黎将他外衫扔掉,背起人离开了竹林小屋。 好在他准备的落脚处很多,在近城门的不远处,三人总算到了备用的小屋,暂时获得了安全。 巫忠已经昏迷,想要问什么也只得明日。 慕腾黎不放心,亲自在外面守着,虽然卫子卿也在坚持,但还是被他遣到了屋内。 “我不会照顾伤患,劳烦卫小姐了。”他此时的话语倒是显得生分了。 卫子卿明白,巫忠是他很重要的护卫,若不是自己私自离开,或许巫忠也不会受伤如此严重。 存着一丝愧疚,卫子卿还是守在了屋内。 一夜过去,他的烧总算退下。 慕腾黎一夜未眠,天亮了便唤来了其他的护卫。 卫子卿看他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疼,便主动提出到城内抓药金创药。 慕腾黎没有回话,她只当是答应了,便离开了小院。 药房门口,卫子卿遇见了一同进门的林其祥。 她记得,这人昨夜应当是留在陶府的。 “林小少爷,这一大早,你到药堂是?”卫子卿率先开口。 林其祥是一路低着头的,直到听到卫子卿的声音,才看清来人。 “周公子,陶兄弟酒过患了痛风,在下是来替他抓些缓解的药材。” “抓药为何不是陶府中的下人前来,劳你一个公子亲自跑一趟?”卫子卿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 待话出口,看着林其祥尴尬的神情,她才知自己说错了话。 这段时间心中存了许多事情,说话做事便过不得脑子。 卫子卿连忙道歉。 不过林其祥倒是并未在意,而是关心的看着他。 “不知周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为何也到了药铺?” 卫子卿挠了挠头,她自然不能说是有人受伤了,随即想了想,便咳嗽了两声。 “咳咳,昨夜大约折腾的晚了,有些伤寒,故而来抓点药。”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便一同到了铺内。 卫子卿心虚,自然是等着林其祥抓完药才准备上前。 只是这人却太过客气,居然站在一旁等着卫子卿。 “林小少爷,您先回去吧,我想起来要先去铺子买点要紧的东西,就先离开了。”见这人甩不掉,卫子卿只得主动离开,当躲在墙角见他提着药材一脸疑惑的走出药铺后,方才回去。 抓药的伙计是个话痨,刚刚见卫子卿与林家小公子认识,便絮絮叨叨起来。 “这林小公子与陶家公子的感情真是不错,不过就是这陶公子身子差了一些,多亏林小少爷会些医术,不然这身子还不知成什么样子呢。” 伙计这话说的无意,卫子卿听时也未在意。 只是她拿着药材准备离开时,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询问伙计。 “那陶公子看似身子很好呀?为何要说他病秧子呢?” 陶晏的病症只有几家药铺知道着,平时无人议论,便也不会传播。 伙计见林小少爷对卫子卿如此客气,才多说几句的。 “咦?公子不知道?陶家少爷自小患有肺咳,时常难受的说话都要费力呢。” 伙计说的轻描淡写,可卫子卿却脑中轰鸣。 肺咳,说话费力。 伙计形容的与昨日他们遇见的陶晏,似乎是两个人一般,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带着疑惑,卫子卿只得先回到小院。 巫忠身子骨硬朗,经过一夜的修养,早间又喝了汤药,包扎完伤口后,人缓缓的醒了过来。 只是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再次惊到屋内的人。 “清平公主,她,她死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炸的卫子卿耳膜震响。 清平公主怎么可能会死了? 听到这话的慕腾黎从门外赶到了屋内。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其中定有蹊跷,清平公主身份特殊,若是皇后知晓如此结果,想必悔恨大于懊恼。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假戏成真 见到主子,巫忠从床上坐起,想要行礼却被慕腾黎拦住。 “直接说事。” 此时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 巫忠直了直身子,将卫子卿走后的事情说与二人。 昨夜,卫子卿离开不久,院中便亮起了灯火,随后便是女子救命的声音。 巫忠顺着声音望去,便看见清平公主跑出院子大喊呼救。 他自然是知道此人对王爷和卫小姐的重要,一番思量之下,还是落到了院子里。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出现在院子里的人个个训练有素,已经将留在院中看守的人解决掉,纷纷围上了巫忠。 若是没有公主,他自己一人尚可御敌。 但此时拖着一人,巫忠应付起来确实有些吃力。 不过半晌,他便被围上来的人刺伤了身体。 而应对间,清平公主被围上来的人一剑刺穿身体,巫忠是眼看着公主倒在自己面前的。 听完他说的这些,卫子卿实在不敢相信,若是宫中真的死了,就算假戏成真,那她这一番折腾,就算是白费了。 慕腾黎的神情逐渐变的难看。 巫忠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情,是不会有假的,除非那院子里的清平公主也是假的。 卫子卿与慕腾黎均没有说话,而是走出了屋子。 “王爷,此事你怎样看。” 不过短短两日,卫子卿却经历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慕腾黎此时的心中也同样疑云重重。 “这件事我会派人前去调查,如果按照巫忠说的,那谋害公主的应当是另外一批人。” 他的猜想不无道理,只是如果真的有人存心加害公主,那这人想必定是知道了清平公主假死的事情。 “看来皇后在宫中已经树敌颇多了,而且这人,定然对皇后的性子十分了解。” 卫子卿仅凭一件事,便能猜到公主遇害是冲着皇后去的,慕腾黎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小小女子,便有如此的才识,还真是令人意外。 “这件事牵连的人越来越多了,恐怕你的计划也要被迫改变了。” 慕腾黎自然记得,这次掩护卫子卿离开,目的便是为了找到活着的清平公主,解除陪葬这一荒唐的举动。 只是如今人找到了,却成了死人,就算他们带着尸体到了京城。 以皇后的脾性,最后反而会光明正大的将罪名安在卫子卿身上。 同时,牵连的还有慕腾黎。 一箭双雕,看来幕后操控的人,心思颇深。 “事情发展至此,只得从长计议,既然清平公主不能复活,那我们便找到幕后黑手。” 这也确实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了,慕腾黎吩咐手下照顾巫忠,而他则带着卫子卿一起到事发的小院调查。 周围一片肃静,院外看去,并不想发生过打斗的样子。 慕腾黎推开院门,院内明显已经被人整理过,连同尸身也不见了踪影。 巫忠回忆,他逃离围剿的时候,院中至少有四人已经被她解决,连同守着公主的四人,至少应有八具尸体。 但是这里连公主的尸身也消失不见了。 “看来主使的人十分谨慎。”卫子卿巡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我想,巫忠的出现应当是他们预料之外的,只是不知,他们要将公主尸体如何处置。” 两人之所以来此,正是寄希望于寻找公主的尸身,就算人确实死了,但是只要面容未毁,日后定有用处。 不想,那些人还是预料到了有人已经掺和进来。 卫子卿与慕腾黎私下寻找,院中却连血迹都清理的十分干净。 本以为一场徒劳,可就在卫子卿准备关门离开时,却在门角发现一块玉佩。 她将其捡起,可上面的名字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晏,陶晏?” 卫子卿本能的喊出这个名字,昨夜之事再次涌入脑海间。 “为何是他?”昨日分别之后再相遇,两人尚未来得及说明各自的情况,便遇到巫忠的事情。 慕腾黎不知卫子卿心中想法也是自然。 “你可知,我昨夜见到了何人?” 她如此卖关子,慕腾黎却并未恼怒,陶晏相关的无非林其祥了,而那人确实不值得一提。 那么能让卫子卿如此上心的,便只有一人,那就是忘忧了。 “昨日我跟着人回到了青州坊,之后便再无任何动静,你是如何遇到那女子的。” 慕腾黎给出了答案,也解释了昨日自己为何一无所获的回到竹林小屋。 卫子卿挑了挑眉毛。 “王爷果然聪明,我一言你便能猜到。” 二人均是玲珑心思,相处起来倒是省去很多麻烦。 事情的经过,卫子卿尽数说给了慕腾黎,两人一番思量,均将疑问落在了忘忧的身上。 “看来我们要弄明白,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给谁办事了。” 慕腾黎的意思正是卫子卿心中所想。 于是两人商议决定,由慕腾黎留下继续准备公主尸体,而卫子卿则回去城内,找陶家少爷叙叙旧。 二人分头行动,约定无论探知如何,都要在亥时回到小院集合。 卫子卿的脚步很快。 这几日她一直易容视人,所以换了一身衣衫,便到了陶府门外。 如此忽然出现,总是有些唐突。 想着陶晏说过,他这人喜好过午伴着幽兰香小憩,而幽兰香则需要到花店新鲜购买。 想着今日买药时便是林其祥代劳。 卫子卿决定碰碰运气,或许会遇到再次出门的那人。 她在陶府的门口徘徊了许久。 这次算是老天眷顾,过了午时,果然林其祥从陶府出门,而这方向,正是街市。 卫子卿轻点脚步,在他前面到了花店门口。 “周公子!”这次林其想抬眼走路,刚到门口便看到背对着他询问花女的周冬。 卫子卿回过身,见到他人,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真是巧呀,今日两日得见。” 林其祥自然也觉有缘,自然对卫子卿渐渐熟路起来。 “不知陶少爷身子怎么样了?头疾好些没有?” 今日她是存了心思要到陶府见那陶晏的,自然要将话题引导那人身上。 知道周公子是在关心陶兄,林其祥连忙拱手。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关联人物 , “无碍,无碍,只是昨夜喝的多了才如此,用过药便好了。” 这在卫子卿这里却不是好事,若是陶晏身子大好,那她便不能借机到府中探望了。 思想一转,她的话连忙频频与其对话,跟着他一路回到了陶府。 今日她就算粘,也要进的这府内。 林其祥站在门口,而卫子卿依旧滔滔不绝的与其话唠,期间偶尔,也提过不知官家的府中是何等气派模样。 卫子卿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要跟着此人一道进府。 好在林其祥还不算太笨,看着这位周公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转身对守门的下人说了几句。 不多时,陶府的管家便来到了门口。 “林少爷,这位是周公子吧,我们少爷听闻你在门口,既是客人,便到府中一坐,少爷正在院中等着您呢。” 陶家的管家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说话一字一顿,但是却礼貌有佳。 看他的气貌,卫子卿脑中响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见到陶御使的那次。 便是如此刻板,却不失慈爱的。 顺利跟着管家到了府中。 这府内倒是比卫子卿想象的要陈设简单许多。 跟着林其祥,卫子卿来到了陶晏所住的院子。 这里倒是与他的性格很像,连同摆设都十分张扬。 “周兄,快些进来。”说话的正是陶晏,而他这声音洪亮,确实不似病症的模样。 卫子卿走进屋内,陶晏正倚着太师椅吃着葡萄。 “还是陶少爷会享受,周某长见识了。” 丫鬟给卫子卿搬来了椅子,三人很快便笑谈一处。 “既然陶少爷吹嘘千杯不醉,那昨夜喝的烂醉如泥的是何人呀?”几番对话下来,卫子卿将话题引导了昨夜的事情上,也顺势打探陶晏的态度。 果然,他的神情暗了下来。 林其祥没有接话,卫子卿看着陶晏停下的茶杯,饮下自己的茶水继续咧着笑脸。 “难不成陶少爷是在吹嘘,实则一瓶就倒?哈哈哈哈哈” 她的话缓解了两人的尴尬,陶晏也随即笑了起来。 忘忧昨晚的话,在陶晏这里已经得到印证,他们二人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大约今日是喝的有些多了,卫子卿坐了不久,便歉意的离开座位,到外面解手。 毕竟是她是女扮男装,询问了下人茅房之处,便自己一人前往,并未要他人跟随。 只是这陶府虽建筑简单,可石路却左右多条。 卫子卿解手出门,居然忘记了方向。 此时喊人定是丢人在先,凭着印象,她向手的左边小路走去。 不过百步,她便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 因为自己眼前出现的,是一处极为简陋的小院。 本以为是走到了荒院,可就在她转身准备原路返回时,院中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怎么了?不知道府中有客人,谁让你跑出去乱喊的。”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而她教育的正是另外一个丫鬟。 卫子卿倒是有些好奇,堂堂陶府怎么会在如此破败的院中安排住人。 于是她小心踩着旁边的杂草,移步到了墙边,顺着长高的草丛,伏在了墙角。 “姚姐,奴婢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少爷咳嗽的厉害,院子里没药了,奴婢才不得不出去的。”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回话,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会惹来祸事。、 她们说的其他,卫子卿没有在意,自是那咳嗽的少爷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待那女子领着丫鬟出门拿药的时间,卫子卿翻到了院内,而透过窗户,她看到床上躺着人脸,与陶晏一模一样。 陶家虽然两位公子,但是却是两房夫人所生,自然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同。 卫子卿疑心顿起,究竟这里躺着的是陶晏,还是外面那个。 丫鬟很快便回来了,脚步声到了院子里,卫子卿已经顺墙落在了院外。 “哎呀,周公子,奴才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这才来寻找的。” 茅房外,陶府的下人已经寻了过来,好在卫子卿的脚步很快,匆匆捂着肚子尴尬的笑了笑。 “哎,大约是受了凉,今日着实有些不舒服,还是劳烦小哥帮我告诉你家少爷,我需的抓紧到外面的药堂抓些药了,就不回去与他告别了。” 说完,卫子卿作势又跑回了茅房。 人吃五谷,总有闹肚子的时候,下人看的明白,自然知道这位周公子的怎的了。 憋着笑意,向里面的卫子卿回了话,便到陶晏的院子里回话了。 有了吩咐,卫子卿出府便畅通了许多。 待走出府中大门,她的眼神收紧,心思也多了一丝沉重。 昨日与陶晏和林其祥的相处中,知道他们二人的那些人好似只有西林药堂的伙计说辞与他人不同。 心中疑惑渐升,卫子卿决定再去一次药堂,探探那伙计还知道些什么。 看着卫子卿前往的放下女是药堂的街巷,身后的府中家丁连忙回府。 “少爷,没错,那周公子确实去了药堂。” 下人证实了周冬并未撒谎,屋中的陶晏长舒一口。 “这件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她背后可是那个人。”林其祥的眼神露着凶光,与昨日看来,反差如此强烈。 “没事,就算他们知道院子里的事,也找不到尸体,最后还是无功而返。”陶晏伸出手,将卫子卿用过的杯子推到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瓷音,茶杯瞬间成为碎片。 西林药堂的路上,卫子卿没有来的打起了喷嚏。 大约是深秋了,天气有些凉,她缩了缩脖子,将衣领掩住了脖子。 “哟,这不是早上那位客官吗?还需要什么药?”西林药堂在这条街显得有些萧条。 虽说是把头的一家,但是客人却不及里面的一般。 卫子卿见伙计记性很好,居然认出了自己,便借由疑惑,与伙计攀谈了起来。 “哎呀,还不是因为我们药堂里没有大夫吗?这里又我一个伙计,连抓药都只能看那些开好的药单。” 伙计倒是越说越委屈,卫子卿趁机套了套他的话。 “就算如此,我看那陶家少爷的药不还是在你这里抓的吗?话说,这陶少爷的肺咳得了多久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卫子卿惹怒太子 回忆漫过,卫子卿把手从珠帘上拿下来,那些鲜明的自己都像漏过沙漏的沙子一样不可见了。 那时刚与太子见面,他也不是这样对自己的。 卫子卿想起太子对自己还算好的时候。 内室的帘子垂了下来,卫子卿将怀中妥当珍藏的五州令取了出来,放入贺九娘的右手掌心。 贺九娘低头一看,神色微怔,抬头问:“这是……” 卫子卿直视贺九娘的眼睛,并没有多加解释,只郑重说道:“师姑,这件东西对我而言意义非同寻常。但放在我身边并不安全,放在旁处又不放心。这才冒昧请求,想托付给师姑您保管。” 贺九娘并不多加追问,接过东西,眸色认真道:“子卿你放心,东西就放在师姑这儿,师姑替你保管。你若是何时需要这东西,只管来取便是。” 卫子卿如释重负,笑了笑真心诚意地道谢:“多谢师姑!” 贺九娘眉眼温婉,也浅浅露出笑意:“你这孩子,跟师姑还见外吗。”贺九娘当着卫子卿的面,从隐蔽处取出一只老旧的莲纹锦盒,打开锁,将五州令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 卫子卿笑笑,又从袖中摸出一个绸缎锦囊,那锦囊约有两个巴掌大小,袋口处用丝带系紧。 卫子卿引着贺九娘在桌旁坐下,将那锦囊里头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顿时眼前一阵珠光宝气。 贺九娘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烧蓝的昙花簪、累金丝的镯子、绿翡翠的耳坠、还有珍珠、玛瑙、玉石、珠钗…… 一看就都是上乘的材质。 这些东西都是卫子卿从御赐之物挑选出来的,虽然贵重,可上头却没有皇家敕造的标志。若是贺九娘愿意典当出去,日子一定能好过很多。 贺九娘不解,刚抬起头,卫子卿就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孝敬师姑的。” 贺九娘倒嘶一口凉气,立刻站起身道:“这不成,子卿。”贺九娘看向她,推辞道:“我不能收你这么多东西。” 卫子卿略一思索,便又道:“师姑当用则用,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其中大半是师傅攒下来,托我带给师姑的。师傅很记挂师姑,就怕您过得不顺心。” 提起胞兄,贺九娘的眼圈红了。这些年来,他们兄妹天各一方,难以相见。她还记得当年出嫁前夕,自己惶惶不安地抱着大哥哭,大哥笑着安慰她:“哥哥会没事的,以后若是有机会,会回来看看你的。” 谁成想,一别经年,再也未见。 卫子卿见贺九娘伤怀,便劝:“师姑别难受,师傅要是知道我把您说哭了,可得训我了。” 贺九娘擦擦泪,撑起笑:“子卿,又让你见笑了。” 卫子卿抿唇浅笑,摇了摇头:“师姑与师傅兄妹情深,我羡慕还来不及,怎么会您笑?”她将首饰玉石细心地拢进锦囊内,郑重地放在贺九娘的掌心。 “师姑好生留着,我若是带走,可就有负师傅的重托了。”卫子卿俏皮地眨了眨眼,总算是把贺九娘逗笑了。 贺九娘没再推辞。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卫子卿才告辞离开。 卫子卿来到酒楼前,已不见卫家的车马。 这时,后面忽地一阵马蹄声传来,其中还混着木轮子滚动的声音。 卫子卿下意识回头看去。 轿子上跃下来个石青色长陵锦袍的男人,直接落在她身前半米处。 卫子卿惊呼一声,差点跌倒。那人扶住她的腰,低沉声音道:“有些日子没见了。卫小姐近来可安好?” 来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下巴透着丝刚毅。 卫子卿站直身子,警惕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狐疑道:“太子怎么会在这儿?” 祁澈看着眼前小姑娘防备的眼神,哂笑道:“怎么,这条街是卫小姐私造的不成,本太子就不能路过?” “既然是偶遇,那子卿也不便打扰太子。就此别过。” 话音落,卫子卿就转身想走,她刚刚迈出右脚,祁澈就拦住了她。 “且慢。”祁澈长臂挡在卫子卿的身前。 卫子卿被迫停下脚步,蹙眉看向眼前人:“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祁澈唇边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直接切入话题:“本王与你几日不见,可是想的紧。” 卫子卿立马想起了这位安定王之前赤骨的话,他的表白在子卿听来,不过都是戏谑之言,怎么会当真。 见卫子卿没有反应,他挑眉道:“子卿可有想本王?” “太子位高权重,以后自然有门当户对的女子与您结亲,太子高抬贵手就不要拿我打趣了。”子卿长长的睫毛覆下,脊背挺直绷紧,委婉而坚定。 祁澈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卫子卿正凝神想着该如何脱身,忽地腰间一紧,被人拦腰抱起。 卫子卿惊愕地瞪大了眼,那位太子已经把她抱进了马车内。 卫子卿这才如梦初醒,挣扎着呵斥道:“太子这是何意?我虽生母早逝、父亲不喜。可也是大将军府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就算是太子权势过人,也不该当街拉拉扯扯,毁我清誉!” 祁澈听了卫子卿的话并没有放手,反而压近了几分,两个人的面庞间近得连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大将军府小姐又如何?”祁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卫子卿的腰身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桎梏住,连右手手腕也被扼住,很难挣脱开来。 卫子卿含怒的眸子盯着他,唇角却是紧紧抿着。 东临皇明显对她不够满意,而安定王又手握重权。今儿的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她是既失了名声,又要得东临皇厌弃。至于安定王,他是朝中股肱之臣,东临皇还要仰仗着他领兵作战,自然不会轻易动他。 如此一来,所有的倒霉后果就只能由卫子卿一人来承担了。她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所以虽然恨得牙痒痒,也不会轻举妄动,真自己往坑里跳。 祁澈见她许久不语,一双眸子冷静地抑制着怒气,忽地低声笑了出来。随即松开了手,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的软榻上,欣赏地目光落在卫子卿的身上。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卫子卿被太子算计 卫子卿揉了揉手腕,淡淡讥讽他:“那看来太子见过的女子还真少。” 祁澈不以为意,眼神像是盯着猎物的孤狼,倾身哑声道:“定情信物都已经收下了,难不成子卿想要反悔不成?” “太子可别忘了,我与太子还有婚约在身。”卫子卿半点不犹豫地说道,“就算太子在朝中的权势再如日中天,可觊觎未来太子妃总归不妥罢。” 谁料祁澈听后只是一笑,眉眼间俱是倨傲:“你拿太子的名头来压我?”他倏的又倾近几分,幽深的眸子毫不遮掩地藏着浓郁的兴趣,像是猛兽瞧见了合眼缘的玩物,既不舍得把它吓死,又想要它畏惧臣服。 卫子卿心弦绷紧,目光灼灼的看着祁澈,心中的慌乱强自压在心底。 “卫小姐果然好胆量!”祁澈赞过一声,直接将人腾空抱起,纳入怀中。 现如今连朝堂上那些顽固愚忠的老臣,都不敢正面触犯他的锋芒。连她爹大将军卫战天见到自己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这个小丫头竟然敢直面他的锋芒。 祁澈低头看她,声音愉悦:“你比你爹有胆色。”这不是讽刺,是实实在在的夸奖。 可卫子卿却不觉得快活,她挣扎着,拿眸子愤愤地瞪他:“请太子自重!” 祁澈却不以为意,牢牢地桎梏住怀中的娇艳美人:“卫子卿,这天底下本王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意味深长道,算是间接回答了卫子卿之前的质问。他祁澈想要的女人,哪怕是身上顶着太子妃人选的名号,也别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若太子有意,那就明媒正娶吧台大轿接我进门,这般行为算什么男子汉!”卫子卿心头一阵恼怒,脸色此时已经冷了下来。 祁澈哂笑一声,手握兵权在这动荡的战场,他无疑是在刀尖上活着,因此从来也没有娶妻的念头,念此意味深长地回:“本王希望能有卫小姐这样聪慧的美人,相伴祁右。” 聪明人是闻弦知雅意。 卫子卿顿时恼怒:“太子拿我当什么样的人!我母亲虽不在了,可我也不是那些窑子里头那些靠取悦男人为生的暗娼。太子若真尊重我,想让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您,那就要拿出您的诚意!” 祁澈惬意地往背后一靠,“那依你看,何为诚意?”他的声音慵懒,就像是藏在暗处的猛虎,虽看似漫不经心,可却能随时跃起,给敌人致命一击。 卫子卿没有立刻回答,平复了一下呼吸后,这才道:“正妻之位。不光要明媒正娶,还要有足够的金银宝石为聘,盛大到举世瞩目的婚事。” 祁澈闻言眼神晦暗不明,不再像刚才那般惬意放松。 卫子卿迎着他的目光继续往下说:“我若嫁人,必为正妻方可。太子若真的对我有意,那就该给我应有的尊重,而不是无媒私会,毫不顾及我的名声。” 卫子卿袖下的拳头攥紧,指甲掐着细嫩的掌心,将自己硬生生逼出几滴泪。那泪悬在眼眶,欲落不落,更添了几分倔强与楚楚可怜。 祁澈明知眼前的女孩不过是在做戏,依旧觉得心软了,抬头轻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声音也放柔:“好了,别哭了。本王没把你当玩物。” 卫子卿默默别过脸,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淌下。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哽咽道:“若母亲还在,定不会舍得让我像个物件一样,任人肆意评价、挑选。” 卫子卿刻意示弱,她知道,男人对于弱者总是保护欲多于折服欲。 祁澈的目光柔的像水。他轻轻地扶着她的发丝,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若不是家中突逢变故,父亲意外过世。他也不可能成长的如此迅速,一肩担起整个家族的重担。 瞧着梨花带雨的卫子卿,祁澈心里不自觉的起了一丝怜惜。 他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极温柔地哄着她:“别哭了,本王不唐突你还不成了。” 放开怀中娇柔的女子,如其所愿让她自个儿坐在对面的软榻上。 卫子卿脸上落泪,心里却是一松。 “去护国将军府。”祁澈清冷的声音响起,外面的车夫闻声立马挥动了手中的鞭子。 卫子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欲哭的神色也淡了些许:“谢太子放过小女。。” 祁澈勾起笑,慢条斯理道:“卫小姐可别谢的太早,本王想要的女人,可不能和别人染上关系。”他低声慢悠悠警告道,“哪怕是东宫那位也不行。” 卫子卿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手不由自主攥着裙子的衣料,肩膀绷得紧紧的。 祁澈的目光在她面上巡视,忽地笑了:“别紧张,你乖一点,本王会更喜欢。” 乖你大爷! 卫子卿心中腹诽,面上低眉顺眼地垂下眸子,没应声。 马车咕噜噜地行至在宽阔的街道了。外头是云侍卫策马的疾呼声,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头传来恭敬禀告:“太子,到护国将军府了。” “知道了。”祁澈淡淡回了一声,随后看向面前的佳人。 “多谢太子今日送我回来。” 祁澈摆手道:“与我何须如此客气。” 卫子卿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掀开帘子就下了车。 卫子卿刚踏进门,就撞见急匆匆往外走的小厮。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卫子卿眯了眯眼:“怎么了?” 小厮支支吾吾道:“小的……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他们在正厅等着您呢。” 卫子卿勾了勾嘴角,无声的冷笑。 就算这小厮不说,她也猜到了,无非是她白天借机溜走,给了韩氏搬弄是非算计她的机会。 阎王打架,小鬼倒霉。卫子卿倒是无意为难这些不相干的下人,直接往正厅走去。 卫子卿一路上颜色无常。 正厅檐下悬着两盏漂亮的绢纱灯笼,透着暗淡的烛光。卫子卿扫过一眼,就收回视线。屋内简直就像要进行三堂会审一样。 正文 第一百章 卫子卿初次入宫 卫子卿此时尊贵厚位,但想起那时那年,还是心会痛,会恨。 她又想起自己刚入宫的时候。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美得让人不愿移开视线,犹如出水芙蓉,清新淡雅。 这般清丽的容貌瞬时就将卫芳柔、卫凌薇比了下去。 满意的点点头,卫战天抚了抚胡须,招呼卫子卿坐下:“快别站着了,坐下吃东西吧。” 卫子卿应了声“是”,随后便寻了凳子坐下。 卫芳柔之前娇羞的表情此时顿时漆黑。 卫凌薇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更加记恨,忍不住开口讽刺:“大姐这身打扮可真素净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将军府苛待了你呢。” 卫子卿闻言眉心一挑,将军府苛待她不是事实吗?还用得着别人说。 将冷笑压下,懵懂的神色一脸无辜的看着卫凌薇:“三妹妹想多了,只不过是件衣裳罢了,谁会闲到议论这个。” 说完,卫子卿垂眸专心地吃起粥,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卫凌薇见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眼神挑衅地看向卫子卿,找着刺耳的话讥嘲她。 “也是,像大姐你这样的人,想来也是用不惯绫罗绸缎那些好料子,算是皇上御赐的那么多,估计也舍不得戴。” 卫子卿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喝着粥。 果然,卫战天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拍了桌子道:“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在自己家里头就欺负自己的姐姐,你是有劲没处使了吗?” 韩氏给卫凌薇使了个眼色,她再不满也只能闭嘴了。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安静喝粥。 一桌子人心思各异,这时,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禀告:“老爷,宫里派马车接人了!” 这事韩氏昨儿晚间同卫战天说过一次,故而卫战天闻言倒不惊讶:“来的这么快?请宫里的大人稍事休息。” 韩氏却拦了下来:“老爷,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呢,我们这边可不能耽搁了时间,小姐和柔儿、凌薇还是随我快些进宫吧。” 说着韩氏打量又打量了子卿一眼,假惺惺地说道:“子卿,瞧你这孩子。也不穿身贵气些的衣裳,这进了宫到了太后娘娘面前,可有些失礼。” 随后还没等别人说话,韩氏接着道:“不过眼下这时间也来不及了,你再换身衣裳恐怕也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 卫子卿神色淡淡地回:“姨娘也没有告诉我宫里要来人的事情,既然已经来不及就不劳韩姨娘您费心,我就穿这身衣裳,不用换了。” 卫战天闻言顿时看韩氏的眼神就阴沉了些许,只是现在没时间追究,只能压下了心头的一口火气。 也再看长女,虽打扮素净清淡些,可衬托得长女容貌更出色:“好了,你们也别磨蹭了。赶紧去罢。” 马车厢内,韩氏和卫芳柔坐在一侧,卫子卿和卫凌薇坐在一侧。 卫子卿跟韩氏母女可没有话好说的,她进了马车,便闭眼小歇。 其实自从卫子卿前一次进宫面圣后,她就知道这桩婚约要黄了。 这边,卫子卿脑中思绪纷纷,而另一边,韩氏和卫芳柔却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了好一会儿,等到卫子卿刚斟了杯茶喝完,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那小太监隔着帘子说:“候夫人,三位小姐,到宫门前了。” 靠近车门的卫芳柔头一个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卫子卿随后,韩氏最末。 小太监客客气气道:“接下来就由娘娘跟前的宫女来给夫人和小姐领路。” 说完,那小太监便拉着马绳,去了另一侧小门。 卫凌薇故意站在了卫子卿的身前。将卫子卿挤得往后退了几步。 其实说起来,这宫里行走,自然不能松松散散,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得跟在领路太监或宫女的后头,按身份排出个先后位置。 卫子卿是护国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小姐,无论是按身份,还是按年龄,卫芳柔和卫凌薇都应该站在她后面,可是她却不满足,非要将卫子卿挤在最末,以此侮辱她。 卫子卿当然不会任由她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她的忍让可不是对韩氏母女这样的小人的。 卫子卿神色冷冷的看着她,质问道:“妹妹这是做什么?你的位置应该在我后头才是。”说罢,卫子卿可不管卫芳凌薇不乐意,拽着她的衣袖,将她推到了自己身后的位置。 卫凌薇差点跌倒,她气愤道:“大姐你可真小气。不过一个位置而已,也值当你如此争着!” 卫子卿挑眉,斜睨着她,似笑非笑道:“妹妹在家里不晓得规矩体统也就罢了,进了宫再任性妄为,岂不是要丢咱们护国将军府的脸?我可不能放任妹妹做糊涂事。” 卫凌薇气得够呛,抬手就像打人,韩氏拉住卫凌薇,帮女儿说话:“子卿,你是个做姐姐的,凌薇她比你小,你应该让着些才对。” 卫子卿视线往韩氏身上淡淡一瞥:“韩姨娘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这是帮妹妹懂些长幼尊卑的规矩,免得她到太后娘娘的面前还犯错,给咱们将军府丢脸。” 卫子卿抿唇浅笑,意味深长道:“韩姨娘你舍不得教导妹妹,我这个做长姐的,免不得要代劳。”她的视线又移到卫芳柔的身上,“二妹,韩姨娘是妾侍出身,平时对你们管教松些,你可不要也糊涂到坏了尊卑。连嫡姐都不知道敬重。” 卫芳柔蹙了蹙眉,还没开口,只听卫凌薇气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那公主娘早死了!如今我娘才是府里的主母!” 卫子卿朝她淡淡瞥去一眼,似笑非笑地玩味道:“你这由妾上位的娘也值得炫耀?当真是笑话!” 这一话声音不大,份量却重。 韩氏差点没被气晕倒。 可是此时在宫门前闹出纠纷也不好看。韩氏不顾及卫子卿那该死的野丫头,也得顾及着自己抱以厚望的亲生女儿。 只能忍下这口气,日后再好好地报复回来。可卫凌薇却是忍不住了,她本就是骄纵的性子,此时子卿非但羞辱自己,连带韩氏都被贬低,忍不住扬手就要打人。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卫子卿得到皇后赏识 只是她的身手怎么可能打到前世身为法医的子卿。就要躲避的瞬间。 卫子卿余光里看见宫门里头走出一排宫女。约莫有四五人的样子,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宫女,穿着靛蓝色团花的老气宫装,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正远远地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 卫子卿眯了眯眼,当卫凌薇那女人的手掌落下的时候,她故意往旁边一躲闪,卫凌薇非但巴掌落了空,而且因为惯性向前几步,跌成了狗吃屎的不雅姿势。 卫凌薇哎哟一声,坐起身揉着手肘处,神色有些痛苦。 卫子卿扫过一眼只想送她两个字:活该! 这边,韩氏和卫芳柔连忙要上前拉住卫凌薇。 还未动身,就有一道沉稳的女子声音插了进来:“候夫人,三位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卫芳柔和韩氏转头看过去,只见几个样貌周正的宫女站在她们的身后,几个年纪小些的低着头不说话,领头那一个年岁大些,约莫三十出头,神色肃然,看着与外头伺候的人不同。 领头的大宫女见夫人和一位小姐的眼神打量过去,领着几个宫女一福身,随后自报家门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 卫芳柔一看来人,立刻眼珠子一转:“嬷嬷劳累快救救妹妹,三妹妹不过是想过去跟姐姐说会儿话,没想到姐姐竟然将她推摔倒在地。”说完,卫芳柔拿出怀中杏黄色的绣花帕子擦了擦眼角,脸上满是担心。 卫子卿瞥了一眼,不由得觉得好笑。刚才这几个宫女估计已经看见了这卫凌薇在做什么,只不过卫芳柔和韩氏二人是背对着宫女们并不知晓,所以眼下扯起谎来,也不觉得脸红。 这边,韩氏当然是帮着自己的女儿说话,她指着卫子卿,痛心疾首道:“子卿,你是府上的小姐。在府里骄纵就罢了,入了宫怎么能还是这般无法无天!” 说着就拉起了凌薇的袖子:“你瞧瞧这手臂,都摔破皮了。” 卫子卿见她们作戏,也乐得奉陪。她立刻伤心道:“韩姨娘这是说哪儿的话呀,是妹妹要出手打我,才不得不躲避,难道要我站在原地挨打不成?!” “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几位,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有什么事情不妨容后再说。”懒得看韩氏和卫芳柔做戏,宫女打住了话题,卫芳柔顿时被噎住了话。 大宫女又看了眼一旁的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心中掠过一丝厌恶,这将军府教养十几年的姑娘,居然还不如个在荒岛上长大的长姐,实在是教养出了问题。 韩氏闻言也是无奈,连忙开口:“正是正是,怎么还让娘娘等着咱们呢,那可真是罪过。”她拽过女儿的手,“柔儿凌薇,不许再跟你姐姐胡闹了,你姐姐从小是在荒岛上养着的,也没什么人教着,你应该让着些才对,怎么还能真和你姐姐计较呢?” 卫芳柔也很快反应过来她娘的意思,顺着台阶往下说:“是女儿冲动了,日后定会让着姐姐。” 卫子卿没说话,心中暗笑,没想到韩氏母女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给自己身上泼脏水,真是好笑,要是她们知道这几个宫女其实是目睹了刚才的事故,不晓得她们的心情会是怎样“精彩”, 卫子卿余光瞧见那位大宫女看着韩氏母女,似是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 大宫女一板一眼地说道:“夫人,三位小姐。奴婢实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娘娘凤体不适,不能接见各位,还望夫人小姐别介意。娘娘特地派奴婢来送夫人和小姐去太后那里。” 韩氏连忙摇了摇头,“娘娘凤体要紧,当然不介意。” 卫芳柔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不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了。 卫子卿则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声,这母女几个也是蠢得,连这简单的下马威都没看出来,真是掉进黄粱美梦里了。 卫子卿三人在那圆脸宫女的指引下,穿过数个游廊花园,总算是到了太后居住的长寿殿。 那小宫女在殿门前就止步了,早有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前来接替。 进殿前,卫芳柔故意挤在卫子卿的前面,抬头得意洋洋地走进了殿内。她回头压低声故意道:“我才是将军府嫡女,你这个半路跑出来的乡巴佬不配站在我前面。” 卫子卿差点要笑出声来,卫芳柔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个斗胜了的大公鸡,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一行人进了殿,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殿内布置得很雅致有禅意,桌椅茶几博物架之类的东西也都造型简约古朴。 卫子卿三人便垂首行礼。 一道老迈却和悦的声音传了过来:“起身罢。” 三人这才起身抬头。 卫子卿见上首正中的凤座上坐着位老者。约莫五十来岁,发髻中已经有了白发,可却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慈爱与睿智。 “你是子卿罢,快过来让哀家瞧瞧。”不等几人开口,太后先朝着子卿摆了摆手。 卫子卿不解太后的亲近来自何处,乖巧的福了福身子依言上前。 “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哀家还记得,你娘当年来咱们东临国的时候,也是这般好年纪。” 太后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赞许之情,这卫家大姑娘不光是人长得清丽脱俗,打扮也素净。 太后是随先皇定天下,见惯了民间疾苦,所以素来厌恶奢靡之风,偏好简朴。 卫子卿闻言连忙浅笑地回道:“劳太后娘娘惦记,我娘若是在天有灵,知道太后娘娘还记着她当年的模样,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太后笑着看向面前清丽柔婉的少女,越看越喜欢,她道:“你娘当年刚来东临国的时候,就在哀家的侧殿住过一段时日,你娘性子飒爽,不似一般东临女子,她懂的东西多,人又外向。当时有她在呐,哀家这长寿殿都热闹许多。” 想起往事,太后不由得有些唏嘘,谁能想到,那么个如明珠般璀璨夺目的倾城公主,那么年轻就魂消玉殒,长眠地下了呢?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卫子卿获得青睐 说着神色暗淡下来,卫子卿连忙劝慰:“能得太后记挂,是娘亲的福气,子卿也能陪您逗乐子呀。” 太后闻言伤神之色淡去些许,拉着卫子卿唠起了家常,忽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旁边伺候的一个嬷嬷顿时神色紧张:“太后娘娘,可要去请位太医来问诊?” 太后本来想摆手说不用,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嬷嬷不等太后发话,赶紧吩咐小宫女去太医院请人。 太后揉了揉鼻子,道:“怪了,今儿怎么喷嚏跟止不住一样?” 卫子卿看见空气间飘过几根极细的银白软毛,忽地想起些什么。她道:“太后娘娘,您打喷嚏,可能是因为猫狗一类动物的毛发引起的。动物毛发并不干净,太后您身子金贵,可能受不得这些脏东西。” 太后这边还没回话,旁边伺候的嬷嬷就踌躇着道:“卫小姐,可是咱们长寿殿向来不养什么猫猫狗狗之类的小玩意的。” 卫子卿刚想说,可能是别人身上沾了猫毛或狗毛,然后到了长寿殿,遗留下一些。 可还没等卫子卿开口,一道尖细的声音就突兀地插了进来:“姐姐,人家嬷嬷都说了,太后这儿是从来不养猫狗的!你非说是什么猫狗的细毛让太后娘娘接连打喷嚏,你这不是不懂装懂!耽误事吗!” 卫凌薇有意想让卫子卿出丑,她瞧见太后对卫子卿态度如此和善,心里早就嫉妒的要死,恨不得太后能因为此事厌弃了卫子卿。 卫子卿抿了抿嘴唇,没有解释。卫芳柔见挫了卫子卿的锐气,很是得意,心里畅快极了。 而太后却拍了拍卫子卿的手背,安慰道:“没事,说错了也无妨。反正太医也要来问诊了,碍不着什么事的。” 卫子卿心中微暖,颔首低声应是。 说话间一个斜挎木匣的太医低头走了进来,“下官李泉,来给太后娘娘请脉。” 李太医领着小药匣子走进太后身旁跪下,将一方帕子搭在太后的祁手手腕处,然后开始诊脉。 李太医诊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太后皱着眉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不是不是。”李太医连忙摇头,收起帕子说,“太后娘娘,你是风寒入体导致的咳嗽,臣配上几分温药治治,也就好了。” 太后点点头,身旁伺候的人随李太医去太医院抓药。 忽地一道清润的女子声音响起:“李太医且留步!” 李太医闻言转过头,“不知卫小姐唤下官有何事?” “太后娘娘面色红润透着光泽,不像是中了风寒的样子。” 被一个小丫头质疑医术,让李太医很没面子,立刻反击道:“卫小姐,话可不能乱说!你年纪小,下官不同你多计较。可是治病讲究望闻问切,还是别凭臆断胡乱开口来的好!” 李太医冷哼了一声,看向卫子卿的眼神很是不屑。如果面前站的是个杏林妙手,李太医或许还回虚心请教,可这卫家小姐不过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这话就是在指责卫子卿不懂医术,还要瞎捣乱了。 太后听得头疼,打断了李泉的话:“好了好了,子卿担心哀家身子是有孝心。” 李太医听到太后维护,也不敢再咄咄逼人:“太后娘娘说的是,是下官心急了。”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卫子卿却并不借坡下驴。 太后有心护她,卫子卿也很是感激,看到错诊自然是要多说两句:“这风寒之症通常可不止咳嗽这一个表象。另有舌苔白、头重脚轻、四肢乏力等症状。可太后娘娘除了咳嗽外,看起来并无不适。” 李太医面色发白,手心出了冷汗。他是一时没诊断出来太后娘娘到底是什么病症,这才胡编说是染了风寒。如今想要从太后身上找到风寒的对应病症,又怎么可能找的出来。 一旁的韩氏见卫子卿出风头的样子,明褒暗贬道:“子卿你可不要无的放矢,耽误了太后娘娘的病情,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韩氏才不相信卫子卿这个在乡野荒岛长大的村姑能会什么医术,难道她还能看出太医有什么诊断出误吗?简直是荒谬! 卫芳柔乐于看到卫子卿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出丑,于是也赶紧接着她娘的话,道:“就是。姐姐,你可不能为逞一时英雄将太后娘娘的凤体安康于不顾。” 卫芳柔说罢,唇角勾着笑,幸灾乐祸地盯着卫子卿瞧。心中暗道:看她倒要如何应对! 卫子卿知道韩氏母女没存好心,压根就没搭理她们。她瞧见太后的脖子上出了些红疹子,便道:“娘娘,恕小女直言,风寒不会出这些疹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太后娘娘您确实是对猫狗之类的毛发过敏。” 卫子卿正说着,面前空气中漂浮着一根细细的莹白毛发,约莫有半个手指头长。她眼睛一眯,伸手握住,随后展示给太后看:“听闻今早有几位王妃来拜访太后娘娘,兴许是她们当中有人养了猫或犬,身上不小心沾染上了一些脱落的细毛发。” 太后低头朝卫子卿的掌心看去,确实有一根细细的银白毛发,像是细丝一样。 “卫小姐未免说话太可笑!你说这个东西是导致太后娘娘打喷嚏的主因,可有什么依据?医典中可从来没有这一条,难道只凭你一张嘴说,咱们大家就得相信?” 李太医情绪激动,说话间呼出的气息将那轻飘飘的毛发吹起。眼瞧着那毛发向上浮起一段距离,正好接触到太后的鼻子底下。 太后鼻子一难受,当下又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神色恹恹,看着似乎很不舒服。 李太医:“……” 他瞬间沉默了,也心虚了。 太后接连打了三四个喷嚏,这才止住,她歪靠着猩红的金钱豹环纹引枕,保养得宜的白皙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颈子,确实有些痒痒的,一摸掌下还有一些凸起来的小疹子。 一旁的嬷嬷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时日久了,很会察言观色,立刻回头悄悄吩咐后面的小宫女去取铜镜。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卫子卿获太后喜爱 不一会儿,菱花牡丹纹的铜镜就被取了过来。嬷嬷弯着腰,举着给主子照看脖子上的红疹。 太后照了一会儿铜镜,还是没说话。 李太医急了,他忙跪地发誓道:“太后娘娘,您可不能偏信了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下官学医几十载,还能不如她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不成吗?” 太后小指上的金镶玉护甲慢腾腾地敲在扶椅上,不唤那李太医起来,也没对此事下定论。 卫子卿今儿出口,是感念太后还记得她娘倾城公主,不想太后的病情被个庸医所误。此刻已经话赶话说到了这儿,虽有有些麻烦,倒也不觉得后悔。 太后心中犹疑片刻,无视了众人的阻拦,开口:“子卿,哀家信你。你且开个药方,哀家命人照着煎药服下便是。” 李太医立刻呆了,连忙阻止道:“太后娘娘,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呐!您的身子最是矜贵,怎么能让个小丫头开药方呢?这要是吃出好歹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太医说的声情并茂,一副全然为主的表情。 子卿在旁并不辩解,信者可医,如果太后不信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太后既然愿意她诊治,自然也不会推辞,李太医的模样分明就是被揭短后慌不择言罢了。 卫子卿的师傅是贺彦真乃前太医院院办,医术出神造化。卫子卿从小跟随在师傅身边,医术不言而喻。 卫子卿在太后的注视下写了一张药方。 卫子卿放下细狼毫笔,抬头道:“太后娘娘,每日早晚喝一碗药,臣女保证,不出三日,娘娘的病症就能缓解痊愈。” 卫子卿想了想,多加了一句:“娘娘,您的殿内最好也要勤通风,好让残留的细毛发被吹出去。” 太后颔首道好,随后又叮嘱小宫女将药方收好,随后看向卫子卿,笑眯眯道:“你这孩子是个细心的,哀家会照做的。” 旁边的李泉此时表情严肃,额头触地,苦劝。 太后摆了摆手,清嗓子缓缓道:“无妨,若有事哀家一肩挡住,与你无关。” 说完,神色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道:“好了,都别说了。哀家乏了,你们先退下罢。” 众人只有心思各异地告退。 太后看向卫子卿,笑着说道:“子卿丫头,改日有空,哀家再宣你入宫闲聊。” 卫子卿颔首,恭谨地回:“愿娘娘凤体早日康健,臣女方可心安。” 宫内的消息向来是瞒不住人的,即便宫殿之间隔得再远,有心人也能从明里暗里探出些消息出来。 这不,太后这边的事刚刚落下帷幕,身居坤宁宫的皇后就已经知道消息了。 彼时皇后正在和自己的亲女儿昌平公主闲话家常,一个宫女俯身在皇后耳边,小声地将太后刚发生的那桩事详细禀报。 皇后听罢,摆手命她退下,唇边便却逸出了一丝不屑的笑。 昌平公主托腮看着自己的亲娘,百无聊赖道:“母后,又怎么了?是宫里又出了什么稀罕事吗?” 在这种小事上,皇后倒不至于对自己的女儿藏私。她端起浅碧色的花鸟纹琉璃盏,抿了一口:“今儿卫子卿进宫了。” “和皇兄有婚约的那个野丫头?”昌平公主觉得那桩婚约太过荒唐,一个没落将军府的小姐,而且还是打小在穷乡僻壤长大的那种,如何能配得上她贵为储君的太子哥哥? 皇后叹了口气,放下琉璃盏,道:“母后何尝想你皇兄娶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做正妻?可眼下还急不得,得慢慢来。” 昌平公主撇了撇嘴,“母后,那皇祖母这次不会可怜那倾城公主只剩下这么个独女,然后劝父皇真将这婚约硬生生压在皇兄的头上吧?” 皇后嗤笑一声:“先前母后也担心,不过现在却是放心了不少。方才你皇祖母身子不适,打了数个喷嚏。本来太医已经过去看诊了,可卫子卿却非说太医诊断有误。” 昌平公主一听这话,乐了,讥笑道:“她以为她是谁?宫里无论哪个太医,那可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她一个穷乡僻壤来的村姑,也敢质疑宫中太医的医术!” “她还写了张不知什么药方,让你皇祖母按着药方煎熬喝药。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她自己作死,你皇祖母就算对她那死鬼娘再有好感,估计在这卫子卿身上也剩不下多少了。” 昌平惊了:“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敢给皇祖母出药方,要是有半点差错,父皇非剜了她不可。” “所以呐,咱们也不用着急。”皇后靠着明黄色绣金凤的引枕,慢悠悠道,“对付蠢人,用不着自己动手,她们的蠢早晚会害死自己。咱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 皇后与昌平公主在坤宁宫闲聊的同时,长寿殿内的小宫女正捧着卫子卿写下的药方,犹犹豫豫地看向嬷嬷,小声地问道:“嬷嬷,咱们真要按照卫小姐开的药方,给太后熬药吗?” 那嬷嬷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回道:“太后娘娘有心护着卫小姐,可咱们做奴才的却不能糊涂,真拿主子的身子不当回事。卫小姐才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哪怕退一万步说,对医术真懂些皮毛,那也比不得太医。若是咱们按卫小姐的药方拿药煎给太后服用,要真出了事,谁能当得起责任?恐怕到时候你我连命都不能留下。” 小宫女入宫时间较短,比嬷嬷这话吓得两股战战,结结巴巴地紧张问道:“那嬷嬷……咱们该怎么办?” 嬷嬷沉吟了片刻,道:“你去太医院,让李太医按今儿的诊脉结果开药,你再取回来便是。” 小宫女一听这话,也明白了。还是按太医的方子为准,卫小姐那药方做不得真。 小宫女立刻垂首告退:“嬷嬷,那我去取药了。” 嬷嬷“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去罢。” 卫子卿等人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了半晌。 “夫人小姐,将军府到了。” 几人一进府,卫子卿就径直往自己的居幽苑而去。韩氏盯了会儿卫子卿的背影,扯着女儿卫芳柔和卫凌薇的手,压低声道:“走,咱们去找你爹。”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卫子卿被太医传唤 卫子卿又想起自那日之后过了约摸有几天又迎来了一次传唤。 一旁的太监抬手拦住,面上露出尴尬的笑:“卫小姐,奴才是长寿宫的,奉太后娘娘之命,来接子卿小姐。” 短短一句话就已经道明了来意。 卫芳柔的脸“唰”地一下羞的通红,差点憋成了鹅肝色。她本来以为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接自己的呢,没想到居然是太后娘娘召见卫子卿那贱人! 卫芳柔又尴尬又嫉妒,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看到卫子卿出来,那公公立马喜笑颜开,“子卿小姐,总算是见着您了,太后娘娘打早上一醒来,就一直在问您呢。” 卫子卿款款走下台阶,笑着道:“有劳公公特地来接我一趟。” 那太监忙道:“子卿小姐这是说哪儿的话,这是奴才的本分。” 卫芳柔不甘心,咬牙恨恨地盯着卫子卿同那太监谈笑的身影。 卫子卿当然能感觉的几道不善地目光定在她身上,可她压根不理会。 约莫半个时辰后。卫子卿被人引至长寿殿。 还没进正殿,就听见太后娘娘震怒的声音:“李太医!宫里头养着你们这群太医可不是做摆设的!这么点小病都治不好,你干脆早点收拾铺盖卷走人!” 随后又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与惶恐:“太后娘娘息怒,再给下官几日,下官一定能将娘娘的病治好。” 卫子卿听见声音,依稀辨的出来,应该是前几天见到的李太医。 这边,领着卫子卿的宫女已经进殿通传:“娘娘,子卿小姐来了。” 太后一听卫子卿来了,立刻心情好转多了,对那小宫女吩咐道:“快去请子卿那丫头进来。” 卫子卿闻言,缓步进了殿内,福身行了一礼:“子卿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唤卫子卿起身,并吩咐人给她赐座。 卫子卿落座后,见那李太医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出了一头汗,惶惶不安。 卫子卿也不是什么狠心人,见状便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太后娘娘抿了口茶润嗓子,随后才说道:“子卿呐,先前你那药下头人不小心将药方子弄丢了,便照例取了李太医的方子拿药,可哀家药都喝了好几天了,这病状一点儿也没见好转,反而有越来越恶化的倾向。” 说话间,太后又打了个喷嚏,鼻尖泛红,整个人精神不佳。 卫子卿起身给太后娘娘递了方帕子,随后又落座。她对于药方子丢了的事没有深问。卫子卿早就已经猜到了,就算是太后娘娘肯信她,可长寿跟前伺候的这些嬷嬷宫女却不可能轻易拿太后娘娘的生命安全冒险。 要知道,她们的身家性命全都是系在太后娘娘的身上的,要是太后真服用了自己开的药,出现个好歹,不光她和将军府要被问责,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恐怕也无善终。 卫子卿能了解她们的想法,哪怕是在太后娘娘请罪说丢了药方,要好过冒着性命危险。 而这,也是卫子卿取贺九娘那里另外配了一副药作备用的原因。 卫子卿收回思绪,能跪在地上的太医瑟瑟发抖,抬头请求道:“娘娘,求您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保证,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症。” 李太医的声音发颤,卫子卿明显能听得出来他话中的紧张与害怕。封建时代自有它的可怕之处,太后虽然是个脾气不错的老人,可手里却能执掌生杀大权,想要让这李太医丢饭碗、甚至丢命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卫子卿心中喟叹一声,随后出言道:“太后娘娘,李太医既然能居太医院多年,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太后闻言点点头,这李泉要是一点真才实学也没有,早就被赶回家去了,哪里能在太医院待这么多年。之前他也给自己瞧过病,平心而论,医术还不错。 太后想到了这儿,情绪平缓了些。 卫子卿看了眼太后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听得进去劝了。卫子卿唇边勾起浅笑,又道:“娘娘,即便是再优秀的大夫,对自己没遇见过的病症,也是很难立马治好的。依我看,倒不是李太医医术不精,而是这病李太医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才拖了几日也没治好。” 卫子卿这话就是在替李太医周旋求情了。李太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赶紧磕头道:“太后娘娘,卫小姐所言极是,下官做梦都想替太后娘娘将病症治好,恨不得这病是生在下官身上才好。可……可下官确实先前没见过类似的病症,没积累治疗经验,故而才没能药到病除,替娘娘解忧。” 太后闻言揉了揉眉心,缓声道:“好了,起来罢。” 李太医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不敢也不敢多话。心里却对子卿多了份感激之情。 太后不愿看见李太医摆手道:“李太医,你先退下罢。” 李太医哪敢再留,诺诺地答了声:“是。”就弯腰夹着尾巴走人了。 这边,太后见李太医走出殿门,这才看向卫子卿,说道:“你这孩子是个心善的,李泉当日对你的态度可不大好,今日你却能挺身而出,为他求情,哀家虽感到意外,可也觉得高兴。” 卫子卿浅笑着说道:“娘娘谬赞了,李太医这般年纪,医术定然高超,臣女此次不过是运气好碰巧见过这病症罢了。” “就你最谦虚。”太后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子卿的头,言语间满是亲近。 卫子卿重新写了药方,又陪太后聊了一会儿天,临走前从袖中取出一只绣着海棠花的丁香色香囊,递给了太后娘娘。 太后瞧着那香囊,好奇道:“这是……” “娘娘,这是我绣的香囊,里头放了些安神的草药,佩戴者可以情绪平缓些,夜间也可助眠。” 实际上那香囊的功效可和卫子卿所说的截然不同,并非是为了安眠静心之用,而是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太后的病症。 不过,卫子卿担心,要是自己还像上次那样,直接献药方子,最后落得个“不慎丢了”的结果,索性倒不如另换他法——比如用这香囊,至少不会引人猜忌。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卫子卿被无端指责 , 卫子卿此时虽然什么都有,但那时的那些刚入宫时的磕磕绊绊却是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段。 皇宫里,漆黑的檐下,一个太监服饰打扮的人摸索着宫墙,向皇后的寝殿走去。 殿内,玄黄的绸幔高挂,轻薄的熏香缭绕,皇后坐在镜前,宫女小心翼翼地替她摘着发簪。 “皇后娘娘真是越发美了呢。”身后,宫女望着镜子里的皇后奉承道。 “是吗?本宫在宫里带了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女人......”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年,宫墙里的岁月让她的皮肤慢慢也有些松弛,可是那些贱人却越发明丽动人。 “嘶——” 黑色的发丝被扯断,宫女立马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滚出去。”皇后怒道。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宫女重重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你来。”皇后朝身边的侍女唤道,但结果梳子的却是一个男人的手。 皇后动作一凝,起身对宫内的众人道:“你们先出去。” 待众人出殿,皇后看着那太监道:“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今天从太后那边的人打听到,这卫子卿,给了太后娘娘一个香囊。”太监弓着身子道。 “没有了?”皇后皱眉。 “再无其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后冲那人摆摆手。 “等会儿。”皇后在那人出门前喊住她:“把这香换了。” “是。” 殿内的熏香味道太浓,听说是新进贡的一款,叫什么醉芳,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香却让人觉得莫名的烦躁。 这一晚,众人各怀心事。 几日后,卫子卿一出幽居苑,就见花园方向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你看,卫子卿。”卫凌薇指着卫子卿的方向道。 “这个女人,前几天害我们受了好大的委屈,父亲竟然还因此让我们半月不准出府!”卫凌薇恨道。 卫芳柔却是一个能忍的,两人走过去,刚好和卫子卿打了个照面。 “大姐姐好。”卫芳柔道。 “什么事?”卫子卿神色淡漠。 “姐姐为何对我们这般冷淡?”卫芳柔心里咬牙,她最看不惯卫子卿这一服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而已。 卫子卿不想同他们多说话,对于太后的病症,她已经有了更好的法子,现下只差一味药。 “卫子卿,你摆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卫凌薇恨道,“你可别高兴地太早,你这个孤岛回来的贱人,难道你真以为你能成为太子妃?” “哦?是吗?能不能成为太子妃我不知道,不过你肯定不可能。”卫子卿今日穿的是一身束装,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干练,面对两个人,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气势。 “你!”卫凌薇气急,扭头私下看了两眼,周围并没有人,朝着卫芳柔给了一个眼神。 卫芳柔虽未开口,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下一秒,卫凌薇忽地朝卫子卿撞了过去。 几人所在的位置,往前就是花园,旁边便是一个荷花池,荷花池水足有两米深,足矣让一个“失足”女子毙命。 “去死吧。”卫凌薇咬牙道,整个眼睛瞪得很大,一旁的卫芳柔也暗暗使力,眼见就要推到卫子卿,只见她稍稍一侧身,脚下毫无痕迹地往前一勾,两人却顺势往这塘里栽去。 只听见一声尖叫过后,卫芳柔慌乱间借力推了卫凌薇一把,好歹稳住了身形,卫凌薇整个人掉进了荷花塘里,来不及多想,便扯开了嗓子:“来人啊,小姐落水了!来人啊!” 这时候,荷花池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卫芳柔似乎被吓得不轻,跪倒在一旁轻泣。 这一幕刚好被赶来了韩氏和卫战天看到,后脚来的,是苏姨娘。 “凌薇!芳柔!”韩氏叫着跑过来,整个人疯了似的,一边扶起卫芳柔,一边让人赶紧救凌薇。 卫凌薇不通水性,这一落水被吓个不轻,在水里扑腾两下就没了什么力气,整个人也是沉沉的,好在府里的侍卫动作快,及时把卫凌薇救了上来。 但是这个时候的卫凌薇,已经晕了过去。 “三妹!凌薇!”卫芳柔和韩氏踉跄跑过去,将下人拿来的外衣给卫凌薇披上。 “快,快找大夫”韩氏哭道,压着嗓子冲众人喊。 卫战天目光在卫凌薇身上扫过,又看着韩氏这一点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下意识就皱了眉头。 而这一幕,刚好被韩氏看到,她赶忙整理了一下仪容,镇定下来,现在那个贱人还在场,不能让她看笑话。 这一切,落在卫子卿眼里都是那么讽刺,好像卫凌薇的命,根本没有任何人在意,最起码,没有他们的面子更加重要,她心中冷笑,突然还有点可怜卫凌薇,曾经父亲对她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海市蜃楼。 “都是你!”韩氏冲上去扇了卫子卿一个巴掌,卫子卿想躲,看到人群后面的一个身影,转身的脚步微迟疑,改躲为挡。 子卿捂着脸颊顺势倒在了地上,只是脸上却并没有多疼。 “啊!”卫子卿没有哭痛,却听到韩氏惊慌了一声,竟然也朝着反向倒了下去。 “不知道子卿犯了什么错,姨娘上来就这般对待子卿?”卫子卿故作柔弱,眼眶微红,祁手捂着脸道。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韩氏把自己都震倒了,可见下手又多重。 顾不上狼狈,旁边的婆子将韩氏扶了起来,指着卫子卿道:“你还敢躲!你推凌薇下水,凌薇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这般狠毒?” “姨娘,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卫子卿神色中带着委屈和惊慌看向卫战天。 卫战天昨日在卫子卿这里吃了亏,此时却不会站在卫子卿这边。 “够了,这般吵闹,成何体统!”卫战天生气了,不管事情原因经过,这种事情最好不让府外的人知道。 “对啊,姐姐,你快些和爹爹认错道歉吧,爹爹这么疼你一定不会怪你的?” 这话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已经将这罪名扣在了卫子卿的头上。 “芳柔,什么意思?”卫战天开口,很明显,卫芳柔的话他没有听进去。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卫子卿被人偏爱 卫子卿也记得,起初的时候,祁澈对自己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甜蜜的日子。 虽然自己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祁烬,但祁澈确实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给了自己帮助。 韩氏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卫芳柔握着韩氏的手道“娘,这下该怎么办?” 整件事情,都是卫芳柔和卫凌薇两个人挑起来的,本以为这一次卫子卿会落在她们手上,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宫里面的人撞见。 “都是这该死的卫子卿。”韩氏袖间的双手紧握,只见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愤怒,眼神憋得通红,总有一天,她要让卫子卿这个丫头落在自己手上。 另一边,卫凌薇刚醒,自己的床头空无一人,她轻声换了丫鬟过来,“母亲呢?” “小姐,夫人现在和老爷房里,刚刚宫里来人了。”丫鬟说道。 卫凌薇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她只记得自己落入了水里,后来其他事情就不清楚了了,“卫子卿!” 她突然咬牙,喊着卫子卿的名字,“卫子卿呢?那个贱人呢?!” 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卫凌薇一把扯过她:“你也敢不回我话了?卫子卿呢?” “回......回小姐,小姐进宫了。” “进宫了?”怎么回事,难道母亲没有帮自己出气?父亲呢?卫子卿难道就没事? 越想越不甘,卫凌薇刚想下床,却因为虚脱,体力不支,险些栽下去,丫鬟立马扶住她:“小姐,您小心。” “妹妹。”这时,卫芳柔走了进来,“妹妹,你没事吧,我和母亲可担心了。” “姐姐,卫子卿呢?你和母亲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了?”本来想要推卫子卿下水,没想到自己反倒吃亏,但是她不相信卫芳柔和母亲什么都不做,要不然她怎么能甘心。 “妹妹,你不知道,这卫子卿仗着太后的宠爱,把父亲和母亲都压了一头。” 卫凌薇听着这话,死死地抓着床单,盯着卫芳柔的眼睛也盈满了泪“可恶!” “妹妹你别生气,好好休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卫芳柔安慰着她,但是却一直和她说着卫子卿的事情。 卫凌薇对卫子卿的恨意更浓,“我不会放过她的。” ...... 马车走在宫道上,车里,卫子卿取出了胭脂在脸上轻轻涂了涂,脸上立马出现了些许不一样的嫣红,只是不仔细看却看不真切。收好了胭脂,卫子卿又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下车,一下车,就遇到了那个人。 卫子卿下意识低了一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样子,但是那人却径直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公公朝祁澈施礼,便走到了一旁候着。 卫子卿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她不希望现在和这个安定王有什么牵扯,下意识地想要转身,但是这样又会显得很无力,若是不转身...... 卫子卿此时十分矛盾,思绪还没回来,只见一双径直的黑金丝的靴子驻足在自己跟前,卫子卿并未抬头,轻声唤了一句:“参见安定王。” 祁澈低头看着这个女人,他进一步,卫子卿就退一步,周边的侍卫们不敢直视祁澈,都守在远处,所以马车周围,就是有他们两人。 狭长的公道上人眼稀少,高耸的宫墙让整个皇宫都坐落在严肃庄穆的气息中,让卫子卿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要逃离,跟前那人却步步紧逼。 在卫子卿完全抵在马车上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太子。” 祁澈脚步一顿,卫子卿在他环在臂间,“怎么,不怕本太子了?” 卫子卿抬头,“太子有何事吩咐?”她不想再这么唯唯诺诺,逃离并不代表她害怕。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祁澈一时间来了兴致,可眼睛落在她脸颊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谁弄得?” “您说什么?”卫子卿不知道安定王在说什么,当然安定王向来说话都是这般,让卫子卿摸不着头脑。 祁澈后退一步,从胸间拿出一瓶精致的瓷瓶,瓶身小巧却做工细致,一眼看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凡品。 “这是?” 还不等卫子卿问完,祁澈直接将那瓷瓶放入她手中,凑在她耳间,声音极具诱惑:“不用感谢本太子,当然,你愿意的话,本太子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卫子卿一愣,耳边还有祁澈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心弦,祁澈看着她这呆呆的神情,觉得很是可爱,在她脑上轻轻一揉,“进宫吧。” “多谢太子。”卫子卿很礼貌,没有丝毫的逾规,“改日子卿亲自登门感谢太子。” 祁澈没有说话,漆黑地眼眸盯着卫子卿那纤弱的背影,少女穿着一袭玄青色的襦裙,脚下衣袂蹁跹,待少女消失在视线里,祁澈冷声同身边人道:“给我查,今天卫府发生了什么。” “是。” 卫子卿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盯着她,她知道是祁澈,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头,她捏了捏手上的瓷瓶,随后将它小心的塞在了袖间。 对于她来说,祁澈是危险的,即使他几次三番帮过自己,但是他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与祁澈有过多的接触,“罢了,今日的人情,日后有机会再还吧。”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帮太后娘娘治病。 老公公一路伴在卫子卿身旁,“卫姑娘,我看这安定王待姑娘到是不错。” 卫子卿一愣,“是吗?” 老公公并未再说话,他不敢议论安定王,刚刚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都有些后悔,不过他的确从未听闻,也从未见过安定王会对人这般。 他意味声长地看了眼卫子卿,“卫姑娘,到了,太后娘娘等着您呢。” “多谢公公。” 卫子卿向老公公施礼后进了殿内,太后正靠在榻上休息,卫子卿见状放轻了脚步,守在一旁,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 一旁的老嬷嬷见卫姑娘这般小心,不禁有些失笑,她凑在太后耳边轻声道:“太后娘娘,卫姑娘到了。” 小憩的太后听到这话,慢慢睁开眼睛,“子卿,你来了。” 卫子卿正想施礼,就被太后拉起来,下次见到哀家不必这般拘束,“乖孩子。”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韩氏母女进宫 “嗯。”卫子卿听太后这般说,顿时心头一暖,在卫家,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人情之暖,如履薄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宫看太后,心里都觉得安心。 “来,到哀家这里来。”太后冲卫子卿招手,卫子卿注意到,太后将上次自己赠送的香囊配在了腰间。 卫子卿走过去,“太后娘娘,您近些日子可好了些?” 太后虽然面露笑意,整个人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些,但是眼神却还是恹恹的,“好了不少,子卿,你这香囊还真是不错,哀家这几日,半夜睡觉安稳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发嗜睡了些。” 卫子卿看着太后的神色,心中有些异样道:“不对,怎么会嗜睡?” “娘娘,您这几日,是否觉得口干?或者出现腹胀等症状?” 一旁的老宫女上前道:“娘娘这几日的确是经常口干,昨日腹泻了。” 卫子卿眉头一皱,一瞬便展开,她笑道:“太后娘娘,我已经给你配了一副新药,您早晚三次服用,不出半月,这病症便好了。” “当真?”太后听卫子卿这样说,不由得一喜,“好孩子,这太医院啊,都比不上你这般。” 卫子卿被太后夸着,面露羞赧,“娘娘您谬赞了。” “对了,娘娘,这香囊我给您重新再配一副,这效用一般只能维持三天祁右,三天便需要根据您的状况重新配置。”卫子卿道。 “是吗。”太后也没多想,直接从腰间将香囊取下,递给卫子卿。 “果然!”卫子卿接到香囊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想害自己? 太后见卫子卿盯着香囊发愣,“子卿,可是有什么问题?” 久居深宫,从前的太后也是在处处的算计下成功走出来的女人,卫子卿的表情让她很快察觉出不妥。 “没什么,太后,我刚在想,需要给你准备哪些药材,做新的调配,这样能减少您嗜睡的症状。”卫子卿笑道,并没有让太后发现异样。 太后听她这般说,也没再多想,转身同一旁的嬷嬷说了些什么,只见嬷嬷从内室拿出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上镶嵌这金丝,想来应当是仔细收着的,毫无灰尘。 “子卿,这是哀家给你的,原本啊,这是要给你母亲的,可惜......”太后微微一声叹息,让嬷嬷把盒子递给卫子卿。 卫子卿从嬷嬷手上接过匣子,听到母亲两个字,心里不免郑重起来。 慢慢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只紫玉簪,簪子通体黑紫,雕刻成凤体的形状,栩栩如生,在太阳下,玉的光泽晶莹流转。 “多些太后娘娘。”卫子卿小心将匣子盖上。 “子卿,这本就是你母亲的东西,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太后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孩子,和她的母亲长得极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看着太后眼里不禁就泛起了泪光。 卫子卿知道太后定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太后是一个重情分的人,她笑着上去挽住太后的手,“子卿谢谢太后,以后子卿经常来看您好不好。” “好,好!”太后笑得慈祥,看着卫子卿是越看越喜欢。 “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喜欢。” 因为卫子卿挽着太后,两人的距离很近。。 “子卿,你这脸是怎么了,刚刚哀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般肿?”太后忽地看到子卿脸上不同寻常的微红,心疼的问道。 “没事的,已经上了药了,您别担心。”卫子卿笑道,语气里全是撒娇。 可这听在太后耳里,却是越发心疼,“去,去把哀家那瓶玉凝脂拿来。” “太后娘娘,不用....” “你就在这待着。”太后对卫子卿道。 卫子卿拗不过,也就没再说什么。 “把王福给哀家叫来。” 王福,就是今日进卫府接卫子卿的那个老太监,王福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很少在外当差,这次却被太后喊去接卫子卿,足已见到太后对卫子卿的重视。 “娘娘。”王福进殿,同太后施礼,便候在一侧,等着太后问话。 “今天卫府可发生了什么?”太后语气里有着不可忤逆的威严,王福是什么人,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太后的心思。 太后既然如此维护卫姑娘,自然将今天的事全盘说出才是最好的。 “回太后娘娘,今日奴才进府,韩氏借卫家三小姐落水一事污蔑卫大姑娘,还给了卫大姑娘一耳光。”王福的话言简意赅,却将该说的全都说明白了。 总之就是卫子卿在卫家受了委屈,韩氏独大,欺压卫子卿。 “是吗?”太后说道,语气里已经隐约有了怒气。 “太后娘娘。”卫子卿安慰了她一声。 可太后却觉得苦了卫子卿了,“这卫家若不是因为你母亲,怎么会有今日这般荣光。” “那韩氏不过妾氏,真当自己是主母了?”太后说着,一旁的婢女都立马跪下来,生怕太后娘娘的怒气牵连到自己。 “王福。” “奴才在。” “你说,溺水?谁溺水了。”太后一听就知道是韩氏用了些腌臜手段,想要嫁祸给卫子卿,这些把戏,都是宫里面玩剩的。 “回娘娘,是卫家三小姐卫凌薇。” “卫凌薇?好一个卫凌薇。” “子卿你放心,哀家今日定然会为你讨个公道,不然,这卫家还真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太后一怒,气息就有些不稳。 卫子卿立马上去为太后顺气,“太后娘娘,您身子现在不宜动怒。” “传哀家指令,宣韩氏及卫凌薇入宫。” 另一边,卫凌薇刚刚下床,就听见了宫里传了消息,说是传她和母亲,连卫芳柔都没有传。 “母亲,这是什么事啊?”卫凌薇见韩氏急急忙忙地收拾打扮着。 韩氏担心是不是卫子卿在太后那边说了些什么,但她也不敢妄言,也就没有回答卫凌薇。 “你赶快收拾一番。”韩氏撂下这句话,就去接待宫里面来的人了。 两人跟着一众宫女来到太后宫外,却不见太后传唤。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缺的就是脑子 , “公公,麻烦您传一声,说韩氏母女觐见。”说完,给这位公公私下递了份银子。 年轻的公公颠了颠银子的重量,冲韩氏母女点了点头,“等着吧。” 殿内,太后坐在主位上,卫子卿被拉着坐在她身侧,一旁的众宫女和公公们都噤声不语,整个殿内的气氛都很凝重。 “太后娘娘,韩氏母女在殿外候着。”年轻的公公进来恭敬道。 “嗯。”太后没再说什么,卫子卿知道太后这是在给韩氏母女一个下马威。 韩氏母女跪在外头,今日的日头很大,他们两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不过跪了半个时辰就有些受不了,十分虚弱。 一旁的侍卫也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的眼神和同情,对于太后不待见的人,他们自然不会有过多的交集,要不然到时候这受罪的就是他们。 “公公,太后为何还不宣我们进殿?”卫凌薇本就落了水,又急急忙忙入宫,现下一冷一热,卫凌薇这纤弱的身子完全受不住,眼见着就要倒下。 这时候,王福走出来对着母女两道:“太后宣了,进去吧。”说完并没给这母女两人任何表情,径直转身进殿。 母女两跪了有些时辰,相互扶持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卫凌薇身子更弱,几乎是站不稳,两人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进殿。 太后看着仪态不端的两人,不禁眉头一皱,王福见状立马喝道:“放肆,大殿之上,这般不知体统?!” 韩氏母女听王福这么一喊,直接跪了下来,韩氏连连磕头道:“娘娘赎罪,小女先前落了水,现下身体虚弱,才会这般,还望太后娘娘赎罪。” 卫子卿看着两人,这韩氏还算聪明,没有说因为在外面跪久了才会这样,而是说因为卫凌薇落水,但是这又如何? 韩氏袖间的手紧紧握着,因为高度紧张,现在她的后背全是冷汗。 卫凌薇也是跪在一旁不敢说话,等着太后娘娘喊话。 太后俯视着两人,冷冷开口道:“听说,卫家三丫头落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氏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回事,难道卫子卿没有和太后说这件事?还是说太后故意这般问? “娘——”卫凌薇看着韩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氏给了她一个眼神,现在她知道太后是站在卫子卿这边的,无论怎样,都不能触犯到太后...... 她一咬牙道:“太后娘娘,是凌薇不小心自己落水了的,孩子家玩闹。” 卫凌薇听母亲这样说,整个人都震惊不已,她不清楚其中的复杂,以为母亲把自己推了出去,整个人都陷入绝望当中。 卫子卿故作怜悯地看着卫凌薇,可是这表情却更让卫凌薇愤怒。 而下一秒,卫凌薇的表现,刚好正中卫子卿下怀,这卫凌薇,缺的,就是脑子。 “卫子卿!”卫凌薇直接在大殿上指着卫子卿吼道,“这都是卫子卿一手计划的,我就是卫子卿推下水的!” “凌薇!”韩氏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先前几番嘱托了要沉住气! “母亲,难道你就看着卫子卿这般对我?”卫凌薇几乎失了智,没有一丝一毫的仪态可言。 “放肆!”太后震怒,拍桌而起。 卫子卿立马扶住她,“太后娘娘,您先息怒。” “韩氏,这可真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太后看着卫凌薇这疯妇的模样,怒道。 “凌薇!”韩氏知道事情不妙,立马拉着卫凌薇,不让她再做出任何逾规的行为。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韩氏哆嗦着,不停地磕着头。 卫子卿扶着太后坐回位置,走到太后跟前道:“太后娘娘,这都是府里的事情,我和妹妹也没有什么纠葛,今日可能是有些误会。” “好孩子。”太后看着卫子卿肿着的半边脸,还在为韩氏母女求情,看着韩氏母女的脸更加冷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手段,韩氏,你无辜处罚嫡女,且子卿还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该当何罪?”太后的声音很沉,足已知道太后此时有多生气。 韩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太后想要给她定罪,她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她开始有些后悔今日太过莽撞,但是对卫子卿的恨意也更加浓了一分。 她紧闭了双眼,跪在下方,一只手扯着卫凌薇,“臣妇愿接受处罚!今日是臣妇之罪,不明原因冲撞郡主,还望太后处罚。” 太后没有看她,而是转头看向卫子卿,“子卿,你说怎么处罚?” 卫子卿一愣,“啊?” “罢了罢了。”太后认为子卿应当是不忍心亲自处罚这对母女,便对王福道:“来人,韩氏母女目中无人,目无法纪,殿内冲撞本宫,念子卿郡主情分,各掌五十掌。” 此话一出,韩氏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但是卫凌薇却是瘫坐在地上,她又输了,她此时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 若不是韩氏拉着她,她只想和卫子卿同归于尽。 太后话音刚落,边上来了一众的公公和几个老嬷嬷,这些老嬷嬷都是宫里面的老熟人,处理这种事情自然是很有经验,她们知道怎么下手,才能达到主子想要的效果。 一会儿,殿内就响起了哭声,十分凄厉,太后听着皱眉道:“出去打。” “是。”说着,两人就被拖出了殿外。 卫子卿看着毫无挣扎之力的两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子卿啊,这卫家这般对你,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和哀家说,卫家不疼,哀家疼。” 卫子卿闻言眼里立马盈了泪水,她靠在太后身旁,“谢谢太后娘娘,我在卫府待着挺好的,没有人欺负子卿,您放心。” 太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叹了一口气,子卿是个好孩子,又是嫡女,本就应该身份尊贵,就是母亲去的太早。 殿外,韩氏母女已经被处完刑,路过的宫女大臣内眷都会忍不住侧目两眼。 “这不是卫家三姑娘?那是卫家主母吧。”一个内眷从太后宫外路过,刚好看见这一幕。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这京城里的内眷们,关在宅院里,除了和宅子里面的女人斗没有其他营生,也就喜欢看别人家的笑话,眼下这韩氏母女这般,自然是引起了她们好奇的心思。 对于韩氏来说,挨打没什么,这些人的目光,才是最让她难受和痛苦的,脸上火烧般的刺痛感提醒着她不能轻举妄动,但是内心的恨意,让她死死盯着殿内的那个玄青色衣装的女人。 “卫子卿!” 卫凌薇已经完全支撑不下去,倒在了地上,嬷嬷们下手极重,对于韩氏来说,脸上或许养一养便好,但是卫凌薇还是个年轻姑娘,这以后要是落了疤,这卫凌薇的人生,便废了。 所以刑罚一结束,守在外面的卫家人立马将韩氏母女带回卫府,请大夫来医治。 “娘娘,子卿和城外的郎中约了时间去采药,等子卿回来,便给你换新的香囊。” 太后欣慰地点点头,“你去吧。” 从太后宫里出来,卫子卿便顺着宫道,出了皇宫。 马车跟在她身后,她并没有选择乘车,想起韩氏母女的现状,卫子卿嘴角便微微上扬。 “到底是什么人?”韩氏母女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她过多的在意,她在意的,是这被人掉包的香囊。 她从袖间拿出香囊,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是茯苓。 刚在殿中,她私下问了一下老嬷嬷这几日太后的饮食,今日膳房会多做些稍酸的菜,为了给太后开胃。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酸和茯苓搭配在一起,却会让太后的身体状况愈发不好,到时候...... 到时候,一查,就会有人说是自己送给太后的香囊有问题,给自己安一个罪名,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狡辩的机会。 走这步棋的人,果然厉害。 卫子卿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卫府门口,只见卫府进进出出,好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卫芳柔正向韩氏的屋子跑去,路上刚好碰见了从宫里回府的卫子卿,她早就听说了今天宫里面的事情,又气又急,要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他卫芳柔以后在卫府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大姐姐。”卫芳柔故作镇定的和卫子卿施礼,院子里那么多人,她可不想落人口舌。 和卫凌薇想比,卫芳柔是聪明的,最起码她懂得隐忍,懂得识时务,以及借刀杀人。 在卫凌薇落水这件事上,明显卫芳柔是主谋,但是最后遭殃的却是卫凌薇,而她卫芳柔从始至终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卫子卿挑眉看她,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妹妹这是往哪里去?” 卫子卿故意这般问她,好像自己和韩氏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是太后处罚韩氏,和她卫子卿无关。 卫芳柔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甲险些嵌入掌中,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卫子卿道:“我去看看母亲,听说母亲今天不舒服。” “是吗?我也刚从宫里出来,听说姨娘在太后那里受了处罚,想来应当伤得不轻,妹妹你赶紧去看看吧。”卫子卿道。 “那妹妹就先走了。”卫芳柔现下不想再与卫子卿说任何话,说完便急忙向韩氏那边去了。 “呵。”卫子卿冷笑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幽居苑。 另一边,韩氏躺在床上,为了方便大夫医治,卫凌薇也被安排在一边的榻上,两人的双脸已经十分肿大,尤其是卫凌薇,半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 连大夫看了都面露难色,轻轻叹息,这年纪轻轻的姑娘,这脸上落了疤,这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但是想着这事在卫府,他也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戚着眉,和韩氏母女道:“卫夫人,卫三小姐,虽说伤口没什么大碍,但却要好好养着,免得伤口溃烂,到时候就没办法了。” 大夫说得很含蓄,但是卫凌薇一听,眼泪就忍不住地流,“大夫,我的脸......我的脸。” “卫三小姐您放心,等伤口先结痂之后,到时我会专门为您调配凝膏,来去这疤,你切莫过于忧心。”大夫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脸色依旧是凝重的。 韩氏看得出来,大夫是什么意思。 “凌薇,别哭,娘会帮你的,哭了等会儿染了伤口,乖。”说完,韩氏便命令身边的丫头将卫凌薇送回自己的院里,叮嘱他们好好照顾卫凌薇。 关于卫凌薇这几日的饮食都尤其强调。 她的女儿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靠山,以后芳柔和凌薇都是要嫁给好人家的,绝对不能让凌薇脸上落疤。 待房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韩氏忍着脸上的刺痛,问大夫:“大夫,小女脸上这疤......” 大夫微微叹了一口气,“夫人,实不相瞒,不知为何,这卫三小姐的伤势比您这伤势严重一倍不止,这脸上的伤,皮外伤我定当全力医治,只不过这脸上的疤,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韩氏心中一个咯噔,“大夫,无论如何,凌薇脸上的疤你都要给她消了,到时候,我定然重金酬谢!” “老夫尽力而为。”大夫向韩氏施礼,对于韩夫人这话他听着是极为不舒服,虽说医者仁心,但这病症若是无药可医,又怎是大夫说治好就能治好的,这卫府人忒强势了些。 韩氏知道自己有些激动,压着声音道:“总之,辛苦大夫。” 大夫微微点头,便退了出去,前脚刚走,卫芳柔就跑了进来。 “母亲!”卫芳柔伏在韩氏床边,看着自己母亲肿胀的双脸,原本保养得很好的皮肤被指甲刮伤,有些地方还泛着血,卫芳柔心中一紧。 要是今日自己也被唤到宫中,恐怕她的下场也是这般,此时此刻,卫芳柔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侥幸。 “这!母亲,这是卫子卿干的?”卫芳柔厉声道。 韩氏眼眸一冷,“芳柔,你记住,都是因为卫子卿,但是,现在不宜轻举妄动,卫子卿现在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但是,她不可能永远这么顺风顺水,若让我们找到机会,就是报今日之仇的时候。”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又欠一个人情 经过了这一次,韩氏知道了对待卫子卿不能太过冒然,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对卫子卿的恨意是越来越重。 韩氏的手紧紧绞着床单,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芳柔,这些日子切莫招惹她,等机会,我就不信,她卫子卿还有给太后治病的本事,到时候......” “母亲,女儿明白。”卫芳柔知道母亲的意思,她可不像自己的那个蠢妹妹一样。 这时,卫战天和苏姨娘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卫月琪和卫知书也跟在后面。 这么多人来看韩氏,不知道是真的出于关心,还是赶着来看热闹。 “爹。”卫芳柔看着卫战天,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一看到她身后的卫月琪和卫知书,卫芳柔的眼神很快闪过一丝恨意。 “请过大夫了没?”卫战天问卫芳柔。 “爹爹放心,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给母亲和三妹都上了药膏,现下好好修养便好。”卫芳柔伏在韩氏面前,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今日韩氏在宫里被当众处罚的事情被京城的内眷们看见,自然这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卫战天还在回府的路上,就听闻了这件事。 当时他以为是不是韩氏冲撞了太后,生怕连累卫家,这才一回府就往韩氏这边来。 “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何事?”卫战天道,语气下压制着怒气。 卫月琪站在卫战天身后,看着韩氏那凄惨的样子,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怜悯,甚至还有一丝的快意,她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这眼神落在韩氏和卫芳柔眼里极为刺眼。 “父亲,今日在宫里,太后娘娘说是三妹陷害大姐姐落水,还说母亲无辜处罚嫡女,便让人给母亲和妹妹用刑,可是大姐姐什么也不说任由母亲和妹妹受罪。” 说着卫芳柔又开始哭泣起来,让人看着是真正心疼,卫战天原本对韩氏的不耐也少了些,看着韩氏也有几分怜悯和心疼,韩氏心中一喜,便说道:“为了防止太后迁怒卫家,我便不得不和凌薇认了这件事,无论真相如何,只要卫府无事,我和凌薇受些苦都是值得的。” 这话刚好正中卫战天心怀,他最担心的就是太后会因为她们迁怒卫府,既然太后没有迁怒卫府,那便一切都好。 想到这里,卫战天还为韩氏掖了掖被褥,“你好生休息,这几日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东西,好好养着。” 卫战天的关心让韩氏心中十分高兴,果然卫战天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怎么能因为那贱人就弃了自己,毕竟现在这卫府的主母还是她韩氏。 尊贵卑贱,她还是要被自己踩在脚下的。 苏氏注意到了韩氏的眼神,她心中一紧,这韩氏果然心计深沉,这样博取老爷同情,一旁的卫知书也知道她这母亲打的什么注意。 但是卫知书和卫月琪不一样,她端庄地站在一旁,表情恰到好处,表示对主母的尊敬,又聊表了孝心。 “姐姐,这几日您好好养着,这府里的事情,妹妹会帮您一一打点,您放宽心。”苏氏温和地说道,卫战天听着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苏姨娘温柔懂事。 韩氏一时失语,心中愤恨,但还是笑着对苏氏道:“那辛苦妹妹了。” “姐姐和我客气什么。”苏氏笑的柔和。 “好了,我去看看凌薇。”卫战天起身,其余的人也跟着他出了院子。 待人都走后,韩氏狠狠地拍着被褥,她怎么没想到,苏氏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自己叫嚣,谁给她的胆子! “母亲息怒。”卫芳柔担心母亲扯到自己的伤口,便宽慰着她。 而此时的幽居苑,卫子卿坐在院子里,盯着匣子里的紫玉簪微微出神,这是母亲的东西,被保存地极为仔细,肯定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否则,太后又怎么会这么重视? 阳光从窗外踱着猫步爬上幽居苑的窗子,卫子卿觉得有些刺眼,便收了簪子,刚起身,一个精巧的瓷瓶便落了出来,卫子卿一惊,生怕摔碎,立马接住了。 这是今天在宫道,祁澈塞给自己的,想到这里,卫子卿不禁有些头疼,现在又欠了祁澈一个人情,下意识里并不想和祁澈有过多的牵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碰上他。 “管他的,不要白不要。”既然东西已经在自己手上了,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随后,她将瓷瓶放在隔间的柜子里,说不定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这要送什么谢礼才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卫子卿有些烦躁,这时,门外的丫鬟道:“小姐,老爷那边传话说让您过去一趟。” “卫战天?”卫子卿思绪被打断,将刚刚的烦躁抛到脑后,换上了一副冷峻的面孔,冷声道:“我知道了。” 随后,便出了屋子。 主厅里,卫战天坐在正上方,苏氏坐在下方第二的位置,其余的妾氏依次坐着,卫芳柔和其他小姐站在一旁,卫子卿一进来,众人的眼光就都落在她身上。 “父亲。”卫子卿向卫战天施礼,“不知父亲叫子卿来是为何事?” 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卫子卿知道卫战天这是又要搞幺蛾子,韩氏和卫凌薇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告状的机会。 一个时辰前,在卫凌薇院里。 “爹爹来了吗?”卫凌薇躺在床上,听说卫战天刚刚去看了母亲,自己的院子就在韩氏一旁,所以卫战天出来定然是会路过卫凌薇这边。 想到这里,卫凌薇自然是不能让爹就这么走了,在太后宫里,是没人敢治她卫子卿,但是在卫府就不一样了,毕竟,卫战天是卫子卿的父亲,父亲想要教训女儿也是门楣中的事情,皇家也不能随意干涉臣子家室。 “三小姐,老爷进来了。”丫头在卫凌薇耳边轻声说道。 卫凌薇立马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配上肿胀的脸,看起来十分凄惨。 毕竟是自己女儿,卫战天进来看见卫凌薇这副样子,多少是心疼的,想到卫子卿竟然一点不为自己的妹妹求情,越发觉得卫子卿心肠狠毒。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跪祠堂 “凌薇。”卫战天走到她跟前,看着凌薇这脸,心想恐怕会落下疤。 “爹爹!”卫凌薇看着卫战天,顿时失声痛哭起来,卫战天坐在她身旁,“爹爹在。”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推大姐姐。”卫凌薇说道,极为委屈。 卫战天认为凌薇一向心直口快,哪里会这样的把戏,而且她还是最后落水的人,不知不觉中,卫战天就已经相信了卫凌薇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卫子卿不仅不承认,还要倒打一耙,告在太后那里,她也不想想清楚,这到底是卫家自己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他卫家的笑话。 卫凌薇看卫战天的眼神越来越冷,自知爹爹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又继续补充道:“大姐姐根本不在意卫府的安危,什么事情都往外说,要是太后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迁怒卫家......” “别哭了。”卫战天拍着卫凌薇的背,轻声道:“这件事情,爹会有打算,你好好在府里养伤。” “嗯。” 说完,卫战天便冷着个脸走了。 路上他想着虽然要忌讳着太后的面子,但子卿毕竟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卫子卿知道好坏,否则以后卫家定然会栽在她卫子卿手上。 对于府里有这样一个隐患,即使是自己的骨肉,卫战天也要狠下心来斩断,毕竟,谁也不能威胁卫家。 大堂里,卫子卿被叫过来,卫战天本想发作,但是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道:“子卿,你可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卫子卿立在中间,背挺得笔直,眼神也是毫无波澜,随后,她笑道:“不知道爹在说什么?” “难道爹爹说的是今日在荷花池的事情么?”卫子卿无辜道。 卫战天见卫子卿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以为卫子卿是借着太后的面子来给自己施压,自己的女儿都爬到父亲头上了,可真是一件奇谈。 “大姐姐,难道今天三妹妹不是你推下荷花池的?”卫芳柔上前道,无论如何,今天卫子卿一定要受到处罚。 卫子卿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卫芳柔,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皮肤皙白,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药香,随后她抬头,“那我说,三妹妹是你推的。” 卫芳柔瞳孔放大,怒道:“大姐姐为何这般污蔑妹妹,三妹妹与我同母,我为何要这般陷害三妹妹,这样我置母亲于何地?” 卫战天看着卫芳柔,自己的这个女儿向来柔弱,在众女儿之间,性格也是温和些的,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子卿,你休要胡言。” “哼,我胡言?”卫子卿冷笑,突然抬头盯着卫芳柔,卫芳柔被这么一盯,顿时有些心慌,她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卿的眼神这般渗人,好似修罗。 “大姐姐,你为何这般看着妹妹?”卫芳柔虽然害怕,但是不忘将自己放在可怜的境地。 “那好,我问你答,敢不敢?”卫子卿道。 卫芳柔不知道卫子卿打的什么注意,但是兵行险招,现在她不得不往前走。 “姐姐你说。” “好。”卫子卿走到卫芳柔身边,用一种很具有诱惑力的声音道:“我问你,今日在花园二妹妹和三妹妹站的更近,我是如何推了三妹妹下水?” 卫芳柔一愣,“是三妹惹了姐姐不愉快,姐姐这才……” “哦?那你可记得我们当时在说些什么?” “这……”卫芳柔顿时语塞,她们本也没有对过台词,如今卫战天只要两边同时去问,必定会露出马脚,卫芳柔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子卿,只能低头:“只是些女儿家的斗嘴玩闹罢了,哪里想到打闹中三妹妹失足落了水,许是我看错了,才会错怪大姐姐。” 卫战天看着这般前后不一的说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原想要治罪卫子卿,可是这当事人都已经认错,此时一肚子的火气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发泄。 用力砸下了茶杯:“你已经及笄的人了,怎可带着妹妹如此嬉戏打闹,不知体统,子卿跪祠堂反省一个月!芳柔这个月不许再出房门!” “爹”卫芳柔忍不住微微不满,母亲和三妹妹受了这么大委屈,竟然要让她陪着卫子卿受罚,只是她们都已经改了口,再没有了理由为难卫子卿。 没关系,一个月,也够卫子卿受的了,至于祠堂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卫子卿瞥到了卫芳柔表情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自己走。” 卫家祠堂。 卫子卿跪在蒲团上,门窗紧闭。 门外守着众多的侍卫,足已见得这次是要好好处罚卫子卿。 但是卫子卿此时神色并未有任何的伤心或者慌张,反而极为冷静平淡,双眸微微闭着,倒像是在小憩。 她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宅子里韩氏母女对她虎视眈眈,几次想要陷害她未果,宫里帮太后娘娘治病,暗处有一股势力想要借此事置她于险地。 还有......还有祁澈,想到这里,卫子卿的眼皮一跳,她慢慢睁眼,摸着自己的祁脸,已经完全消肿,原先的血痕也没有落疤,而这不过短短半日的时间。 月黑风高,深夜祠堂寒气从门窗的缝隙慢慢沁入,对卫子卿的身子来说,若是在此处真的跪上一晚,恐怕第二天她就支撑不住了。 但她此时神经也是高度紧绷,虽然这里是祠堂,但是卫府危险无处不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况且,此处除了她便再无其他人,若是想要做些什么,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另一边,安定王府,祁澈立于书房,烛光摇曳,衬地那人更加风姿俊朗,玄色的衣衫又增添了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神秘和危险感。 “太子。”门外,侍卫请示道。 “进来。”屋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大好。 侍卫下意识有些害怕,整个身子绷着,生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冲撞了太子。 “回太子,今日卫府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祁澈眼神漆黑,听到这件事,将手中的折子由着火舌吞噬,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人,示意他继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怕本太子吃了你? “今日在卫府,卫家三姑娘落水,说是与卫大姑娘有关,卫家韩姨娘一时气急,便给了卫大姑娘一耳光,听说是后来宫里王福公公来了才给卫大姑娘解了围。” “哦?”祁澈挑眉,火烛的光反射在他眼里,给人一种嗜血的邪魅。 “太子......”侍卫放低了声音,每次看到太子这副样子,跟随太子多年的人都知道,今天,恐怕是要见血了。 “下去吧。”祁澈声音懒懒地,就在火蛇即将爬上他手指的时候,祁澈将手指慢慢抽出,“有意思。” 祁澈知道卫子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古灵精怪,心思不少,遇事果断,恐怕今日这件事情,就是卫子卿一手谋划好的,否则,怎么会有韩氏今日在宫内公然被太后行刑的事情传出。 想到这里,祁澈不禁失笑,“真是个可爱的家伙。”随即,他眼眸突然一冷,带着隐隐的杀意,今日他看到的卫子卿祁脸的伤,原来是韩氏母女。 “本太子的人也敢动?”祁澈接着烛光,好生欣赏了一番自己这骨戒分明的手指,手掌因为经年战场的历练,是厚厚的茧,就是这双手,造就了多少的亡灵。 “太子,您......” 祁澈一出院子,管家看着自家太子那张嗜血的表情,立马就噤了声,太子的行踪,不是他们当奴才的可以问的。 卫府。 夜已经深了,卫子卿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凉,便起身寻着可以取暖的东西。 卫家祠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来祠堂应该是每天需要打扫的,但是因为情急,府里打扫的丫鬟偷懒,原来的火盆子没拿走,顺手放在了桌子下面,用一布盖着。 “没想到还有这东西。”卫子卿找到这火盆子的时候心中一喜,这下刚好可以驱了这夜里的寒气,而且屋外的侍卫这时候都睡意大得很,也没人注意到卫子卿这边发生了什么。 卫子卿在祠堂找了些易燃的东西,放在火盆子里,用烛火点燃,火光驱散了寒冷,让一直精神紧绷的卫子卿也慢慢有了睡意。 就在卫子卿快要打盹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屋顶落下,这人的手脚极轻,根本让人毫无察觉,但是卫子卿是什么人,她立马从蒲扇上跃开,“什么人?” 定睛一看,不是祁澈是谁,反应过来,卫子卿立马恭敬道:“安定王。” 祁澈向卫子卿身边走去,声音带着诱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何必如此局促,还是说,看到本太子不好意思了?”祁澈含笑望着她。 “太子说笑了。”卫子卿一时语塞,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脸皮十足厚。 祁澈在看了看祠堂的摆设,满眼的不屑,目光落在火盆上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冷吗?” “什么?”卫子卿面对祁澈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失语。 刚刚眼前这个男人还和登徒子一般轻佻,突然又变得这般温柔,让卫子卿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卫子卿向后退一步,与祁澈拉开距离,但是祁澈却故意上前一步,卫子卿见状也懒得再计较,只能作罢。 她随意坐在蒲团上,靠着火,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少女的肌肤更加柔和,祁澈一时看呆了去。 他笑着在卫子卿身边盘腿坐下,动作一气呵成,给卫子卿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这......”卫子卿正想开口说这样不妥,眼前一张俊脸突然凑过来,两人的气氛就开始有些微妙。 每次和祁澈相处,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都让卫子卿觉得局促和尴尬。 卫子卿避过脸去,用一种疏远有礼貌的语气道:“深夜安定王探访卫府祠堂,不是所为何事?” 这话一出,两个意思,一是,为什么堂堂的安定王会亲自来一趟卫府,二是,为何要在夜晚鬼鬼祟祟地进来,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猜?”祁澈含笑,眼神让人看不出什么意味,却让人觉得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卫子卿往后微微一躲,道:“若是安定王果真有什么秘密,我自然不能知道,也不想知道,安定王要是想找什么东西,请便。” “找到了。”祁澈一脸无辜的样子。 “?”卫子卿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呀。”祁澈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一弹,这个动作显得特别亲昵,让卫子卿有些不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些暖暖的,说不上来的味道。 “还望安定王自重。”卫子卿疏远道。 对于祁澈的这种举动,卫子卿不敢把它归于是祁澈看上自己,像他这样的人,越神秘,越危险。 祁澈望着她,没有说话,卫子卿被这样盯着有些不适,自顾自烤起火来。 “卫子卿。”祁澈突然出声。 “?”卫子卿一转头,祁澈突然凑过来,一瞬间,卫子卿的唇就不小心碰上了祁澈的脸。 吓得卫子卿立马从蒲团上爬起来。 少女温热的唇从脸上擦过,柔柔痒痒得,祁澈心中顿时愉悦起来,眉梢都是上扬的,但是卫子卿却觉得祁澈这是在玩弄自己。 “安定王,若是无事,您便回吧。”卫子卿冷声道。 这家伙,还炸毛了,祁澈看着她这样子,心中更是愉悦,兴致便也更浓了些,“你说你要还本太子人情,这人情,你怎么还啊?” “......”卫子卿却是没想好。 今早上给的东西,今晚上就来要人情,这祁澈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你说,你现在被关在祠堂,怎么还本太子人情?” “这就不牢太子费心了,至于还太子的人情,待子卿处罚期后,自然亲自登门道谢。” 祁澈用手撑着脑袋,好像在思索什么。 “这样吧,本太子带你出去,这样便可还本太子人情了。” 卫子卿对于祁澈说出这样的话,说惊讶也不惊讶,更多的是无语,“太子这是在和子卿说笑?” “太子难道不知子卿这是在受处罚?要是被他人知道太子半夜偷入卫府祠堂,外人会如何编排,太子又置子卿于何地?”卫子卿冷声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火烧祠堂 祁澈笑着看着卫子卿这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说话,因为有些生气,卫子卿腮帮子微微鼓起,看起来可爱极了。忍不住想让人摸一摸。 “那你说,本太子的人情怎么办?”祁澈委屈道,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卫子卿相信祁澈还能给她挤出两滴泪。 卫子卿还是第一次遇到祁澈这般人,向来遇事冷静的她,面对祁澈,总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何。 “太子放心,不出一月,子卿便亲自登门。”卫子卿无奈道。 “哦?”祁澈听她这样说,一时来了兴致,听卫小姐这样说,应当是已经有了办法。 卫子卿不语,眼神极为淡定冷静,祁澈在她眼里看到了点子和笃定。 “那行吧。”祁澈突然起身,卫子卿下意识后退一步,祁澈见她反应这般大,忍不住失笑:“你这是作甚?如此害怕本太子?” “没有。”卫子卿整理了一下情绪,刚刚确实是有些激动了。 “你看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本太子是什么猛兽,怎么,怕本太子吃了你?” 眼前这人,又开始没正经,卫子卿有些头疼,“太子这是说笑了。” “哈哈。”祁澈轻笑两声,“卫子卿,本太子等着你。”说完,便消失在了卫府祠堂,一点痕迹也没有。 外面的侍卫,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祁澈夜入卫府祠堂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卫子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祁澈会深夜来卫府祠堂,来了却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就是来向自己讨人情?” 就这样,卫子卿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等卫子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揉了揉泛酸的脖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有些人,恐怕已经忍不住了吧。卫子卿冷笑,她注意到,今早没有人来给她送早膳。 卫子卿重新换上新的蜡烛,跳跃的火烛似乎映照了卫子卿的眼里,只是,她眼里,却仿佛是滔天的火光。 又过了两日,没有任何人来祠堂探视卫子卿,每天送来的饭菜也都是凉了,而且,一日最多两顿,有时甚至只有一顿,想来幽居苑的丫鬟们也被卫战天下了令不准来看卫子卿,其中不乏韩氏在其中作祟。 不过,没有人打扰倒让卫子卿落得个清净,仔细安排了一下接下来怎么对应这些豺狼虎豹。 第四日,卫子卿正闭目凝神,祠堂外突然出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细微的女人的声音,卫子卿突然睁眼,眼神凛冽,嘴角微微弯起:“终于来了。” 卫芳柔和卫凌薇站在祠堂外,正在和门口的侍卫说着什么。 卫凌薇经过几日的修养,身子也调养的差不多了,脸上的肿也消下去了,只是那血痕留了疤,伤口正在结痂,所以她不得不用面纱来掩盖脸上的疤痕。 而一旁的卫芳柔明明被罚了不许出门,此时竟然偷偷的跑了出来。她温柔地同侍卫说了些话,在无人见到的地方塞了些银子在侍卫手上。 那侍卫见两位小姐这般大方,也就没有多加阻挠,放她们进了院子。 卫凌薇手上拿着食盒,和卫芳柔一起一前一后进了祠堂,卫凌薇的目光落在卫子卿的身上,带着恨意,但她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杀意,挤出一丝笑,跨了进去。 “大姐姐。”卫芳柔先开口,听起来好像十分担心卫子卿似的,走上去就用一种关心的眼神望着她。 “姐姐,我和三妹妹专门来看看你,这几天你受苦了。”卫芳柔看卫子卿脸色没有以前那般好,看来母亲暗中让人做的事做的很顺利。 卫凌薇自然也注意到了卫子卿有些虚弱,心中暗喜。 “你们来了。”卫子卿开口,不是惊讶,也不是高兴,而是一种猎物即将上钩,猎人即将收网的愉悦感。 卫芳柔和卫凌薇听不明白卫子卿语气里的味道,以为卫子卿这几日怕是被关怕了,也没有以前那股子趾高气扬的样子。 卫凌薇还是忍不住嘲笑道:“这祠堂啊,白日里门窗紧闭,夏日酷暑,想来姐姐这身子也受不住,但是一到晚上,这寒意啊,凉飕飕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姐姐要是真的受不住了,可要和妹妹说一声,我们和爹爹求求情,说不定就放姐姐出来了。” 卫凌薇越说越起劲,看着卫子卿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心里面有多高兴。 卫子卿故作虚弱道:“姐姐和卫家列祖列祖待了几日啊,觉得这祠堂还真是个好地方,妹妹知道么?昨天晚上我还梦见老祖宗了。” 卫凌薇看着她,脸上的面纱被风轻轻吹起,卫子卿看到了她脸上的疤痕,卫凌薇立马将面纱覆下来,皱着眉道:“老祖宗说什么了?” “妹妹想知道么?”卫凌薇幽幽道。 卫芳柔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什么?”卫凌薇不耐道。 卫子卿这才慢慢站起来,走到卫凌薇身旁,说道:“祖宗说啊,这几天,怕是要出人命。” 卫凌薇吓得后退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她们两人是要来做什么了?卫凌薇紧紧抓着手中的食盒,卫芳柔看着卫凌薇这副样子,立马抓住她,给了她一个眼神。 卫子卿注意到卫凌薇的反应,眼神落在食盒上,“妹妹这是拿的什么东西?” 卫芳柔笑着从卫凌薇手中接过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这是厨房专门给姐姐做的消暑汤。” “是吗?”卫子卿看着桌上那碗碧绿的汤,笑着对两人道:“不如妹妹一起喝吧,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卫凌薇听卫子卿这样说,激动道:“谁要和你一起喝?” 卫芳柔看着卫凌薇,眉头微皱,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早知道就不应该带卫凌薇来,前几日落了水,卫凌薇的脑子更是不够用了,这个蠢货。 “哦?为何?难道,这汤里还有东西?”卫子卿笑道,笑的极为无害,好像这就是一句普通的寒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不要命了? “大姐姐,你这是说什么。”卫芳柔拉着卫凌薇,手下暗暗加重了力道,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卫子卿看着两人,揉了揉脑袋,回身将祠堂的门关上。 卫芳柔心中有些忐忑,卫凌薇开口道:“你这是干什么?” 卫子卿回头,给两人一个笑,手中,却将门反锁。 “没干什么呀,只是啊,有些事想要和妹妹私下说说。”卫子卿的语气温和,给人的感觉却十分阴冷。 而此时,祠堂的房梁上,有一抹玄色的身影,卫子卿突然觉得有些头疼,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不过她也管不来那么多,思绪回到眼前。 “别装了,上次害我不成,难不成你们还会收手?”卫子卿冷笑了一声。 卫凌薇本就对卫子卿有恨意,眼下见卫子卿这幅样子,再看自己面上还带着面纱,这一切,要不是因为卫子卿,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卫子卿,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活着出祠堂的。”卫凌薇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卫子卿。 “姐姐,你别听三妹瞎说。” 卫芳柔装着一副好人的样子,不料卫凌薇却不耐道:“二姐,你还装什么装。” “你......”卫芳柔心中咒骂了一句,便闭嘴不说话,现下的局势,对她来说并不有利,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把自己陷进来。 卫子卿自然是猜到卫芳柔在想些什么,冷笑一声道:“所以呢,你想怎么杀我?” 卫凌薇气急,“卫子卿,你以为有太后,你就没事么?难道你忘了,这是卫府!” “我知道。”卫子卿笑道,下一秒,她上前一步扯掉卫凌薇的面纱,脸上的疤正在结痂,看起来十分渗人,卫凌薇尖叫一声,就要上来撕打卫子卿。 卫子卿侧身一躲,卫凌薇就扑了个空。 这时候,卫府祠堂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子卿转身对卫凌薇道:“卫凌薇,你说,你这是不是自作自受?” 卫凌薇含泪盯着卫子卿,“自作自受?卫子卿,你以为你是谁?当初要不是我不慎?这掉进荷花池的就是你,就算在荷花池杀不了你,你以为,今日你还能逃得了?” “你想怎样,你当初荷花池陷害我,难道今天你还想火烧这祠堂不成?”卫子卿突然大声喊道。 这话一出,卫芳柔先是一愣,后来立马察觉出不妙,正想拉住卫凌薇。 没想到卫凌薇被这么一刺激,还想用烛火来烧卫子卿的脸,卫子卿脚下动作极快,一下子就引卫凌薇到了一边的幔帐下,卫凌薇向卫子卿冲来,火舌一下子在幔帐上窜了上去。 卫凌薇这才冷静下来,卫芳柔拉着她,“卫凌薇,你这是干什么!” “三妹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为了杀我,竟然连祠堂都敢烧!”卫子卿大声喊道。 而此时,房梁上的玄色身影也消失了,卫子卿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火势越来越大,由不得她思考其他事情。 屋外,卫战天立在原地,心中又惊又怒,差点一股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快!来人!来人!祠堂走火了!” 韩氏此时还在屋内修养,这几日她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私下里安排了厨房的人给卫子卿下了不少绊子。 “夫人,您放心,这次啊,小姐肯定跑不了。”韩氏身边的贴身丫鬟见韩氏心情大好,便在一旁附和道。 韩氏眼角含笑,端起桌上的茶盏在嘴边润了润,“过几日就是朝中的菊花宴了,这小姐们的衣裳准备好了没有?” 此时已经是暮暑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朝中都会举办一次菊花宴,来迎接秋日,祈祷秋日的丰收,这对京城的贵公子和贵女们来说,也是一次结交良缘的好机会。 尤其是今年,皇帝派占星观测天象,言今年必为大丰收之年,皇帝大喜,决定于宫内举办一场宴会,介时城内众多官胄贵人都会出席。 这是芳柔和凌薇的好机会,现在卫子卿被关祠堂,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即使她卫子卿是嫡女,这菊花宴上,也不会有她的影子。 “昨日锦绣庄的姑娘们来话说不日便将衣服送到府上。” “嗯。”韩氏微微点头,显然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再过几日,自己脸上的伤,可全然好了,想到这里,韩氏心中更是高兴了几分。 这时候,突然有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韩氏见她这副样子不禁皱眉,一旁的随身丫鬟厉声道:“你是怎么回事,夫人需要好生休养,你这般放肆成何体统。” 丫鬟听了这话,立马跪在韩氏身旁,急道:“夫人恕罪,不......不好了,祠堂走火了,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在祠堂!” 韩氏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在,清脆的响声让韩氏脑中一片空白,差点背过气去:“你......你说什么!” “您还是快去祠堂看看吧!” 韩氏身边的丫鬟一把将韩氏扶住,生怕她有什么好歹。 韩氏反应过来,什么都顾不得,火急火燎的向祠堂跑去。 身后,刚刚来传话的那个丫头眼神平静,在无人可见出露出一抹笑。 祠堂。 卫芳柔和卫凌薇见火势越来越大,都慌张急了,一个劲地往屋外跑,这时候,卫子卿却将两人拉住,“妹妹,你们这是跑什么?” “卫子卿!你疯了!”卫凌薇怒吼道。 卫子卿是个疯子,她不想要命,自己还想要。 卫凌薇也是十分着急,要是能在这场火中让卫子卿丧命未尝不可,但是此时她们两个也身处险境,再不出去自身都难保了。 这个时候,房梁上的一根木头突然落下,卫凌薇和卫芳柔见状吓得大叫,卫子卿顺势一转身,避开了本来要打中三人的木头。 突然卫子卿开口道:“妹妹,你们快走!” 卫凌薇和卫芳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卫子卿推着走,原来被反锁着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两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但门被打开后,屋外焦急的人群里,却见到卫芳柔和卫凌薇竟然把卫子卿往火里推!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登场 , “子卿!”苏姨娘见状,惊喊道。 卫战天被苏姨娘扶着,也见到这场景,原本他以为卫凌薇是卫子卿推下荷花池的,但是刚刚他们一进院子,就听见三人的争执,的确是卫凌薇和卫芳柔设计陷害的卫子卿。 再者,就算他有意不想处理这件事,但是卫凌薇着实是放肆,竟然敢火烧祠堂,简直是大逆不道,眼下竟然还做出这种事。 这谋杀嫡姐的名头要是落下,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待卫府,怎么看待他卫战天,说他卫战天教子无方,竟然养出这等孽障,是家门不幸。 以后,谁还敢要他卫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卫战天震怒,“快!快救人!务必把三人给我救出来!” 此时,站在卫战天身边的,还有一人,这人身着玄色衣裳,大拇指上带着玉戒,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如何,他不停地转动着这玉扳指,周身的气压极低。 这也是为什么,卫战天不敢随意发怒的原因。 他也不知道,太子今日怎么就来了府上,还刚好碰上了这祠堂走水的事情。 卫战天是又怒又急,又惊又怕,若不是苏姨娘在一旁扶着他,恐怕此时卫战天已经昏厥了过去。 祁澈看着祠堂里那纤弱的声音,眼眸漆黑,“这个女人......”隐约中有着难以压制的怒气。 原本她以为卫子卿不过是想借火烧祠堂的事情,好让自己翻身,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还真是狠,还想接机捞一把,让卫凌薇再无翻身之地。 祠堂里烟雾浓重,卫凌薇和卫芳柔出来后,卫子卿故意顺势进了里面,装作是被她们推进去的,但里面不可久留,便找了捷径,一路躲着火势,向外跑着。 “小姐!”丫鬟喊着卫子卿,因为几日没有好好用膳,卫子卿的身子却是不如以前,眼前开始慢慢模糊,卫子卿心中暗说一声:“不好。” 这次卫子卿失算了,她的确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她强打着精神往外跑,躲着时刻会落下的房梁木头,就在快要出去的那一刻,卫子卿顿时眼前一黑。 她以为今日恐怕真的要出事,却不想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随即便没了意识。 “太子!”卫战天只不过和苏氏说了几句话,一抬头便见太子往火场去,要是太子在卫府出了事,那么整个卫府都不够给他赔命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太子,会抱着卫子卿出来,径直无视众人,将卫子卿带了出去。 “这......”卫战天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话,只能让下人赶紧灭火,并找郎中给卫芳柔和卫凌薇看诊。 韩氏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祁澈抱着卫子卿,韩氏见到卫子卿的时候正欲发作,一见到太子黑着脸,整个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祁澈也没工夫理这帮人,将卫子卿带回了幽居苑,并让人将自己府上最好的大夫唤了过来。 卫子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觉得喉咙十分干涩,头痛欲裂,想说话却一点声音发不出来,看来这几天自己的身子的确是太虚了。 “小姐!您醒了。”一旁正在给卫子卿洗帕子的丫鬟见床上有动静,便进来看了看。 “嗯。”卫子卿应声道,伸手示意丫鬟过来扶一扶她。 丫鬟见状将卫子卿扶着走到桌前,卫子卿用水润了润嗓子,觉得舒服了不少,才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还没走出来就晕了,那时候好像有个人抱着自己,但是她记不清是谁。 “小姐,今天您在祠堂可把女婢吓坏了,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出来了,您还在里面,要不是太子将您救出来,还不知道会事什么情形。”丫鬟柔声道。 “你说,祁澈?”卫子卿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引诱卫凌薇火烧祠堂的时候他就在房梁上,后来便走了,他以为祁澈是拿到了什么东西,没想到他竟然没走? 丫鬟见小姐竟然敢直呼太子的名讳,立马道:“小姐,您说什么呢?” 卫子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没事。” “什么没事?”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卫子卿回头,就见祁澈覆手站在那里,夕阳的余辉洒在男人身上,让他冷峻的气质多了一丝的柔和。 丫鬟见状立马跪下:“奴婢见过太子。” 卫子卿小声对她说道:“你先下去吧。” 丫鬟退了出去,祁澈才走进来,径直走到她跟前,在她身旁坐下,目光炙热地盯着她。 “太子这是干什么。”卫子卿有意疏离道。 “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说,你该怎么还本太子人情?”祁澈含笑,看着卫子卿的眼神十分温柔,让卫子卿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但是很快卫子卿便反应过来,像祁澈这么危险的人,所有的温柔说不定都是眼前的假象,卫子卿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一个合适的距离,冲祁澈施礼道:“臣女卫子卿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就这?”祁澈眼眸中突然有了怒气,他一把将人拉到身边,让她坐到自己跟前:“卫子卿,本太子入火场救你,你就这般感谢本太子?” 卫子卿被他压着,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弱,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太子,子卿欠太子的人情,会还的,太子要是要子卿的命,现下取了便是。” 卫子卿突然也有些生气,她觉得祁澈这个人真是奇怪,玉凝脂不是她要的,祁澈硬塞给自己,现在他又步步紧逼,说是要人情,她总觉得祁澈这是戏弄自己。 “生气了?”祁澈见卫子卿眼里突然有了怒气,脸色苍白得可怜,突然有些心疼,便将她松开,“你欠本太子的人情,本太子随时会取,现在你也没什么可还的,先欠着吧。” 卫子卿没想到祁澈竟然这么快就放开了自己,倒还是有些惊讶,“多些太子。” 一时间,房间里面的气氛就有些尴尬,当然,祁澈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他看着卫子卿,女人的身影其实很单薄,但是却十分坚毅,如同那傲雪的梅,有一股独绽的美。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出好戏 , 卫子卿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打断这股奇怪的氛围:“太子,这也不早了,恐怕王府的人还等着太子。” “你这是在赶本太子走?”祁澈挑眉,轻轻转着手上的玉扳指。 “臣女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东西?”祁澈话音刚落,刚才的婢女便局促地站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进来吧。”卫子卿道。 “小姐......”婢女见太子还在屋里,说话畏畏缩缩地。 “没事,有什么话直说。”卫子卿有些无语祁澈一直待着干什么,现下自己的人和自己说一句话都弄的这般别扭。 “老爷那边唤您去厅堂。”奴婢低着头。 卫子卿思索了一番,看来,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她看了两眼祁澈,见男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她莞尔一笑,眼神却极尽狡猾,“太子可要随臣女去看一出好戏?” 既然你已经出手了,那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祁澈知道这个小狐狸是想利用自己,但是他心里却很是愉悦,笑道“请。” 卫府厅堂,卫凌薇和卫芳柔跪在中间,韩氏现在双泪纵横,自己两个女儿才醒不久,就被唤了过来,她是又担心又害怕,卫月琪和卫知书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场大火,让整个卫府人心惶惶,只是,主人公还没上场,好戏又如何开幕? 太子到—— 祁澈进入厅堂,所有人没想到太子竟然还没走,立马跪下施礼,卫战天也立马起身,将主位让给祁澈。 “都起来吧。”祁澈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盯着远处缓缓走来的玄青色衣裳的少女。 少女虽然身形纤弱,每一步却踏得十分稳当,好像她才是最重要的人,在好戏的开幕前,入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祁澈看着她,“是该好好养养。”他上下将卫子卿大量了一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卫子卿自然也注意到了祁澈的打量,“臣女参见太子。” “嗯,坐下吧。”此话一出,众人就明白太子是什么态度,连卫战天心中也开始有了打量。 卫子卿也一愣,连卫战天都是站着的,这卫子卿一来,祁澈直接让人家坐下,这不符合规矩,但是在这里,祁澈就是规矩。 没有人敢提出任何异议。 “多谢太子。” 祁澈看了一眼卫战天,“行了,别站着了。” “是,太子。”卫战天笑着在一边坐下,本来是想处理今天在祠堂的事情的,但是现在太子在这里,做事有些麻烦。 祁澈看了眼卫战天,随意道:“卫候秉公处理便是,本太子就是来看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祁澈这尊大佛在这一座,哪还有卫战天的面子,卫战天硬着头皮道:“今日祠堂着火到底在怎么回事!” 卫凌薇和卫芳柔被卫战天这么一吼,吓得哆嗦了两下。 “爹,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卫凌薇覆着面纱,简单包扎后面纱将脸上的伤痕全都印了出来,显得更加狼狈。 卫凌薇见太子还在这里,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尽力忍住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是祁澈根本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卫子卿。 “冤枉?你这个孽障,今日在祠堂说的那些话,众人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卫战天今日回府,下人提醒今日正是十五,该是给祖宗上香,便去了祠堂。 这下人提醒的时间,自然是卫子卿安排下来的。 在门口,卫战天便听着里面的争吵声说的明明白白,荷花池的事情,祠堂着火的事情,都是卫凌薇一手造成的,现在她还敢狡辩?! “不是的,爹,你相信女儿,这一切,都是卫子卿在陷害我。”卫凌薇凄惨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的卫芳柔虽然有意想要帮卫凌薇,但是她知道要是这时候开口,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姐姐,姐姐,你说话啊。”卫凌薇推着卫芳柔,这一切,卫芳柔也参与了,但是她却什么事都没有,所有的罪都是自己在受。 “妹妹——”卫芳柔戚眉,无奈地看着她。 “你!”卫凌薇明白了卫芳柔的意思,突然大笑起来,“好你个卫芳柔,你竟然向撇开我?” 卫子卿看着卫凌薇这疯妇的样子,嘴角微弯,看着他们两反目,才是她最想见到的场景。 卫芳柔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再聪明,遇到卫凌薇这样的,也总要沾上点什么东西,毕竟,卫芳柔本身就参与了这件事,就算之前能侥幸,恐怕现在也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祁澈注意到卫子卿面色的变化,“有意思。”他眉梢微弯,心情也有些不错。 卫凌薇跪着到韩氏跟前:“娘,娘,不是我,不是我。” 韩氏眼里盈着泪,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跪在这里,心里是绞着疼,但是现在老爷亲耳听见那一番话,太子也在这里,韩氏就是想说什么也是没有办法。 “凌薇......” 卫凌薇在韩氏眼里看到了无奈,突然大笑起来。 “放肆!”卫战天见卫凌薇这样一幅疯妇的模样,生怕冲撞了太子,立马喝道。 “卫子卿!”卫凌薇突然厉声冲卫子卿喊道,手指着卫子卿,语气狠毒,“都是你,都是你。” 卫子卿神色平淡,看着卫凌薇,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道:“我?卫凌薇,在祠堂,话可是你说的。” 卫凌薇愤怒到几点,全身颤抖着,“若不是你逼我,我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你引诱我出手,是早就想要借我的手来火烧祠堂!” 卫子卿心中对卫凌薇到是有些改观,倒也不是很笨,只可惜......已经晚了。 “是吗?”卫子卿无辜道:“妹妹,那我怎么会知道爹爹那时候会出现在祠堂,难道还是我事先安排好的?” 这话一出,卫战天脸色也有点黑,好像这一切都是卫子卿和卫战天串通好的,这火烧祠堂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卫战天是万万不敢做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戏落幕 , “卫凌薇,你在说什么!你这孽障,看来是我太过纵容你!”卫战天将茶盏摔在卫凌薇脚下。 卫凌薇却大笑道:“不信?不信便罢了,还有,卫芳柔!” 卫芳柔见卫凌薇突然把矛头转向自己,立马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道:“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卫芳柔,你可下的一手好棋,什么事情都是我出手,怪我太笨,原先还什么都没看出来,要不是你挑唆,我会推这个贱人下荷花池?” 卫凌薇一步一步逼近卫芳柔:“要不是你跟我说卫子卿现在被关在祠堂,已经是穷途末路,我会信你的话,今天去教训卫子卿?” 韩氏见卫凌薇这样说,立马制止道:“凌薇,你在胡说什么?” 现在卫凌薇已经这样子了,她不能再让自己一个女儿陷入这种境地,否则她是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 “我没胡说!我要出事,卫芳柔也别想跑!”卫凌薇冲着卫芳柔喊道。 “妹妹——”卫芳柔眼里噙着泪,一副处处可怜,被人冤枉的神情,看着卫战天,“爹,我没有。” 卫战天想来觉得卫芳柔之礼,在祠堂也是听见她一直在好言相劝,而卫凌薇这一副疯妇的样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况且太子也在这里,他不能让太子认为这卫府的姑娘都是一些毒妇,日后这卫府的面子改往哪搁。 “够了,你这个孽障,这个时候还敢陷害你姐姐?”卫战天怒道。 “我......”卫凌薇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屋子的人,为了所谓卫府的脸面,她的爹,娘,竟然真的会把自己推出去。 卫凌薇大笑起来:“哈哈哈——卫子卿,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卫芳柔,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说完,突然冲卫子卿冲来,伸手就要掐卫子卿的脖子,人还没碰到卫子卿,就被一脚踹了出去,倒在地上吐着血,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 站在卫子卿面前的,是祁澈,他嫌弃地看着眼自己的鞋子,“卫候,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今天这场戏,本太子看着倒真是有些意思。” 祁澈的声音很冷,让卫战天顿时后背出汗。 “今日让太子见笑了。” 韩氏见卫凌薇没了意识,立马跑过去抱着卫凌薇,一旁的众人也立马将卫凌薇抬进内室,急急忙忙喊着大夫。 卫子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偷笑。 祁澈回头看了卫子卿一眼,刚好撞上她的眼神,随后转身对卫战天道:“既然这样,本太子便先走了,卫候这家事,还是好好处理一番吧。” “是,太子。”卫战天向他施礼,抬头祁澈便已经走远了。 卫子卿坐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卫战天道:“子卿,这次是爹错怪你了。” “爹爹说笑了。”卫子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感,让卫战天觉得有些尴尬,但是现在看来太子对卫子卿的态度是不错的,又加上太后加持,卫战天现在对卫子卿的看法也同以前不一样了。 只要卫子卿不作出什么愉矩之事,也许,卫子卿才是对卫府最有用的一个女儿。 卫子卿看着卫战天那副嘴脸,眼眸一冷,起身道:“爹,三妹那边恐怕是受了重伤,您快去看看吧。” “哼!”卫战天听卫子卿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黑,“来人,从今日起,三小姐关入礼佛殿养病,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出来。” 卫芳柔听卫战天这么一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毕竟再过几日就是京城的菊花宴了,要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对她来说说自然是好事。 但是卫凌薇那蠢货不在了,又怎么来衬托她的温柔聪颖? 卫芳柔出神的时候,卫子卿看着她开口道:“儿妹妹不去看看三妹妹?” 卫战天这才注意到卫芳柔,看着卫芳柔皱眉道:“你这姐姐是怎么当得,如此这般纵容卫凌薇,还有,罚你不许出门,又是怎么去了祠堂!这几天你也好好反省!” “爹。”卫芳柔一时间委屈地眼里含泪,卫战天见状拂袖离开,其余的人见卫战天走了,也就没有继续看热闹,也慢慢散了去。 卫子卿懒得再同卫芳柔多费口舌,正欲离开,卫芳柔上前一步将她堵住:“大姐姐这招险棋真是下地妙啊。” “哦?妹妹在说什么?”卫子卿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卫子卿,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卫芳柔突然咬牙,瞪着卫子卿,眼里带着狠意,一点没有人前温柔的样子。 卫子卿不屑于看她,低头看了看今日穿的这双绣花金丝鞋,冷哼一句道:“好啊,那我便奉陪到底了。” 卫芳柔已经怒急,冷冷的开口道:“姐姐慢走。” 此时已经月上高梢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卫子卿或者是整个卫府都十分疲惫,火烧祠堂之后,卫子卿也被解了禁足,卫芳柔和卫凌薇在卫战天心中的低位也是一落千丈,韩氏在卫府更是被苏氏打压。 “小姐,您身子好没恢复好,早些歇下吧。”丫鬟看着小姐这疲惫的神态,劝道。 卫子卿在梳妆镜前坐下,看着这个比往日纤瘦了不少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好。” 这边,幽居苑的灯已经熄了,而卫凌薇那边却是婢女进进出出好生忙碌。 祁澈这一脚虽然没有直接让卫凌薇毙命,但是也足以让卫凌薇好几个月下不了榻,韩氏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坐在床边一直流泪,“凌薇,我可怜的女儿。”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韩氏冲下人们怒道,这群成事不足的东西,请个大夫都这么磨磨蹭蹭。 “要是三小姐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全都陪葬!”韩氏指着地下这群人教训道,丫鬟们全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做着事,生怕冲突了这位主母,到时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母亲。”卫芳柔踏进房间,就见韩氏在发脾气。 “芳柔,你来了。”简单卫芳柔,韩氏才稍微抑制了些,将卫芳柔拉到自己身边:“芳柔,你妹妹这怎么办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暗藏风波 , “你可要好好地,到时候才能替你妹妹报仇,卫子卿那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韩氏说道卫子卿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她的肉。 卫芳柔见母亲这个样子,安慰道:“母亲,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韩氏见芳柔的眼神意味深长,卫芳柔看了看房间里的这些丫鬟,韩氏立马就会意过来,将房里和院子里的丫鬟全都唤了出去。 “芳柔,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卫芳柔压低了声音对韩氏道:“母亲,你可觉得太子对卫子卿的态度有些奇怪?” 韩氏听她这么一说,想起来了今日在祠堂发生的事情,今日是太子冲进去救的卫子卿,不仅如此,还亲自将人抱进了幽居苑。 幽居苑是卫子卿住的地方,男子私自进入女子闺房,本就不合礼法,其次,晚上在厅堂对峙,那太子明显就是来帮卫子卿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这卫子卿什么时候和太子攀附在一起的,就不得而知了。 “母亲,这卫子卿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韩氏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卫子卿,真是一个贱人!” 卫芳柔想到这里,心里就不是滋味,为什么是卫子卿可以是太子妃?就因为她这嫡女的身份,自己有什么是比不过她卫子卿的,可是,现在竟然连太子也与卫子卿有关系...... 她紧紧攥着袖子,尽量让人看不出她的嫉妒,笑道:“母亲,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么精彩的事情,自然要等一切都成熟的时候再提出来,那时候,这场戏才好看呢。” 韩氏和卫芳柔相视一笑,而一旁的卫凌薇却是紧紧皱着眉毛,十分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卫芳柔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蠢妹妹,同样都是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卫凌薇却这般不中用,但是,这样的人跟在自己身边才是最适宜的,因为这样,别人才能看到她卫芳柔的好。 “母亲,妹妹这伤得不轻,以后,恐怕......” 韩氏叹了一口气,“我先下只希望凌薇能好好地,其余的,娘也不想了,芳柔,你可要争气。” 韩氏把所有的赌注,都下在了卫芳柔身上。 这几日,韩氏除了照顾卫凌薇,就是在为三天后的菊花宴做准备,卫子卿每天都会进一趟宫,为太后娘娘诊脉。 皇宫,太后寝殿。 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走到太后身边,“太后娘娘,该喝药了。” 虽然是暮夏,但是午间的日头还是很大,太后娘娘每日这个时候都有小憩的习惯,只是这些日子因为调理身子的原因,中午也更加嗜睡了些。 小太监唤了几次,太后都没有醒过来。 因为太后喜静,每天这个时候,殿里面只有太后一人,若无要事,都不能打扰太后的休息。 小太监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殿内安静地出奇,出了太后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便无其他。 他的眼神注意到太后一旁的香囊上,主子今日让他过来,就是为了给太后换香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做这种事情太监还是十分害怕,一旦被发现,就是人头落地的罪。 殿外,守卫们也有些疲乏,夏日的午后太阳极大,这热意总是容易让人神色恹恹,小太监赶忙从怀里掏出原来准备好的香囊,一摸一样的绣工,根本让人发觉不出来有任何不一样。 仔细做完这一切,小太监才舒了一口气,上前弓在太后跟前,轻声唤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太后这才惺忪着眼睛,转头望着小太监,“何事?” “娘娘,该喝药了。” 太后冲小太监摆摆手哦,示意他将要端过来。 这是新来的小太监,来送过两次药,太后见他机灵,也就对他有些印象,“行了,下去吧。” “是。”小太监弓着身子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了寝殿。 太后眼里有些沉重,便也没唤嬷嬷进来,喝完药,便又小憩了过去。 皇宫的另一头,一个老嬷嬷在墙角和一个小太监说着什么,而这人,却是原先在太后寝殿的哪位。 “玉如姑姑,都办好了。” 叫玉如姑姑的老宫女眼神精明,他看着这小太监,“行了,差事你好好办,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奴才明白。”下太监一副狗腿样,自知是报上了什么主子的大腿,以后这宫里的日子,定然是不会难过的。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玉如姑姑看着他的神情顿时厉然起来,还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深意。 也许,御花园的某个墙角,又会出现一位栽花人,在日复一日的风雨中,零落成泥碾作尘...... 卫府 卫子卿是被丫鬟吵醒的,卫子卿向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丫鬟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卫子卿正在小憩。 “小姐,赎罪......”婢女低着头,等着卫子卿的数落。 卫子卿微微皱眉,扶额道:“无妨,可是出了什么事?” 婢女见小姐没有怪罪的意思,笑着上前道:“小姐,城里锦衣庄的人已经将做好的衣服送来了,现在小姐们都在厅堂里,您也过去吧。” 卫子卿本是没有打算参加者劳什子菊花宴,要不是今早进宫太后提醒,说是到时候要在菊花宴上看到她,她才不会去赶这热闹。 “无事,你随意挑件衣服便是。”卫子卿又向躺下去,婢女立马上来道:“我的小姐,您不去挑衣服的话,这上好的衣裳都要被其他小姐挑走了。” 卫子卿被烦的有些头疼,看着丫头殷切又着急的眼神,卫子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嘿嘿,小姐,这菊花宴可是一年才举办一次的,咱们小姐这等风姿,自然是最引人瞩目的。” 丫鬟的嘴像摸了蜜一般甜,卫子卿被她逗笑,这要人瞩目她确实没什么兴趣,不过要是有人故意在这种场面贬她的面子,那就不一样了。 “走吧。”卫子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向厅堂那边去了。 一进来,除了卫凌薇,其他的女眷全都在。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挑选衣裳 , 卫芳柔站在韩氏身边,一见她便温柔道:“姐姐来了,可给妹妹们好等。” 这话明面上听起来就是她卫芳柔和卫子卿姐妹情深,这种事情都要等着卫子卿才来做,但是聪明人都听得明白,卫子卿这是在摆小姐的面子,让一屋子的人等着她。 一时间,卫月琪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看着卫子卿的也没那么顺眼,卫知书却是一副知礼的样子,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的笑,一眼就让人有一种淡泊感。 卫芳柔最看不惯卫知书这副模样,但是因为卫知书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妾氏的女儿,所以她才没什么心思去对付她。 “子卿来了就先挑衣服吧。”韩氏开口,府里的丫鬟才把这箱子打开。 不得不说,这锦衣庄的手艺不愧为京城第一,每年重要的宴会,城里的官家贵胄都会抢着在锦衣庄预定,往年是没有卫府的机会的,这韩氏为了今年的菊花宴却下了多大的功夫。 卫子卿轻笑一声,转身对卫芳柔到:“妹妹先选吧。” 卫芳柔没想到卫子卿会这般说,“姐姐这是说笑了,嫡庶有别,哪里有妹妹们先挑的道理。” 韩氏点点头,“子卿,你是嫡女,理应先挑。” 卫子卿看着韩氏,她走到箱子旁,望了眼里面的衣服,就知道韩氏打得什么注意。 这里面大多数的衣服虽然做工精致,但是款式却是往年的样式,看来,这韩氏还藏着掖着。 卫子卿冷笑:“母亲,我听说今年这是在锦衣庄定的衣服,但是我看这款是都是往年的样式,这锦衣庄就是这般做衣服的?” 韩氏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卫芳柔见状,“姐姐为何这样说?” 卫子卿随意拿起一件衣服,“若是锦衣庄是这般做衣服的,我看也没必要再京城做下去了,姨娘莫要不是被人诓了?” 韩氏脸色更加黑了起来:“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姨娘,子卿也是为了您好呀。”卫子卿笑的无害。 这好东西,你还藏着? 韩氏看着卫子卿,这丫头太狡猾,现在要是不把衣服拿上来,恐怕确实要闹到锦衣庄那边去,到时候被揭穿自己的面子过不去不好说,这锦衣庄在京城也是有些地位,到时候要是惹上卫府...... “子卿,你这是说笑了,姨娘这不是话还没说完么?” 其余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韩氏耍的这些小伎俩,一下子就被卫子卿戳穿了去,要不是明面上没说开,恐怕今天脸上谁都过不去。 卫月琪对韩氏也颇有意见,开口道:“母亲,难道你这是想要把好东西都留给二姐姐?” 卫知书看着韩氏,眼神有些打量的意味,却并未开口说话。 “月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韩氏笑道,但是心里面对卫子卿是很得牙痒痒,这小贱人竟然这般狡猾。 “这锦衣庄的衣服早些时候就送来了,我让人去取了,一会儿便到。” 卫芳柔开口:“妹妹说话这般咄咄逼人,母亲向来一视同仁,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 卫月琪知道自己身份比不上嫡女卫子卿,也不如卫芳柔,毕竟韩氏现在才是卫府的主母,虽然心中不服,但是还是和适宜的闭了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另外一个更大的箱子便被抬了出来,卫子卿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衣裳,她随后挑了件粉色嵌珠的留仙裙,就在她拿起的那一瞬,她明显察觉到卫芳柔有些紧张。 她嘴角微弯,随后将留仙裙放下,卫芳柔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环视一圈时候,她又将这件留仙裙拿起,这是韩氏和卫芳柔对视了一眼道:“子卿,你性子沉稳,这粉色太过活泼了些,恐怕不和你气质。” “哦?是吗?”卫子卿故作可惜道,“可是,我觉得这件衣服好看。” 卫芳柔上前拿起另外一件鹅黄色的襦裙道:“妹妹觉得这件衣服俏嫩,姐姐素来喜爱着深色,这鹅黄却是能让姐姐的风姿尽显。” 卫子卿看了眼她手中的那件鹅黄色的襦裙,虽说锦衣庄的衣服做工精致,款式也是最上等,但是要说卫子卿是和这件鹅黄,确实是有些睁眼说瞎话了。 卫子卿的气质略显清冷,虽然她风姿不错,但是鹅黄确实不是最适合她的。 “不用了,我觉得这件挺好。”卫子卿拿着这件留仙裙,笑道。 “姐姐——” 卫子卿见她脸色难看,“怎么,难道妹妹喜欢这件?” 众人都看出来卫芳柔中意这件衣服,但是碍于身份,若是卫子卿喜欢这件,自然是没有卫芳柔选择的份。 卫芳柔觉得众人的眼神好像是在嘲笑她,这一刻只觉得这所为嫡庶有别的身份让她觉得恶心和愤怒,卫芳柔只想把卫子卿狠狠地才在脚下。 卫子卿见卫芳柔这眼中含泪却无力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既然妹妹喜欢,那这件衣服让给妹妹便是。” 卫芳柔只觉得卫子卿在可怜自己,但是这次菊花宴,自己要是穿了这件留仙裙,自然是会引人瞩目的,那时候整个宴会的主角都会是自己。 她咬咬牙冲卫子卿施礼:“既然这样,那便多谢姐姐了。” “无妨。”说完,卫子卿便在箱子里挑了件玄紫色的衣裳,上面镶嵌着血金色的金丝,看起来庄严又高贵,按理来说这不是卫子卿这个年龄的女子驾驭的住的。 但是卫子卿的确一开始是相中的这件,至于那留仙裙,不过是想逗弄卫芳柔一番。 韩氏没想到卫子卿竟然会选这件,这倒是让她心中一喜,这卫子卿果然是个蠢的,这件衣服要是三十几岁的夫人穿来,自然是华贵,可是小姑娘穿起来,到是有种滑稽。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一席话说出来,卫子卿能选这件衣服,她自然是在高兴不过,届时,菊花眼上,谁的风姿能比得过她的女儿? 卫子卿和卫芳柔选过衣衫后,便轮到卫月琪和卫知书。 卫月琪想来是个活泼的,这鹅黄自然适合她,卫知书挑了件淡青色的衣裳,倒也是显得她这浓浓的书香气质。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准备 , 卫子卿将衣服递给丫鬟,便先回了幽居苑,中午她刚躺下便被喊着过来,此时她只想会放小憩一番,上次祠堂的事情提醒了她要好好养身子,要不然,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 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会再有祁澈了,她也不希望以后再欠祁澈人情。 想到这里,卫子卿不禁皱眉,脑袋昏沉沉地,慢慢睡了过去。 卫凌薇躺在床上,这两天,大夫每天都会来给她看诊,她也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全身乏痛,尤其是腹部,六腑也受了些伤。 她听着丫鬟说今日是锦衣庄送衣服来的事情,眼神空洞地盯着幔帐,眼角划过泪,落在枕头上。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 丫鬟陪在卫凌薇旁边,看着卫凌薇这般样子,原先活泼跋扈的小姐,变成今日这般样子,她也有些唏嘘。 “无事。”卫凌薇声音极弱。 “小姐,您好好养着身子,大夫说了,您再过两天,便可下床了。”丫鬟本想安慰她,但是这话一出,卫凌薇就好像疯了一般。 “滚!给我滚出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怜我?!” 卫凌薇挣扎着吼出来,腹部因为用力而剧烈撕扯着,“咳咳——你——” 丫鬟生怕冲撞了是三小姐,立马退了出去,一旁的其他下人也都噤声出了房间。 房里只剩卫凌薇一人,她绝望地盯着头顶那浅色的幔帐,失了神一般苦笑着。 “你们等着,给我等着,卫子卿,卫芳柔——” 而此时的卫芳柔,正在为三日之后的菊花宴做着准备,韩氏为了这次卫芳柔能在宴上出彩,下了很大的功夫,每日来往于这些贵胄的内眷之中。 只有卫子卿一人,每日除了入宫,便是在幽居苑养着身子,便再无其他。 三日后,菊花宴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这夏日的暑气已经全然消退了不少,今日一大早,丫鬟就进了屋子,唤卫子卿起早梳妆。 “小姐?”丫鬟站在屏风外,轻声唤着卫子卿。 卫子卿自从上次祠堂的事情之后,每天十分嗜睡,用膳也比往日多了不少,虽然丫鬟们见到小姐这般注意自己的身子很是高兴,但是小姐这什么都不上心的性子可把丫鬟们愁坏了。 “何事?”卫子卿惺忪的眼睛,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困意,声音绵长软糯,和平日里到是不一样。 “小姐,今日是宫中设菊花宴的日子,难道您忘了?再过一个时辰马车就要到了。”丫鬟忙道。 “嗯,知道了。”话音刚落,丫鬟便听到一声均匀的呼吸声。 “小姐?”丫鬟轻声一叹,要是在其他院子里,丫鬟自然不敢直接进内室跟前唤主子的,但是卫子卿平日里对幽居苑丫鬟没有这般多的规矩,和丫鬟们相处得也多为融洽,丫鬟便直接走到卫子卿床前。 “小姐,您再不起来梳妆打扮,恐怕误了时候。”丫鬟皱眉,轻声在卫子卿耳边道。 卫子卿半眯着眼睛,想着今日这菊花宴乃是皇宴,为了落人口舌引来不便,卫子卿便起身坐了起来“梳妆吧。” 丫鬟小姐这般说,脸上才展了笑颜,引得卫子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韩氏早早就和卫芳柔收拾好了,卫芳柔一声娇粉广袖流仙裙,伴着飞云髻,整个人至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子仙气。 “不愧是我的柔儿,这京城的女子哪个比得上我柔儿的仙姿。”韩氏看着卫芳柔眼里全是得意的笑。 卫芳柔见卫战天在一旁,捂着帕子故作一副羞赧的神情:“母亲您这是说笑了,大姐姐才是真正的天姿,不然怎么惹得太子这般对姐姐关怀?” 卫战天听了这黄一时间脸色有些复杂,卫子卿现在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人选,不管卫子卿是否德能配位,但是这名声在这里,又岂能与其他男子有这等举动? 卫芳柔见卫战天的脸色不好,心中一喜,复有说道:“对了,姐姐呢?” 韩氏故意朝卫战天的方向提高点声音道:“怎么子卿还未来,这误了时辰可不好。” 一旁的卫知书和卫月琪并排站着,卫月琪一声鹅黄,衬得她那鹅蛋脸更是俏皮,而卫知书不过简单绾了个发髻,搭配着她那身淡青色的撒花烟罗裙,虽然不引人瞩目,但若仔细一看,倒也是个知礼官家小姐。 卫月琪听着卫芳柔的话,转身对卫知书说了句:“怎么大姐姐还未来,每次都让所有人瞪着她。” 卫知书并未搭话,对着卫月琪轻轻摇了摇头,卫月琪懒得再说话,皱着眉瞪着卫子卿。 幽居苑,卫子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平时她不喜涂脂抹粉,便只让丫鬟浅浅上了一层。 丫鬟看着自家的小姐,笑道:“我的小姐,今天真是太美了,奴婢长到这般大,还未见过小姐这般天资之人,您平时不爱打扮,这一打扮起来,旁人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你这小丫头。”卫子卿被她说得忍不住笑出声,这小丫鬟想来嘴巴甜,哄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卫府门前,已经挺好了三辆马车,一辆是韩氏和卫战天的,剩余的两辆给小姐们,卫知书和卫月琪自然没有先选马车的资格,而卫芳柔虽然是韩氏所生,但是这卫府的嫡女,总归是卫子卿。 卫芳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眼神里透露着意思嫉妒和狠厉,但是很快就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外人熟知的温柔,“看,大姐姐来了。” 话音一落,众人都转过头去看卫子卿,只见来人身着一身玄紫色云绣衫,头上只是简单地簪了跟凤尾紫玉簪,那人不掉轻缓稳重,虽然是个十几岁的模样,却丝毫不老成,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庄严感。 卫芳柔本来还想看卫子卿的笑话,但是见到卫子卿的一瞬间,她气得狠狠攥紧了双手,脸上温柔的神色也变得厉色起来。 韩氏私下握了握卫芳柔,卫芳柔这才反应过来,这卫子卿素日不施粉黛,这稍微一打扮,竟然是这服模样,可是再嫉妒,韩氏也不会表现出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赏菊盛宴 她笑着走到卫子卿跟前:“子卿,马车已经到了,你看你和哪个妹妹乘同一辆马车。” 卫战天看着卫子卿到是有些眼前一亮,目光落在她那紫玉凤尾簪是,眼里划过一丝震惊还有难以察觉的忧伤。 卫子卿注意到了卫战天目光落在她这簪子时,情绪的变化,她上前一步道:“爹,这是太后娘娘赏给子卿的,说是母亲的遗物。” 卫战天看着卫子卿一副打探的神情,冷声道:“既然是太后赏赐,你收好便是,切勿丢失。” 说完便先上了马车,卫子卿也不屑于再追问,回头冲三人道:“妹妹先选吧。” “那我要和知书在一起。”卫月琪不客气道,卫知书吓了一跳,但是面子上也不好拂了去,浅浅笑着:“那知书便与姐姐一起。” 卫子卿见状转头对卫芳柔道:“既然这样,我便先行一步了。” 卫芳柔看着卫子卿先上了马车,眼眸一冷,随后跟着上了车,卫月琪松开卫知书,没了之前的神情,“上车吧。” 卫知书知道卫月琪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她不喜欢和卫芳柔和卫子卿多接触,自然只能和自己同乘一辆车,她也没说什么,轻声应了句:“好。” 马车里,卫芳柔坐在卫子卿对面,看着卫子卿闭幕凝神,眼里的嫉妒几欲喷薄而出,袖子里的手也是紧紧攥着。 要是在往常,她定然是和卫凌薇共乘一辆马车,卫凌薇姿色不如自己,又莽撞;本来以为今日卫子卿要出丑,但是没想到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气势已经压了自己一头。 一年一度的菊花宴今年在御花园举行,此时御花园里已经坐满了京城的官家贵胄,女眷和男眷分开而坐。 丞相之女祈越一身缕金条线纱裙,坐在一侧,低头饮着茶,时不时和其他官家小姐说着话。 “卫护国候到。”伴着太监的声音,卫战天带着一家进了御花园,韩氏站在卫战天一侧,后面跟着卫府的四个小姐。 卫芳柔见众人的眼神都望这里看,立马挺了挺背,端出一副小姐的样子,而卫月琪和卫知书在一旁凝着神,生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时候落人口舌。 “你看,卫家人来了。”御花园里,有人轻声说道。 卫家虽然背景不深,在京城的地位也不算多高,但是因为卫子卿母亲的原因,以及卫子卿和太子的婚约,每次到这种场面,都会引人谈论。 这太子妃的位置竟然落在了她卫子卿身上。 自然也有很多人对卫子卿心怀嫉恨或多有不满,“也不知道这卫子卿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气,竟然能与太子婚配,一个小小的护国候家的女儿,也敢当太子妃。” 讥讽与嘲笑时不时落在卫子卿耳里,自然也落在了卫芳柔耳中,卫芳柔听到有人编排卫子卿,心中自然是极为愉悦的。 卫子卿对这些话丝毫不上心,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周身的气质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今日的装束,更显得庄严环规。 祈越看到卫子卿的时候,握着茶盏的手下意识一紧,上次卫子卿及笄,她并没有去观礼,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卫子卿有几分姿色和本事,但是她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般雍容大气之态。 祈越立马就冷脸下来,“不会的。”她心中默念道。 “护国候。”男眷里,李尚书李铭与卫战天的关系向来不错,在政见上也颇为相同,所以李铭一见到卫战天,便将他唤了过来。 “夫人,我便先去了。”卫战天人前自然还是一副齐家的样子,低头轻声在韩氏耳边说了句,才笑着走到男眷那边。 随后韩氏便带着四人在女眷这方落了座。 “芳柔,你来了。”京城韩御史家的二小姐韩菀与卫芳柔相交甚好,因为同为二小姐的原因,韩菀在韩家也是多与嫡女韩悠不和,所以她一直吧卫芳柔当成同病相怜的有人,素来觉得卫家卫子卿仗着嫡女的身份,以及未来太子妃的地位在卫家耀武扬威,欺压庶女。 当然,这其中自然免不了卫芳柔的挑唆。 “嗯,莞儿。”卫芳柔笑着走到韩菀身边坐下,女眷因为多与卫子卿不熟,且心中多对卫子卿嫉妒,所以便无人来同卫子卿打招呼,卫子卿也懒得同这些人寒暄,便自己找了个稍微僻静的角落坐下,刚好落得个清净。 “你看那卫子卿,就她那副样子,配得上做太子妃?”韩菀看着卫子卿的方向不屑道,虽然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定然是做不了太子妃的,但是见到卫子卿这般人做太子妃,她心里也颇为不爽。 “莞儿,万万不可这番说。”卫芳柔故意打住她,温柔地说道:“大姐姐是嫡女,我们这般的庶女自然不能同姐姐相提并论的,这话,你以后也莫要说了。” 韩菀听卫芳柔这般说,顿时气急:“芳柔,是不是卫子卿在卫家欺负你了?先前我便听说凌薇就被卫子卿陷害,此时还在卫府修养。” 卫芳柔故作悲伤轻叹一声,很是无奈,落在韩菀眼里便是卫子卿跋扈,卫芳柔竟然丝毫不敢在外言语卫子卿。 “芳柔,你放心,卫子卿那样的贱人,自然是当不了太子妃的。” 卫芳柔给韩菀递了一杯茶水,心里却是很是得意,在卫家就算算计不了卫子卿,但是这京城贵女们若是都对卫子卿颇有不满,到时候,也够卫子卿受的了。 卫子卿自然不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编排,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卫芳柔,自顾自喝起了茶水,这御花园果然和普通的府邸不同,各色稀奇的花种都有,现在到了初秋,这菊花慢慢盛开,确实是赏心悦目。 就在卫子卿出神的时候,祈越突然走过来,笑着在她身边落到:“卫小姐。” 卫子卿看着微微点头,却并没多余的话,在外人看来,倒还算是有礼,祈越微微有些尴尬,“不是卫小姐为何一人于此处独饮?” “清净。”卫子卿开口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众矢之的 祈越一笑,“卫小姐倒也是个淡泊之人,今日御花园如此热闹,何不入女眷中和大家一同畅谈?” 卫子卿挑眉,对于祈越,她多少是有些隔阂,“祈小姐不也是和子卿一般?” 祈越被她这么一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素来听闻卫子卿不大好相处,现在看来确实是性子冷,就是这样的人,却更加难对付。 祈越皮笑肉不笑,但是京城中素来都说祈丞相之女为人善良之礼,道人温和亲切,所以她也没有与卫子卿再多言其他,而是起身笑道:“既然如此,祈越便先走一步。” 卫子卿点了点头示意礼貌。 两人的交往引起了一些女眷和男眷的瞩目,这祈越在京城人脉甚广,女眷里没有人不认识祈越,其中还多与祈越交好,而男眷本以为这太子妃的最后人选会落在祈越身上,却不想却是这卫子卿。 一时间,两人的谈话就引起了大家的猜测,尤其是祈越那一派柔和亲切的表情,而卫子卿却是淡淡地疏离,让大家顿时对卫子卿的态度都微妙了起来。 就算是卫战天,注意到这里,脸色还是有些黑,这在卫家就罢了,今日在御花园,卫子卿竟然还敢这般放肆。 “卫兄?”李铭见卫战天脸色不大好,唤了他两句。 “无事。”卫战天面子上还是挂住了,这其他的事情,回府再说。 卫子卿自然知道众人的眼光落在她们这边,但她却不屑与与祈越装模作样,况且,她还想看看卫战天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果然,没让她失望,卫子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子们坐在主位下,与男眷和女眷分开,显示了皇家的尊贵,期间不乏众多女眷向这些皇子们暗送秋波。 四皇子慕祺烨暗中观察着卫子卿,卫子卿刚才那番冷笑也落在了慕祺烨的眼里,“这个女人,有意思。” 慕祺烨眼里也划过一丝冷意,这样有野心的女人,若不是护国候家的人,他自然会将其收入麾下,但是这护国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胄,在京城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他没用的女人,他自然不会要。 但是......慕祺烨眼神落在卫子卿身上,有一种捕捉猎物的嗜欲感。 太子慕钰风自然知道今天卫子卿会参加这场菊花宴,若不是太后极力要求,他是定然不会前来,想到卫子卿他便面露嫌弃之色。 卫子卿自然也没有看慕钰风,只是自顾自喝着茶,心里甚至在谋划着,怎么想办法推了这门婚事。 一时间,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众人对太子和卫子卿的态度都颇有猜测,当然,其中最多的就是对卫子卿的嘲笑。 “皇上皇后到——”公公提着嗓子喊道。 “太后到——” 众人立马跪下施礼,“众爱卿起身,今日菊花盛宴,诸位切莫拘谨。” “谢皇上。”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眼神却落在女眷这里,“陛下,您看,那卫家姑娘。” 皇帝向卫子卿看去,“这丫头,到时越来越有她母亲的样子了。” 皇后笑着点点头,眼神却不明意味。 “这丫头怎么一个人坐着?”太后对身边的嬷嬷轻声唤了句,眼中看着卫子卿全是笑意,皇后注意到太后对卫子卿的喜爱,心中顿时恒生一股不满,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来人——”皇后对身边人唤道。 “去将卫家姑娘唤来。” 皇上点点头,“好些日子没见卫家丫头,不知这丫头这几日过的如何了。”说完皇上脸上还落着笑意。 太后也是含笑:“将卫家丫头唤来吧。” 这举动自然被御花园里的众人见到,所有人看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向卫子卿走去。 卫芳柔见此心中极为嫉妒,但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死死瞪着卫子卿。 卫子卿还在自己思绪里,耳边传来一声轻唤,让她有些微微一愣,“卫小姐,娘娘唤您。” “多谢嬷嬷。”卫子卿笑着对嬷嬷道,对于皇后突如其来的传唤,卫子卿并不意外,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卫子卿缓缓起身,整个动作十分行云流水,看起来优雅又端庄,紫玉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让卫子卿的肌肤更加皙白水嫩,一时间,男眷之中好多人都看呆了去。 “你看看她那狐媚样子。”韩菀对着卫芳柔恨恨道。 卫芳柔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盯着卫子卿,想着那个人若是自己......她随后看了眼太子,只见太子并没有任何眼神落在卫子卿身上,心里才稍微高兴了些。 “臣女卫子卿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 “卫家丫头,起来吧。”皇上看着卫子卿,这丫头平日里不喜打扮,今日这幅妆容,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这华贵的气质,倒真是有皇家人的影子。 太后见到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些,“子卿今日可真是好看。” “太后娘娘谬赞。”卫子卿的笑容恰到好处,看起来让人很是舒服,太后见她发间的紫玉簪,眼里泛起了泪光:“这紫玉簪,真真是适合咱们子卿。” 卫子卿伸手摸了摸紫玉簪,这是母亲的遗物,今日带上这簪子,即使遇到什么情况,这太后多少对她有恻隐之心。 皇后脸上含笑:“听说这几日卫家丫头在替母后诊脉,这卫家丫头到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 卫子卿抬头看了眼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回到:“不过是臣女一些见解,若是真能替太后解忧,是臣女的福气。” “呵呵——”太后听卫子卿这般说,笑得开怀,向卫子卿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卫家丫头倒还真是有些本事,本宫这几日啊,比往日精神了不少。” 皇帝听太后这么说,“当真?” “难道哀家还说笑不成?”太后看着卫子卿的眼神里,全是疼爱。 “这是臣女的福气。”卫子卿低头,一副羞赧的模样。 众人看着卫子卿与太后关系这般亲近,心中不免有些吃惊,众人心中都开始谋算起来。 “卫兄,你这大姑娘倒是出息,听闻给太后治病,成效不小,这太后娘娘对子卿是多加疼爱啊。”李铭笑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比试 卫战天挂着笑,对于卫子卿之前替太后诊病一事,他心中很是担心,若是卫子卿不甚惹怒太后,这卫家恐怕都要遭殃,现下看来,这子卿倒确实有些本事,不过,这些都是他这个当爹的不知道。 “哪里那里,这丫头啊,确实有些本事,我这当爹的都觉得惊奇。” “哦?是吗,那真是卫兄的福气。” 祈越看着卫子卿和太后说笑,心里十分不满,这太后素来古板,鲜与京城中的贵女来往,贵女们见到太后也是多有畏惧,即使是自己......想到这里,祈越脸上神色再好,也不免露出嫉妒之色。 卫子卿这边和太后说笑,另一边,皇后和身边的嬷嬷说了声什么,嬷嬷转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了。 而此时,宴会的气氛也达到了了顶峰,每年这个时候,每家的女眷和男眷都会准备拿手的才艺进行比试。 一来是为了官胄之间择婿,二来也是让皇上能在这些青年才俊中选拔人才,所以,每次的比试,都颇有看头。 而卫凌薇为了这次的比试,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卫子卿看着她那志在必得的神情,脸上挂起一副不明意味的笑。 而一旁的祈越眼神落在卫子卿身上,在不为人发现的地方,露出一抹狠厉。 卫子卿向太后施礼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她并不在意这些王公贵族们的才艺有多精妙,只觉得这些人如花孔雀般聒噪。 今年的菊花宴,在比试的环节上,除了以往的礼乐射三项外,增加一个额外条件,就是任何人都能拿自己拿手的东西出来展示,无论类别,若是新奇或是出众,皆能有拔得头筹的机会。 众人听判官这般说,众多官家子弟都跃跃欲试,卫子卿扫了眼男眷中那些年轻子弟,人人脸上都是一种期待得到赏识的兴奋。 “姐姐,今日这菊花宴比试可与往日不同,若是能拔得头筹,可以向陛下随意讨要一份封赏。”卫芳柔走到卫子卿身边道。 卫芳柔的留仙裙裙摆很大,走起路来裙尾蹁跹,若是以一曲惊鸿舞开场,自然是极为夺人眼球的,卫子卿扫过她的衣尾,抬头望着她,良久才笑道:“那祝妹妹,拔得头筹。” 卫芳柔见卫子卿这般望着自己,不禁有一种被人望穿的心虚,她稳住身子,莞儿一笑:“那多谢姐姐了。” 卫子卿也没再同她搭话,自顾自喝起茶来,一边的韩菀见卫芳柔同卫子卿讲话,卫芳柔站着,卫子卿却一副端着架子的样子,一眼看过来好似卫子卿在教训卫芳柔一般,走过来挽住卫芳柔:“芳柔,比试马上开始了,你还在这里作甚?难道,你家嫡姐也要参加?” 每次若有重大宴会,才艺表演或者比试都是需要提前报名,为了避免届时场上不必要的尴尬,韩菀的叔叔便是这次菊花宴文试的主要判官之一,自然知晓各家公子小姐会有那些才艺。 她早就打听过,这次的菊花宴才艺比试,是没有卫子卿的。 卫子卿听着韩菀这讥讽的语气,也并无多大的反应,她的玉指沿着桌沿轻轻敲打着,“韩小姐,比试开始了。” 韩菀怕误了时辰,也不同卫子卿多言,拉着卫芳柔就往台上去了。 文试第一项:“礼。” 随着判官的一声令下,各家的小姐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端着身子,一眼望去,各有各的风采。 男眷之中已经有男子发出倾慕的神情,女眷中各家的主母也对着自己的姑娘送去赞许和希冀的眼神。 但是一切,望着卫子卿眼里,带着一丝讽刺和无奈,她端起茶盏,润了润嘴唇,在转头那一瞬间,撞上了慕祺烨打量的眼神。 卫子卿大方的冲他点头示意,慕祺烨伸手端起酒杯向卫子卿的方向推了推。 这个动作无疑是大胆且轻浮的,他是慕祺烨,是皇子,自然无伤大雅,但是若是让他人知道,定会落得个卫子卿同其他皇子暗送秋波的名头。 卫子卿并没有回他,眼神放远,好似慕祺烨对着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目光落在了慕钰风身上。 慕钰风身着一身月牙金的蟒袍,静静坐在祁下第一间,凝神打量着什么,似乎这周遭的丝竹,觥筹皆与他无关。 虽然两人婚约在身,但是卫子卿自知这慕钰风恐对自己有嫌隙,而自己也不愿入这皇家,是该找个合适的机会...... 突然,一声鼓声打断了卫子卿的思绪,“时辰已到——” 重女眷停笔,一一向判官交上自己的笔墨。 卫芳柔和韩菀一同回到女眷席上,“芳柔,你觉得怎么样?” “不清楚。”卫芳柔故作谦虚道。 “反正我是没戏了。”韩菀感叹道,“芳柔你文采这般出众,这文试的头筹定然是你的。” 果然,这话音刚落,判官便宣布了这文试第一乃卫府二小姐卫芳柔。 “恭喜恭喜啊。”众人向韩氏道谢,虽然脸上含笑,心里却也是多般嫉妒,这韩氏不过是妾氏上位,这生的个女儿倒也是出息。 卫芳柔看了眼卫子卿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这卫子卿虽然是嫡女,但是这场上,卫子卿又怎能与自己争,她不参加,倒也是有自知之名。 “芳柔,这男眷女眷中各选一名,届时你要拿什么参加最后一轮比试?”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卫芳柔将手上的茶盏放在一旁,整好以暇地拿起帕子在嘴边轻轻一抹,眼里秋波流转,引得好多男子对其青睐。 卫子卿早就看出了她那些把戏,好似笼中的金丝雀,向他人摆弄风骚。 “时辰到——第二场,乐。” 第二场比试是最精彩的,顾将军之子顾风以一首兰陵王入阵曲,将听者的心绪引到**,一曲作罢,场上闻者落泪,亦有热血之士泛起浓浓报国之情,连陛下都连连称赞。 相比之下,其余以为婉转之音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所以这乐中头筹自然归这顾风。 “我看这顾风挺不错的,只可惜顾家这几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势头,陛下虽然并未有所介怀,但是这顾家哪一年不是被派出去守关?”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以身试毒 , 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卫子卿第一眼见到顾风的时候,就觉得该男子虽然相貌一般,却有着一股淡淡的君子之气,英眉横飞,一看就有一股子正气。 “这顾家......”卫子卿对顾家的事情并无了解,也就没有深究,毕竟这京城官家之事,一旦与皇权勾连到一处,便是一潭深水。 接着,第三场比试也就要落下帷幕,赢者是祈丞相之女,祈越,祈越以一手好的射御之术,打败一众男眷,在其中拔得头筹,众人皆都称赞祈越为巾帼不让须眉。 “让各位叔伯见笑了。” 祈越歇下骑装,换回裙装,这两种风格之间的转换,引得众人啧啧赞叹,“这丞相之女,果然名不虚传。” 一众的皇子见到祈越,也都面露笑意,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祈越的野心和皇家对祈越的态度。 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环节,除了之前选中的三人,这附加环节,就属于给其他人一个机会,也是让皇上更好地选拔人才,当然,可以毛遂自荐,亦可推荐。 卫芳柔缓缓起身,走到卫子卿跟前,韩氏看着卫子卿,眼里露出一抹小人得志的笑容,外人眼里却以为是韩氏对卫子卿多家疼爱,只有韩氏母女知道,心中又多嫉恨卫子卿。 “大姐姐,妹妹素来听闻姐姐一手医术妙手回春,但是这京城中却鲜有人听闻,姐姐未免太过低调自谦了一些,妹妹觉得今日这般多的皇家贵胄,京城里有脸面的人物都在,姐姐为何不试一试?” 韩菀也知道这卫芳柔的意思,这卫子卿有几斤几两,还敢私自为太后医治,今日,定要她在众人面前落在脸来:“是啊,听说卫大姑娘一手好医术,为何不展示展示?” 韩菀的声音极大,即使是男眷那边都有众多人听到他们这边的谈话。 一时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欲起来。 京城王御史家的的张素是小妾,也是原先的夫人去了之后才上位的,此人向来是极为八卦,素来喜欢打听这京城各家的事情,这卫青为太后医治的事情当初她就听闻,还觉得这卫家姑娘当真是胆大,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这整个卫家都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张素朝着卫子卿道,脸上全是衣服看热闹的表情,京城里的好些大家小姐是看不上张素这般聒噪的性子的,但是卫子卿的身份以及为太后诊病的事情,的确令人好奇,也都慢慢附和起来。 “是啊,卫姑娘,不过一场比试罢了,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小辈们的。” “是啊,卫姑娘......” 男眷那边众人调侃这卫战天,让卫战天一时间拉不下脸来,这卫子卿要说有什么才艺,这素来却是未曾听闻。 慕祺烨含笑看向这边,他到是有些好奇,这卫子卿,这次又该如何脱身。 卫子卿看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原本一点心思也无,现下不禁有些不耐起来,“妹妹这般说,姐姐便献丑了。” 卫芳柔本以为卫子卿会胆怯,毕竟这么多人在场,她卫子卿不过事运气好,又仗着太后宠着才得了这名声,又怎敢真的在此卖弄? “姐姐当真?” 卫子卿轻笑:“难道,妹妹这是要替姐姐比试?” 卫芳柔被她这么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姐姐请。” 而另一边,祈越看着卫子卿的身影,向身边的丫鬟轻声传来句话,只见那丫鬟便出了花园,消失在人群里。 太后见卫子卿要比试,一时间来了兴致:“你看看,是卫家丫头。” “看来母后是当真喜欢这卫丫头。”皇帝见太后这般开心,脸上也露了笑意。 太后见着卫子卿一步一步榻上擂台,裙摆下的金丝团锦花纹在她脚下飞舞蹁跹,发间的紫玉簪让卫子卿更显端庄大气,底下的人无不对卫子卿另眼相待起来。 顾风见到卫子卿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凝神,这卫子卿不似这京城宅院里的姑娘,好似大漠的一匹孤狼,在暗夜里,散发着嗜血的危险与致命的诱惑。 “这是哪家姑娘?”顾风向身边的小厮问道,“顾少爷您这是刚回京城,这是卫家的小姐,卫子卿。” “卫子卿......” 卫子卿朝判官微微颔首,含笑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可有人愿与卫大姑娘比试比试?”判官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鼓声也越来越大。 慕钰风抬头望着眼台上那个玄紫色衣裳的女子,今日的她到是与往常不一样,但是不过一瞬的光景,慕钰风眼里的惊讶便转为嫌弃,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成为他的太子妃? 卫子卿自然不知道此事慕钰风心里这般想,她也并不在意,只是静静等待着,到底是谁?想要和自己比试一番,成为阴谋算计之下的亡魂。 一会儿,台下一男子声音想起,“我来!” 此人是太医院王太医之子王启,卫子卿并不认识他,也从未听到这人的名号,他看向这人,王启眼里全然一副嘲讽不不屑,卫子卿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请——” 王启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卫子卿,自顾自落座。 卫子卿也全然没有尴尬,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此时,祈越身边的丫鬟也回到祈越身边,在祈越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只见祈越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回到台上两人身上。 “王启,可千万,别让本小姐失望啊。”祈越含笑望着卫子卿,而王启却以为祈越是在冲自己笑,一时间更加有了兴致。 判官说完比赛规则是,王启突然开口道:“既然是一场比试,那不如来点刺激的如何?” “哦?那王公子想如何?”卫子卿云淡风轻道,并没有因为王启的不屑而又任何的局促和害怕。 王启从怀中拿出一个匣子,摆在台上,狠厉道:“既然如此,我也有意像卫大姑娘讨教,不如以身试毒,你我互相取出一毒,一个时辰之内,若是能成功解除对方毒症之人便是赢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来,是我赢了 此话一出,整个场上的人都哗然起来,脸皇上脸色都有些不好,太后更是一脸怒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王启是有意刁难卫子卿。 不过此次比试却是没有给出界限,皇上虽然脸色不好,却也并没制止。 王家人见王启这般放肆,都面露难色,“启儿这是作甚?!” 卫芳柔听王启这话,自然是极为高兴,本来是想让卫芳柔丢脸,但是没想到这是要卫子卿的命! 卫子卿盯着王启手中的匣子,嘴角含笑:“好啊!” “不可!”太后起身,“胡闹!” 卫子卿回头冲太后施礼,笑道:“太后娘娘放心,既然是比试,自然要公平公正,子卿今日应下比试,自然也是不想日后再落人口舌。” “你这丫头......”太后皱眉,但是卫家丫头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便也未加干涉,毕竟皇上太后在场,自然也不会闹出什么出阁的事情。 “罢了。”太后叹了口气,嬷嬷扶着她坐回了位置上。 王启看着卫子卿,觉得这女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王家虽说是世家,代代为医,但是京城里有谁不知道,这王家在用毒上也是一绝,这也是为什么王家这么多年都被皇上重视的原因之一,因为,王家是皇上最好的工具,也是最致命的毒蛇。 一个小小宅院里的女辈,也敢与他比试。 卫子卿眼角含笑,“那,请吧。” 话音刚落,只见卫子卿让丫鬟上来一个瓷瓶,放在匣子一旁。 “这边是卫姑娘的毒?”王启一脸不屑,这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能耐,天下百种毒物,就没有他王启不知道的。 “当然。”卫子卿微微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秋风渐起,御花园的花香伴着秋风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带着撩人的气息,让人沉醉,但是此时,台上,却是一场生死局。 卫子卿与王启交换毒物,匣子一打开,是一只毒蝎,台下的女眷皆都用手帕蒙住眼,生怕见到什么污秽之物。 而王启那边,瓶子里毫无其他,只是有淡淡的香味飘出,甚至有些引人沉迷忍不住多闻一番。 王启的动作落在卫子卿眼里,卫子卿嘴角一勾,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手放在了匣子里。 “子卿!”太后于心不忍,喊了卫子卿一声。 卫子卿转身冲太后莞儿一笑,一副无事的样子。 慕祺烨看着这紫衣女子淡然的样子,眼眸一凝,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包括慕钰风,见到卫子卿把手放进匣子的一瞬家,也是有些吃惊和胆寒。 女眷中有人于心不忍,干脆将头转过去,不忍再看下去。 卫子卿的手一直未从匣子中拿出来,王启却沉迷在了卫子卿的毒药里,眼神都开始有些飘然。 匣子里,蝎子遇到外物的入侵尾巴撬得极高,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攻击,却在片刻之后全身瘫软了下来,丝毫没有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反而极为温顺。 当然,卫子卿自然不会让众人看到匣子中发生的事情,她装作被咬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赛开始!”判官一声令下,卫子卿和王启都开始为自己解毒。 卫子卿的手越来越重大,还开始泛着骇人的血色,王启却是丝毫无事的样子,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身体也并无其他变化。 卫芳柔盯着卫子卿,心情十分激动,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个时辰之后卫子卿的样子,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卫府小姐卫子卿,只有她卫芳柔。 太子妃也是她的! 卫子卿微微抬眼,就看见卫芳柔那副极为激动的神情,“好可惜,这么希望我死呢......” 蝎子似乎听见的少女的呢喃,冲她摆了摆尾,似乎在冲主人现充卖乖的样子。 “你这家伙,这么快就背叛原主子了?”卫子卿声音极小,脸一旁的王启都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感觉身旁人的声音若有若无。 而一边无人之处,一男人嘴角含笑,望着台上那紫衣女子,“真是不怕死。” 王启看着卫子卿,“怎么,看来卫小姐的药,对王某一点作用也没有,不知卫小姐在何处寻得的胭脂,味道确实不错。” 卫子卿取出一根银针,落在虎口的位置,转头对王启含笑,眼神带着逗弄:“王公子喜欢么?” 王启不愿再同她多言,只是冷眼望着她,出了自己,天下无人能解他这血蝎之毒。 “若是卫小姐此时认输,也无不妥。” “不劳王公子费心了。”卫子卿幽幽道,便再未同王启搭话。 地下众人也都是揪着心,生怕这好好的比试,出了什么好歹。 半个时辰之后,卫芳柔手上的肿胀越来越小,脸色也越来越好,而一旁的王启却不同起来,嘴里开始说着胡话。 “越妹妹,越妹妹——” 脸色也开始由红泛紫,丝毫没有一点清醒的样子,王家人突然发现不妥,可是却只能干着急,王夫人更是已经眼里含泪,“启儿——” 卫子卿将将最后一根银针从虎口取下,并用刀在指尖划了一个小口,女眷们看到卫子卿这动作,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卫子卿竟然将血滴在了那匣子中,而蝎子却并无任何过激的反应,还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怎么回事?”祈越皱眉冲身旁的婢女轻声喝道。 “小姐,这——”婢女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王启素来倾慕小姐,今日之事也是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之前没想到,这卫家小姐竟然有这般本事。 “废物。”祈越低声喝道, 而此时,台面上,王启已经完全失了神志,一口一个越妹妹,行为举止也极为放肆轻浮。 “越妹妹?越妹妹是谁?”韩菀听王启满嘴都是这三个字,一时间有些好奇,祈越袖间的手紧紧攥着,“这个废物。” “赶快派人给我把王启弄下来!”祈越冲身边人喝道,已经怒到极点。 “小姐,这......”丫鬟看着这么多人看着,根本没有办法终止,除非卫子卿...... “时辰到——”鼓声响起,比赛结束。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并未下毒 卫子卿的手已经恢复了原状,而一旁的王启,已经面色泛紫,整个人几近癫狂。 卫子卿走到王启跟前,蹲在他身边,居高临下望着他:“王公子,看来,你输了呢。” 王夫人见比赛结束,立马跑过来,跪在皇上跟前:“陛下,小儿糊涂,小儿糊涂,还望陛下赎罪!” 卫子卿冲皇上微微施礼,“陛下,看来,子卿赢了。” “好!”皇上笑着看着卫子卿,根本没有给王氏脸色,王氏瘫坐在一旁,抱着自家儿子流泪。 “子卿若为男儿,定是栋梁之才啊!”皇帝看着卫子卿眼里全是赞赏,对于卫家的这个女儿,他的确刮目相看。 倒是与京城里其他的官家小姐不同,卫子卿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连皇后都觉得卫子卿着实是有些手段,这王家在京城这么些年,祖辈世代从医,皇家人都知道王家背后用毒更甚,可今天,王启竟然败在了这卫子卿手上。 太后见卫子卿无事才松了一口气,眼里对卫子卿的赞许更深了些,看着她脸上全是宠溺,“这卫家姑娘着实厉害,卫战天,这是你卫家的福气啊。” “太后娘娘说的是。”卫战天弓着腰,对太后娘娘的赞许表示默认,对他这个女儿也是更加好奇了起来,这卫子卿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难道她从前不在府上时,可是遇过什么人? 而另一边,卫芳柔和韩氏的脸色就没有这么好看了,本来以为这卫子卿要是不应,便会被众人嘲笑,若是答应,以王家的本事,自然能让卫子卿今日吃亏,可是没想到卫子卿竟然赢了这场比试,卫芳柔暗暗咬牙,骂着这王启无用。 韩氏拉着卫芳柔,冲她微微摇头,卫芳柔才注意起自己的神情,依旧一副温和大方的模样。 “卫小姐,既然比试已经结束,小儿这毒?”王夫人一遍扶着王启,一遍看向卫子卿,眼里带着一丝祈求和难以察觉的的恨意。 这女人,恐怕以后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王家来说,恐怕不利,王夫人看着卫子卿,心中已然有了杀意。 卫子卿也未示弱,这王家做何事,自然与她卫子卿无关,但是今日之事乃王启自找,卫子卿自然不能让他背后之人失望,她转身对着女眷里祈越的方向问道:“不知祈小姐可有什么妙方?” 祈越突然被卫子卿这么一问,脑袋尚未反应过来,“卫姑娘这是说笑了,我怎么会懂得这些可怕凶残的东西。” “哦?那这太可惜了,我原以为祈小姐是明白的。”卫子卿笑的无害,看着祈越的表情也是颇有深意。 人群中不免有人开始猜测这其间是否与祈越有些关系,况且,这王启之前不是一支嘴巴里念着什么越妹妹,难道...... “你说,这会不会与祈越有关?” “不知道啊,我听说这王启似乎心悦祈越,只是丞相府哪里看得上王家。” “那今日卫子卿和王启比试这件事......” “不知道,切勿多言。” 人群里,窸窸窣窣的这些话都落在了祈越耳里,她紧紧攥着袖中的手,纤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刺痛感让她保持冷静。 她望着卫子卿:“卫姑娘还是尽快为王公子诊治,解了这毒才是,要不然,这小小的比试若是出了人命可是不大吉利。” 王家人听到“人命”两字顿时激动起来,“卫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启儿毒攻肺腑,解释出了人命,恐怕不好交代。” 卫子卿听王夫人这般说,看着王启挑眉,心里有些不悦,碍着陛下在场才未说出心底那番话,毕竟卫家同王家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我没下毒。”卫子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刚刚为了掩人耳目,虽然这毒蝎被她,但她的的确确暗中给自己下了毒,这才会出现被毒蝎蛰过的假象。 卫子卿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找太医为王公子诊脉,就知道我是否下毒。” 王家人顿时黑了脸,王家本就是时代从医,谁身上没个本领,但是王家人都查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卫子卿说这话,分明就是在打王家的脸。 “卫大姑娘,王某医术不精,今日还望向卫姑娘讨教一番。”说话的人是王启的大哥王瑜,王瑜现如今是青年一批御医中最有希望继承太医院衣钵的,所以他此话一出,在坐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卫子卿。 慕祺烨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眼神落在卫子卿身上,他现在越发觉得卫子卿这女人有意思,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难以察觉的侵略。 卫子卿察觉到慕祺烨的目光,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对于慕祺烨,卫子卿总是有一种下意识的厌弃,每次看到慕祺烨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虽然看到祁澈...... 祁澈?卫子卿对自己突然想到祁澈有些惊讶,她刚回过神,只见王瑜用一种打探的眼神望着她,似乎等着她回话。 “既然王大公子这样说了,那子卿便献丑了,这是子卿最近新炼的一款脂粉,不过尚未成型,今日不巧卫公子想要与子卿比试用毒,子卿一宅门女子哪里懂得这些东西。” 卫子卿说的那么简单,却让地下一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这意思是说,她是恰好撞上了,那这王启到底怎么回事?” “先看看卫子卿怎么说。” 人群里大家对卫子卿这番言论皆为咋舌,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 “卫大公子若是不行,可是查查这脂粉可有任何毒物混入其中?”卫子卿将瓷瓶递给卫瑜。 卫瑜一脸难以置信地眼神望着卫子卿。 难道真的是偶然? “哦,对了,今日御花园花香太浓,恐是这花粉同什么相容,产生了特殊的毒性才会导致这般,子卿妹妹制作脂粉时,时常会遇见此等事情。”卫子卿一字一句说的那么自然又无害,好像事情真的就如她说的这般。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怎么来了 , “那你说,启儿该怎么办?”显然王夫人不相信卫子卿这番话。 “夫人若不信,待卫公子沐浴之后,消除身上脂粉花香,自然就可解毒,子卿每每遇此状,皆借用此法。” 卫夫人看着卫子卿,脸上丝毫没有相信的神情,“既然如此,那便如卫姑娘所说,若启儿之毒认为解该如何?” 卫子卿冷艳望着王夫人,“王夫人这般说,可知道,这是王公子输不起了?” “你!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真是好得很!” 王夫人气得直发抖,王瑜赶忙上来将母亲扶住,皱眉看着卫子卿,这卫家大姑娘未免太咄咄逼人了些。 卫子卿知道王家人此时自然是同仇敌忾,也不愿与其多废话,“王大公子,您还不赶快带王启去解毒?这若是误了时辰,可切莫又怪罪在子卿身上。” “卫姑娘多虑的。”王瑜被这一提醒,才想起来正事,立马派人将王启抬了下去。 今日的菊花宴上,王家也算是被狠狠搓了威风,失了脸面,以后这王家恐怕与卫家多有纠葛。 卫战天紧紧握着酒杯,脸色极为难看,看着卫子卿的眼神也是极冷,而卫子卿却根本没把卫战天的警告放在眼里。 不过一会的功夫,王瑜回到御花园,同陛下禀明了情况,也向卫子卿道了歉:“多些卫姑娘,先前是王某多加叨扰了。” “王大公子有礼,这本就是一场比试罢了,子卿又怎敢伤害朝中命官?还望王公子能海涵,原谅小女无知之举。”卫子卿在面子上也算是给了王家一个梯子下。 王家自然知道卫子卿这是客气之举,皇上面前,难道还要真的闹上不成?不过,今日之后,王家,对卫家可没有那么客气了,这卫子卿在王家眼里,也不是一个卫家姑娘那么简单。 这个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以卫子卿的获胜得到了收场。 至于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也没有人愿意多去探究,因为此时,已经到了比试的最后一个环节。 前四个环节中各产生了一名头筹,而最后最大的赢家就要在这四个人中选出。 卫芳柔本以为卫子卿今天就算不命丧遇刺也会受极大的伤,现在卫子卿竟然和自己同台竞争,心里是极为嫉恨,但是同为卫家姑娘,一时间两人站在台上也是惹来了不少了议论。 “这卫家还真是厉害,两个头筹这卫家大姑娘二姑娘各获一枚。” “上次卫子卿及笄,卫芳柔还输了,但是有人传言,是卫芳柔故意放水,不想长姐在及笄礼上没面子……” “这内宅的传闻不可尽信,都是有心之人编排的……” 这些话落在卫芳柔耳力只觉刺耳,今日,定要让卫子卿输了颜面才是,她心中暗暗恨道。 而另一边的祈越,远远望着卫子卿,柔和的目光里暗藏着杀机,今日来了这么多皇子,之前卫子卿可算是尽显威风,这该死的王启! 卫子卿刚好和祈越的目光撞上,冲她微微含笑点头,祈越只觉卫子卿是为挑衅。 就在最后一轮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一声传唤,打断了御花园原有的喧嚣。 “太子到——” 来者身着玄紫色衣裳,手上的玉扳指显示了他身份的尊贵,眼里的风华折煞了御花园万千的落红,卫子卿微微一愣,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人群里好多人看着祁澈走到皇上跟前,两人寒暄了几句,祁澈便在一旁落了座。 即使没有说任何话,他的出现还是引来众人的猜测,女眷里好多人看见祁澈都面带潮红,暗送秋波。 “太子怎么来了,这太子可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今日倒是奇怪。” “不知道啊,也许是太子也想来凑个热闹。” “总之啊,今日这菊花宴,可是有看头,这太子一来,不知又要俘获多少家女子的芳心。”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题全都围绕在祁澈身上,卫子卿也是有点好奇这祁澈向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人,今日竟然会来凑这热闹? 不过她转眼一想祁澈此人向来做事没有规律可循,做何事也是全凭心情,这样一想,他能来,也算是正常,或许,这太子真是得闲,想来凑凑这热闹。 不过卫子卿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时,总觉得有那么一些别捏,这人平时不都一声玄黑色衣裳,今日到是破天荒着了身紫色。 想到这里,卫子卿突然觉得今日自己这般穿着是个错误的选择。 祁澈坐在位置上,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饶有趣味得看着卫子卿那眼神的变化,只觉得这女人真是有趣。 祈越注意到祁澈一直盯着卫子卿,紧紧握着手上的茶盏,一个不小心,茶盏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丫鬟见小姐今日心情极为不好,又心不在焉,平日里是从未这般的。 祈越冷脸从丫鬟手掌拿过帕子,擦拭这玉指上的水渍,沉默不言。 这卫子卿,真是个狐媚子贱人,她从未见过太子对任何女子这般好奇过,她卫子卿到底是有何本事,惹得这么多人围着她转。 “时辰到,比赛开始——”锣鼓的响声拉开了最后一场比试的序幕。 这场比试四人皆拿出自己最得意的本领展示,最后陛下钦点,最终获胜者乃是这场比赛的最后头筹。 卫子卿因为是半道被人拉上来比试的,自然没有任何的准备,同其他三人想比,也是落后了许些,所以众人并没有吧心思放在卫子卿身上。 卫子卿也落得清闲,坐在一旁欣赏瞧着她们,等着最后判官唤自己上场。 “太子殿下,您觉得,这次会是谁赢?”慕祺烨坐在慕钰风一旁,故意这般问他。 慕钰风脸色一愣,并未回应慕祺烨只是冷眼望着那个在后面发呆的少女,卫子卿,这样的女子,毫无礼仪气质可言,即使赢得头筹,那又如何? “太子,你觉得呢?”慕祺烨笑着问道,有意无意地端详着手上的酒杯。 祁澈玩弄着玉扳指,眼神也落在卫子卿身上,“她。”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打赌 “她?”慕祺烨顺着祁澈的目光看去,“看来,太子是赌卫家姑娘了。” 祁澈并未再回慕祺烨,而是自顾自地喝起酒来,慕祺烨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去,“太子既然赌卫小姐,那本太子便赌祈越。” 祁澈冷笑一声,看着发呆了卫子卿,“这女人,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这般好奇起来,在众人面前使障眼法,玩弄王家于股掌,心思玲珑却有分寸,这女人,当真是有意思。 最先开始的是卫芳柔,卫芳柔一曲羽舞舞姿曼妙,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好似瑶池仙女一般,天赏圆月高挂,卫芳柔于水镜之上惊鸿一舞,人与月相容,好似那瑶池仙女般,事儿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 眼中波光流转,潋滟万千,一个凝眸就能夺了多少男子的芳心。 男眷中已经有许多男子已将看呆了去,卫芳柔见众人如痴如醉般,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妙人一舞,引得多少垂怜。 一曲作罢,卫芳柔立于水镜之上,似人似仙,顿时,底下的掌声铺天而来。 韩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早已忍不住挂上了笑。 “卫夫人,这卫家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恐怕今日一过,明日这卫府的门都要被踏破了。” 韩氏捂着嘴笑,脸上全是一幅炫耀的神情,卫芳柔慢慢走下来,冲着陛下和众人施礼。 “好!”陛下看着卫芳柔,“这卫家的姑娘确实是不错,你这一曲羽衣舞,真是让这御花园的花都羡煞了去。” 卫芳柔听陛下这般称赞自己,一时间心花怒放,“陛下谬了,小女献丑。” 陛下见卫芳柔这般谦虚,颔首道:“来人,赏。” “多谢陛下。”卫芳柔今日在这菊花宴是尽足了风头,会女眷席的时候,看着卫子卿眼里竟然也有了讥笑。 卫子卿微微挑眉,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弯起,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韩菀见卫芳柔下来,上去就拉着她:“芳柔,今天这头筹定然非你莫属了,你不知道刚才你一舞,多少人看呆了去,这京城多少家公子都中意于你!” “你莫要胡说。”卫芳柔故作羞赧,冲男眷席上望过去一眼,众多男子向她头来殷切的目光。 “花孔雀。”女眷席中,有人心含嫉妒,看着卫芳柔没有好语气道,卫芳柔虽然气急,也并未与她多有争吵,毕竟,赢家最终还是她。 “母亲。”卫芳柔笑着在韩氏身边落座。 韩氏拉着卫芳柔,轻声道:“今日之后,芳柔就是京城最耀眼的姑娘了。” 卫芳柔眼中含笑,回头望着眼卫子卿,“卫子卿,今日便要你丢尽颜面,看你还拿什么和我争,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仗着嫡女的名头也敢和我争!” 卫子卿撑着脑袋,看起来好像是心不在焉,一副发呆的样子,若是不注意,还以为卫小姐这是睡了过去。 “你看,卫子卿这是在干什么?”韩菀看着卫子卿那副样子,嫌弃道。 韩菀想来嗓门大,这么一说,周边的人都看向卫子卿,只见卫子卿微微眯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卫大姑娘莫不是害怕了,这是睡了过去?”有女子讥笑道。 “我看不一定,这卫姑娘想来低调,你看之前和王公子比试时,众人皆以为王公子会赢,结果却是卫大姑娘反败为胜。” “你这是说什么?” 人群中,因为卫子卿,竟然也出现了一些争吵之声,这帮着卫子卿说话的,是顾家的小姐顾止戈。 顾止戈出身将门,向来性子直率,同她哥哥不同的事,这顾风虽为将门之子,却也是颇为风雅,有那么些文人之气。 而顾老将军向来疼爱的姑娘顾止戈却丝毫没有一点闺阁女儿家的样子,就喜欢舞蹈弄枪,也不喜京城男儿这般萎靡之态,曾言及笄之年便也要同顾将军镇守边关。 惹得顾将军是颇为头疼,奈何顾将军一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十分疼爱,这顾止戈一身武艺更是得卫老将军亲传。 顾止向来不参加这种内眷的宴会,只觉得这些闺阁女子矫揉做作,本想给自家老头卖个面子便离开,可是见着卫子卿同王启比试之事,觉得卫子卿颇为有趣,倒也想结交一番。 这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怎知这些女子竟然同顾止戈起了争执。 “行了。”卫芳柔拉住韩菀,“这顾止戈可是顾家嫡女,向来跋扈惯了,莫要同她计较。” “哼!”韩菀瞥了眼顾止戈,便再未说话,这顾家虽然没有几年前那般势力大,但是这荣光还是在的,这京城中,谁敢不给顾家些颜面。 要是自己惹了顾止戈,恐怕回府不好交代,她想到这里才作罢。 顾止戈向来长得英气,行为举止也无他们这般扭捏,这脂粉之中,顾止戈直觉不耐,便走到原先卫子卿的位置坐下,离这些内眷远了些。 卫子卿微微睁眼,此时已经到祈越表演,没想到自己小憩一番,竟然已经过了一人,她对顾风突然感到一丝的愧意,寻着顾风的位置,对他微微颔首。 顾风也明白卫子卿的意思,含笑回应,表示并无大碍。 之前他便觉得这卫家大姑娘恐怕不喜这等场合,这是才明白过来,这场菊花宴真是难为了卫家姑娘,想到这里不禁失笑,这性子,与自己家的那位妹妹到是有些相像。 想到这里,顾风立马皱了眉,今日父亲好不容易劝了止戈过来,可这止戈的性子恐怕要与这些人有一番争执,想着就在女眷里找顾止戈的影子。 看到顾止戈一人于远处独自饮酒,顾风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她这小妹,要是不爽了,自然会离开,看来,今日这宴会上,出现了让她感兴趣的人。 顾止戈哪里知道自己的兄长还在替她操心,看着祈越,眼里全然不屑,甚至还有些不耐,这卫家大姑娘为何还不上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展示才艺 , 卫子卿感觉到女眷那方一直有人盯着自己,便转头望了过去,只见顾止戈瞪着双眼睛瞧着自己,看上去像是打量,又好像有些期待,还有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卫子卿第一次见到京城还有这样的女子。 不禁有些失笑,她转身问一旁的宫女:“那位女子是何人?” 宫女顺着卫子卿的目光看过去,方才恭敬道:“回姑娘,这是京城顾家小姐顾止戈。” “顾止戈。”卫子卿念着这名字,一看就是将门家的女儿。 这顾止戈不和其他女眷坐在一起,倒是寻了这么一个偏僻的位置,卫子卿对着顾止戈也有了些好奇。 待卫子卿回过头,祈越已经结束了这场比试,祈越和第一场比试不同,这次拿出的是文艺,一副刺绣修得栩栩如生,这画上的绣花竟然还引来了这御花园的蝴蝶蹁跹而至。 引得众人连连称赞,就连皇后对着祈越也是颇为赞许。 “最后一名应试者,卫子卿——”判官一声令下,卫子卿这才慢慢起身,向擂台中央走了过去。 “到卫子卿了。” “你说卫子卿有什么才艺可以展示,素来听闻卫子卿以前出身乡野,没有回京城之时,也就是个乡野姑娘,之前那场比试要不是她误打误撞刚好赢了......” “对啊,恐怕啊,今天卫子卿要出丑了。” 卫芳柔看着台上的卫子卿,“我看你还要撑到什么时候,卫子卿。” 卫子卿站在台上,月华高照,朦胧的月光笼在她身上,倒显得卫子卿有点不似凡人,紫玉簪在月华下晶莹流转,衬得卫子卿更是肌肤胜雪。 祁澈颔首看着她,台上的女子一身紫衣,雍容华贵,眼神好似一潭深水,让人看不透,那眼睛似乎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深邃且危险,却又极为勾人,他嘴角含笑,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眼里似乎还带着一股期待。 “卫子卿,你又有什么惊喜,是要带给本太子的。” 卫子卿立在擂台上,久久没有动作,连皇上都不知道这卫家姑娘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子卿,你这是要作何?”皇后见卫子卿没有任何举动,心下微微一凛,开口道。 若是卫子卿当真是一个无脑之人,那又怎么配得上太子妃之位,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好好挫了她的锐气。 皇帝听皇后这样说,也是有些好奇,提醒着卫子卿莫要再卖关子才是。 卫子卿朝皇上微微施礼,“陛下,子卿不想表演什么才艺。” “哦?为何这样说?” 祈越听卫子卿这番话,笑道:“卫姑娘这是作何?今日众人表演才艺,争夺头筹,卫姑娘这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还是说,根本不屑于与我等比试?” 卫子卿并不理会祈越,“陛下,今日菊花宴,是为了今年秋日能有更好的一个盼头,而陛下设此宴,让我等进行比试,自然也是为了能于其中看到东临未来更多的希望。” “可是子卿认为,若是子卿一舞抑或是一曲,又有何用?”卫子卿说的越发慷慨,连皇上有陷入她的情绪之中。 “那卫家丫头想要给朕什么?” “点子。”卫子卿道。 卫子卿此话一出,地下众人接讥笑起来,特别是男眷之中,更是觉得这卫子卿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是已经与太子有一纸婚约,即使有太后疼爱,可是这朝中之事,怎是这闺中女子能妄议的,且不说后宫不可干政,就卫子卿说这话,怕是在找死。 皇上倒是觉得这卫子卿颇有胆识,“那不知卫家丫头要给朕什么点子?” 皇上虽然脸上含笑,但是眼中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严和警告,卫子卿却并未有胆怯,“恳请陛下,赐子卿纸笔。” “好,来人。”一旁的老公公给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纸笔便已经呈了上来。 “我看这卫子卿是真不要命的。”韩菀说着,就看向卫芳柔,卫芳柔也是同样一副神情,“卫子卿,今日可是你自己找死。” 而顾止戈却是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台上的卫子卿,好奇她能给出什么点子。 现如今,今天夏天雨水多,黄河流域多有泛滥,朝廷已经拨了许多赈灾的银子,也派人去解决水患问题,但是却成果颇微,难民有许多甚至已逼近京城地带,这件事情让皇上是十分头疼。 朝廷中也无人有更好的法子替皇上解忧,原先就听闻皇上寻一治水之策,可是却无人揭榜。 顾止戈想来,这卫子卿恐怕说的是就是这个问题。 而顾止戈能想到的问题,这皇上又怎想不到,这众多的朝廷官员也都明白,这卫子卿的“点子”,是关于什么的。 祁澈嘴角含笑,这卫子卿到是胆子大,不过他心中更为好奇,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解了这水患之难。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卫子卿停笔,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凝眉,一气呵成。 “看来,卫家丫头这是写好了。”皇帝笑着同身边的人道,眼神中却是隐藏着帝王之威,还有不可触犯的危险。 “陛下。”卫子卿拿着折子跪在皇帝面前,双手呈上:“子卿已写完,望皇上过目。” “卫子卿这是针对?”人群里有人议论纷纷,既好奇又紧张,还颇有衣服看热闹的样子。 “不清楚,这闺阁女儿家能写出什么,这卫子卿太恃宠而骄了。” “可不是么,要是陛下发怒,恐怕这卫家都难逃其咎。” 此时,最紧张的不是卫子卿,而是卫战天,他紧紧攥着拳头,整个人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微微发抖,这个卫子卿先前私自替太后治病,今日又与王家结下梁子,现下又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陛下发怒,整个卫家都要陪着卫子卿下狱! 可见奈何卫战天此时有多慌张,卫子卿的折子都已经落在了陛下手上,所有人望着卫子卿那笔直的背影,只替这个卫家姑娘感到悲哀,甚至还有一丝的取笑。 皇帝打开折子,少女娟秀的字迹中却带着驰骋的英气,皇帝看了眼卫子卿,复又将眼神落在折子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拔得头筹 卫子卿眼神平静,似乎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样子。 原本热闹的菊花宴此时安静到极点,就连枝头的鸟雀都禁了声,所有人望着陛下,观察着皇上的神色,也有人看着卫子卿,可怜这个无知的少女。 卫子卿跪在下方,背脊笔直,没有丝毫的紧张抑或是怯懦,也没有势在必行的自信,总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皇帝翻着折子,卫战天后背早就被汗浸湿,皇帝微微的一个皱眉,都能让卫战天的心掉到嗓子眼。 “放肆!”皇帝合上折子,眼中带着些许凝重,只是眼底却藏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欣赏和赞叹。 这一切,都被卫子卿望在了眼里,当然,同样看明白的,还有祁澈。 卫战天手上的茶盏因为过度紧张,落在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好像看到了卫家未来的样子,就如这碎盏般。 众人也是极为唏嘘,太后皱眉盯着卫子卿又时不时看看皇帝的脸色,这丫头怎么这般莽撞,“皇上。” 太后想要为卫子卿开脱,皇帝回头道:“母后,这件事情,儿子自有打算。” “罢了罢了。”太后不忍再看卫子卿,微微闭上了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卫子卿触犯龙威,恐怕要身首异处之时,卫子卿向皇帝磕头道:“谢皇上!” “卫子卿在说什么?她这是疯了吗?”韩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卫子卿,连卫芳柔也是不知道这卫子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顾止戈走到顾风身边,有些摸不清楚其实场上到底是何情形?顾风抿着嘴,摇摇头道:“且看看。” 慕祺烨用一种可惜且怜悯的眼神望着卫子卿,自古红颜多薄命,原本以为卫子卿与他人不同,这样的美人自然是尤物,可现在看来,与那些蠢笨的女人也并无不同。 而祁澈却嘴角含着笑,手中的玉扳指温和圆润,“果然没令本太子失望啊。” 卫子卿抬头和皇上对视,皇上这才大笑起来,“卫战天啊。” “陛下,臣在。”卫战天被皇上这么一喊,立马从男眷席上跑来,跪在卫子卿一旁道:“陛下,小女年幼无知,不知天高地厚,这才冲撞龙颜,望陛下念着小女年级尚小,多多恕罪。” 卫战天的声音颤抖着,惹得卫子卿不悦,她着父亲,果真是个蠢笨的。 “卫候,何出此言?” 卫战天听皇上这样说,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皇帝的心思到底如何,他是如何也猜不出来的,只能埋着头,等着皇上明言。 “卫候,我看你还没你这女儿机灵通透。”皇帝微微有些不耐道,卫战天这厮怎么生得卫子卿这样一个女儿。 “卫子卿,朕看来是小看你了,你若是为男儿,恐怕,这辅佐东临的江山,都要落在你肩上。”皇帝这话的分量可不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盯着卫子卿,众皇子心中也开始对卫子卿侧视起来。 慕钰风抬头望了眼卫子卿,也是极为惊讶,难道父王果真这般高看卫子卿? 卫子卿一抬头,刚好对上慕钰风这好奇的眼神,她微微颔首以示恭敬,慕钰风却移开眼神,并未再看卫子卿一眼。 这人脑子不好?卫子卿对慕钰风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无语,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祁澈看到慕钰风与卫子卿两人的动作,一时间脸色就冷了下来,一旁的侍卫常年跟在祁澈身边,看到自家主子突然黑了脸,也不知道是什么惹了主子不悦,便禁了声,生怕主子到时候怪罪到自己头上。 “陛下,不知道陛下对子卿这折子,可还满意?”卫子卿笑。 “你这丫头,不知道脑子里哪里来的这些想法,来人啊,传朕旨意!”皇帝看着卫子卿是十分开心,说着就要给卫子卿封赏。 “陛下。”卫子卿立马打住,恭敬道:“子卿不想要任何奖赏。” “哦?那你想要什么,同朕说说。” 卫青抬头,“现如今,黄河水患乃是东临第一大患,子卿的折子还只是理论,具体还要付诸实践才可,若是到时候成果显著,陛下再行封赏也不迟。” “好啊!好!卫子卿,你倒是令朕刮目相看,这头筹,非你莫属了。” 卫芳柔提了这话,顿时站起来,“什么?”韩氏怕卫芳柔冲撞了陛下,立马将她拉住:“芳柔!” 而祈越虽然也是惊讶,却是忍住了冲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强装着一副无事的样子,只有一旁的丫鬟才知道,自家的小姐此时有多生气。 “小姐——” “闭嘴!”祈越喝道。 卫子卿这才慢慢起身:“多些陛下。” 祁澈盯着卫子卿,在她眼神扫来的时候,冲她眨了眨眼睛,卫子卿微微颔首,脸色却是有些无措。 慕祺烨看在眼里,手中的动作一滞:“看来,太子倒是对卫家这姑娘挺上心。” 祁澈眼眸微深:“记得四皇子之前与本太子赌这谁是头筹,看来,本太子赢了,不知道,四皇子,有何输的可予本太子?” 慕祺烨脸色一黑,本以为这只是玩笑话,没想到祁澈竟然当了真,“那太子想要何物?” 祁澈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装作一副思索的样子,她想要什么呢? “黄金三千两。” “什么?”慕祺烨一瞬间就有些坐不住了,这祁澈竟然敢这样对待皇室众人,不过一太子,也敢这般狮子大开口?! “太子,你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慕祺烨冷声道,两人间气氛开始骤然寒了下来。 一旁的人想要暖暖场子,但是这太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哦?四皇子的意思是想毁约了?”祁澈声音带着潜伏的危险,让人背后一凉。 慕祺烨盯着他,死死握着手上的酒杯:“太子不可像好财之人。” “是吗?可惜四皇子看错人了,我就是这般好财之人。” 慕祺烨看着祁澈,只见对面那人一副冷淡的表情,“四皇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欺人太甚 “好!本太子应了便是。”慕祺烨咬牙,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祁澈起身,掸了掸衣服,居高临下望着慕祺烨,眼神带着一丝警告以为:“既然如此,本太子便等着。” “好。”慕祺烨盯着他,望着祁澈的背影,眼眸中含着杀意,不过一瞬,杀意便消失了,此时他还没有能力与祁澈抗衡,太子府,一直都是为他所忌惮的。 卫子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卫芳柔却半道将其拦住:“恭喜姐姐。” “妹妹客气了。”卫子卿皮笑肉不笑回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韩菀见不得卫子卿这副样子,顿时拔高了嗓子。” 卫子卿这才认真看了眼韩菀,“你是何人?” 韩菀气急:“卫子卿,你莫要欺人太甚!” 卫子卿挑眉,对于卫芳柔旁边的这个女人,从刚开始就伴着卫芳柔与自己作对,不过是自己没空搭理她,却未想这人如此聒噪,这才惹得卫子卿不耐起来。 “欺人太甚?”卫子卿冷笑,一步一步像韩菀逼近:“我欺人太甚又如何?你这般聒噪,当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你!”韩菀看着卫子卿的眼神,那眼神极冷,又极深,好似若一不小心,你便会跌进那滩深水之中,背后是无尽的暗流与危险的漩涡,韩菀也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丝胆怯,一时间也开始言语结巴起来,一旁的卫芳柔见卫子卿这般,“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卫芳柔,管好你的人,别什么都乱咬。”说完,卫子卿便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个贱人!”韩菀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眼里含泪,死死盯着卫子卿的背影,眼神极为咒怨。 “莞儿,你别上心。”卫芳柔安慰道,心里对卫子卿也是极为嫉恨,现在的卫子卿,既然狂妄到外人面前都不给丝毫面子了? “芳柔,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还想象不出你在卫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个卫子卿,简直欺人太甚,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她好过!”韩菀咬牙,眼眶通红。 卫芳柔虽然并未再说什么,却在无人处微微上扬了嘴角,“卫子卿,若是这京城中的内眷皆与你树敌,届时我看你又能如何这般自如?” 这场比试,就在卫子卿获得头筹下落下了帷幕,不过所有人都好奇的是,卫子卿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竟然令陛下这般高兴,众人都不敢相信,卫子卿这样一个闺阁众人,竟然也能议论朝事,最重要的还让当今陛下欣然接受。 觥筹交错之中,唯有卫子卿一人冷眼望着这御花园中的众人,人人脸上堆着笑,却在无人处漏出真实的嘴脸,在这所谓的皇恩下,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这朱墙之内靡靡繁华,路边之上却有冻死骨。 皇上也许是累了,比试之后便回了寝殿,皇后也跟着皇上一同回了宫,卫子卿正想离宴,却被一人拦了去处。 “这位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卫子卿看着这个身着劲装的少女,一脸疑问道。 这个少女,便是顾止戈,顾止戈冲卫子卿作揖道:“卫姑娘,你好。” 卫子卿微微颔首,她看得出来,这姑娘与她人不同,不是心思深沉,好起事端之辈,方笑道:“姑娘是?” “在下顾止戈,你唤我止戈便是。”顾止戈爽朗到。 卫子卿看着顾止戈,女子容貌秀丽,明珠生玉,但眉宇间却隐然有一股英气,看起来让人颇感舒适,与宅院中的贵女不同,顾止戈身上自然有一种辽阔开朗的气质。 “卫子卿。”卫子卿颔首道。 “方才看卫姑娘与王启比试,期间冷静斡旋,反败为胜,实在令我佩服,后来上书陛下,不卑不亢,不知顾某可有这个脸面,可与卫姑娘交个朋友?” 顾止戈一席话,让卫子卿突然失笑。 “卫姑娘这是?”顾止戈微微一愣,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仔细想来,自己这番举动确实有些鲁莽,脸上不禁也泛起了红晕。 卫子卿看着顾止戈,这女子看起来不过比她小个一两岁的样子,但是说话却像顾风一般,天然有一种反差萌,让卫子卿觉得颇为可爱。 “得止戈青睐是子卿之幸。”卫子卿笑道。 顾止戈听卫子卿这般说,也笑起来:“既然这样,子卿以后可随时来顾府寻我,不必多于礼仪。” “好。” 和顾止戈这样的人来往,卫子卿自然是极为愿意的,说话简单明了,没有诸多弯绕,这样的将门之辈,也是她所敬佩的。 卫芳柔见顾止戈与卫子卿聊得火热,不禁有些好奇,这顾止戈什么时候与卫子卿关系这般好了? “母亲。”卫芳柔示意韩氏,韩氏顺着卫芳柔的目光看去,只见顾止戈与卫子卿说笑,两人颇为熟稔的样子。 “顾家?” 卫芳柔点头,原先就是这顾止戈偏向卫子卿,现在又与她这般要好,卫芳柔不禁有些头疼,若是以后顾家都站在卫子卿这边...... “芳柔,你这是在想什么?”韩菀刚刚与卫芳柔说话,却为见回应,转头便见卫芳柔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无事。”卫芳柔到,而韩菀刚好也看到远处的两人。 “这还真是,就卫子卿这样的人,也就只能与顾止戈这种人交好。”韩菀一脸不屑道。 虽然明面上她不敢随意冲撞顾止戈,但是背地里在京城,谁不知道这顾止戈在贵女中有如怪胎一般,从来都融不进这圈子里。 久而久之,京城里的贵女们从不与顾止戈来往,顾止戈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即使以前在国子监,也没有人喜欢同顾止戈说话。 要不是顾家,谁愿意给顾止戈面子,奈何顾止戈与男眷却是关系颇好,更是引得这些贵女们的嫉妒和不喜。 “是吗?”卫芳柔对于顾止戈不甚了解,今日听韩菀这般说,才明白过来。 卫芳柔没得头筹,这威风全被卫子卿抢了去,现下又见顾止戈与卫子卿这般交好,脸色不禁就有些难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聪明也是种危险 月亮渐渐有了西沉的势头,这宴会也慢慢冷清下来,皇室子弟已经离席,卫芳柔见父亲似乎又喝醉了,正在和母亲说这什么,便同韩菀道:“莞儿这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府了,下次可记得来卫府寻我。” “好。”韩菀点头,韩家的人也催着上了马车。 卫战天拉着卫芳柔和韩氏走到卫子卿这边:“这不是顾家姑娘?” 卫战天今日喝得有些高,见着顾止戈虽然面子上还摆着样子,但是还是不同往日,多少有些轻浮,看得顾止戈有些不喜。 “卫伯伯好。”顾止戈声调冷冷道。 卫战天眯着眼睛瞧着这顾止戈,这样子就同卫子卿一模一样,下意识皱眉道:“记得帮伯伯问顾将军好。” “多谢卫伯伯挂心。”顾止戈见卫芳柔和韩氏扶着卫战天,这家人看着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便回头和卫子卿寒暄了几句:“子卿,下次若得空了,可来顾府寻我一同玩耍,不必见外。” 卫子卿笑着点头,她知道顾止戈对卫芳柔和韩氏不喜,便也未在说什么。 卫子卿跟在三人身后,她并没有去扶卫战天,反而眼神中有那么一丝耐人寻味的厌弃和不喜,待卫战天和韩氏上车后,她刚踏上板凳,就被人唤住。 “四皇子?”卫子卿面露疑惑,却很快收敛起来,“四太子有何事交代?” 卫芳柔坐在马车里,听见卫子卿的声音,“四皇子?” 她掀开车帘,见慕祺烨正站在马车外,望着卫子卿,她抓着车帘的手微微一紧,连忙和慕祺烨行了礼:“四皇子好。” “嗯。”慕祺烨点头,对于卫芳柔他本没什么兴趣,但是卫芳柔的脸,还是颇有点味道,所以慕祺烨对卫家的姑娘,总有那么一些挑逗的趣味。 卫芳柔听慕祺烨声音温柔,隔着帘子莞尔一笑,颇有一种欲拒还迎的风情,卫子卿眉头一挑,将脚从凳子上放下,后退一步给两人让出一个身位。 卫子卿的动作落在卫芳柔的眼里,倒是让卫芳柔有些微微惊讶,她笑着和慕祺烨道:“四皇子可是找爹的?爹爹在前面那辆马车上。” 卫芳柔的声音很软,有如这醉人的美酒,颇为撩人,慕祺烨见惯了京城各色的美人,何尝不知道卫芳柔的把戏,不过他也好似颇有兴致般:“本太子并不是来找卫候的。” “哦?”卫芳柔用帕子遮着脸羞赧一笑,眉目间全是风情。 慕祺烨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本太子寻卫大姑娘有些私事要谈。” 卫芳柔面色一凝,“既然是找姐姐,那芳柔便不打扰了。”她刚说完,还同卫芳柔道:“妹妹在这里等着姐姐。” 卫子卿听卫芳柔同自己说话,月色照在她脸上,肤如凝脂,妹妹微微戚着,好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不过卫子卿心中冷笑,开口道:“不用了,妹妹你先回去罢,否则,姨娘该着急了。” “这......”卫芳柔故作难为的样子,“可是姐姐你......” 难得能和皇子近距离接触,卫芳柔哪里舍得走,卫子卿竟然直接要将她赶走。 她自己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自然心中不满,但是若卫子卿公然不回府,那更好!卫芳柔心中咒怨道。 卫子卿含笑看着慕祺烨:“我相信,四皇子会安全将我送回卫府的,四皇子,您说是吗?” 慕祺烨眼眸微深,这卫子卿果然是个狐狸,这女子深夜独自归府,若是传出去,自然会引来他人猜测,到时候还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卫子卿这般说,若是不能及时安全回府,那便是自己的过错,好一个卫子卿! “那是自然。”慕祺烨将扇柄一收,与手掌清脆一响。 “既然如此,那芳柔便先回府了。”卫芳柔和车夫打了个招呼,卫府的马车,便消失在了宫道上。 马车里,卫芳柔紧紧咬着唇,与太子有婚约,又有安定万护着,现下四皇子也来寻卫子卿,卫子卿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卫芳柔眼神嗜血,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已经被绞成一团。 宫道上,卫子卿与慕祺烨对立站着,卫子卿故意与慕祺烨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四皇子有何事找子卿?” 慕祺烨转着手中的扇子,用一种打探的眼光看着卫子卿:“卫小姐与二小姐关系不和?” 卫子卿有点失笑:“不知四皇子为何这般说?” “感觉。”慕祺烨道。 卫子卿没有回答慕祺烨,眼中是些许不耐烦。 “这卫小姐倒是性格直爽,本太子对卫小姐这性子倒是颇为喜欢。”慕祺烨含笑看着卫子卿,眼中十分轻浮。 卫子卿皱眉:“若是四皇子是想同子卿讨论这内宅之事,子卿恐怕没什么可与四皇子说的。” 卫子卿正想离开,慕祺烨拿着扇子的手于她身前一横:“卫小姐可是不愿给本太子一个面子?” “四皇子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慕祺烨看着卫子卿,这个女人像个炸毛的小狐狸,虽然嘴巴凌厉,却颇为有趣,更何况,卫子卿这张脸,虽然说不上绝色,却比这京城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有味道,如同陈年的美酒,需要仔细欣赏,才能品出其中味道。 月华之下,紫玉簪晶莹温润,女子肤如凝脂,慕祺烨忍不住伸手,就在快要触碰到卫子卿的时候,卫子卿后退一步,冷声道:“还望四皇子自重。” 慕祺烨顿时冷了脸,这京城里的女人,还没有他慕祺烨得不到的,这小小一个卫府,卫子卿这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这般与他说话。 他向前一步,周身的气压都很低,卫子卿下意识后退,手上也在悄然摩挲的什么,若是这慕祺烨敢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即使是四皇子......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卫子卿冷笑。 “你这女人,倒是胆大,卫子卿,你说,是不是。” 慕祺烨越发逼近,“你这样的女人,聪明,也危险,不过......” 慕祺烨嘴角一勾:“不过,本太子向来喜欢走险棋,你若是愿意与本太子合作,本太子定然不会亏待你,难道你以为,你真的能成太子妃?卫子卿,你还太幼稚了些。”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身相许? , “是吗?”卫子卿丝毫没有因为慕祺烨这般话有任何的胆怯,就在她快要出手之时,手臂被人牵着往后一拉,卫子卿直直的撞进一个厚实的胸膛上,卫子卿下意识有些吃痛。 一抬头,只见祁澈含笑看着她:“你这是在干什么?卫小姐?” 祁澈握着她的手,卫子卿暗暗用力想要扯开,可是越挣扎,那人的力气却越大,整个手都被祁澈包着。 “祁澈。”慕祺烨看到祁澈,脸色顿时黑了起来,手上折扇也收了起来。 “四皇子这是做什么?”祁澈手下牵着卫子卿,因为袖子宽大,刚好完全遮住,并没有被人瞧出来。 “本太子与卫姑娘说说话。”慕祺烨道,想起这个祁澈今日先前要了他三千两黄金,现下又搅了他的好事,心下便生了怒意。 “既然如此,我见四皇子这话也说完了,本太子还同卫姑娘有要事相谈,便不叨扰四皇子。”祁澈看了眼卫子卿,示意她闭嘴。 卫子卿手下暗暗使力,但是怎么却也挣不开,便也放弃了,带着一旁不说话,心中暗骂着祁澈,今日是怎么回事,遇见这两个人!卫子卿心中自认倒霉。 男人的手很大,也很暖,初秋的夜色微凉,卫子卿今日穿的衣裳并不多,手也是凉的,男人的温热从手心传来,卫子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本太子倒是不曾见到太子何时与卫府这般熟络起来,前些日子听说太子于卫府祠堂的火场救卫大姑娘,今夜又这般护着卫姑娘,不知道,我那位太子皇兄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慕祺烨盯着祁澈,一时间,气氛就有些紧张起来。 “太子知不知道与本太子无关,只是,这卫小姐欠本太子的人情,本太子来讨要,不算逾礼吧,你说,是不是啊?卫小姐?”祁澈手下暗暗使力。 卫子卿脸色有些僵硬,看了看慕祺烨,现下不管这两个男人是谁,都是危险的,不过相比于慕祺烨来说,她更愿意选择祁澈,毕竟慕祺烨这副样子,着实让他有些恶心。 “本想亲自去太子府向太子送谢礼,可是却不小心耽误到今天,子卿该死。”卫子卿皮笑肉不笑望着祁澈。 慕祺烨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唱的火热,既然知道这祁澈是什么意思,不过明面上却也不好翻脸,这太子府,总有一天,本太子要让你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本太子先回宫了,卫小姐,今日本太子同你说的事情,还望卫小姐好好思量一番才好。”说着,慕祺烨便上了远处的马车,伴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远,卫子卿才从祁澈的手中挣脱开来。 卫子卿后退一步,望着祁澈道:“多些太子。” “卫子卿,本太子又救了你一次,你看看,你这一个人情还没还,又欠了本太子一个人情。”祁澈含笑看着女人,眼中尽显风情。 “太子对子卿有恩,子卿日后定然衔草相还。” 祁澈转着扳指,挑眉望了眼卫子卿,眼神诱惑又危险,又带着一些警告:“既然这样,你不如先换本太子一个人情。” “太子想要什么?”卫子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祁澈突然上前一步,周身气压将卫子卿环绕起来,卫子卿下意识后退一步,面对祁澈,她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如同走在悬壁之上。 “你怕什么?”祁澈含笑,逗弄这卫子卿,心情也颇好的样子。 “没有。”卫子卿回到,语气却有些心虚。 祁澈微微低头,走在卫子卿耳边轻声道:“若是本太子说,要你——” “太子说笑了。”卫子卿立马打断他。 “你这女人,真是毫无意思。”祁澈收回身子,卫子卿不知为何,心中略微有些烦躁:“既然安定万这般想,子卿本就是这无聊之人,太子不必这般费心了。” 祁澈眼眸一闪,笑道:“本太子与你玩笑罢了,你这女人竟然还当了真,卫子卿,你莫是喜欢上了本太子。” 卫子卿一时语噎,她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奈何自己却一点办法没有,心中堵着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 祁澈见这女人生气的样子,颇为有趣,心也软了起来:“慕祺烨同你说了什么?” “四皇子不过与子卿玩笑几句,与子卿谈论了这内宅之事。”卫子卿现在不确定祁澈是什么样的人,这京城之中,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祁澈,对于她来说,祁澈虽然救过自己几次,但是这个男人,却比任何人都让她觉得危险。 祁澈眉头微皱:“本太子可不喜欢撒谎的人,卫子卿。” “太子这是说笑了,太子若是不信,去问问四皇子便是。” “呵呵,你这女人,罢了,卫子卿,你真是一点不可爱。”祁澈无奈道,随后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一辆马车便闻声出现在卫子卿面前。 “这是本太子的马车,上去吧。”祁澈让人搬来凳子,让卫子卿上马车。 “这......这似乎不大和规矩,子卿自己回府便是。”卫子卿想着要像上次一样和祁澈坐一辆马车,想着便觉得十分变扭。 “上来。”祁澈命令道。 卫子卿望着祁澈,暗暗叹了一口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祁澈抱起,上了马车,“看来,你这是要本太子抱着,才肯上车。” “......” 卫子卿上了车,找了个角落坐下,离祁澈的位置稍远,眼神望着车外,手心微微沁着汗,只想着赶快到卫府。 “卫子卿。”祁澈原先一直闭着眼,微微小憩着,也并未同卫子卿说话,现下突然开口,让卫子卿微微一惊。 “嗯?”卫子卿警惕地看着祁澈,祁澈不禁皱眉:“你为何这般忌惮本太子?” “子卿并未。”卫子卿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隐隐有些躁动,她极力按压下这股不耐,开口道。 “下次不要与慕祺烨走这么近,还有,皇家人,不是你可以随意动手的。” 卫子卿瞳孔微微一怔,她知道,祁澈说的是什么事情,当时她确实想要对慕祺烨出手,现在想来若不是祁澈将自己拉住,届时是什么后果其实还未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放长线,钓大鱼 今日,是有些冲动了。 “多谢太子提醒。”卫子卿看了眼祁澈,心中有股莫名的意味,看着祁澈也顺眼了许多,虽然这个男人时常让自己觉得尴尬,也时常惹怒自己,但是的确很多时候,他的出现,让自己少了不少的麻烦。 祁澈看着卫子卿这略显柔的目光,打趣道:“怎么,看你这表情,你这是想要以身相许来报恩?” 卫子卿脸色一冷,转过头去,望向窗外,并未再与祁澈说话。 祁澈嘴角一弯,似乎心情颇好的样子,闭着眼睛小憩,一路上,两人也并未在说话,卫子卿时不时会看祁澈两眼,对祁澈今日这般安静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 马车走的很快,却也极稳,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卫府,车夫吆喝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卫子卿望着卫府的牌匾,夜色微凉,秋风吹着梁上的灯笼,显得有些凄清,卫子卿同祁澈打了声招呼:“今日,多谢太子。” 祁澈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嗯,回去吧。” 卫子卿有些好奇祁澈今日态度为何这般奇怪,却也未多想,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目送祁澈的马车离开后,才转身进了卫府。 马车上,祁澈的手轻轻转着玉扳指,车夫隔着帘子问道:“太子,可是回府?” 祁澈微微睁眼,轻声应了一句,又道:“给我盯着慕祺烨。” “是,太子。”车夫一遍回答着,一遍向着王府的位置驾去。 卫府 卫子卿从偏门进府,还未回院子,便遇见了刚从韩氏屋子里出来的卫芳柔,卫芳柔先是向卫子卿微微施礼,随后道:“姐姐这是从四皇子那里回来了?” 卫子卿知道卫芳柔这是什么意思,况且卫芳柔故意将四皇子咬字这般重,便是故意说给这府里的人听,绕是谁,听了这话都会有些遐想。 “四皇子同我交代了些事情,随后便回府了,妹妹这意思,难道是说四皇子想要做什么?”卫子卿含笑看着卫芳柔,眼神却极冷。 秋风微微吹过,带着夜里的露气,颇为凉人,卫芳柔咬牙,卫子卿这般伶牙俐齿,自己在她面前经常是口头吃亏。 这皇室中人,岂是这卫芳柔可以随意议论的,卫芳柔心下自知不可胡言,便愤愤闭了嘴。 “既然妹妹无事,姐姐便先回院了。”卫子卿说完,便绕过卫芳柔,回了幽居苑。 身后,卫芳柔咬牙,盯着卫子卿的背影,狠狠跺着脚,一旁的丫鬟上来道:“小姐,该沐浴了。” “滚!”卫芳柔喝道,一旁的丫鬟立马禁了声。 而此时京城内,有人从暗夜中略身而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这夜色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慕祺烨回到宫中,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烛火静静燃着,滴下的烛泪凝固在烛台上,身姿扭曲。 “太子,这太子将卫姑娘送回府了。”一个身着夜行服的男人蒙着面,单膝抱拳跪在慕祺烨背后。 “你可听清楚了两人说什么?”慕祺烨语气极冷,身后的黑衣人不禁有些紧张,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了主子不高兴。 “回主子,这太子暗卫潜伏在周围,小的没有机会靠近”黑衣人有些心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慕祺烨回过神,整张脸都是绷着,一旁的侍卫全都禁了声,不敢说话。 “你先出去吧。”慕祺烨道,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黑衣人有些胆寒,只能悻悻然施礼,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慕祺烨同一旁的侍卫道:“派人处理了,王府不留无用之人,记得处理干净点。” “是。”侍卫得了慕祺烨的吩咐,悄声出门,不过一会的功夫,那人便回了书房,向慕祺烨复命,衣角还沾了些血迹,烛光之下,让人觉得颇为凄厉。 太子府,祁澈刚刚沐浴完,乌发散落而下,里衣微微敞着,肌肉紧致结实,肤如润玉,烛光将他的侧颜印在墙上,显得更为轮廓分明。 “咚咚——” 祁澈披了件氅子,坐在一旁的榻上:“进来。” “太子。”对面那人跪在祁澈面前,微微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声也是极冷。 “何事?”祁澈微微开口,语气里带着杀意。 “四皇子派人跟着我们,我们的人跟踪回去的时候,人已经被处理了。” 祁澈将玉扳指戴回拇指,轻轻摩挲着,冷笑道:“他倒是一点不心软。” “行了,本太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祁澈开口,似乎有些乏了,脸色微微带着点倦意。 “是。” “等等。”祁澈喊住那人,凝眉思索了一番,“你派几个人,这几天在暗处守着卫子卿,记得不要让她发现了,若是不然,便也不用再回来了。” 那人听祁澈这般说,脸色才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是有些惊讶,还有些好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那副冷淡的样子,“属下明白。” “去吧。”祁澈向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自己起身向内室走去。 卫府,卫子卿回到幽居苑,按了按肩膀,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卫子卿着实有些疲惫,虽然得了头筹,但是她呈上去的那份折子,若是能有好的监管机制,层层施压,各方各谋其职,自然是毫无问题的,但最主要的就是在,这东临官僚,是否如之前所说的那般。 总之这次,卫子卿不仅给了皇帝一个主意,也给了皇帝一个好施威的机会,这东临的腐虫,活不了多久了。 日子过得极快,卫子卿每日来往于宫中替太后诊脉换药,这太后的病情,确实好转了不少。 虽然太医们私下都嘲讽过卫子卿,这丫头不过就是借着太后的宠爱才这般狂妄,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虽然卫子卿这给太后诊病的时间长,但是效果却比太医院着实好太多。 太医院习惯于下猛药,但是却没有考虑到太后已经上了年纪,这猛药虽然效果快,却治标不治本,甚至还会有副作用,也正是因为这样,卫子卿才选择给太后慢慢调养,以便日后再复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救人 , 另外,这所谓要慢,当然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卫子卿替太后换下新的荷包,看着手上被掉包过的荷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但是那笑转瞬即逝,并未叫人看见。 “子卿啊,这小半个月,哀家确实觉得这身上也没有这般乏累了,每日三餐也是颇有食欲,哀家精神也是好了不少,呵呵。”太后心情颇好,拉着卫子卿笑道。 卫子卿微微颔首,笑的温和:“太后娘娘身体安康,子卿自然再高兴不过了。” “你这孩子。”太后被卫子卿逗乐打趣的继续说道。 “我看啊,子卿你要是身为男儿,这太医院,可还有他人的位置?”太后夸赞的望着卫子卿,眼里全是宠溺,这个卫家姑娘着实比宫里的这些公主都讨人喜欢。 如今这京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卫家姑娘每日都替太后诊病,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这皇子都没卫家姑娘这般讨太后喜欢。 卫子卿微微一笑,“只可惜子卿身为女儿家,子卿这一腔肝胆抱负,倒是有地方施展了。” 太后微微一惊,没想到这卫家丫头还有这样的想法,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卫家出了你倒也是卫家的福气。”太后感叹道。 若不是这孩子的母亲去得早,现下又怎会是这般境况,“好孩子。”太后抱着卫子卿,满眼疼爱。 卫子卿知道太后这是触及了旧事,也并未说话,静静地任由太后这么抱着,不过卫子卿的确不清楚,为何太后对母亲会有这般深的情谊,皇家中人,想来冷血,更何况,卫子卿隐隐约约觉得太后似乎对母亲有一点歉意,很多时候还是一种错觉,但是那股无奈的眼神,总让卫子卿想要探究一二。 “子卿啊,你觉得风儿怎么样?”太后一边轻轻摸着卫子卿的发丝,一边叹道。 这风儿时常到自己这里来,每每询问到他对卫家丫头的看法,他都是冷着一张脸,她知道太子是看不上卫家丫头,可是,这毕竟是早就定下的婚约,更何况...... 太后看了眼卫子卿,想要观观她的神色,卫子卿却微微闭着眼,语调也没有过多的感情:“太子丰神俊朗,自然是京城闺秀们所倾慕的。” “那你觉得......风儿可好。”太子虽然地位尊贵,可是自古以来皇室夺嫡之争最为残酷,今年年初太子奉命去锦州治水,却遭人暗害。 最终命救回来了,自此却得了失语症,皇帝寻遍了名医却不得患病的原因,这让太后和皇后都为此焦虑不已,这样的太子日后又怎会成为真正的储君。 “子卿觉得......”卫子卿想了想,她似乎与慕钰风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每次见到慕钰风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也正是因为这样,卫子卿也不愿多于慕钰风有其他言语上的交谈。 所以慕钰风到底怎样,他还真不清楚,不过这婚约,自然是不能让它应承的。 “子卿觉得太子是个好人。”卫子卿说得极为单纯,太后微微一凝,也并未再说什么。 “你这丫头啊,说你笨,你却精灵古怪,说你聪明,有些事情你却一点不明白。”太后叹道,也并未再说什么。 卫子卿眼神一暗,也未再出声,有些事情,看得太清楚,不是一件好事。 太阳渐渐西沉,整个皇宫被精光笼罩着,卫子卿从殿内慢慢走出来,一旁的老太监恭敬地将她送到宫道上:“卫姑娘,老奴便送到这里了。” “有劳公公了。”卫子卿同他寒暄后,便上了马车,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回响在公道上,好似离人的低鸣。 卫子卿从袖中拿出那个假荷包,到目前为止,已经是第三个了,少女脸上泛起一抹冷笑,余辉透过纱帘洒在她侧颜之上,缥缈又虚幻。 卫子卿刚回到卫府,就见丫鬟急急忙忙跑来,“小姐,不好了,出事了。”说话的人的是珠翠,是卫子卿前几日才选的丫鬟,因为这丫鬟性子直,却很是实诚,所以卫子卿一直将她放在身边,现下她这般模样,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卫子卿看着她道,珠翠的祁脸有些微肿,因为还有指印,卫子卿思量了一番,便大概就能想到是个什么情况了。 “小姐,这三小姐,三小姐将珠玉带走了。”珠翠说到这里,眼里就盈满了泪,卫子卿顿时冷下脸:“你说卫凌薇?” “没错,三小姐今日冲进幽居苑,一进来就开始砸东西,还大声嚷嚷说要找小姐,珠玉拦着不让三小姐进内室,不小心冲撞了三小姐,就被人给带走了。”珠翠声音哽咽着,卫凌薇想来脾气暴躁,耍的一手鞭子,若是她有意刁难,恐怕珠玉有危。 卫子卿冷着脸径直进了院子,嘴唇紧紧抿着,一旁的下人见卫子卿这般也都低着头,不敢同她搭话,珠翠跟在卫子卿身后,不停抹着眼泪,心下十分着急。 “珠翠。”卫子卿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同珠翠说了声什么,只见珠翠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卫子卿刚走到卫凌薇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你这个贱人,我让你拦我,让你拦我,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我便不叫卫凌薇!”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珠玉身上,一旁其他的丫鬟吓得不敢出声,全都低着头,此时珠玉身上全是血痕,整个场面颇为骇人。 卫凌薇走到珠玉跟前,用手狠狠将她的脸挑起,“你这个贱人,长得还颇有两分姿色,听说,你以前是在爹爹院子里做事,被母亲赶出来才到了卫子卿那贱人的院子里,你说说,要是给你买到那窑子里......”卫凌薇大笑起来,十分疯癫。 “咚——”地一声,卫凌薇院子的门被人踹开,卫子卿踏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卫子卿给她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退了出去。 “卫子卿!”卫凌薇被卫子卿吓了一跳,现下更是怒火中烧:“你敢破我的门?!”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上家法 “有何不敢?”卫子卿看了眼珠玉,珠玉向来胆子小,今日竟然敢拦着卫凌薇,足矣见得珠玉的忠诚,卫凌薇皱着眉,丫鬟的身上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卫凌薇,你敢动我的人。”卫子卿声音极冷,卫凌薇顿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珠翠一进院子看见珠玉这样躺在地上,急忙跑过来将人抱在怀里:“珠玉,珠玉,小姐珠玉她......” 卫子卿回头看向珠翠:“马上把人带回幽居苑,找城里的张大夫来。” “是。”珠翠忍着泪,用力扶起珠玉,却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卫凌薇见状喝道:“你敢!” “把人带走。”卫子卿冷声道,眼睛盯着卫凌薇,不怒而威。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留你们是来当废物的?”卫凌薇冲自家院子里的丫鬟侍卫喝道,整个人都是一个疯妇府模样。 一旁的侍卫这才战战兢兢地拦在门口,丫鬟们也上来推搡这珠翠,珠翠从幽居苑里带来的人和卫凌薇院子里的人吵成一团,一时间场面就十分混乱。 珠翠见状立马对卫子卿道:“小姐,这怎么办?珠玉不能再拖了!” 卫子卿想着卫凌薇步逼近,卫凌薇抬头立在原地,却在卫子卿快碰到自己时,心虚地往后踉跄一步:“卫子卿,难道你还想动我不成?” “卫凌薇,最后一遍,给我放人。”卫子卿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不气,不怒,却极冷,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卫凌薇心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胆寒,面子上却依然一副毫不韩怕的样子,盯着卫子卿没有任何让步。 “卫凌薇,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卫子卿脸色顿时一黑,从卫凌薇手中夺走鞭子,顺手便将她面纱撤下,还不等卫凌薇反应过来,卫子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卫凌薇脸上便出现了一道鞭痕,血淋淋地颇为骇人。 卫凌薇瘫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感让她一时间失了神,周边的丫鬟立马跑过来:“小姐,你......” “我的脸,我的脸。”卫凌薇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不停地流,死死盯着卫子卿:“卫子卿,你!” “还不把人带出去?”卫子卿冲珠翠喝道,珠翠立马和幽居苑的人将珠玉抬回院子。 卫凌薇见人走了,这才走到卫凌薇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卫凌薇,我只说一遍,你若是再敢动我的人,下场可就不是一鞭子的事情了。” 卫凌薇气急,指着卫凌薇,整个人都在颤抖:“卫子卿,这可是在卫府,你敢这样对我?” 卫子卿本对着她,听她这样说,慢慢转过身来,笑道:“卫凌薇,你觉得,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你说我是疯子?”卫凌薇挣扎地爬起来,整个人已经极度疯狂,冲上来就要拉扯卫子卿,卫子卿一个侧身,卫凌薇顺势就撞上了一旁的院墙上,十分狼狈。 卫子卿瞧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望了眼周边的人,这些人被卫子卿警告一番,不敢上前,卫子卿走上去,蹲在卫凌薇跟前,凑到她耳边道:“卫凌薇,我还告诉你,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卫子卿的声音极小,又极轻,轻飘飘落在卫凌薇的耳里,不知道为何,卫凌薇全身都开始慢慢冷下来,也很害怕,望着卫子卿的眼睛好似凝视这深渊一般。 “这才对么。”卫子卿见她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起身,:“还不快把三小姐扶进房间,好生找大夫来医治。” “是——”丫鬟平日里只见小姐不爱同其他院子里人说笑,今日一见,却觉得小姐发起怒来,很是骇人,便立马将卫凌薇扶着回了房间。 卫子卿颠了颠手上的鞭子,鞭子很轻,很适合卫凌薇这样的女子,只可惜,太不听话的人......她将鞭子顺手丢在一旁的池子里,池里的鱼儿受了惊吓,立马四散开去,鞭子,也慢慢沉了下去,不见影子。 幽居苑 珠翠见卫子卿回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您没事吧。”珠翠将卫子卿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卫子卿身上没上才缓了一口气。 卫子卿面色稍稍柔和道:“珠玉可好?” “张大夫已经给珠玉上了药了,说珠玉身子本就弱,现下可需要好好休养才行!”珠翠说着,对卫凌薇就愤恨起来。 “你同院子里的掌事嬷嬷说一声,这些日子珠玉就不必再伺候我了,银子照发。”卫子卿随着珠翠进了房间,瞧了眼床上的丫鬟,珠玉脸色惨白,额头冒着细密的喊住,饶是卫子卿,看得也觉得心疼。 “多谢小姐。”珠翠知道虽然小姐在府里对其他人想来脸色比较冷,但是只有接触了小姐的人才知道,小姐才是这府里心最善的人。 “可是......”珠翠皱眉看着卫子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说。”卫子卿到了一杯水,递给珠翠。 珠翠被卫子卿这个动作一惊:“这可使不得小姐。” 卫子卿未说话,只是将茶盏继续向珠翠面前推了推,这小丫头,想来是一路吓着了,现在嘴唇都有些干裂。 珠翠见小姐执意这般,便也未再推辞,润了润喉咙,“小姐,要是老爷怪罪下来,这......” “没事。”卫子卿让她安心,“你好好照顾珠玉便是。” 卫子卿把玩着眼前的茶盏,烟青色的云卷纹成色很润,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这是太后前几日才赏的。 “就等着人来了,若是不来,恐怕我还得亲自去找她。”卫子卿说道。 珠翠不明白小姐这是说什么,也没有过问,毕竟小姐的事情,她们还是不要过多打听的好,只要好好听从小姐的安排就行了。 卫子卿又和其他人嘱托了几句,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好,人来齐了,就等着卫子卿这个主角。 堂内,韩氏坐在上方,卫芳柔坐在韩氏身侧,一旁还有重妾氏,以及其他的小姐,好生热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动用私刑 , 因为这几日卫战天有公务在身,在府上的时间也不多,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韩氏和苏氏处理,这也是为什么卫凌薇这几日敢这般放肆的原因。 卫子卿踏进厅堂,笑道:“姨娘。” 韩氏瞧着卫子卿,脸色极黑,似乎忍着怒气,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柄,“你这是刚回来?” “那是自然,这幽居苑想来冷清,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好生热闹,你们都是来看子卿的?”卫子卿笑着寻了个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一旁的姨娘们也不说话,聪明人都知道现在卫府这韩氏向来看不惯卫子卿,奈何卫子卿也是个脾气硬的,还是小姐,先母有身份尊贵,两边都惹不起,也就都不说话,看看热闹。 韩氏冷哼一句:“子卿,你父亲不在府上,你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多上心几分,今日在你三妹妹院子里,你这般出手伤人,可是犯了府里的规矩!” 卫子卿并未看韩氏,只是静静听着,表情冷淡,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几分,等韩氏说完,却听见卫子卿开口问向苏氏:“苏姨娘,这父亲,多久回府?” 苏氏没想到卫子卿会开口问自己,微微一愣,“听老爷说,算着日子,应该还需半月。” 卫子卿点了点头,便再未说话。 这副丝毫不把韩氏放在眼里的样子,让韩氏气急,这卫子卿竟然问一个妾氏这样的问题,明摆着不是打韩氏的脸,好像在告诉所有人,现在卫战天对韩氏不伤心,卫府的管家权可不是韩氏一人掌握在手上。 一旁,早就有人捂着帕子偷笑,看韩氏的笑话。 卫芳柔见卫子卿这般放肆,“姐姐,母亲毕竟是卫府的管事主母,你怎能这般目无尊长?” 卫子卿在才抬头,望向两人,卫芳柔和卫凌薇长得很像,不过卫芳柔比卫凌薇更好看一些,气质也更出众,所以在外的名声自然也比卫凌薇响些。 不过这其中,卫芳柔到底使了多少手段老打压卫凌薇,让卫凌薇衬托自己,只收卫芳柔自己知道。 所以相比于卫凌薇,卫子卿更不喜的是这是小把戏,暗中操作的卫芳柔,因为卫芳柔这样的人,更狡猾,更恶毒。 “不知道,妹妹是怎么看出来,我目无尊长了,我是出言不讳了,还是故意顶撞了?”卫子卿问道。 “你。”卫芳柔被卫子卿这么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卫月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韩氏盯了她一眼,卫月琪才好不容易忍住。 “姨娘,我知道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可就算三妹妹是你的亲女儿,可是你也不能这般偏颇三妹妹吧。”卫子卿委屈道,既然你不怀好意,那不如我先发制人。 一旁的人瞧着,想着韩氏的确对这个嫡女心怀怨恨,韩氏本就是妾氏上位,奈何原妻室还留了个女儿,自己的女儿怎样也是成不了嫡女,自然在诸多事情上对卫子卿多加使绊。 韩氏心中暗暗咬牙,这贱人果然是伶牙俐齿,现在屋子里的人都认为是韩氏故意偏颇,“子卿,这凌薇不过是教训一个下人,你可是给你三妹妹脸上来了一鞭子。” 卫月琪听韩氏这样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没想到卫子卿下手竟这般狠,众人也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卫子卿,倒也是个脾气硬的,现在对卫子卿更加忌惮起来。 “哦?丫鬟?”卫子卿挑眉,她坐正了身子,望着韩氏:“我院子里的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丫鬟。” “那是什么?这些丫鬟既然签了卖身契,便是我卫府的女仆,这主子教训丫鬟,难道还犯了王法不成?”韩氏怒道,拍着桌子,一时间气氛就紧张起来。 卫子卿许久未开口,卫芳柔以为卫子卿这是怕了,“大姐姐,你和母亲认个错,三妹妹那里也好说。” 这芳柔,又来当好人了,卫子卿冷笑:“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也就直说了,幽居苑是我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动,今日卫凌薇闯进我院里,毁我东西,珠玉护主,却被卫凌薇重伤,我卫子卿向来恩怨分明,卫凌薇动了我的人,自然是要给我赔罪。” “你!”韩氏被她这番话,气得差点晕过去,卫芳柔上来扶住她:“母亲,您消消气。” “至于鞭子的事情三妹妹自从上次受了刺激,一直精神不好,这不仅要伤我丫鬟,还要伤我,我见三妹妹需要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今日若不是我自保,恐怕......”卫子卿委屈道。 卫月琪在一旁同卫知书低语道:“大姐姐说三姐姐是脑袋有问题呢。” 卫知书不语,只是让卫月琪莫要再多话,韩氏盯着卫子卿,手紧紧攥着,今日,若是不给卫子卿一个教训,恐怕这卫府,都要被卫子卿翻了天! 想来卫战天也要半月才回府,这卫府现在在她手里,卫子卿府内也无靠山,届时若太后传话,便说卫子卿身体抱恙。 卫子卿见韩氏不语,自然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韩姨娘?”卫子卿唤她。 “来人啊!”韩氏喊道,一旁的人全都变了脸色,看来,韩氏这是想来硬的。 “韩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子卿冷声道。 “来人,上家法!”韩氏怒道,丝毫不管他人的眼色,也不瞧卫子卿。 “不可”苏氏站起来,看着这些侍卫说着就要上来拿卫子卿,立马走到卫子卿面前,“夫人,这不大合适吧。” “你敢拦我?”韩氏见苏氏这般放肆,满脸怒气,现在小妾也敢爬到主母头上造事了? “夫人,现在老爷不在府上,今日之事尚且没有一个定论,怎能这般随意动刑?子卿可是嫡女,也是东临未来的太子妃!”苏氏把皇室搬出来。 卫子卿笑着起身,拍了拍苏氏的肩头,苏氏看了卫子卿一眼,让开一个身位:“子卿。” “苏姨娘,您费心了。”卫子卿自然不能将苏氏拉进这趟浑水。 “韩姨娘,你当真要对子卿动用家法?”卫子卿平静道,好像对于韩氏的命令根本不放在眼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笔嫁妆 , “笑话,难道这卫府,我这个当主母的,还没有一个说话的份,怎么,这一个妾氏,也要爬到我头上不成!”韩氏气急,拍桌而起。 “呵呵。”因为韩氏发怒,整个堂内无人敢说话,气氛静的诡异,只听见一声轻蔑的笑声,韩氏看着卫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各位姨娘都在这,妹妹们也在,说到底,也是内宅的事情,本来子卿不想和韩姨娘这般,可是韩姨娘现在都说到这份上了,子卿倒是要和韩姨娘好好说道说道。”卫子卿笑道。 韩氏手紧紧攥着,看着卫子卿眼里都能瞪出血来,若不是今日这么多人在场,她定然私下就要把卫子卿办了,到时候无人知道,即使太后怪罪下来,也只能说是卫子卿自己冲了霉运。 本来今天让他们过来是想,看卫子卿的笑话,没想到这贱人竟然这般伶牙俐齿。 “难道夫人自己忘了,自己也是妾氏上位,若不是我韩姨娘早逝,这卫府的主母难道是您?”卫子卿说着,又冷笑一声。 “卫子卿!”韩氏指着卫子卿的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也气得手不出话来,眼看就要气晕过去,卫芳柔扶着才稳住身子。 “来人!”韩氏怒道,今日,就算这么多人在,也要好好修理卫子卿一番。 侍卫们不敢违逆韩氏的命令,上来就将卫子卿双手缚住,珠翠见状立马上来,却被另外两个丫鬟拦住。 “给我打,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韩氏颤颤巍巍地坐下,死死盯着卫子卿。 苏氏在一旁急得皱眉,但是比起韩氏,自己的话还是没有太多的威慑力,其他的一些女眷不过是来看看热闹,也没有出手拦着,只是静静看着,在心底替卫子卿惋惜一番。 身后的丫鬟拿着荆条正要施刑,“慢着。”卫子卿开口,身后丫鬟的动作凝重半空中。 “你这是要求饶了?”韩氏冷笑道,“子卿,虽然你是嫡女,可是犯了家法,也是要受罚的。” 卫子卿抬头,盯着韩氏,幽幽开口:“今日,你若是伤我一分,他日,我便数倍相还。” 卫子卿话语平静,语气却极寒,让人不敢随意忽视,韩氏心中微微一凝,这卫子卿的确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即使是卫战天面前,也是诸多顶撞,要是日后...... 卫芳柔暗中向韩氏使了个眼色,“这以后的日子,谁又知道?”韩氏这样想着,倒也没有诸多的后怕,这卫子卿能不能成为太子妃,还没个定论,皇后诸多忌惮,日后,这卫子卿的日子可不必现在好过。 想到这里,韩氏开口:“这就是你和韩姨娘说话的样子?” “动手!”韩氏喝道。 荆条在空中响起一声喝唳,卫子卿身上却没有任何痛感,只见卫子卿背后,珠翠将卫子卿紧紧护住,荆条落在她身上,抽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珠翠——”卫子卿瞳孔微张,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在荆条第二次要落下时,卫子卿微微一扬手,两边的侍卫应声到下,卫子卿抬手夺下丫鬟手上的荆条,在她身上狠狠抽了两鞭。 “啊——”丫鬟倒在地上哀嚎着,卫子卿下手极重,这些日子,她每日待在院子里,除了养身体,更是在锻炼身体,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届时...... 自然要让你两倍相还。 “你这是要造反!”韩氏看着卫子卿手上拿着荆条,整个人黑着脸,心下不禁有些害怕,生怕卫子卿做出什么来。 刚刚卫子卿出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两个侍卫应声倒地,现下一点意识都没有,嘴中更是吐着白沫,一副回天乏力的样子。 其余的人看着都吓得后退,立马出了幽居苑,生怕伤及到自己,卫子卿盯着韩氏,一步一步逼近:“我说过,你若伤我,我必数倍相换,韩氏,你不过是因为我韩姨娘早逝才上位,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用私刑?” “你这是做什么?!”卫芳柔上前想要拉住卫子卿,卫子卿一个扬手,卫芳柔就被推了出去,跌在地上,“卫子卿!” 卫子卿回头看了卫芳柔一眼,卫芳柔被那眼神吓得禁了声,“若是我今日在这里,做了什么,你猜别人会不会知道?” 韩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卫芳柔,“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卫子卿冷笑,若是韩氏母女再这般,日后,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这仇,一样一样都要好好算算。 韩氏语噎,不知道说什么,心下更多的是胆寒,现在的卫子卿,和以往看到的卫子卿,好像两个人,好似修罗,让人不敢随意触碰。 “你给我等着!”韩氏咬牙,拂袖带着卫芳柔离开了幽居苑。 韩氏和卫芳柔出了幽居苑,卫子卿盯着两人的背影,眼中泛着寒意,这韩氏母女如今这般猖狂,日后恐怕掀起的风浪更多。 卫子卿下意识的眼神里就有了杀意,她转身将珠翠扶起:“来人。” “小姐,我没事。”珠翠额头冒着汗,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着,似乎忍着巨大的疼痛,荆条上全是倒刺,一鞭子抽下来,连着肉都会被抽下一块,好在下手的丫鬟知道轻重,珠翠这才没有重伤,否则,这韩氏母女今日恐走不出这幽居苑。 “先别说话,张大夫呢?”卫子卿问着其他人。 “回小姐,张大夫现下刚好在珠玉房里,替珠玉诊病。” 卫子卿点点头,将珠翠交到丫鬟手上:“好生照顾珠翠。” “小姐你。”珠翠见卫子卿眉头皱着,生怕卫子卿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卫府,现在卫战天不在,自然还是韩氏做主。 卫子卿看出丫鬟的担心,脸上浮起无奈的神情:“放心吧,我没事,好好养着,你们两个丫头啊——” 珠翠和珠玉今日都因为卫子卿受伤,卫子卿自然也看出了两个丫鬟对自己的衷心,在这深宅之中,能有两个衷心之人,也算是幸事了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卫子卿清点财物 , 卫子卿让人将珠翠扶到珠玉房里,让张太医一行医治了,之后便回了房,坐在榻上一直发着呆,丫鬟好几次想要进来同她说些什么都没有踏出这一步,怕叨扰了小姐。 “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个丫鬟透着窗户,见卫子卿撑着脑袋,面无表情,时不时皱皱眉毛,也不说话,一副失了神的模样。 “不知道啊,小姐一回来就在那坐着,也不唤咱们,你说小姐是不是因为珠翠和珠玉的事情受了刺激。”另外一个丫鬟心疼道。 “小姐虽然性子冷,但是平日里对我们却是极好,从来不克扣咱们的月银,也不随意大骂我们,这卫府哪个院子能有咱们幽居苑的奴才日子过得好,可怜咱们小姐,总是被韩氏欺压,简直欺人太甚!”说话的丫鬟一时间气结,心中对韩氏几多咒骂。 另一个丫鬟叹着气:“是啊,小姐从府外回来,要不是自己有主意,性子硬,恐怕早就被这个韩氏唬了去,今日韩氏竟然敢直接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对小姐用刑,恐怕以后的日子......” 屋内,熏香浅浅地燃着,香味芬芳,是卫子卿喜欢的味道,少女的手沿着桌沿有节奏的敲打着,似乎在思索这什么事情,亦或者在下着什么决定。 卫子卿想着今日的事情,早早之前,她就有了要单独出府,在外买个院子的想法,这卫府的勾心斗角实在是令人厌烦,现如今韩氏更加猖獗,终归是要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若是能早些搬出去...... 想到这里,卫子卿向门外唤了一声,“珠莺。” “小姐唤我了,我先去了。”门外的丫鬟见卫子卿喊她,心里顿时安心了下来,“小姐,您有何事吩咐?” “你去把我的首饰,还有这些日子我的月银还有陛下太后赏的东西都拿来。”卫子卿道。 丫鬟有些不解,疑问道:“小姐,你这是?” “你先去拿。”卫子卿见丫鬟一脸疑问,无奈道。 如今幽居苑的丫鬟都跟着自己,平日里对自己怎样,卫子卿都知道,虽然韩氏多次想要送些人来,却都被她暗中打发了,所以剩下的这些,也都算是卫子卿的心腹。 若是自己离开,定然也是要带着他们一起走的,否则,这卫府的日子可不好过,但是这些人早就卖于卫府,要将卖身契拿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卫子卿正出神,珠莺便和其他丫鬟,将银子和一些珠宝首饰拿了进来,“小姐,都在这里了。” “除了一些贵重的瓷器,太后赏的首饰,都在这里,只是......” 卫子卿看着这些珠宝,抬头道:“只是什么。” “咱们幽居苑一直被韩姨娘克扣例银,这些年来,小姐不在卫府的日子,小姐的那份,都入了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账上。”珠莺以前一直没有提这件事,就是因为小姐已经回府了,想来韩氏不敢暗度陈仓。 卫子卿挑眉:“看来,这卫芳柔和卫凌薇胃口挺大,我知道了。” “小姐你......”珠莺不大明白小姐的意思。 “这件事情届时我自会处理。” 卫子卿细数了一下自己的私产,现下这些东西若是想要买下京城一个院子,自然远远不够。 “果然钱才是王道啊。”卫子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珠莺从来没在小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担心道:“小姐您别担心,这些银子,留着咱们幽居苑日常开支是没有问题的。” 卫子卿见丫鬟安慰自己,这珠莺比自己年龄还小两岁,却被卖进卫府当了丫鬟,现下装作大人模样安慰自己,倒显得有些可爱。 “对了,我记得母亲当初加入卫府,是留下一笔嫁妆的。”卫子卿道。 这件事,其实她早就思索道了,只是从没在外人面前提过,当初若不是母亲,卫战天又怎能成为卫护国候,卫家的日子恐怕也没有现在这般好过。 不过这笔钱,卫战天却也从来没和她提过,现如今,属于她的东西,都应该慢慢还给自己了,卫子卿眼神微冷,盯着桌上的珠宝冷笑道:“你把府上的红嬷嬷叫来,今晚让她到我院子里来一趟。” “是,小姐。”珠莺不知道为何小姐要唤红嬷嬷来,红嬷嬷算是府上资质最大最老的嬷嬷了,在小姐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待在了卫府,听说那时候,红嬷嬷就在大夫人的院子做差事,后来大夫人走后,红嬷嬷便也没在哪个院子里做事,就做着一些简单的洒扫差事。 不过奇怪的是,不管卫府每年遣散多少丫鬟,这红嬷嬷却是一直留在卫府,虽然不引人注意,却也没离开过卫府。 “你把这些东西好生收起来。”卫子卿同珠莺交代后,便出了幽居苑。 ###第125章女扮男装 韩氏出了幽居苑,便和卫芳柔去了卫凌薇那里,刚到门口便听见卫凌薇的惨叫声,以及喊骂声。 卫芳柔刚踏进去,一个丫鬟便弓着身子,弯着腰捂着脸跑了出来,“三......三小姐。”丫鬟说话战战兢兢生怕又冲撞了卫芳柔。 卫芳柔皱着眉侧身,“下去吧。” “是,三小姐。” 韩氏后脚进来,“怎么回事。” 卫芳柔上前扶着她:“母亲,想来是妹妹被卫子卿这般欺辱,心中郁结,这才发了脾气。” 韩氏叹气和卫芳柔一起进了卫凌薇的内室,只见卫凌薇披头散发,半张脸被覆了纱布,行为疯癫,嘴里咒骂着,一点没有正常人的样子。 “凌薇!”韩氏见状心中极为难受,上前就将卫凌薇抱住,奈何卫凌薇挣扎起来,一个不小心韩氏就被卫凌薇推着撞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母亲!”卫芳柔上前扶住韩氏,“母亲,你没事吧,妹妹现在情绪激动,您小心些。” “你这是说什么,你怎么能这般说你妹妹!”韩氏见卫芳柔这样,一时间来了火气,在卫子卿那里受的气,也一起撒在了卫芳柔身上。 “芳柔,她可是你妹妹,你在菊花宴上没有让卫子卿出丑,今天还被卫子卿羞辱,你如何替你妹妹报仇?你说!”韩氏越说越激动,一眼看过去与卫凌薇没有什么不同。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万花楼 , 卫凌薇心头一冷,她似乎想起的什么事情,冷笑道:“母亲,你怎能将事情都推于我身上?难道是我让妹妹去推卫子卿的?是我让妹妹烧祠堂的?还是我让妹妹去卫子卿院子里大闹?” 韩氏被她噎住,指着卫芳柔:“你......” “母亲,你也别生气了。”卫芳柔还是柔和下了语气,眼神却是有些疏离:“若是以前,便也罢了,可是今日之事,母亲怎么将诸多怨气撒于芳柔身上?” “芳柔——”韩氏见卫芳柔眼里含泪,自知是激动了些,想要解释些什么,只见卫芳柔道:“母亲,妹妹的仇,我定然会帮妹妹报的,这卫府,定然不会有卫子卿的位置,母亲若是无话,芳柔便回了。” 说着,卫芳柔行了礼,就出了卫凌薇的房门,独留韩氏和卫凌薇两人瘫坐在一旁,卫凌薇听见卫芳柔这番话,慢慢也回过了神,众人都以为卫凌薇是疯癫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这卫芳柔果然天生一副好面孔,若当初不是她挑唆自己,自己怎么推卫子卿,也是卫芳柔告诉自己卫子卿被关在祠堂,是陷害卫子卿最好的时候,也是她同自己说,卫子卿在外面多侮辱她,自己才去卫芳柔的院子里闹,想要教训教训她。 现在卫芳柔却是什么都不认了,卫凌薇看着卫芳柔的背影,眼里全是冷意,现在她才是真正明白过来,这卫府,全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什么骨肉亲情,都是笑话。 卫凌薇也突然明白过来,以往的自己是有多蠢笨。 怪不得卫芳柔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与自己在一起,每每参加宴会,卫芳柔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里,便能得到嘉赏,他人嘴里想来都是卫家二小姐,从来没有自己这个卫家三小姐,因为只有自己站在卫芳柔是身边,才能显得卫芳柔温和聪睿,而这个同胞的三小姐却是性格暴躁甚是无脑。 卫凌薇慢慢下床,走到韩氏身边:“母亲,这件事情,不怪二姐姐。” 韩氏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比起卫芳柔,卫凌薇却是性子更直,自己从来没有过分要求过她什么,所以她才这般骄纵,心里藏不住东西。 “凌薇。”韩氏抱着卫凌薇,留着泪,心里对卫子卿更是怨恨,当初和她那个贱人母亲一样,都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不过是身份尊贵了一些,却这般目中无人,卫子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这院子里。 而另一边,卫芳柔出了卫凌薇的院子,一路上都未曾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丫鬟很少见到小姐这般模样,看起来到是有些骇人,也不敢说话,噤声跟在身后。 卫芳柔回忆起了过去,自己与卫凌薇都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对自己却是百般要求,样样都要最好,可是对卫凌薇却是多般骄纵,每次两人犯错,即使是错在卫凌薇,最后也是自己与她一同承担,这些年她虽然面子上过得好,让大家都认为卫凌薇不过是个骄纵的草包,可是关键时候,母亲还是更加偏颇卫凌薇一些。 卫芳柔死死攥着袖子,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的卫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韩氏一手遮天的卫府了,自从卫子卿回府,便让一切都变了样子。 原本自己才是卫府最耀眼,最尊贵的女儿,可是卫子卿,却让一切都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卫芳柔眼里有了杀意。 “所有,阻挡我的人,都该死!”卫芳柔咬牙,嘴唇被磨出了血,回到院子,丫鬟见状:“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卫芳柔这才有些痛感,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去把玉灵膏拿来。” 东临街头,卫子卿换了一身男装,走在这些商贩之间。 卫子卿摇着折扇,向京城最繁华的芙蓉街走去,在哪里,有着京城最大的万花楼,除此之外,这种地方,也是最隐秘,最安全的交易场所。 而一边的酒楼上,一个身着月牙白衫的男子,头顶玉冠,颇为有意思道:“那是,卫家小姐?” 而一旁的玄衣男子原本玩弄着扳指的手顿了顿,朝着那人目光的方向望去,嘴角微弯:“卫子卿?” “看卫小姐这样子,这是去万花楼?”白衣男子面色温柔,微微一笑引得一旁的女子都含羞掩面,祁澈冷眸扫去,这些女子便都禁言退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姑娘都被你吓跑了,我说你也颇没意思了吧。”白衣男子虽然看上去玉树临风的模样,说起话来却是半吊子。 “苏钰,你想回去了?”祁澈挑眉,给了白衣男子一个警告。 这个叫苏钰的男子瞥着嘴,“不想。” “走吧。”祁澈起身,同苏钰道,说着就已经出了门,身后苏钰摇着折扇:“有意思——” 他的眼睛落在远处那抹纤细的背影上,看了祁澈一眼,眼中闪着光,随后才跟了上去。 “你这是要去万花楼?”苏钰明知故问。 祁澈有些不耐,“苏钰,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待了,不想待就早点滚回去。” “你这么暴躁干嘛。”苏钰笑道:“看来,这卫家姑娘在你心里位置倒不一样。” 祁澈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苏钰一个警告的眼神,和之前不同,这眼神不似玩笑,而是带着隐约的怒气和杀意,虽然祁澈压制的很好,但是苏钰跟在祁澈身旁多年,又怎会看不出来。 苏钰正色起来,抿着嘴未再多言。 “你这去万花楼,可要好好同小八好好说说,他这小子太过猖狂了,现在竟然敢在我头上叫板了。”苏钰想起了什么,同祁澈道。 祁澈挑眉:“你还治不了他?” “你这是与我说笑?”苏钰颇有些无奈:“咱们兄弟几人,除了你,还有谁治得了那小子?” 祁澈未在说话,两人朝着万花楼的位置走去。 这万花楼开在芙蓉街结尾的位置,虽然位置稍微偏僻了一些,却依旧不减它的繁荣,女子身着薄纱站在门口揽客,即使是女子见了也要感叹几分,更何况是这男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是谁? , 卫子卿站在门口,还未踏进去,一个打扮精致,半个春光乍泄眼前,卫子卿嘴角一弯,用折扇挑起那人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是个美人。” 那女人娇羞一笑,上来便挽住卫子卿,一双手也在卫子卿身上游走,“公子长得颇为清秀,想来,是第一次来吧——” 女人的手游走在卫子卿胸前的时候,被卫子卿用折扇止住:“是不是第一次,美人,等会儿便知道了。” 女子笑的旖旎,牵着卫子卿就上了二楼,身后,苏钰用折扇掩着面:“这卫家小姐却是颇有意思,若是平常女子,早就面红耳赤,颇为羞涩,这卫姑娘竟然还能与晚娘这般打趣,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祁澈见卫子卿手挽着那女人的腰,进了房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旁来了两个女子想要招揽他们,苏钰见状立马将胭脂唤了出来,胭脂将女子唤走,这才保住了这两人的性命。 否则,今日恐怕要有红颜殒命了罢,“你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万花楼是死了人,以后,我定然不会与你同来,扰了兴致。” 苏钰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转身又冲身后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眉目流转,羞赧含笑。 祁澈走到二楼,路过卫子卿房间时,脚下一顿,只见里面传来女子的笑声,笑声旖旎,让人浮想万千,苏钰见祁澈脸色更黑,立马让人在一旁的房间让人招呼下。 “这卫家姑娘来这万花楼作何?难道,也是来找姑娘的?我看这卫姑娘,像是老手。”苏钰打趣道。 祁澈坐在茶几上不言,隔壁的情况,全都清清楚楚传进了他耳里,苏钰自然知道祁澈这是使了内力,心中对卫子卿更是好奇起来。 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惹得晗辰这般上心? 卫子卿的屋子里,女人上来便要解了她的衣服,这样模样清秀的公子,可是着实不容易碰见,况且这男人,身子颇软,倒是新奇。 “美人莫要着急。”卫子卿将她拦住,含笑上去轻轻解了她的衣服,却在她转身一刻,从袖中不是洒出什么,女子便瘫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隔壁的房间,祁澈脸色柔和下来,脸上不仅露出笑意,苏钰见状:“你这是听到了什么,这有趣?” “无事,小八在哪儿?”祁澈这才问道。 “那小子,上面呢。”苏钰指了指头顶。 芙蓉街的万花楼和京城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不仅在于规模大,更在于这里的高处楼层。越往上,万花楼的规格越高,一般只有极为富硕的公子花重金才能上去,所以在外也传的极为神秘。 传说这楼上藏着万花楼的花魁,雨凝姑娘,一夜黄金万两,若要一睹其真容,除了出钱,也许得到雨凝姑娘的亲许,才能见到。 祁澈起身,苏钰将胭脂喊来,同她交代了几句,胭脂便领着二人从另外一边隐蔽的路上了楼去,并未引人注目。 这边,卫子卿将女子脱了衣服,放在床上,自己整理好了衣衫,才出了门。 万花楼楼顶,精致的镂空雕花是几十年前雷家才有的手艺,后来雷家遭人陷害,雷家人也不是所踪,这手艺也慢慢失传,一家青楼能有这样的装饰,足矣显示出主人身份的尊贵。 一边的雪貂榻上,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翘着腿看着戏文,身边跪着四五个各色样貌的女子,都是比楼下风姿更甚的上品。 男孩张嘴,一旁的女子便将葡萄仔细放入他口中,另外的四人皆帮他锤着腿,“这儿,对对对,就这儿。” 男孩出声,女子换了个位子,轻柔的帮他捏着肩,男孩回头看了眼女子,狐狸眼里风情万种,女子看得出了神,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怎么,小爷好看么?”男孩被她放下手中的戏文,另外的女子都停下了手,跪着一旁,他转身做起来,用手挑起那女子的脸:“你也挺好看,可惜,没爷好看。” 男孩的语气颇为惋惜,门外,苏钰颇为无语,差点喷出来,推门便道:“小八。” “苏钰,你怎么来了?”叫小八的男孩起身,脚下的铃铛叮当作响。 苏钰摇着扇子,笑得颇为风流:“看来小八这日子过得到是不错,美人在怀,好生惬意。” “还行还行,苏钰今天怎么来万花楼了。”小八话音刚落,祁澈后脚便进了屋子。 小八微微一愣,立马上屋子里的姬妾出去,笑得十分狗腿,凑上去道:“二哥怎么来了,小八好生想二哥。” 祁澈睨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坐在一边的榻上,侧着身子,撑着脑袋幽幽道:“这来京城已经半月了,也没来寻二哥,你这可真是真心啊。” 小八面色一凝,“谁说的,我昨日才来的京城,哪里来半个月了。” 祁澈挑眉,眼神渐冷:“哦?” “好吧好吧,其实半月前就来京城里,我不是怕二哥你说我么,上次的事情是我没处理好,让人给跑了。”小八耸拉着个脑袋,不敢看祁澈。 小八和苏钰与祁澈虽然是以兄弟相称,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他们也是上下级的主子和下属的关系,这祁澈向来做事严谨,丝毫容不得差错。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祁澈冷冷道,声音传到小八耳力,男孩不禁打了个哆嗦。 苏钰见状道:“你这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你既然控制不了情况,为何不像二哥传消息?” 小八低着头,手紧紧握着,狐狸眼憋得通红:“这件事情是小八的错,小八情愿领罚。” 祁澈并未理他,端着一旁茶几上的茶盏,把玩道:“北冥那边的人已经收尾了,这件事情......” “二哥。”小八抬头,用一种极为讨好的眼神望着他:“我就知道二哥定然是舍不得罚小八的。”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待在京城里,哪里也不准去,也不准去见她。”祁澈冷声道。 “二哥!” 祁澈一个冷眼甩过来,小八立即禁了声也未再多言,“罢了,就算我现在去见她,他也未必想见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红嬷嬷 , “性命?我若是想取你性命,现在便可。”话音刚落,小八一个箭步,一根银针便已经抵在了卫子卿的脖子上。 “你这女人,长得这么一般,若是你长得比爷好看,爷还能考虑考虑......”小八虽然话说得轻佻,手下却暗暗使劲,若是卫子卿动了一毫,今日便走不出这万花阁。 卫子卿一声冷笑:“你试试。” 两人眼神对视着,小八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些慌张,这个女人冷静地过分,这眼神,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不过片刻,红衣少年全身便开始乏力起来,身形一个踉跄,就往后倒,卫子卿上前将他撑住,从他手中夺过银子。 银针在日光下反射这冷光:“阁下这银针,还不够毒。” “你!”小八心中暗恨,竟然在这女人手上吃了亏,想要说话,却一点力气没有,但是精神却又极为清醒。 只能眼睛死死瞪着卫子卿。 “你这是想问我,做了什么?”卫子卿将银针随意一扔,气得小八脸胀得通红。 “你别生气啊,你一生气就不好看了。”卫子卿打趣他,嘴角含笑。 小八不免有些局促,立马放平静下来:“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说我丑!” “你若是答应我的要求,我便给你解毒。”卫子卿从果盘里摘下一刻葡萄,却只是拿在手上,没有放进嘴里。 小八立马反映过劳,等着卫子卿,额头上青筋直冒。 “还挺聪明,看起来你也是用毒,但是可惜了,我稍微技高了那么一筹。” 小八听着这话,几乎快要气得撅了过去,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二哥的下来见她,就应该让胭脂给暗中处理掉,今天我八爷竟然在这个女人手上吃了亏。 卫子卿放下葡萄,正色起来:“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答应我的要求,日后自然是共赢,若是不然,恐怕......” 小八盯着这女人,思索了片刻,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会自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便点了点头。 卫子卿笑道:“把戏,你是耍不了的,毒只给你解半分,待我说完,再给你解半分。” “你!”小八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叹了口气点头。 卫子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少年,待少年稍微恢复了些气力,才道:“我要你帮我查一下当初倾城公主到东临之前,可曾发生什么。” 小八看着卫子卿,隐隐露出一丝杀意。 “你这个样子,还能杀我?”卫子卿挑眉望着少年。 小八听卫子卿这话,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倾城公主之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觉得我能查出什么?” “若是万花楼都查不出来,这京城恐怕无人查的出来了,万花楼通吃黑白两道,你若想唬我,看来这另外一半的解药......” “一年!一年你若完成不了交易,届时我自会取你性命,这东临城一半的商贸,交于万花楼。” 卫子卿莞尔一笑,小八不禁看呆了去,这女人...... “好!”说完,就将另外一半的解药丢给了少年:“万花楼想来说话算数,才能在江湖中屹立这么多年,想来,阁主,一定是办到的。” 小八一愣,服下解药后,调整了内力,看着卫子卿:“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你这好奇,等你完成了交易,我自然会告诉你。”卫子卿说完,整理了一下易容,便出了屋子,胭脂站在门外看着卫子卿,:“公子慢走。” “主子——”胭脂一进屋,就看到主子黑着一张脸。 “给我查。”小八望着卫子卿的背影,冷声道。 “那主子,要不要......”胭脂看着小八,眼里透露着杀意。 小八摇摇头:“不用了,有生意了,你联系一下玲珑。” 胭脂有些讶异,这个女人,竟然能让主子和她做交易:“胭脂明白。” “二哥和三哥可还在上面?”小八身子还有些软,撑着桌子站起来道。 “主子,太子和苏公子还在等着您呢。”胭脂皱眉看着自己主子,“这女人这般待您,要不属下——” “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插手。”小八冷声道,拂开她朝着楼上去了。 “是,主子。”胭脂暗暗咬牙,袖中的手攥了攥,才恢复了之前老鸨那娇媚逢迎的脸出了厢房。 原先的房间里,女人揉着脑袋从床上醒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褪了去,身上也是极为乏力,但枕边却是空无一人。 今天遇到这个男人真是奇怪,她心里想着,走到梳妆镜前,一旁摆这个精巧的钱袋,里面装着沉沉的金叶子,她笑着瞄着眉,扭着身子出了房门。 万花楼最高处,祁澈斜躺在踏上,靠着窗子看着那一身男装的女子出了向芙蓉街头走去,身影纤弱,不久便消失在视线里。 “走了?”苏钰看着祁澈收回了目光,便问道。 祁澈不语,转着手上的扳指,抿着嘴,心情颇好的样子。 只见下一刻,小八推门进来,便哭着喊道:“二哥,你可要为小八做主啊——” 苏钰摇着折扇,打趣道:“你这是中毒了?” 小八面色尴尬:“谁说的,我没有。” “当真没有?我见你面色虚弱,脚下漂浮,活生生一副刚刚解了毒了样子,哎呀,咱们的八爷也有吃亏的一天。”苏钰故作感叹道。 小八脸色顿黑了下来:“姓苏的,你再说一遍。” 苏钰耸耸肩,便再为说什么,脸上含着笑,眼神却透露着一丝微微的压抑,这卫子卿,竟这般厉害。 祁澈嘴角微弯,似乎心情极为不错的样子,小八委屈道:“二哥,我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这么高兴,你是不是不疼小八了。” “她说什么了?”祁澈道,看来卫子卿没下重手,这个女人向来知道分寸。 “切,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一点都不温柔,和柔儿比起来,简直差远了。”小八一个劲地贬低卫子卿,就差把卫子卿祖宗十八代搬出来了。 “二哥,这个女人你怎么认识的,她让我查倾城公主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狼狈为奸 , “用什么交换的。”祁澈道,与万花楼做事,只有利益二字,既然卫子卿来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规矩。 “这女人,说一年用东临城一半的商贸利润与万花楼分成。” 祁澈正了正身子:“口气倒不小。” “那不是,这女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反正届时若是拿不出来,取她性命便是。”小八说道这里,颇为兴奋。 祁澈睨了他一眼,同苏钰道:“走吧。” “二哥,你这是要走了?”下巴看着祁澈颇为不舍的样子。 “怎么,你想同我一同回府?”祁澈含笑看着他,空气中隐隐透露着危险的味道。 “不了不了,开玩笑呢,还是这万花楼好,姑娘多。”小八笑得狗腿,这王府他才不去,冷冰冰的,一点意思没有,况且,他的身份也不能随意暴露。 说着,祁澈便与苏钰,出了万花楼。 另一边,胭脂推门进来:“主子,人已经查到了。” “她是什么人?”小八躺在榻上,身边的舞姬帮他揉着腿,胭脂微微有些胆怯,她明显感觉到主子语气里的寒意。 “这个女子是卫府的大小家,卫子卿。” “卫子卿——”小八念着这个名字,一旁的舞姬递了颗葡萄过来,小八眉头一皱,那葡萄瞬间就飞了出去。 舞姬吓得立马跪下:“主子赎罪。” 小八看着这女子,是楼里新来的,长得倒是不错,便面露笑意:“罢了,你起来吧。” “谢主子。” “主子,您看——”胭脂想要提醒少年什么。 少年眼眸一冷,:“胭脂,有些话,我不喜欢再说第二遍。” “是,主子,是胭脂多言了。”胭脂身子微微颤抖着,便退出了房间。 小八从怀里拿出方才卫子卿给他的解药,这个女人,既然二哥在意,便让她再多活几天罢。 而另一边,卫子卿从偏门回到卫府,她往身后望了望,现在,那人应当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她想起的那男子身上的玉佩,隐约间想起了什么。 在祁澈身上,她也曾看到这样的鹰纹符记,这万花楼,也是祁澈的? 想着,卫子卿闪身进了幽居苑,并没有人什么注意到。 夜色渐沉,卫子卿用了晚膳,看了看珠翠和珠玉,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姐,红嬷嬷来了。”珠莺见卫子卿房门关着,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卫子卿梳着头发,青丝散下,女子风华万千,虽然未着任何脂粉,这肌肤却是极为晶莹白嫩,:“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五十岁祁右的妇人,便弓着身子进了卫子卿的房间。 这夫人身子佝偻,一看便知道是经年做着苦力活,手上起着厚厚的老茧,大概是上了年龄缘故,走起路来也是微微颤着,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精明。 “小姐——”红嬷嬷双手交叉着,低着头十分恭敬地站在卫子卿跟前。 “红嬷嬷来了,您坐。”卫子卿笑着起身,身子略过她时,眼里微微有些异样。 “小姐,这使不得。”红嬷嬷恭敬道,并没有坐下。 卫子卿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红嬷嬷,这些年,你在卫府,的确辛苦。” 红嬷嬷的手微微颤着,虽然极力压制,却还是被卫子卿注意到。 “小姐,您这是折煞老奴了,哪里有什么辛苦之说。” 卫子卿喝了一口茶:“嬷嬷在府上,也有十几年了吧。” “回小姐,老奴在府上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了。” 卫子卿望着眼前这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虽然整个人望着十分削弱的样子,但是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哦,看来红嬷嬷真是卫府府老人了,红嬷嬷这些年在卫府可是见着不少东西了吧。” “那是自然的,小姐。”红嬷嬷点着头,双手交叉着,十分恭敬的样子,说话也是一点没有任何逾矩。 “那我问问红嬷嬷,当初我娘在卫府,虽是远嫁东临,这北冥皇室自然也是为我娘准备了足够的嫁妆,可是为何我回卫府多日,却一点没有消息啊?”卫子卿说着,慢慢起身,到一旁拿起了那紫玉簪在手上把玩。 嬷嬷交叉着的双手微颤抖着:“小姐,这是主子们的事情,我这一个奴才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啊。” “哦?”卫子卿将玉簪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虽然已是半夜,可是这玉却依旧是温热的:“可是,我听说,娘嫁进卫府的时候,嬷嬷可是母亲院子里的掌事丫鬟,这些东西,难道红嬷嬷一点不清楚么?” 红嬷嬷有些局促,搓着手道:“小姐,虽然我是掌事丫鬟,可是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现下,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是么?”卫子卿语调微冷:“那红嬷嬷可还记得其他东西?” “小姐,老奴现如今在卫府都是做些扫洒的苦活,这夫人以前的院子,老奴也未在进去过,连夫人......连夫人后事的处理,老奴当时因为被老爷唤出去当差,连夫人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说着,这红嬷嬷就开始抹眼泪,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哎。”卫子卿故意叹了口气,安慰道:“红嬷嬷也莫要伤心,既然如此,嬷嬷你先下去吧,若是子卿日后需要嬷嬷帮忙,还望嬷嬷切莫推辞,毕竟,当初你是母亲最信任的人。” 红嬷嬷听着小姐这话,心头顿时高兴起来,眼底泛着精光,想着卫子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小姐这是说笑了,若是小姐用得上奴才,尽管吩咐便是。” “那便多谢嬷嬷了,珠莺,还不送嬷嬷出去。”说着,卫子卿还从一旁的首饰盒里,捡了根银簪放在红嬷嬷手上。 “小姐这——” “无事,红嬷嬷,您拿着,也算是子卿感谢您的。”卫子卿笑的温和。 “哎呦,小姐您真是,既然这样,那老奴便收下了。”红嬷嬷笑的眼角的皱纹深深挤在一起。 “嬷嬷——”就在红嬷嬷快踏出去的时候,卫子卿将她喊住。 “小姐,您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别怪我 , 卫子卿微微皱眉:“我替您再开一副药,若是三日仍未好转,届时再为您施针。” “嗯。”太后点点头,只觉得脖颈有些酸累。 卫子卿见太后脸上有了睡意,便再未打扰,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出了大殿。 门口,王福见到卫子卿,笑的殷勤:“卫姑娘,这是要走了?” “嗯。”卫子卿点点头,问道:“王公公,这殿里新来进朝公公是什么来头啊?” 王福面露疑惑,这卫姑娘想来不稳宫闱之中的事情,今日却是问起了进朝,“卫姑娘,可是这小子冲撞了您,您放心......” 话还未说完,卫子卿便打断道:“王公公,这进朝公公并未冲撞我,只是以前从未见过他,见着有些面生,心下有些好奇罢了。” “哦,我还以为这小子做了什么事,这小子就是脑袋机灵,做事麻利,还挺讨太后喜欢,这才留在了殿里做事,这小子今年六月才进的宫,想想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 “哦?是么,看着来进朝公公这运气到时不错。”卫子卿道。 “那可真是,若是其他人,不在这宫里好好打磨阁几年的,哪里能在太后跟前服饰,也算是这小子的福气了。”王福说着便笑道,这进朝算起来,也是他的徒弟,这能在太后跟前做事,自然也少不了他在其中助力。 “原来如此,多些公公了,那子卿便先回府了。” 王福冲卫子卿施礼,“卫姑娘您慢走。” 出了宫门,卫子卿坐在马车里,拿出了从太后身上换下来的荷包,“看来,还真是锲而不舍,这下,你可别怪我。” 马车里,少女发出一声冷哼,整个马车的气压降到了极点,这皇宫之中,也有人想要借太后来害自己,这招险棋,可真是下得大胆。 若是成功,那不仅卫子卿再无翻身之地,连整个卫府都要被诛九族,还一个歹毒的心计!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谁。” 卫子卿微微闭上眼睛,作为未来的太子妃,的确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不禁京城中的这些女眷对她颇为不满,连皇室也对她多有忌惮。 不管怎样,自从卫子卿会京城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这条路不会那么简单。 刚回府,府里,便出了事。 幽居苑 珠莺见小姐回来了,上前便道:“小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院子,今天真是闹得鸡飞狗跳。” “哦?”卫子卿挑眉。 “那红嬷嬷简直气人太甚,她自己为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仗着您的名头这这幽居苑作威作福,这不过是才一天的光景,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喜她。” 珠莺想来性子软,也从不在他人背后言语坏话,今日这般气氛,想来这红嬷嬷定当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她做什么了?”卫子卿问道,她走进房间,给珠莺到了一盏茶。 “喝吧。”卫子卿柔声道,珠莺却是嘴唇有些干裂,小姐给子到了茶,她这才发觉过来。 “小姐您平日里的香都是固定专门让小荷来做的,您吩咐过,不能让她人动,可是今日红嬷嬷非要说给你制香点香,这小荷便与她起了冲突,院子里的人听红嬷嬷说话恶毒,都听不下去,谁知这红嬷嬷腿不要脸,竟然——” “竟然什么?”卫子卿语气微冷。 “竟然将您摆了出来,说要不是没有她,哪里有今日的您,说我们都是小姐的狗!”珠莺说着就开始流眼泪。 卫子卿眼神微冷,窗外,一个人影闪过,卫子卿嘴角微弯,将珠莺拉到自己跟前,同她说了几句密语。 只见珠莺一脸疑惑地盯着卫子卿,随后又放松了下来道:“奴婢明白了。” “行了,今天受委屈了。”说着,卫子卿将首饰盒里的一个手镯套在珠莺手上,珠莺立马缩回手,却被卫子卿握住:“小姐给的东西,你敢不要?” 卫子卿故意吓她,珠莺忍不住失笑,:“小姐,你这么好,要是那——” “没事。”卫子卿道,让珠莺安心下来:“今天院子里的人都受委屈了,你帮我同大家会好好说说,这可是一门难差事。” “小姐,你放心,大家心里不管怎样,都不会嫉恨小姐的,这都是那老太婆!”珠莺咬牙恨恨道。 “嗯,去吧。”卫子卿面露疲意,珠莺见状便再未说话,便轻声退了出去。 卫子卿望着一旁香炉上,青烟缭绕,她起身走到香炉前,嘴角含笑,却并未有何动作,只是径直向穿便走去。 门外,黑影驻足片刻,便闪了出去。 卫子卿这才弹指,手上不知飞出去什么,香炉片刻便再无青烟散出。 这一夜,安静地出奇。 第二日一早,红嬷嬷便进了卫子卿的屋子,伺候卫子卿起床,这平日里本事珠翠和珠玉的事情,因为两人这几日受了伤,红嬷嬷便顺理成章地贴身伺候卫子卿。 “小姐?”红嬷嬷轻声进屋,见卫子卿尚在睡觉,抬头看了看日头,按照规矩,女子应当早起向家中长辈问礼,可是这卫子卿竟然尚在被褥之中。 老婆子眉头微皱,眼中泛着挑剔的神色,望着卫子卿的背影走到床前,刚想喊醒卫子卿便被进屋打扫的珠莺看见。 “你在干什么?”珠莺见红嬷嬷弓着腰,鬼鬼祟祟地向内室走,立马低声喝住她。 珠莺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说着便走过去,拉着红嬷嬷就往外走,红嬷嬷手一撒,力气颇大,珠莺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跌在地上。 “你!”珠莺压低这嗓子,生怕把小姐吵醒了。 “你这个贱婢,竟然赶来拉扯我!”红嬷嬷咬着牙啐道。 珠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手肘因为先着地,被磕得生疼,眼里泛着红:“你这是干什么!小姐素来早上不喜他人吵闹,休要扰了小姐的清净。” “你懂什么规矩,你这小丫头!”红嬷嬷盯着珠莺,恶狠狠道,极为强势的样子。 内室里,女子微微皱着眉头,本来这几日睡眠不好,睡觉睡得浅,即使珠莺声音压得在地,可是这红嬷嬷嗓门颇大,不一会就把卫子卿给吵醒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计 , 卫子卿伸手揉了揉脑袋,睡眼惺忪,外面两人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红嬷嬷见状,快了一个身位走进内室,笑盈盈望着卫子卿:“小姐,您醒了。” 声音柔和,好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市井泼妇,小人耍泼的模样。 珠莺想要说话,却都被红嬷嬷抢了先,话被胸口,只能憋着气看着卫子卿。 “珠莺,这是怎么了?大清早谁惹你了?”卫子卿将珠莺这服模样,也大致猜到了什么,却还是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 只见红嬷嬷等着珠莺两眼,随即笑着道:“无事,珠莺刚刚不小心磕着了。” “哦?可还好?”卫子卿看着珠莺,手中悄然做了些动作,珠莺得到示意,便也未再多说话,只是憋着气道:“奴婢先去打扫了。” “嗯。”卫子卿脑袋尚有些不适,便摆了摆手:“去吧。” 红嬷嬷看着卫子卿,绕道她身后,将双手覆在她太阳穴,轻轻揉着:“小姐,可是有些不适?” 卫子卿嘴角微微一弯,却是转瞬即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起来:“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觉得脑袋沉沉的。” “哦,可是没休息好?”红嬷嬷关切道。 “不清楚。”卫子卿摇摇头,随后见红嬷嬷起身就要给她更衣,“这是?” “小姐,您看看,这日头都这么大了,按照规矩,您应该去给夫人行礼了。”红嬷嬷将外衫撑着,示意卫子卿穿衣。 “哦?”卫子卿盯着红嬷嬷,眼眸深不见底,红嬷嬷不知道为何,突然心里没了谱,便继续道:“小姐,这小姐们都要去行礼的,我听说您以前不喜这般,但是您毕竟是卫府的小姐,礼仪,您应该都要明白的。” 见卫子卿仍不为所动,红嬷嬷便坐在她一旁:“当初夫人说您一定是要是京城最尊贵的女儿,现如今您也与太子有了婚约,若是连这礼仪都不守,若是夫人知道了......” 卫子卿眼眸微冷,盯着红嬷嬷半晌不说话,红嬷嬷心底突然犯怵,哪知不一会,卫子卿突然莞尔一笑,声音颇为乖巧道:“好,那等会儿便去给韩姨娘那里转转。” “好。”红嬷嬷听着脸上都笑开了话,终究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姑娘家罢了,能有什么手段和心计,她心里嗤了一声,眉眼更是笑得开怀。 卫子卿透着镜子望着背后的老妇人,虽然嘴角总是微微弯着,眼神却是极冷,好似深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小姐,您是要带着紫玉簪?”红嬷嬷见卫子卿拿起簪子,就要往头上戴,立马制止住她。 “怎么了?”卫子卿不解道。 红嬷嬷从她手里拿下簪子,这卫子卿的确是模样出众,以前还未看出,许是未张开的缘故,现如今到是越来越引人嫉妒了,红嬷嬷看了眼首饰盒,从中拿出一根金钗插在卫子卿发间:“女儿家,自然要戴这些东西才能显得金贵。” 卫子卿心中冷笑,穿金戴银在京城之中,向来是被那些贵女们所鄙夷的,只有村妇才会这般穿戴,这红嬷嬷这是故意让她这般穿戴,届时养成这般的审美,若是出席宴会,定然是最丢人的一个。 好一个心计! 卫子卿看着红嬷嬷:“这个太重了。” “小姐,这哪里重了,届时您若是成亲了,可不止带这些东西。”红嬷嬷道。 “那便不戴了吧,反正都是在府上,也不必拘泥这些。”还不待红嬷嬷说什么,卫子卿便起身,朝红嬷嬷道:“走吧。” 红嬷嬷拿着金钗的手顿在原地,“罢了。”她心中默念道,今日卫子卿能去问礼,夫人那边也是能看出自己的本事的。 “好。”红嬷嬷想着,脸上笑的慈祥,满脸慈爱看着卫子卿。 韩氏院子里,断断续续已经来了许多人,每日早晨,都会按照规矩来问礼,更是为每日的府中事宜做安排。 只是卫子卿向来与韩氏不和,这在卫府已经是被众人默认的事情了,今日卫子卿一踏进院子,所有人便用一副讶异的眼神望着她。 就连韩氏,卫芳柔将茶递给她的时候,她的手都因为微微有些震惊而险些未接稳。 红嬷嬷跟在卫子卿身后,看着韩氏,两人眼睛对视了一番,韩氏微微点头,随后笑着问道:“子卿今日怎么来了?” 卫子卿上前一步,施礼道:“子卿见过韩姨娘。” “坐吧。”韩氏笑道,整个房间,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只是这融洽,仔细品味,却是有些诡异,卫子卿坐在一旁,自顾自喝着茶,一直不语。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卫子卿今天竟然来给韩氏问安了?”卫月琪站在一旁,小声同卫知书窃窃私语。 “不知道,许是姐姐今日心情好罢。”卫知书向来看起来一副两耳不稳窗外事的样子,但是心底却也是玲珑,对于今日卫子卿来问安的事情,她一眼便看到了她身后的这个老嬷嬷。 看来卫子卿终究是恋旧的人,这嬷嬷听说以前是先夫人跟前的嬷嬷,后来先夫人逝去后,便一直待在卫府,做一些普通的活儿,也不曾到谁的院子里去。 这卫府啊,竟然也有能让卫子卿听她话的人,这点倒是让她有些好奇。 卫子卿茶盏里的茶水已经见了底,本就没有耐心的卫子卿正想起身,便听见韩氏道:“子卿这是怎么了?今日出门怎也不好生打扮一番,这般素净,也不戴朱钗,若是让外人见到了,怕是要以为咱们卫府苛待嫡女,要不就是卫府这般贫困,连女儿的首饰也买不起。” 韩氏这话一出,不免有人开始低笑,但是碍着卫子卿的面子,便都十分收敛。 卫子卿未长在卫府,不过回府这些天,众人也都知道卫子卿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辱的,即使没了生母,但是毕竟是嫡女,又有太后那边罩着,也自然无人敢明面招惹她。 “韩姨娘为何这般说?”卫子卿摸了摸发髻,“子卿想着这几日刚好是生母的忌日,便想为母亲守孝,自然不能像妹妹这般打扮。”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法无天 “无事。”卫子卿看着这太监来的方向,前面便是皇后的寝殿,“您这是也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进朝公公看来也是个盲人啊。” 进朝年轻,被卫子卿这般一夸,顿时就有些飘飘然起来:“没有,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就是帮主子做事,这事做得好啊,才能在这宫里好生待下去。” 卫子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府了。” 进朝压低了身子,后退一步:“姑娘请,您慢走。” 卫子卿点点头,做事?卫子卿眼神颇深,在路过皇后寝宫的时候抬头望了望这牌匾,“是你?” 少女开口,却并没有回答,这偌大的皇城,只有少女幽冷的声音,清幽地飘荡在这空中。 “姑娘?”车夫见小姐好像有些失神,过了马车都没有唤他,而是一人径直走着。 “上车吧。”卫子卿回过头,刚刚她在在小太监怀里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香囊,那香囊的纹饰,和自己的那个颇为相似。 卫子卿立马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行囊:“果然——” 马车里,少女冷笑着,手紧紧攥着香囊,眼神黝黑好似深渊。 太后宫中,小太监端着茶水进去,只见太后还在睡着,便放轻了脚步,“太后?” 无人回答,眼前的妇人,已经熟睡下,小太监故技重施,之后,便退出了寝殿。 而就在他出寝殿的之后,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来人。” ...... 卫子卿回到卫府的时候,已将是下午了,日薄西沉,整个东临城被黄昏包裹着,秋日里多少显得有些寂寥。 屋檐上,乌鸦发着凄厉声响,卫子卿下了马车,便直接回了幽居苑。 京城的官道上,马蹄扬起厚厚的尘土,月挂高梢,卫府门前人影攒动“老爷回来了。” 卫战天会府的时候卫子卿刚刚用完晚膳,卫战天一下马车,便径直往卫子卿的幽居苑去了。 而和卫战天一道的,还有一个身着宫装的男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其实颇为阵仗。 惹得众人多有猜测,韩式和卫芳柔面面相觑:“母亲,这是?” “不清楚,咱们先去看看,说不定啊,是卫子卿在外面惹了事,现在这仇家找上们来,你爹爹是要去理论呢。” 卫芳柔听韩式这么说,心下就有些激动起来,若是这样,自然是最好了。 幽居苑门前,已将聚了好些人,卫战天和男子踏进院子,珠莺早早就见有人往这边来,便唤了卫子卿,现下,卫子卿也正从内室里出来,一副面容姣好的样子。 卫战天见着卫子卿,却是面含笑意,卫子卿也并未有多惊讶,想来,是那边有好消息了。 “卫子卿接旨——”男子身形魁梧,拿着陛下的甚至,见着卫子卿先是有些微微惊讶,再后来便端着身子念起圣旨。 卫子卿跪下,一旁的众人也都跪在地上等着男子念圣旨。 “卫家嫡女,卫子卿,治水有方,赏黄金五千两,明日进宫觐见。” 男子话音一落,便将圣旨交在了卫子卿手上,转身对卫战天道:“恭喜卫护国,恭喜卫姑娘。” 卫子卿冲男子微微福身:“多谢公子。” “子卿,这是御前侍卫程肆。” 卫子卿见此人身形魁梧,颇有武将风范,便福身道:“子卿谢过程侍卫。” “卫小姐您客气了,这都是皇上的意思,您这治水之术,可算是解了陛下燃眉之急啊。” 程肆看着卫子卿,眼底却是欣赏,这京城之中,竟让还有这般女子。 一旁的众人尤其是韩氏和卫芳柔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韩氏皱眉看着卫子卿,上前道:“咱们子卿真是厉害。” 卫芳柔也是脸上笑着:“恭喜姐姐。” 卫子卿却是看都未看两人一眼,自顾同程肆说着话,程肆看了眼这两个女人,虽然他也算是一届武夫,但是这宫里,他也算是见过不少把戏。 这两个女人与小姐关系不好,他自然也是一眼便看了出来:“卫小姐,既然无事,那我便先回宫复命了,卫护国,日后有机会再同你畅饮一番。” “恭送程侍卫。”卫子卿施礼,将人松了出去,卫战天也是心头很是高兴,这卫子卿这次立了功,自然自己在京城中的地位也长了起来。 但是他心中对卫子卿没有多少其他的感情,若是这给陛下上书的是芳柔那便更好了,不过这卫子卿怎么说也是卫家的人,他就不信这卫子卿有一天还会离了卫家去,这天下还从未有过这种说法。 想到这里,卫战天心中颇为高兴,这殊荣,总归是卫家的。 除了其他房和韩氏母女假意的恭喜,以及卫战天的沾沾自喜,恐怕这整个卫家,也就院子里的这些丫鬟是真心替卫子卿高兴。 卫子卿看了眼卫战天:“父亲,既然无事,女儿便先回房了。” 卫战天本来心情颇好,但是卫子卿这冷冷的态度同往常一样,但是今日在卫战天眼里看起来确实颇为张狂,毕竟,这卫家当初是靠她母亲才有今日这般日子,而现在有是因为卫子卿,卫家在陛下面前才有了名声。 从来不是应为他卫战天,毫无疑问,卫战天自私又自卑,卫子卿向来是清楚的,便也未搭理她,卫战天冷声应道:“回去吧。” 卫子卿转身便进了房间,卫战天同其他人也散去。 韩氏挽着卫战天,一点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这在外人面前,哪里这般轻佻,果然是妾氏上位,苏氏见状白了一眼韩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爷,今天这是咱们卫府的大喜日子。”韩氏表面笑的开心,手下却仅仅攥着袖角。 “那是自然,姐姐为陛下解忧,自然是为咱们卫府谋了面子,这日后姐姐就算不用咱们卫府的名头,也能风生水起。”卫芳柔说着。 卫战天听了这话,脸便黑了下来,挺住看着卫芳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爹爹,女儿胡说的。”卫芳柔故作委屈,卫战天定然以为又是卫子卿欺负了庶女才让芳柔说话这般小心。 “这几日我不在府上,可有什么事情?”卫战天看着韩氏。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卫子卿暂时攀附 卫芳柔看了眼韩氏,韩氏摇摇头,“没有,家里安静得很,您不在府上,这府里都觉得少了什么,心里就觉得不安生。” 卫战天被韩氏这么一恭维,心里自然很是满意,还有些飘然,刚才母女两人的动作他也看到了:“有什么事,不必藏着掖着,这府上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自然是要好生处理一番,才能防止日后之患。” 卫芳柔绞着衣服,扭捏道:“女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卫战天皱眉。 “方才女儿也不是故意这般说的,只是我昨日听见姐姐说以后要搬出卫府,不要靠着卫府过活,说什么没有卫府,她还能活得更好些。” “女儿当时气急,姐姐就算没有长在卫府,但是回府之后,也算是没有苛待姐姐,姐姐也是嫡女,怎么能说这般大逆不道之话,所以当时芳柔便与姐姐说了两句。” 卫芳柔低着头,语气里带了哭腔:“可是姐姐却将芳柔训了一顿,姐姐是嫡女,芳柔自然不敢随意冲撞,只是芳柔替爹爹不平!” 卫战天看着眼前这个女儿,芳柔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在京城也是名声响亮的,若是这些事情发生在芳柔身上,自然是最好不过,可偏偏只在她身上,现在卫子卿回府,连自己有时候也要看卫子卿的面子。 想到这里,卫战天怒道:“这丫头简直放肆!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老爷您息怒,也许子卿只是一时说错了话,您别放在心上,这才刚回来,好生谢谢吧。”韩氏帮卫战天抚背顺气,卫战天听了这话,却是更加气急。 “我才刚回来,卫子卿就干给自己摆脸色,这般没大没小,竟然还敢说出这番话,当真以为她在这卫府无法无天了不成?!” “爹,您别生气。”卫芳柔上去挽着卫战天:“姐姐明天还要去御前,若是爹爹想要说什么,也要等到姐姐回来才是。” “哼!”卫战天拂袖,便和两人走远了去。 卫子卿回到房间,珠翠给她到了杯茶:“小姐,今天真是大喜的日子,这日后啊,卫府再也没人敢欺负您了!” 卫子卿失笑:“这话怎么说?” 珠翠一本正经地望着卫子卿:“那是自然,您看,你给陛下出了点子,治好了这黄河之患,这不仅让陛下高兴,更是为百姓积了功德,这以后你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难道这韩氏还敢欺负您!” “你这小丫头,真是,我这还没去御前呢。”卫子卿笑着,端起茶润了润喉咙,这件事情她也没想到竟然办的这般快,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看来这东临皇帝,却是是一个称职的君王,卫子卿这般想到。 “对了。”卫子卿看着珠莺“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珠莺正想开口和卫子卿说什么,今日确实又见稀奇的事情,这时,红嬷嬷刚好进来,见到卫子卿便笑道:“小姐,刚刚老奴听说了您收到了陛下的圣旨,老奴真是替您高兴!” “谢谢红嬷嬷,这么晚了,你就不用伺候我了,你先回吧。” “那怎么能?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有先比主子休息的道理。”红嬷嬷嗔怪道。 卫子卿看了眼珠莺,珠莺明白主子的意思:小姐,我先下去了,我去看看珠玉她们,想着这两天应该便好了。” “嗯,去吧。” 红嬷嬷笑着走到卫子卿面前:“小姐,您明日还要到宫里去面圣,今日便早些睡下吧。” 卫子卿点点头,冲着红嬷嬷莞尔一笑:“好。” “那老奴帮您把香点上。”红嬷嬷见卫子卿进了内室,便帮卫子卿将安神香点起,熄了蜡烛之后,悄声退出了房间。 黑夜里,少女睁着眼睛,她夜视能力极好,待老妇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卫子卿悄然起身,走到香炉旁,用水熄了这香。 “没想到这卫子卿倒还挺厉害,比她母亲都更有手段,可惜了......”红嬷嬷回头望了眼卫子卿的房间,她出门的时候已经熄了灯,此时她应当已经熟睡下,在等两三个月,这卫府,就再也没有卫子卿这号人物了。 她擦了擦额间的汗不知道为何,明明已经是秋日,夜晚露重,从卫子卿房里出来后,竟然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但是此时的房间里,黑暗中有一身影突然闪出了房间,仔细一看,原先那被褥下,早已是空空。 珠莺得了小姐的命令,退了出来,便去照顾珠玉珠翠,约莫再过一两日,两人的伤便无碍了,届时便可继续服饰卫子卿。 “你说这红嬷嬷这是干什么?”珠莺将这几天的事情说给两人听,珠翠本就是暴脾气,现下听了这老贱人这几天的恶性,心下一怒便啐道:“这个老贱妇,你们不知道,都这把年级了,我上次还看见她和城东王家的管家两人街角私语,行为举止颇为亲密。” 珠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替珠翠掖了掖被角:“真的?还有这事?” “那不然,我可是亲眼见到的,只不过这婆子平日在府里没什么名声,没想到这刚被小姐提到院子里,就仗着先夫人在这耀武扬威,等我好起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珠翠一激动,便不小心拉扯到悲伤的伤口,疼的直吸气。 卫子卿站在门口失笑,三人听到这笑声齐齐望过来:“小姐!” 珠莺立马起身施礼:“小姐,奴婢不知道您......” “没事,你们两就别动了,好好躺着。”这珠莺便就罢了,这床上躺着的两人见到卫子卿也作势要起来施礼,被卫子卿拦住。 “多谢小姐。” 卫子卿点头,径直走在珠莺身旁坐下,如同谈家话般和珠莺并排坐着,珠玉珠翠躺在榻上,房间里,气氛温和,丝毫没有主仆之间的尊卑,反倒像是普通姐妹间的闲聊。 珠莺心头一暖,只有在幽居苑,只有小姐,才会对他们这些丫鬟这般,像常人一样对待,这也是为什么,幽居苑里的下人们对卫子卿这般衷心的原因。 “小姐,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可是失眠了?”珠莺见着小姐脸色不大好,到一旁的炉子上为她温了杯热茶。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殿 “珠莺,今日白天发生了什么事?”卫子卿之前正想同珠莺说这个事情,刚好红嬷嬷那是便走了进来。 “是这样的,当时......”珠莺将今日白天所见到的事情一一和卫子卿交代了清楚,皱着眉道:“不过后来奴婢进了您房间之后,却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所以不知道这红嬷嬷到底进去做了什么,她手上的包袱为何不见了。” “这样......”卫子卿思索着,起身拍了拍珠莺的肩,示意她放宽心:“无事,你好生歇下,这几天给我好好看着她,切莫打草惊蛇。” “是,小姐。”说着,卫子卿便往外走。 “小姐,您的手炉。”珠莺见着夜间露重,怕主子晚上凉着,便在热茶时给小姐备了暖炉,这下刚好已经暖好。 珠莺将暖炉放在卫子卿手心:“小姐,您切莫凉着,以后晚上出来多穿件衣裳。” “好。”卫子卿看着珠莺,明明年龄比自己小,却总是喜欢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得提醒自己,给自己操心。 珠莺是三人里最温柔,性子也最沉稳的,这也是为何,卫子卿将这件事情托付给她的原因。 “回去吧。”卫子卿对珠莺道,便自已从小路回了房间。 房间里,卫子卿将暖炉放在一旁,在床上四处摸了一番,却并未摸到什么东西,外头乌雀地鸣,卫子卿走到榻上歇下,并没有睡到床上。 “罢了,明日再找吧。”卫子卿凝眸盯着床的方向,眼神越来越深。 第二日,卫子卿因为要进宫觐见的原因,不得不早早起了个早床,现在还是倾城公主的忌日,所以卫子卿今日也没有因为进宫而身着艳服,只是着了身玄青色的宫装,简单挽了个发髻,便一同与卫战天出了卫府。 卫芳柔今日也起了个大早,一出院门,便遇到了往门外去的卫子卿,她攥了攥手上的帕子,上前道:“姐姐早,姐姐这是要进宫?” “当然。”卫子卿见卫芳柔今日穿得浅淡,虽然没有像平日一般多施脂粉,但是还是施了一层口脂。 “妹妹今日到是穿得素丽,看来韩姨娘当真是同妹妹好生嘱托了一番。”卫子卿上下打量着卫芳柔。 卫芳柔绞着帕子,脸上却是如沐春风般:“那是自然,妹妹向来谨记姐姐的教诲。” 卫子卿挑眉,望着卫芳柔在和素丽精致的脸,不管什么时候,卫芳柔都能脸上挂着笑,真是辛苦她了,卫子卿心中冷嗤:“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最好。” “姐姐,你今日可是去面圣,穿的这般素净,恐怕不妥吧。”卫芳柔见着卫子卿要进宫,心下看着她多般不爽,怎么也要给卫子卿挑刺。 “哦?”卫子卿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服:“为人子女,自然是百善孝为先,当今圣上是为明君,更是注重礼仪规矩,今日若是我着一声艳装,恐怕才为不妥。” 卫子卿上前一步“怎么?难道妹妹连这都不知道?” “想着国子监以前也是交过的,姐姐这没去过国子监都知道,妹妹这可是要令夫子伤心啊。”卫子卿故意拉长了尾音,盯了卫芳柔一眼。 “姐姐这是说笑了,妹妹这不是怕姐姐届时给咱们卫府丢脸了不是,届时这宫里的人要说这卫府苛刻姐姐。”卫芳柔也不示弱,迎上卫子卿的眼神。 “呵呵。”卫子卿突然笑起来:“妹妹可真是为姐姐担心,不过啊,我还听说过,我母亲给我留下来一笔嫁妆,不过这传闻终究是传闻,毕竟,姐姐回府可从来没听这府里人同我谈过,至于这嫁妆更不要说在何处了。” “妹妹,你说,这嫁妆在哪儿呢?”卫子卿盯着卫芳柔,好像山谷的狼,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卫芳柔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中突然有些颤抖,不知是心虚还是怎样,有点不敢看卫子卿,卫子卿继续逼近,卫芳柔才慢慢抬头:“姐姐,这事,妹妹怎么知道?” “不知道?”卫子卿故作疑问,随后惋惜道:“唉,那便罢了,本以为,妹妹还能替姐姐解解惑呢。” “姐姐,父亲在等着姐姐呢。”卫芳柔指着远处门口的马车,卫战天正皱着眉往两人这方看,卫子卿向卫芳柔步步逼近,远处看来颇为气势凌人,更何况昨日卫芳柔在他耳边吹了风,卫战天更加觉得这卫子卿越大恃宠而骄,盛气凌人起来。 “你在同你妹妹说些什么?”卫战天冷声道。 “无什么大事情,我和妹妹说笑呢。”卫子卿也没在意卫战天的态度,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父亲,走吧。” “你!”卫战天看着卫子卿,父亲尚未上车,女儿便上了马车,到真是有规矩,卫战天气急,拂袖上了前方的马车,若不是这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卫战天定然要好好斥责卫子卿一般。 远处,一个红衣男子双手覆在身后,脚下的铃铛随着他的步伐清脆作响,男人长得十分俊俏,若是稍稍一施粉黛,恐怕比女人还媚了去。 “这卫子卿到是有意思,有爷的风范。”小八看着卫子卿刚刚同卫战天的那番样子,嘴角一弯,眼神颇为欣赏。 一旁的女人身着劲装,面色严肃:“小主子,您在府上,也是这般同......” “雁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说话更好看。”小八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 女人扯了扯嘴角,“主子。” “不是让你别说话么,又说,你看看,一点都不听话。”小八眼神微冷,看着女子警告她慎言。 女子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天下,出了哪位主,谁还治得了您。” 小八撇撇嘴:“我的好姐姐,这天下人各有各的绝色,姐姐你呀,可是上等的冰美人。” 女子睨了他一眼,便并未再说什么,抿着嘴,表情颇冷,“回吧,这东临城,可没那么安全。” “好吧。”小八故作可惜,眼瞧卫府的马车慢慢朝皇宫的方向去了,自己便也同女子向芙蓉家深处走去。 卫子卿坐在马车里,她撩开车帘,往后面的方向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刚有人在看她。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县主 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在意,但是卫子卿还是有些好奇,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有人在看自己,那人来着何意,是善是恶,尚未可知。 “你猜,卫子卿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小八突然问向身后的女子。 “应当不会,我们此行隐蔽,况且是敲好碰上,一般女子是不会有这般警觉的。” 万花楼,小八看到桌上一盘葡萄,皱眉:“是谁端上来的?” 一个身着浅纱,身材窈窕的姑娘立马低着头战战兢兢道:“是......是奴婢。” 小八皱眉瞧着这女人,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想着这女人要是杀了怪可惜的:“罢了,你先出去吧。” “是。”姑娘小心翼翼出了门,门关上后才舒了一口气。 “二哥说过,随便杀人不好。”小八撇撇嘴,即使心里面却是有些燥意,但是还是极力压制了下来。 “照你这么说,这卫子卿,不是个普通女人。” 女子有些不解,为何八爷这这样说,正想开口,小八又道:“要不,就相信她一次?” “届时有东临城一半的商贸......”小八面露笑意,惹得女子一头雾水。 不过主子想来做事没有章法,只要不出格,自然都没有她出手的时候。 “我说,雁子,你这一天天的守着我累不累?”小八突然凝眸,盯着女人,神色颇为严肃。 “主子,不累。”女子言简意赅,这句话,她已经说了上千遍了,从主子很小的时候开始,那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个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是慕容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女子的眼神苍远,隐隐间有些忧伤,小八见她这样,顿时黑了脸:“你先出去。” “小——” “出去!” “是,主子。”雁子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内,红衣少年嘴角含笑,笑的凄厉又诡异。 皇宫。 卫子卿随着卫战天,被太监领着往大殿的方向去,卫战天侧身望了眼卫子卿,最后还是开口道:“届时到了殿上,切莫胡闹,这大殿可是不卫府,不是你想怎么便怎样。” 卫战天几乎是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和卫子卿喝道,卫子卿面色云淡风轻没有因为卫战天的态度而又任何的不适,只是微微点头:“女儿知道了。” “知道便好,若不然,这卫家,都在折在你手上。”卫战天的话很是难听,卫子卿只是听着,却不言语,眼神却越发幽冷。 “看来父亲对子卿,还真是抱以重望呢。”大殿门前,卫子卿笑着开口。 卫战天哪里听不出来卫子卿这是在讽刺他,但是眼见着就要进殿,这外人面前,自然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卫子卿心中冷笑:“卫战天,你欠我的,欠娘的,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宣卫护国,卫子卿进殿——”太监的声音细细长长,回荡在整个大殿内,卫子卿抬头,收敛了神色,一步一步,踏进了大殿。 “你看看,就是她。” “是啊,没想到卫家还能有这号人物。” 卫子卿走在大殿上,身后是重大臣的私语,众人皆以为女子会胆怯,但是卫子卿却每一步都那么坚定笃实,皇帝见卫子卿更是颇为欣赏。 “臣女卫子卿参见陛下。”卫子卿跪在下方,施礼,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一点不输这皇家子女,卫子卿的动作落在其他人眼里,都对她是另眼相看,甚至心中对卫战天有些妒忌,自己为何没有出了这样一个女儿。 有些人还有意想要与卫府联姻,可是这卫子卿早于太子有婚约,这卫府啊,日后的光景怕是越来越好了。 众人想到这里,便都忍不住与卫战天攀谈起来,素日里卫战天虽然有着护国候的名头,但是都是因为卫子卿的母亲,才让卫府有了这般殊荣,但实际上,卫府是一点势力和靠山也没有。 这些京城的老狐狸是不怎么与卫战天深交,现在倒是一个个巴结上来,但是卫战天却是乐在其中。 “起来吧。”皇帝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谢陛下。” 皇帝笑着点点头,看着卫子卿更多了一层打量,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连皇帝都曾怀疑过,这卫子卿是否背后有高人相助,但是这卫子卿不禾以前出身乡野,回府后也不曾与他人有什么接触。 “子卿啊,你这次,可是给东临立了大功啊。”皇帝话语里很是欣慰,黄河水患想来是困扰东临多年的问题,可是每年播下去如此多的银子,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卫子卿上书之后,这水患问题虽说暂未完全解决,但是相较于往年,也算是即使在止损,约莫再过一两年的样子,这黄河畔,便暂无流民之景了。 “不过是臣女的一些浅薄的见解,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女之幸。”卫子卿道。 皇帝点头,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何母后这般喜爱这卫家姑娘,不卑不亢,不骄不傲,头脑机灵却不是分寸,这样的女子,若是男儿,这以后自然是仕途顺畅,乃门楣之幸。 “卫子卿,朕到是有些好奇,你脑子里是哪里来的这些想法。” 卫子卿也明白皇帝在告诉她,不可戏耍天子,即使自己有功,但是若是有什么隐瞒...... “回陛下,臣女曾经做了一个梦。”卫子卿开口。 “哦?做梦。”皇帝显然有些怀疑:“你倒是与朕说说,是个什么样的梦。” 卫子卿站在殿中央,抬头望着皇上:“回陛下,曾经臣女梦到有一人说,这黄河水患日后会成为东临一大患,若是布置好这水患,每年夏季涨水季节,良田被淹,多少百姓失了生计,更不用说那些被水冲垮的村庄,更是让百姓们水深火热。” “不仅衣不果腹,安家之所都毁在了在大水里,当时成女梦中见这景象,便极为心痛。” 皇帝点头:“这卫家女儿到时悉心国事,要是这京城儿女都如你这般,恐我东临未来更是人才辈出。” “陛下谬赞了,臣女不过和天下儿女一样,悉心国家之事。”卫子卿谦虚道,显然,效果很好,陛下有些动容,对卫子卿话也更是深信不疑。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是当真? “那你梦中可是遇见什么高人?”皇帝问道。 “回陛下,没错,正是这位高人,为臣女解惑,也正是她,臣女才能想出这法子。” “哦?说来听听。” 卫子卿点头:“这位高人身着一身青衣,头戴斗笠,立于黄河畔,臣女远瞧是为老者,梦中想要提醒老者小心,却不想再接近时老者却已消失,耳边只传来苍老的声音,回旋耳边,臣女当时也觉得颇为震惊不解,之后臣女便醒了。” “再后来,臣女心中便有了这法子,当时便手书下来,藏于屋中,若不是陛下提携,恐怕臣女这浅薄只解,只能与这盒中吃了灰去。” 皇帝听了卫子卿这一席话,虽然听来玄妙,却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一个闺门女子,能有这样的简介和想法,便相信了去,也许,这也是卫子卿的机缘,是东临的机缘。 “看来,这老天爷,都青睐与你。”陛下突然笑起来,其余的大臣也都附和:“是啊,卫姑娘真是福源不浅啊。” 卫子卿侧身对这些大臣点头,以示感谢,心中却是觉得颇为讥讽。 皇帝见卫子卿,只惋惜这卫子卿不是男儿,若是男儿,那定然是可培养之才,只可惜,皇帝暗暗叹口气:“来人啊。” “传朕旨令,卫子卿治水有功,封为县主,赐号福禄。” 卫子卿抬头,迎上陛下的眼神,笑着施礼:“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 “起来吧。”皇帝亲自走下来,扶着卫子卿:“子卿啊,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拘泥。” 此话一出,众人各怀心思,看来如今的京城,所有贵女之中,卫子卿的地位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更不用说卫府...... “卫府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也算是卫候的功劳了,来人啊,赐卫护国公黄金百两。”陛下一时高兴,便下了旨意。 卫战天自然是极为高兴,立马走出来躬身接旨:“臣谢陛下隆恩。” 卫子卿看着卫战天,笑的温和,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面有多可笑讽刺:“卫战天,以前你靠我母亲,现如今......” “现如今,这卫府日后若无我卫子卿,你还能如何?” 这些话,卫战天自然不知道,因为所有的事情,只有在日后才会慢慢显露出来。 今日之后,城中所有的贵女都知道卫子卿被封为县主,而所有人当中,即使是祈越也没有任何名头。 卫芳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将院里所有的东西都打翻泄气,连丫鬟们都未幸免。 “可恶,怎么会这样。”卫芳柔死死攥着手,难道老天爷当真要这般偏颇卫子卿。 为什么!为什么! 卫芳柔咬牙,眼里暗含杀气,这所有的一切,本都应该是自己的,是自己的! 卫子卿回到卫府,整个卫府的气氛有一种诡异的欢乐,好像所有人明面上都在恭喜卫子卿,但是脸上那假意的笑多少显得有些虚伪,也正是因为如此,卫子卿带着府上便很少出院子。 即使他人上门拜访,卫子卿大都以身体不是的缘由推掉。 “小姐,你这不出院子,也不是一件好事啊。”珠莺见着这几天小姐都闷在院子里,心下也着急,生怕小姐闷出病来。 珠翠本就性子急,放下茶炉就到:“小姐,您不出去,您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编排你,那些人表明上为您高兴,背地里说你这折子根本不是你自己想的。” “你少说两句。”珠莺拉着珠翠,担心珠莺最快说些什么到时候惹了小姐不喜。 “无事。”卫子卿同珠莺道:“他们说便是,这县主,是谁?” “当然是小姐了。”珠翠扬了扬头,颇为高兴道。 “那不就得了。”卫子卿耸耸肩:“外人怎么说使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珠翠见状宽慰道:“没错,这县主怎么说都是咱们家小姐,不管外人在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们却说代表越是嫉妒,咱们不理便是。” 卫子卿点点头,随即笑道:“闷不闷?” “?”两人被卫子卿这话问住了:“小姐,您这是说什么?” “想不想出去?”卫子卿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就要披上外皮:“带上些银票,与我出去。” “小姐您这是要去那儿?”卫子卿已经好几日未出府,现下天气渐渐转凉,这几日才下过雨,外面潮湿,小姐这是怎么突然就要出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等卫子卿喊住两人才反应回来:“这是楞着干甚?” “马上!”珠莺见小姐已将穿好外衣站门口,立马拉着珠翠收拾好东西,又给卫子卿带上了斗篷才出了院子。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呀。”珠莺有些好奇,秋日树木凋零,这荷花池的荷花都以残败,处处显得萧瑟,卫子卿刚走出花园,便听到一阵温和做作的声音。 “哟,这不是姐姐么?”卫芳柔上前笑道,身后,卫凌薇面色凝重,一点没有了以前那张牙舞爪的样子。 “姐姐这是要去哪而,这好些日子姐姐都没有出院子,妹妹几次想来探望,听说姐姐感染了风寒,这才没去叨扰,不知姐姐这是身子如何了?”卫芳柔一副极为关心的样子,不知道的,恐怕以为这卫子卿才是与她一个母亲所出。 “好多了。”卫子卿忙着出府,没有时间与她这般假意寒暄。 说着,卫子卿便要往外走。 “姐姐这是做什么?”卫芳柔上前一步,刚好堵住了卫子卿的位置。 “你这是做什么!”珠翠见状立马喝道,这平日里欺负小姐就算了,现在还敢在小姐头上狐假虎威! “放肆!二小姐也是你这贱婢可这样喊的?”卫芳柔的贴身丫鬟水月指着珠翠喝道。 珠莺将珠翠往后一拉,上前施礼:“二小姐,这样,恐怕不合适吧。” 现在这花园只有他们两个院子里的人,卫芳柔做什么,自然没有其他人知道,不过一个庶女敢拦嫡女的路本就是不和规矩,更不用说,卫子卿现在是县主的身份。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遇矛盾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扬手下来,珠莺本以为今日要受这一巴掌,立马紧闭着眼睛,突然被人往身后一拉,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卫芳柔身边的丫鬟应声倒地,捂着脸跪在卫子卿面前。 “放肆!”卫子卿怒道,眼神寒冷,丫鬟只能缩在卫芳柔身后,抖索这不敢说话。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卫芳柔皱眉,突然委屈道:“水月不过是为我不平,您也不必下手这般狠。” 卫芳柔语气这一变,卫子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卫战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卫子卿皱眉转身:“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才消停了几天!”卫战天盯着卫子卿怒道。 卫子卿,本来就要与你算账,要不是这几日你被封了县主,早就该收拾你了!卫芳柔看到卫战天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说着就开始梨花带雨起来。 卫子卿不想与他们多有牵扯:“爹,女儿还有事,便先出去了。” “慢着。”卫战天不耐,这卫子卿竟然一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你是现在当了县主了,连我都敢摆脸色了?!” 卫子卿原本低头望着自己脚尖,因为这几日雨水多,鞋子上沾了污东西,心下正烦,又碰上卫战天和卫芳柔这两人,一唱一和,卫子卿顿时有些不喜,冷声道:“女儿有要事处理,若爹爹有什么事,等女儿回来在处理吧。” “你敢!”卫子卿示意珠翠,一把推开卫芳柔,珠翠本没有用力,怎知卫芳柔直接是摔在了地上。 “你——”卫芳柔委屈了被搀着起来,捂着帕子流泪:“姐姐,就算方才月儿有些冲撞,你也不能这般对待亲妹妹吧。” 卫子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卫芳柔,只是径直往府外的方向走。 “你敢!”卫战天指着卫子卿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来人啊,我看今天谁敢让她出府!” 卫子卿的脚步一顿,冷着脸回头盯着卫战天,卫战天怒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对我动手不成?” 卫子卿不语,只是冷着眸子盯着卫战天,好似十月的寒潭,看久了让人心里有些发冷。 “我看你这是反了天了,今日若不好生教训你一番,恐怕以后这卫府的主子都要让位了!”卫战天说完就让人上来拿卫子卿。 “我看谁敢!”几个家丁正要上来,卫子卿一声喝道,所有人都冷在了原地。 “父亲?您可是当真?”卫子卿看着卫战天,不似祈求,而是审问。 “来人,愣着干什么!”卫战天被卫子卿这席话气得心中一口血气翻涌,干好苏氏路过这方,听到有人吵闹,这才过来。 哪里知道这是遇见了老爷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苏氏拉着一个路过的丫头问道。 “回苏姨娘,小姐冲撞了老爷,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呢。”丫鬟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与苏氏听,苏氏叹了口气,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那边走去。 这卫战天虽然向来不喜卫子卿但是这在府里不管怎样,面子还是过得去,怎么这些日子总是发生冲突,看到卫芳柔的时候,苏氏就大概明白过来。 自从卫凌薇害人不成反被教训,卫芳柔输了菊花宴的比赛,这韩氏母女便一直在卫战天跟前吹风,现在的卫战天与卫子卿更是如仇人般相看两厌。 “老爷。”苏氏温和的声音想起,她一遍扶着卫战天,一遍冲卫子卿打眼势:“老爷,别生气了,今日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莲藕桂花羹,您去尝尝?” 卫芳柔见苏氏这是有意替卫子卿摆脱,便上前道:“苏姨娘,您这是做什么,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思吃这些东西?” 苏氏一时语噎,她并不想通卫芳柔有什么争执,转眼又抬头看着卫战天:“老爷,子卿这还是个孩子,这孩子啊,气性是大了一些,不过这以后不久慢慢好了,你说是不是,子卿?” 卫子卿压住心中的不耐:“太后今日身体渐好,用药需要调整,女儿正要外出才买,爹爹莫不是要耽搁了太后的凤体?。” 卫子卿现如今还不能与卫府完全断了关系来往,还不到时候,寄人篱下自然是要看她人脸色,卫子卿想到这里才放软了声音同卫战天说话。 卫战天冷哼一声:“今日之事,你回府之后好生给我反省,若不然,你便不要再出卫府了。” 说完,卫战天拂袖离去,只留卫芳柔一人立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卫战天一听卫子卿抬出了太后的名头,自然不敢再多说话,否则万一传到了外面,那可就是重罪了更何况如今卫子卿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又有太后疼爱,自己身上的赏赐也不少,若是当真...... 所以卫战天在卫子卿示弱之后,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随着苏姨娘去了,至于卫芳柔,他当时并没有在意。 卫子卿看着卫战天的背影,眼神微冷,手中的暖炉也已经凉了下来,她走近卫芳柔:“妹妹好一张伶牙利嘴,不知道这嘴巴,平日里都用来干了些什么?” 卫芳柔对于卫子卿这样的动作下意识有些害怕,她踉跄着后退两步:“你要干什么?” “卫芳柔!”卫子卿低喝,凑在她耳边道:“若是以后你再这般扇风点火,我可不保证,你这张嘴.....” “你敢!”卫芳柔瞪着卫子卿怒喝,整个人都是微微颤抖着的。 “你瞧我,敢不敢?”卫子卿冷笑一声,便带着珠翠珠莺出了卫府。 这时,一直在旁观战的卫凌薇走了上来。 “姐姐,母亲找你。”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卫芳柔指着卫凌薇怒道,一双纤纤玉指因为极怒而发红。 卫凌薇背对着卫芳柔,自顾往前走着,等卫芳柔话音落下,卫凌薇才墩柱脚步,缓缓转身,生意婉转,一点不似从前那般:“姐姐与大姐姐的恩怨,凌薇可不敢掺和进来。” “你!”卫芳柔咬牙,看着卫凌薇,现在的卫凌薇,与以往一点都不一样了,卫芳柔甚至有些恍惚,卫凌薇什么时候这般懂得明哲保身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看戏 , “姐姐,还不走?”卫凌薇继续走着,卫芳柔却楞在原地,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卫凌薇冷笑一声,便也再未管她。 这边,卫子卿已经出了卫府,珠翠和珠玉两人对着卫子卿上了马车,卫子卿同车夫说了些什么,马车便向东临城最繁华的芙蓉街驶去。 “小姐,您这是要去芙蓉街买首饰?听说最近玉芳斋新出了糕点,可好吃了,小姐,咱们去试试吧。”珠翠见小姐这一出门要去芙蓉街,想着小姐应当是在府里闷坏了,这才要去芙蓉街找乐子。 “好。”卫子卿见这两丫头兴致这般弄,心下便也有些高兴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道也被抛诸脑后了。 芙蓉街。 卫子卿在街口便下了马车,这一条街上,衣食住行样样皆有,而且都是整个京城最上品的东西,所以这其中自然都是些名门公子或者大家闺秀出入的地方,卫子卿自然也遇到不少在菊花宴上瞧过的人。 不过令他微微惊讶的是,她在街上恰好碰到了顾止戈,在一家胭脂铺门口。 “子卿?” 听说子卿被封了县主,顾止戈正打算这几日时上门拜访,今日正是准备到芙蓉街置办点礼品,没想到敲好碰到了子卿。 “你这是要去哪儿?” “无事,我就是来逛逛铺子,另外我自己也想买个铺子做些生意。”卫子卿今日来芙蓉街,主要是来找铺子,想要做自己的买卖。 “你这是要开店?”顾止戈有些惊讶,虽然她知道这卫府以前是商贾出身,但是这名门小姐亲自出来盘铺子到时少见,不过她看看卫子卿,觉得这件事情落在卫子卿身上倒也正常。 卫子卿总是能有意思出奇的想法,让你觉得她不同于常人,好似来自异域,让人摸不透,却总能吸引你。 “那我陪你看看吧。”顾止戈笑着对卫子卿道。 “好。”有了顾止戈在一起,卫子卿倒也跟有趣些,一路上有人陪着说话,况且这顾止戈虽然少于京城贵女接触,但是卫子卿从谈话中也能看出来这顾止戈的审美很好,头脑也是机灵。 芙蓉阁,京城最大的脂粉铺子,几乎全东临的上等脂粉都出于这里,但是因为价格贵,所以也只能供富庶子弟家用,即使是一般的官邸家的夫人,也是不敢随意在芙蓉阁买脂粉。 两人弯着走进去,一个长相精明的男人笑着走过来,简单大量了一下两人:“不知两位小姐这是要买什么?胭脂还是水粉?咱们芙蓉阁今日刚出了一款熏香,这京城的贵女都在用,您看要不要试试?” 卫子卿微微点头,男人正是看到了卫子卿头上的这根紫玉簪,才断定这两人定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紫玉簪晶莹色润,一眼看过来便知道是难得的上上品,在京城的所有首饰铺子里,他都没见过质地这般好的。 男人做出一副请的手势让两人上楼,卫子卿刚踏上去,便听见一声聒噪的声音:“是你。” 韩菀手中拿着一盒胭脂,大概是试过,指尖上还有微微的嫣红,韩菀长得不算绝色,但是一章嘴唇却是长得颇为好看,卫子卿抬头,望了她一眼,一边的顾止戈也是脸色微冷。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意思不妙,大概是这管家小姐只见的恩怨,作为店小二,他也不敢掺和进来,只能尽快打圆场:“小姐,您这边请。” 卫子卿和点头,继续向楼上去,一到二楼,便刚好和韩菀撞了个照面:“卫小姐。” “韩小姐。”卫子卿微微点头示意,顾止戈却是在一旁未说话,对于韩菀,自上次菊花宴她便是不喜欢她,现下看见她也觉得颇为不爽,自然不能与卫子卿一样,还能同她打招呼。 “顾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这般黑?”韩菀知道卫子卿现在势头大,也不敢想上次那般随意冲撞,但是顾止戈便不一样了,一个不受宠的将门中的女儿,竟然也敢这样趾高气扬。 “韩菀,你别装,我看着恶心。”顾止戈说话向来直,遇见韩菀这样的,更是没什么耐心。 “你!”韩菀脾气也是火爆,身边的人稍稍拉了拉她,韩菀这才忍住,颇为讥讽地对卫子卿说:“卫小姐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与顾止戈在一起,难道卫小姐不是道?顾止戈在咱们京城,向来没有贵女与她同路?” 顾止戈一时间火冒,说着就把手按上腰侧的鞭子上,只有韩菀喊捂着最小,卫子卿冷艳瞧着她,突然笑出声。 “卫小姐这是笑什么?”韩菀有些不明所以。 “那听你这么说,我应该和谁一起?”卫子卿意味声长盯着韩菀,如同看着一个小丑,顾止戈看着卫子卿,自己看重的人,自然不会是韩菀之流。 韩菀一十语噎,说实话她也是不喜欢卫子卿的,或者说,和京城大多数女人一样,她都嫉妒卫子卿,尤其是卫芳柔与她交好,听卫芳柔是火卫子卿在府里也是仗着嫡女身份无法无天,若不是忌惮她,韩菀今日早就向对待顾止戈一般对待卫子卿了。 “怎么?韩小姐这是说不上来了。”卫子卿扬了扬头,上前一步看着韩菀:“既然你不说,那边我说。” 韩菀被生气呢哈突然道动作下了一跳:“韩小姐是庶女,我是卫府嫡女,顾小姐也是顾府嫡女,你说,我应该和谁一起,嫡庶有别,难道,和你?” “你!”韩菀被卫子卿这话气得整张脸胀得通红:“卫子卿,你别太过分!” “韩菀,我就过分了,你能怎样?害我?伤我?杀我?要不,你去问问卫芳柔?”卫子卿突然眼里露出一抹厉色,吓得韩菀往后踉跄一步。 韩菀死死抓着一旁的栏杆,咬牙盯着卫子卿。 顾止戈到是对卫子卿这样的行为惊讶,或者说,是高兴,这样的卫子卿,到是她第一次遇见,果然她选中的朋友,没有错。 气氛紧张道极点,韩菀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一旁的小二也不敢插嘴,毕竟这是这些贵女们的事情,他要是一不小心说错话,恐怕还得引火上身。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好心机 , “卫小姐,好久不见啊。” 卫子卿闻声回头,只见祈越一身鎏金银丝线滑丝锦裙,好不华贵,站在一旁的人显然和一遍的男人不同,一看便知,祈越是这芙蓉阁的常客。 “小姐,我是店长,不是是出了何事?若是本店的问题,我们自然会给小姐赔偿的。”店长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留着八字胡,眼里透着精光,让人一看便知道是生意上的老手。 卫子卿笑道:“无事。” “那小姐们好生挑选,咱们东临城没有哪家的脂粉比咱家芙蓉阁还多,小姐定能调到您们满意的。”说完,便给一旁的男人使了眼色。 又走到祈越跟前弓着身子,“祈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到了。” 祈越却摆摆手:“你先下去。”说着便上了二楼,走到卫子卿跟前。 店主明白祈越的意思,面色有些难,冲一旁的男人失了眼色,便退了出去。 这芙蓉阁平日里本就生意好,今日也是众多人,本来韩菀和卫子卿争执的 事情就引了不少人在一旁围观,也有人切切私欲,现在祈越一来,更是引得其他人好奇起来。 “你说祈越这是来凑什么热闹?” “祈越可是丞相家的小姐,在京城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说这祈越会帮谁?” “不清楚,舍卫子卿也是厉害的,不过韩菀太蠢了。” 一旁的女人都是一看热闹的心情望着他们,不过都不敢上来掺和,一个是陛下方才亲封的县主,一个是当朝宰相的嫡女。 且不说卫子卿已经是太子妃的人选,这祈越日后恐怕也是与皇家通婚,这两个人,都不好惹。 祈越走到卫子卿一旁:“卫小姐这是怎么了,韩菀性子直,你切莫与她一般计较。” 韩菀见祈越帮自己说话,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害怕,毕竟是丞相小姐替自己撑腰,便瞪着卫子卿。 卫子卿微微含笑,看来,这祈越,还是忍不住。 “祈小姐。”卫子卿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祈越,祈越怎么不明白卫子卿这语气里的嘲讽以为,就算祈越怎么装,以卫子卿的头脑,她也知道,祈越之所以做这一切,不过和卫芳柔一样,因为嫉妒。 祈越袖中的手攥着,面色含笑:“卫小姐卖我一个薄面,今日卫小姐看上什么东西,都有丞相府开支。” “为什么?”卫子卿挑眉。 气氛慢慢便开始有些紧张,其他人都有些兴奋,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番,若是今日闹得大,恐怕明日整个东临城都还能知道这件事情。 况且祈越说话温和,替韩菀求情,说话大方,而卫子卿却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不管怎样,舆论都不可能偏向卫子卿。 不过,这也不是卫子卿在意的。 “卫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祈越真是好心计表面上替韩菀求情,但是却把蛮横无理的帽子扣在卫子卿头上,这里这么多人,恐怕明天整个大姐小心就会传出来关于卫子卿的狂妄刁蛮的言论。 若是落在陛下耳力,恐怕陛下也会不喜。 “什么意思?”卫子卿了冷笑:“我意思是,祈越小姐,可真是不讲道理。” 祈越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卫小姐切莫胡言,祈越不过方才上来,只是见韩小姐这般委屈才想提韩万小姐说说情。” 卫子卿扶额,看着祈越如同看傻子一般,这眼神被祈越看到,只觉羞辱,手中的手攥得更紧些。 “那我问问祈小姐,你可知事情来龙去脉?我只知道祈小姐上来便让我后退三分,可祈小姐可知,真正后退三分之人是谁?” “明察秋毫,乃是要明白事情因果,若是他们皆与祈小姐这般,上来便维护所为看起来的弱势,那又何来明察一说?” 祈越被卫子卿噎得说不出话,周围的人也觉得这卫子卿真是一章好嘴,说的倒是事实,的确是韩菀实现挑事。 不过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因为祈越的身份而吓得妥协,可是这卫子卿却是一点面子不给,倒是个性子烈的。 “此事当真?”祈越知道事情不妙,立马改了口风。看向韩菀,但是因为祈越的身份,倒是没有人敢说出来。 卫子卿冷笑:“祈小姐,既然无事,我便先走了,至于韩菀......” 卫子卿盯了她一眼,明显一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神情。 卫子卿自顾上了三楼,其他人见事情没有发酵,便也渐渐散去,韩菀想要上前同祈越说些什么,只见祈越睨了她一眼,便带人离开了。 “子卿,你也太厉害了。”顾止戈跟在卫子卿一旁,见卫子卿刚刚和他们理论,不仅一点不占下风,更是让祈越丢了脸。 卫子卿听顾止戈这样说,只是微微一笑,也为未说什么,不过这多管闲事的人,她的确觉得厌烦。 “若是我啊,早就一鞭子上去了。”顾止戈愤愤道。 卫子卿失笑:“所以你一开始就把手放在鞭子上。” 顾止戈点头,若不是当时卫子卿握住她的手,恐怕这韩菀今日尚不能全身而退。 “止戈,你当时打了韩菀到也无事,但是难道连祈越,你也要上手么?况且伤了韩菀,或许这韩家又要上门来讨个说法。”像顾止戈这样的女子,若是还是当初顾家盛极一时还好,无人敢说什么,即使受了鞭子也只能忍着。 但是现在的顾家已经不如当年了,止戈若是还是这般,恐怕日后顾府会有麻烦。 顾止戈当然知道子卿这是在帮自己:“子卿,我知道,可是这就是有点忍不住,军营里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虽然我个也跟我说过,提醒过我好多次。” “顾公子?”卫子卿见顾家都是一个个颇有血性的,一点委屈受不得,到还有顾风这样一个有心思的。 “没错,我哥同我说过。”顾止戈说到顾风,卫子卿面色微变,看来,这顾家日后能走到什么位置,最大的变数,就在这顾风身上。 “算了,不说这些了,子卿,你说要盘个铺子,你要做什么?”顾止戈颇为好奇。 卫子卿摇摇头:“尚未想好。”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和你说个秘密 , “这样——”顾止戈笑笑:“没关系,慢慢想便是,这芙蓉街的铺子这么多,怎么样也是找得到合适的。” “嗯。”卫子卿在芙蓉阁里转着,是不是拿起胭脂或者口脂看看,脸上虽然并无表情,但是从她几乎不试就可看出,卫子卿并不喜欢这些东西。 两人逛了一圈后,便出了芙蓉阁,顾止戈这才问道:“子卿,怎么了?你可是不喜欢?” 卫子卿回头望了望芙蓉阁的牌匾,嘴角含笑,随后微微点头。 “我听他们说,这芙蓉阁可是京城最大最好的胭脂铺,有时候上了新东西,可是千金都难买。”顾止戈平日里不逛这种地方,听到这事也是有些惊奇。 卫子卿摇摇头:“不够都是噱头罢了。” “此话怎讲?”顾止戈不解。 “日后再同你说。”卫子卿卖了个关子:“对了,你可知道,这芙蓉阁是私人还是皇商?” “这不清楚,只知道只有官家或者富庶子弟才去这芙蓉阁里买胭脂。” “我明白了。” 这芙蓉阁里的东西,虽然制作上精美,但是却不能说是精良,这粉质上并未处理好,轻轻一拍便极为飞粉,若是这边是京城最好的胭脂,出了芙蓉阁是被人在这圈子里碰得高,那便是整个东临的胭脂制作水平变就是这般。 不过不管是哪个方面,卫子卿若是想做胭脂这行,机会还是颇高。 “止戈,我想盘个铺子做胭脂。”卫子卿道。 两人一边走着,卫子卿一遍和顾止戈说着自己的计划。 “好呀。”顾止戈相信卫子卿的能力,无论什么时候,卫子卿总能给他们一种安心的感觉,即使是绝地,也能相信她能逢身。 “我是这般打算的,这如今城里的女子个个都施胭脂,但是普通百姓们的胭脂都是最下等的,价格虽然便宜,但是就用对皮肤伤害颇大。” “你想想,这天下女子,谁不喜爱自己的脸。” 顾止戈点头:“但是,百姓们的确用不上这上等的胭脂。” “我要做的,便是平价又好的胭脂,让天下女子都能用的好胭脂。”卫子卿笑道。 顾止戈微微一愣,她似乎能在卫子卿眼里看到未来那一天,整个京城或是东临,天下女子个个都能施胭脂,都能让自己更美,子卿的胭脂铺冠绝天下,商铺人来人往。 女子眼眸落满星辰,这是另一个卫子卿,让你忍不住想要追随于她:“若是以后子卿开胭脂铺了,我可要参一份。” 顾止戈失笑:“那定然,这顾小姐给我这胭脂铺做东,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顾止戈睨了她一眼,两人说得极为高兴,这卫子卿心里满满也有了谱。 “今日可去看铺子?”顾止戈问道。 “这几天,我已经在让人问了,这京城的铺子地少价高,没那么容易。” 顾止戈面露难色,这顾府平日里也不怎么经营这些,所以她也不怎么能帮上忙:“没事,慢慢找。” 卫子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两人说着便再未提这事,正好刚出街口,就碰见了顾风。 “哥?”顾止戈看到顾风,喊了他一句。 “止戈?”顾风听到有人唤他,寻声望过去,却见卫子卿也在止戈身边。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角,走过来道:“卫姑娘。” “顾公子。”卫子卿点头示意,颇为礼貌。 “你们这是?”顾风很好见顾止戈能在芙蓉街逛,他自己的妹子,他还是了解的。 “哦,母亲非要我出来看看女儿家用的东西,这不刚好碰见子卿了,就随便逛逛,说说话。” 顾风闻言点头:“原来如此。” 他望着卫子卿,卫子卿今日一身烟青色的百褶如意群,整个人娟雅又不是风貌,虽未施粉黛,却让人颇感清馨,这与在菊花眼上那端庄的卫子卿不同,到是让人眼前一脸。 顾风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局促,抬头望了望日头:“卫姑娘,这时候不早了,不如一起用了午膳如何?” 卫子卿望了眼顾止戈,只见顾止戈不停地冲自己点头,卫子卿笑着便应下了:“好,那边叨扰顾公子了。” “你们先回去吧。”卫子卿转身对珠翠和珠莺道。 “可是。”珠莺见顾风在一旁,小姐这没人陪着,怎么也不好。 “没事。”卫子卿看出了珠莺的忧虑:“回吧。” “是。”说着,珠莺和珠翠便回了卫府,顾风含笑:“卫姑娘,这边走。” 顾止戈以为深长地盯了眼顾风,她这个兄长到是颇为殷勤啊,但是她心中却是极为高兴,若是子卿成了她的嫂子...... 若是子卿成了她的嫂子,那么日后自己的日子必然会有趣很多,说着,顾止戈弯着卫子卿的手紧了紧。 卫子卿也感觉到了顾止戈手下的动作,转头望了望她,眼里带着一些疑惑,只见顾止戈对自己傻笑。 顾止戈现如今这般活泼的样子,一点不像第一次在菊花宴上看到的那般,这样的顾止戈到更让卫子卿将她当妹妹一般看待,便笑了笑,朝着顾风的方向去了。 尚品阁,坐落在芙蓉街中央,是芙蓉街最繁盛的一家酒楼,里面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出入,卫子卿和顾风一进去,便遇到了许多熟人。 尤其是朝廷上和顾风相识的同僚们,看到卫子卿和顾家兄妹在一起,心里面的便也多加猜测起来。 “这不是卫家那个卫子卿?她怎么和顾家人在一起?” “有意思——我跟你说,我听说这卫战天以前和顾将军可有一些纠葛,现在两家平日里的接触都颇少。” “是么?那真是挺有意思的,这卫子卿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为之?” 顾风简单和几个同僚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卫子卿和顾止戈两人去了二楼最右边的厢房,顾风和小二打过了招呼,这个厢房,是比较僻静的。 他曾经问过,卫子卿喜静,所以刻意选的这间。 “卫姑娘,请。”顾止戈打开房门,对卫子卿到,卫子卿微微点头,与顾风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进了厢房。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的厢房 “卫姑娘,这尚品阁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酒阁,你切莫客气。”顾风见卫子卿不似其他女子,便说话也直爽了些,这令卫子卿倒也是轻松不少。 “对啊,子卿别客气,反正今天是我个做东。”顾止戈说着就让小二提了两壶酒来。 “止戈,这是做什么?”顾风皱眉看着顾止戈,这要是平日里在家便罢了,这在外面竟然还喝起酒来:“爹娘说道什么,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古风的警告显然没有作用,说着顾止戈已经甄了一杯酒豪饮下:“这里有没有外人,怕什么,要是我喝醉了,哥你带我回府便是了。” 顾止戈这般说话倒是惹卫子卿失笑,这顾家兄妹的关系的确是不错,或许是因为顾老将军未曾纳妾的原因,毕竟是同胞,只是听说,这顾家还有一个二少爷,不过一直到在在外戍边,很少回京城。 “无事,顾公子,止戈向来性情豪迈,今日不如让她痛饮一番。”卫子卿看着顾止戈,一看她那副老手的样子,就知道顾止戈平日里没少喝酒,向来顾止戈的酒量应当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为何,顾风却是眉头微皱,好似颇为为难的望着顾止戈,良久才叹道:“罢了。” “今日若是卫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顾风指着顾止戈,一副警告的模样,卫子卿看着这兄妹两,嘴上含笑,和顾家人来往,总是能让人有人情味。 “小二。”顾风将小二换上来:“把你们的招牌都上上来吧。” “卫小姐,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同小二说一声便是。”顾风颇有风度,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卫子卿都觉得顾风和京城其他子弟比起来,却是算是一股清流。 “无事,你先下去吧。”卫子卿对小二说了声,便给自己甄了一杯茶。 而此时尚品阁中,一个玄色衣裳的男子踏进酒阁,身子挺拔,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面色冷峻,一双眼睛黑似深渊,就那么站着,都给人一中无形的压迫感。 而他身边的白衣男子笑容和煦,一把羽扇拿于手中,颇为温良。 两人一进酒阁,就引起的这周围人的注意,朝中认识祁澈的皆上来同他行礼,却都被他忽视,小二躬着身子走到他跟前:“殿下,今日可是......” “那间。”祁澈指着二楼最右间的的厢房沉了沉眸子。 小二颇为为难道:“公子,这......” 祁澈低头望了他一眼,整个人周身气压颇重,吓得小二大气不敢穿一口,哆哆嗦嗦道:“殿下,那间已经被顾家公子包了。” “顾风。”祁澈薄唇微启,一双眼睛黑的极沉,一旁的苏钰突然打开折扇:“顾风居然捷足先登了,听说还带了个熟悉的姑娘。” 他凑到祁澈耳间轻声说道,语气里颇有一种看好戏的味道。 祁澈手上的动作一顿,将玉扳指重新带回拇指上,径直向二楼去了,苏钰笑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一旁的小二和店主都颇为无奈,也没有跟上去,店主是个脸圆身胖的男人,他叹了口气摇头道:“随他们去吧。” 这样的神,他们也不敢惹,只能由他们自己去。 这边顾止戈已经有些微醉,看着卫子卿傻笑:“子卿,你真是我见过最独特的女子,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草原狩猎,可好玩了。” 卫子卿有些微微尴尬,这样的顾止戈热情地过分,现在她终于知道顾风之前的忧虑从何而来了,这顾止戈哪里是千杯不醉,见识是一沾就醉。 “好,下次陪你去。”卫子卿颇为无奈。 顾风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卫小姐,让你见笑了。” “无事。”卫子卿到是还觉得有些逗趣,这顾家兄妹,这性子到是天差地别。 “对了,子卿,我跟你说个秘密。”顾止戈惺忪着眼睛道。 “什么?”卫子卿看着顾止戈,很显然,顾止戈的话让她有些兴趣。 “什么秘密?” 顾止戈指了指顾风,顾风下意识心道不好,只听见顾风道:“我哥——” “啪——”地一声,门就被打开。 三人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黑一白立在原地,祁澈的脸色还颇为不好。 “太子殿下。”最先站起来的是顾风,他起身绕过两人,对祁澈行礼。 祁澈却是抿嘴看着卫子卿,眼神里喊着愠气,让卫子卿有些莫名其妙。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卫子卿下意识有些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微微一愣后,站起来:“卫子卿见过太子殿下。” “顾止戈见过太子殿下。”顾止戈虽然喝醉了酒,但是若是有外人在场,她还是能强行保持清醒。 祁澈径直走到卫子卿身边坐下:“都坐下吧。” 不对,这人不对。卫子卿直觉敢道祁澈这时候一定有鬼,不过她有不敢看祁澈的眼睛,这个男人总是给他一种压迫感,她只想赶紧离开。 卫子卿正想起身,手却被人拉住:“卫姑娘这是作何?难道连本太子都不给一点面子?” 祁澈的话尾音拖得很长,卫子卿立马做了回去:“太子这是何意,子卿只是见殿下来了,想要让厨房多做点好东西。” “是么?”祁澈眼睛微微眯着,瞧着卫子卿。 “那是自然。” 苏钰随后在祁澈一边坐下,这是卫子卿第一次见苏钰,对于祁澈身边能出现这样一个人物,她到是有些好奇。 “卫小姐。”苏钰将折扇合起,动作幸行云流水,和祁澈不同,这人全身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风流。 没错,是风流,卫子卿这样想到。 “这是?”卫子卿转头望着祁澈。 祁澈未开口,卫子卿到是有些尴尬,祁澈见卫子卿面色有些难看,这才开口道:“苏钰,我府上的幕僚,同我也是好友。” “原来如此。”卫子卿能从祁澈嘴里听到好友这两字已经感到颇为惊讶,想来这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包括顾风,听到这话时,也是对苏钰多有打量。 “苏公子。”卫子卿对苏钰点头示意。 “对了,不知太子来此?”卫子卿稍稍往顾止戈身边挪了挪。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就是规矩 , “哦?”祁澈突然笑道:“也许卫小姐不知道,这间厢房,本就是本太子的。” “?”卫子卿一脸疑问的望向祁澈,还有这样的道理,卫子卿不知有些怀疑祁澈是不是在唬自己。 一旁的苏钰却是用折扇捂着嘴,不禁失笑,虽然动作很小,但是还是被卫子卿捕捉到了,顿时看着祁澈眼神就冷了下下来。 这祁澈却是一副根本未见的模样,眼神清明,好似这是一件事实。 卫子卿也懒得,更不敢与他说这件事情,只是顾风却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起身施礼:“既然如此,是顾风多加叨扰了,事情=先为曾知晓这件事,殿下放心,我们立马便换间厢房。” “不用了。”祁澈开口道:“本太子今日与你们一起罢。” “这......”顾风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敢拂了太子的面子。 “怎么?难道不欢迎本太子?”祁澈挑眉,整个人周身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顾止戈本就有些微醺,胆子更是比平时大了几倍,脸上明摆着就是对祁澈的不喜和不耐。 “看来,是不欢迎。”祁澈瞧了眼顾止戈,眼神危险。 “没有。”卫子卿立马开口,含笑望着祁澈:“殿下能赏面是我们的幸事,哪里来的不欢迎之说。” “是啊,殿下,小妹不懂事,多有唐突,还望殿下赎罪,大人不小人过才是。”顾风知道这太子想来脾气阴晴不定,连当今陛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如今的顾家,已经不如放出,自然是不能与太子府叫板的。 “无事。”祁澈瞧着卫子卿,这女人到时对顾家上心,想到这里,祁澈脸色又冷了下来。 这忽冷忽热地看得卫子卿颇有些莫名其妙。 一旁的苏钰这才开口暖了暖气氛:“我看这时间差不多了,让小二上菜吧。” “好。”顾风笑笑,便将小二唤了上来,小厮鱼贯而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桌子上便摆了琳琅满目的菜品。 卫子卿原本就不饿,现在祁澈坐在她身旁,她更是觉得如坐针毡,没有什么胃口。 祁澈也不理他,自顾自布着菜,满桌字,只有他和苏钰布菜,其他三人皆是未动。 祁澈手指现场,且骨节分明,握着玉筷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极为优雅,让人看着都是一种享受,卫子卿看着他手下的动作,一时间出了神。 祁澈余光瞥到她,嘴角突然一勾,加了块珊瑚玉放在卫子卿碗里:“本太子素来听闻这尚品阁的珊瑚玉一绝,卫姑娘,尝尝?” 顾风见到祁澈的动作,心下不禁有些不喜,这太子传闻性格阴晴不定,对女人也是多有暧昧,现在对卫家姑娘确实有些出格,便微微皱了眉头。 “对了,不是今日顾风怎么和卫家姑娘吃起饭来?”祁澈一遍给卫子卿夹菜,一遍问着顾风,气氛颇为诡异。 顾风出身将门,对于太子这般的问话自然是心中颇为愤怒,但是他却比所有的顾家人都更沉稳一些,沉着眸子道:“今日家中小妹偶遇好友,顾某这才邀卫家姑娘一同用了午膳。” “哦?”祁澈挑眉。 这是顾止戈突然开口:“难道太子连着都要管?” 此话一出,卫子卿立马拉住她:“止戈!” “殿下切莫在意,止戈喝多了一些。”卫子卿笑着对祁澈道,眼神里几乎还有了祈求。 祁澈盯着卫子卿的眼睛,女人的眼睛很大,窗外的光影洒在她细细密密的睫毛上,琼鼻秀挺:“罢了。” “这顾家姑娘也算有胆量之辈。”祁澈沉着眸子,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卫子卿立马暗中喝住顾止戈,让她切莫再胡言。 总之这一顿饭,或许出了苏钰和祁澈,没一个人吃得舒服,尚品阁门口,顾家的马车早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 “子卿,不然你同我们一起上车,我们把你送回去?”顾止戈看着卫子卿颇为担心,她总觉得祁澈不是什么好人。 “无事,你们先回去吧。” 顾风也是面露难色:“太子,不如我们将卫姑娘送回府,毕竟是止戈将卫姑娘唤过来的。” 顾风的意思,今天这顿饭本就是顾家做东,自然是要顾家将卫子卿送回去,这样才和规矩,但是,祁澈向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他,就是规矩。 “本太子还有一些私事同卫姑娘谈。”祁澈面无表情,卫子卿见状生怕因为自己让顾家个祁澈有了芥蒂:“无事,我确实与殿下有些事情谈,今日叨扰顾公子了。” 顾风虽然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没有继续坚持,既然卫子卿都这样说了,自己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知为何,顾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卫子卿的礼貌让他感觉颇为疏离。 “那我们走了,子卿。”顾风望了望祁澈,卫子卿同她做个个放心的手势,顾止戈才让顾家人架了马车。 卫子卿目送着顾家的马车出了芙蓉街,才转身,却不见了苏钰的身影:“这苏公子呢?” “走了。”祁澈一副很自然的样子,这到让生很子卿有些尴尬。 “不知殿下有何事要同子卿说?”卫子卿想着要是之前人情的事,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 祁澈打量着她:“你和顾家什么关系?” “顾家小姐乃我好友。”卫子卿望着祁澈,对他这样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这顾家人,你还是少接触的好,卫子卿,本太子只说一遍。”祁澈用警告的意味望着卫子卿。 卫子卿微微皱眉,心中不悦,“殿下,子卿同何人来往,子卿自由打算,难道殿下这都要插手不成?” 卫子卿素来不喜欢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即使是祁澈。 祁澈冷着眸子,周身的气压都降了一度:“卫子卿,你倒是胆子大。” 卫子卿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愠气:“殿下赞誉了。” 说完,卫子卿又向祁澈施礼,这是,卫家的马车也到了门口,卫子卿踏上马车:“子卿先走一步,殿下慢走。” 话音刚落,马车便扬长而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被传唤 祁澈站在原地,盯着卫府的马车:“卫子卿,看来是本太子太惯着你。” 苏钰这是不知从何处出来,摇着羽扇,颇有风情道:“不知是哪位佳人,惹得太子这般心烦?” “哈哈。”苏钰憋不住,大笑起来。 祁澈一个冷眼扫过来:“让你办的事办好了?” 苏钰点点头,眼神凝重。 “晗辰。”苏钰喊住他。 祁澈脚下一顿,回头看着苏钰,苏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晗辰,你当真看上了这卫子卿?” 祁澈沉着眸子不语,看着苏钰的眼神也是颇有寒意,甚是危险。 “罢了,当我从未问过便是。”苏钰没有看出祁澈的心思,这二哥,从来都是这般。 卫子卿回府,珠莺珠翠在院子里望着,可是这都两个时辰了,小姐还未回来,两人多少有些担心。 “小姐怎么还没回来?”珠翠本就是个急性子,若是不是小姐让她们回府,她是自然不会回来的。 “这顾家人都是忠烈,品行极好,小姐不会出什么事的。”珠莺安慰着珠翠。 两人刚说着,珠翠刚好瞥到了卫子卿的身影:“小姐!” “小姐回来了。” 珠莺立马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两人小跑到卫子卿跟前:“小姐您可回来了。” 卫子卿笑道:“放心吧,没事,马车是你们叫去的?” 珠莺点头:“咱们想着这顾府和咱们卫府不顺路,这顾公子也在毕竟不方便,所以回来就让车夫去等着您。” 卫子卿点点头:“有心了。”说着就将手里的点心递给了珠莺。 幽居苑,是她在卫府待的最舒服的地方,只要过了这阵子...... 卫子卿正想着,红嬷嬷便端着热水上来:“小姐,您这刚回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有没有心思,就在外面大闹,这都不知道给您弄热水洗洗脸。” “红嬷嬷有心了。” “小姐您这是说道什么话,这都是老奴该做的。”红嬷嬷弓着腰,将手里的毛巾挤干水,递给卫子卿。 卫子卿接过毛巾,轻轻敷敷脸,便递给红嬷嬷:“嬷嬷,您先下去吧,子卿今天有些,累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红嬷嬷故作担心道,眼里却依稀有一丝喜悦和探究划过。 卫子卿过意揉揉了眉心:“无事,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日子,身体乏得很,今日不过出去转了两圈,便这般乏累,气血都有些跟不上来。” “那老奴帮您请个郎中来看看,您还年轻,这气血不足对女儿家身体可不好。”红嬷嬷说着就要往外走。 卫子卿一把抓住她:“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不劳烦大夫,对了,嬷嬷,今日房里的香怎么没点上啊。” 红嬷嬷眼珠一转,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你看看我这脑子,这都忘了点了。” 卫子卿点点头:“那嬷嬷点上吧,子卿先睡下了,两个时辰之后唤我便是。” “您去吧。” 红嬷嬷从香盍里将香倒在香炉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青烟寥寥,她下意识地掩了掩鼻子,有看了眼卫子卿,浅浅的帐内,女子呼吸均匀,胸口浅伏,她这才退了出去。 卫子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院子里太阳的余辉洒在一旁的墙瓦上,时间好像凝固在这一刻,卫子卿有些微微的失神,这一切,安静地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小姐,你醒了。”珠翠醉在椅子上打着盹,一抬头就见卫子卿站在窗门口往外看,夕阳西下,黄昏的余光洒在少女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更加柔和起来,珠翠倒了杯茶递给卫子卿:“小姐,您刚醒,喝点茶润润嗓子。” “你去厨房做点粥,这幽居苑的手艺啊,还是你最好。”卫子卿笑道,珠翠听小姐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说着便出了房间,直往厨房去。 待珠翠走后,卫子卿将珠莺换了进来,小声道:“这几日的香灰是你亲自处理的是不是?” 珠莺点头:“小姐,您放心,奴婢小心保管着。” “好,对了,珠翠这丫头性子直,现在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同她说,你要好好叮嘱她。” “小姐,您放心吧。” 珠莺这般细心仔细,卫子卿自然也放心下来,“上次你看见的她果真是进了这房间?” 卫子卿这几日无事一直翻着自己的屋子,就是没有找出什么东西。 “没错,奴婢亲眼看见的。” 卫子卿眼眸微冷:“行了,我知道了。” 珠莺下去之后,卫子卿便关了房门,在屋子里四处摸索着,这老太婆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卫子卿突然眸光一闪,正想起身,便听见外面有人急切的喊着她:“小姐,小姐,夫人那边让您过去,老爷也在,说是找您有要事。” “要事?”卫子卿眼神往身后一看,好似看明白了什么东西,瞳孔微缩,隐隐有些危险。 “珠莺。”卫子卿话音刚落,珠莺便推门进来。 “小姐,可有什么吩咐,我刚见水月在外面喊着说老爷、夫人要见您,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这夫人又想着什么法子要害您。”珠莺皱着眉,看着小姐,心下十分着急。 卫子卿将手轻都放在珠莺肩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只见珠莺整个人都是一愣,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卫子卿:“这.....这是在真的,若是......” “你去吧,放心,我没事。”卫子卿微微一笑,珠莺看着小姐这样沉稳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就安心下来:“好,小姐,您放心去。” 卫子卿出了房门,便看见水月站在门口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背后还站了几个侍卫,人人手上都拿了些家伙。 “这是干什么?”卫子卿冷笑,看着眼前这些人好似小丑般:“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砸院子。” 水月见了卫子卿出来,微微施礼:“小姐,老爷夫人有请。” 卫子卿并未看她,而是回头对珠莺点点头,便出了院子。 而身后的珠翠在卫子卿去后便跟了上去。 卫家祠堂。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祠堂对质 上次火烧祠堂之后,卫家废了好大的心思才恢复成以往的模样,卫子卿慢慢踏进祠堂,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眼眸微微一暗。 恐怕卫家先祖,都不知道在,和祠堂竟然成了多事之之秋,多少腌臜之事,都是在这里发生,或是被见证。 此时的祠堂里,已经坐满了人,看来,今日韩氏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卫子卿好好一个教训。 一个永远无法翻身的教训,卫子卿笑着踏进去,卫战天坐在主位上,韩氏坐在一旁,下首坐着一众的妾氏和其他小姐。 按照卫府原先的规矩,妾氏是不能进祠堂,但是今日卫战天竟然将所有人都叫了来,恐怕是有什么大事,虽然卫子卿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她还是想知道,这韩氏到底有什么把戏,刚好,接着这个机会,该让卫府,见一见血了。 “回老爷,小姐到了。”丫鬟话音刚落,便见卫子卿穿过屏风抽走了进来,卫战天一见卫子卿便气不打一处来。 “碰——”地一声,茶盏在卫子卿脚边碎开,紧着着的,是卫战天一章怒极的脸:“你......你这个逆女!” 卫战天看着卫子卿的脸都是极度在颤抖,好似下一刻都要被气撅了过去,茶盏里面的水还是滚烫的,若不是卫子卿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恐怕这开水便要洒在她裙摆上。 卫战天作为父亲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连女儿日后手上,况且日后落了疤都不顾,卫子卿看着脚底的碎片,含笑微微弯身。 苏氏见卫子卿这动作,立马唤了句:“子卿,不可。” 但是苏氏终究是妾氏,这族长住在一旁,苏氏一说完便立马禁了声,看着卫子卿皱眉,生怕卫子卿做出什么。 卫子卿捡起一章碎片捏在两指只见,破碎的茶盏上还留有余温,卫子卿看着上面的烟青色云纹,颇为惋惜道:“父亲这是做什么,这茶盏可是上好的瓷器,还是皇上在菊花宴赏给子卿的,是经年景德镇出的商品,爹爹怎么说摔就摔?” 卫战天原本怒极的脸听卫子卿这么说,更是胀成了猪肝色,看着地上的碎盏,这......这是陛下赏的,一时间他又慌又气,但是这祠堂里这么多人,他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 “子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用陛下来压你父亲不成?”韩氏起身扶住卫战天,替他顺气:“老爷,这子卿再跟您开玩笑呢,您别上心,咱们坐下好好说。” 韩氏真是一张好嘴,开玩笑?卫子卿突然一声冷笑,她近身找了位位置坐下,这一动作让其他人都是一愣。 这卫子卿是疯了?难道她不知道今天老爷为什么喊她过来? 对面的卫芳柔虽然面上微微皱眉,好像替卫子卿担心的样子,但是那眼神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他人看不出来,卫子卿一望便知。 卫战天见着卫子卿这般,“你这逆女,你这是想要造反?” “父亲。”卫子卿看着卫战天,面色认真,这让卫战天不知为何心下一震。 “子卿一进祠堂,您便这般震怒,女儿是真的不知为何,您二话不说便将茶盏摔来......”卫子卿站起身,和卫战天平视:“为何?” “啪——”卫子卿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子卿回头,嘴角还隐隐露着血迹,她笑道:“父亲?” “你这个逆女,竟然这府里做这污秽之事,你这般想要我死?!”卫战天说完,便让人拿着那被针扎满的小人上来。 “果然。”卫子卿心想道,脸上的痛感,让她更加冷静下来,甚至冷静的好似一滩死水,让人看不清有什么漩涡隐藏其中。 卫战天盯着卫子卿的眼睛,有点看不明白,她眼里没有震惊,没有害怕,甚至连一点痛处和委屈都没有,却是极为平静,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话!”卫战天坐回位置上,吼道。 卫芳柔见卫子卿被卫战天这么扇了一巴掌,心里别提多舒服,好像这些天在卫子卿这里受的屈辱在今天都讨了回来,即使下手的不是自己,但是从没没有那一刻,让她比现在更高兴。 卫子卿,今天,就要让你再无翻身之日。 韩氏便面上皱眉,一遍安抚着卫战天,一遍心疼地看着卫子卿:“子卿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你好好和父亲说说,你年纪小,做这些事情或许是有人指使,你和你父亲说说,” “做这些事情?”卫子卿听韩氏这么说,不禁冷哼一声,这母女倒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上来先把罪名给你安上。 卫子卿看着韩氏:“夫人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我做这些事?我可从来没做过,夫人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可子卿都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韩氏脸色一变:“你!” “卫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卫战天盯着卫子卿,俨然一副这件事就是卫子卿做的模样。 “父亲?是谁和你说,这东西,是我的?”卫子卿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问道。 一旁的卫芳柔这时开口:“姐姐,是红嬷嬷,红嬷嬷刚刚在府里偷偷摸摸地,被母亲见到了,这才发现了这东西。” “红嬷嬷?”卫子卿念到,果然,是忍不住了吧。 一旁的珠翠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这么诬陷小姐!” 卫子卿却是一笑:“哦?这个老奴在我院子里借着我母亲的名图作威作福,谁知道她这是想要做什么,父亲若是不信,问问幽居苑的人便是了。” “那怎行?这幽居苑里的都是你的人,自然和你一条心了。”卫芳柔道。 “一条心?那红嬷嬷可是与我一条心啊?还是说,与其他人一条心?”卫子卿话里有话,引起一旁众多人猜测。 “是啊,老爷,妾身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好好查查才是,这小姐虽然平日里性子是硬了些,但是心肠还是好的,这要是让其他小人得逞离了这父女的心,还让您放过了真正的幕后之人,才是最吃亏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搜院子 苏氏的话让卫战天冲动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下来,韩氏睨了苏氏一眼,心中咒骂,害怕卫战天因为这样而对卫子卿心生其他念头。 毕竟卫子卿现如今地位和他人不同,即使是卫战天也要忌惮一分,今日若是不是因为巫蛊的事情,他定然不会这般震怒。 毕竟,这巫蛊上,大大的卫战天二字,被银针密密麻麻地扎着。 “把那个老奴带上来。”卫战天对一旁的小厮道。 不过一会的功夫,红嬷嬷便被人帮着带了上来,因为常年弓着腰,她整个人都是伏着的姿势,身后人在他脚后一踢,她便应声跪了下来。 “奴婢见过老爷夫人,见过小姐。”红嬷嬷低着头不敢看卫子卿。 卫子卿却是盯着她:“红嬷嬷,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语气里,还故意带着一丝的委屈和难以置信。 韩氏却是冷声道:“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韩姨娘,你这般警告,莫不是让红嬷嬷屈打成招?”卫子卿挑眉,意味深长地望着韩氏。 “胡言!”韩氏等着卫子卿,在卫战天面前,她便也没了耐心。 没了耐心,才是卫子卿反击的开始。 “说,到底怎么回事!”卫战天拍桌,红嬷嬷吓得整个人抖索,颤着嗓子,突然爬到卫子卿面前:“小姐,是老奴对不起您,小姐——” 卫子卿早就见惯了这手段,故作惊讶地望着她:“嬷嬷,你在说什么。” “小姐,老奴前些时候就同你说了,这种事情做不得,做不得,上次老爷确实是从您发了火,可是您们毕竟是血亲啊,您怎么这么糊涂,今日东窗事发,您还是和老爷好生道歉罢!” 红嬷嬷说得涕泗横流,好一副衷心为主却被辜负的无奈,说的这件事情完完全全都是卫子卿一人所为,这老贱人,果然是有手段。 卫子卿眸子微深:“嬷嬷,没想到啊,你竟然这般对子卿,子卿待你这般好,院子里的丫鬟与你多有争执,子卿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你竟然——” 说着,卫子卿突然变了脸:“既然你这样说,你拿出证据,若是有证据,今日我便认了,若是没有——” “红嬷嬷,你知道,背叛和污蔑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大姐姐,你这是吓一个老妇人作甚?”卫芳柔开口,卫子卿一个冷眼看过去:“妹妹这时候落井下石,到是个好机会。” 卫子卿一点面子不给,让卫芳柔顿时脸黑,憋了气不说话。 “老爷,既然红嬷嬷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的,这巫蛊成双成对,还有一个,就在卫子卿院子里。”韩氏侧着身子,对卫战天到。 卫战天先前听了苏氏的话,微微冷静了下来,现在红嬷嬷这番话一出,他看着卫子卿,顿时又火上心头:“来人,给我搜!” “慢着。”卫子卿突然开口。 “怎么,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卫芳柔笑道:“姐姐,若是现在认了,到还有脸面。” 卫子卿冷哼一句:“若是没有找到,怎么办?” “你想如何?”卫战天道。 “既然如此,有心人想要害我,我自然不能放了她去,今日便暂且放过她,不过这笔账,我卫子卿有一天定然会让她好好吃下,让她永不翻身,这人届时女儿定然好好给您送来。”卫子卿嘴角微弯,不知为何,韩氏突然有些心虚,看着卫子卿死死攥着手,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个卫子卿,到是心思深沉,别以为我会上了你的道,韩氏心中咒道。 见卫战天不语,卫子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便突然侧身:“请吧。” 说着,卫战天和其他一行人,跟着卫子卿,来到了幽居苑。 “老爷。”韩氏喊着卫战天。 “这幽居苑的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暗度陈仓,我觉得,把这些丫鬟小厮都喊道这堂上,咱们眼皮瞧着,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卫战天点头,卫子卿也并无异议,让人都上了堂上来。 待人都来齐,卫子卿却是突然开口:“既然韩姨娘都让人将我院子里的人喊了上来,那子卿也要有要求。” “你还敢提要求?”卫芳柔嗤道。 “难道嫡女不能提,你一个庶女能提?”卫子卿看着卫芳柔道,卫芳柔一时气结,便禁了声。 无事,等找出了另外一个巫蛊,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要父亲院子里人来搜。”卫子卿看着卫战天,两人这样对视着,卫战天久久不语。 良久之后,不知卫战天是想了些什么:“转头让人将自己院里的人唤了进来。” 卫子卿不信韩氏,不信这卫府的所有人的,但是卫战天身边的侍卫,都是和卫府的编制不同,他们不属于奴,也没有卖身契,不受卫府管辖,这样的人,卫子卿总是更放心一些。 况且,这件事情涉及卫战天自己,卫战天这个人最贪生怕死,知道了有人用这等污邪之事,以卫战天的性子,定然也是要照顾背后的真正黑手。 韩氏却是咬牙,这卫子卿明摆着就是不相信韩氏,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搜。”卫战天摆摆手,这些侍卫便鱼贯入了这幽居苑的屋子,卫战天手下的人虽然比不上军营,但是没家每户都有自己的精英侍卫,这些人,找个东西,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是不他们都找不到,这卫府,恐怕无人能找出这东西。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卫子卿的院子可以说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无论何处,都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小人。 韩氏伸着脖子,卫子卿笑道:“韩姨娘这是做什么,要是不清楚的,还以为母亲这般迫不及待呢。” 卫子卿喝了一口茶,声音绵长,落在韩氏耳力却是声声带刺。 韩氏睨了她一眼,端回了身子,给卫战天盏茶,肯定会找到,她这样想,这个计划天衣无缝,除非这卫子卿有了神力不成。 卫子卿嘴角含笑,丝毫不慌张,卫战天看了眼卫子卿,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都是因为你的娘亲 , 卫战天似乎有些相信从卫子卿的院子里搜不出什么东西,当他反应过来对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手上的茶盏不禁抖了抖。 “老爷?怎么了?”韩氏察觉出卫战天的不对,以为卫战天因为气急,才会这般。 正想安慰,侍卫们便进了厅堂,一众人都是摇头:“回卫候,并未找到。” 为首的侍卫想卫战天禀告道,韩氏等瞪着眼睛回头:“你说什么?” “回夫人,并未找到。” 韩氏有些坐不稳,但是有担心自己的反应引人注目,强行扶着椅子的扶柄,让自己保持冷静,卫战天皱眉盯了韩氏两眼,这韩氏,有些反应大了些。 韩氏注意到卫战天的眼神,立马让自己缓了缓身上,好似装作一副无事的表情。 “父亲?”卫子卿看着卫战天,开口道。 “当真没有找到?”卫战天又问了一遍为首的那个侍卫,侍卫摇头。 他自己养的人,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水平,竟然搜不出来,自然是没有的,卫战天顿时有些挂不住脸色,对韩氏也是颇有不满。 卫子卿笑着看向韩氏:“韩姨娘,子卿怎么觉得你一副颇为失望的神色啊。” 卫子卿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目光放在她身上。 “你说,会不会是韩氏故意陷害卫子卿,才使出的这招啊?” “不能把,要是被老爷发现了,那韩氏岂不是完蛋了?” 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韩氏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盯着卫子卿:“你怎么能这样编排?” “编排?”卫子卿冷笑:“子卿只是说说自己的感受罢了。” “老爷,你切莫听她胡言,这小人,就是从这老奴手上拿出来的!”韩氏指着红嬷嬷咬牙,一遍是愤恨,一遍是指责,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 红嬷嬷一时间也开始慌张起来:“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就在香炉地下啊!” 卫子卿快走一步走到红嬷嬷跟前:“你怎么知道,在香炉地下?” 卫子卿突然凑生过来,吓得红嬷嬷突然一怔,卫子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好似猎鹰叮嘱了猎物,一旦盯上,这猎物便在劫难逃。 红嬷嬷心中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卫子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卫子卿向来听自己的话,怎么会变成这般? “小——小姐。” “连我都不知道,这香炉地下竟然可以藏东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卫子卿继续逼问。 红嬷嬷一时间哑口无言。 “还是说,是你故意放在那里,同人陷害与我?”卫子卿最后一声极为狠厉,红嬷嬷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她不敢看卫子卿,可以说是十分害怕。 “不,不是我,不是我。”红嬷嬷这幅心虚的模样,众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卫战天虽然没有主见,但是并不笨,有些事情,他自然也是看得明白。 “夫人。”卫战天突然转过头来望着韩氏。 韩氏心下一惊,脸上却保持镇定:“怎么了?” “你说,是子卿做的这巫蛊,这另外一个小人能在幽居苑寻得。”卫战天突然起身,指着韩氏道:“在哪!你说!” 韩氏和其他一众人都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韩氏眼里含泪:“老爷,老爷,是这老奴说在幽居苑的,我当时听她这般说,心中也是不敢相信,但是此时顾及老爷性命,我也是担心老爷,才这般啊。” 韩氏说的极为上心,上前抱着卫战天的腿,卫战天一脚将韩氏踢开:“今天,你好好给我一个交代。” 红嬷嬷突然被韩氏揪着衣领:“你这贱奴,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氏紧紧盯着红嬷嬷,眼里全是警告,一双眼睛红得吓人,红嬷嬷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最后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都是我,都是我做的!” 卫战天听她这么一说,回过头:“你说什么?” 卫府的一个贱奴都敢做这等事,真是闻所未闻,卫战天觉得他此时一口血堵在胸口,难以散去,眉间也一片乌黑。 “为何!”韩氏继续逼问道。 “都是因为她!”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是卫子卿。 “卫子卿?” 珠翠站在一旁,本就看不下去,现在这个老贱婢还敢拉小姐下水:“你胡说,小姐怎么你了!” “怎么我了?”红嬷嬷突然大笑,笑声诡异。 “都是因为她死去的那个娘!那个贱人!” “啪——”红嬷嬷话音刚落,只见脸上就出现了一个血口子,卫子卿不知从何处拿来的鞭子,就在红嬷嬷脸上狠狠来了一鞭。 “你再说一遍——”卫子卿冷着眸子,一字一句说道,好似修罗般,所有人都被卫子卿这般样子下了一跳,不敢说话。 红嬷嬷脸上吃痛,但是韩氏却依旧死死盯着她,她干脆脖子一横:“就是她,当初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赶出院子,怎么会在卫府干一辈子的下贱活儿,要不然,要不然我早就成了上等的姑姑了。都是因为她。” 不管这个妇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的眼里,的确是有恨意。 卫子卿慢慢走到红嬷嬷跟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玷污我娘。” “没错,我恨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生了你这么一个祸患,更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回府,我就是要让你活不下去,让你和你那个娘都短命!” 红嬷嬷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胆寒,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一个奴婢竟然敢做这样的事,郁结十几年的仇恨。 “好,好得很。”卫子卿起身,突然大笑。 而红嬷嬷突然也起身往已让的柱子撞上去,珠莺反应快,立马上前拦住她,红嬷嬷便装在了珠莺身上,珠莺吃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红嬷嬷也被一旁的侍卫架住。 “珠莺,没事吧。”珠翠立马上来扶住她。 卫子卿原本也是一惊,上前皱眉:“快,找大夫。” 说着,院子里的人便立马散开,扶着珠莺回了房。 卫战天看着眼前的闹剧,揉了揉眉心。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悔 , 韩氏原本想着这个女人若是摇头撞死倒也罢了,这样人死了也死无对证,这卫战天再怎么查也差不到自己头上,眼下红嬷嬷被两个男人架住,动弹不得,韩氏心下有些慌张起来。 局势突然发生变化,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件事情竟然还扯到陈年旧事,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倾城公主。 虽然红嬷嬷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卫子卿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卫战天坐在主位上,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精神,他紧紧握着拳,竟然是因为那个女人,但是,公主早就逝去,这笔账,又能算在谁头上。 就算她没有死,即使是她做出这种事情,他卫战天又能做什么? 卫战天突然觉得无奈又屈辱,这整个卫府,生生世世都与倾城公主挂上联系,没有公主的和亲,卫战天根本没有今天的荣光。 “啪——”卫战天突然拍桌,众人都被这响声一震,韩氏心下十分紧张,盯着卫战天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卫子卿拿着鞭子立在红嬷嬷跟前,闻声也抬头望着卫战天,这一刻,她突然冷笑,卫战天自己也知道,只要涉及到倾城公主,他便是一点法子没有。 “来人——”卫战天指着红嬷嬷:“贱妇给我杖毙,立刻!” 红嬷嬷闻声脸上虽然震惊,却也是誓死如归,韩氏也松了一口气,说着便上来了三人将红嬷嬷就拖着往外走。 “慢着——”卫子卿横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要与我作对不成?”卫战天黑着脸警告卫子卿,说来说去,卫子卿是她的女儿,若是卫战天控制不好,卫子卿早就被殃及池鱼了,又怎么只处罚红嬷嬷一人。 但是卫子卿却是知道,不过是卫战天拉不下面子罢了,怕京城里的人知道,他卫战天靠公主发家,今日却把所有的气撒在卫子卿身上,不论是谁,都会看低卫战天一眼。 即使这京城,并没有谁真正把卫战天放在眼里。 “她,不能杖毙。”卫子卿开口,和卫战天对视。 “你说什么!”卫战天怒道。 “爹,难道你望了之前与女儿的约定?”卫子卿看着卫战天,卫战天盯着她,回忆起了之前卫子卿说道事情。 “这红嬷嬷交给我,爹自然放心,子卿定然不会让她跑了去。”卫子卿突然回头,冲着红嬷嬷笑。 这笑容极为骇人,红嬷嬷瞧着背后突然发凉,她甚至开始后悔刚刚没有直接一头撞死。 卫战天沉默片刻,盯着卫子卿由复看看地上的这个贱奴,这卫子卿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他知道卫子卿是有些手段的:“若是让人跑了,便为你是问!” “这个爹爹自然放心,因为——” 卫子卿转身,慢慢走到红嬷嬷跟前,弯腰:“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仅是红嬷嬷,在场的人听到卫子卿语气,都有意思讶异和难以察觉的害怕,这话和语气,一点都不像从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口中说出的。 到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孤魂,让人忍不住胆寒。 苏氏瞧着卫子卿,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心。 卫子卿暗自递上了一个眼神,让苏氏放心,虽说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但是苏氏却也是这将军府中少有的心中尚且存有善念的人,这也是她选择苏氏的原因。 至于苏氏一边想要上位,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对卫战天真正的感情,其中渊源她却并不想深究, 或许苏氏身上,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苏氏不说,她便也不去追究。 如果未来苏氏愿意说,她自然洗耳恭听,但是苏氏不说,她便不问,谁的身上没有些秘密呢,毕竟她的身份本身就是个秘密。 卫战天见卫子卿这般说,拂袖起身:“三日,给你三日的时间,我必须见到尸体。” 卫子卿笑着点头:“恭送爹爹。” 其余人见着卫战天离开了,便也慢慢散开了去,原先拥挤的幽居苑,也慢慢冷清下来。 韩氏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心中是又怒又恨,又害怕,现在人在卫子卿手上,这件事情,就被卫子卿拿捏在手上,我定然要想个办法...... 卫芳柔扶着韩氏起身,两人从卫子卿身边路过时,卫子卿开口:“夫人......” 两人脚步一顿,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一旁的丫鬟们都屏气不敢出声:“夫人,你说,这卫府,接下来会死几个人?” 韩氏手下意识一抖,卫芳柔见状立马握住:“卫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夫人。”卫子卿笑的和煦。 “走。”韩氏咬牙,同卫芳柔说道,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幽居苑。 苏氏出了幽居苑转身对丫鬟小柳道:“将我房里的玉颜膏送与小姐。” “姨娘,这玉颜膏可是......” 苏氏回头盯了小柳一眼:“慎言。” “是。”小柳立即禁了声,便快步回了院子取玉颜膏去了。 苏氏往幽居苑里看了看,韩氏独霸将军府多年,卫子卿一回来,就让她栽了几次跟头,即便是卫战天对卫子卿也多有忌惮,可见卫子卿的本事。 她很清楚与子卿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只有卫战天夫妇两人瞎了眼才会将女儿往外推。 凭她自己的本事,没有背景没有子嗣傍身,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无异于登天,子卿的出现才给了她最大的机会。 苏氏看得出来,卫子卿看似性格乖张,实际上确实给面冷心善的孩子,即便抛去了目的,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的。 卫子卿自然不知道院外发生的事情,此时,她坐在主位上,红嬷嬷被珠翠和珠玉架住双手背在身后,手上被紧紧捆着,动弹不得。 红嬷嬷见状跪在地上:“小姐,小姐,是我的错,老奴错了,小姐,你放过我吧,放过老奴啊——” 卫子卿不语,瞧着红嬷嬷不停地磕头求饶,珠翠啐了红嬷嬷一口:“呸,你这个老毒妇,小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样陷害小姐,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伤痕 , 红嬷嬷被她踹了一脚,整个人翻在地上:“没有,没有人直视老奴,是老奴坏了心眼,小姐,小姐,老奴也不求小姐能饶老奴一命,只求小姐能让老奴痛快的死。” 说着,她便跪爬到卫子卿跟前,颇为可怜地看着卫子卿,祈求卫子卿能心软。 卫子卿用茶盖撇了撇漂浮的茶叶,连眼神都没有哦给她,珠翠珠玉见状又给她拉了回来:“离小姐远点,别让小姐沾了晦气。” 红嬷嬷见卫子卿不改面色,心下一计:“小姐,您看在老奴上了年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老奴一个痛快吧。” 卫子卿这才微微抬头,瞧着红嬷嬷,上下打量着:“苦劳?” 卫子卿失笑:“不知,红嬷嬷在我香炉里下的毒,可是苦牢啊,还是......这香炉地下藏的小人是苦劳啊,还是嬷嬷总是让我故意出丑,是苦劳啊?” “仔细说来啊,嬷嬷却是是有苦劳,这在子卿身上,废了不少心思。” 红嬷嬷听卫子卿这样说,一时间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卫子卿:“小姐,小姐你这是说什么,老奴不懂。” “不懂?你还装!”珠莺站在卫子卿身旁,见着这老婆子这般不知脸的样子,转进自己的房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得到卫子卿示意后才将动词丢在她跟前:“没有,没有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香灰,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红嬷嬷可得涕泗横流,丝毫不承认这件事情。 “红嬷嬷,你不知道吧,咱们小姐可是对医理颇为熟悉,就算你在其中加的东西无色无味,但是小姐早就发现了,这些日子你以为小姐为什么不让珠翠点香,就是为了让你没有警惕,就是为了今天!”珠莺也越说越生气,这老奴怎么这般吃里扒外。 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毒妇! “可还有话说?”卫子卿笑着把茶盏放在桌上,起身。 “说实话,子卿也觉得,嬷嬷颇为辛苦。” 红嬷嬷突然用一种希冀的眼神望着卫子卿,看来她还是年轻心软。 “小姐——” “嬷嬷为了让子卿出丑,总是让子卿穿金戴银,挑拨院里丫鬟关系,企图让我们离心,暗中给子卿下毒,又给子卿安排了一个下巫蛊的罪名,嬷嬷这一把年纪了,还真是辛苦。”卫子卿说话颇为讽刺。 红嬷嬷瘫坐在地上,望着卫子卿,也没有再祈求:“看来小姐,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是老奴低估你了。”红嬷嬷瞧着卫子卿,不再是看孩子的眼神,对着卫子卿也全是猜疑和防备。 “嬷嬷如今才发现,可是晚了些。”卫子卿故作叹气,突然冷眸:“是谁?” “小姐再说什么?”红嬷嬷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我只问一遍。” 红嬷嬷笑着,脸上全是褶子:“老奴方才不是说过了,都是因为你母亲,这一切,都是老奴一人所为。” 卫子卿也不恼,回到位置上:“看来,嬷嬷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啊,子卿有点是时间和你耗。” “小姐,你只有三天。”红嬷嬷故意挑衅。 “红嬷嬷这是作甚?想要激怒子卿?放心,子卿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卫子卿微微笑着,语气冷到极致。 “三天啊,够了。” 卫子卿说完,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关在柴房里。 “让人看好了,不准任何人靠近,还有,把嘴堵上。” “放心吧,小姐。”珠莺得了令,便让院子里的几个侍卫将人锁紧了柴房,用绳子套在柱子上,嘴也给堵上了东西,若没有卫子卿命令,这夫人自然是插翅难飞。 “小姐,现在怎么办?”珠翠有些着急,这老爷就给了三天的时间,这老毒妇看来也是横了一条心,到是后要是耗下去,恐怕问不出什么来。 “无事,你们只要将人看好便是。” 卫子卿盯着门口的海棠出神,珠翠珠玉看着小姐,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小姐,苏姨娘院子里的小柳姑娘来了。”珠莺从门外进来在卫子卿耳边轻声道。 卫子卿摆了摆手:“让她进来。” “小姐。”小柳施礼,将手上的玉颜膏递给珠莺:“这时主子给您的玉颜膏,今日您受委屈了,这玉颜膏不禁能消肿还能养颜,对小姐,是再好不过了。” 卫子卿从珠莺手上结果玉颜膏,打开盖子问了问,这其中有几味药材极为罕见,比如玉莲,只有在极寒地带才有,且三年才长一株,是上等的好东西,这卫府,恐怕无人有这种东西。 “多些苏姨娘了。”卫子卿对小柳道。 小柳也为多言,将东西送至卫子卿手上便出了院子。 看着手里的东西,这苏姨娘,倒还真是有点神秘。 “把东西收好吧,放在柜子的中间第二层。”卫子卿转身将玉颜膏递给珠莺。 这件事情,虽然暂时没有结果,但是就这样草草落下了帷幕,卫战天整个人都极为阴郁,一日都不曾与他人说话,只是带着祠堂里,看着祖上的牌位。 “老爷。”韩氏走到卫战天身边,帮他穿上大氅:“这秋日里露气重,切莫着了凉。” 卫战天不语,可不看韩氏,只是背着手站着。 韩氏想要开口,又怕冲撞,便站在一旁。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卫战天才回过头,盯着韩氏,眼神颇冷,也不说话,韩氏心下不知为何,有些慌张。 “这红嬷嬷,是你捉住的。” “是......是啊。”韩氏被卫战天突然这么一问,下意识有些语痴。 “这个贱人,当初我记得,是到了你的府上。”卫战天低头,看着韩氏语气遇见凝重。 韩氏不知道为什么,卫战天会提到当年的事情:“是啊,当年她从姐姐的院子里出来,是老爷让她到我院子里的,老爷您忘了吗?” 卫战天看着韩氏,这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也记不甚清楚了,更何况一个丫鬟去留的问题:“是么?” “当然了,这老奴当时被姐姐赶出来,您看我院子里人少,便将她随手派发到我院子里,大概是时间有些久了,老爷您忘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治病 , “看来,这老奴与你关系还是颇深。”卫战天的这话,还是破有打量的意味。 韩氏在卫府这么多年,就是一双察言观色的眼,和圆滑的做事方式,还有做实做绝的狠心,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卫战天的打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老爷,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有偏颇,我哪里知道这个妇人对姐姐恨意那么深。”韩氏哭得颇为委屈,卫战天看着她,这女人也算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听自己的。 想来,是没有胆量敢做这种事情。 韩氏见卫战天眼神变得温和:“也不知道,当初姐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老妇含恨这么多年。” 卫战天凝了她一眼,今日之事,就是因为当年的怨恨,才落到卫战天的头上,韩氏一说这件事,卫战天脸便黑了下来,盯着上面发妻的牌位,眼神却是颇冷。 韩氏得意一笑,却面含苦涩:“可惜,姐姐已经去了。” “够了!”卫战天拂袖,迈着大步,离开了祠堂。 韩氏等着上面的牌位:“就算你死了,老爷也是不喜欢你的,属于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卫子卿,也总有一天会栽在我手里,因为她得到的东西,本就是应该属于我的女儿的!” 说完,韩氏便抹了眼泪,出了祠堂。 穿堂风吹来,凉意颇深,祠堂里发出一些诡异的声音,但是又随着风的消失,慢慢消散了去,韩氏回头望了眼祠堂,嘴角冷笑:“回院。” 这边,卫子卿让珠翠帮自己打理着伤口,比起上次,卫子卿的脸都有了血口子。 珠莺一遍给她上药,脸上十分心疼的看着她:“老爷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女儿啊,怎么能下手这么重,这要是...... 下面的话,珠莺不敢说。 卫子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下是不戴面纱都不行了,可真是她的好父亲。 “小姐你也别伤心,老爷那时候在气头上。”珠莺安慰着卫子卿,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卫子卿不说话,珠莺害怕她心中郁结:“咱们这有玉颜膏呢,小姐这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嗯。”卫子卿点头,珠莺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对了,这红嬷嬷还有什么家人没有?”卫子卿问道。 珠莺想了想摇头:“这个不清楚,毕竟奴婢到卫府也才只有两年,这两年不怎么见红嬷嬷出府,也不曾看她与什么人有联系。” “是么。”卫子卿失神,好像在想着什么。 “你们是在说那老毒妇?”珠翠端着水进来就听见这谈话。 卫子卿转头看她,不禁失笑,点点头。 “小姐你笑什么,脸疼不疼,别动了。”珠翠见着小姐脸都肿成这样了,还对自己笑,忙制止她。 “我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这红嬷嬷以前有个儿子,以往还经常到府里来,后来听说是惹上了什么事,就再没来过。” 珠翠冷哼一声:“她这样的老毒妇,想来也是教养不出什么好人。” “这人叫什么”卫子卿开口。 “不清楚。”珠翠摇摇头。 卫子卿招手将两人唤到自己跟前:“你们帮我打听一下,她儿子现在在哪儿,现如今在做什么,当初是犯了什么事。” 不管怎样,既然是已经发生了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的。 “是。”珠莺听小姐这样说,就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恐怕这红嬷嬷嘴巴守得这么严,就是与她儿子有关系。 “另外,给我好好盯着韩氏院子里丫鬟,每日进出府都要和我汇报,切莫让人发现了,做事仔细些。” 两人点头,对卫子卿吩咐的事情十分上心。 “行了,面纱呢。”卫子卿看着自己的脸,眼眸微冷。 珠莺从一旁的的箱子里取出面纱替卫子卿带上,卫子卿一双眼睛本就长得好看,睫毛微卷,眼神又带着一点点微凉,这面纱一覆,更是有一种神秘感。 “咱们小姐带面纱也好看。”珠莺笑道。 卫子卿睨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颇会说话,她看着镜子里带着面纱的少女,凝眸不语。 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都要带面纱行事,而太后那边,她也要再去最后一遍复诊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算着日子,已经到最后给看后复诊的日子了,卫子卿今日起了个早便往宫里去了。 马车里,少女带着面纱,发间的步摇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晃动着,显得少女风姿更甚,卫子卿摸了摸袖子里的香囊,那人要是知道太后并没有出什么事,恐怕,会有下一步动作。 而卫子卿按照现在的是还无法与她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警告。这件事情,若是闹到太后那边,恐怕不好办、 卫子卿闭眼微微小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到了宫门下:“小姐,到了。” “好。”卫子卿张开眼,撩开窗帘,门口,王福已经在门口等着,见着卫子卿便上前:“卫姑娘,快些下来吧。” 珠莺扶着卫子卿下车,便跟着车夫一同在宫门等着。 “卫小姐,你可有好几日没来了,这太后啊,时常念着你呢。”王福吊着嗓子,见着卫子卿眉眼都笑成了一条线。 “是吗,子卿也是颇想念太后,这是这几日,府上出了点事情,这才耽搁了。” 王福眼珠一转,他听卫子卿这样说,定是这宅院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这卫家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太监卫随意言语的:“无事,卫姑娘啊,有这份心,太后娘娘就别提多高兴。” “您这......”王福见卫子卿下马车,便瞧见了她戴着面纱,现在宫道上没什么人,他才问道。 卫子卿抬手摸了摸面纱,笑道:“这个啊,这几日子卿不是是上火还是为何,这脸上长了些红疹子,所以才覆了面纱。” “原来如此,可知道是和原因?可要找太医瞧瞧?”王福瞧着卫子卿。 “多些公公关心,无事。”卫子卿掩了掩被封吹起的面纱,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宫道上,偶尔有几个宫女端着东西整齐经过,乌鸦驻足墙角望着这来往的行人,秋日的宫中,不免显得有些寂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杀手锏 接下来,两人便没有再对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太后宫中。 “卫姑娘,到了。”王福望着眼前的宫殿,替卫子卿开着宫门。 卫子卿点点头:“有劳公公了。”说着,便踏了进去。 “娘娘,卫姑娘来了。”嬷嬷随侍着太后,老远,便瞧着卫子卿往这边走。 太后坐在院子里赏着花,一听佩儿这样说,便抬头往外看,远远瞧着卫子卿一声月牙色的衣裳,面上还带着什么东西。 “臣女卫子卿参见......”卫子卿话还未说完,便被太后拦下:“行了想,下次啊,到哀家这里,不必行礼。” 卫子卿微微一愣:“多谢太后。” 太后将卫子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子卿啊,哀家这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说,哀家改怎么好好赏你啊。” 太后笑的慈祥,满眼都是对卫子卿的赞许,没想到这小丫头当真治好了她的病,到是比太医院的那些庸医好。 “子卿不要什么赏赐,太后当初这般相信子卿,就是对子卿最好的赏赐。” 太后握着卫子卿的手:“你这孩子啊,哀家这不疼你都不行。” “你这脸是怎么了?”太后瞧着颇为心疼。 卫子卿将方才同王福说道话同太后说了一遍,太后便立马让人叫了太医。 “太后娘娘。不用了。”卫子卿立即拉住佩嬷嬷:“子卿已经给自己看过了,没什么大碍,这几日吃些清淡的饮食,上点药便好了。” “当真?” 卫子卿失笑:“娘娘难道不相信子卿?放心吧,无事。” 太后摆手让佩儿退下:“罢了,想来你自己也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太医院的这帮人啊,说不定还不如你。” 卫子卿被太后这番话逗笑,太后见着卫子卿笑,脸上也是包不住的笑意。 花园里,一老一少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 这说着,王福便踱着步子进来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脸色突然一变:“让她进来吧。” 卫子卿注意到太后脸色的变化,但是她记得,这太后似乎与皇后并没有什么过节,难道是这几日在府上,她错过了什么东西? 皇后见到太后,施礼,卫子卿也起身对皇后施礼。 “行了,这以后都是一家人,都别见怪了,坐吧。”太后的语气嫣然没有与卫子卿说话那般亲昵,到是有了些许的疏离。 卫子卿明白,皇后又怎么不明白,她含笑道:“儿臣方才到门口,便听见母后的笑声,这卫姑娘看来颇讨母后喜欢。” 太后瞧着皇后:“卫家姑娘治好了哀家的病,哀家自然是高兴的。” 皇后面色微微一震,“母后可是当真?” “难道哀家这是唬你不成?”太后脸上隐隐有了愠气。 “儿臣不敢。” 卫子卿开口:“不过是子卿运气好了些罢了。” 皇后瞧着卫子卿,心里开始思量,莫非她真有点本事? 太子失语已有大半年,这太医院日日都来给风儿看诊,可是这失语症却是一点没有好转的势头,朝中已经有了其他风声...... “子卿啊,既然如此,你可否给风儿瞧瞧?”皇后对卫子卿道,虽然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愿,但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哦?这个时候想到子卿了?”太后瞥了眼皇后。 皇后一时有些局促,自己确实是对卫子卿多有不喜,但是风儿的病,不能再拖了。 太后又怎么不想着自己的孙儿:“子卿,你给风儿看看吧,不管结果如何,哀家都不会为难你,如何?”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们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子卿不能保证,但是子卿愿意一试。” “此话当真?”皇后略有些讶异,她没想到卫子卿能答应得这般爽快,一来若是没有治好太子的失语症,即使太后不怪罪,但是卫子卿的名声多少会受到损失。 二来,连太医都没有办法,卫子卿要盯着多大的压力,这是可想而知的。 “那么,风儿便拜托你了。”皇后握着卫子卿的手,拍了拍,卫子卿嘴上含笑,却不经意间将手抽了回来。 动作自然,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后和皇后的注意。 三人又聊了会儿...... 卫子卿有意识地看了眼皇后,不得不说,皇后的确长得漂亮,不同于后宫其他妃子,毕竟是出身名门,一国之母的端庄和气质在皇后身上显露得淋漓尽致,但是,这庄严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手段和心思,这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的女人,只要坐在了皇帝身边,坐上了母仪天下的位置,自然是颇有手段和心计,家室是她成长的背景和靠山,她的手段和心计,才是她稳坐中宫的杀手锏。 日头渐渐大了些,太后似乎也有些乏了。 “母后,儿臣今日要同皇上说说这秋猎的安排,看您也乏了,儿臣便退下了。”皇后起身,对太后施礼。 太后望着她,欲言又止,望了望卫子卿,最后点头:“去吧。” 卫子卿见状也不打算再叨扰太后休息:“既然这样,那子卿便不打扰您休息。” 太后似乎是真的乏了,也没有让卫子卿留下,摆了摆手,便让周围的人都散了去,由着佩嬷嬷扶着回了房。 卫子卿是同皇后一同出的这太后宫中,皇后走在前面,卫子卿走在皇后一旁偏后的位置,一抬头,刚好能瞧见皇后的金步摇。 门口,轿撵正恭候着,皇后摆摆手:“不用,我同卫姑娘,走走,你们也都散了。” 只留了皇后身边的一个容嬷嬷贴身跟着。 朱墙黄瓦,这偌大的城墙,圈住了多少人,也圈住了多少岁月,皇后一步一步走着,并未说话,卫子卿也不言,只有头上的步摇在散发着脆响。 “你这步摇,到是好看。”皇后寻声回头,望着卫子卿。 卫子卿将步摇取下:“不过是个装饰的玩意儿罢了。” “哦?看来卫姑娘对着步摇到是不大满意。”说着,便将自己发间的几不要取下,凤尾以极高傲的姿势从下腹间飞扬出来,这是,皇后的象征。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城府 皇后将步摇放到卫子卿跟前:“拿着吧。” “皇后娘娘,不可。”卫子卿微微弓腰,后退两步,手上握着自己的步摇。 “你这孩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与本宫客气什么?”皇后瞧着卫子卿,眼神清明,但是望着卫子卿眼里,全是打量和试探。 就算卫子卿敢收,她也不回收,皇后的凤尾步摇,若是她受了,要是让她人知道,恐怕卫子卿便活不过月。 皇后盯着卫子卿,并没有收回手上的动作。 两人便这么对立着:“皇后娘娘,臣女不敢收,这金步摇不是臣女能收下的,臣女没这个福气,还望皇后另觅他人。” 皇后到是微微有些惊讶,眼眸却是比方才更柔和的些:“既然如此,本宫便也不逼你,这日后啊,待你同太子成婚,本宫在送你个更好的。” “臣女惶恐。”卫子卿将皇后将步摇重新插回发间,才继续与她一路走着。 这里一路上,皇后虽然并无过多的言语,但是卫子卿能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气压很低,好似故意在给卫子卿施压,卫子卿却也不恼,挺着背,若是皇后问一句,她便打一局,丝毫没有胆怯。 连皇后都忍不住侧身望着一眼,这卫子卿,到是心沉。 宫道很长,好在皇后的寝殿离太后并不算远,这走着走着便到了。 “可要到我宫里喝杯茶?”皇后转身,看着卫子卿。 “多些皇后娘娘,不过臣女今日约了好友一同出游,所以......” “罢了,你们女儿家好好聚聚,以后这为人妇了,便也没有这几多时光了。”皇后笑得温婉,若是其他人,定要陷入皇后这温柔里去。 卫子卿笑笑,施礼,在皇后刚转身的时候,卫子卿开口:“皇后娘娘。” “何事?” 皇后看着卫子卿,少女的眼睛明晦不清,嘴中含笑:“皇后娘娘,子卿最近刚学到一味药理,相遇皇后娘娘分享。” “哦?”皇后瞧着卫子卿:“什么药理。” “这茯苓啊,不可与醋等酸物一同食用,这轻则减轻了茯苓的药效,重则啊,不小心含毒,可引发红疹、呕吐、腹泻等疾症,所以啊,要不预防于未然,要不然,便及时止损。” 卫子卿眼神清明,望着皇后,秋风劲爽,少女的面纱在风下隐隐浮动,颇有一种朦胧美。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知道了。” “恭送皇后。” 谁也不知道,皇后的袖子里,一双手紧紧攥着,好一个卫子卿。 竟然也敢威胁本宫,及时止损! 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进朝呢” 容姑姑听皇后唤进朝,便上前道:“进朝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见着人,奴婢也私下派人去寻了好几次,也没有找到人。” 皇后有些慌张,手紧紧握着桌角:“坏了。”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母后这几日也有说什么?” “并无,太后这几日每日都在佛堂里,不曾管这后宫之事,这进朝也没再太后宫里做事了。” 这话一出,皇后顿时脸煞白了下来,原先以为,母后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处理丽贵人的事情迁怒于她,原来是...... “皇后?” “嗯?你先下去吧。”皇后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母后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同自己说,想来太后是明白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初衷,好在并没有出什么事,否则,这皇后之位...... 皇后想到这里,便有些胆寒,若是太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她,还是她整个家族,都会因为这件事情永世不得翻身。 “容儿。”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皇后指着身后的匣子:“把这根人参,送到太后宫中。” “是。” “对了,定要与太后说,是儿臣的一点心意,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说完,便让容儿退了出去。 太后那边,太后刚躺在榻上,这边,容姑姑便到了。 “太后娘娘,是皇后宫里的容姑姑。” 太后瞧着外面,眼神一暗:“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太后。” “皇后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太后语气微冷,也是试探,这皇后,有没有这个聪明劲。 容姑姑将手上的匣子交于佩嬷嬷:“太后娘娘,这是皇后娘娘差奴婢给您送来的千年人参,皇后娘娘还说,她一定谨遵您的教诲。” 太后看着这人参冷声一声:“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人走后,佩嬷嬷一遍收着匣子,一遍对太后道:“太后,皇后娘娘还是知道的。” “哼,她若是不知道,这皇后,她就是白当了,这次便不与她计较,好在子卿每每将这香囊换了回去,否则,恐怕这皇后,难逃这一劫。” “不过奴婢到是有些好奇,既然卫姑娘知道皇后有意陷害她,为何又不与您说?” 太后瞧着腰间的香囊,绣工精致,不过这花纹,到是从来没见过,瞧着颇为可爱:“这丫头,聪明着呢?” “她呀,故意同我说过几次进朝,我在后宫带了这么多年,怎么瞧不出来,想来这进朝是有什么猫腻,果然......” 佩嬷嬷突然明白过来:“所以子卿姑娘知道自己无法与皇后娘娘抗衡,倒不如让这件事情息事宁人,损失了一个进朝,保得所有人颜面。” 太后点头:“这丫头,不简单啊。” 虽然太后这般说,但是佩嬷嬷还是从太后眼里看出来她对卫子卿的欣赏和宠溺:“这样城府深的姑娘......” “这母仪天下,要的就是心思和城府,这卫家丫头日后要与太子成婚,若是一个无脑之人,怎能在这宫闱里生存?不过,这丫头,心思好,这种人啊,才走得远。” 佩嬷嬷点头,心中虽卫子卿也是个更加佩服起来。 另一边,卫子卿上了卫府的马车,如今太后的病算是有了一个结果,现如今又要替太子治病,卫子卿想到这里,不禁苦笑,治病难不难是一说,这能不能给太子瞧上,又是一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婚约 她将步摇重新插回发间,步摇随着马车的微颠清脆作响,卫子卿想着方才与皇后说的话,今日从王福嘴里听说进朝已经没有在太后宫里当差,也不知去向,卫子卿便已经猜到了大概,太后毕竟是太后。 在这宫闱里生活了几十年,这后宫的争斗中,成为赢家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运气。 所以,她才故意与皇后这样说,若是皇后聪明,这件事情,今日便算是落下了一个帷幕,卫子卿日后自然也不予皇后多加计较。 果然,皇后,也并没有令她失望。 “小姐?您在想什么?”珠莺见小姐上车之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想着她是不是在宫里遇见了什么难事。 卫子卿回过神:“无事,对了,红嬷嬷哪里,可有发现什么?” 珠莺摇摇头,昨日便珠翠和珠玉在韩氏院外盯了一天,也没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无事,继续盯着,这几日韩氏肯定会有动作,还厚柴房门口今晚......” 卫子卿悄悄在珠莺耳边说了些什么,珠莺看着卫子卿郑重点了点头:“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若是今晚,没什么动作,明晚定会有,只需派人在远处望着便好,切莫打草惊蛇。” “莺儿明白。” 两人说着,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小姐?”车夫隔着帘子唤她。 “何事?”卫子卿开口询问。 “封我家主子之命,邀请卫小姐去万花楼一叙。”窗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 卫子卿撩起帘子朝外看去,只见一女子静立车前,身穿一袭青色长裙,眉眼间的妆容却妩媚动人,看到卫子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请姑娘带路。”对于女子的冷意,卫子卿置若未闻,起身利落的跳下了车。 珠莺急忙要下车跟上,却见卫子卿摇了摇头。 担心卫子卿的安全,珠莺也不强求,只得让车夫远远的坠在前面马车后面。 卫子卿被送到万花楼二楼,一进门,就看到小八那张雌雄莫辨的娇颜。 “卫小姐好久不见呀。”热情的打了招呼,仿佛两人是老友一般。 卫子卿微微一笑,坐在了小八对面,“阁主倒是好心情,我这儿等你的消息可是等的心焦。” “这些个陈年往事,也就我们万花楼有本事查,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还嫌等的久!”小八顿时炸锅。 “是我错怪了,那这信息可是有眉目了?”卫子卿从进门时就已经有些期待了,毕竟倾城公主过时已经许多年,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了韩氏,她却不信区区韩氏有胆子要了和亲公主的命。 更何况,她身有婚约,卫战天即便再冷血,也不该将她丢到岛上养着,毕竟她的身后还有着母亲的余荫。 关乎两国邦交,皇帝也不可能就此事坐视不理。 “倾城公主的事情牵扯甚广,与皇室诸多瓜葛,其中我却是无法插手,只是知道当年皇后与北冥有交涉,至于其中……”小八不在往下说。 卫子卿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想到母亲身死必定会有后手,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盘根错节的关系。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至少知道皇后与此事有关系,不再是一头雾水,卫子卿眼神晦暗,点了点头。 “还望阁主继续追查,子卿答应你的事情,必定不会让阁主失望。” 说完话,卫子卿茶都没有多喝一口,起身离开。 青衣女子见人离开,走了进来:“小八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 “这势力不是卫子卿现在就能抗衡的,告诉她飞蛾扑火么,那二哥岂不是要活剥了我。”小八皱了皱眉头,看了玲珑一眼。 “祁右都是她自寻死路,与其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周旋……”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了玲珑的脸上。 玲珑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少年,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话若是被二哥听到,便是我也护不了你!”小八眼神阴冷撇了玲珑一眼,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玲珑眼中满是悲伤和嫉妒,只是嫉恨的对象却是卫子卿。 出了万花楼的门,卫子卿便看到珠莺正立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小姐你可算是出来了,这万花楼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去了,这要是让有心人看见,指不定又要再背后嚼舌根子了。” “那还不快启程回去了。”卫子卿此时无心与珠莺多言,低头上车后陷入了沉思。 珠莺见状忍不住担心,却不敢打乱了卫子卿的思绪。 马车停在护国将军府门口,珠莺这才推了推卫子卿。 长舒一口气,想要调查清楚为母亲报仇这件事情,还真是任重道远。 将心底的杂念压下,扶着珠莺的手下了车。 还没有站稳,卫子卿突然被撞了手肘,吃痛皱眉,只见撞来的是一个小孩,刚抬头,那小孩便跑远了去。 “你!”珠莺正要上去追,被卫子卿拦住:“罢了,孩子顽皮罢了。” 珠莺瞧着小姐吃痛:“小姐,可有什么大碍,奴婢给您去把郎中唤来看看。” “不用了。”卫子卿拂手,由着珠莺扶着进了卫府。 幽居苑,卫子卿躺在榻上,这孩子倒是力道大,不小心给卫子卿手肘撞到马车上,硬生生给手肘撞青了。 珠莺一边给卫子卿上药,一遍嘴里嘟囔着:“这小孩怎么回事!要不是小姐拦住,今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不知道何处来的泼皮小孩。” “行了,不过是孩子,计较这么多干什么?难道我要给他抓回来,剥了皮好好收拾一顿不成?” 卫子卿打趣着珠莺,但是,在人看不到的暗处,卫子卿眼神微冷,只有她知道,方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你还是忍不住了。”卫子卿冷哼一声。 珠莺听小姐突然这么说,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你说谁?” 卫子卿摇摇头,珠莺见小姐不语,便也未再问,她上完药小心翼翼地将卫子卿的袖子挽下来:“小姐,您小心些。” “嗯。”卫子卿应了一声,珠莺却颇为惊讶地看着她腰间的衣服:“小姐,你这衣服为何破了个口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唏嘘 卫子卿低头一看:“大概是不小心在何处刮了刮。” “好吧。”珠莺说着,便端着水出去,由着卫子卿好好休息。 卫子卿在摸了摸腹间,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 而在卫府远处的一个巷子里,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眼神狠厉:“东西。” “你还想要东西?刚才让你做的事情,你是坐好了?卫子卿怎么没事?”他对面的那个男子,身着布衣,脸上隐隐有道疤。 “我这花了好大的心思,这听说你这功夫了得,你就是这般做事的?”男子对男孩喝道。 男孩盯着眼前的人,袖子里的匕首上隐隐冒出一个匕尖,上面,还挂着一丝浅色的丝线,是从卫子卿衣服上刮下来的。 “我怎么知道这女人反应这么快?!”男孩冷着脸道:“事情我给你办了,这东西,你敢不给?” 男人突然大笑:“你一个小孩,竟然还敢威胁我,还不滚,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孩咬牙,就在下一刻,立马掏出匕首向男人刺来,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被匕首刺进喉咙,这幽深的巷子里,一个男孩擦着手,冷着脸慢慢走出来,眼神颇为骇人,腰间,还挂着沉沉的钱袋子,与他一身破败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卫府,韩氏躺在榻上,一旁的丫鬟替她捏着肩,卫芳柔坐在一旁的桌边:“母亲,这件事,可靠谱?” “应当是靠谱的,这孩子是你舅舅找的,常年做这勾当,听说来无影去无踪,杀了人便不见踪影,要找到他,都不容易。” 听母亲这样说,卫芳柔脸上含笑:“看来,今日这卫子卿是在劫难逃了。” 韩氏看着日头:“王贺回来没有?” “回夫人,王贺还未回府。” 韩氏脸色一变:“怎么还未回来?” 卫芳柔瞧着母亲神色紧张:“母亲,想来是与那人交易,这应该还在路上吧。” 韩氏点头,芳柔说道这话,到是有礼,这话才刚说完,便见外面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夫人,大......小姐进来了。” “你说什么?你看清楚了?是卫子卿?!”韩氏一脸不可置信。 话还没问完,只见卫子卿笑着踏进来:“夫人这是怎么了,什么叫是不是子卿?” 韩氏脸色一变,立马镇定下来,手上却还是忍不住抖着,不知是气愤还是害怕:“没有,我同她开玩笑呢,你怎么来了。” “我?难道子卿不能来?子卿这不是好些日子没来夫人这里,来看看夫人?难道不欢迎?”卫子卿含笑,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卫子卿怎么会无缘无故来韩氏院子里来。 这话说出来,却是颇为讽刺。 韩氏瞧着卫子卿,上下打量,不禁没有刺杀一说,脸这一点伤都没有,除了脸上的面纱。 卫芳柔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眼母亲,这舅舅办事到底靠不靠谱。 “夫人呢。”卫子卿喊着韩氏,韩氏突然吓了一跳:“何事?”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心不在焉?”卫子卿眼神盯着韩氏,韩氏却是莫名有些紧张。 “无事。” 卫子卿一笑,端起茶盏把玩到:“这下个月,便是秋猎了,夫人可有定制好衣物?子卿怎么没听夫人说呢?” 卫芳柔到是面露异色,这是卫子卿怎么知道,本来是不想与她说这件事情,届时便是卫子卿到时候在准备秋猎的东西,也是来不及了,这衣裳,可是要定制,再快,也要半月。 卫子卿瞧着卫芳柔脸色不好:“怎么?难道妹妹也不知道?” 韩氏皮笑肉不笑:“我正想与你们说这事,这芳柔和凌薇都有衣裳,你这衣裳,我已经派人赶制了,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 “既然如此,那边多谢夫人了。” 说完,卫子卿便起身,刚刚转身,却又回头冲韩氏笑道:“夫人,今日府外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夫人若是有时间,还是望望的好。” 卫子卿说完,便笑着出了院子。 这卫子卿刚走,便见一小厮,跑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韩氏还没从卫子卿这边缓过神,这边又出了事,一时间韩氏便有些头疼。 “王......王贺死了!” 此话一出,韩氏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卫芳柔见装立马上去扶住她:“母亲。” “你......你说什么!” “王贺死了,尸体就在门口!” 这些小厮丫鬟平日里都是干些扫洒的活,也没见过什么死人,这小厮吓得整个人都是脸色惨白,说话都是哆哆嗦嗦:“夫人,您快去悄悄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韩氏整个人倒坐在椅子上,不是说刺杀的是卫子卿,这卫子卿没事,派出去的人却横死街头。 韩氏不禁有些胆寒,更多的是害怕,难道,是卫子卿? 卫芳柔瞧着母亲脸色越来越白,心下也极为害怕:“母亲,咱们还是去瞧瞧吧。” 韩氏作为卫家主母,府里出现了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更何况,这还是她院子里的人,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口风,也要去这一趟。 “走吧。”韩氏闭眼无奈,由着卫芳柔扶着出了院子。 此时卫府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其中大多数都是不乏出来看热闹的。 “哎呦,这死了人,多晦气啊。” “是啊,这还被放在了大门口,这卫家好歹也是个名门,怎么出了这件事情。” “我听说啊,这是城东卖猪肉的大婶发现的,给人家都吓了半死,这发现的时候,这匕首还插在喉咙上,身上的钱袋子也没了,好在这人看着眼熟,人家大婶知道是卫府的,这才把人给送了来。” “是么?”说话的这人皱眉感叹,这青天白日出了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听着后脊梁都要猫一层。 “来了来了。”人群里,有人瞧见韩氏和卫芳柔往门外走,身后还跟了好些侍卫。 这些侍卫一出门便将人群吆喝散了去:“别看了别看了。” 人群唏嘘几声,瞧着卫家出来领了人,这毕竟是卫家的事,便慢慢都第三开去,没有凑着热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冷眼 韩氏让人将他抬进府,放在一边的旁院里,韩氏哆嗦的这走过去,让人掀开白布,不过是看了半张脸,便吓得后退几步,差点瘫软在地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韩氏是有怒又气,事没办成不说,还闹了这一出,要是被卫战天知道了,这种晦气的事情,定然要把气撒在韩氏身上。 韩氏紧紧攥着衣角:“派人给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侍卫得了令,便立马散开去。 韩氏瞧着地上的人,皱着眉:“把人给我处理了,记住,别让老爷看见!” “要是被我知道了谁不好好办事,下场就和他一样!”韩氏咬着牙,周围的丫鬟都吓得不敢说话。 卫芳柔替韩氏揉了揉眉心:“母亲,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死了一个小厮,本就不是一件大事,关键是,他横死街头,还被抬到了卫府门口,这件事情,要是落在有心人耳力,自然要被做出文章,而这人有事韩氏院子里的,卫战天定要说韩氏教人不淑,这才出了这种事情。 更何况,多晦气,这卫子卿没事,红嬷嬷又被卫子卿拿捏在手上,要是...... 要是红嬷嬷招了,她不就彻底完了? “都是卫子卿这个贱人!”韩氏眼底恨意愈发浓烈。 “母亲,您的意思是?人是卫子卿杀的?”卫芳柔试探地问道。 但是以卫芳柔的身手,又怎么能杀死一个男人身上有没有任何伤痕?更何况,这大街上,卫子卿又是怎么做到的? 卫芳柔不敢相信,若是真的,这卫子卿便太恐怖了。 韩氏摇摇头:“应当不会是她。” “那是谁?”卫芳柔问道。 “把你舅舅给我叫来,今天下午,还有......”韩氏在卫芳柔耳边凑着。 卫芳柔嘴角微弯:“母亲放心吧,这件事情,芳柔会好生安排的。” 韩氏皱眉,心中总是不安宁,今晚,定然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另一边,卫子卿回院子沐浴,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小姐,你不知道多吓人,这尸体就被摆在门口,这刀啊,还被插在脖子上,这下手的人太狠了!”珠莺听着珠翠说着,手上都不停地抖着,手里的茶都洒了出去。 “对不起,小姐。”珠莺忙擦着桌子。 “无事。”卫子卿凝眸:“人什么时候被抬过来的?” “小姐您去夫人院子里的时候。”珠莺道。 卫子卿撑着脑袋,想到那个孩子。 之前下马车的时候,这孩子看样子是在撞自己,但是手上却藏着一把匕首,若不是今日日头大,他下手之前,这匕尖晃着卫子卿的眼睛,卫子卿自然是没有注意的。 若是那样,恐怕卫子卿逃不过这劫。 “我跟你说,好像这刀上还有毒,这小厮七窍流血。”卫子卿听了这话,脸便黑了下来。 看来这小子,到是个隐藏的高手,不过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被韩氏找到的? 卫子卿想着,到是来了兴致,对这小子到是有些好奇起来。 “对了,珠莺,今日,你可看清楚那撞我孩子人的模样?”卫子卿问道。 珠莺不解为何小姐突然问这个,当时情况急,珠莺虽然没有注意看,但是也隐约瞧了一眼:“珠莺看着到有些面生,没在卫府附近见到过这孩子。” “是么。”卫子卿微微出神,果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而另一边,太子府。 “主子。”暗卫李晔一身黑衣,腰间一枚鹰纹符佩,单膝跪在祁澈身后。 祁澈正翻着书卷,微微抬眼:“什么事?” “今日在卫府门口,一个小孩企图刺杀卫姑娘——” 李晔话还说完,他便听到了书合页的声音,不禁背后冒了一层冷汗:“暗卫正准备出手,不过被卫小姐躲了去。” “人在哪里?” “回主子,暗卫已经去跟着了。” 祁澈薄唇轻抿,李晔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主子此时心情不悦:“可要派人做了?” “把人留着。”祁澈嘴角微弯:“孩子?” “是的。”李晔抬头,有些不解。 祁澈却是摆摆手:“你先下去,继续在暗处保护卫子卿。” “是。”说完,人影便闪了出去。 卫战天那边从宫里回府,在路上便听到了这个消息,整个人脸都是黑的。 韩氏算着卫战天回府的时间,刚好在门口等着,远瞧着省委的马车慢慢驶近,手心里也不禁冒着汗。 这件事情,若是卫战天不知道最好,若是卫战天知道了,定然是要发脾气的。 马车停在卫府门口,韩氏瞧着便迎上去:“老爷回来了。” 卫战天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韩氏,脸上多有不喜,韩氏手下动作一抖,便未碰到卫战天:“老爷——” 韩氏立马又含笑,语气温和:“今日厨房给你准备了莲子羹,等会您便尝尝。” 卫战天覆手背着韩氏踏进卫府,走位的丫鬟都能瞧见老爷今日脸色不好,恐怕这事情,老爷是听说了。 韩氏跟在卫战天身后,仔细想着若要等着卫战天问这件事,倒不如自己先说:“老爷,今日府里出了一件事。” 卫战天停下回头望着韩氏:“门口死人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他皱眉看着韩氏:“听说这人还是你院子里的。”说到这里,卫战天的脸上又露出不喜的神色。 “这人的确是我府上的,今日我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他呀,前些日子手脚不干净,在外面偷了别人的东西,哪知道碰上了这道上的人,便被这仇家寻了仇。” “既然如此,这人你怎么不早驱出卫府,闹出这种事情,晦气!况且,这京城中又不知道有哪些人要议论我这卫府里面,有这样的人。” 卫战天不理韩氏,径直走到正堂坐下,冷眼瞧着韩氏,这韩氏当初觉得她温柔体贴,做事周全,所以她死后才让她坐主母,如今到是越来越回去了。 卫战天失望甚至有些嫌弃的眼神让韩氏不禁有些慌乱,她捂着手:“老爷,您放心,这事情啊,我已经处理好了,跟咱们卫府没关系,至于这周边的人,我也打理好了,不会乱嚼舌根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知肚明 “哼!”卫战天嗤鼻,冷眼瞧着韩氏:“若是这事都处理不好,我看你这主母,也白当了。” 说完,卫战天便回了书房,独留韩氏一人怔在原地。 一旁的巧盼瞧着夫人面色不好,自己跟夫人这么多年,只有当初夫人等不到老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害怕的神情:“夫人,您没事吧。” 韩氏拜拜手,手搭在巧盼身上,忽然觉得气血微微上涌,一时间喘气气来。 “夫人!” 巧盼说着就要喊郎中,被韩氏拦下:“我派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没有?” “夫人,您放心吧,今晚,定然不会让那老婆子活到明天。” 韩氏点头,便撑着椅子坐下,巧盼给她斟了杯茶。 另一边,卫子卿卫子卿出着神,只见小厮从门外走来,看着卫子卿给她使了个眼色。 “进来。”卫子卿唤道,这小厮名叫双瑞,是卫子卿身边做事颇为机灵的,被卫子卿派去盯着韩氏的院子,这几天也没什么动静,今天倒是让她发现了异样。 双瑞走到卫子卿跟前,在她跟前说了几句密语。 “此话当真?” “自然,我亲眼瞧着二小姐身边的水月出了卫府,只听见说是找什么舅......” 小厮挠了挠头,毕竟离得不近,所以其他具体的事情,他也听得不甚清楚:“当时水月就从偏门出了卫府,另外今天夫人身边的巧盼姑姑今儿早上也没跟在夫人身边,这巧盼姑姑想来是夫人身边的随侍。” “哦?”卫子卿听到这里,到是突然有了兴致:“你便看着水月了,好好盯着巧盼。” 小厮自然不明白主子心里面的主意,不过他想来办事稳当,只要小姐吩咐了他都极为尽心。 “辛苦了,去吧。” 小厮面露喜色:“是,小姐。”说着,便出了幽居苑,回到自己差事上去了。 “小姐,您可是怀疑这巧盼姑姑在联系这红嬷嬷家里人?”珠莺瞧着小姐对巧盼姑姑这样注意,想到巧盼姑姑想来和夫人形影不离,若是她都不在夫人身边,自然是有什么重要的差事。 如今,就算其他人不知道这红嬷嬷到底是谁差使的,或者听她说是自己一人所为,这幽居苑里,她们几人都心知肚明,到底谁才是背后真正的推手。 卫子卿瞧着珠莺,眼色流露出欣赏,笑着点头。 “那这水月有事去干甚呢?”珠翠有些不解,竟然巧盼姑姑接了差事,若是水月今日也突然出府,那不是惹人耳目,多次一举。 “应该不是这件事。”卫子卿摇头。 或许,与今天早上门口的尸体有关,或者说,与刺杀她的人有关,卫子卿突然眼神一亮,她到是颇想见识见识,这小孩,不知道为何,卫子卿心中对这小孩一点没有厌恶之意,反而有一中想要收入麾下的冲动。 这样的人,极能隐藏自己,身手又好,最重要的事,他的外貌,是最好的掩饰手段,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很难让人发觉。 但是,这样的人,也极难驯服。 卫子卿立马转头对珠莺道:“立马派人去给我跟着水月,看她找的什么人,发现了,便立马像我汇报。” “是。”见小姐神色认真,珠莺也不敢懈怠,说着便立马出去办这差事。 卫府外,水月走到城西的一处院子门口,院子不算大,里面也有些许的破败,刚过午膳,不知为何,是这家人吃饭晚了些,烟囱里,还冒着炊烟。 “咚咚——” 女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夫人,布衣裙钗,身形有些肥硕,嘴角还有一颗痣,让人看着便有一种刻薄感。 女人放下手中的勺子,在围腰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和水:“这什么点了,来敲门,这不是赶着来吃饭的?” 女人说话怒气颇重,好似谁家人此时敲门坏了她清净,抑或是欠了她几十两银子一般,嘴里碎碎念着出来开口:“什么人啊!” 水月一见这女人下意识有些嫌弃,不过还是笑道:“是舅夫人吧。” “你是谁?”女人对着丫头有些印象,但是又记不起来。 水月对着老妇人不喜,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说话也是极为让人不适,若不是夫人的娘家人...... “舅夫人,您忘了,您上次来卫府,我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水月。”水月看着她,两人的位置极为尴尬,哪里有让客人一直站在门外的道理。 这舅母家就仗着妇人在卫府做主母,每天耀武扬威,实际上夫人根本不待见这家人,要不是这次派他们做事,更何况,这事情还搞砸了,夫人没找人收拾她们一顿都是额外开恩了罢。 “你说你是卫府的人?” 水月点头,瞧着女人的脸立马变了神色,笑得极为狗腿:“快进,快进,可是我那妹妹让你来的?” 卫府的主母虽然和你是妹嫂关系,但是这贫贱有别,哪里是你能这般之言的?水月听着便面色不好。 女人眼珠子一转,知道自己说话不讨喜,立马笑呵呵道:“这卫夫人可是来给......” 说着,就做出了要银子的手势。 水月睨了她一眼:“我奉主母的命来找舅爷,今日晚间来一趟卫府,偏门进来,记得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女人以为韩氏这是要给他们办完事的银子,这银子直接让丫鬟送来便好了,怎得这么麻烦,不过她转眼一想,这大户人家就喜欢摆这些面子,不过有银子便好。 “放心,你同卫夫人说,这刘彪啊这会儿不在家,等他回来了我便同他说一声,晚间时候便让他悄悄过来。” “嗯。”月儿点点头,说着便要离开,这女人瞧着这丫鬟穿得到比一个普通人家的都好,想来应该是什么大丫鬟,在主子面前也是说的上话的。 “姑娘,这刚好赶着吃午食,这要不就在这将就一下。” 水月转身,瞧着女人这前后的嘴脸,心中颇为恶寒:“不用了。” 女人瞧着她走后,脸色也冷下来,啐了一口道:“呸,不就一个丫鬟,装什么装。”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皮囊 , 回到厨房,女人想着今晚便能拿到银子,心情颇好,她原先也没想都这刘彪有一个这么远房亲戚,不过原先这韩氏还没有当这卫府主母,这不后来才小妾上位。 倒也是祖坟冒青烟的福气,女人撇撇嘴,自己怎么没这个福气,嫁了个这么臭男人。 这边,水月从城西转回卫府,卫子卿派来跟踪的人也一直跟着,好在这人做事机灵,这一路上,水月也没发现。 幽居苑,卫子卿正赏着花,上次菊花宴太后悄悄派人赏了她几盆上好的菊花,她便移植到了院子里,现下开的更盛,原本萧瑟的秋日里,这幽居苑却是繁花似锦。 “小姐。”丫鬟回来后,便立刻向卫子卿禀告。 “这水月,去了城西一个院子,开门的是一个胖女人,两人先是在门口说了几句换,便进来院子。” “她们说些什么?”卫子卿剪下一片枝叶,让原先有些杂乱的花丛显得更有层次美感。 “我挺这水月喊她舅夫人什么的,两人就在外面寒暄了几句,至于后面两人进了院子说道什么,奴婢就没听到了。” 卫子卿回头,将剪子放在石桌上,擦擦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人退下去,卫子卿问珠莺:“你在这卫府的待了这几年,可曾听说过这韩氏的娘家人?” 珠莺仔细想了想,这韩氏原先是个妾氏,她原先也没在韩氏院子里当过差,有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卫子卿见珠莺皱着个眉,想来珠莺应当也不清楚,珠莺却突然开口:“我想起来。” “什么?” 珠莺开口:“我几年一年前,这韩氏好像有个远房亲戚,不是同性,这远方亲戚平时不做正经事,都是暗地里的的勾当,后来外欠了债,后来不是道怎么知道韩氏是卫府的主母,便来了京城说是拜访,实际上就是来要银子。” “后来刚好那天,老爷也在府上,见到夫人有这样的亲戚,心中颇为不喜,夫人也怕来也迁怒于她,便让人给了他一些银子,才让他出了府。” “谁知,这人后来便时常来府上要银子,夫人因为这件事,也惹得老爷不喜,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便很少来了。” 珠莺想到这里:“小姐,您不说,到是都想不起来有这号人物了。” 卫子卿听珠莺说着:“原来如此。”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卫子卿摇摇头,看来,这人便是今日这命案背后真正的搭桥人,既然有这样的本事,自然是应该好好招待一番。 “去找两个院子里的功夫好的来。”卫子卿同珠莺道。 不过一回儿的时间,便上来两人,这都是卫子卿当初专门留在院子里的,想着这卫府日后恐怕日子艰难,自然是要几个护卫才是,这两人平日都是守在外院,不过卫子卿对着院子里的人都一视同仁,他们也时常受小姐恩惠,对卫子卿也是颇为衷心。 这珠莺一唤,两人便进了里院:“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卫子卿将人喊道跟前,同他们说了一番悄悄话,说完,从袖间拿出一小药包:“届时,撒上这个,自然不用你们出手,只需将人绑好,找个地方给我关着便是,切记,莫要叫人发现,做事仔细隐蔽些。” “是。” 两人接了命令,便又回到外院。 一切,都在卫子卿计划里。 而另一边,双瑞也回来了,卫子卿最想知道的,是红嬷嬷的事情。 双瑞一路小跑,喘着气,卫子卿瞧见他,给他盏了杯茶:“喝杯茶。” “多谢小姐。” 卫子卿也没催,等他缓过气来,才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双瑞皱眉摇摇头:“不知道这巧盼姑姑做了什么,我确实看不明白,她在这街上随意转了圈,什么也没干,便回了卫府。” “哦?” “是么。”卫子卿突然一笑。 “我知道了。”卫子卿眼神微冷。 “珠莺,事情办好没有?”卫子卿回头问道。 珠莺点头:“放心吧,小姐,周围的人我都已经安排散开了,不过都守在出口位置,您放心,今晚定然一个都跑不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东临城,芙蓉街,万花楼。 祁澈侧身坐在窗前,望着眼底众人芸芸,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酒杯,这酒杯在他手里,显得美酒香味更加浓郁。 苏钰摇着羽扇,含笑望着他:“你说说,你这一副好皮囊,惹得我都很是艳羡。” 祁澈不理苏钰的打趣。 就在他的手指瞧着桌沿第三下的时候,房门被突然打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主子。” 祁澈这才回头,一只手撑着脑袋,显得极为邪魅慵懒,嘴角却是浅浅噙着笑。 “何事?” 暗卫将卫子卿这几日的事情禀报给祁澈,祁澈静静听着,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苏钰到是颇为好奇地盯着他脸色的变化。 “这卫姑娘,日子到是过得暗流涌动啊。”苏钰笑道,眼神落在祁澈身上,这人到是奇怪,明明是对卫子卿上心,但是听到卫子卿的遭遇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苏钰到是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二哥了。 “下去吧。”祁澈拜拜,眼睛了却是有了中好奇的意味。 “今晚你要去哪儿?”苏钰问道。 祁澈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卫府。” 苏钰睨了他一眼,这祁澈若是露出这样的神情,定然是对何事来了兴致,一般这个时候,便要见血,不过祁澈竟然不说,他也懒得再去问。 “小八事情查到没有?”祁澈突然开口。 而此时,这个叫做小八的男孩,正在挑着万花楼新来的一批美姬,这质量倒是越来越差了。 胭脂瞧着主子的脸色不好:“主子,您可是不喜?” 小八摆摆手:“这人查到没?” “回主子,已经查到了”,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你先下去吧。”小八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字:“切,就这?” 另一边,苏钰瞧着祁澈突然问道小八,知道二哥最近好心在让他差查一个人:“不清楚,想来应该有消息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救火 毕竟这万花楼,黑白通吃,这京城还有比万花楼打听消息更快的地方? 祁澈听他样说,便也再未开口。 秋日的黄昏总是沉沉的,让人颇感倦意,萧瑟的枝头几只鸟雀地鸣,让人更觉凄凉,夜色降临,黑幕笼罩,凉意侵袭。 珠莺第卫子卿暖了手炉:“小姐,这夜里天凉。” 卫子卿将手炉捧在手心,暖意立即从手心传递全身,卫子卿瞧着窗外的月色:“现在是几更了?” “回小姐,已经三更了。” 三更,还没有动静。 卫子卿到是对韩氏侧目,看来,韩氏这准备得很是周密。 卫子卿看了眼红烛:“把着烛灭了吧,我睡下了。” 珠莺点头,服侍卫子卿上了床,便灭了烛心,悄悄退下。 而此时,所有的阴谋,才开始慢慢露出水面。 而黑暗里,少女一双眼眸清明,神思凝在一出,只听见外面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听得不甚清楚。 她嘴角含笑:“终于来了。” 柴房里,老妇人因为被关了两日,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拥挤的房间里,只有腐烂的菜叶和老鼠啃食事物的声音。 红嬷嬷眼角低垂着,一点没有生气,但是嘴里被塞着东西,双手被困在身后,也不能自裁。 她知道卫子卿不过在吊着她,一个女娃娃罢了,能有什么手段,不过不出她所料,卫子卿出了把她关在这里,这两天,什么动静也没有,甚至连看她都没。 她抬头瞧着月色,大概三更了,再过一日,这卫子卿便不能将她关在这里,她,终于能解脱,即使她也想过韩氏回来救她,但是...... 突然,外面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原本有些睡意的红嬷嬷突然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整个人神经紧绷,她又害怕又激动,想着门外的来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红嬷嬷一颗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嬷嬷?嬷嬷?”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红嬷嬷不说话,不清楚来人的意思,她自然不敢随意出声。 “我是夫人派来了,我来救你了。”丫鬟继续道,红嬷嬷这才摆弄出一些动静。 丫鬟身后跟着两个侍卫,都是身手矫健的,不过他们一路来,却是没有看见任何卫子卿的护卫,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想着这卫子卿院子里也没那么多人,便也没有深思,摸着便进来了。 “您稍等,等会儿便就您出去。” 红嬷嬷突然眼里泛光,她就知道,夫人是不会丢下她的,当初要不是自己,夫人怎么能成为这主母? 突然们吱呀一声被打开,在这静谧的黑夜显得声音颇大,丫鬟放轻了手下的动作,带着两个侍卫进了柴房。 而远处,少女身后丫鬟提着灯,将一切,尽收眼底。 “走吧。”卫子卿嘴角含笑,带着院子里的人,朝着柴房去。 瓮中捉鳖,卫子卿早就想好的法子,终于等到了你们。 柴房,丫鬟并未给红嬷嬷松绑,而是将一旁的食盒拿来:‘嬷嬷,这小姐心肠歹毒,想来定没有给您吃什么东西。这夫人让我给你做了一些吃食,您先吃,咱们在从后院出去。’ 红嬷嬷在卫府三十年,瞧着丫鬟,又看了眼食盒,并没有动手。 “红嬷嬷?”丫鬟含笑瞧着她:“嬷嬷不饿?” 红嬷嬷不说话,下意识后退:“你是夫人的人?” “那是自然,嬷嬷您这是在说笑?若不是夫人下令,有谁会来救您呢?”丫鬟说着,便把才端到她跟前:“嬷嬷,吃吧。” 红嬷嬷盯着跟前的饭菜,侍卫守在一旁,三人紧紧围着她,突然,红嬷嬷苦笑: “韩氏这不是来救我的吧。” 丫鬟眼色突然一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夫人当人想救您,您可是夫人的恩人呐。” “哼,她也知道?我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杀人灭口?”红嬷嬷冷笑:“我本来,不打算同卫子卿说当年的事情,不过既然韩氏这般歹毒,可就别怪我了!” 丫鬟眼神狠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这个老贱妇,敬酒不吃吃罚酒?” 红嬷嬷嘴角冷笑:“你回去告诉她,妾氏永远是妾氏,再怎么,也当不了正室。” “你!”丫鬟手上用了力,但是想着若是自己掐死了这妇人,到是脏了自己手,说着,便让侍卫架住她,将饭菜往她嘴里塞。 “住手!”门外,突然灯火通明,三人脸色一惊,接回过头去,望着来人:“不好,是卫子卿。” “快!” 秋日,天干物燥,不知何处,突然起了火,这柴房,一时间,便少了起来,秋风下,火力渐望,卫子卿瞳孔突然微缩:“不好。” 人群散乱,卫子卿只见一个小厮从人群里跑了出去,正想追“小姐,红嬷嬷。” 珠莺指着柴房,火蛇已经将整个房间席卷,热浪逼得人节节后退,卫子卿脸色越来越冷:“马上救火,一定要把人给我救出来!” 珠莺瞧着小姐,小姐此时冷静地出奇,眼眸紧紧盯着柴房,整个人都抿着嘴,不说话,珠莺心下着急,便也上前去救火。 “好一个韩氏,竟然想出了这种法子,好!”卫子卿握着手,眼里火光滔天。 柴房里,红嬷嬷本来就没有被松绑其余的人也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失火,但是出门的路,却被掉下来的房梁堵住,几个人吸了烟气,都没了力气。 红嬷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卫子卿站在门外,听着老妇人凄厉的声音,好似还带着悔意,眼里怒气更浓。 而此时,其他院子里的人原本都以熟睡,这突然走水,吓得整个卫府的人都被惊醒,卫战天今日宿在韩氏院子里,听见这个消息,立马下了床:“这到底怎么回事!” 韩氏故作着急:“怎么会这样,快,派人救火。” 暗处,却是嘴角含笑:“卫子卿,和我斗?” 因为风大,这柴房又干,火势丝毫没有减退的势头,卫子卿听着柴房里的笑声越来越小:“救人!” 其余人便都想着法子往外柴房里去,而卫子卿,却是消失了踪影。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警告 , 卫府的暗处,一个少女身穿玄色衣裳,若是不仔细看,便融入了这夜色里,让人瞧不出来。 这卫子卿旁边,便是卫芳柔的院子,卫子卿从后门出来,便往小道去了。 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 就在转口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捂住卫子卿的口鼻,卫子卿正想反抗,手便被人擒住,连毒药都使不出来。 她下意识惊呼这人的功夫之高,不过下一秒,她便知道这人是谁,熟悉的味道侵袭整个鼻腔,两人的距离极尽,让卫子卿颇感不适。 他怎么来了? 卫子卿皱眉,整个人也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身后那人突然嗤笑一声:“这才乖么。” 卫子卿无语:“嗯哼”发出两声。 “想说话?”祁澈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间,颇为撩人,卫子卿身子一僵,却是将那人逗笑。 “不准叫,要不然......”祁澈想卫子卿靠近,唇就要落在卫子卿脸上,卫子卿立马点头。 祁澈瞧着这女人这样听话的样子,颇为可爱,这才慢慢松开她。 卫子卿转身瞧着他,脸上已经有了愠气:“太子。” “生气了?”祁澈打趣她,“可惜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卫子卿瞧着他,脸色严肃,每次这个男人做事都是没有缘由:“不知道,太子这次来,是有什么目的?想来子卿现在也是没有机会同太子说些什么的。” 说着,卫子卿便往前走,祁澈却是跟在身后,卫子卿见身后那人一直跟着自己,,也不说话,便停下转身:“太子有何意?” “看看你做什么?” 卫子卿冷笑:“恐怕子卿接下来做的事,太子并不想知道,难道太子这般无趣?” “是挺无趣的。” 看见这男人突然这般破皮赖脸的样子,卫子卿顿时头疼,如果祁澈跟着自己,定然是不方便的,若是被人发现了,这祁澈还要不要面子? “你觉得我是累赘?”祁澈瞧着卫子卿这一脸愠气的小脸蛋,俨然一副不耐的样子。 这个女人,竟然敢觉得我是累赘? 卫子卿刚想开口,腰身被人拦住,揽着便腾空而起,两人都是一身玄色衣裳,祁澈轻功了得,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不过一瞬,两人便到了卫芳柔的院子,房顶上,祁澈揽着卫子卿:“可还觉得本太子是累赘?” “你.....你怎么知道?”卫子卿对祁澈知道自己想要放火烧卫芳柔院子的事情感到惊讶。 这也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罢了,不过她的确是要这样做。 祁澈耸耸肩:“大概是,心有灵犀罢——” 卫子卿失语,望着祁澈的眼睛,男人眼睛深邃,满眼星河落在他眼里,惹人沉醉,不过卫子卿却是一副打量的眼神,罢了,既然他要插手,自己也是拦不住的。 祁澈想做什么,自然是他想做便是。 两人待的这见屋子,里卫子卿柴房最近,若是找了火,说是风吹得,自然也没有人疑心。 卫子卿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便跳动着,好似十分兴奋。 卫子卿突然心情颇好,嘴角一勾,便将火折子,丢了下去。 火势说着蔓延而上,两人的脸映照在火光了,不知为何,卫子卿,失了神。 “本太子好看么?”男人的声音诱惑。 卫子卿看着眼前的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神带着隐隐的诱惑和危险,脸角轮廓分明,毫无疑问,他是好看的。 但是好看的人在卫子卿眼里,若是如祁澈这般,再好看,她也不会主动去靠近,太危险她尚未扎足脚跟,自然是不会去招惹这样的人。 最好,一点交集没有。 卫子卿下意思拉开一个身位,让两个人保持合适的距离,祁澈瞧着卫子卿的眼神有失神到可以的疏离,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伸手将卫子卿拉回自己身边:“你这样的女人,本太子到时少见。” “太子,恐怕这不合适。”卫子卿看着祁澈握着自己小臂的手,眼神微冷,似乎是警告。 祁澈看着她这炸毛的样子,一时来了兴致,手下跟紧了些:“本太子说合适就合适。” 卫子卿正想反驳,祁澈另一只手有扶上她的腰间:“还不走?等着被抓?” 说着,卫子卿便被她抱着越下房梁,身影极快,让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楼主祁澈的脖子,男人的气息将自己包裹,卫子卿有些尴尬,待两人安全着地,祁澈笑道:“若是这么喜欢,本太子到不介意让你这么一直抱着。” ...... 卫子卿立马松开手,后退几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这才看向祁澈:“太子可还有事?” “没事啊。”祁澈含笑,却是没有想离开的意味。 卫子卿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祁澈,自己总是这般局促,心里暗暗咬牙,脸上却是颇有意味打趣道:“没想到太子也会做这等放火的勾当?” “这不是,卫小姐带头?” 卫子卿一时失语,瞧着他说不上话,本来想骂他两句,但是话刚到嘴边便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这尊大佛,惹不起。 惹不起,还躲不起? 卫子卿便未说话,仿佛没瞧见过这个人一般,顺着小路,回了柴房。 而此时,整个卫府都‘热闹’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的院子着火了!”人群中,一个小厮看到火势吹到了卫芳柔的院子,立马喊道。 “什么!”韩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冷静下来,立马往卫芳柔院子去:“快,快灭火。” 卫芳柔原先正睡着,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水月,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 “小姐,小姐的柴房,走水了。” 卫芳柔原本听到这里,还颇为高兴,不过为何这火光看着如此之近,到让她有些不解。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外面便大喊着走水了,卫芳柔吓得立马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简单披了个外袍便跑了出来,只见隔壁的厢房已经走了水,这风若是再大一些,恐怕就要吹到自己的屋子里。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骇人 “快,快灭火!” 卫芳柔四处喊着人,韩氏也进了院子,慌慌张地瞧着卫芳柔:“芳柔,没事吧。” 卫芳柔摇摇头,低声在韩氏耳边道:“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氏咬牙,她心里想着这件事一定是卫子卿干的,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她的确也不敢妄言。 说着,便立马让巧盼去看卫子卿在不在她幽居苑。 “是卫子卿?”卫芳柔问着。 韩氏不言,丫鬟小厮们都拼命去灭火,卫战天听到卫芳柔的院子着了火,更是头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可无事?”卫战天拉着一个小厮问道。 “回老爷,这火差点吹到小姐的屋子,不过还好小姐早些便跑了出来。” 卫战天稍稍舒了一口气,一旁的珠翠听着心里颇为不爽,当时他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问小姐有没有事。 而卫子卿那边,卫子卿往前走着,祁澈便跟着。 “太子,现在幽居苑如此多的人,爹爹也在幽居苑,若是让人看见太子深夜偷入卫府,恐怕不好吧?” 卫子卿警告他,该走了。 祁澈耸耸肩,露出一个颇为遗憾的表情:“我帮了你,你竟然这般无情。” “哦?不知太子是帮我臣女什么?” 放火?祁澈若是说的出来,卫子卿到是觉得这人颇不要脸了。 祁澈瞧着她:“你这个心狠的,本太子记住了。” ...... 卫子卿话还未说出口,祁澈便突然闪了出去,不过一瞬,便不见了人影。 话堵在胸口,人既然走了,卫子卿便轻轻叹了口气。这太子今日此举,到是真让她想不出来,是为何? 不过这些日子每次遇见祁澈,她都想不出祁澈的目的是什么。 卫子卿突然有些心烦,加快脚下的步子,从偏门进了院字,因为大家会儿都在救火,人来人往,整个院子乱哄哄的,也没人注意到卫子卿的来去。 卫战天一转头,刚好卫子卿站在他身后,好似一只都站在那处一样,他也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怎么突然走水了?”卫战天问道。 卫子卿一脸无辜:“女儿也不知道,这红嬷嬷还在里面,女儿已经派人去救了。” “哼,若是死在了里面更好,不用留到明日。” 卫子卿不再言语,敲着火势越来越小,也慢慢有人能进了火场。 “可找到人?”卫子卿问道。 侍卫在一面寻了一圈,都没见到活人,只有四个被烧焦的尸体。 卫子卿紧紧握着手,一眼不语。 “死了好,也省的我动手,把人扔到乱葬岗。”卫战天也不管其余那三具尸体是谁,说完便出了院子,而卫芳柔那边,火势不知为何一直退不下。 卫子卿瞧着卫战天的背影,眼神渐渐落在远处的火光上,这火若是轻易让你灭了,我便不是卫子卿。 珠莺上来替卫子卿披了件大氅:“小姐,这晚上风寒露重,您小心着凉。” “这红嬷嬷的事,事发突然,您也别太伤心,日后还有机会。” 卫子卿自己系上带子:“回吧。” “小姐——”珠莺看着小姐身影寂寥,心上不禁一阵心疼,明明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却被一场火,赴了空。 韩氏虽然心中窃喜,但是卫芳柔这边却不好过。 卫芳柔的院子火势越来越大,幽居苑的火灭了之后这卫府的所有人几乎都来帮忙。 但是这火势不仅不小,这夜里突然又刮起了风,这火蛇直往上冲,看得是十分骇人。 卫芳柔瞧着自己的院子被烧成这番模样,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见到卫战天便冲上去道:“爹,爹,女儿该怎么办?” 卫战天瞧着卫芳柔苦得上心,心下心疼,揽着她道:“柔儿,没事,这几日,你先去同三妹妹将就几日,跌得再给你重新建一个院子,好不好。” 卫芳柔虽然死死咬牙,颇为委屈:“爹爹,这火,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烧到了我的院子?难道您就没想过吗?”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们母女,但是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整个卫府都走了水,那又该如何?!” 卫芳柔不管这火是不是卫子卿放的,但是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现下卫战天可怜自己,倒不如将她狠狠拉下水。 本以为卫战天会听她的话,一心卫子卿,却不想卫战天喝道:“够了!” “爹——” 卫战天瞧着卫芳柔这衣衫不整的样子,皱眉:“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莫要胡言!” 卫芳柔不可置信地看着卫战天,他怎么今日不相信自己的话? “爹......”卫芳柔正想辩驳,卫战天却是冷脸:“够了,两个时辰之内,灭了这火,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一众人听到老爷这般震怒,便加快步子,更加卖力起来,丝毫不好懈怠。 卫芳柔也不敢说什么,躲在一旁。 韩氏将她拉到跟前:“你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切莫去招惹他。” 卫芳柔心中不甘,死死攥着手:“卫子卿,今天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你竟然敢烧我的院子。” 我一定要让你偿还! 另一边,卫子卿回了房,脸色并不好。 珠莺跟着进来服侍她,被卫子卿唤了出去。 房间里,红烛静静燃着,少女的脸被烛光印在窗上,眸子浅浅滴着,睫毛纤长,隐隐有些朦胧的美感。 珠莺在外瞧着小姐一人在屋子里,心中叹了口气,便也未说话,站在外头,静静候着。 卫子卿盏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 今日,大意了。 她没想到想到韩氏竟然心思这般深,甚至,已经想好了被发现的可能,兵行险招,直接一把火烧了柴房。 连派出去的人也成了她计划里的亡魂。 心思之狠—— 卫子卿握着手上的茶盏,手下微微用力,今日,是韩氏赢了,但是,烧了幽居苑,你还想全身而退? 卫子卿眼眸微冷,转头看着远处的火光,这火,每个一两个时辰,恐怕一时间灭不了,这火,就是给你的教训。 少女嘴角微微勾起,好似从地狱里走来的修罗,妖艳且骇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局促 , 一刻钟之后,不知是卫子卿放下了今日红嬷嬷的事情,还是想开了,唤了珠翠和珠莺进来。 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侍卫安排好没有?” 珠翠点头:“小姐,您放心,他们两人已经在偏门候着了,就跟在巧盼身后。” “不过这韩氏太狡猾,这一夜都没有让他来,刚好等着这起火的时候,趁着人多嘴杂的时候,让巧盼姑姑去接了人。” 卫子卿点头,随后便起身,给自己穿了一件外氅。 “小姐,您这是要出去?”珠翠有些讶异,没有想到小姐要亲自去。 “没错,这次,不能出差错了。” 韩氏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歹毒狡猾,之前是她轻敌了,也是,这后院的女人,可不会一直犯糊涂。不然,怕早就成了尸骨。 这次她必须自己亲自去,才能保证不会出事。 “那我同您一起。”珠翠说着便开始收拾东西。 “不用了。”卫子卿打断她:“我从小路过去,人多不方便,你守着院子便好。” “可是......”珠翠不放心的看着自己小姐。 卫子卿拍拍她肩头,示意她放心。 珠翠自然是拗不过她,只能叹道:“那小姐您一定要小心。” “嗯。” 若是有人想伤她,自然是不可能的,卫子卿冷笑,这从异世而来,她一身的功夫和毒,便是她的底气。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亮出底牌的时候。 卫子卿吹灭屋里的蜡烛,便直接跃了出去,一下子便消失在院子里,珠莺以为自己看错了眼,揉了揉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小姐的屋子。 而少女沿着小路,便来到了偏门,只见两个侍卫跟着巧盼,出了门,在卫府外的一个东巷里,停下来脚步。 卫子卿正想跟上去,身后一人拍了拍她的肩,卫子卿下意识从袖间掏出短剑。 短剑还未落在那人身上,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卫子卿抬头见来人,顿时怔住了身子。 他怎么还没走? 卫子卿眼神有些不耐烦,被那人看了出来。 “你做你的,本太子这夜里啊,睡不着。”祁澈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卫子卿耳边轻声道。 睡不着所以就深夜偷入卫府,还半夜跟踪女子? 卫子卿不想同他多言,以免误了正事。 便也不管身后人,径直跟着前面两人,和他们打了照面。 “小姐?”两个侍卫有些讶异地望着卫子卿。 “嗯,先不多言,办事。” 卫子卿的声音微冷,隐隐带着一些愠气,祁澈覆手瞧着少女纤弱的背影,光影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清冷的气质,显得稍稍柔和起来。 祁澈嘴角含笑:“看来,小狐狸今天不开心。” 男人耸耸肩,把玩着手上的匕首,这还是方才在她手上拿下来的,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光,祁澈伸手摸匕尖,却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停下了手。 “有毒。”祁澈失笑,这女人,果然狠心。 卫子卿瞧着身后没了动静,不会为何有些好奇,转身一看,只见男人远远立着,望着自己。 卫子卿突然有些局促,好心被发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小心思,立马回过头,约莫自己今天是气昏头了罢。 她重新将目光,放在巷尾的两人身上。 夫人面前,站着一个壮汉,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 男人一脸络腮胡,眉目粗狂,右手肘微微往里弯,应当是早些年受了什么伤。 一看,便是一脸凶相。 巧盼是极不喜欢这家人的,若不是留着他们有用,夫人早就暗地里悄悄派人处理了,怎么还会理他们到今日。 男人敲着夫人手上拿着钱袋子,一只手摸着嘴,颇为油腻猥琐:“巧盼姑姑,这次,这卫夫人给多少啊?” “哼,夫人派我问你一件事。”巧盼睨了眼前人一眼,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男人也不在意:“什么事?不说,姑姑到是先......” 说着,便要上来拿钱袋子,巧盼顺手将钱袋子别在身后:“急什么。” 男人撇撇嘴,颇有些不耐烦:“什么事?这不都给她把事办好了?” “办好?”巧盼冷笑:‘夫人让你找人吧卫子卿给办了,你是怎么找的人,现在这卫子卿还安安稳稳地在卫府带着呢!’ “不可能,我今天可听说了卫府门口死了人。”男人敲着巧盼,以为是这韩氏向想过河拆桥。 “这死的,是夫人院子里的。” 刘彪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他细细念叨着,这是他派道上的兄弟找的,听说这人身手极高,下手歹毒,从来没人从他手上活命过。 “夫人说了,若是你想要这银子,便把事情给办好了,到时候,给你双成。”巧盼不耐烦道。 刘彪眼珠子转着,这个人,他可请不上第二遍了,但是想到这双倍的银子,刘彪咬咬牙:“你回去同夫人说,她放心,不过三日,自然取卫子卿性命。” 巧盼睨了他一眼:“夫人可等着,否则,你们一家,便别想再在京城待下去了。” 说着,便转出了箱子,刘彪瞧着这老妇人的声音,狠狠朝地上啐了几口:“呸,什么东西,一个下贱胚子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而另一边,卫子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想要我的命?三日?笑话! 卫子卿冷笑,见着这巷子里只有刘彪一人。 “动手。”卫子卿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便闪了出去,身手矫健。 这刘彪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阵白烟袭来,正想反抗,整个人身子都瘫软了下来,一点力气没有。 两人将刘彪反手擒住,压倒卫子卿面前。 刘彪抬头,望着卫子卿:“你是谁?你竟然敢绑我?!你可知道我在京城......” “在京城如何?”卫子卿突然大笑:“看来韩氏还真是找了一个草包,这要暗杀我,却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你......你是卫子卿?”刘彪瞪着卫子卿,显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的确不知道卫子卿是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韩氏让她办人,他托人找杀手,至于杀人的事情,便是杀手去做,与他无关,他只需等韩氏给银子便是,哪知道,竟然出了差错。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恨意 , “你抓我做什么?”刘彪眼里不屑,一个小姑娘罢了,能做出什么事情,不过这小姑娘长得倒是不错,刘彪眼里露出猥琐的眼神。 还不等卫子卿开口,只听见一声惨叫,祁澈一只脚才在他脸上,直接提在他眼睛上,刘彪吃痛,根本睁不开眼睛。 卫子卿也被他这动作一下:“你这是?” “本太子闲来无聊。”祁澈道。 两个侍卫见到祁澈,立马施礼,这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想来听说太子做事全凭他心意,陛下面前都是极为肆意,但是陛下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想到这这里,他们想来大概是这太子闲来无事,刚好瞧见了,便想帮上小姐。 卫子卿不知道他们心中这样想,若是知道定然是要失语。 刘彪跪在地上,根本张不开眼睛,一个劲的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您想要什么?是小的鬼迷了心窍,这才听信了韩氏的话,您放心,小的以后一定滚得远远地。” 刘彪脸上大大的一个鞋印,眼角还流着血,不过这祁澈应当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人早就没命了。 她在看看这太子,好似十分嫌弃的弯着自己的鞋子,愣愣的发呆。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跑?”卫子卿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想不想活命?” 女人的声音很具诱惑力,却又带着一丝危险,刘彪见卫子卿这样说,哪里敢说反话,立马点头:“想想,小的想活命。” 卫子卿眼角含笑:“我要你给我把那个杀手找来。” 卫子卿此话一出,除了刘彪,包括祁澈都是一愣。 这个女人,想找他? 原来如此,祁澈突然一笑。 好似祁澈声音有些大,或者,卫子卿很少听到他这样的的笑声,疑惑地转头望着他。 “无事,你问你的。”祁澈摆摆手。 卫子卿一顿,瞧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却回过头道:“三日之内,若你不能将人给我找来,你这毒,便可攻心,再无解药。” 刘彪听了这话可还了得,吓得整个人说话都说不清楚。 “是......是......” 卫子卿示意侍卫将他松开:“记住我说的话。” 刘彪哪里敢不从了卫子卿的意,和卫子卿保证了多次,才踉跄着,摸着墙跌跌撞撞抛出了巷子,好似身后有什么厉鬼般。 侍卫在一旁复命,原本是要找个地方将刘彪关在一处的,但是没想到小姐和太子都来了,这倒也省了事。 卫子卿瞧着两人有些局促的样子,应当是被祁澈震慑住,这才这般唯唯诺诺,便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与太子还有要事相商。” “是,小姐。”两人都是卫子卿信得过的,自然也不会多想,便立即出了巷子。 卫子卿转身看着祁澈:“既然无事,那子卿便回府了。” 卫子卿同他施礼,说着便要离开。 “你难道没什么同本太子说的?”祁澈靠口,语气有那么一点委屈。 没想到少女直接回头;冷冷道:“没有。” 这个女人,真是...... “我看你,是想问本太子一些事情。”祁澈含笑,看着少女慢慢停下了步子。 卫子卿回头,挑眉,“并没有。” 祁澈冷了脸,这卫子卿方才的眼神便不对,怎么会不知道,他要找到人,自己肯定知道一些,她一定是故意的。 卫子卿继续走着,她方才见祁澈那一愣,心中便才想,上次刺杀的事情,或许祁澈知道,又或许,祁澈已经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份。 但是卫子卿不愿意问他,不行再与他有交情,也不想,再欠她人情。 天色渐渐拂晓,天空泛起鱼肚白,这一夜,注定不安生,祁澈瞧着少女的背影,玄色的衣裳渐渐消失在远处,他嘴角含笑,无奈摇摇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巷子里。 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卫子卿回到卫府的时候,从后门回了幽居苑,珠莺在门口守到现在,看见卫子卿,心中来缓缓舒了一口气。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珠莺上下打量着卫子卿,瞧着卫子卿无事,才放下心。 “您这一夜累了,奴婢服侍您好好休息。” 珠莺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卫子卿到确实有些乏累,揉了揉太阳穴:“嗯。” 卫子卿远远瞧着,这火势已经灭了,不过一直泛着浓浓的黑烟,这卫府着火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这卫府一连几天又是出了死人,又是着火的,这街坊邻居又是茶余饭后都会议论一番,这卫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子卿沐浴完,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正想躺下,门口便出现了嘈杂声。 “你干什么?小姐要休息。” “休息?怎么晚上不休息?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就是这点还没回来。” 珠莺拦着水月,卫芳柔立在一边:“卫子卿在不在院子里?” “二小姐,小姐已经歇下了,昨日院子走水,小姐一夜未眠,方才好不容易才睡下,您若是有事,等小姐醒来再说吧。” 卫芳柔瞧着珠莺,这幽居苑的丫头倒真是有本事了,脸主子都敢这般顶撞,她正欲让水月动手,们便打开了。 卫子卿披了件外氅,里衣隐隐露着,俨然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眉头微皱,显然对卫芳柔的吵闹很不喜。 “妹妹一大早上来访,有何事?”卫子卿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并没有瞧卫芳柔。 卫芳柔踏进屋子:“姐姐这是方才休息?” 卫子卿给了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是不是你。”卫芳柔开口,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恨意。 卫子卿轻轻将茶盏放下,抬头:“妹妹这是在说什么?” 卫芳柔攥着手,瞧着她这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来气,卫子卿不过是少了一个柴房,而自己的院子已经被毁了打扮,根本不能住人。 现在她竟然要和卫凌薇挤在一个院子里,想到这里,卫芳柔眼里掩饰不住的恨意:“我的院子,是不是你点的火?” “二小姐,您这是说什么?”珠莺听卫芳柔这样说,便上来制止,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况且当时小姐的确没有出去,哪里有烧她院子一说。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判若两人 卫子卿将珠莺和其他人唤出去,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 卫芳柔见状冷笑:“怎么,卫子卿,你这是心虚了?怕别人知道?” 卫子卿并不想与她争辩,这一夜未眠,她多少有些疲惫,脸上也有了浅浅的倦意,此时望着卫芳柔,她直觉聒噪。 “说完了吗?” 卫芳柔被她这么轻蔑的语气惹怒:“卫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这火是你放的吧。” “你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院子被烧,才想要报复我!”卫芳柔从来在人前都是一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歇斯底里,却是在卫子卿面前。 卫子卿有些想笑,却又觉得眼前这女人无脑得可怜:“哦?报复?” “你的意思是,我这院子里的火是你点的?” “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我!” 卫子卿嘴角一勾:“那么是谁?难道是......” 卫芳柔差点,便说漏了嘴,她看着卫子卿,这个贱人,竟然在套她的话。 她上前一步,双手撑住桌子,死死盯着卫子卿,卫子卿却是坐在远处。没有丝毫感情的变化。 很显然,卫芳柔这一番故意的震慑,在卫子卿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卫子卿,我知道,是你,你还装什么装?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还信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给谁看?” 卫芳柔冷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这瞧。” 卫子卿这才抬起眼皮,和她对视,眼神深邃,不知为何,卫芳柔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意思的后退,卫芳柔的眼神,一点不像她,冷得骇人。 卫芳柔端着身子,转身离开,卫子卿突然开口:“不要给我机会,否则......” 入耳的,只有一声不屑的冷笑。 卫芳柔死死攥着袖子,嘭得一声,门便被她推开,吓得珠莺立马跑进来:“小姐。” “无事,你也回去歇着吧。” 珠莺环视了一下屋子,没有什么不对劲,才关了门,回自己房里休息了,卫子卿睨了眼卫芳柔做的那个位置,径直走到床边,给自己点了安神香,才慢慢睡下。 卫芳柔含着怒气出了幽居苑,一路上丫鬟都敢说话,刚好,碰上了回院子的卫凌薇。 “姐姐。”卫凌薇破有礼貌地施礼,和以前那不一样的是,有着很明显的疏离感。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卫凌薇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话,也不参与府中的事情,和以前张牙舞爪的三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卫芳柔本就在气头上,见着卫凌薇这幅样子,更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睨了她一眼,便回了韩氏那边。 卫凌薇的丫鬟看着心中颇为不适:“小姐,您看看二小姐这是什么态度,当初这二小姐就假意待您,这暗地里下了多少绊子,如今您看明白了,这二小姐到是装都不装了。” 卫凌薇摇摇头,示意她慎言,扯了扯脸上的面纱,如今她的脸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如今,她不想招惹任何人。 丫鬟瞧着三小姐这服与世无争的样子,心中气急,这若是小姐以前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这样,现如今这般,还不如以前。 “回吧。”卫凌薇安慰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卫凌薇了,那个呆头呆脑,被人当枪使的卫凌薇。 卫子卿这边,卫战天吩咐人将尸体都扔到了乱葬岗,一场火,将一切都烧成灰烬,卫子卿想问的,终究也沉入了这场大火之中。 不过一切还长,终有一天,所有的谜底都会揭开,而所有的恩怨,她都会亲手一个一个解决。 韩氏,不过先将她命留着罢了。 卫子卿刚刚睡醒,惺忪着眼睛,珠莺进来唤她的时候,刚好是午膳,卫子卿简单收拾一番之后,正准备用膳,这外面便来人传了话。 “小姐,宫里来人了。” 卫子卿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眼看着珠翠:“可是太后宫中的人?” “看着不像,这太后宫中每次都是那几个太监,要不然就是王福公公亲自来,这次来的到是有些面生。” “哦?”卫子卿放下筷子,起身出了房门,只见几个打扮闺阁稍高的公公站在屋外,瞧着卫子卿出来,便面带笑意。 “卫姑娘。”为首的公公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级,看起来很是和蔼,待卫子卿也是颇为有礼。 “不知公公?”卫子卿疑问道。 “卫姑娘,小的名叫李进,是皇后娘娘宫中的,这前些日子您说要替太子......”李进公公并未说完,瞧着卫子卿眼神暗示了一番。 这太子有语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这要是说出来,自然是对皇家的不敬,卫子卿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李进公公,子卿明白。”卫子卿点头:“咱们现在这是去皇后宫中还是太子府上?” 李进瞧着卫子卿也是个聪明人,果然一点便透,又这般知礼,对他们这等子人也是和和气气,怪不得这太后这般怜爱这卫姑娘。 “卫姑娘,这皇后娘娘在宫中摆了午膳,太子殿下也在呢,邀您一同用膳。” 卫子卿微微一笑:“那劳烦公公引路了。” 说着,卫子卿转身同珠莺交代了一句,便跟着李进一行人出了院子。 这刚出院子,便看见韩氏和卫芳柔母女。 这卫芳柔方才往韩氏院子去,就是因为在卫子卿这边受了气,想到要住在卫凌薇的院子里,便心中郁结,便去韩氏那边诉苦。 这不,韩氏便带着卫芳柔出来散步散心,让她解解闷气,刚好碰到李进和卫子卿一席人。 韩氏瞧着这太监穿的服侍都与其他公公不同,便笑得殷勤道:“不知这是哪位宫里的公公?” 李进瞧着韩氏这般说,下意识皱眉:“杂家乃是皇后宫中掌事李进,奉皇后之名邀卫小姐去宫中用午膳。” “皇后娘娘?”卫芳柔一时激动,突然问道,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失礼。 李进以前也听说过这京城卫家如今这当家主母乃是妾氏上位,育有二女,在卫小姐未回府之前,便是以嫡女的身份在这府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失语症 他瞧着卫芳柔,心中啐道:“果然是妾氏的女儿。” “还有同太子殿下。”他瞧着一眼卫芳柔,眼里有淡淡的轻视。 这眼神被卫芳柔看在眼里,听到太子的时,她胸口一阵翻涌,死死攥着手,脸上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芳柔便不打扰公公和姐姐了。” 卫子卿嘴角微弯,这卫芳柔明明气急,却要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到是不容易。 “嗯。”李进点头转身同卫子卿道:“卫小姐,咱们走吧,皇后娘娘可等着呢。” “是。” 一行人出了卫府,韩氏母女立在原地,卫芳柔的衣角已经这攥着极为褶皱:“这个卫子卿!” “无事,这卫子卿不管怎么样,她也不配当这太子妃,就算皇上愿意,但是京城谁不知道,这太子可不一定喜欢她。” 韩氏这席话,到是让卫芳柔心放下了不少,没错,这要太子不喜欢卫子卿,卫子卿要想成为太子妃,也是难如登天的事情,这一切,都还没有个定论呢。 “哼!”卫芳柔拂袖。 另一边,卫子卿坐着马车,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宫中,李进引着她道皇后宫中。 皇后的宫殿很大,进出亭台水榭,远处殿宇宏伟,中间的屏风上,绣着九凤戏珠,穿过屏风,便到这院子里。 卫子卿立在屋外,李进公公简单示意了一番,便进去禀告,卫子卿站在原地,望着这径直的门帘,微微有些出神。 一会儿,李进便出来了,脸上含笑:“卫姑娘,皇后娘娘唤您进去呢。” “嗯,有劳公公了。” 说着,卫子卿便往屋里去了,这宫里,人人都爱点香,卫子卿微微有些讶异,这皇后宫里,到是没有香薰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百合香。 正进门,容姑姑便引着她到了内室:“卫姑娘,这边。” 卫子卿点头,跟着她穿过一件外屋,才到了内室,皇后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锦衣,头镶红宝石凤凰,发髻间的金步摇细细碎碎地响着,卫子卿上前施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她微微抬头,望着皇后一旁的男子。 太子穿着一身黑色锻袍,金丝滚边,上绣着蛟龙纹样,月白色的束腰让整个人稍显柔色,他并没有回头瞧卫子卿,而是自顾自地瞧着桌子上的膳食。 卫子卿也不恼,这太子每次遇见自己都是一副这般冷冷地模样,但是她也并不在意。 太子对于她而言,终归也只是路人罢了。 “平身。”皇后瞧着卫子卿,因为皇上赐婚与她和风儿,虽然自己一直看不上卫子卿,但是这丫头毕竟治好的母后的病,她这才高看她一眼。 更何况,上次卫子卿及时止损,侧面提醒她,也让她看清楚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姑娘,毫无疑问,卫子卿是聪明的。 这种聪明的人,除了为己用,便是让她永远也没有为他人所用的机会,所以皇后对于卫子卿,并没有之前的嫌弃,更是多了一点利用和警觉。 “子卿,来,过来。”皇后向卫子卿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唤了下人们都出去。 “是。”卫子卿微微施礼,慢条斯理地走到皇后身边坐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如又端庄,一点没有之前他人所说的卫子卿长自乡野,不知礼仪的样子。 慕钰风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想起了之前在菊花宴上,那个张牙舞爪,受尽风头的卫子卿,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喜,这样的女子,性子太过强硬,不适合为东宫之母。 皇后瞧着一眼慕钰风,也看出了风儿心中的不喜,但是无论如何,这死马都要当活马医,她的儿子,以后是要等帝位之人,如今外面这般虎视眈眈,朝堂波云诡谲,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 只要慕钰风还未当上皇帝,就算她是皇后,都是不安全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治好风儿的失语症,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风儿太子的位置,储君的位置,试想,这天下,难道真的会将一个皇位交到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身上? 即使陛下从未坦言过任何,但是皇后还是能感觉到,陛下心有芥蒂,而她,必须把这芥蒂铲除,治好风儿的失语症。 皇后面露笑意,眼神柔和:“子卿啊,今日本宫换你过来,就是让你陪陪本宫用用膳,这以后啊,都是一家人,刚好,风儿今日也在,本宫便想着,这般也方便。” 卫子卿点头,但是一旁的慕钰风却是脸色颇不好看。 “你别看风儿这般,风儿性子就是这样。”皇后瞧着卫子卿道。 卫子卿看了眼慕钰风:“皇后娘娘,无事,臣女明白。” “你这是什么话,在本宫面前,你唤小名便好,不必如此拘谨。” “是。” 这一顿饭,都是皇后娘娘和卫子卿再说,每每提及慕钰风,他都是一副凉薄的模样,丝毫没有在意卫子卿在,只有皇后故意作势要发怒,这慕钰风才给卫子卿一点面子。 毫无疑问,这样的男子,卫子卿,也是根本不喜。 但是,奈何,人家是太子。 卫子卿有些无奈,最后,皇后还是说到了点子上,这顿饭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交代卫子卿,无论如何都要把失语症给太子治好。 即使上次在太后哪里,面子上说若是治不好也无事,但是皇后既然用了卫子卿,就不会滥用无用之人,卫子卿自然也是明白,皇后是在给自己施压。 “皇后娘娘,您放心,子卿定然会尽力的。”卫子卿道。 一旁的慕钰风却是冷哼一声,起身出了屋子。 皇后脸色有些挂不住:“子卿,那边劳烦你了,风儿这性子......” “娘娘,您放心,无事。”卫子卿给皇后吃了个定心丸。 “嗯。”皇后点点头。 “从明日开始,你便去东宫替太子诊病。”说完,便递给卫子卿一块腰牌:“有了这牌子,无人敢拦你。” “多谢娘娘。” “对了,还有一件事。”皇后突然道,表情凝重。 “娘娘请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犯怵 “这替太子诊病之事,不可私自向外宣扬,你可明白本宫之意?”皇后瞧着卫子卿,聪明人,想来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 卫子卿含笑,点点头:“子卿明白。” 她自然,是明白的,一来,这太子让一个女子瞧病,这卫子卿未太后治病,也不能表示医术有多超然,但是如今皇后显然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势头,这说出去,自然会惹人笑话。 二来,卫子卿也看得明白,皇后虽然身为后宫之主,太子也坐镇东宫,但是太子这病,始终是他成功登上皇位最大的隐患,这皇宫之中人心复杂,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即使是对自己来说,若是让人知道,自己也是危险的,卫子卿自然不会让自己也身陷囹圄。 ...... 皇后颇为欣慰点点头,瞧着卫子卿眼中也是多有欣赏。 午膳之后,王福便将卫子卿送出了宫,卫子卿走在宽长的公道上,微微有些失神。 李进瞧着卫姑娘也不大愿意说话的样子,便也未多言,今日瞧着出来的时候挺开心的,这会儿是个什么原因? 李进想来擅长观人脸色行事,这卫子卿如今是太后和皇后跟前红人,自然得好生相待。 卫子卿想着今日皇后同自己交代的事情,她现在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危险的,必须要保守住这个秘密,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即使她不愿深陷皇家之事,但是为太子诊病,就让她已经慢慢卷入了这场诡谲之中,不,应当说,从她和太子有婚约那日起,她便不能再独善其身。 既然如此,倒不如兵行险招,只要替太子治好了这症,对任何人来说,尤其对皇帝来说,是一件极为高兴地事情。 卫子卿看得出来皇帝重视太子,但是又对太子这病心存芥蒂,若是治好了,她届时....... 届时再同皇帝讨要一个封赏,收回这一纸婚约,她便与这东临皇室,再无瓜葛。 那时候,她才是真正的自由身。 “卫姑娘,到了。”皇宫门口,李进轻声缓了缓卫子卿。 卫子卿回过神,瞧着李进微微弯着腰,满脸堆着笑。 “多谢李公公了。” “卫姑娘客气,您啊,以后躲在皇后娘娘跟前多美言奴才两句便是了。”李进笑着,脸上的褶子挤在眼尾,微微有些发福,看起来到是有些憨喜的样子,卫子卿却是瞧得明白他眼睛里那股精明气儿。 “您放心。”卫子卿笑道。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卫子卿便上了卫府的马车,朝着卫府去了。 而身后,祁澈也从宫里出来,苏钰跟在身后,却是一身宫装的模样,看起来一点没有原先那副风流的模样。 李进一回头,便瞧见了这位太子,立马施礼:“奴才见过太子。” “嗯。”祁澈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起身。 李进后退几步让了道,站在侧旁,待太子走了之后,才回了皇后宫中。 苏钰扯了扯袖间的扣子,这宫装穿得他颇为不舒服,若不是配祁澈来一趟皇宫,他才不愿意穿着衣服,平日里穿着闲散惯了,苏钰到是十分不适。 “这卫子卿都给太后治好病了,怎么还这么勤往宫里跑?” 苏钰拍了拍祁澈:“这太监,可是皇后宫里的。” 祁澈眼眸深邃,回头望了眼苏钰,苏钰立马闭了嘴,这家伙又生气了。 苏钰自知是惹不起他这位二哥,很自觉禁了声,抢险一步上了自己的马车:“我先回了,这衣裳真是穿着难受。” 祁澈冷嗤一声,也为理睬他,径直上了王府的马车,回了王府。 太子府。 祁澈跟前,一个黑衣男子跪在他跟前,祁澈方才沐浴出来,一声玄色的衣袍松散,露出胸前劲瘦的胸膛,斜坐在榻上。 眼神微微闭着,薄唇微抿,一副慵懒的模样。 暗卫却是低着头,向来若是主子专门唤他前来,定是有要事,所以他丝毫不敢耽搁,跪在跟前等着主子发令。 祁澈半晌未说话,暗卫便一直跪着,突然,祁澈睁眼:“本太子问你一件事。” “?”暗卫有些讶异,主子从未这般说过话,到死让他心中更加紧张。 “主子您问。” “卫子卿这平日里都干些什么。” “......”暗卫心中更加惊讶,还有些震惊,他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不知道?”祁澈的语气里,明显有些愠气,暗卫立马道:“卫姑娘平日里颇为嗜睡,这几日卫府走水,恐与这韩氏母女有关,卫姑娘平日里除了在这宅里与她人斡旋,便无其他要事。” “哦?”可是,卫子卿做的这些事,这些行踪,可不是暗卫所说的这般简单。 祁澈微微眯着眼,周身的气压都有些低,暗卫心中有些犯怵:“回主子,卫姑娘颇为警觉,好些次差点被发现,所以暗卫都藏在稍远处......” 所以卫子卿有些谋算,暗卫是不知道的。 祁澈嘴角微弯,说到底,还是卫子卿这女人厉害,竟然让他的暗卫都这般小心。 “行了。”祁澈侧了个身:“今日李进为何去卫府?” “回主子,听说是皇后娘娘邀卫姑娘一同用午膳,太子也在。” 祁澈把玩着扳指的手微微一顿:“哦?是么?” “当时卫姑娘一行人与韩氏母女在花园中相遇,听李进这般说。” “嗯,你退下吧。”祁澈摆摆手,眼神微微一暗。 暗卫不知为何,这后背已经冒了一层汗,这往日里见着主子自然也是多般小心,但是不知道为何,今日主子给人的感觉竟这般骇人,周身气压极低。 他抹了抹额间的汗,便继续回了卫子卿身边。 “太子......”祁澈嘴角微弯,阳光从窗户洒金,玉扳指在这阳光下微微泛着冷光。 另一边,卫子卿回了卫府,刚好碰见了一个胖女人,站在卫府偏门,一个丫鬟同她说了几句话,便引着那女人进了卫府,而这一幕恰好被卫子卿瞧见。 卫子卿放下车帘,车慢慢停在了大门口。 珠莺今日替小姐采买果子,刚好瞧见卫府的马车,这车檐上系着护花铃,便是小姐的马车,珠莺一看到便迎来上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火急火燎 “小姐。” 卫子卿回头,便看着珠莺抱着东西往这边跑。 她笑道:“你慢些。” “这不是看见小姐回来高兴么,小姐,我明天买了好些果子,这尚品阁今日又出了新鲜玩意儿,给您尝尝。” 卫子卿瞧着这丫头这样高兴的样子,心下也暖暖的:“嗯,先回府吧。” 这刚进府,这卫凌薇和卫芳柔刚好要往卫战天院里去,听说这卫战天今日在朝堂受封了好些东西,这两人也去讨个好彩头。 卫子卿原本也是被喊着一同去的,不过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便拂了那边的意思。 如今,卫子卿当了县主,皇帝对卫家也是颇为照顾,这种世家,无权,却能代表皇家的面子,平日里对皇上也是百般顺服,这样的贵胄,自然是皇帝最喜欢的。 两人瞧见卫子卿个珠莺说说笑笑往这边来,卫凌薇很自觉施礼:“大姐姐。”并侧了身子,给卫子卿让路。 这倒是让卫子卿对卫凌薇如今这副样子有些刮目相看。 而相比之下,卫芳柔却是极难掩饰脸上了那股子嫉妒和不喜,这卫府今日事谁都知道皇后娘娘邀了卫子卿去用午膳,更何况韩氏母女两人还被李进公公亲自噎了一番。 现下卫芳柔瞧见卫子卿这一脸高兴的样子,这脸上便皮笑肉不笑道:“恭喜姐姐啊。” “哦?不知妹妹这是恭喜姐姐什么?” 卫芳柔捂着帕子笑道:“自然是恭喜姐姐,与这太子妃之位,更近一步。” 这语气中的酸味,饶是谁,都听得出来。 卫凌薇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免殃及鱼。 卫子卿看到了卫凌薇的动作,嘴角一弯:“三妹妹,你这是去父亲那里?” “是的,今日父亲得了陛下的赏,这一同喊着咱们姐妹去看看,姐姐不如同我们一同去?”卫凌薇语气柔和,这面纱浅浅覆着,到是让她的声音更轻柔起来。 这卫凌薇,到真是变了一副样子。 卫芳柔瞧着自己被忽视了,心中怒极,说起话来,一点没有了先前那纤弱温和的样子,到是和卫凌薇比起来,像是极为聒噪一般。 卫子卿笑道:“这不过几日,我看着这二妹妹和三妹妹到是两人换了性子一般。” 卫芳柔下意思看来眼卫凌薇,卫子卿的话,毫无疑问,让卫芳柔心头一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姐姐,你这是说笑呢。” 卫子卿耸耸肩,便未在同两人言语,拉着珠莺便回了院子,与卫凌薇擦肩而过的时候,卫子卿微微一笑:“妹妹如今,到是令人刮目相看。” 卫凌薇身形一怔,下意识掩了掩面纱,秋风渐起,卫凌薇的面纱微微晃动,卫子卿擦身而过时,刚好瞧见这面纱下的脸。 她的脸,已经好了。 卫凌薇好像被人窥见了心思一般,微微有些慌张,但是下一刻,又恢复了镇定,这卫府,其他人不知道便好了,如今她也没有功夫对付卫子卿,也知道自己暂时对付不了。 就算卫子卿知道了,又如何,她知道,卫子卿这样的人,只要你不招惹她,她自然不会对付你。 自上次之后,她便明白了,卫子卿这样的人,性子凉薄却睚眦比较,平日里寡淡,但是一旦认真,便如毒蛇一般,她,卫凌薇不敢轻易招惹。 所以,她也相信,卫子卿,不会同她人说,多管闲事,她不做。 卫芳柔走着听着身后没有动静,回身望着卫凌薇竟然站在原地出神:“你在干什么?” 卫凌薇回过神:“哦,无事。” 卫芳柔睨了她两眼,方才卫子卿这样说,她的确是上心了,如今,卫凌薇到是越来越摸不透了,不过好在,她这一张脸,怕是治不好了,想到这里,卫芳柔心中也好受了一些。 “走吧,别让父亲等咱们。” 幽居苑,卫子卿躺在榻上。 “今日我瞧着一个妇人被一个丫鬟领着进了府,你派人去给我打听打听。” “是。”一旁的珠翠便立马下去打听了这件事。 片刻后,珠翠回来了,微微喘着气,卫子卿给她盏了杯茶:“慢些喝。” 珠翠这做事胆大,却容易毛糙,卫子卿叮嘱了她好些次,这珠翠才慢慢心细起来,今日却是有这般火急火燎,惹得卫子卿有些哭笑不得。 “可歇好了?”卫子卿道。 “好了——”珠翠知道小姐这是打趣自己,委屈道:“奴婢这不是打听到消息,想早点告诉小姐。” “您知道,这人是谁?”珠翠睁着双杏眼,瞧着卫子卿,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谁?” “刘彪那媳妇!”珠翠道。 她知道小姐已经给了刘彪教训,但是没想到,家人,竟然还敢同韩氏来往。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 “小姐,这刘彪一家可从不做什么好事。”珠翠道。 “哦?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有个姐妹,当时咱们一同入卫府,那妹妹与我小一岁,被分到韩氏的院子里做事,她尝尝和我说着刘彪与韩氏来往,这韩氏私下里对一些一年做的腌臜事,这些脏东西的来往,都是刘彪给她带进府的。” 卫子卿到是微微有些一惊,当初她问这家人的时候,珠翠刚好不在,她到是没想到,珠翠知道这些事情。 “你那妹妹在何处?”卫子卿突然有种感觉,有些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珠翠突然脸上愤恨,眼里也盈了泪:“这已经是俩年前,当时妹妹在韩氏院子里当差,不是道犯了什么错,说是偷窃,但是那妹妹想来为人胆小,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再后来......后来,她便被人从池子里捞了出来......” 珠翠含着泪,满是悲愤! ###第172章刘彪媳妇 “也就是在那之后,韩氏院子里的人便实实在在换了一次水,好多人都被赶出了卫府,也不知道下落。”珠翠道。 “是么。”卫子卿拍拍珠翠的肩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斯人已逝,也莫要太过伤心。”卫子卿轻声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嘲讽 “嗯——”珠翠抹抹眼泪,这些事情,她从未与他人提过,若是不是今日小姐突然提到这事,也许她一辈子都不行再提起。 这也是为何,她不喜韩氏的原因,在这卫府,从她进来的那天起,她就看清楚了这个主母非常人,也是从她姐妹出事的那天开始,她对韩氏满是恨意和厌恶。 但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低微到尘埃,上天垂怜,才让她遇到了这样一个主子,所以对于卫子卿,珠翠是将性命都全身托付的。 卫子卿将糖果子塞给珠翠:“你尝尝,尚品阁新出的玩意儿。” 珠翠失笑,小姐平日里除了对院子里的人,在外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这安慰起人来,却是可爱得有些笨拙。 “谢谢小姐。” 卫子卿微笑不语。 看来这韩氏,在这卫府这么多年,做过的事情到是不少,这卫府里到底隐藏了多少黑暗的过往,恐怕都与这韩氏脱不了干系吧。 卫子卿将那日跟踪水月的丫鬟叫上来。 丫鬟叫竹之,是和珠莺一同来幽居苑的,现在一直在外院做事,因为脑子机灵,卫子卿经常派她去做一些和她人打交道的活儿。 “小姐。”竹之进屋,瞧着小姐坐在榻上喝着茶,一旁珠莺和珠翠都在. “竹之,上次跟踪水月的那个院子你可还记得具体位置在哪里?”卫子卿问道。 竹之点点头,她想来记性就好,这在府里原先就是做一些文书的活儿,不过因为是女子,这文书都是男子所做,所以为了避嫌,况且这韩氏瞧着一个丫鬟与府中男眷每日来往,心中不喜,便把竹之贬为二等丫鬟,做一些扫洒的活儿。 也是卫子卿回了卫府,这些人刚好都被卫子卿挑到了院子里,卫子卿对下人好,又能让她们各自发挥长处,这下人们自然都鼓着劲干活儿。 “小姐,竹之记得清楚,就在城东拐子巷右手第二家院子。” 卫子卿瞧着她:“好,等会便同我一起出去一趟。” “是。” 另一边,刘彪媳妇跟着韩氏的丫鬟,从小路进了韩氏院子,韩氏斜躺在榻上,一旁的丫鬟正帮她用布染了鲜红的花浆,裹在指甲上,满屋子花香浓重。 这刘彪媳妇跟着丫鬟,一路上眼睛四处望着,这韩氏如今当了主母,这待遇确实比以前是好了不少,这亭台楼阁,花台水榭,连着窗子的红木,瞧着都是上好的宝贝。 她一路心中啧啧叹着,这韩氏当初就是有了一副好皮囊,爬上了这身家老大的床,有会算计,才不才有了今天这福气。 这人啊,果然是要争一争。 这不,方才感叹着,这丫鬟突然停了脚步,这刘彪媳妇没注意,差点撞了上去,丫鬟皱眉:“到了。” 这夫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东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进了府眼睛就东飘飘西看看,丫鬟心中鄙夷,自然眼神里也是流露着嫌弃。 这刘彪媳妇尴尬笑笑:“对不住姑娘。” “行了,夫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丫鬟仰着头,根本不看她,这刘彪媳妇平日里也是个脾气大的,这丫鬟都敢这样趾高气扬,她心中啐道:“什么下贱玩意儿,果然是这妾氏院子里的人。” 这丫鬟瞧着妇人一脸不喜的样子:“怎么?还不进去,这夫人若是等久了,可有你好受的。” 刘彪媳妇表面上弓腰笑着,背后却剜了她一眼,整理一下衣角才踏进屋子,这满屋的花香就让她心中有些嫉妒,想想自己家那破房子...... 正在出神,韩氏的声音便传来:“你来了。” 刘彪媳妇抬头,瞧着韩氏斜躺在榻上,这衣服极为艳丽,一点都不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穿的,毫无疑问,这韩氏保养的很好。 韩氏瞧着他她,这刘家虽说是她远房表情,这要是追究起来,这韩氏还要喊眼前这胖妇人一声嫂嫂,但是如今她是卫家的主母,云泥之别,她瞧着这眼前的女人,眼中只有不屑和高人一等的嘲讽。 “妹——”刘彪媳妇瞧着韩氏立即笑着迎上去,不过这韩氏却是眉头微微一皱。 她立马改了口:“卫夫人。” 韩氏这才舒展了眉头,瞧着指甲上的嫣红,让这秀指更加白皙:“今日让刘彪来,怎得你来了。” 刘彪媳妇这站在她跟前,手脚局促,韩氏也不让她坐着,心中便隐隐有些不耐,这韩氏还真是一朝登了天,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了。 她心中啐骂,脸上却是逢迎:“夫人,我这男人不知怎么回事,这那天回来便受了伤,这几天在家里养着,这不我才过来。” 韩氏摆摆手,让丫鬟先退下:“你说刘彪受伤了?” “可不是,这还是伤了眼睛,您说说,咱家本就没什么银子,现下我那男人又受了眼伤,你说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说着,便开始抹眼泪。 刘彪媳妇苦得哪叫一个惨,声音扰着韩氏头疼,韩氏给身边的巧盼使了个眼神,便瞧着巧盼从一旁的匣子里取了一个钱袋子上去:“嫂嫂,这是夫人给的,你拿去给这刘大哥治治伤。” “这哪里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刘彪媳妇虽然嘴上这么说,这手下到是实诚,韩氏睨了她一眼。 巧盼见她手下便回了韩氏身边,这刘彪媳妇一下子就没了眼泪,这嘴角到是上扬得极快。 “那多些夫人了。” 韩氏瞧着她这服模样,心中冷哼一声:“既然拿了钱,你便同刘彪道一句,好生办事,尽快。” “那是自然。”刘彪媳妇一个劲儿点头,这银袋子拿在手上,最嘴笑着就没合拢过。 韩氏瞧着她这一服乡野村妇,见了银子就满眼放过,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拂了拂耳边的秀发:“行了,你先下去吧,跟刘彪说清楚,只有半月的时间。” “明白,夫人。” 这巧盼也没送人,刘彪媳妇自己见状也明白,便自己退了下去,眼睛在这屋子里也是四处望着,到是有些舍不得。 这些好东西,若是自己那便好了,可惜没这个命。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叉 刘彪媳妇叹息,又暗暗回头瞧了眼韩氏那副样子,眼中却也是鄙夷,这正经大户人家的主母哪里是韩氏这副样子,这妾氏上位,身上怎么得都有一股子狐狸骚味。 这出了院子,丫鬟瞧着她从屋子里出来,冷着脸不说话,刘彪媳妇颠了颠手上的银子,却是故意侧身撞了她一下,这丫鬟身形瘦弱哪里比得上这胖妇人。 一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她扶住一旁的红木主子,瞪着眼:“你这泼妇!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这不是不小心撞上了。”刘彪媳妇睨了她一眼,这扭着屁股就出了院子。 丫鬟吃痛,咬牙瞪着她,心里愤愤:“什么东西。” 这边,刘彪媳妇高兴地拿着银子走小路,从偏门出了院子,一路回了家。 一到家,便往屋子里去,瞧着刘彪躺在床上,一只眼睛还裹着纱布,上去便揪着他耳朵,疼得刘彪之哆嗦。 “松开,你这贱妇!”刘彪怒道。 这夫妻两,是一个脾气比一个大,这周围的邻居时常被他们的吵闹声吵得头疼,这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劝,任由他们去,可这家人就是没散过,也不知道为何。 “说,你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事?” 刘彪不回她的话,只问:“银子拿到没?” 刘彪媳妇将银袋子往桌上一人,这刘彪顿时眼里便放了光,这打开钱袋子,皱眉道:“这韩氏却是越来越抠门了。” “哼,这韩氏如今过着夫人的日子,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贱民?”刘彪媳妇啐道。 刘彪睨了她一眼,脸上也有了怒气。 “这韩氏,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眼下刘彪现在只想赶紧帮卫子卿找到那个杀手,拿了解药便离开京城。 介时,再从韩氏那边敲一笔银子。 若不是遇见这卫子卿,他们哪里需要离开京城?想到这里刘彪心中便愤恨,奈何对卫子卿还是有些害怕。 …… 秋意越来越重,院子里的数也都黄了叶子,卫子卿这天早上一起来,便盯着这院外的数看,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少女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色起来。 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小姐,东宫来人了。” “东宫?”卫子卿微微疑惑,立马反应过来,今日,是要替慕钰风看诊的日子。 “我知道了,把人带到正厅,好好招待,我马上来。” 说着,卫子卿便回了屋子,珠莺帮她收拾了一番,卫子卿才出了内院。 “让您久等了。” 卫子卿面前,站着一个男子。 “卫姑娘。”男子瞧着卫子卿,眼神里也带着和慕钰风一样大傲气。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乃太子殿下的侍卫齐峰。” “臣女知道了,那有劳齐侍卫带路。”卫子卿礼貌道。 齐峰瞧了眼卫子卿,这卫子卿到也没有外人说的那般粗俗不堪,他心中不禁有些不解。 “卫姑娘客气。” 说着,卫子卿便带着珠莺,一同随着齐峰,往东宫去了。 “娘,卫子卿去东宫了。”卫芳柔来请安,便同韩氏道。 “你怎么知道?” 卫芳柔愤愤道:“方才我瞧见齐峰了,他是太子的人。” 韩氏脸色也顿时阴沉了下来。 ###第174章下马威 另一边,卫子卿跟着齐峰进了东宫。 一进门,只见眼前是曲折游廊,台阶下石子漫成甬路。这前院中间摆着一章花梨大理石大案,院内奇草穿石绕檐,与方才在外面瞧见的那般端庄贵气不同,这太子府内,却是一副清雅的模样,卫子卿到是有些微微吃惊。 “卫小姐,这边请。”齐峰并没有引卫子卿去正堂,而是去了一旁的偏殿,卫子卿进屋之后,齐峰便退了出去,也没人来伺候接待。 卫子卿在屋子里闲逛一番,这虽然较为简单,却也是洁净雅致,卫子卿坐在椅子上,瞧着屋外的秋菊。 周围人影寥落,卫子卿不用想便知道,这是稍微偏僻的地方,从方才进门开始。 没有人招待,见到丫鬟小厮也不多,这转到此处,屋子这般简单,卫子卿自然知道,这慕钰风打得什么注意,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卫子卿冷笑,却是径直在榻上睡了下来,这慕钰风不想见她,她也懒得与他言语,倒不如自己好生休息一番。 另一边,齐峰回到主殿,慕钰风一声月牙色衣裳,腰间陪着一枚润玉,他坐在案前,看着昨日皇帝派人送来的文书。 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事情,几乎每一日,不过刚破晓,他便已经挑上了灯。 齐峰站在他跟前,微微福着:“殿下,人已经到了。” 慕钰风未抬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只听见齐峰道:“皇后那边,臣已经派人去复命了,太子放心。” 慕钰风点了点头。 齐峰心想这卫姑娘瞧着到是不错,太子这番举动却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步让管家去接待,自己也不理,还让自己给她找了个这么偏的偏殿,这卫姑娘是来替主子瞧病的,又不是什么夜叉,何必这般。 想到这里,齐峰脚下顿了顿,开口。 “这卫姑娘是来替太子您看诊的,您说您将人拒之门外,您就算不喜卫姑娘,也要为您自己着想。” 慕钰风脸色一冷,冲齐峰摆了摆手。 齐峰瞧太子这服样子,撇撇嘴,双手一摆:“得,罢了罢了。” 慕钰风不理他,自己倒是看起了文书。 “要不是看你是主子,早就把这大夫给您带过来了。”齐峰咬咬牙。 这管家给太子送信件的是刚好瞧着齐侍卫从里面出来:“齐侍卫。” “嗯,老王,又给太子送文书?”齐峰挑眉,双手将剑环于胸口。 “是啊,这不,一早陛下便派人送来了。” 齐峰点点头,回头瞧了眼案前的慕钰风,微微皱着眉,连一旁的的早膳都没吃。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眉间也染了些愁意,叹口气,便拐出了主殿。 那边,卫子卿浅睡着,听见脚步声便立马坐起身来,只听见一声打趣。齐峰抱着剑站在门口:“卫姑娘到是睡得安稳。”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疏忽 卫子卿当做没听见,拍了拍衣摆,迎上齐峰的眼神:“齐侍卫,咱们就不打迷眼了,这太子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会去。” 齐峰挑眉,这卫子卿的确聪明,到让他有些刮目相看,齐峰抬脚,坐在窗柩上,一只脚垂在下面。 卫子卿是聪明,他便也不装:“看来卫姑娘是看明白了。” 卫子卿冷嗤一声:“皇后的人还未走,恐怕这太子也不会让子卿回府了,不过太子招待都敷衍了,难道这就是太子府的作风?” 齐峰耸耸肩:“也许吧。” 卫子卿皱眉,齐峰这般随意的举动,与太子的关系,恐怕不止是主仆这一层。 另一边,太子书房。 慕钰风揉揉脑袋,这看了半天的文书,一边的早膳早就凉了,外头的丫鬟也不敢随意进来打扰太子殿下,每每这个时候,太子殿下都不允许他人靠近书房,除了管家。 “咚咚——” “进来。” 管家躬着身子进来,瞧着太子一旁的早膳还未动:“殿下,我给您端了碗莲子羹,您尝尝,您这不是早膳可不行。” “嗯。”慕钰风看完了文书,这心下也轻松了不少,老王这么一说,他的确是感觉有些腹中空空。 老王瞧着太子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才舒了一口气。 自太子小时开始,便以课业为重,皇帝对太子也是严厉管教,这才养成了太子如今这般性子,可是这样执拗,每日不看完文书不食,让管家却是十分担心。 管家瞧着太子吃了一半便将碗放下:“太子,可是不合胃口?” 慕钰风摇摇头,看着管家嘴角含笑,示意自己无事,提笔在纸上问卫子卿的情况。 “这卫姑娘尚在府中,奴才明白您的意思,没有让人去管她,这卫姑娘倒也是安分,不过皇后的人在外院候着,也不能让卫姑娘随便就出去了不是?” 慕钰风满意的瞧着管家,他办事,慕钰风是放心的。 他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自己又拿起折子看了起来。 不过这卫子卿这般安分,到是让慕钰风有些微微惊讶,这卫子卿向来在他眼里都是为人高调,做事莽撞,上次在菊花宴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了这头筹。 不过后来听说得了这县主身份,却是愈发猖狂,仗着太子妃的身份,在京城耀武扬威,还听说这芙蓉街与他人起了冲突。 想到,这里,慕钰风冷哼一声。 突然,门被打开,慕钰风抬头。 只见齐峰走来:“你怎么还在看文书,你累不累?” 慕钰风并未理他。 “太子殿下,你到底看不看诊?” “......” “慕......”齐峰叹了口气:“罢了,虽然外界传闻卫子卿却是劣迹斑斑,配不上你这太子妃的位置,我看啊,这卫子卿到与外面说道有些不像。” 慕钰风听齐峰这么一说,到是有了兴趣,抬头望着他,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齐峰皱眉,径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腿,慕钰风飞来一个眼刀,齐峰才撇撇嘴放下腿。 “听。”慕钰风开口。 “说来听听?”齐峰挑眉:“好——” “你猜那卫子卿现在在干吗?”齐峰问道。 慕钰风微微抬眼,示意他继续。 “行吧,这卫子卿到是担子大,竟然在这和偏殿睡着了,你猜人家怎么和我说的,说您今天恐怕不会让她给您看诊,那地方僻静,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说着齐峰便笑出了声,这还是第一次,又女子,把太子府当成了睡觉的去处。 慕钰风却是脸色冷了下来,心中想到:“这卫子卿,果然一点没有礼仪可言,京城贵女,有那个女子如她这般放肆。” “但是说实话,阿钰,卫子卿,是个聪明人,他一眼便看出,我不是简单的侍卫,她那眼神,一看就是怀疑。” 齐峰这么说着,慕钰风放下手上的折子,用一种微微讶异的眼神望着他。 “骗你干甚,?”齐峰拿起桌上的苹果,在怀间擦了擦,便咬了一口:“不错。” 慕钰风睨了他一眼。 示意他出去。 “是。”齐峰笑笑,便一下子窜出了们,门外的丫鬟被齐峰这么一吓:“齐侍卫!” “息怒息怒。”齐峰抱拳,便咬着苹果,出了太子府。 这齐侍卫,倒像个闲散人,哪里有个侍卫的样子,偏偏这太子根本一点不管他,丫鬟心中腹语,一脸无奈摇摇头。 屋内,慕钰风不知为何,心下突然烦躁起来,这手上的书卷,也根本看不进去。 这倒是第一次...... 想着,他便起身,穿着件外衣,出了屋子。 “太子——”前往偏殿的路上,婢女和小厮看见太子纷纷施礼,面露讶异之色,这太子,已经许久,未来过偏殿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偏殿才常年被疏忽,出了偶尔的打扫,看起来,却是比主殿简朴的好些。 卫子卿所在的院子,叫悠竹殿,慕钰风双手叠着,交叉覆在身后,抬头望着这三个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 自从齐峰和他说了这些事,他便心中有些烦躁,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无视他,也从来没有人,在太子府,也敢这般放肆。 不知是怒气,还是好奇,让他无法心静,索性出来散步定定心。 可是,这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悠竹殿前,往里望去,殿内陈设简单,院里只有一章石桌,除了一颗古树,将屋子环绕其间,便再无其他。 不过,比起主殿,的确是幽静不少。 而此时,卫子卿正在里面。 慕钰风想到这里,面色便黑了下来,转身便欲离开。 秋风吹起他的衣摆,少女清冷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突然,有变得张牙舞爪,不知礼仪风度,这样一个复杂的形象出现在慕钰风心里,搅得他莫名烦躁。 他停下步子,转身进了悠竹殿。 殿内十分安静,直到他走到门前,都没有任何声音,这女人,当真是睡了? 慕钰风冷着眼,果真是大大放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老人家 他脚下步子极轻,并没有走进屋子,而是路过窗前是,恰好瞧见卫子卿,半躺在榻上,闭着眼。 少女卫子卿纤弱,侧身躺在榻上,整个人将自己环在一团,瞧起来十分安静,一点没有了往常那般倔强清冷的模样。 慕钰风微微出神,心中极为复杂,毫无疑问,卫子卿的举止让他极为不适,丝毫没有贵女的礼仪和对太子的敬重,但是这样的卫子卿有让他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让他不忍心打破这份安静。 他手中握拳,拂袖冷脸离开了悠竹殿,身后,风吹树叶婆娑作响,泛黄的树叶,落在屋檐,露在长廊,落在殿宇之下。 ...... 太子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管家。 内容大意是让卫子卿这两日都不用来了,什么时候睡好了,什么时候再来。 “是,殿下。” 当管家将太子的话传达给卫子卿时,她嘴角一弯,眼神幽深:“望管家同太子道,子卿多谢太子好意,这几日,便不老叨扰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那边,子卿会与皇后娘娘交代,太子殿下不必忧心。” “是。”管家舒了一口气。 卫子卿径直出了东宫,外院,皇后的人瞧见卫子卿出来,相视一眼,管家出来道:“今日卫姑娘给太子瞧了诊,这结果如何,尚需几日,卫姑娘自然会亲自同皇后娘娘禀明。” 两人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宫复命了。” “慢走。” 管家送走这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卫子卿出了太子府,又坐着马车去了顾府。 身后,一个黑衣人从街角拐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叶子,往另外一边,闪了去。 太子府,祁澈刚练完兵回府,苏钰于一旁煮茶:“今年这茶,到是不错。” 祁澈嘴角微抿,目光落在棋盘之上,黑子落下,白棋溃不成军。 苏钰皱眉,一脸无趣道:“太子果真是毫不手下留情。” 祁澈不语,黑衣人突然出现自两人眼前。 “何事?”祁澈结果苏钰的茶道。 “回主子......”黑衣人瞧着了眼苏钰,苏钰手上的茶盏一滞,他将被子放在一旁,拍了怕衣袖:“不叨扰太子了。” 说着,便出了院子,他不用想便知道,是卫子卿的事情。 祁澈不欲他知道,他也从不插手,他明白,祁澈这是在护卫子卿周全。 苏钰摇摇头,叹口气,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整好以暇地躺在榻上,小憩了起来。 祁澈这边,黑衣人禀告着卫子卿的事情:“这卫姑娘进了东宫之后,便被带到一个偏殿,在殿内睡了一个时辰,便离了府。” “退下吧。”祁澈摆摆手,黑衣人便立马闪了出去。 一旁的茶壶,蒸腾着热气,祁澈将棋盘一扫,这棋子便入了旗盒之中。 顾府门前,马车缓缓停下。 丫鬟通报一声后,顾止戈便笑着跑来,接着卫子卿:“你可来了,你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吧。” 卫子卿笑着点头:“前几日你派人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前些日子,卫子卿一直忙着府里的事情,抽不开身,今日在太子府出来小憩时,她突然醒想到了这件事便直接来了顾府。 “子卿,我派人找了个好铺子,你可要看看?” 卫子卿瞧着顾止戈,眼神发着光:“当真?” “那是自然?我可是一直记着这事啊,你可别说你忘了。” 卫子卿失笑:“自然不会。” 这些日子,她一直让珠莺珠翠留意,有好铺子,但是的确价格高了些,这也压不下价,卫子卿便一直没有下手,这才拖到如今。 只是没想到,止戈一直记着这件事,卫子卿心中盈起一股暖流:“谢谢你,止戈。” “诶,先别谢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铺子啊,先看了再说。”顾止戈笑道。 “嗯。”卫子卿点头,两人便往芙蓉街去了。 “芙蓉街?”卫子卿有些疑问,这芙蓉街能盘下来的铺子,她都派人问过,不过一卫子卿目前的情况,恐怕,这银子上,有些吃紧。 “对啊。”顾止戈瞧着卫子卿:“无事,咱们先看看。” 说着,便引卫子卿往里街去了,两人在一个稍微偏僻一些的巷子里拐了出去,此时,卫子卿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其中竟然还有一家大院子,装饰极为古朴,瞧着门前的碧翠烟青翡翠笼,卫子卿便知道,这家人,定然是不简单的。 “走吧。”顾止戈引着卫子卿和,进了院子。 整个院子极为空旷,这远远喊着,还有回声,但却没什么人,卫子卿不禁有些好奇。 “无人?” 顾止戈卖了个关子,含笑不语,等进了里面的院子,才有意老者,住着拐杖走过来。 “谁啊。” 老人白眉雪须,虽然脸上瞧着年纪十分大,走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但这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他微眯着眼瞧着这两人,顾止戈上前行礼:“云爷爷。” 老者听着顾止戈的声音:“是顾家丫头?” “是我,顾止戈。”顾止戈放大了声音,在他耳边道。 “哦,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你家那老头儿呢?”老者笑的慈祥,卫子卿看着,这老者,应当与这顾家关系不那么简单。 卫子卿环视一番,这院子藏在闹市之中,却极为安静,园中古树参天,一看,便是好地段。 “这位是?”老者指着卫子卿道。 “这是我朋友,卫子卿!” “卫子卿?”老者打量着卫子卿,眼神微微有些讶异,但是这情绪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可是那京城护国侯卫战天家的?” 卫子卿施礼,恭敬道:“老人家,我是卫府嫡女,卫子卿,不知您怎么称呼?” 老人走到一旁的石桌旁,顾止戈扶着他坐下:“愣着干嘛,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同两人说道。 老者瞧着卫子卿,又看看顾止戈:“有意思,这顾家女儿和卫家女儿竟然玩到一处。” “说吧,今日找我,何事?”老者开门见山。 顾止戈讪讪一笑:“云爷爷,您果然爽快。今日来,却实是有件事情。”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话语权 “何事?” “这......您这芙蓉东街是不是有个空铺子,我看那铺子这么多年都空着,您看看......”顾止戈比了个手势。 “怎么,你这是想抢老夫的铺子不成?”老者瞧着顾止戈嗤鼻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样。 卫子卿起身施礼:“老人家,此时乃子卿之故,子卿想同您,买下这东街铺子。” 老者不语,只是望着眼前的姑娘,这姑娘瞧着身形纤弱,却气质清冷,那双眼睛深邃坚毅,一点不像这京城里的金丝雀。 “你用来做什么?我记得,这卫家,好像是商贾发家,怎么,你这是想做生意不成?” ###第178章买铺子 老者说道这里,语气里有些鄙夷。 卫子卿却是不恼:“没错,用来做生意。” “怎么,难道这卫府如今,连个女儿都养不起,竟然出来谋生不成?” 卫子卿笑道:“非也,此乃子卿个人之举,与卫府无关。” 此话一出,老者到是有些微微惊讶,瞧着卫子卿,打量道:“这卫家人,果然是有野心。” 卫子卿略有些不解:“有没有野心,子卿不知道,子卿之幸,若是以后真有何变故,子卿虽为女儿家,却也能过得肆意潇洒些。” 老者听着这话,突然笑道:“好一个肆意潇洒。” “不过......”他摸着胡须:“你也知道,这东街比西街繁荣,这地段自然也是极好,想来卫姑娘应当也清楚,这银子......” “云爷爷!”顾止戈故意嗔道,这老头,这一个人过日子,揣着这么多银子没处花,这下还要和她们谈这些。 卫子卿笑道:“想来,老人家应当,是不会与我这小女子计较的。” “您说,是不是?” “你这丫头,到是会说话。”老者眼角含笑,瞧着卫子卿,到真不像是卫家人,卫家人,尤其是卫战天,心胸狭隘,刻薄自私...... 但是这卫子卿,他瞧着到是顺眼,不过,这顺眼是一回事,银子有事另外一回事。 他道:“不知卫姑娘,能出多少银子?” “您要多少银子?” 卫子卿不答反问。 “小狐狸。”老者笑道:“四千两。” “四千两?!”顾止戈惊讶道:“老头,你莫不是想银子想疯了,你说你这么大哥岁数了,也没个子嗣的,做点好事不行?” 老者睨了眼顾止戈:“看来我要与这顾老头好生说说话了。” 顾止戈立马泄了气,愤愤地盯着他,本来想到这老头,是因为他与爹是多年交好,自己也是他看着长大了,这交情,其实一般人家能比的。 所以才把子卿带来,想着这老头能给点好处。 没想到......果然是生意人出身,老奸巨猾,也不知道爹是怎么和他混在一处的。 老者对顾止戈愤愤的眼神视而不见,这丫头,自小就这样,他瞧着卫子卿,这铺子,本就是闲置着,今日卫子卿要来买,本来他是不答应的。 但是,现在他对着卫家丫头来着兴致,这丫头,到是有趣。 “四千两?您有些强人所难了罢。”卫子卿面含笑意,并没与丝毫的恼怒。 “这铺子就值四千两,若是卫姑娘嫌贵了,这找下家便是,有何必为难我一个老头子?” 卫子卿替他盏了杯茶,“我换个东西与您,您看看,值不值,四千两?” “哦?换?”老者嗤笑:“笑话,不知卫姑娘,有何与我这一老头子换?” “若是您不换,那边罢了,子卿这点子,您若是拿五千两来换,子卿都要考虑一番。”卫子卿起身。 老者不语,瞧着卫子卿半晌不语,卫子卿也不开口,两人便这般对视着。 说来奇怪,这丫头不过十几岁的年龄,这眼神,却极为沉稳,好似一汪深潭,让人瞧不什么来。 半晌,卫子卿开口:“既然您不愿意,子卿便告辞了,今日,多有叨扰。” “诶,子卿!”顾止戈瞧着两人,怎么事情,成了这番模样? 老者不语,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盯着卫子卿的背影眼神极为幽邃,卫子卿直觉背后微凉,却依旧挺直着背脊往外走。 顾止戈睨了老者两眼,上去追卫子卿,就在卫子卿即将踏出院子的那一刻,身后人道:“慢着。” 少女脚下脚步一顿,嘴角微弯,微微转过半身:“老人家?” “我是没想到啊,这卫家,竟让还有你这号人物!” 卫子卿浅笑,仪态端庄,很是认真尊敬的望着老者,老者缓缓叹了口气:“你过来,先说说。” “好。” 卫子卿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这顾止戈是被弄得一头雾水,这两人,是在做什么?不过她也并未打断他们的对话,跟着卫子卿做了下来,在一旁瞧着,等事情结束之后,再问不迟。 “您不如入股,这每年我这铺子的利润,按照您入股分成。”卫子卿笑道。 老者瞳孔微缩,摸着胡子思索着:“入股?” “那便是您以后也是这个铺子的当家人,日后这铺子的发展及其他重大事宜,您都有权和我商量,而您也拥有话语权。” 老人眼睛微微睁大,瞧着卫子卿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想法,他从未听说过,却觉得极为新颖,若是日后铺子发展得好,这银子,岂止四千两? 他瞧着卫子卿,打量到:“谁与你说的?” 卫子卿含笑不语,一旁的顾止戈立马道:“什么谁说的,这都是子卿自己想出来的,反正我已经入股了,入股不亏。” 老人思索片刻,又笑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你这铺子,日后定然能做大?若是入不敷出那又怎么办?” “那我这岂不是跟着你亏本不成?” 卫子卿将茶甄满,同老者说了自己开胭脂铺的计划,从开始的研发,道最后的售卖,以及中间的宣传与发售,还有最后的总结反馈,每一步,都极为详细。 老者从未听说过这般新颖的方式,每一步都极为缜密,若是按照这样发展,日后这卫子卿,恐怕都要翻了这芙蓉楼的牌子。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契约 一时间,院子里极为安静,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这棵树,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当初他看中的就是这闹事中的这方僻静,才买下这院子。 云家,从他开始,便再也没有做过生意,他一人隐居于此,本想孤寥以度这年岁,却不想,这沉寂多年的心,今日被一刻石子,激起了点点涟漪。 他瞧着眼前的少女,明明是卫家人,却一点不像卫家人,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野心,也能看到她那“原天下女子都能有胭脂可施。”的豪情。 突然间,老者仰天大笑,他也没想到,在这个年龄,竟然能碰见这样一个小辈,他慢慢起身,顾止戈欲想扶他,却被他拂开手:“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 顾止戈睨了他一眼:“这老头就这样,一天神神叨叨。” 卫子卿失笑,目光落在老人佝偻的背影上,眼神越来越深邃,好似在探索这什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老者从里屋出来,手上拿着个红木匣子:“这是钥匙,这铺子,日后,便是你的了。” 卫子卿一怔,没想到老者竟然这么爽快。 “怎么?这条子,不给我写?我这可是入股,你这丫头,日后可别让我这把年纪,还要流落街头。” 卫子卿含笑,这老人,果然是不同于常人的,他有着商人敏锐的嗅觉和理解力,卫子卿并没有谈过契约,但是他却说出了条子,这条子便等同于“合同”。 “您稍等,待子卿回去,便拟一份条子,亲自送至府上,这期间,您可以先收着要是,待到那时再不迟。” 老者摸着胡须点头,却依旧将盒子推到卫子卿跟前,颇为倔强般:“止戈带来的人,放心。” “你这老头,玩我?” 老者含笑不语,惹得顾止戈一人在旁边鼓着腮帮子。 卫子卿同他对视着,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老人。 “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日后,也不迟。”老者看出了卫子卿眼神中的渴望。 卫子卿失笑:“多谢。” 这一眼,好似穿越了时间,两人好似忘年之交,卫子卿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老人,意气风发,对于生意,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卫子卿的这些想法,才被他这般看好和接受。 即使老人家一句话未说,可是,直接将钥匙给她,便是对她的信任和尊重。 “行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这一人过得多舒服,你两自己回府吃吧。”老者突然便冷了脸,说着就要赶人。 “那子卿,便告辞了。” 顾止戈撇撇嘴,便同卫子卿一起出了院子,院子经过狭窄的小巷,一下子便又豁然起来,这芙蓉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好似方才那方的僻静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卫子卿回头望了望身后,若是不拐进去,谁又知道,这箱子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她浅浅笑着:“止戈,谢谢你。” 顾止戈揽住卫子卿肩头:“你可别与我说这些,这显得多生分?况且,我也是入了股的。” 卫子卿瞧着她失笑:“今日午膳,尚品阁?” “走吧——”顾止戈仰着头,揽着卫子卿,两人便往尚品阁去了。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情,方才那老者,与你顾家,什么关系,他为何一人住在此处,且院中无一随侍之人。” 顾止戈撑着脑袋,眼里有些沧桑,又有些伤感。 “这老头啊,脾气阴晴不定,我父亲与他,也算是生死之交,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人住在那处,这云家,也就是有他一人。” “云家?”卫子卿疑问道。 这京城的确从未听说过,有云家,这一家族。 顾止戈点头,眼神渐渐飘香远处,好像在诉说着一个极为遥远的故事。 “从我未出生开始,父亲,便已经认识了云爷爷,这后来的事情,都还是我哥同我讲的,这云爷爷啊,是我兄长的老师。” 卫子卿没想到,这顾家竟然与这老者,有着这么深远的故事。 “她叫什么?”卫子卿问道。 “云岳。” “云岳......” 那时候的云家,可是与这皇家做着生意,这云家,也是为数不多的皇商。 …… 卫子卿从尚品阁出来。 “止戈,今日我有个忙需要你帮一帮。”卫子卿道。 “尽管说便是。”顾止戈道,似是有些期待。 卫子卿瞧着顾止戈那副表情,微微摇头笑道:“帮我抓一个人。” “抓人?”顾止戈一时间来了兴致,这从边塞会京城,出了每日在军营里操练一番,便再无其他事,这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无趣。 卫子卿突然说这事,顾止戈当然兴奋:“何人?” “届时,在同你细说。”卫子卿卖着关子。 既然刘彪那边尚与韩氏有来往,他不过有两条路可走,继续找杀手来暗杀自己,二便是帮自己找到那个小孩,届时离开京城。 而她相信,这刘彪,一定会选第二条路,毕竟,这每晚毒发的时候,可不好受。 日头慢慢越来越小,夕阳西下,两人乘上马车,各自回了府。 珠莺跟在小姐身后:“小姐,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这刘彪,一点消息没有。” “这两日,可还有人来找韩氏没有?” 珠莺摇摇头,您派过去悄悄跟着的人,没有什么消息。 卫子卿不语,两人回了幽居苑。 韩氏那边。 卫凌薇过来请安,“母亲。” 韩氏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想要看看她的脸,这凌薇,每年秋猎在这女眷之中,可都是能出风头,可是今年,这脸....... 卫凌薇微微往后一躲,韩氏手落了空,微微皱眉。 “母亲,女儿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韩氏心中一喜:“可是当真?” 卫凌薇点头:“凌薇今日来,是想同母亲说件事。” “何事?”韩氏问道。 “女儿想参加这次秋猎。” 韩氏瞧着她,因为凌薇上次手上,这上报女眷之名是,便没有上报卫凌薇的名字,现如今卫凌薇这么一说,韩氏虽然也极想,却也有些为难。 “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教训 , “母亲,难道女儿想去秋猎,也不行了么?难道母亲当真现在就只喜欢姐姐?” 卫凌薇眼中含泪,韩氏心下一紧,凌薇是小女儿,想来是比芳柔更加照顾一些,如今,却连凌薇也说这样的话。 “凌薇,母亲会让你去的。” 卫凌薇含笑:起身:“娘,那女儿先回去了,您早些休息。” …… 卫凌薇出了院子,眼神突然冷下来,再没有方才在韩氏面前那副娇俏的模样。 她刚回到院子门口,便听见一声声脆响,还有咒骂声。 因为卫子卿去了东宫的事情,卫芳柔发了一天脾气。 卫凌薇嘴角一弯,提着裙子,进了院子。 丫鬟替她打开房门,她转头瞧了眼卫芳柔的屋子,卫芳柔正坐在椅子上,双眼通红,眼中憋着泪,整个人发丝凌乱,好似疯妇。 “小姐,可要去瞧瞧?”丫鬟提醒着卫凌薇。 卫凌薇摇摇头。 她这动作,刚好被卫芳柔瞧见,卫芳柔正在气头上,见到卫凌薇这般,以为在嘲笑她。 如今的卫凌薇,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卫芳柔这些日子,也很久未语卫凌薇同路,说着说过话,她能明显感觉到卫凌薇的疏离。 她起身,走出房门,走到卫凌薇跟前:“妹妹这是刚从娘哪里出来?” 卫凌薇微微后退一步,拉出一个身位:“嗯,姐姐有何事?” “无事,就是想看看,你这脸,怎么样了。”卫芳柔嘴角含笑,却很是讽刺,说着就要扯她的面纱。 丫鬟见状立马上来扯住卫芳柔:“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小姐如今身子尚在修养。” “姐姐!”卫凌薇喝道。 所有人立马楞了下来,被卫凌薇这一声喝住。 “你敢吼我?卫凌薇?”卫芳柔瞪着她:“怎么,你有伤又如何?这就是你与姐姐说话的态度?爹教你的修养都白教了?” 卫凌薇突然冷笑:“姐姐这话,倒是可以说给自己听听。” 卫芳柔一口气堵在胸口,瞪着卫凌薇,若是在以前,她就算在野蛮,也是不敢这般与自己说话的。 现如今...... “好,好的很,今日,我便要替父亲好好教训你!” 卫芳柔巴掌还未落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住手!” 所有人往外看去,是卫战天和韩氏。 而此时,另一边,卫子卿方才沐浴出来,珠翠便将卫凌薇那边的事情,说与她听了。 卫子卿一遍用帕子擦着头发,一遍听珠翠道,面色平静。 “说完了?”卫子卿道。 “说完了。”珠翠低着头,本以为能让小姐高兴高兴,没想到小姐根本不在意。 “这天色晚了,早些休息。”卫子卿望着她。 珠翠点点头,明白今日是多言了,便退了出去。 卫子卿走到床边,月挂高梢,幽居苑位置偏僻,自然是十分僻静,这外面的吵闹声,她也并不想知道。 不过她到是有些好奇,这卫凌薇,是要出手了? 卫子卿嘴角微勾,现如今,这卫府,到是有了一个聪明人。 卫芳柔手微微僵着,悬于空中:“爹......娘。” “这是做什么!”卫战天踏进来,面带怒色,方才他和韩氏正准备睡下,便听见丫鬟火急火燎的跑来说这边出事了。 韩氏心忧两人,才拉着卫战天一同前来,这一进院子,便看到了这场景。 韩氏皱眉,走到卫凌薇跟前,将卫凌薇拉下来,往自己身后推了推,卫芳柔眼神一怔。 “娘——”话刚说出口,只见韩氏道:“芳柔,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你妹妹。” 卫芳柔眼底含泪,整个人微微颤抖,却死死咬着牙:“娘,这是误会。” “哼!误会?”卫战天脸色极为不好:“这卫府的规矩,恐怕你们都忘干净了。” “女儿不敢。”卫凌薇和卫芳柔同时低头,而卫凌薇却在无人处,微微摆了摆手。 下一秒,卫凌薇便跌在了丫鬟怀里。 “凌薇!”韩氏上前抱着卫凌薇:“凌薇!” 卫芳柔瞳孔猛然放大:“她——” “快,扶三小姐进屋。”韩氏未理卫芳柔,而是抱着跟着进了屋子。 卫战天拂手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愈发猖狂了,这几日,你便好好待着屋子里,不用出来了。” “爹——”秋风渐起,卫芳柔站在院子里,人群慢慢散去,卫凌薇衣着单薄,月儿上前小心翼翼道:“小姐,咱们回屋吧” 卫芳柔咬牙,整个人不住颤抖,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月儿立马惊呼:“小姐!” “无事,回屋!”卫芳柔擦擦嘴,血染红了衣袖,月色下,显得颇为凄凉骇人。 好一个凌薇,好一个子卿,真是好得很! 卫芳柔突然大笑起来,一回屋子,便晕了过去。 卫凌薇被诊脉之后,便慢慢睡了过去,韩氏瞧着无事,才拉着卫战天回去,卫战天被这么一吵,脸色颇冷,睨了韩氏一眼,便往苏氏的院子去了。 “老爷——”韩氏喊道,却无人回应。 她站在门口攥着手,双眼通红。 这时,屋子里的卫凌薇突然睁眼,眼睛盯着幔帐,嘴角凸起一个弧度,笑得诡异,没想到,有一天,卫芳柔会栽在她经常用的手段上面。 卫子卿那边,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少女的脸被印在一旁的蒲扇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整个人,都有了白日里不曾有过的柔色。 突然,一旁的蜡烛微微闪动,卫子卿手上的动作一滞,转头,便见一人含笑看着他。 眼神深邃,眼里,只有少女一人。 “子卿好反应!”祁澈撑着脑袋,瞧着卫子卿,只见她简单穿了件里衣,披了个白裘大氅,身形纤弱,大氅将她包着,颈上雪白的狐狸毛更显得她脸小精致,肤如白雪。 祁澈眼底波光微微流动,瞧着卫子卿,嘴角一直弯着。 卫子卿冷声道:“太子突然探访子卿闺房,不知有何要事?” 祁澈突然起身,走到卫子卿跟前,卫子卿下意识往后一退,整个人被抵在榻上,两人的距离很近,显得有些暧昧。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好梦 , 空气中的气息突然就有些燥热起来,卫子卿面色冷静,心却跳的极快。 每次遇见祁澈,定然没有好事,她暗暗咬牙。 祁澈慢慢低头,卫子卿往后俯身...... “咚咚——”珠翠将安神香给卫子卿送来,站在门口瞧着门关了,想来小姐是在做什么,便没有直接推开。 “小姐?” “何事?”卫子卿等着祁澈,转头开口。 没想到祁澈却一直没有后退,两人便保持着这个姿势,卫子卿小心翼翼,生怕撞到什么东西,让珠翠怀疑。 “小姐,安神香给你送来了。”门有微微被打开的声音。 卫子卿立马道:“不用了,今日不点,我乏了,你先回去休息。” “这......”珠翠心下有些奇怪,这往日,小姐没有那天是不点安神香的,今日怎么? “回吧。”卫子卿道。 珠翠点点头,也为再深想:“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待脚步越来越远,卫子卿突然回头,这祁澈的唇从她脸庞划过,一瞬间,卫子卿突然起身,推开祁澈,瞪着眼睛,眼神里全是怒气。 祁澈却是心情颇好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唇,笑道:“卫小姐这是作何?” 卫子卿心中气结:“太子无事,便出去吧,我这院子,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瞧着卫子卿脸色越来越冷,祁澈却是顺手坐在了卫子卿榻上,撑着脑袋,看着她,这小狐狸,又炸毛了。 “生气了?”祁澈嘴角微弯,颇为打趣了看着祁澈。 如果祁澈不知太子,她今日,定然不会让他或者走出幽居苑,可是,他偏偏是自己现在惹不起的。 “那小女不知,这太子深夜来此,是做何?难道,是想和子卿说说话?” 卫子卿想着祁澈这样的人,见多了这京城女子,想来若是同她人一般,说不定,可以恶心恶心他。 “还是说,殿下,是看上子卿了?”卫子卿含笑,做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祁澈,面色姣好。 却不想祁澈突然起身,大步走到她跟前...... 卫子卿微微一吓,说抓住桌布死死盯着祁澈,祁澈却在快要碰到卫子卿之时脚步一顿。 卫子卿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怎么回事,上次见那青楼女子对祁澈这般,祁澈脸都是冷的。 祁澈看着卫子卿的眼神变得极为温柔,卫子卿微微有些不适,这样的祁澈,让他更加陌生。 “怎么,难道你是喜欢本太子,才这么说?”祁澈嘴角含笑,打趣着卫子卿。 卫子卿摇摇牙,脸色又冷了下来,正色道:“不过是玩笑罢了,太子心中自知,又何必问子卿?” 祁澈回到一旁的榻上,这女人,真是一点情调没有,祁澈眼中露出不悦,卫子卿有些费解。 现在,她只想赶紧把这尊佛送走,要是他想要在卫府那什么东西,他自便便是。 “本太子来,是想同你问一件事情。”祁澈撑着脑袋,眼神颇为勾人,好似故意一般。 卫子卿到了杯水,水已经凉了,却正合她心意,现下这清醒,她嘘更加冷静才是。 对于祁澈,她现如今根本摸不清他做事的规律,心思更是难以捉摸。 “何事?”卫子卿喝了口水,心也静了下来。 “怎么,不给本太子到一杯?”祁澈挑眉。 卫子卿微微一愣:“已经凉了,恐怕不合适。” “无事。”说着,祁澈便起身拿起卫子卿的杯子,将水一饮而尽:“本太子早渴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这......”卫子卿一愣,不知应该开口还是不开口。 祁澈的手很好看,他将杯子放在卫子卿面前,示意她倒水,自己回了位置,卫子卿却是再未动过那杯子。 “今日你去了东宫。” 卫子卿望着他,以他的耳目,不知道,才是稀奇。 祁澈观察这她表情的变化:“你在想什么?” “无事。”卫子卿眼神微冷,她不喜欢别人这么打探她的心思。 祁澈嘴角微勾:“你去东宫做什么?” “太子今晚是来问子卿这件事?”卫子卿失笑,脸色却是冷的。 “你猜?”祁澈笑道。 一时间,气氛突然就有些紧张,卫子卿手心微微出汗,她下意识摸了摸杯子,却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事情,又挪开手。 笑道:“太子以为呢?能有什么事情。” “我如今和太子有婚约,这出入东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祁澈手指轻轻敲打着榻沿,卫子卿说出这话时,他的手指一顿,眼神也骤然冷了下来,卫子卿察觉祁澈似乎有些愠气。 不过她有些不明白,便并未再开口。 “还有呢?”祁澈幽幽道。 “没了。”卫子卿一脸无辜的样子。 “本太子知道了。”祁澈起身,望了卫子卿两眼,带着一丝邪魅的危险:“好自为之。” “恭送殿下。” 卫子卿一抬头,祁澈便不见了。 卫子卿摇摇头,将窗户关上,她此时有些庆幸,祁澈终于离开,不过她不接,祁澈为何要来问自己这件事。 她明显感觉到,他此时有些怒气,却故意压抑住了。 卫子卿摸摸发丝,有她特质的皂角味,想到今日盘下了铺子,卫子卿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吹了灯,便睡下了。 太子府,祁澈冷着脸回房,苏钰摇着折扇走来,刚好碰上:“王......” “太子......”祁澈径直略过苏钰,独留苏钰一人站在院里尴尬。 “这是出了何事?”苏钰拉着一旁的暗卫道。 暗卫摇摇头,主子的事,他若是敢问,怕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苏钰望着祁澈的屋子思索了片刻,无奈摇摇头,一脸不解回了自己房。 屋内,祁澈坐在案前,想着卫子卿方才与自己说的话:“我如今和太子有婚约,这出入东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 好一个有婚约,方才若不是自己抑制住,恐怕卫子卿早就没了命,祁澈拂袖,整个房内的烛火都灭了下来。 暗卫守在门外,心下忐忑,今日,是出了何事?什么人敢惹主子这般生气? 这一夜,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孤枕难眠。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添油加醋 第二日,卫子卿并未起早,昨日太子说过,这两日不必再去东宫,既然如此,她倒不如睡个好觉,少女轻轻翻了个身,继续睡下。 如今已经是第四日,刘彪还未有消息,不过卫子卿却是一点没有在意的样子,珠莺提醒过好几次,卫子卿却都是不慌。 而此时的卫家人,坐在大堂内,瞧着来人,一辆极为难以置信,且震惊的样子:“你说,你找卫子卿?” 老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身形瘦高,这一生打扮,便让人瞧得出来是个商人。 “这卫姑娘盘了芙蓉东街一铺子,今日啊,我是被东家派来送房契的。”男人名叫李四,这些年,一直在京城帮人做跑腿的买卖。 “房契?”卫战天压着怒气:“拿来与我瞧瞧。” 李四将放弃往怀里一揣:“恕草民不能将次房契交于您,我这得了东家的命令,只能亲手交于卫姑娘手上,您瞧我这就是个跑腿的,还望您莫要为难小人。” 卫战天冷哼一声:“将人把卫子卿给我喊来。” 卫子卿买下铺子之事在卫府引起了不小波澜,谁也没想到,卫子卿竟然私下以个人的名义在外置办财产。 卫战天对这件事一直压着怒气,现如今卫子卿竟然已经敢如此大胆,看来之前芳柔所说之事都是真的,这卫子卿是打定了日后要脱离卫府的念头。 卫战天握拳,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若是真让卫子卿出了卫府,日后若是皇上恐怕对卫战天便不会再这般重看,更何况卫子卿日后真的成了太子妃,这卫府日后岂不是便不能跟着与皇家联姻了。 卫子卿这个孽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离开卫府! 韩氏在一旁察言观色,卫子卿这件事情她也是极为震惊,且不说这卫子卿如何盘下铺子,那芙蓉东街的地市寸土寸金,她何来这么多银子? 难道,当初那女人还给卫子卿偷偷留着? “老爷,您先息怒,这件事情啊,还是等子卿亲自过来说清楚,毕竟,这也是一比不小的银子,若是这银子出自卫府,那时在说不迟啊。” 卫芳柔趁势添油加醋:“父亲,也不知道这姐姐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这芙蓉街的铺子,那可不便宜。” 卫战天瞪了卫芳柔一眼,昨日的事情尚未过去,若不是韩氏让她过来请安,这卫芳柔定然是不能出屋子的,现下又不知收敛起来。 不过这两人到是让卫战天意识到这一点,卫子卿何处来的银子,能盘下这铺子,当年倾城的嫁妆都在卫府库房,现如今也在....... 若是卫子卿敢用卫府府名义抵押,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边,卫子卿正睡着,珠翠便火急火燎地进来:“小姐,小姐。” “何事?”卫子卿转身,揉着脑袋皱眉道,今日不去东宫,这丫头这是急什么? “小姐,老爷那边派人让您过去,这来人气势汹汹,恐怕是出了什么事。” 卫子卿睁眼,往外瞧了瞧。看来,是云爷爷派人来送房契了,现如今,她这是不想说,也没办法了。 不过,这卫家人,还来得及总会来,卫子卿冷笑一声:“更衣。” 珠翠立马替卫子卿打扮一番:“小姐,这一行人这般气盛,不知道是出了何事,您小心。” 卫子卿点头:“把那件血红色的衣裳给我拿来。” “那件?”珠翠疑问道。 “嗯。” 这血红的衣裳衬得小姐更是肤如凝脂,这口脂点缀其间,让小姐更多了一些妩媚的明丽。 珠翠一时间望呆了过去,嘴微微张着,“小姐,您穿这衣裳,真是好看,这京城,在没有比小姐还要好看的姑娘了。” 卫子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扶了扶发间的紫玉簪,镜中少女明丽动人,举手投足间还有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与庄重。 “你什么时候,和珠莺一般了。”卫子卿打趣道。 “珠翠这是说实话。”珠翠嘀咕着:“小姐,咱们出去吧。” “嗯。”卫子卿抬头,眼神陡然凌厉。 “大......小姐。”卫子卿一出门,这门外的众人都是一惊,更多的是被卫子卿这副样子给吸引住,这是小姐? 卫府厅堂,一众人坐于堂内。 首位上,卫战天冷着脸,众人不敢言语,整个气氛有一种骇人的安静,这李四瞧着卫家人,想着这卫姑娘,恐怕在这卫家日子不好过。 李四这想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一回头瞧着红衣少女,整个人都看呆了去,这京城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面容精致却天生一股子清冷的气质,好似那天山之上血色红莲,让人一瞧便挪不开眼。 出了李四,更震惊的是卫家人,苏氏却是含笑瞧着卫子卿。 卫芳柔和其余女眷瞧着卫子卿都是心中又酸又妒,卫芳柔死死攥着袖中的手。 卫子卿瞧着这满屋人人心怀鬼胎,面色各异的样子,心中冷笑,一步一步踏进来,步调沉静稳重:“子卿给爹爹,给韩姨娘请安。” 卫战天不语,瞧着卫子卿满眼都打量,韩氏极力稳定心绪,咬牙面色含笑:“子卿,起来吧。” 李四瞧着卫子卿,立马脸上带了笑,这卫家小姐,瞧着到不是普通人,这日后,恐怕不简单,便立马上去:“卫小姐,这是云老板让小人给您送来的房契,还请您过目。” 卫子卿结果房契,仔细瞧了瞧笑道:“有劳先生了。” 李四到是心中一喜,这卫小姐虽然是个贵女,却是一点没有这豪门贵女瞧不起人的毛病,待自己都这般谦逊,心中对卫子卿影响颇好。 面色柔和道:“卫小姐折煞小人了。” “还请先生将这份条子交于东家,子卿今日府中事务繁忙不能亲自送达,日后定然亲自上门以表歉意。” “是,卫小姐,这您放心,东家自然不会怪罪您的。”李四面色温和道。 “多谢。”卫子卿微微颔首。 卫战天瞧着这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完全无视了这屋子里的人,这脸上的神色更冷了下来:“够了,李四,这卫府府内尚有要事处理,您若是交完东西,便回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诧异 “卫战天——”老人突然开口,所有人这才把目光都落在老者身上。 卫战天瞧着老者,陷入深思,眼神还有意思不敢相信:“云岳?!” “卫战天,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这般作威作福。”云岳拄着拐杖,瞧着卫战天,眼神极为讽刺。 “你!”卫战天撑着起身:“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敢回来。” “呵呵,谁跟你说我离开了京城?我云岳一声行的端坐得直,可不像某些人,哼。”云岳讽刺道。 这一席话,说得众人是云里雾里,连卫子卿也猜测着,恐怕云爷爷与顾家与卫家的恩怨有关系,或者说,当年的事情,云岳也参与了。 “今日你来我卫府作何?这卫府,可不欢迎你。”卫战天冷声道,一副要赶客的模样。 云岳瞧着卫战天这幅嘴脸,心中斥鼻:“就你卫战天这破地方,我可不稀罕来,只是你这卫府,到也出了个不错的人,是你卫战天的福气。” 说着,便走到卫子卿身边:“这丫头,倒是有倾城的影子,不想你后来那小妾,是叫什么来着,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姓氏为韩?” “噗——”顾止戈忍不住笑出声,韩氏脸色极为不好,卫芳柔咬牙:“顾止戈,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止戈耸耸肩:“没什么意思,这老头说话怪好笑。”说完,给云岳做了个鬼脸。 卫子卿被这两人逗得失笑,却还是严肃道:“云爷爷,亲禾多谢您来解围,不过这是卫府中事,若是......” “什么卫府中事。卫战天?你瞧瞧这卫战天哪里有个做爹的样子?”云岳指着卫战天。 卫战天气急:“你!” “卫战天,这卫子卿可没用你的银子,你这破卫府,当初若是没有倾城,你这侯位何处来,你卫府可有今日的模样?” “这铺子是你的?”卫战天有些不敢置信,当初云家所有的产业都被查封,难道...... 难道这是假象?还是说,陛下故意为之?今日云岳敢来,定然是不怕被发现,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人在保着云家。 云岳摇摇头,眼神陡厉,好似久远的恩怨重新被激起:“那是自然,何况,今日,你若是动了子卿这丫头,今日这官府,恐怕是要走一趟。” 两人这打着哑谜,众人心中却是清楚,这云岳来,就是给卫子卿证明她并未动用卫府的银子,若是卫战天动了卫子卿,她自然可以以县主的名义,与卫战天对簿公堂。 若是卫战天不顾脸面,自然是要担心,但是云岳知道,这卫战天,最看重的,就是卫家的颜面。 “你!”卫战天指着卫战天,这老头,和当初一样,说话歹毒,丝毫不留余地,当初陛下就不应该留下他,这云家,就应该死绝。 卫子卿不知道,当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近日两人能来卫府护着她,她依然很感动,止戈和云爷爷做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 “这件事情,本是一件小事,父亲,这铺子,日后是亲禾自己的铺子,与卫家无关,若是您非要与子卿计较,恐怕,就不得不对簿公堂了。” 卫战天被这三人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都涨得通红,现如今他进退两难,要不然便是和卫子卿公堂相见,若不然,便是放过卫子卿,不过问此事。 可是无论是那个选择,卫战天都咽不下这口气:“好!真是我的好女儿。” 这面气氛极为紧张,卫战天进退两难,只有放过这件事情,正当他思索的时候,一位玄衣男子走进来。 让整个场面,更加紧张起来,甚至有些诡异,所有人都没想到啊,今日这是,不仅牵扯了一个往日的恩怨,更是引来了太子。 祁澈把玩着手上的玉戒,嘴角含笑,眼角微微上扬,目光都落在卫子卿身上。 眼神里,有些微微讶异,还有耐人寻味的赞赏和大量的趣味。 卫子卿被他这么瞧着,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卫战天额头冒汗,这来了这两人,怎么太子也来了,一时间颇感压力。 空气突然凝固下来,祁澈慢慢走到堂上,在主位落座,卫芳柔见状立马做了一副柔弱的模样,祁澈却并未瞧他一眼。 “参见太子——”众人施礼。 “......” 祁澈久久不语,卫战天低头看着他的嵌金丝黑靴,眼珠在眼光里打转,好似在谋算着什么,这太子到底什么个意思? 今日这是卫府的私事,按理来说,太子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祁澈眼神扫了他一眼,方才淡淡开口:“都起来吧,本太子听这卫家今日有什么大事,本太子来看看热闹,说不定啊,这事与本太子还有些关系。” “什么,与太子有关系!” 卫芳柔皱眉思索着,眼睛又盯了眼卫子卿,难道是卫子卿故意让人去喊的太子? 上次也是太子为她结的围,这卫子卿真是个贱人,到处勾搭人! 卫芳柔心中咒骂,眼神流连在祁澈身上,祁澈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卫芳柔的小心思被卫子卿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冷笑,给了卫芳柔一个鄙夷的目光。 卫战天听祁澈这么说,心头不禁有些紧张,说话也开始有些畏畏缩缩起来:“这事......怎么会与殿下扯上关系?” 祁澈把玩着手上茶盏,似乎颇为嫌弃地盯了一眼茶沫:“此时,说来话长。” 卫子卿忍不住失笑,这祁澈明显就是在玩卫战天,不过她也好奇,今日之事为何会与祁澈有关系。 难道? “今日太子在此,我便斗胆要个公道,父亲,若是女儿并未滥用卫府私银,那父亲日后便不了再拿此做文章,另外,父亲定要惩处这背后狐言,乱嚼舌根之人!“ 卫子卿一字一句说到。 卫战天被她这话说的一噎,这太子在这里,不应便晓得他为人小气,好似这卫符故意与卫子卿作对一般,若是答应…… 他作为卫府一家之主,竟然被一个女儿逼得无话可说,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卫战天一时间脸一阵青,盯着卫子卿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私产 身后,一直未开口的祁澈咳了两声,似乎极不耐烦,卫战天背后一凉,立马开口:“既然如此,为父便应你,那你如何证明?!“ 卫战天心里盘算着,这卫子卿作为卫家之女,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卫家,就算是皇家恩赐,自然也是登记在卫府名下,不管她用的什么银子,只要是从卫府出去,今日便都要将她定罪。 定要灭了这逆女要脱离卫府的心思! 卫子卿微微施礼,既然如此,子卿便先谢过父亲,至于如何证明…… 她话还没说完,主位上那人便起身:“本太子证明。” 此话一出,整个堂上的人都是一惊,包括卫子卿。 果然和她想得没过,卫子卿眼神落在祁澈身上,颇为复杂。 “卫子卿买下本太子的子铺,并未付一分一毫。” 卫战天一脸不可置信,就算这真的是太子的铺子,卫子卿又怎会不付一分一毫? 祁澈不耐卫战天的神色“本太子欣赏卫小姐的经商之才,这入股之事,本太子可积极的很,卫小姐,你可莫言令本太子失望。” 祁澈目光落在卫子卿身上,卫子卿微微一愣,先前祁澈一说此事与她有关,卫子卿便猜到,这铺子十有八九是祁澈的。 而这云爷爷,或者说整个云家,都与祁澈有不浅的关系。 否则云爷爷这般大隐于市,怎么替祁澈做掩护? 祁澈太过神秘,一切具有诱惑力的东西,都是及其危险的,卫子卿内心有那么一批抗拒。 但是如今已经覆水难收……。 卫子卿抬头对上祁澈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莹莹一笑:“殿下放心,子卿定然尽全力,不会让殿下亏本。” 祁澈嘴角一弯,回身坐回主位上,便并未再同人说话。 卫战天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已然是一惊,再看看太子的神情,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他的态度,就是一切! 卫战天身形突然踉跄,险些站不稳:“子卿能得到太子的高看,是子卿的福气,也是我卫家的福气。” 卫子卿看着卫战天这副事后诸葛亮的样子,心中冷哼了一句。 “父亲,事已至此,不知父亲是否应当兑现承诺?”卫子卿含笑道。 卫战天袖中双手握拳,强压住心中的愤怒:“那是自然。” “从此以后,子卿的铺子是子卿的私产,任何卫府之人,都不可再拿此做文章,若有犯着,以背后嚼主子舌根之罪,逐出卫府!” 每一个字,卫战天说得极为清楚,但是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头滴血! 真是他的好女儿,好女儿啊! 祁澈拍了拍手:“既然戏看完了,本太子便回了,其他的事情,我相信卫候,自会处理。” “恭送太子——“ 随着声音结束,祁澈离开了卫府。 卫战天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韩氏见状立马上去扶住他,却被卫战天一脚踢开:“滚!” 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都被吓了一跳。 韩氏一脸难以置信得回头看着卫战天,眼里含泪:“老爷。” 卫芳柔上来扶住母亲,也是嗔怪着看着卫战天:“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卫战天怒笑:“若不是你们嚼舌根,怎么有今日之事?!” “我——”韩氏目瞪口呆,虽然她知道卫战天性子古怪,但是缺没想是这般凉薄之人! “老爷,您误会了…” 韩氏还想狡辩,却见苏姨娘上来,替卫战天顺气:“老爷您别生气,子卿是卫家的女儿,这日后子卿在京城好,也是咱们卫府的光荣不是?” 卫战天听苏氏这么说,心口的气顺了不少,眉头也微微松些。 韩氏一看见这姓苏的贱人上来献媚,便起不打一出来,双手死死攥着。 卫芳柔暗中推了推韩氏,示意现如今不可莽撞,父亲真在气头上,若是惹了父亲发怒,届时便回天乏力了。 韩氏舒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老爷,此事是我莽撞了,老爷莫言生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卫战天冷哼一句,便不再说话,抬头看了远处的卫子卿:“这下你可满意了?!” 卫子卿微微福身:“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此事乃父亲的承诺,是为这卫府儿女,做了一个好榜样。” 一旁看戏的云岳和顾止戈忍不住笑出声。 云岳看着卫战天,嘲讽道:“罢了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姓卫的,你好自为之,我看你这卫府啊,当真是热闹的紧。” “你!“卫战天指着云岳的手止不住颤抖,一口血用上胸口。 云岳见卫战天这样,脸上更是高兴:“顾丫头,咱们回。” 卫战天冷哼一声拂袖,苏姨娘对卫子卿做了个眼示,卫子卿点点头:“既然如此,子卿便退下了,父亲好生保重身体。” 卫战天不看她,由着卫子卿去了。 而厅堂上,苏姨娘这方,才刚刚开始。 卫子卿自然不必再纠缠于此,这里,交给苏姨娘便好,毕竟这可是上好的机会,苏姨娘这等聪明人,依然是不会错过。 卫子卿转身,嘴角勾起一抹笑。 云岳同顾止戈方才走到卫府门口,卫子卿便追了出来:“云爷爷。” 云岳回头,看着卫子卿的眼神仿佛知道她要追出来一般。 “云爷爷,子卿有一事请教。”卫子卿施礼道,但是看向云岳的眼神,不似以前那般清明,反而待着一丝的打量。 “罢了——”云岳摸了摸鬓白的胡须叹道。 又回过身看着顾止戈“你先回府去。” 卫子卿也拉着顾止戈的手,拍了拍她手背“止戈,有些事情,日后再同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回去吧。” 听子卿这么说,顾止戈也不好说什么,撇了撇嘴“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待顾府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内,卫子卿对云岳做了个请的姿势。 幽居苑。 云岳同卫子卿相对而坐,一旁珠莺烧好茶水,便退了下去。 云岳环视了洗澡这院子:“你这处到有些与众不同,秋日四处萧条,你这地方却如春一般,这花儿开的正盛。“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歹人 , 卫子卿笑笑不语,这些花草,都是她细心照料来的,自然与外面的野花野草不同,这废了心思的东西,怎能轻易随流? 她将茶推到云岳跟前:“云爷爷,想来你应该知道,我请你前来,是为何。” 云岳摸了摸胡须,眼眸颇深,盯着卫子卿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好奇什么,你觉得,我与太子关系颇深,这铺子当初我说是我的,但是方才这太子却说是他将铺子卖与你,所以你才有了戒心。” 卫子卿不,算是默认。 云岳笑笑,这卫姑娘到是个直白的,他笑道:“卫姑娘,你放心,这铺子既然卖与你,自然不会横生什么枝节,更何况,有太子做保,你这生意岂不是做得更加顺畅?” 卫子卿思索了一番,云爷爷这席话说的固然没错,但是她终究不想再惹上祁澈,或者说,欠他人情。 她总是有一种难以回报的错觉。 “你安心做你的掌柜便是,更何况,你我之间已然签了合同,太子能看上你这份才情,也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东西。” 卫子卿端起茶盏,将自己的眼神遮掩在杯后,这祁澈,想要什么?银子? 她摇摇头:“现如今,我知道已无退路,那么还请云爷爷同太子说一句,让太子放心,子卿不会让太子失望的。” 管他想要什么,届时自己做大做强,这合同不过只签了一年,直接甩出去便是,这祁澈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这边卫子卿送走云岳,另一边,苏姨娘也是同样精彩。 卫子卿路过厅堂时,正瞧见这韩氏母女相互搀扶着出来,好似是受了什么伤一般。 “韩姨娘这是怎么了?”卫子卿尽力压抑住心底的嘲讽和快意。 韩氏一脸憔悴,卫芳柔扶着她,也是满脸泪痕,母女两同平时那副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韩氏咬牙,从齿间蹦出这几个字,字字淬毒,恨不得吧卫子卿生吞活剥了去。 卫子卿却是不恼,韩氏却恼怒,她便越淡定:“母亲怎么能这般说子卿?子卿也是母亲的女儿,今日之事,难道是因为子卿而起?!”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母亲怎么会受罚,我又怎么会被父亲责骂?”卫芳柔等着卫子卿。 卫子卿心中冷笑,这一对母女当真是睁眼说瞎话,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如今又要怪罪于他人。 她自然也懒得同这等人计较。 “既然韩姨娘和妹妹没要这般说,子卿也没办法,你们说,是不是?”卫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极尽嘲讽,便转身离开。 “你!”韩氏指着卫子卿,气得直哆嗦,奈何放在受了罚,现如今是背部肿胀极为疼痛,要不然她非要上去给这个贱人几耳光。 “母亲,咱们现如今处于弱势,不可轻举妄动,待以后,再收拾他们!”卫芳柔咬牙道。 “哼!”韩氏拂袖,险些要气得吐出一口血。 卫子卿悄然悔脱,看着两母女这幅样子,眉梢更是有了几抹悦色。 云岳一回到院子,便瞧见祁澈躺在院里的榻上,整好以暇地晒着太阳,一点没有平日里冷漠让人敬畏的模样。 “回来了。”祁澈淡淡道,闭着眼小憩。 “嗯,这卫丫头,心思当真细腻,不过怎么这卫丫头这么怕你?。” “哦?她说什么了?”祁澈问道,对于卫子卿怕自己的事情,他可真没感觉到,这要把她惹怒了,就是一个小狐狸。 云岳看着祁澈眼神颇有深意,以前这辰儿可从没这般好奇过一个人,对这卫丫头到是也别。 “也是我莽撞,当初就应当和她说清楚,也许这丫头是觉得我不厚道,背后竟然还有人。”云岳笑笑道。 祁澈点头:“的确如此,卫子卿这样的人,你若不事事同她说明白,指不定她会多加思虑,如今她盘了这铺子,你暗中提携点她,这京城的老狐狸们,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个香饽饽。” “老身明白。” 随后,祁澈便并未再言语,起身便闪了出去。 云岳笑着摇摇头,这笑颇有深意。 自从韩氏母女受了罚时候,这往后的几日便消停了不少,一直没有打卫子卿的主意,卫子卿自然也落得一个自在,每天埋在这铺子里,想着怎么规划,怎么找人,以及之后货源的问题。 顾止戈放下手上的图纸,扯了扯脖子,皱眉道:“子卿,这都日落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你可是累了?”卫子卿问道。 顾止戈撇撇嘴,见子卿没有想离开的意思,自己当然也不能撇下她不管,现下这铺子里,只有她一人,若是有什么歹人怎么办? 好歹自己也是将军之女,是顾府的人,若是真有什么人,定然也是不敢上前招惹她们的。 卫子卿微微一抬眼皮,便瞧见顾止戈这神情,嘴角露出一抹笑:“罢了,今日也看的差不多了,收尾工作便明日再来吧。” 顾止戈听子卿这么一说,立马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子卿,这尚品阁出了新品,咱们去尝尝?” 卫子卿失笑,看着顾止戈如今的模样,真是想不出来当初在菊花宴上,那一副冷淡神情巨人于千里之外的顾止戈是何处来的。 “好。”卫子卿笑道。 “对了,子卿,你若是要开胭脂店,偏偏也开在这芙蓉大街上,这芙蓉阁......” 芙蓉阁乃是芙蓉大姐实力最强的一家店,况且还和这京城官胄关系颇深,顾止戈在这里开一家胭脂点,在外人看来,明显就是在挑战芙蓉阁的地位。 顾止戈这样的将门之女,都能想到,恐怕这铺子一开,变会招来许多麻烦。 “芙蓉阁是芙蓉阁,我花容是花容,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芙蓉阁胆敢做地头蛇?”卫子卿冷哼一声,她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向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更何况,这花容的背后,是祁澈,谁敢动花容? 卫子卿有足够的自信,在这芙蓉大街上,开起第二家胭脂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殷勤 , 而且,她相信,不过两月,这花容便能在京城打开名声,半年之内,成为芙蓉大街新的佼佼者。 顾止戈原本有些担心,但是一回头见到子卿这般自信无忧的样子,她不知为何,突然心安了下来。 好像这天下,就没有子卿做不到的事。 若是真的没有路,子卿也可以自己走出一条生路来。想到这里,顾止戈便收起了之前的忧虑,何时自己变得这般杞人忧天了。 顾止戈自嘲了一句,便拉着卫子卿去了尚品阁。 两人一入尚品阁,好巧不巧,正遇到了太子殿下,慕钰风从天字号的厢房里出来,紧跟着出来的,还有慕祺烨。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两人施礼道。 太子却因为给她一个眼神,让她不用来看诊,她当真是不来了,真是一点不客气,这般不知礼教的女子,他当真是第一此见到! 慕祺烨见太子似乎并不想理卫子卿,便打圆场道:“卫姑娘这是来喝酒还是来用膳?” “吃饭。”卫子卿言简意赅,不知为何,她总是对这个慕祺烨心有介怀。 “哦?本太子方才同太子殿下出来,尚未用膳,不如一起?” 卫子卿扫了扫慕祺烨复又看了眼慕钰风,一个殷勤得诡异,一个冷淡得不似凡人,卫子卿笑道:“不必了,想来太子殿下事务繁忙,臣女不敢耽误太子殿下。” 慕钰风大步离开了尚品阁,独留慕祺烨一人在原地尴尬。 “四皇子?”卫子卿挑眉,示意四皇子挡住了她的路。 慕祺烨侧了侧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卫子卿:“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做太子妃。” 卫子卿顿时来了怒气,这人当真是有毛病? “子卿受陛下之命,自然是要接旨受命。”卫子卿语气里,明显有了不耐。 慕祺烨不怒反笑:“如此,当然是最好。” 袖中,却是双手握拳。 “本太子先走一步。”卫子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慕祺烨,她心中对此人的不喜,甚至已经同韩氏母女一般。 …… 这一夜,卫子卿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可是梦境突然一碎,祁澈站在她面前,自己凤冠霞帔,他向自己招手。 可是祁澈一身玄衣。深深被鲜血染红,卫子卿慢慢伸手,却不见了祁澈的身影。 第二天卫子卿醒来的时候,十分头疼,她走了揉太阳穴皱眉道:“珠莺。” “小姐,您醒了,今日小厨房做了杏花红枣粥,您尝尝。”珠莺一遍替卫子卿穿衣,一遍道。 可是卫子卿却是一直愁眉不展。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我没事。”一开口,声音沙哑。 “小姐您这是着凉了?”珠莺将手轻轻覆在小姐额头上,猛地撤开:“小姐,您发烧了!” “是么?”卫子卿强撑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发烧了,你替我去开些药来,没什么大碍。” 珠莺听她这么说,便知道这小姐想要干什么。 “小姐您今日还要去铺子?” 卫子卿点头,眼皮子已经抬不起来,整个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只不过是强撑着精神。 珠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小姐为了离开卫府,才这么拼命,如今却又把自己身子累成这般模样。 “小姐,您发烧了,不宜四处走动,您今日便躺在府上好生休息吧。” 卫子卿摆摆手:“无事,去拿药。” “是……” 珠莺咬牙,拗不过小姐,这才去药房开了药。 卫府门外,顾府府马车已然到了,顾止戈见卫子卿出来,连忙招手。 不过一会便发现不妥,待卫子卿上车,顾止戈问道:“子卿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没有精神。” “略感风寒,不碍事的。”卫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 顾止戈盯着她半晌,卫子卿在她脑袋上一敲,顾止戈撇撇嘴,还是罢休了。 “今日咱们去见的叫王三,是京城有名的帮人装铺子的,他家的木头啊,都是上好的,连工匠的手艺都会一绝,所以在京城才有这么大的名声。” “哦?”卫子卿突然来了兴致:“既然如此,我便要好好瞧瞧。” 顾止戈一笑:“这是云老头介绍的,这活了这么多年,也没白活,就是人脉广,黑白两道通吃,他这老头,可没那么简单。” 卫子卿听顾止戈在背后这般调侃云爷爷,不禁失笑:“若是云爷爷在此,你定然要受她三杖。” 两人便在这笑语中,来到了王府。 王府虽然不是官胄,以经商除名,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因为年年进贡不少,这皇家才给了他一些路子。 不然士农工商,这商人怎么在这京城能拥有这么好的宅院,脸家丁的规格,都不输这官衙的大人。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身形肥大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一看便是十分精明的样子,此人乃是王府的管家,王瑜。 他一眼瞧出来顾止戈,连忙上来恭敬道:“原来是顾家小姐,顾小姐近日来,有何贵干?” “这花容与你们家谈生意,我不能来?”顾止戈冷声道,她看着这男子,便心中不喜,这一副谄媚样子,让她都没眼看。 “顾小姐,这老爷说只见卫老板一人,这卫老板都没来,这......” 王瑜面露难色,看着顾止戈。 “谁和你说卫老板未来?!”顾止戈怒道,卫子卿于背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位便是卫老板,卫家小姐,卫子卿。”顾止戈被卫子卿一扯,才压下怒气。 “您就是卫老板?!”王瑜脸上有些不行,甚至轻蔑。 “没想到,这能从云家手上拿下铺子的,竟然是一个女娃娃。”王瑜打量着卫子卿道。 顾止戈神色一凛,这王家什么意思?! 卫子卿却是不恼,淡淡笑道:“既然如此,便请通报一声。” 王瑜笑着应下,但是转身之后消失的笑颜,还是被卫子卿看到,卫子卿转头对顾止戈摇摇头。 这王家如今一个商人都敢这般嘲讽一个官家小姐,足矣见得王家势力之大,而这样的人,卫子卿更愿意同他做利益上的朋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梦魇 说着,王瑜便跑下来到:“卫姑娘,请——” 卫子卿微笑点头,低头时眼神一凛。 “多谢。” 王府,两人又进去,让人讶异的是,一个商贾之家,这宅院规格竟然都在将军府之上,原本两人在外瞧着只是一味王家财大气粗。 如今一进来,瞧着这亭台水榭,奇珍异草,卫子卿心中更认定了这王府,定然不止表面上的一个商人这么简单。 两人穿过屏风,卫子卿便瞧见一个中年男子,高高竖着发,面容英俊,瞧着不过三十岁的模样,坐在正堂首位,正看着他们。 “这王家老爷,竟然不是一个胖子。”顾止戈私下窃窃道。 卫子卿也是有些讶异,在她心里,的确也是这般想着王家这位主位,应当是个财大气粗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这般。 若是走在街上,定然看不出来,这是一位经商之人,同方才的王瑜形成鲜明对比。 卫子卿也是第一次觉得,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养的奴才,此话不对。 “王老板。”卫子卿并没有施管家的礼仪,而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同他施礼。 王珏一笑,起身道:“卫老板客气,你是云老介绍来的,自然应当是我这王家的坐上宾。” “哟,怎么顾小姐也来了?”王珏故作惊讶道。 顾止戈坐在一旁到:“我同卫小姐交好,这才一同前来。” “原来如此。” 卫子卿心中失笑,这顾止戈这么说,明显者就是在告诉王珏,卫子卿是顾止戈的人,若是敢惹卫子卿便是与顾家作对。 果然,这王珏脸上的神色便有些尴尬。 “王老板,止戈说笑了,这顾小姐也是花容的老板之一。”卫子卿道。 “这是什么意思?”王珏有些不解:“哪里还有两个老板的说法,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顾小姐入了股,自然是老板。” “入股?”卫子卿这一会儿一个新词,让王珏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从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如今还得了皇家的庇佑,可是卫子卿的想法,却让他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 “既然如此,可是要定契?” “没错。” 王珏思索了一番,如今这些劳工都是奴才身份,生死来取都掌握在主子手上,可是这卫子卿竟然让这些奴才有了一个自由的身份。 这是当朝之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卫老板可知道,你这一来,便打破了这商道的平衡?” 卫子卿出来之前,润了润嗓子,这才慢慢恢复,现下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她便言简意赅道:“我花容这般实行,并不强求他人,不过这是花容最大的筹码。” “您说,是不是?”卫子卿笑道。 王珏思索了一番,方才看向卫子卿,突然起身道:“卫小姐果然厉害,看来这京城,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子。” “您誉赞了。”卫子卿道。 “卫小姐放心,今日我便派人过来,不过三日,便可出成果。” “好。”卫子卿施礼:“届时便将银子,一齐送上府内。” “不必了。”王珏摆摆手。 “使不得。” 王珏看着卫子卿,开口道:“王某人相同卫老板交个朋友,不知卫老板也否给个薄面?” 卫子卿伸手:“卫某荣幸。” 卫子卿出王府的时候,是王珏亲自送出来的,两人有说有笑,这关家一脸不敢置信,老爷很少对其他同行这般过,车卫家小姐,到是第一个。 马车上,卫子卿嘴角含笑,果然和他想得没错,王珏这样的人,你便要给他看到你的潜力,当人想来只看结果和利益。 而卫子卿,则给了他一份最好的交易。 交上来卫子卿这样的朋友,若是有一天,卫子卿当真搅动了这京城的商贸,至少,他王家,能站在风口上。 顾止戈见卫子卿高兴,心中也是喜悦,笑道:“这王珏也是个有眼光的。” 卫子卿失笑,她也没想动啊,这王珏竟然这般看好自己,笃定这未来京城商贸的走向会在自己手上发生变化。 “那也没有顾小姐有眼光。”卫子卿打趣道。 顾止戈看着卫子卿:“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而另一半,太子府。 暗卫跪在祁澈跟前:“太子,王珏那边,已经顺利和卫小姐谈妥了。” “哦?这么快?”祁澈微微讶异,他没想到哦啊,卫子卿这么快,竟然就能说服王珏。 祁澈嘴角微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来,这卫子卿,果真没让他失望,接下来,他倒是有些期待,卫子卿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 “不过......” “不过什么?”祁澈眉头微皱,他最不喜他人说话这般迟钝。 “这卫小姐似乎身子不适,今日瞧着面色不大好。” 这暗卫一直跟子啊卫子卿身边,现如今禀告之事,出了主子要求的,他发现似乎其他事情,主子也很在意。 因此,是不是他也会将卫小姐的其他一些情况告知主子。 “面色不大好?”祁澈转着玉扳指的手一顿,扫了暗卫一眼。 “是的,听写这丫鬟说,好似昨晚卫小姐梦魇,一晚未睡好。” “你下去吧。”祁澈沉着眸子道。 暗卫不知道是说错了话还是如何,这主子心情似乎突然变得不好。 行到这里,他便立马退了下去,生怕主子处罚他。 祁澈看着烛影摇晃,微微开口:“生病了?” 是夜,太子府书房的烛灯未亮,管家这端了茶盏站在门口疑问道:“这太子今日未在府上?” 门口的侍卫摇摇头。 管家目光又往里看了看,便端着茶盏转身离去。 “这太子每日这时候都在书房,今日恐怕是有事。”管家自顾自念到。 而另一边,卫府,幽居苑 这夜里,卫府的各房都已经落了烛灯,唯独这幽居苑还亮着,珠莺和珠翠轮流不停给屋内换着水,一脸焦急的模样。 卫子卿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今日白日尚且还顶的过来,这一到晚上病越发重了些,不停地咳,额头也是滚烫。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狐狸 , “小姐,水来了。”珠莺换了盆新水,将帕子浸冷了之后,平铺在卫子卿额头。 “小姐,若不然,请个郎中来吧。”珠翠进来,瞧着小姐的脸还是这般红,生怕小姐出事。 卫子卿本就无力,偏偏强撑着摆摆手,两人见小姐这般虚弱,若是逆了小姐的意思,恐怕小姐届时心头更加烦躁,便未自作主张,而是一时守在卫子卿身边。 这一直到了半夜,卫子卿脸色方才慢慢褪下潮红,额头也没原先那么烫了,恢复了些神思,抬着眼皮瞧着跟前忙前忙后的两个丫鬟,心头一暖。 “你们先回去吧。” 珠莺守在床头,一遍替卫子卿掖着被角,一边道:“我们没事,咱们在这守着小姐。” 卫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无事,你们听话。” 看着这两个丫鬟夜深疲惫,却依旧呆在这,卫子卿心头不忍。 两人拗不过卫子卿,便同她交代了声,吹了烛灯。退了出去。 卫子卿脑袋尚且有些晕,这折腾了一天,现在才稍微好了些,不过一会便睡了过去,而一身影突然闪了进来。 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融进了这夜色里,没有丝毫暴露的痕迹。 他走到卫子卿床前,慢慢坐下,卫子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额头一暖,好像有只大手覆在上面,眉头下意识皱了皱,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男子看着她睡觉眉头都皱着,深邃的眼神突然有那么一丝的心疼。 “这么烫。”祁澈开口,语气里有些不悦。 这卫子卿发烧了都要去做生意,这银子比命重要?真的这么缺少银子? 祁澈腹语道,一边又从怀里拿出一琉璃瓶,只见瓶内液体晶莹,他在卫子卿后颈轻轻一点,这卫子卿便完全睡死过去。 随后便撑住她的下颚,将液体未了进去。 “这可是最好的药,有了这药,你这身子,入喉若是想要生病也难。”祁澈声音低沉,手上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 他夜视能力极好,即使没有点灯,他也能瞧见有些药粘在卫子卿嘴角,他伸手将其擦掉,指尖触碰到少女的唇畔,那么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的留恋。 祁澈伸手在那唇上碰了碰,软弹的触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嘴角微弯,看着卫子卿的唇发愣。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不知道小姐睡下没有,我不放心。” “是啊,咱们还是进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澈将药瓶一收,起身又回头看了眼卫子卿,见她眉头舒展,才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坚强的模样,要不就是狐狸一般狡猾,今日这突然生了病,竟然这般虚弱,到有个女人办娇柔的模样。 祁澈不禁失笑,便一下子闪了出去。 珠莺珠翠两人悄声推门进来,看着小姐呼吸均匀,睡得安稳的模样,方才放下心,小心翼翼关门,退了出去。 翌日 卫子卿醒来的时候,便觉得神清气爽,好似昨天的不适从未发生过一样。 珠莺珠翠早早便替卫子卿做了早膳,怕小姐没有食欲,便做了些清淡的,这一进来刚好看见小姐坐起了身。 “小姐,你醒了!”珠莺惊喜道。 “嗯嗯,昨天辛苦你们了。”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做奴婢应该的,小姐你不知道,昨天你可把我们吓死了。”珠莺嗔道。 卫子卿讪讪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了。” 珠莺仔细瞧了她一眼,面色疑惑:“小姐你这好得到是快,昨天你后半夜才稍微好了些,后来不过半个时辰,咱们进来瞧瞧你是否睡下时,竟然脸色完全同平日一样,额头也完全不烧 了。” “是么?”卫子卿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额头,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的确,她昨日没有那么不舒服之后,因为太累,便慢慢睡下,却并未睡熟,可是不知为何,突然身上传来一阵暖意,好像有人坐在自己身边,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再后来,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今日早上一起来,便全身舒爽。 “小姐,这是什么?”珠莺指着卫子卿嘴角道。 只见卫子卿嘴角有一棕色水渍。 “?”卫子卿一脸疑问地看着珠莺,珠莺从一旁拿过镜子递给卫子卿。 卫子卿照着镜子,摸了摸嘴角的水渍,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昨日喝药时落下的吧。”卫子卿随意道。 “可是昨日珠翠喂药后,便替小姐洁了面了。” 卫子卿盯了盯嘴角,心头疑惑,难道这与昨日那只大手有关?还是说,真的有人来了她屋子。 可是为什么?她是在想不到有什么人,到自己屋子来一圈,什么也不干。 她摇了摇,打消了这个念头,并未多想:“无事,水渍罢了,擦擦就好。” 珠莺心头也高兴。看着小姐无恙的样子:“小姐,您起来用点膳吧。” “嗯。” 另一边,韩氏躺在床上,卫凌薇一早去请安,随后卫芳柔便进来了。 卫凌薇道:“姐姐。” 卫芳柔不知为何,现如今她总觉得卫凌薇的整个人的感觉同往日不同了,看着她也颇为不顺眼,只是冷哼了一句,便径直往内室去。 卫凌薇也不恼,神情淡漠,跟着进了屋。 “母亲,芳柔来看您了。” 韩氏因为被打了板子,现如今只能趴着,看着十分滑稽。 韩式侧着身子,看着两个女儿,心中正烦躁,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卫凌薇请过安后便再一旁不语,下个月便是秋猎的日子了,牵着日子韩式去同尚品阁的人捎了信,临时给卫凌薇做了衣裳,应该是这几日便到了。 韩式扫了她一眼:“凌薇,这次的秋猎,母亲已经给你求了情了,你父亲见你这些日子性子收敛了不少,便答应了去。” 一旁的卫芳柔听说卫凌薇要去,心中便有些不快,这年年秋猎都是卫凌薇得女子第一,届时又被她抢了风头去。 卫凌薇不理会卫芳柔的妒忌,盈盈笑道:“多些母亲。” 卫芳柔冷哼一声:“难道妹妹届时也要带着这面纱去?恐怕这狩猎不便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东郊 “芳柔。”韩式皱眉唤了她一声,这是自己妹妹,芳柔何必这般? “咱们如今被卫子卿摆了一道,自然要同仇敌忾,芳柔你下次切莫如此了!。”韩式警告道。 卫芳柔突然有些委屈,袖中攥着手咬牙让自己淡定下来,一旁卫凌薇嘴角微弯,却因为带着面纱,并未被人瞧见。 “芳柔知道了。” “知道便好。”韩式动了动身子:“凌薇,下个月的秋猎上,你定要好好出风头,不要让这卫凌薇再这般耀武扬威,更何况,这秋猎场上,刀剑无言,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说这话时,韩式脸上带着狠毒的神色。 卫芳柔自然意会到韩式的意思:“那是自然,若是届时受了什么伤,也是正常,若是不小心在猎场上丧了命,也是极为正常的。” 另一边,卫子卿自然不知道韩式母女背后这般咒自己,她知道一个月后秋猎的盛事,但是如今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么多,因为明日,便是芙蓉阁开业的日子。 因为太子殿下让卫子卿暂时不用去府上,卫子卿也落得休闲,便去看了看铺子,不得不说,这王家的动作确实快,原本定的三天,这一日便已经开药完工,所以这开业的时间,也往前推了推。 顾止戈一看见卫子卿,便小跑过来,拉着卫子卿道:“我不是让珠莺说了我来处理铺子的事情,你好生休息,这丫头怎么办事的。” 卫子卿笑笑:“你别怪珠莺,我是我自己要来的,更何况,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顾止戈一脸惊讶,仔细瞧了瞧子卿,面色的确红润了不少,再覆上她额头,的确一点都不烫了。 “你这也太神奇了,竟然这么快变好了,你不知道昨日你烧得多严重!”顾止戈嗔道,一想起昨日的事情,她便有些生气。 卫子卿柔声道:“这铺子的事情,耽搁不得,我白日觉得还撑得住,这才出来的。” 顾止戈睨了她一眼,此事已经过去了,好在子卿已经好了,也没什么再置喙的余地,叹了口气道:“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 卫子卿撇撇嘴:“进去看看吧。” 两人一踏进铺子,这里面的景象,令卫子卿啧啧赞叹,这就是她想要的花容,整个修饰低调中透露着奢华,贵而不显,不禁给人一种亲切感,更有质感,不论是什么样的人,走到花容,都能有不同的感受。 若是太过简单朴素这贵门自然看不上,若是太过奢华,这普通百姓也不敢进来。 “王老板,这花容,多亏有你,这王家的效率,果然名不虚传。”卫子卿笑道,眼神里带着赞叹。 “卫小姐说笑了,这做生意,自然是要有过人之处,不然,如何在这其中立足?”王珏道。 “那是自然。”卫子卿点点头,又简单寒暄了两句,才出了花容。 花容如今已经初步成型,她自然不担心,目前最期待的,便是明日的开业,只要明日开业顺利,那么她卫子卿,便算是真正在这京城,有了自己的产业,立下了足。 卫子卿这么一想,便面露喜色。 太子府内 祁澈今日起的有些晚,好似并未睡好,眉头微微戚着,一旁的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惹了殿下不高兴。 苏钰摇着扇子一脸春风地走进来,看着祁澈道:“明日便是那卫家小姐铺子开业的时候了,听说你还准备了贺礼?” 苏钰一脸惊讶道,这天下,出了皇帝,还从来没见过这大名鼎鼎的想来一脸煞气的太子,给谁送过礼。 祁澈不语,自顾自看着手上的信件,随后放在烛台上一烧,火舌顿时大了许些。 “今晚,东郊,有变。” 苏钰脸色一变:“蔺家人?怎么回事?” 祁澈嘴唇微抿着,随后他手指一弹,一个白鸽便停在窗前,只见他将一将一纸条塞着竹筒内,这白鸽便飞了出去。 在过片刻,一暗卫出现在屋内,暗卫半边脸带着面具,身上的衣裳也同普通暗卫不同。 “主子,您有何吩咐?” “凌岤,今日守在卫子卿身边,有什么异样,立即向我汇报。” “是。”说完,黑衣人便闪了出去,没有丝毫痕迹,足矣见得此人轻功之绝。 苏钰面色凝重,这凌岤是暗卫里顶尖的杀手,平日里没有特殊命令,便从不现身,今日祁澈却将他安排给卫子卿。 “这到底怎么回事?”苏钰已然没有了耐心。 “他要动手了。” 苏钰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他要杀卫子卿?” 祁澈并未回答,苏钰只觉得在他脸上看到了杀意。 是夜,卫子卿同顾止戈准备了一日明天需要的东西,并一一让人运到了铺子,才坐着马车回府。 两人这马车行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 “师傅,怎么了?”卫子卿问道。 却没有一人回应他,卫子卿有些疑惑,瞬时,一支箭射穿了车帘,从卫子卿脸庞划过。 这车内两人皆是一惊。 顾止戈将卫子卿胡再说身后,立马拔剑:“子卿,你小心些。” 卫子卿点点头,眼神凌厉,到底是谁,要取她性命? “是谁?!”顾止戈吼道。 “出来!” 可是无论顾止戈如何唤,都没有人应。 “止戈,看来此人是不会出来的,咱们不用喊了。”卫子卿冷笑道,语气里全是嘲讽。 话音刚落,一直箭又向卫子卿射来,顾止戈横剑,将剑削断在卫子卿面前。 “子卿小心。” 卫子卿点点头,看来此人已经恼怒:“怎么,恼羞成怒了?敢做不敢出来?既然想杀我,那也要让我有个明白。” 无人回应。 “子卿,别和这种只会躲在背后的人说话,我看啊,他这就是不敢出来,就凭他,也敢杀你我二人?笑话!”顾止戈冷笑,语气里也是讥讽。 两人眼神示意,知道此人应该不是个沉得住气的 ,要不然怎会在卫子卿说了第一句时,便已经受不了,射下箭来? “是啊,自然是不必。” 两人这么你一眼我一语,远处的高墙之后,一个身形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皱眉拉弓,手下青筋直冒,正正对着卫子卿。 正文 第两百章 调虎离山 他眉头紧皱,眼神凛冽,已然是一副极为震怒的模样。 “呸,上次要不是你侥幸,能让你跑了?这天下,能从小爷手下留命的人,你倒是第一个,不过很快,你也要死了。”少年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卫子卿只听“嗖”得一声,立马闪了身形,方才躲过这一箭,此箭比原来更快,显然是下了力气。 “出来了,躲什么多,你是杀不了我的,我看你年龄应当不大,这般沉不住气,若是想杀我,先练练脾气再说。” “这个臭女人,竟然敢这么说小爷。”少年啐了一口,他想来最受不了别人轻视于他,这个女人竟然嘲讽他数次。 “今天不少了你,小爷名字倒着写。”说完,少年便一跃出墙。 站在卫子卿对面的,是一个少年,脸上带着面具,她只能从他手上的刀来判断,这个小孩的功夫,应该是不低的。 顾止戈谨慎地盯着他:“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少年昂着头:“我是来杀这个女人的你要是不走,今天你们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儿吧。” 少年正准备动手,卫子卿突然道:“慢着!”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少年你耐烦道。 卫子卿盯着他,眼里全是打量:“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怎么这么烦,小爷真是耐心好。” 说着,便向两人袭来,顾止戈平日里都是用的鞭子,今日软剑她并不上手,一时间便有些不敌。连连败退,少年作势一脚便踢了过来,好在顾止戈反应快,可就在顾止戈躲开的一瞬间,这少年便立马改了方向,向卫子卿这边去。 不好!调虎离山! 顾止戈竭力往卫子卿那边掠取,卫子卿虽然有自保能力,但是定然不敌此人,就在他的剑要抵上卫子卿之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了少年的剑。 少年脸色一变:“你是谁?”方才那一剑,自己明明用了九成的力气,可是这人却轻轻便挡了过去。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今天定然伤不了她,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 “笑话,小爷还有活命的机会?这话你说给自己听吧!”说着,这少年便又冲了上来,足尖轻点,剑剑都刺向卫子卿。 卫子卿虽然不知道黑衣人的来历,但是她知道这个黑衣人暂时在自己这边,便躲在他身后。 少年几次都未成功,脸上已然有了怒意,认真道:“找死!” 黑衣人正想出手,可是这少年突然将手中剑一抛,一刻烟雾弹顿时炸开! 白烟挡住了所有人的实现,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不好!” 待白烟散尽,便没了卫子卿的身影。 “子卿呢?!”顾止戈四处都没看到卫子卿,焦急道。 黑衣人眉头一皱:“卫姑娘应当是被他掳了去,你去东郊,找人。” “你——”顾止戈话并未说出,此人不知是敌是友,还是自己去更安全。 说着,她便往顾家找救兵去了。 而黑衣人,一闪进了太子府。 他突然出现在祁澈面前,祁澈面色凝重:“怎么回事?” “主子赎罪,那人将卫小姐掳了。” 祁澈立马站起身,眼神渐冷,周身的气压已然地到极点:“带上暗卫,保卫东郊,一个人也不要放出来。” “是!” 京城东郊 卫子卿一睁开眼,自己便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自己正处在一个竹屋,屋内摆设简单,桌上还有未收拾的碗筷,一看便知道是个男人的居所。 “呦——你醒了。”少年依旧带着面具,看着卫子卿眼神危险又嘲讽。 “为何不杀了我?”卫子卿道。 少年冷嗤一声:“杀你?小爷改主意了,我看这么多人在意你,小爷决定好好折磨你,再让他们看看,你的下场。” 卫子卿听他说话,好似一个孩子在赌气,说着下人的话,却十分滑稽,便人不知失笑。 “你笑什么?!”少年生气都,这个女人真是奇怪。 这么多年,他杀人,每次只要稍稍捉弄,不是吓晕就是哭晕,哪里有像这个人一般的,还笑! “把你给我闭嘴,不准笑。” 他挑眉盯着卫子卿:“臭女人,我现在不杀你,因为你还有用,我倒要看看这暗卫背后的人是谁,这京城,一般人家可养不出这等暗卫。” 卫子卿嘴角微弯:“你不用找了,他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少年突然凑身过来,和卫子卿两眼对视。 可恶,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点都不怕自己! “我根本不认识他,至于他为何救我,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什么仇人上门寻仇,看着你又这般滥杀无辜,路见不平罢了。” 少年眼中含怒:“放屁,爷的仇家多了去了,但是都是有名有姓,都不敢上门来,何事横生出这么一个人。” “半日,他若是不来,你就完了。”少年故意用一种恐吓的语气同卫子卿说道。 卫子卿不知为何,不怒反笑。 少年早就被卫子卿这副神情弄得颇为心烦,便索性不看她,自顾自坐在一旁,擦起了自己的剑。 他忍不住时常回过头望望卫子卿,卫子卿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只觉得真的如孩子一般。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卫子卿开口。 少年擦剑的手一顿,复又恢复正常,并不回答卫子卿。 卫子卿继续道:“你的家人呢?还有朋友呢?” 少年手上青筋直冒,握着剑的手紧紧握拳。 突然,少年蹭的一下整起来,只听见利剑出鞘的声音,剑便抵在了卫子卿脖颈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便杀了你!” 少年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是低,看着卫子卿的眼睛也是充满了血丝。 卫子卿这才禁了声,看着少年,眼里似乎那么一丝心疼。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少年惊讶与卫子卿的目光,双手有些颤抖:“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你竟敢可怜我?!” 少年越说越怒,卫子卿却不语了,只是望着他。 两人便这么对峙着,可是少年的剑就是没有再进一分一毫。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心软 良久,他垂下手中的剑:“卫子卿,等到那人来了,我便要了你的命。” “你不会的。”卫子卿开口,仅仅四字,便让少年怔得说不出话。 “因为你心软了,我......是不是像你一个故人?”卫子卿开口。 少年瞳孔一震,眼神有些慌乱:“没有!,什么故人。” “怎么,你这么想死?!”少年有些不耐,却并未拔剑。 “我知道你是谁,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卫子卿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北冥蔺家三公子,蔺舟。” 少年猛地转身,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既然你都知道,你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少年看着她,有如看见自己故人的银子,她立马撇开头。 “我还看过,这蔺家二小姐的画像。” 少年终于是绷不住了,一时间瞪着卫子卿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子卿嘴角一勾:“我要你,做我的人。” “你做梦!”少年一脸讥讽,他蔺家就算如今已经被灭族,可是他蔺舟这么多年,只有别人巴结着上来想要做他的侍从,什么时候竟让敢让他做自己的杀手? 卫子卿不怒反笑:“难道你不想报仇么,舟儿。” 她这一声舟儿,让蔺舟全身一怔,盯着卫子卿,眼角突然湿润了起来,但是转瞬便清醒过来:“卫子卿,你方才叫我什么?你这是找死?” “蔺舟,我背后的人,是当今闻名天下的太子,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陷害你们蔺家,是谁一夜血洗这蔺门,难道这蔺家望族,希望你成为这样在一个漂泊之客?” 卫子卿说出祁澈的名字时,多少有些心虚,但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祁澈也利用过她,她只不过是借借他的名声罢了。 想来,祁澈也不会介意的,卫子卿一遍心虚地自我安慰,一遍唬着蔺舟。 蔺舟有那么一瞬间的行动,但是他不敢相信卫子卿,他漂泊这么多年,慢慢已经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虽然他也查过真相,可是他一人,如何敌得过整个北冥皇室? 蔺舟皱眉,毫无疑问,卫子卿的条件,说进了她的心里,更何况,这个女人...... 实在和阿姐像得紧,当初的确是因为自己一瞬间的晃神和心软,才让卫子卿避了过去。 “舟儿,考虑考虑?” 神情虽然被绑着,可是丝毫没有俘虏的狼狈,反而掌控了对话众多话语权。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便有些紧张。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蔺舟回头仔细听着:“看来来的人还不少,而且身着铁甲重兵。” “看来这背后护着你的人,不简单。” 卫子卿摇摇头,嘴巴想张开,却说不出话来,一张口便觉得嗓子一股烧灼感。 昨日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不过灵卫子卿最讶异的是,当祁澈对自己伸手的时候,自己竟然地想要去回应他! 这是怎么了?卫子卿皱眉,怎么也想不明白。 良久,卫子卿坐在椅子上,也是愣神的样子,罢了,不想了。 卫子卿摇摇头,便端起粥喝了起来,差点没烫住她。 “小姐,您小心些!”珠莺嗔道:“小姐你怎么了?这一起床便看你出神,竟然都忘记了烫!” 珠莺一遍帮她到了冷水,一遍皱眉道。 “我没事。”一开口,声音沙哑。 “小姐您这是着凉了?”珠莺将手轻轻覆在小姐额头上,猛地撤开:“小姐,您发烧了!” “是么?”卫子卿强撑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发烧了,你替我去开些药来,没什么大碍。” 珠莺听她这么说,便知道这小姐想要干什么。 “小姐您今日还要去铺子?” 卫子卿点头,眼皮子已经抬不起来,整个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只不过是强撑着精神。 珠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小姐为了离开卫府,才这么拼命,如今却又把自己身子累成这般模样。 “小姐,您发烧了,不宜四处走动,您今日便躺在府上好生休息吧。” 卫子卿摆摆手:“无事,去拿药。” “小姐——” “去!”卫子卿喝道。 珠莺咬牙,拗不过小姐,这才去药房开了药。 “小姐您当真不要请郎中?”珠莺复又问道。 “不用。”卫子卿言辞笃定,珠莺也不知改如何是好。 现如今韩式已经被关了几日,卫岳的气也慢慢消了,若是让韩式知道她发烧的小心,恐怕这卫府又有得热闹。 不过这几天,她没时间和她们都,她要去处理铺子的事情,今日便是要去请人好生装修一下这铺子,自己怎能缺席? 卫府门外,顾府府马车已然到了,顾止戈见卫子卿出来,连忙招手。 不过一会便发现不妥,待卫子卿上车,顾止戈问道:“子卿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没有精神。” “是么?我精神挺好的。”卫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 “是么?”顾止戈见卫子卿面色有些潮红,好似发烧一般,便想伸手来摸摸卫子卿的额头。 卫子卿往后一躲,笑道:“你这是做什么,真没事!” 顾止戈盯着她半晌,卫子卿在她脑袋上一敲,顾止戈撇撇嘴,还是罢休了。 “今日咱们去见的叫王三,是京城有名的帮人装铺子的,他家的木头啊,都是上好的,连工匠的手艺都会一绝,所以在京城才有这么大的名声。” “哦?”卫子卿突然来了兴致:“既然如此,我便要好好瞧瞧。” 顾止戈一笑:“这是云老头介绍的,这活了这么多年,也没白活,就是人脉广,黑白两道通吃,他这老头,可没那么简单。” 卫子卿听顾止戈在背后这般调侃云爷爷,不禁失笑:“若是云爷爷在此,你定然要受她三杖。” 两人便在这笑语中,来到了王府。 王府虽然不是官胄,以经商除名,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因为年年进贡不少,这皇家才给了他一些路子。 不然士农工商,这商人怎么在这京城能拥有这么好的宅院,脸家丁的规格,都不输这官衙的大人。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留恋 卫子卿耸耸肩,突然猛地咳出声。 “怎么了?”顾止戈帮她顺着气。 卫子卿一脸憋得通红:“无事。” 顾止戈立马碰上卫子卿的额头:“你这都烫成遮阳帘,你还说没事?!” 卫子卿摆摆手:“真的没事。” 顾止戈叹口气:“你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说完,便对门外的车夫道:“去卫府。” 卫子卿抓住顾止戈的手:“别让别人知道。” “我明白。”说完,顾止戈便将车上的大氅给卫子卿盖上,卫子卿本就身材娇小,这大氅是大哥的,顾止戈一下子也没注意到。 卫子卿自然也没有注意,两人进卫府的时候,下人们以为这卫子卿怕凉,才穿得这般厚,不过主子做什么自然是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只不过韩式那边,听到卫子卿回了府上的小心,心中是又恨又妒。 “子卿,你放心吧,没人知道。” 幽居苑,顾止戈扶着卫子卿睡下,看着卫子卿这皱眉的神情,不禁都有些难过。 “珠莺,你好生照顾你主子,这铺子的事,暂时先交个我,等你主子醒后,你同她说。” “是,顾小姐。”珠莺立马应下,她知道这顾家小姐于小姐交好,所以顾小姐的交代,她也一一应下。 而另一半,太子府 暗卫跪在祁澈跟前:“太子,王珏那边,已经顺利和卫小姐谈妥了。” “哦?这么快?”祁澈微微讶异,他没想到哦啊,卫子卿这么快,竟然就能说服王珏。 祁澈嘴角微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来,这卫子卿,果真没让他失望,接下来,他倒是有些期待,卫子卿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 “不过......” “不过什么?”祁澈眉头微皱,他最不喜他人说话这般迟钝。 “这卫小姐似乎身子不适,今日瞧着面色不大好。” 这暗卫一直跟子啊卫子卿身边,现如今禀告之事,出了主子要求的,他发现似乎其他事情,主子也很在意。 因此,是不是他也会将卫小姐的其他一些情况告知主子。 “面色不大好?”祁澈转着玉扳指的手一顿,扫了暗卫一眼。 “是的,听写这丫鬟说,好似昨晚卫小姐梦魇,一晚未睡好。” “你下去吧。”祁澈沉着眸子道。 暗卫不知道是说错了话还是如何,这主子心情似乎突然变得不好。 行到这里,他便立马退了下去,生怕主子处罚他。 祁澈看着烛影摇晃,微微开口:“生病了?” 是夜,太子府书房的烛灯未亮,管家这端了茶盏站在门口疑问道:“这太子今日未在府上?” 门口的侍卫摇摇头。 管家目光又往里看了看,便端着茶盏转身离去。 “这太子每日这时候都在书房,今日恐怕是有事。”管家自顾自念到。 而另一边,卫府,幽居苑 这夜里,卫府的各房都已经落了烛灯,唯独这幽居苑还亮着,珠莺和珠翠轮流不停给屋内换着水,一脸焦急的模样。 卫子卿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今日白日尚且还顶的过来,这一到晚上病越发重了些,不停地咳,额头也是滚烫。 “小姐,水来了。”珠莺换了盆新水,将帕子浸冷了之后,平铺在卫子卿额头。 “小姐,若不然,请个郎中来吧。”珠翠进来,瞧着小姐的脸还是这般红,生怕小姐出事。 卫子卿本就无力,偏偏强撑着摆摆手,两人见小姐这般虚弱,若是逆了小姐的意思,恐怕小姐届时心头更加烦躁,便未自作主张,而是一时守在卫子卿身边。 这一直到了半夜,卫子卿脸色方才慢慢褪下潮红,额头也没原先那么烫了,恢复了些神思,抬着眼皮瞧着跟前忙前忙后的两个丫鬟,心头一暖。 “你们先回去吧。” 珠莺守在床头,一遍替卫子卿掖着被角,一边道:“我们没事,咱们在这守着小姐。” 、 卫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无事,你们听话。” 看着这两个丫鬟夜深疲惫,却依旧呆在这,卫子卿心头不忍。 两人拗不过卫子卿,便同她交代了声,吹了烛灯。退了出去。 卫子卿脑袋尚且有些晕,这折腾了一天,现在才稍微好了些,不过一会便睡了过去,而一身影突然闪了进来。 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融进了这夜色里,没有丝毫暴露的痕迹。 他走到卫子卿床前,慢慢坐下,卫子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额头一暖,好像有只大手覆在上面,眉头下意识皱了皱,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男子看着她睡觉眉头都皱着,深邃的眼神突然有那么一丝的心疼。 “这么烫。”祁澈开口,语气里有些不悦。 这卫子卿发烧了都要去做生意,这银子比命重要?真的这么缺少银子? 祁澈腹语道,一边又从怀里拿出一琉璃瓶,只见瓶内液体晶莹,他在卫子卿后颈轻轻一点,这卫子卿便完全睡死过去。 随后便撑住她的下颚,将液体未了进去。 “这可是最好的药,有了这药,你这身子,入喉若是想要生病也难。”祁澈声音低沉,手上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 他夜视能力极好,即使没有点灯,他也能瞧见有些药粘在卫子卿嘴角,他伸手将其擦掉,指尖触碰到少女的唇畔,那么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的留恋。 祁澈伸手在那唇上碰了碰,软弹的触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嘴角微弯,看着卫子卿的唇发愣。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不知道小姐睡下没有,我不放心。” “是啊,咱们还是进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澈将药瓶一收,起身又回头看了眼卫子卿,见她眉头舒展,才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坚强的模样,要不就是狐狸一般狡猾,今日这突然生了病,竟然这般虚弱,到有个女人办娇柔的模样。 祁澈不禁失笑,便一下子闪了出去。 珠莺珠翠两人悄声推门进来,看着小姐呼吸均匀,睡得安稳的模样,方才放下心,小心翼翼关门,退了出去。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 无语 翌日 卫子卿醒来的时候,便觉得神清气爽,好似昨天的不适从未发生过一样。 珠莺珠翠早早便替卫子卿做了早膳,怕小姐没有食欲,便做了些清淡的,这一进来刚好看见小姐坐起了身。 “小姐,你醒了!”珠莺惊喜道。 “嗯嗯,昨天辛苦你们了。”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做奴婢应该的,小姐你不知道,昨天你可把我们吓死了。”珠莺嗔道。 卫子卿讪讪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了。” 珠莺仔细瞧了她一眼,面色疑惑:“小姐你这好得到是快,昨天你后半夜才稍微好了些,后来不过半个时辰,咱们进来瞧瞧你是否睡下时,竟然脸色完全同平日一样,额头也完全不烧 了。” “是么?”卫子卿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额头,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的确,她昨日没有那么不舒服之后,因为太累,便慢慢睡下,却并未睡熟,可是不知为何,突然身上传来一阵暖意,好像有人坐在自己身边,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再后来,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今日早上一起来,便全身舒爽。 “小姐,这是什么?”珠莺指着卫子卿嘴角道。 只见卫子卿嘴角有一棕色水渍。 “?”卫子卿一脸疑问地看着珠莺,珠莺从一旁拿过镜子递给卫子卿。 卫子卿照着镜子,摸了摸嘴角的水渍,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昨日喝药时落下的吧。”卫子卿随意道。 “可是昨日珠翠喂药后,便替小姐洁了面了。” 卫子卿盯了盯嘴角,心头疑惑,难道这与昨日那只大手有关?还是说,真的有人来了她屋子。 可是为什么?她是在想不到有什么人,到自己屋子来一圈,什么也不干。 她摇了摇,打消了这个念头,并未多想:“无事,水渍罢了,擦擦就好。” 珠莺心头也高兴。看着小姐无恙的样子:“小姐,您起来用点膳吧。” “嗯。” 另一边,韩式躺在床上,卫凌薇一早去请安,随后卫芳柔便进来了。 卫凌薇道:“姐姐。” 卫芳柔不知为何,现如今她总觉得卫凌薇的整个人的感觉同往日不同了,看着她也颇为不顺眼,只是冷哼了一句,便径直往内室去。 卫凌薇也不恼,神情淡漠,跟着进了屋。 “母亲,芳柔来看您了。” 韩式因为被打了板子,现如今只能趴着,看着十分滑稽。 “出来!” 可是无论顾止戈如何唤,都没有人应。 “止戈,看来此人是不会出来的,咱们不用喊了。”卫子卿冷笑道,语气里全是嘲讽。 话音刚落,一直箭又向卫子卿射来,顾止戈横剑,将剑削断在卫子卿面前。 “子卿小心。” 卫子卿点点头,看来此人已经恼怒:“怎么,恼羞成怒了?敢做不敢出来?既然想杀我,那也要让我有个明白。” 无人回应。 “子卿,别和这种只会躲在背后的人说话,我看啊,他这就是不敢出来,就凭他,也敢杀你我二人?笑话!”顾止戈冷笑,语气里也是讥讽。 两人眼神示意,知道此人应该不是个沉得住气的 ,要不然怎会在卫子卿说了第一句时,便已经受不了,射下箭来? “是啊,自然是不必。” 两人这么你一眼我一语,远处的高墙之后,一个身形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皱眉拉弓,手下青筋直冒,正正对着卫子卿。 他眉头紧皱,眼神凛冽,已然是一副极为震怒的模样。 “呸,上次要不是你侥幸,能让你跑了?这天下,能从小爷手下留命的人,你倒是第一个,不过很快,你也要死了。”少年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卫子卿只听“嗖”得一声,立马闪了身形,方才躲过这一箭,此箭比原来更快,显然是下了力气。 “出来了,躲什么多,你是杀不了我的,我看你年龄应当不大,这般沉不住气,若是想杀我,先练练脾气再说。” “这个臭女人,竟然敢这么说小爷。”少年啐了一口,他想来最受不了别人轻视于他,这个女人竟然嘲讽他数次。 “今天不少了你,小爷名字倒着写。”说完,少年便一跃出墙。 站在卫子卿对面的,是一个少年,脸上带着面具,她只能从他手上的刀来判断,这个小孩的功夫,应该是不低的。 顾止戈谨慎地盯着他:“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少年昂着头:“我是来杀这个女人的你要是不走,今天你们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儿吧。” 少年正准备动手,卫子卿突然道:“慢着!”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少年你耐烦道。 卫子卿盯着他,眼里全是打量:“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怎么这么烦,小爷真是耐心好。” 顾止戈颇为无语,这种话多有自大的杀手,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背后的人是谁?”卫子卿继续道。 少年掏了掏耳朵,一副轻蔑的模样,看来卫子卿一眼:“这么说吧,先前咱两也见过了,当初的确是有人买凶,不过竟然被你躲过了,现如今这件事也过去了,可是小爷不高兴。” “这还有人能在小姐的刀下活下去,这让小爷的面子往哪儿搁,这要是说出去,那不被笑死?小爷以后怎么子啊江湖上混?!” 少年自顾自说着,顾止戈同卫子卿两人已然是无语。 “这人有病吧。”顾止戈道。 “你说什么?”少年听到此话,便立马怒道:“看来今日小爷不让你见识见识,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便向两人袭来,顾止戈平日里都是用的鞭子,今日软剑她并不上手,一时间便有些不敌。连连败退,少年作势一脚便踢了过来,好在顾止戈反应快,可就在顾止戈躲开的一瞬间,这少年便立马改了方向,向卫子卿这边去。 不好!调虎离山! 顾止戈竭力往卫子卿那边掠取,卫子卿虽然有自保能力,但是定然不敌此人,就在他的剑要抵上卫子卿之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了少年的剑。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 买凶 ,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 活命 ,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 真相 , “既然你都知道,你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少年看着她,有如看见自己故人的银子,她立马撇开头。 “我还看过,这蔺家二小姐的画像。” 少年终于是绷不住了,一时间瞪着卫子卿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子卿嘴角一勾:“我要你,做我的人。” “你做梦!”少年一脸讥讽,他蔺家就算如今已经被灭族,可是他蔺舟这么多年,只有别人巴结着上来想要做他的侍从,什么时候竟让敢让他做自己的杀手? 卫子卿不怒反笑:“难道你不想报仇么,舟儿。” 她这一声舟儿,让蔺舟全身一怔,盯着卫子卿,眼角突然湿润了起来,但是转瞬便清醒过来:“卫子卿,你方才叫我什么?你这是找死?” “蔺舟,我背后的人,是当今闻名天下的太子,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陷害你们蔺家,是谁一夜血洗这蔺门,难道这蔺家望族,希望你成为这样在一个漂泊之客?” 卫子卿说出祁澈的名字时,多少有些心虚,但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祁澈也利用过她,她只不过是借借他的名声罢了。 想来,祁澈也不会介意的,卫子卿一遍心虚地自我安慰,一遍唬着蔺舟。 蔺舟有那么一瞬间的行动,但是他不敢相信卫子卿,他漂泊这么多年,慢慢已经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虽然他也查过真相,可是他一人,如何敌得过整个北冥皇室? 蔺舟皱眉,毫无疑问,卫子卿的条件,说进了她的心里,更何况,这个女人...... 实在和阿姐像得紧,当初的确是因为自己一瞬间的晃神和心软,才让卫子卿避了过去。 “舟儿,考虑考虑?” 神情虽然被绑着,可是丝毫没有俘虏的狼狈,反而掌控了对话众多话语权。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便有些紧张。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蔺舟回头仔细听着:“看来来的人还不少,而且身着铁甲重兵。” “看来这背后护着你的人,不简单。” 卫子卿也有些疑惑,这黑衣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来人恐怕并不是来救自己的,如果是止戈,定然不会这么兴师动众,毕竟这未来太子妃被掳了,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若是被韩式母女知道了,恐怕此时就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她敢断定,这来人,非友。 “蔺舟,快放开我,这不是同我一会儿的,恐怕你会有危险。”卫子卿神情严肃道。 蔺舟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就外面这些人,能上到我?” 卫子卿知道看蔺舟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既然外面来的是铁骑,恐怕是皇家人,定然是专门冲着蔺舟来的。 “蔺舟,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我不想你手上。”卫子卿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她的确要抱住蔺舟,毕竟她还想着让蔺舟成为他的的人。 留在他身边,蔺舟这副外表,掩人耳目,最合适不过了。 蔺舟一愣,看着卫子卿眼神复杂,外面马蹄声越来越近:“且,小爷需要你一个女人保护?!” “蔺舟!”卫子卿冷喝道:“你当我同你在开玩笑?!” 蔺舟被卫子卿这一声下了一跳,尤其是这卫子卿生气的时候,简直同阿姐一模一样,蔺舟不由得失神。 卫子卿眼神冷厉地盯着他:“你再不把我松开,便来不及了?” “难道你不想给你蔺家报仇了?!” 卫子卿的这句话,立马将他拉了回来,他看着卫子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这个女人,说要帮她复仇?! 这么多年都他都没有查出真相,更何况是她? 不过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牵引着她:“相信他。” 外面,慕祺烨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竹屋,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种御林军,他的探子来报卫子卿被人掳走了,而且还见到了北冥蔺家人的痕迹,他猜测恐怕这卫子卿的失踪便与这蔺家人有关,便借着巡城的街口,带着一种御林军,望着东郊来了。 “来人,给我仔细搜!”慕祺烨一声令下。 屋内卫子卿陡然睁大了眼睛,她听着外面人的声音,立马反应过来:“是慕祺烨?” “蔺舟,外面的人是慕祺烨,乃是北冥三皇子,此人非友,你快走!” 卫子卿一声坚定,终于蔺舟纵使一跃,并道:“卫子卿,等我。” “好!”卫子卿应道,只见蔺舟甩来一个飞镖,这绳子便应声断开。 只听见“嘭——”地一声,门被人踹开,卫子卿神色淡定地坐在案前,手上还端着茶盏,哪有一副被人掳了的样子。 慕祺烨走进来,巡视着屋子里的重角落,又开口道:“听说卫小姐被贼人捉了去,看来,卫小姐无事啊。” 卫子卿挑眉:“什么贼人?” “你在说什么?” 慕祺烨嘴唇微抿:“既然没有贼人,难道卫小姐这是在此喝茶不成?这东郊位置偏僻,卫小姐一人在此,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看这地方安静地很!正适合修身养性。” 慕祺烨被卫子卿这么一噎,脸色便有些不好:“哦?既然如此,卫小姐可否让这御林军搜一搜,这样,自然也是为了卫小姐好。” 卫子卿手一摆,做了个随便的姿势。 “搜!”慕祺烨命道。 可是这御林军几乎将这屋子搜了个遍,都为看见其他人,慕祺烨双手握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情报有误,这卫子卿无事,难道这蔺家人也是空穴来风? 就在慕祺烨出神的时候,顾止戈的人到了,同行的,还有顾风和顾府府私卫。 “子卿!你没事吧。”顾止戈从过来,拉着卫子卿上下看着,见她安然,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卫子卿袖中掐了顾止戈一下,顾止戈这刚准备开口的话便咽回了肚子里。 慕祺烨见着场面尴尬,他本事打着巡城的街口,若是等下顾家人问起来,他不好解释,要是被父王知道了,更是会让父王起芥蒂之心。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 巡城 , “既然卫姑娘无事,本太子便巡城了,听说这京城进了这敌国的探子,我方才寻到这里。”慕祺烨这话,似乎故意是说给顾家人听的。 而远处灌木丛后,祁澈双手负在身后,身后是一种暗卫。 “主子,放在这蔺舟已经跑远了,咱们......” “不用了。”祁澈打断道。 他知道,蔺舟能这样离开,卫子卿一定已经用了什么借口,而这蔺舟一定还会回来找卫子卿,不过下棋,就不是刺杀这个目的了。 说不定,这蔺舟,日后会为卫子卿所用。 真是一个狡猾的女人。 祁澈嘴角微弯,看着木屋,见这屋内这么些人,卫子卿应当不会再有事。 不过当祁澈的目光坐在慕祺烨后背式,他眼神微微散发着寒意,周身的气压也在无形中变得极低。 竹屋内 顾风施礼道:“恭送三殿下。” 慕祺烨点点头,便带着一种御林军离开了这东郊,卫子卿待人走远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看了看蔺舟离开的方向,没有一点痕迹,这个小子,还挺聪明,她不仅有些叹服蔺舟轻功之绝。 顾止戈问道:“子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子卿笑着摇摇头不语,装作什么都不是知道的样子,这场上若是只有顾止戈依然还好,可是顾风也在,顾止戈自然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醒来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屋子里。” “这样啊。”顾止戈握着卫子卿的手:“你不知道,你不见的时候,可把我吓死了,要是被我抓到那个人我定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卫子卿笑着拍拍她:“好了,快回去吧。” 此时她必须赶紧回城,若是完了,消息散出去,届时恐怕处理起来便麻烦了,更何况,明日便是花容开业的日子,容不得一丝马虎。 夕阳西下,将卫子卿的银子拉得很长,突然一个声音从林间略过,卫子卿嘴角一弯:“好久未赏月了,我听说啊,这亥时,月亮最圆最亮。” 顾止戈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卫子卿:“你说什么?” 卫子卿摇摇头:“无事。”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这天色马上就要暗了,若是再晚些,这城门都要关了。”顾止戈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卫子卿。 是夜,幽居苑 卫子卿坐在屋内,将下人们都唤开,只留了珠莺一人在门外。 她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月亮又大又圆,月华洒在院子里,让着满园的花都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再鲜艳的花在此时都有一种圣洁的美丽。 卫子卿目光复又回到眼前的茶盏上,这已经是第二壶茶了,原先温热的茶水也已经凉了下来,这初秋夜里喝着到有些胃凉。 “怎么回事?难道今日我说的话,他没明白?”卫子卿脸上已然有了倦意。 珠莺不知道为何小姐今日已经到了亥时,还不入睡,还要遣去周边的下人,这般神秘。 “小姐,这已经亥时了,您要不先睡了,您若是有什么事,珠莺替您看着。”珠莺隔着门道。 卫子卿微微开口:“无事,你若是困了,先下去睡下吧。” 这都亥时了,还让珠莺在外面守着,卫子卿多少有些心疼,再等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他不来,便罢了。 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今日自己救了他,难道他都不来给自己道一声谢,便这么走了? 卫子卿想着,便心中有些怒意。 突然间,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外闪了进来,卫子卿还未看仔细,这蔺舟便站在了她面前。 随后在她的注视下,坐在了一旁的榻上,和他这张稚嫩的脸比起来,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活脱脱就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样子。 “你来了。”卫子卿好像知道他会来一般,开口道。 蔺舟看着卫子卿,从桌子的果盘上拿起一串葡萄放在口中,挑眉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小爷本来不想来,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卫子卿嘴角微弯:“我今日不是同你说清楚了么,我帮你报仇,找到当初陷害你蔺家的凶手,而你待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你认为,我凭什么相信你?” 卫子卿盯着蔺舟,他的眼神一点不似一个孩子一般,到像是经历世事的老人,不过这种沧桑感转瞬即逝,蔺舟便有披上他那无羁的伪装。 卫子卿见他手上的葡萄见了底,下意识将果盘往前一推:“凭你心中的恨和不甘。” 蔺舟沉眸 ,眼底划过一丝难以说道的情绪,抬头却又眼神清明:“你觉得你是谁?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顾家小姐,你能帮我为蔺家复仇?” “笑话。”蔺舟冷哼一声。 卫子卿却是不怒反笑:“你觉得呢?今日,也是我救了你。” 蔺舟手上的动作一顿,今日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这天底下下,出了那日父亲母亲为了救他,将他藏在府上的地窖里,用自己的尸体覆在地窖上,自己才幸免于难。 当他醒来时,这府上一百多口人,便都横尸蔺府,这血腥味铺天盖地,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胃里翻涌,即使有恨,可是他连这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再后来,自己行走江湖,从来都是他自己护着自己,在没有阿姐帮她出头,父亲母亲护她周全,所以卫子卿让他走的时候,他才一愣,好似看见了阿姐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今晚来这卫府。 “你救了我,别看玩笑了,就那些人,小爷分分钟解决的事情。” 蔺舟嬉皮笑脸,卫子卿却一脸正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蔺舟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卫子卿的眼神让他有些别扭。 “我并未与你开玩笑,你若是不应,那边罢了,我卫子卿从来不强求于人,今日的事情,便也一笔勾销,从此,便当不认识你这人。”卫子卿一字一句说的蔺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 “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表露得还不清楚,既然这交易无法继续,你走便是。”卫子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走?”蔺舟冷哼一声:“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会么?”卫子卿挑眉。 正文 第两百一十章 受罚 , 三人说得高兴,这云岳回头冲小厮摆摆手:“这是东家送你的贺礼。” 小厮得令便将箱子抬上来,四个人抬一个箱子,便找到这其中的东西有多重。 “这是?”卫子卿疑惑道。 云岳一打开这箱子,满楼的人都愣了愣,多少人看着这满箱的银子眼睛都看直了,这是一般人几世都赚不到的。 可是这云岳却当做贺礼送给了卫子卿。 一时间,众人都露出羡慕的神情看着卫子卿。 卫子卿也是一愣,若是银子便罢了,偏偏是一箱子的黄金,这么贵重的贺礼,卫子卿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冷着干什么?”云岳道。 卫子卿摆摆手:“这贺礼太贵重了,子卿都不知道怎么回报。” “来人,抬进去。”云岳不理卫子卿,径直命令小厮将黄金抬到了账房里。 卫子卿见他这番动作,便也未再说什么,这日后待生意做大了,在还这人情便是。 更何况,这也是云爷爷的一番心意。 “云爷爷,王老板,里边请。”卫子卿将两人带到里面,参观了一番。 这云岳和王珏看着花容里面的陈设,以及这胭脂水粉的成色,都是啧啧赞叹。 说实话,卫子卿这铺子,依然甩了这芙蓉楼几条街。 这天下,没有比这花容更好的胭脂了。 云岳看了眼卫子卿:“卫丫头,这胭脂,是你做的?” 卫子卿点点头,这胭脂,自然是她研发的,不过她一人自然做不了这么多。 卫岳知道这是商业机密,便也未再深入询问,看着卫子卿的眼神满是赞叹。 这边,正说着话,珠莺跑过来在卫子卿身边禀告道:“小姐,四皇子来了。” 慕祺烨?卫子卿心中说道,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招待。”卫子卿对珠莺道。 云岳和王珏也听到了珠莺此话,便对卫子卿道:“四皇子来了,你去吧。” 卫子卿点点头。 花容门口,慕祺烨站在门口,一身靛蓝色镶嵌金丝衣袍,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花容的牌匾。 脸上不知是何神情。 “臣女恭迎四皇子。”卫子卿施礼道,周围的众人也跟着施礼,这皇家人都来了花容,自然是让华容的生意更好了些,一时间,花容里面便已经是人头攒动。 “卫小姐竟然开了一家店,这消息到是做得比较隐蔽。”慕祺烨打量着卫子卿。 卫子卿最讨厌他这样的眼神,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想要窥探自己,卫子卿虽然心中不喜,脸上却是含笑:“是么?臣女到是不知什么叫消息隐蔽。” 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看他还有何话说。 慕祺烨冷哼一声,径直走进花容,一踏进花容,这其中的陈设已经货物的摆设,都与寻常不同,让他微微有些讶异。 眼里也是隐藏不住的赞叹和欣赏:“卫小姐到是厉害,这京城之内,卫小姐这铺子,也算是独一无二头一份了,不知道这卫姑娘是如何......” 慕祺烨见身后没了声音,便回头看去,一转身便远远看见卫子卿正对着慕钰风施礼。 慕钰风一脸冷淡,并未有应卫子卿。 他不知为何,袖中双手握拳,好似觉得这一幕极为刺眼,但是自己又明明希望这卫子卿能够和慕钰风在一起。 卫子卿这边,卫子卿坐着施礼的动作,福身却不见慕钰风回应。 “太子?” 慕钰风淡淡开口,没有任何表情:“你起来吧。” 卫子卿这才站直了身子,看着慕钰风道:“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是在是令这花容蓬荜生辉。” 太子扫了卫子卿一眼,四处望了望,眼中也有难以掩饰的好奇和惊叹,但是脸上却还是神情淡淡。 卫子卿心中无语,她知道这太子向来看不上她,她也没有想过要和这慕钰风在一起,她也在想尽办法能退了这婚。 若不是因为她是太子,这慕钰风对子这般,她早就不想去打理着慕钰风,可是偏偏因为她这身份,她才这样百般忍耐。 “太子若是看不上这花容,这花容便污了您的眼了。”卫子卿浅笑吟吟,仿佛在告诉慕钰风,你爱看不看,不看拉到,老娘也难得搭理你。 慕钰风这才低头看着卫子卿,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仿佛在说,放肆! 卫子卿一副诚恳的模样,吧慕钰风气得不轻,依然眉间隐隐有了怒气。 这个女人,竟然敢这般对自己?! 这也是慕钰风第一次正儿八经得看着卫子卿,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此事,卫子卿睫毛微翘,一双杏眼看着慕钰风,十分清明的样子,仿佛做错任何事一般。 “哼!”慕钰风冷哼一声,拂袖便离开了。 卫子卿撇撇嘴,到是乐得清闲,这慕钰风若是进去,恐怕这生意都做不成,这人都得给她想跑。 刚好,双方都不麻烦。 卫子卿心中想到,没想到方才一句话,便能把这慕钰风气成这样? 她耸耸肩,便进了花容,继续招待客人去了。 而另一边 卫府 卫战天今日下朝下得早,早早便回了府,自然也听说了这卫子卿铺子开业的事情。 他坐在主位上,一只手搭在腿上,神色凝重。 今日这陛下还在朝堂上称赞了卫子卿,若是他不去看看卫子卿开业,这卫家一个也不去,也说不过去,不过这若是去了。 不知自找气受? 因为韩式受了罚,这卫府的当家之权,从韩式手上已然分了一半在苏姨娘手上,所以苏氏如今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下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有想要去巴结的,在卫战天一回府,便去禀报了苏姨娘。 苏氏这知道了消息,自然便往卫战天这边来了。 只见苏氏端着一碗梅子汤,放在案前道:“老爷喝喝这梅子汤吧,虽说是暮夏,可是白日还是有些暑气,您呵呵,消消暑,降降躁。” 苏氏的声音婉转清丽,让人听起来颇为舒服,这也是卫战天为何喜欢苏氏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苏氏很是善解人意,知道他想要什么。 卫战天断了梅子汤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一章 鄙视 , 苏氏盈盈一笑,看得卫战天心头颇为舒适,伸手将苏氏的手放在自己手上。 “老爷可是有什么愁意?” 苏姨娘一眼便看出来了,卫战天这心情的变化。 “您若是不嫌弃,我觉得啊,这小姐这铺子开业,您还是去去的好,毕竟这大姑娘是卫家人,这卫家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他人编排这小姐不受卫府喜爱,更有甚者还会说出您偏心二小姐的话。” 苏氏见卫战天依然有些动摇,继续道:“更何况,,,我今日听说啊,这开业,大姑娘的生意是极好,您若是去了,自然是涨涨面子,说您养了一个好女儿。” 苏氏故意咬重了涨面子三字,这卫战天依然没有之前的皱眉,反而面露喜色。 她深知,这卫战天,最喜欢的是什么。 卫战天听苏氏这么说,觉得她说得这话也没什么错,卫子卿虽然是喜欢顶撞,但是毫无疑问,现如今,她是卫府最舍弃不得的人。 卫子卿,依然成了卫府最耀眼的小姐。 卫战天起身,苏氏替他整理一下褶皱的一脚:“老爷您要不换身衣裳吧,若是大姑娘看见您去了,自然是高兴的。” 卫战天点点头。 花容 卫子卿送着云爷爷和王珏出了铺子,便看见这卫战天的身影,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没想当真是她。 这卫府,竟然来人了,到是个稀奇事。卫子卿心中冷笑。 可是当她看见身后的苏姨娘后,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原先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这卫府一人不来,岂不是会让他人猜测? 可是她也不愿意去同卫战天进,索性不来便罢了,她人说去罢了,反正这卫府,在她心中也不算什么。 卫子卿对着苏氏微微点头,苏氏眼神意会,也点头回应。 卫战天走进这花容,眼前露出一抹讶色。 “老爷,你看看这花容当真是不错。”苏姨娘在一旁说道。 “嗯。”卫战天点点头。 卫子卿上去:“子卿见过爹爹。” 一旁的众人瞧着这卫候来了,都是上前恭喜,这卫候又一个厉害的儿女,同时也被夸赞,这话卫战天听起来,心中十分愉悦。 卫子卿虽然心中鄙夷,却并未表现出来。 这卫家内院的事情,她不唯一和卫家人在一条路上的,就是不想弄得路人皆知。 “父亲您若是累了,便去那边歇歇吧。”卫子卿不想在卫战天待在一出,便这般说道。 卫战天点点头,卫子卿便继续招待客人去了。 这一日,花容在京城打响了名号,这整条芙蓉街,谁不知道这卫小姐开了一家名叫华容的胭脂铺。 连皇帝,都知道了这件事。 皇宫里,皇后拿着花容的一盒胭脂,在脸上轻轻一抹,整个脸色十分红润,好似这十几岁芳华的女子一般。 一旁的嬷嬷笑着夸着皇后,皇后轻轻将胭脂放在桌上,看不清这脸上的神色。 这卫子卿,到是真的厉害。 一起拿还不知道,她竟然有这么多本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装的?皇后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疑惑,或者说,是动摇。 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这卫子卿或许有本事成为这未来的太子妃。 嬷嬷低声唤了皇后一句:“这胭脂?” “留下吧。”皇后淡淡开口,这嬷嬷便将胭脂封好,收了起来。 卫子卿那边,虽然花容算是成功开业了,但还 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就是蔺舟。 若是随便带一个少年回府,这自然不妥,这韩式母女定然会那这件事情做文章。 况且若是母女两人惹上了蔺舟,届时便麻烦了,所以她必须找一个很好的借口,让蔺舟进府,待在她身边,又能不被人怀疑。 突然,卫子卿想到了一个借口,这样说,定然不会有什么人起疑惑,只不过...... 只不过这蔺舟或许不会干,不过管他如若,这先把事办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处理。 是夜,卫子卿在会府的路上,将蔺舟一起带回了卫府。 马车上,少年看着她:“你想的什么办法?” 卫子卿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蔺舟嘲讽一句:“要是到时候不成功,那小爷就不伺候了。” “不会。”卫子卿道,看着蔺舟:“这个给你。” “什么。”蔺舟开口,拿着包裹道。 一打开,只见一盒松子糕,蔺舟眼里立马有了亮色,但是又装作淡定的模样:“你在哪儿买的。” 卫子卿无语到:“你吃不吃。” 话音刚落,便看见这蔺舟享受了起来。 当真是一个孩子。 卫子卿在被掳 的那日,便看见这桌上有好多松子糕的袋子,都是尚品阁的标志,那是她便知道,这蔺舟喜欢松子糕。 也算是,暂时让他能听自己话的工具。 卫子卿这般想着,蔺舟固然无暇再顾及她。 卫子卿便极为顺利地将蔺舟带进了卫府。 蔺舟一进去抬眼看了看卫家的陈设,颇为嫌弃道:“这就是卫府?” “嗯。”卫子卿抬头。 “就这?”蔺舟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卫子卿道:“和你这蔺府,自然是比不上。” 蔺家可是北冥当时第一权贵,府上自然是极为奢华,而这卫府虽然是个将军府,但是毕竟是靠的倾城公主,而非世代积累。 “所以,可以进去了么?”卫子卿冷冷道。 蔺舟冷哼一声:“走吧。” 堂上,卫子卿领着临走上去,卫战天看着卫子卿领会一个孩子,便问道:“这孩子哪里来了。” 蔺舟正欲发作,便被卫子卿扯住袖子,眼神警告了一眼,蔺舟这才没有开口。 卫战天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孩子这么眼熟,却又说不上来。 “父亲,子卿今日在街上不小心遇见了贼人,多亏了这个孩子,子卿才免受遇难,可是这个孩子身世凄惨,一直流落在京城,子卿心中不认,便将他领了回来。” 卫子卿这话,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陈诉一件事,就算这卫战天不答应,也没有办法,不过她还是要和卫战天说,就是要一个理由,这样蔺舟也能顺利成章待在她身边。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二章 人情 , 卫战天并未询问卫子卿是否无事,反而看着蔺舟一眼,随意摆摆手:“既然这样,那边留在你院子里,挡当个小厮也是不错。” 这父女两人一人一句,已然让蔺舟站在原地惊掉了下巴,这卫子卿在说什么,流浪? 这女人当真是不想活了,还有这个卫战天,竟然说让自己当小小厮?! 还不等他发作,这卫子卿便立马将他拉了出来,蔺舟一把撇开卫子卿的手:“卫子卿,你刚才再说什么?!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卫子卿讪讪笑道:“一个小办法,你看着效果不是挺好。” 好个屁! 蔺舟看着这一旁的松树,只想一掌将他拍倒,却被卫子卿阻拦。 只见卫子卿表情认真:“委屈你了。” 顿时蔺舟便说不出话,不知道为何,这气也没这么大了,不过他并不想打理卫子卿。 幽居苑,卫子卿将珠莺唤来:“你给舟儿收拾一间厢房,这舟儿,日后便与我们住在一起。” 珠莺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只觉得长得可爱:“好啊,小姐,你在哪儿找到,这么一个小孩?” “真是可爱。”珠莺笑道。 蔺舟扯了扯嘴角,卫子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珠莺,日后这院里的人都喊他一声蔺公子。” 珠莺有些疑惑:“啊?” “照做便是。” “是,小姐。”既然小姐这么吩咐了,他们只能照做。 蔺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拿出糕点坐在一旁的榻上,继续吃。 卫子卿也不管他,毕竟方才是自己坑了他,毕竟,也要给他一个适应度机会。 不过,卫子卿方才端起茶盏,将它递到嘴便,这蔺舟突然开口:“你在卫府过得不好?” 卫子卿差点被呛道吗,皱眉咳着道:“你......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蔺舟不耐道。 卫子卿心中愤愤,暂时先忍着你:“还可以。” “你骗谁?” 蔺舟嘴里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囫囵:“方才见你那老子听你遇到了贼人,问都没问一句。” 卫子卿一顿,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住在卫府,却根本没有和这府上的人有任何情感的日子,毕竟,她正想着办法能早日搬出去。 至于这卫战天对她什么态度,根本不重要,况且她也不需要。 卫子卿笑笑:“那有如何,我过得很好。” 蔺舟耸耸肩,吞下最后一口点心,起身拍拍身上的饼屑:“我住哪儿?” 珠莺刚好收拾好一边的厢房,进来听见他这门闻,开口道:“舟......蔺公子,这边。” “去吧,之后的事情,明日再同你说,你好生休息。”卫子卿柔声道。 蔺舟并未回应她,跟着珠莺到了自己的厢房。 他一脚跨进去,珠莺正准备进取帮他打理,蔺舟突然一横手:“你在外面,以后不要随便进我屋子。” “这......”注意犹豫了一番,想着这毕竟是小姐带回来的,看着小姐对着小孩也上心,便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去了卫子卿的屋子。 卫子卿坐在案上,想着今日的事情,今日花容开业,成果很好,想来日后这花容定然能越来越好,这搬出去的日子也越来越快了。 另外,他和蔺舟已经成了合作关系,他在自己身边,也算是多了一个保障,就算自己会一点功夫,也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如今四出都是危险。 更何况,与祁澈攀上关系,这日后,说不定要卷入一些危险的情况当中。 总之能有个蔺舟在身边,做什么事情都要更加安全一些,蔺舟看着就是一个孩子的样子,也更容易伪装,没有人能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高手。 卫子卿舒了一口气,这几日的事情,终于有于落下了帷幕,一切,都在自己跟着自己掌握的方向走。 “小姐——”珠莺将她的思绪唤回。 卫子卿抬头:“何时?” “小姐当真要养个孩子在院子里?” 珠莺皱眉道,这蔺舟虽然小,但是毕竟是个男孩子,更何况来历不明,她担心日后会生事。 卫子卿看出了主营的疑虑,淡淡开口道:“是。” “你不用担心,这蔺舟是我专门留下来的,日后我便会把他当做弟弟一般,这院子里,你们日后便要把他和我一样对待。” “这......” “珠莺——” 珠莺无奈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嗯,我方才同你说的事情,你吩咐下去,让大家都知道。” 珠莺福了福身:“是。” “对了,今日那箱子带回来没有?”卫子卿问道。 “回小姐,已经让人放在库房了。” 卫子卿起身:“带我去看看。” 库房,卫子卿打开箱子,一箱子的黄金,让她微微有些讶异。 她拿起黄金瞧了瞧,这因子低下,竟然又一个四字。 这京城皇家的银子和黄金,都和市场上普通的不同,有自己特殊的官印,这样的也更加值钱。 这个四...... 慕祺烨? 卫子卿有些不解:“这四皇子的黄金,怎么会在云爷爷手上?” 珠莺见小姐疑惑,便凑过头来,看见这金子底部的印记:“小姐,我听说,当初在菊花宴,这四皇子同太子打赌,输了三千两黄金。” “当真?”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当初这四皇子可是亲自上门将这黄金送到太子府上,这一大街的人都看到了” 卫子卿失神地点点头,所以这银子,其实是祁澈送来的,不过是借着云爷爷的手罢了。 不知为何,卫子卿心头一暖,想到祁澈从慕祺烨这人手上赢来这黄金的,那场面,又觉得好笑。 “把银子收起来吧。”卫子卿道,语气里有隐约的欢喜,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看来,这欠祁澈的人情越来越多了,待到日后花容的生意做得更好,这些再慢慢换他。 而卫府另一边 苏姨娘躺在卫战天身旁,一双手放在卫战天胸前,卫战天抱着苏式,美人在怀,好不惬意。 见着卫战天心情好,苏姨娘便笑着开口道:“老爷,今日在外面,这么多京城的官胄,都夸您呢,不仅说小姐厉害更说您教女有方,咱们卫府今日可有面子了。”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章 阴狠 , 卫战天听苏式这么说,的确心情更好,虽然他不喜卫子卿,但是不得不说,卫子卿的确给卫家带来了更多的好东西,今日想着这么多人围着他恭维的场面,他嘴角便忍不住扬着。 “嗯,这丫头,的确不错。” 苏式听他这么说,心头一喜,我看啊,这小姐的确比二小姐要好些,这三小姐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这般火爆。 苏式借着这个机会,顺势打压打压韩式母女。 卫战天皱眉,想起那日在祠堂的的事情,这韩式和芳柔竟然敢这般顶撞自己,看来是这些年,太过纵容了。 他这以后,看来对子卿那丫头好一点,只要她不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自然还是卫家的女儿。 这边,卫战天不知不觉下改变了原先对卫子卿的态度,但是另一边,韩式就没有这么好受。 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正想着办法,怎会好好教训一番,那个贱人,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本来想带着芳柔去给卫子卿找找茬,奈何这老爷竟然也在芳柔。 她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恶!”想到这里,韩式猛地丢掉手上的茶盏,碎了一地,一旁的的丫鬟都不敢上前,低着头不出声,生怕这夫人怪罪在自己头上。 卫芳柔方才踏进来,就听见里面的声音:“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韩式抬头看着卫芳柔道:“卫子卿那个贱人,我必然要让她不得好死!今日若是不老爷在花容......” 她一定要给卫芳柔好果子吃! 卫芳柔看着怒火中烧的母亲,劝慰道:“母亲,不急,这不是马上就是秋猎到了么,更何况,就算她现在开铺子,势头好。” “可是......” 卫芳柔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可是,谁说的,这花容里面的胭脂,就是好胭脂?” 韩式一下子就会意了她的意思:“你是说?” 卫芳柔摆摆手,遣散了这屋子里的众人,轻声道:“母亲,这卫子卿卖什么不好?非要卖这上脸的东西?” “您说,这天下的女子,若是烂了脸,谁还跟满卫子卿的东西,况且,这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讨伐?” 卫芳柔笑笑,复又道:“更何况,到时候,闹得这么大,皇上会不知道?难道皇室还会要这样一个名声丑恶的媳妇?” 韩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情便好了许多:“说的极是!” 要是花容的东西出了事,我看这卫子卿这铺子怎么还开得下去,这老爷也定然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还有那个姓苏的贱人! 韩式先前在府上修养的那几日,已经想了好久,这为什么卫子卿在这院子里,时常如鱼得水,还有这老爷对卫子卿的态度,也没有原先那么讨厌。 再看看每次,苏氏都在为她说话,这么一想,韩式便知道,卫子卿已经同苏氏联合成一线,来对法她! 这两个贱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韩式心中咬牙,卫芳柔知道母亲心中的恨,她自然也恨极了卫芳柔。 这苏氏不过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想要对付他们母女,简直是痴心妄想。 “母亲,这件事,女儿明天便安排下去,届时,我看着卫子卿还怎么办!”卫芳柔说着,眼神凌厉。 “好!” 翌日 卫子卿正在准备用早膳,方才坐下,便抬头对珠莺道:“你去讲蔺舟给我喊来,一起。” “是。”珠莺一转身,就看着这孩子踏了进来。 “舟......蔺公子。”珠莺总觉得喊一个孩子公子,很是变扭,但是小姐要求,也没办法。 蔺舟睨了她一眼,这小妮子总是想要跟着这女人喊自己,他复又看看卫子卿,这落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若不是因为昨日她给自己屋子准备得好,他定要好生说说他一番。 昨日,蔺舟一进房间,整个人都是一愣,这同北冥的习惯陈设,极为相似,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一股奇怪的思绪,对卫子卿也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真的,和阿姐太像了。 蔺舟一想到这里,立马收敛的情绪,生怕卫子卿看出来,他径直走过来,坐在凳子上道:“吃早饭也不喊我,你这女人竟然一个人吃独食。” “嘿,你怎么同小姐说话的?”珠莺觉得这孩子不仅不知恩图报,还这般过分。 卫子卿摆摆手:“无事,珠莺,我昨日说的......” 珠莺为小姐打抱不平低着头说了声是。 “你先下去吧,我和他还有事情要说。” 蔺舟看着小妮子退下去,问道:“你没和她说?” 卫子卿摇摇头。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安全。” 蔺舟边吃着,一遍抬着眼皮看她:“哦。” 卫子卿并未理会他,只是到:“日后,我们便一起出入,你在我身边,没有人会怀疑到你,你护我周全,我帮你报仇。” 蔺舟虽然对于她说要替自己报仇的事情,一直抱有怀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去相信卫子卿。 “你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到时候,食言,我定然会杀了你。”、 卫子卿不怒反笑:“好。” “吃饭。” 花容,卫子卿去看了一眼铺子,今日虽然没有开业那时火爆,但是生意还是要比她意向中的好。 蔺舟抱着手靠在柱子上看着卫子卿道:“这就是你铺子?有一说一,还可以。” 一旁的伙计看着这小孩这么同老板说话,一时间便侧目看着他。 卫子卿嘴角和含笑,并没有回答。 这时候,珠莺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这......这皇后派人来了。” “皇后?” 卫子卿微微思索,突然明白过来,这已经好几日没有去太子府上为太子诊病,就算太子乐意,但是皇后定然日日派人来监视着她。 即使上次同她解释了一番,但是如今也有些天不去了,皇后终究会不喜。 卫子卿对珠莺道:“你去将将我房里的箱子拿到马车上。” “是。”珠莺知道小姐说得是药箱,不过小姐说过此事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所以一直用一个小箱子转着这要看诊的东西。 正文 第两百一十四章 笑柄 , 卫子卿在门外等着顾府的马车,一边又对蔺舟道:“我等会儿要去太子府,府上只有我一人能进,你便先回去吧。” 蔺舟靠在柱子上,看来她一眼,沉默不语,便是同意,在卫子卿转身的那一刻道:“等等——” “何事?”卫子卿有些不解地问道。 “给些银子。”蔺舟岁卫子卿伸手,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既然这给卫子卿当侍卫了,怎么也要有银子不是?以前自己当杀手的时候,那是日进斗金。 这会儿到了卫子卿这里,自由没有了不说,这也没银子进来。 卫子卿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从腰间拿出一袋子,人给蔺舟:“不够的话,在同珠莺说一声,直接到账房上取。” 这女人还挺大方。 这边,卫子卿上了马车,去太子府,那边,蔺舟便去了万花楼。 他当然不是同其他人一般,更何况,他看着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一般,只不过,他要去打探消息,他知道万花楼乃是天下消息聚集之地,所以每月他都会花重金买当年北冥蔺府为何出事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到这南越来。 卫子卿那边,太子府门外,齐峰早就在一旁等着她。 “你来了。”齐峰抱着剑,看着卫子卿道。 卫子卿点点头:“齐侍卫。” “你不用这么客气,太子知道你今日要来。” 卫子卿嘴上微微笑着,但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太子让他出来接的,或许是齐侍卫觉得皇后那边会多想,才出来接自己。 真是为太子操心,卫子卿腹诽道。 “请吧。”齐峰摆了个手势。 可是这次,太子没有将她安排到偏殿。 卫子卿还正纳闷,太子竟然会让她到正殿?以他对自己的态度,绝对不是他的意愿。 果然,卫子卿一进去,就看见了巧盼姑姑正站在廊下。 一切,都了然了。 看来,是皇后担心太子脾气犟,不愿意看诊,这才让巧盼姑姑来看着。 除了慕钰风,卫子卿也一样头疼。 齐峰观察了一下卫子卿的神色,同太子如出一撤,他顿时有些失笑。 慕以情不明所以地盯了她两眼。 “我觉得,你和太子殿下,可以合作。”齐峰抱着剑,微微侧着身子凑在卫子卿旁边,用内力将话传到她耳里。 慕以情不语,让太子与他合作? 齐峰挑眉,嘴角扯出一抹笑,在将卫子卿带到殿前的时候,便立马收回。 “巧盼姑姑,卫姑娘到了” 巧盼一看见卫子卿,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卫姑娘,皇后娘娘让老奴来瞧瞧,皇后也是挂心太子。” “我明白,劳烦姑姑同皇后娘娘说一声,子卿会尽力治好太子的。” 巧盼姑姑听她这么一说,脸上便堆了笑:“好,我会将卫姑娘的话带到,要是太子的病症能早日好,皇后娘娘定然十分高兴,不会亏待卫姑娘的。” 卫子卿点点头,她知道皇后不仅不会亏待她,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有做她儿媳的资格。 不过她并不想要这个,她治好太子,只要能让陛下撤了这婚约的圣旨。 “既然如此,那多谢姑姑了。” “姑娘客气,太子就在里面,咱们进去吧。”巧盼推开门,给了卫子卿一个眼神。 怎么回事?她也要进去?卫子卿眼神中划过一丝疑虑,若是等下太子配合还好,若是不配合,上次的事情,岂不是就露馅了? 太子身份尊贵,况且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及时有失语症,也是深受皇帝重视,到时候被发现,太子无事,她就不一样了。 突然身后一人将她轻轻往前推,并未碰到她,手腕上内力一使,她就往前进了一步,齐峰的声音传入她耳里:“太子回配合你,进去。” 听到这话,刚开始卫子卿有些微微讶异,后来便安心了下来,拍了拍衣角,对这巧盼姑姑笑道:“姑姑,请。“ 屋内,太子坐在案前,正埋头看着书册,一席月白色衣袍配上羊脂玉冠,颇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抛去他对自己的态度,太子作为皇家人,的确继承了最好的容貌。 只可以,这样一个本应该风华绝代之人,却患上了失语症,及时有太子之位,也会因为这个在暗处沦为他人的笑柄。 这么一想,卫子卿顿时觉得这人还有些可怜。 慕钰风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上的书卷抬头,一看到卫子卿,眼神中还是不自觉划过一丝不喜,只不过看着巧盼在一旁,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终究是收敛了些。 巧盼来之前,特意受了皇后娘娘的令,若是太子不让卫姑娘看诊,便将自己写的这封信件交给太子,但是现在看看太子的脸色,比起在宫里的时候对卫姑娘已经好了许些。 或许,是这卫姑娘当真医术精益,让他自对她改观。 卫子卿走到太子旁边,拿出装银针的布袋展开在案上:“太子,上次子卿同您瞧了一遍,这失语症大概是因为血脉堵塞,且常年积郁造成的。” “现在子卿先替您施针,打通您的血脉,在辅助一汤药,子卿相信,这病不过一年便能好。”卫子卿不仅是说给慕钰风听,也是说给巧盼听的。 她干脆今天一次就让皇后定心,这样也不必日日来监视着她。 更何况,这太子的病症,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众多难。 不过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血脉堵塞造成,比起后天遭人下药,好治很多。 巧盼站在一旁,见卫子卿开始替太子治病,便没有再出声,而是站在一旁,只要今日卫子卿施针顺利,她便可以回去复命了。 况且,她也替皇后看看,这卫子卿的医术,到底如何。 “太子,请——”卫子卿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对慕钰风说到。 慕钰风扫了卫子卿一眼,眼神淡漠,将手拿出来弯起袖子,平放在案上。 卫子卿正准备把脉,就对上慕钰风凛冽的目光,卫子卿手下动作一顿,怎么回事,这太子不知道巧盼在这里,若是不好好配合,届时皇后知道了,两边都别想好过。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五章 去路 , 慕钰风看看卫子卿,又看看她的手,卫子卿这才反应过来。 她颇为无语,这太子竟然担心字自己与他有肌肤亲,不过是把个脉罢了。 死板,封建! 卫子卿拿出一张丝绢,铺在他手腕间,慕钰风才收回眼神,有着卫子卿把脉。 少女轻轻按着自己的手腕,即使隔着丝绢,都有些酥酥麻麻,慕钰风下意识耳根后面有些红。 卫子卿睫毛微翘,扑闪有如蝶翼,一张脸极小,好像一只手就可以将她包在手里,肌肤胜雪,嘴唇粉嫩嫣红,这么仔细一看,卫子卿也算是一个美人。 这个想法一出来的时候,慕钰风自己也是一惊,他明明很讨厌卫子卿,今日是怎么回事? “太子莫要着急。”卫子卿察觉出他的不耐,柔声道。 慕钰风下意识安静下来,就跟着卫子卿的话做了。 卫子卿也好奇,今天的太子怎么这么听话,到是让她有些惊讶。 看来,这太子还是害怕皇后娘娘的,不然她今日可进不来主殿,还能替他诊病。 就在卫子卿收回手的时候,眼神瞥见了他手腕上的一处伤疤,伤疤被袖子盖住,隐约露出一点,很宽,卫子卿能够猜到这个疤有多大。 她抬眼看了眼慕钰风,慕钰风立马冷着一张脸,卫子卿心中冷哼一声。 等着巧盼走了,她才不伺候这位爷。 “太子如今虽然是顽疾,但是并不算特别严重。” 卫子卿说完,就拿出银针:“太子躺下,子卿为您施针。” 卫子卿一拿出银针的时候,发现慕钰风有那么一瞬间表情的变化。 卫子卿看着慕钰风的表情意味深长,这慕钰风的表情似乎是害怕,也似乎是排斥,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阴影围绕着他,才会让他这般。 一下秒,慕钰风突然颤抖了一下,不过一瞬便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淡漠的卫子卿,可是施针的人是卫子卿,病人的手在她手下,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方才慕钰风下意识的反应。 “太子放心,不疼。”卫子卿柔声道,好似在哄孩子一般。 慕钰风盯着卫子卿,开口冷冷道:“闭嘴。” 可是眼里,却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和柔色,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卫子卿不语,眼神专注在手下,慕钰风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一时间是一愣,便未再说话。 房间里,十分安静,气氛还有一些凝重。 所有人都有一些紧张,包括齐峰,她是出了皇后以外,最希望太子能够治好失语症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他和太子一起长大,就算是主仆关系,太子对他也是情如手足。 不过半柱香后,卫子卿收下最后一根针,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整个过程中她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毕竟她要精准找到连接在脖颈附近 的血脉,这些血脉往往最为脆弱,若是稍不小心,恐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好在,一切都还很顺利,卫子卿轻轻舒了一口气。 眼中虽然有疲意,可还是脸上含笑对慕钰风到:“太子,您试试开口,感受一下你的声带,可有比以前舒服一些?” “嗯。”慕钰风出声,果然,喉咙之下,没有那么严重的堵塞之感,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些年寻便了这么多名医,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可是卫子卿第一次,便让他有些一些变化,他看着卫子卿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 慕钰风点点头,便是有了一些好转。 卫子卿心中睨了他一眼,说个话表示一下能死?卫子卿高度怀疑这个太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巧盼高兴道:“卫姑娘果然厉害,果然是太后娘娘看好的人,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卫子卿福身:“巧盼姑姑誉赞了。” “卫姑娘,你不必如此低调,你有实力。” 卫子卿回头对慕钰风一挑眉,慕钰风瞧着她这神情,忍不住失笑,反应过来又板着一张脸。 “既然如此,老身便不打扰了,老奴啊,得赶紧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让皇后娘娘也高兴高兴。” 说着巧盼姑姑便出了主殿,带着一众人回了皇宫。 来得快,走的也快,卫子卿心中腹诽。 巧盼走了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便有一些尴尬,卫子卿生咳了一声,收起自己的东西,对太子福身道:“之后臣女会让人替药方给您送来,今日看诊已经结束了,既然无事,臣女便先走了。” “......” 无人说话。 卫子卿更尴尬了一些,摸不清楚这慕钰风到底在干什么,往日他不是看都不愿意看到自己? 赶紧让自己走,这花容还等着她回去呢。 见慕钰风不说话,卫子卿慢慢往后挪一挪位置,顾及太子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直接走。 可是刚才走到门口,齐峰一把剑横在中间,挡住了她的去路。 卫子卿皱眉抬头,仿佛在说,什么意思。 身后便传来太子的声音:“慢着——” 慕祺烨的声音,与以往不太一样,并无往日那般沙哑,反而有一种润朗,不过因为并未完全治好失语症,所以还是变化并不是特别大。 卫子卿疑问地转身,怎么?这慕钰风是要过河拆桥? 她对上慕钰风的眸子,眼神中微微有些愠气。 “明日......再来。”慕钰风开口,面上平静,袖子中的手,却有些局促。 卫子卿瞳孔微睁,她是不是听错了?这慕钰风,竟然让自己再来?! “是,太子。”既然太子同意让她来,她也能早日治好太子的病,这样,届她便能同皇帝请求取消这个婚约了。 慕钰风摆摆手,卫子卿得到示意,立马出了主殿。 东宫门口,卫子卿上了马车,往花容的方向去了。 另一边,太子府 “主子,卫小姐今日去了太子府上。” 祁澈微微抬眸,眼里又隐约的怒气,周身的气压都极低,明明还未到秋天,侍卫直觉如临寒冬。 是夜,卫子卿早早便睡下了,这几日她都要给太子殿下施针,又要打理花容,自然十分劳累。 珠莺心疼小姐,给卫子卿端了一盆水来:“小姐,您洗洗脚。”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六章 气愤 突然,蔺舟推门进来,卫子卿刚好将脚放在水里,露出雪白的脚脖子。 珠莺下了一跳,拦在卫子卿跟前,蔺舟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看着也有十三四岁了,怎么能看到小姐的脚? 卫子卿拍拍珠莺:“没事,你先下去,我和他有话说。” 珠莺微微讶异,卫子卿无奈道:“不过是个孩子。” 珠莺将身子挪开:“是,那您好了就喊珠莺。” 卫子卿点头,她总是对这个时代过分的男女之防感到很无奈,但是没有办法,俗话说入乡随俗。 “你今天去哪儿了,我挺珠翠说你也不在府上。”社您去和问道。 蔺舟径直坐在一旁的榻上:“去万花楼了。” “万花楼?!”卫子卿一惊,眼神古怪地盯着蔺舟,欲言又止。 “那......那个万花楼,你去不大好吧?” 蔺舟随意道:“怎么不大好?我有银子,为什么不能去?” 卫子卿扶额:“我的意思是......” “买消息。”蔺舟打断她的话。 卫子卿这才明白过来:“这万花楼的消息,可没那么容易买。” 蔺舟不语,良久开口:“你怎么帮我?” “你猜,我与万花楼,什么关系?”卫子卿挑眉。 蔺舟一脸不相信的神情问道:“难道你认识这楼主?” 卫子卿挑眉,蔺舟的眼里,依旧是不相信。 “你拿着这个,去找万花楼的胭脂,她自然会帮你。” 说着,卫子卿丢了枚自己的玉佩给他。 “好。”蔺舟郑重道。 卫子卿复又开口:“你若是不回卫府,便随便做你的事情去,也可以在我身边。” 蔺舟点头:“嗯。” “对了,你小心那什么韩式,那母女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蔺舟提醒道。 “怎么了?”卫子卿眼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她就知道,这母女两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在秋猎之前,定要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今日看有人在在花容门前鬼鬼祟祟,那些后后来买了些胭脂回去。” 蔺舟继续道:“我便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巷尾,看到这母女两人给了她们银子。” 卫子卿凝眸,思索了一番,嘴角扯出一抹冷厉的笑:“我知道了。” “要不,我直接给他们杀了?”蔺舟说得随意,好像做这件事情不过是碾死几只蝼蚁一般。 卫子卿摇摇头:“不必了,要是让他们直接死,到是便宜了她们。” 既然她们要做事,自然是要好好地将他们折磨一番才是。 蔺舟挑眉笑道:“果然是个腹黑的女人。” 两人谈过之后,蔺舟便回了房,珠莺进来将水端出去后,卫子卿正准备吹灯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进来。 卫子卿神经一绷,下意识手上攥好了毒症。 一转身,就见祁澈整好以暇地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眼眸沉沉地盯着自己。 卫子卿将银针往后一藏:“子卿见过太子殿下。” 对于祁澈,她是有些胆怯的,但是祁澈多次帮她,也让她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感激的情绪,所以只要面对祁澈她总是有些局促。 祁澈道:“你今日去何处了?” 如此霸道的话,让卫子卿心中颇为不喜,这人深夜进入卫府,又进入她的房间,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她定然会被大做文章,更何况现如今他和太子还有婚约在身。 皇室知道,说不定她便会人头落地。 卫子卿并未回答她:“安定万深夜日如我闺房,子卿是一女子,难道殿下不会觉得不妥?” “子卿更担心,毁坏了殿下的是声誉。” 祁澈嘴唇为抿,这个小狐狸竟然敢对自己炸毛?! 他冷冷开口:“卫子卿,这就是你和本太子说话的态度?” “殿下,子卿礼数周到,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祁澈越这样,卫子卿反而越要对着干,说实话她是害怕的,但是就不知道是为何,还没想好,话就说了出来。 祁澈眉间已经有了怒气,周身的气压低到极点:“卫子卿,你知道你在作什么?你当真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 “就算太子要杀我,也要给一个理由不是?”卫子卿反问。 祁澈冷笑:“笑话,本太子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本太子再问一遍,你今日,去东宫干什么?”祁澈压着怒气。 卫子卿盯着他,开口道:“太子与我有婚约,我去太子府,看看太子,没有什么过分的吧?” 卫子卿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祁澈嵌住双手,抵在墙上,扑面而来的是压迫感让她皱眉,周身都是祁澈的气息。 她又羞又恼:“殿下!” 祁澈嘴角微弯:“好一个婚约,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是给太子诊病?” 卫子卿无语:“哦?竟然殿下依然知道,这又是为何?” “看你,对我说不说真话。”祁澈颇为可惜地说:“你是个狐狸,从来没有真话。” 卫子卿觉得两人此时的动作颇为暧昧:“殿下——” 她眼神示意,祁澈不为所动,依旧抵着她。 卫子卿自知是弄不过祁澈,所以放松下来,反正祁澈应当不会做什么。 “殿下,您对子卿的确有恩,可是,殿下对子卿的所作所为,可是超过了恩人的界限了。” 她说得好不够明白? 祁澈冷笑,只觉得卫子卿有些可爱,看来她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如何翻手为云福寿雨。 “你可知道,我若是一句话,也可以让你不嫁给太子?” 卫子卿顿时来了兴致,眼神中闪过意思光:“当真?” 她的反应让祁澈心情颇好,眉眼便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米打趣的笑:“自然,你这么兴奋作何?” “没有。”卫子卿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祁澈松开她,回到位置上,似乎颇为满意,又恶趣味道:“方才......本太子唬你的。” “你!”卫子卿袖中双手握拳,如果不是应为他的身份,如果自己打得过他,他一定将祁澈满身都戳窟窿。 此人,当真是烦! 卫子卿气得不行:“太子往够了么?如果您深夜来,就是为了玩弄子卿一番,赎子卿没这个功夫陪您玩。”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七章 冷脸 , “生气了?”祁澈柔声道。 卫子卿不想同她说话:“殿下,请——” 她亲自,为他开门,走正门,别翻窗。 祁澈脸色一黑,这个女人,竟然敢讽刺他。 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便不与她追究,他走到卫子卿身边,低头在她耳边道:“下次,别骗本太子。”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卫子卿只觉得半边脸都是灼热,她神思恍惚的应了一句:“好——” 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人,风从门口吹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方才,她是怎么了? 想到祁澈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和他这霸道专制的做法,卫子卿便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的确帮了自己很多次,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道自己对祁澈已然有了一丝依赖感。 卫子卿摇摇头,拍着自己的脸:“睡觉!” 而一闪出去的那人,眉眼郎朗,嘴角含笑,太子府,管家见太子回来,似乎心情颇好,便拉着一旁的顾远道:这太子出去的时候冷着脸,回来这般高兴。” “可是见了什么人?” 顾远摇摇头:“不知道。” 太子晚上会去哪儿,出了去办事,根本不会带上他,怎么知道?不过他转念一想,看着主子的背影,或许,去找卫姑娘了吧。 这几日,卫子卿除了去花容,就是去太子府上给太子诊病施针,但是唯一令她好奇的是,这韩式母女竟然一点动作没有。 就连在卫府府时候,卫芳柔见到她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这到也卫子卿乐得个清闲,没有这母女两个在其中作祟,日子自然也更加顺利一些,虽然京城里面也有很多贵女看不惯她,但都不会故意来找她的茬。 不过卫子卿想起那日蔺舟同自己说的,话,她隐隐感觉,这母女这几日没有动静,一定是在憋什么坏事。 不过她也不怕,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卫子卿用完早膳,便去了花容,可是令她没想到了是,安宁的两三天,终于有些人,忍不住动手了。 花容门口,为了好多人,为首的几个都是三四十岁的市井妇人,操着一楼鄙陋的话语,在门口辱骂。 卫子卿吗马车还在街口,就听见这争吵之声。 “怎么回事?”卫子卿皱眉道。 车夫伸着脑袋一看,这人群外将马车停下:“会小姐,花容好像处事了,有人在闹。” “哦?”卫子卿面色严肃,她花容的东西,都是她自己亲自看着产出的,不会有任何纰漏,这些人,恐怕是有人专门买来闹事的。 卫子卿下车,面色含笑,从人群中挤到门口。 为首府几个妇人见她,立马喊道:“卫子卿来了!卫子卿来了。” 一群人便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卫姑娘!你这胭脂都是些烂东西,你看看,咱们这用了,都烂脸了!” “是啊!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你这花容就别想做下去了!” “对!给个说法,给个说法。”后面的一些人,明显没有什么话说,却只能跟着附和。 行过的路人看着热闹,也不自觉地说上几句。 盛极一时的花容,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怎么会不让人感到惊讶? 卫子卿眼神划过一抹冷光,抬头却耐心客气道:“若是真的有问题,花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大脚先不要着急。” “那不行,必须现在就给个交代!”为首的夫人又开始吆喝。 卫子卿一眼就盯上她,给另一边的蔺舟递了个眼神,只见蔺舟穿梭在人群里,突然指着这个妇人道:“你这个奶奶真是一点都不讲理!” 被喊成奶奶的夫人气得一脸通红,下意识就要收拾蔺舟,突然就右手扭曲起来,痛的之打滚。 不过等她起来的时候,这脸上的红斑,竟然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蔺舟笑道:“你怎么回事?你是在脸上画小人么?” 周围的人见事情有些暴露,都有些局促起来,那妇人一个机灵,爬起来道:“谁说的,这是我涂的胭脂。” “哦?”卫子卿嘴角一弯,眸光寒冷:“胭脂?这都烂脸了,还敢涂胭脂?” 夫人突然暴躁道:“谁,谁说的烂脸了不能涂胭脂?我愿意,反正不管,这脸就是因为涂花容的东西才烂的,你们花容必须给个交代。” 见她又开始说话,周围的人也大了胆子,开始附和。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卫子卿冷笑,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啦。 蔺舟站在一旁,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十分嫌弃地盯了一眼这些富人,真是丑人多作怪,卫子卿站在这一群人中间,真是鹤立鸡群。 卫子卿自然不知道蔺舟的腹诽。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不在柔色,厉声道:“好啊,既然各位非要胡搅蛮缠,那边去府衙好生谈谈,若是不是应为花容的东西导致的,你们该当何罪?” 为首的妇人一怔,没想到这个贱蹄子竟然嘴皮子这么溜,她有些担心,这金主也没说要去府衙的事情,就让他们来闹,要是到了官府,查出来怎么办? 身后的人也有些担心,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真是卫芳柔。 “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卫子卿心中冷哼:“你终于出来了。” “这不是有几个人过来闹么,我正处理呢。”卫子卿道。 “是么,有什么人竟然胆子这么大,敢闹当朝太子妃的铺子?”卫芳柔的话看是在维护卫子卿,其实却让看热闹的人也更加反感。 好像这卫子卿就仗着是未来太子妃,就敢这么欺负人,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卫子卿挑眉:“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就事论事,我说了,报官,官府查。” 卫芳柔一听卫子卿这么说,脸色也不好了起来,这卫子卿竟然这么大胆,还敢闹到官府,就不怕人闹笑话? 卫子卿自然是不在意的,卫府的面子与她何关,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卫府,众人称呼她一声花容老板,而不是卫府小姐,未来太子妃。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章 唾弃 “姐姐,这种小事,何必要去报官呢?你这直接给这些人一些银子,随便道个歉,找个理由打发了,不就行了。”卫芳柔道。 卫子卿冷哼一声:“妹妹,你这是认为他们的确是因为用了花容的东西才这样的?” 卫芳柔口吃解释道:“没......没有啊,怎么会?” “哼,不会?我告诉你,若是我认了,这些人自然就会走,可是,我花容的招牌就会之今天被砸了,我花容的名声也会越来越臭!” “怎么,这就是妹妹想要看到了?” 一旁的看热闹的人指着卫芳柔道:“是啊,这人什么居心,这不就是变相让这卫老板认错么?” “要是卫老板认了,这不就是板上定钉的事情?” 一旁看着卫芳柔的人眼里都带着鄙夷。 卫芳柔一时间慌张,怎么回事?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她立马笑道:“妹妹真不是这个意思,姐姐要怎么办?” 卫子卿不再理她,站在一旁的台子上道:“方才大家都看见了,这人脸上的红斑,就是假的,可是她却一口咬定是用了我花容的东西。” “此人,居心叵测!就是为了要坏我花容的生意!” 卫芳柔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我没有,你胡说!”那妇人大喊道,明显脸上都有些心虚。 眼神飘忽,都不敢看卫子卿的眼睛。 “没有?没有你怕什么,那跟我去府衙啊。”卫子卿下来就要去拉她。 那妇人躲闪,不给卫子卿机会。 一旁的的众人,有明事理的,也都说道:“既然你说是花容的原因,那就去官府,怕什么?” “是啊,怕什么?” 眼见着呼声越来越高,这闹事的人便都不敢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妇人突然哎呀一声,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竟然还晕了?” “是啊,这到底是闹得哪出?” 看热闹的人们看不出所以然,只觉得一头雾水。 卫子卿给了蔺舟一个眼神,只见蔺舟早上前,端在妇人身边:“这奶奶是怎么回事?” 妇人听着蔺舟一口一个奶奶的,心头便十分生气,奈何现在她出了装晕,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是知道卫子卿这个小妮子这么厉害,竟然还敢报官,就连卫二小姐也在她这里吃了亏。 蔺舟嘴角一勾,用一只手戳了戳老妇人,众人看着不过是一个孩子轻轻动手,可是到底有多痛,只有那老妇人知道。 “啊!”只听见一声惨叫,环绕在芙蓉大街上,那老妇人立马就窜了起来。 抱着胳膊嘴里含糊不清。 卫子卿上前笑道:‘这位大娘,我看你方才晕了过去,这是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演戏,我看你怎么演? 今天,就要让你把背后的主谋,给我吐出来。 随后卫子卿扫了眼卫芳柔,眼里划过一丝冷厉。 “我......我也不知道,就突然醒了。” “那既然醒了,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吧?”卫子卿不休不饶道。 老妇人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其余人也都开始打着退堂鼓。 “我知道,是有人故意让你们这样的,说出来这人是谁,没人奖赏十两!” “十两!”人群里,议论纷纷。 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折,这场戏,可真是热闹。 还有这卫老板,真是大方。 有人听见赏十两,就开始有些躁动了,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喧闹。 是卫战天,卫战天带着苏氏从一旁进来,看着卫子卿道:“怎么回事?” 他听说有人闹花容,卫子卿竟然要带他们去报官。 怎么能报官?要是真的是话花容的事情,他卫府还要不要面子,卫子卿不要,他卫战天还要。 所以他便立马赶了过来,阻止卫子卿,绝对不能让她去报官。 卫子卿见着卫战天,微微皱眉,卫战天怎么来了,来了一个卫芳柔,又来了个他,这卫府,真是时刻都盯着自己。 一个把自己当做眼中钉,一个把自己当成香饽饽。 卫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既然来了,就都不要走,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是她!”一个女人指着卫芳柔到。 慢慢地,附和声越来越大,就是她!卫家二小姐!卫芳柔!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讶地盯着她,卫芳柔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不......不是我,你胡说!” “就是你!”那群人指着卫芳柔:“卫家二小姐给了我们一人三两银子,说让我们想个办法来闹花容!” 看戏的人哗然,好像窥探住了这深宅之中令人难以启齿的争斗。 卫子卿,就是要把这些恶臭,曝晒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看见大房丑恶的嘴脸。 “你再说一遍!”卫芳柔已经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道。 卫战天走上去就是一巴掌,卫芳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半张脸已经肿胀,满眼都是泪。 “你这孽女,真是家门不幸,丢我卫家的脸面!” 卫子卿心中好不快意,卫芳柔这下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苏氏上来弯着卫战天的胳膊:老爷,您消消气,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情,怎么回家说。 听苏氏这话,卫战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丢脸都丢掉外面来了。 卫子卿让铺子里的伙计都让人散开,卫战天命侍卫将卫芳柔架回了卫府。 “卫芳柔,今日就让你尝尝,这被人唾弃的滋味。”卫子卿笑道。 她也算是,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抱了一次仇了。 卫府 卫芳柔跪在地上,脸上的巴掌印十分骇人,可想而知卫战天下了多重的手。 苏氏坐在卫战天的身边,已然占了韩式的地位,再下首,就是卫子卿。 门外,韩式跌跌撞撞跑进来:“柔儿啊!柔儿!” 卫战天一听见韩式的声音就头疼:“你吵什么吵?!” 韩式立马闭了嘴,跟着卫芳柔跪在卫战天跟前,眼神扫了一眼慕以情和苏氏,眼神充满了怨恨。 “老爷,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了,这是个误会啊!” “没错,爹,这是个误会!”卫芳柔立马道。 有了母亲在这里,她不会有事的,母亲会帮她!! 卫子卿冷笑:“误会?不知道,韩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两百一十九章 安生 姨娘?!韩式陡然睁大双眼,这卫子卿竟然喊她姨娘。 “怎么?姨娘这是什么表情?”卫子卿明知故问。 她这一席话,就是故意气她的,果然很有成效。 韩式本就是小妾尚未,按理她就本不应该喊母亲,一个续弦,也配让嫡女喊母亲,卫子卿之只觉得恶心。 韩式死死攥着袖角,忍! “老爷,这不可能是芳柔做的,芳柔这么温柔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韩式哭道,企图能让卫战天心软。 卫子卿立马打断:“听母亲这一世,是子卿故意设的计,让妹妹这样了?”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有损门楣的事情?”卫子卿笑道。 “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韩式再忍不住,骂道。 卫战天一张脸黑到了极点,将茶盏怒摔到她跟前:“你看看她做的好事,今天卫府的面子都给她丢尽了!这么多人指证是她,难道还是冤枉?!” 他知道家里面这些爱咋地事情,不过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天丢人丢到大街上! 卫战天丝毫不为所动:“给我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卫芳柔瘫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气。 韩式连忙道:“老爷!五十大板!芳柔会没命的!” “打!” 卫子卿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爽快,她知道卫战天最忌讳的就是面子的事情,可是这卫芳柔竟然敢弄这么一出。 没被发现便好了,可她偏偏遇上卫子卿,事情败露,自然等待她的是惩罚。 卫芳柔被架在板凳上,样子十分滑稽,卫子卿嘴角微弯,卫芳柔,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 随后,便上来两个侍卫,都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只听命于卫战天,管你是什么小姐。 这一棍棍落下去,伴随着卫芳柔的惨叫声,血慢慢沁出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可是五十板未完,惩罚仍在继续。 二十板的时候,卫芳柔已经晕死过去,韩式拦在卫芳柔面前:“老爷,老爷!真的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卫战天冷眼瞧着这母女,毕竟如今她还是主母的身份,若是闹得太大,也不好卡,卫战天方才摆摆手:“把人待下去!” “谢谢老爷!”韩式哽咽着,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 此仇,她一定会报,卫子卿你今日害我女儿,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韩式已经到了极为疯狂的地步,她将卫芳柔带回院子,便同身边的丫鬟轻声说了几句话。 这边,卫子卿自然是十分高兴,这卫芳柔受了这么重的处罚,自然也可以好好安生几日,不过此事定然也有韩式的参与。 卫子卿冷笑,看是韩式爱护卫芳柔,实则自私自利,若是她能使说出自己也有参与,是主谋,或许,卫芳柔不会受这么重的最。 这深宅大院你,真真假假,母女之情,姐妹情深,都抵不过这钱财和全是。 荣华富贵里,早就没了人心。 卫子卿福了福身:“子卿先回院子了。” “嗯。” 卫战天沉着眸子应了一句,这日子,真是一点没有安生的! 苏氏知道卫战天此时生气,便一直抚慰着她,到是让卫战天更加喜爱这贴心人了来。 一连好几日,卫芳柔都没有见到韩式母女,卫芳柔到是可以理解,卫凌薇自从出事之后,便也不怎么出现在人前。 不过卫子卿知道,卫凌薇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的脸已然全好,可偏偏还要再继续带着面纱,根本就是在掩人耳目,所以,卫子卿也一直提防着卫凌薇。 突然冲出来咬一口,才是最致命的。 但是韩式作为主母,却几日不见人影,到是让人有些奇怪。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卫子卿对竹之道。 “回小姐,我去问了外院的人,说是夫人受了风寒,请了郎中,吃了几日的药都不见好,此时正在屋子里养着呢。” “哦?是么?”卫子卿语气里,有明显的怀疑。 竹之也不知道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府里的人都知道,夫人生病的这件事情。 连每天早上的请安都免了。 “嗯,我知道了。” 卫子卿慢慢起身,今日她起得早,因为太子今日需要第二次施针,所以她必须好好准备一番。 这时,珠莺进来道:“小姐,夫人找您。” “找我?”卫子卿道。 她摆摆手:“不见。” 韩式如今已势微,就算自己这么回复,她也不能怎么样,更何况她不是卧病在床么? 我倒要看看我不去,她能怎么样,顺便看看这生病的韩式,是不是还有力气能来教训自己。 “哦,对了。”卫子卿补充道:“告诉韩式,今日太子相邀,我要去太子府,没空。” 她就是要专门说给韩式听,估计能给她气死。 想到这里,卫子卿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 “是,小姐。” 果然,韩式那边,韩式每日在院子里,想着如今苏氏那个贱人慢慢魅惑老爷,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一边又想到教训卫子卿那个死丫头。 日日如此,便积怨更深。 昨日她做了一场梦,竟然梦见了卫子卿成为了皇后,母仪天下,而她和女儿,竟然成为了嘴下等的贱民,她是被吓醒的,满身虚汗。 死死攥着被角,只想将卫子卿碎尸万段。 虽然她已经想出来法子教训卫子卿,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所以才让丫鬟去把卫子卿叫来,以请安的名义,来为难她一番,以纾解一下自己的怨气。 可是等来的却是卫子卿要去见太字无空的消息! 韩式将一旁的茶盏猛地扔出:“好!好!好一个卫子卿!” 珠莺正想离开,韩式突然心生一计,对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神。 那丫鬟便上前,乘着珠莺转身的时候,猛地推了她一把。 珠莺脚下一滑,便打翻了韩式屋内贵重鎏金琉璃盏。 韩式嘴角一勾:“你这贱婢,你在干什么?!” 珠莺吃痛,挣扎着爬起来,碎片不下心割破了她的手,她疼的眼中含泪:“夫人,方才是她推我!” 正文 第两百二十章 血肉模糊 “哦?谁推到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贱婢,竟然还敢污蔑我的人?!” “你可知道,这琉璃盏你用十世都抵不上它!”韩式怒道。 她心中却极为高兴,这贱婢是卫子卿身边的人,不知道帮着卫子卿怀了自己多少好事! 况且,多少次都是她去给卫子卿通风报信,今日,她就好折了卫子卿的一只手,将这贱婢除了! 韩式眼神越加冷厉疯狂,主营见状,心中俺说了声不好,现在小姐去了太子府上,她一人在韩式这里,恐怕韩式对自己起了杀心。 想到这里,珠莺抬腿便往外跑。 设置到,韩式的院子里,竟然留了一群侍卫。 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之前请的是小姐,看来就是专门为小姐准备的。 珠莺心中突然有些庆幸,还好来的是自己。 侍卫架住珠莺到韩式跟前。 “你这贱婢,还想跑?”韩式一只手挑起珠莺的下巴,嘲讽道。 “夫人,你敢动我?难道你不怕我家小姐到时候回来找你算账么?” “笑话,我不过惩治一个奴才,卫子卿也敢置喙?你这个贱婢,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韩式冷笑,卫子卿,她就等着卫子卿来呢,这琉璃盏,可是当初老爷亲自送给她的东西,这贱婢也敢打碎。 到时候,连着卫子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珠莺觉得韩夫人真真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为了弄小姐,不择手段,就算是今日她死,也不会给这个女人陷害小姐的机会。 想着,珠莺就往一旁的柱子撞去,侍卫眼疾手快,方才拦住她。 “好啊,你好像死?”韩式咬牙,没想到卫子卿院子里,都是一些性子烈的,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当真以为如今这卫府的主母是谁了! :“来人!”韩式盯着珠莺:“给我张嘴!” 说着便上来了几个嬷嬷,两人轮着,韩式不说停,这巴掌也就没有断过。 连嬷嬷手都累了,可是韩式还没罢休。 珠莺的脸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若是再这么下去,已然是毁了容。 韩式心中十分痛快,摆了摆手:“行了。” 珠莺瘫倒在地上,满脸血肉模糊。 “怎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珠莺蠕动着最嘴,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盯着韩式,满眼都是恨意。 “哼,既然你连2都已经这样了,便在没有留在我卫府的必要,可是,一张破脸,谁家要你?” 韩式故意想了一番,方才开口笑道:“那不如,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反正这些男人也不看脸,这关了灯,都一样。” 最为一个主母,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珠莺只觉得恶寒,不过她也十分害怕,害怕韩式将她卖到那种地方,那就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怎么?怕了?”韩式问道。 “怕!当初你帮卫子卿的时候,怎么不说怕当卫子卿的一条狗,不是很厉害么!”韩式的语气里,淬满了毒。 “如今,你在卫府的日子还没满,这要是卖到窑子里,也算是递了你的赎身钱了。”韩式笑道。 说着便对身边的丫鬟摆摆手:“将她给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 “是。”丫鬟福了福身。 此时,一个脸生的小丫鬟偷偷跑出了院子。 往幽居苑去了。 此时她全身哆嗦着,又担心又害怕,她本事韩式院子里一个扫洒的丫鬟,这几日才进的卫府,不过刚刚进来就被一些资历深的丫鬟欺负。 是幽居苑卫小姐身边的珠莺姐姐为她解围,所以今日她看到这一幕,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去告诉小姐。 她害怕被夫人发现,届时救真的没有命了,不过她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幽居苑,早就已经到了东宫,珠翠正在打扫这院子,就见一个脸生的丫头爬进来,气喘吁吁的,全身颤抖着,话都说不清楚。 “你先歇歇,别急,这位妹妹可是有何事?”珠翠道。 “那......那个珠翠......珠翠姐姐被夫人......夫人......”看着小丫鬟慌张的神情,珠翠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立马丢下扫帚,带着人往韩式那边去了。 这边,珠莺已经被带出了卫府,珠翠的人一到,就不见珠莺。 韩式瞧着这一院子的奴仆,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煞气,顿时火冒三丈:“犯了你们了!竟然敢到我这里来闹?!” “夫人,珠莺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若是私自处罚,恐怕我们小姐回来,你不好交代!。” 珠翠是个脾气直的,她可没有珠莺这么有礼貌。 韩式被这么一呛,心中怒极,这卫子卿当真是反了天了,现如今,连个丫鬟都敢爬到自己头上,这么跟自己说话。 “翠姐姐,翠姐姐!”人群外,一个丫鬟喊道:“珠莺姐姐要被卖到窑子里了!” 众人都是一惊,珠翠瞪了一眼韩式,立马带着人往外跑,兵分两路,一路去救珠莺,一路去禀报小姐。 东宫 卫子卿收完银针,太子的第二次施针也结束了,这次卫子卿比第一个更有把握,自然也更快。 太子微微开口。这感觉比第一次更加好,他满意地点点头,对卫子卿也难得露出一抹柔色。 这边,齐峰进来道:“太子,有一群人在门外闹。” “将他们打发走。”太子慢慢开口,已经能简短的说话不结巴。 “哦,对了,那为首的说是找卫姑娘,说什么珠莺处事了。”齐峰道。 “什么?!”卫子卿蹭的一下站起来,东西都没收,就往外走:“太子殿下,子卿下次再来为您看诊,事发突然,太子恕罪。” 说着,卫子卿便连忙跑了出去。 太子微微皱眉:“跟上去。” “是。” 这边卫子卿出了太子府,一群人围上来:“不好了小姐,今天夫人故意为难珠莺姐姐,不仅掌了嘴,还要将珠莺姐姐卖到窑子里!” 卫子卿眼中满是怒色,还一个韩式! “在哪里?!”卫子卿连忙问道。 “九教。”一个婢女开口。 卫子卿正准备跑过去,一个少年就骑马过来,是蔺舟! 虽然蔺舟看起来小,驾马却十分稳当:“上来!”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 自讨苦吃 , 卫子卿被他一拉上吗,两人就往九教去了。 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九教 门口为了好大一群人,两房争执不休。 “快把人放了!不然,有你们好受的!”珠莺怒道。 “笑话,这人是卖进来的,岂有放出去的道理,除非,你拿银子来赎。”老鸨子风情万种说道。 “多少银子。” “五十两。” 众人哗然:“你说什么?!五十两、” 老鸨睨了眼前这些人一眼,看着就是没钱的,还行来熟人:“没钱就滚。” “你!” “怎么,想打架?”说着,就上来几个我大三粗的男人,珠翠一行人,根本不低。 “小姐来了!小姐来了!”只听见一声喊。 众人连忙回头:“小姐!你终于来了。” 卫子卿翻身下马,走到前面,盯着老鸨,冷声道:“人在哪里。” 老鸨冷笑:“你又是谁?”竟然敢砸我的生意。 卫子卿看着面前风韵犹存的老鸨,黑眸染上一层冷意,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珠翠。” “小姐,奴婢在。”珠翠昂首阔步的走到卫子卿身边,人从里到外透露着嚣张。 现在有小姐给她们撑腰,没有点底气不行的呀。 “去将人带回来。”卫子卿冷声冷语的吩咐,眼神一直落在老鸨身上,仿佛她从来没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一般。 得了命令的小丫鬟,带着几个家丁就要冲进去。 老鸨冷笑一声,招了招手,“你们几个想在这里闹事?门都没有。” 几个壮汉将他们包围住。 卫子卿笑笑,转身看向马上的少年,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嘴角上扬,十分肆意,也非常懒散。 “蔺舟,这群人拜托你了。” 蔺舟嫌弃的看了一眼壮汉,从马上跳下:“这几个人也配小爷动手?”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动作却是不慢,在壮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人全部撂倒了。 少年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嫌弃:“还有吗?一起叫出来,别浪费小爷的时间。” 珠翠看着这情况,带着人就进了九教。 现在这群人有蔺公子拖着,那她还是赶紧进去把珠莺救出来。 老鸨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可想到那丫头是自己花了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就肉疼不已:“你们可不能这样,那丫头我花了银子的,可是正常买卖,就算到了官府,我也有理。” 卫子卿冷眸对着老鸨:“这人你从谁手里买的,自然找谁要去。” 想让她花钱买回来,自然是门都没有,这银子进了谁的兜,那就让谁吐出来。 老鸨是敢怒不敢言,少女身边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很瘦小,可那双桃花眼太摄人了。 不一会儿,珠莺就被带出来了,只不过已经昏过去了。 看着珠莺脸肿的像个猪头,卫子卿眸中更是冷淡,她的手也微微的抖动着:“谁打的?” 老鸨背后一凉,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把自己撇干净:“和我没关系,她送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她自然是动手了,这丫头送过来不听话,她打了两下,原本脸就被打成这样,不能接客,她在打几下也没关系。 可现在被面前这姑娘问起,她自然不敢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出来。 眼下人已经混过去了,自然是没有办法对质。 卫子卿眸子沉了沉:“回府。” 在蔺舟的不情愿之后,由卫子卿骑马带着珠莺回了府,其余的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而老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一个壮汉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妈妈,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老鸨冷笑一声,瞪着壮汉:“不然你去将他们拦下来?” 壮汉一噎。 低头不说话了。 他们是真的打不过那个少年,他也不会单独去自讨苦吃。 老鸨身边的青楼女子最会省时夺势,看到老鸨心情稍微稳定下来,立刻贴上去:“妈妈,孩儿瞧着那姑娘应该是大富人家的千金,那丫头八成是她的婢女,不知道把这丫头卖给您的人是存了什么心思。” 听着这些话,老鸨眼眸下沉。 不错,她这里可是九教,整个京城最低等的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客人也是,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只要给了银子,都能进来。 可看着刚才的情况,那丫头都能让人把她这里平了。 至于把这个丫头卖给她的人,她自然是清楚的,就是护国府的继母。 老鸨捏了捏帕子,眼中闪过不甘:“去叫几个人过来,随我去算账。” 这边的卫子卿带着珠莺就回了府,到院子中就让下人退下去了,只留下一个珠翠。 珠翠着急问道:“小姐,珠莺怎么样了?当时她被韩姨娘打了很多下。” 卫子卿让珠翠别着急,手搭上珠莺的脉搏,过了一会儿,舒了一口气:“没大碍,就是现在身体有些虚弱,多休息一下就行,你现在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珠翠绘声绘色的将听到的全都描述一遍。 这边的院子只能听到珠翠的声音。 而护国候府外面,就很热闹了。 原因无他,因为一个青楼的老鸨出现在候府门口,大闹着。 守门的小厮一阵头疼:“你这青楼女子,我护国候府也是你这样的低贱女子能进的?自己没把人看住还怪我们不成?哪家府上没有卖出去的丫鬟?卖出去了可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周围人听了连忙点头。 “就是啊,从来没听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卖出去了,自然是你们自己的责任,你们没把人看住,还怪别人吗?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九教不怪是个低贱的地方,就连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 “嗐,这个候府,真是惨了,被这样的人惦记上。” 老鸨一听不对劲,当初她选择在府门口说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人帮她这边,可谁知道,这群人全都向着候府那边,继续这样下去,那她可真就吃亏了。 “各位,听我说一句。如果真的像各位说的那样就好了,这丫头是候府夫人身边的婆子卖给我的,只说是打碎了东西,可谁知道人送进来一个时辰,就被接走了。”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 绑人 围观的人起哄:“这个我们知道了,可你不能怪人家啊!” “唉,这夫人可真狠,丫鬟不就打碎了东西吗?至于卖给低贱的窑子吗?” “大叔,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东西也是银子买来的,砸碎了谁不心疼?”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顾及门口的小厮和老鸨。 老鸨被气的七窍生烟,咳嗽两声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大家知道是谁把这丫头接走了吗?” 众人纳闷:“不知道。” 老鸨叹口气,忧愁道:“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人是候府的小姐,你们说我能不来吗?” 这一路去她打听过了,那人就是卫子卿,卫家小姐。 众人:“???” 老鸨又道:“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夫人卖人,小姐将人带回来,我就白吃亏吗?” 夫人,那个老鸨找上门了,现在正在大门叫嚣呢。” 韩姨娘的贴身丫鬟贴近韩姨娘的耳边低声昵语道。 韩姨娘有些慌了神,又很快冷静下来,不就是一个青楼老鸨么,给点钱打发走就好了,如果不听话,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韩姨娘的眼睛里透着狠厉,让人心惊。 “杨嬷嬷,你去把那个老鸨打发了,如果不听话就带进府,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杨嬷嬷面上带着充满深意的笑,跪在地上的身子伏得更低,语气是说不尽的熟练。 “是,夫人,奴婢知道怎么做。” 杨嬷嬷端着手,带着疏离的笑容,看着犹如泼妇一般在那叽叽喳喳的老鸨,眼底是满满的嫌弃。 还没等杨嬷嬷说话,只是老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向杨嬷嬷,拿手绢的手不停的颤抖着指向杨嬷嬷。 “就是她,把丫鬟带到我九教,说是惹了府里姨娘的不快,当时脸都被打烂了,能不能治好都是个问题,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九教是个风流之地,但我家姑娘都个顶个的漂亮,就这么个货色要了我50两。 我人微言轻,怎么敢更官老爷叫价,更何况现在连卖身契都没给我,这就算了,人在我这待了没多长时间,就被她们小姐带走了。 50两啊,够我九教吃喝好几天了,这卫府是欺负我们百姓啊。” 众人:“这个卫府有点过分啊,那丫鬟犯了什么错,50两对我们百姓来说是个天价,但对卫府那只是一个酒钱啊。” 杨嬷嬷表情有些皲裂,再让这个老鸨说下去明显对卫府不利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鸨,有一丝杀意涌动。 “呵呵,既然是我们小姐把人带走了,那么跟我进府,我让张管事把银子结给你,你看这样可好?” 最后一句可好,不像是在问,而像是在强制性要老鸨进府一样,让老鸨听了心下一惊,直接就吼了出来。 “傻子才进去,谁不知道高门大户心思多,水深,我要是进去我还能活着出来么,到时候没命了,随便给个由头,就解决了,大伙们,你们说是不是?” 我就不信这么多人你敢当众绑人,敢的话,你们卫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众人:“是啊是啊。” 百姓1:“我表姨奶的儿子的兄弟的媳妇儿的妹妹的女儿就是在刘府做丫鬟,结果莫名其妙就死了,说是出了天花,无药可救,可她娘看到身上全是伤啊。” 百姓2:“我舅舅的表姐的妹妹在宫里照顾一个嫔妃,就因为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一只花瓶,就被处以极刑,从人身上硬生生的划一块肉下来,肉片薄如蝉翼,用药把人吊着,不让她死,直到划了九百九十八片,放入碗中,用热油浇熟,在喂给野狗吃,让人死都不得安宁,场面极其残忍。” 老鸨在一旁掩面哭喊着,“是啊,这官家大户就是这样不近人情,那我进去肯定是尸骨无存啊。” 杨嬷嬷看老鸨不管怎么样都不跟她进去,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看向老鸨的眼神更加阴狠,但很快就被笑不达心的笑容替代了。 “怎么会,我们卫府可是清清白白的,不会做那种事的,你且放心跟我进府结账就好。” 老鸨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大有你家主人不出来我就不走的状态,让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不曾减少,反而聚集的越来越多。 幽居苑 卫子卿轻轻的替珠莺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被被子往上拉了拉,轻抚着珠莺肿胀的小脸,有些心疼的望着。 “我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卫子卿眼底尽是阴冷。 因为肿疼的原因,珠莺没办法开口,只能用手握住卫子卿的手,表示没关系的,让她别担心。 卫子卿走到书房,提笔,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不同于小女儿家娟秀的字体,卫子卿的字,大气磅礴,颇有一番战场将军的风范,却又不失女儿家独有等我那一丝温柔。 等到墨汁完全干透后,卫子卿把药方交给了珠翠。 “珠翠你拿着药方去拿药,顺便把那个给韩氏看病的郎中给请回来,如果不来,那就强制请回来。” 珠翠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乖乖巧巧的行了礼。 “遵命小姐,奴婢这就去抓药,顺便把那个郎中给带回来。” 卫子卿想了想,沉思了片刻。 “嗯…顺便去趟顾将军府,找下顾止戈,就说我请她看出戏,让她有多嚣张穿多嚣张。”这次,必定让韩氏失了卫战天的心。 珠翠得了令,就小心翼翼的从后门出去了,这刚一出去,蔺舟就走了进来,满脸痞气,亚然一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样子,不过也是,谁十三四岁能杀十个几个人不带眨眼的,谁能平时把杀杀挂嘴边,也就他了。 长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是个杀神。 “子卿,你知道我可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么,我看到那个青楼老鸨坐在大门口,在那又哭又说,周围围了超多人,我觉得这下子卫战天要出洋相了。” 卫子卿坐在案前,手里不停的画着什么,在听到老鸨坐在大门口时,笔明显顿了顿,墨汁也在抬笔的那一刻滴了下去,开出了一朵墨花。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 畏缩 , 毕竟老鸨会来是卫子卿没想到的,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 卫子卿提着笔,在纸上飞快的画着,不出半刻,一幅墨梅就世了。 蔺舟拍案叫好,“太棒了,所以子卿我可以提个字么?” 卫子卿立马嫌弃的表情看向了蔺舟,无情的说道:“不能,你字丑,我嫌弃。” 说完,把画随意的放在了画架上,只见画架上已经有了不少画作,有竹子,有山水,有战场厮杀的,各式各样。 “蔺舟你去帮我买一些能催泪的食物像洋葱啥的,多买一点。” 蔺舟有些错愕的看着卫子卿,多买些?吃么? “你是要熏死谁?” 卫子卿一时没忍住,一巴掌拍向了蔺舟的后脑勺,“要你去就去,那么多问题。” 等蔺舟走后,卫子卿把珍珠粉抹在了脸上,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裙,三千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为了营造一幅娇弱的样子,甚至还在手上掐了几下,白嫩的手腕上有几处瞬间就青紫了起来。 太子府书房 祁澈望着窗外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影三回来复命才走到案前,沉思了许久,才低声问道:“子卿今日可有发生什么?” 影三恭恭敬敬的在祁澈面前行礼说道: “回主子的话,卫小姐今日去太子府治病的时候,她的丫鬟那个叫珠莺的,好像被那个续弦夫人给抓了,甚至还给卖到九教了。” 影三说完这句话时,头埋得更低了,因为他没有在韩姨娘抓珠莺的那一刻出去帮忙,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想看看自家主子对卫子卿的维护能到那种地步。 祁澈面色阴沉,看影三的眼神也越发不悦。 “自己下去领罚,不要轻易挑战本太子的底线,她的人,自然是要护的,这段时间就先让影一去她身边。” 影三俯首作揖,没有任何怨言的,恭恭敬敬的回答。 “是,主子。” 经过影三的事,祁澈的暗卫没有一个不把卫子卿的事当做小事,自家主子如此看中,说是未来的主母也不为过。 护国候府 老鸨坐在地上,娇媚的脸上满是泪痕,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我要见你们的小姐和姨娘,我要和她们理论理论。” 众人:“是啊,不能看着我们是平民百姓好欺负就这样欺负我们,我们要个公道。” 即使这些事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但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人之常情。 杨嬷嬷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人场面,由于人越来越多,卫府俨然成了一个笑话,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额头上的汗顺着额头一直留下来,打湿了耳前的碎发,足以看出她的束手无策。 看了看下面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局面,偷偷的溜进府中,去了韩姨娘的院子。 杨嬷嬷重重的跪在韩姨娘的面前,俯下的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 “奴婢……,奴婢没能把那个老鸨带进府。” 韩姨娘面露胸色,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向杨嬷嬷砸去,杯子瞬间成了渣子,四溅的碎片割破了杨嬷嬷的脸上,手上,都有不同大小的伤口,疼的杨嬷嬷冷吸了口气,却不敢说什么,只能畏畏缩缩的跪着,只有不停冒冷汗和颤抖的手显示了是多疼。 “我养你干嘛,连个青楼老鸨都搞不定,养你不如养条狗,狗还能摇摇尾巴,你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了?” 杨嬷嬷有些害怕的看着韩姨娘。 “现在,现在那个老鸨在外面吵着闹着要见夫人和卫子卿,奴婢,奴婢控制不住,这才来找夫人。” 韩姨娘踉踉跄跄的坐在了榻上,完了完了,老爷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让他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得了,赶忙招呼一旁待命的丫鬟。 “葶儿,你去幽居苑让那个小贱人出去解决,本就是她惹出来的事,要是闹到老爷那,让她全担责。” 丫鬟行了个礼,快步朝着幽居苑而去。 此时的幽居苑里,卫子卿坐在藤蔓编织等我秋千上,素白的衣裙随着秋千的摆动晃动着,三墨发随风摇曳,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太阳女神一般神谪。 一旁站着珠心和已经从医馆回来的珠翠。 葶儿有些嫉妒的看着卫子卿,如果她有这张脸是不是就不用任打任骂,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是我就好了,葶儿满怀嫉妒的行礼。 “小姐,夫人让你去门口把那个青楼老鸨的事解决掉,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葶儿刚一转头就被一旁的丫鬟抓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卫子卿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葶儿,那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葶儿,明明什么也没干,却让葶儿有一种死亡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 “我,奴婢是夫人的人,小姐,小姐还是让奴婢尽快回去复命吧。” 葶儿见卫子卿面露难色,以为她害怕了,又继续说道:“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所以小姐请放葶儿回去吧。” 卫子卿挑了挑眉,蹲下了身子,直接挑起了葶儿的下巴。 “这样啊,那……我就帮姨娘好好管制一下她的下人,如此的尊卑不分,日后不小心冲撞了某位贵人,那连累的可是我们整个护国府,珠心,教下她做奴婢的规矩,也不用太狠,打成跟珠莺一样就好。” 她就是明目张胆的护人,敢动她的人那就有要承受千百倍后果的觉悟。 随后,和珠莺超大门走后,身后传来声声响的巴掌声,和葶儿的哭喊声。 护国府门口 卫子卿唯唯诺诺的走出来,样子十分软弱,让在场的男子看了都有想保护她的冲动。 但在老鸨看来,这哪里是软弱的人,明明是只狼,缺装成小白兔,刚想拆穿,却看到卫子卿看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好似再说,你说出来,你就死定了,你大可试试看。 老鸨知道自己惹不起,老鸨的眼神不停闪躲,别开卫子卿的视线。 只见卫子卿慢慢的朝老鸨走过去,眼睛里是数不尽的柔弱,却依旧笑着说:“其实当时是我的丫鬟不小心冲撞了姨娘,我当时在给太子治病,不知道此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的丫鬟已经被卖到九教了。 正文 第两百二十四章 卖身契 那个丫鬟与我从小相伴,说是主仆,却更像是姐妹,我实在是不忍心我们分离,这才去九教把人带了回来。” 众人:“姨娘?之前那个嬷嬷不是说夫人么,怎么又成了姨娘了。” 百姓一:“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表姑的女儿的丈夫是给卫府送鱼的,说是小姐的生母才是正儿八经的夫人,这现在的夫人是从妾抬上来的。” 众人:“怪不得,原来是妾啊,难登大雅之堂。” 老鸨见卫子卿现在好说话的样子,大庭广众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就直接说道:“你把五十两给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祁右不过50两银子,对于你们官家应该不算多。” 卫子卿面露难色,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没钱,我每个月只有十两银子,打赏月钱下来,一点不剩了。” 众人的心里都有些为卫子卿感到心疼,明明是个千金小姐,一月的月钱才十两,可想而知这护国府是有多尖酸刻薄,卫子卿生活该有多么的如履薄冰,看这软弱的样子,以前有多小心翼翼。 老鸨一听就不干了,“那就把你姨娘喊出来,她送的人,收的钱。” 卫子卿有些疑惑的看着老鸨,一脸天真的说道:“姨娘?小厮不是说姨娘已经在门口,这才让我出来的么?” 这话一出众人就都明了了,这韩姨娘自己捅的事自己不来,让小姐出来顶事。 而此时在院子里的韩姨娘紧紧握住双手,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夫人,你快出去看看吧,外面那些人开始说我们府苛刻小姐,而且,而且老爷也快下朝回来了。” 韩姨娘坐不住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几个丫鬟,飞快的朝门口走过去。 出门就看到站在老鸨对面的卫子卿,文文弱弱的,没有一点攻击性,安静的无话可说,但也是这种性子,更招男子喜欢,跟她那个贱人娘亲一般沾花惹草,韩姨娘在心里暗暗说道。 眼尖的卫子卿看到刚到的韩姨娘,轻轻的挑了挑眉,随后转变了一副唯唯诺诺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细声细语的说道:“姨娘来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卫子卿的话落看向了大门口的韩姨娘。 韩姨娘温婉的扯起嘴角,自以为有着当家主母风范,在下一秒就崩裂了 百姓1:“续弦果然没有正夫人好看,虽然没见过夫人,但看小姐的模样就知道她娘亲肯定不差,小姐如今就是被欺压怕了,如果是按其他嫡小姐来培养,那肯定是风华绝代,东临第一美人。” 百姓2:“本来你不说,我觉得这续弦在气质上还是可以的,但你这么一说我只能说这气质败于人品。” …… 他们的交流声不大,但韩姨娘也刚好能听的差不多,顿时,就有些一口气上不来,要晕过去,但晕过去不是更丢人。 韩姨娘惨白的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让人看着极不舒服,却还要端着架子,慢悠悠的走到老鸨面前,尴尬的笑了笑,但又不能失了仪容,“老鸨,不过五十两罢了,这就给你,不是什么大事,小姐做的事,我能卫府向你赔礼了。” 随后,肉疼的拿了五十两银子交到了老鸨的手里,眼里的不舍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站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卫子卿弱弱的说了句话,“姨娘是不是所有犯错的丫鬟都要受到处罚。” 韩姨娘不可置否的回答,“自然是,我卫府纪律严明,人人平等。” 卫子卿乖巧的点了点头,“既然姨娘都这样说了,那我今天请了将军府的小姐游玩,现在刚好可以做个见证,珠翠,你去找珠心把葶儿带了上来。” 顾止戈一袭红衣,冷艳妖异,一头青丝垂下,仿佛瀑布。金钗将长发挽起一个简单的髻,红色的鲜花散出浓艳的气息,衬得女子也妖艳惑人。 亲昵的搂着卫子卿的脖子。 “好啊,子卿说怎么,就怎么。” 等珠翠和珠心把葶儿带上来后,卫子卿不紧不慢等我说道: “这个奴婢方才说姨娘让我去门口,自称“我”如此的尊卑不分,口口声声说是姨娘的人,所以我就小小惩戒了一番,以免日后在贵人面前说错话,辱了爹爹名声。 可刚刚这个贱婢辱骂我娘亲,辱骂公主可是大罪,所以我就把她带了过来,这贱婢模样生的极好,五十两银子也值,姨娘你说呢?” 韩姨娘的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满脸红肿的葶儿,有些不忍,毕竟那是她的心腹,是她的得力助手,抱着想保下她的心开了口。 “我觉得这丫鬟被打成这样,多半是毁容了,九教应该也不会收,是吧老鸨?” 威胁的口语像一个石头砸在了老鸨的心上,一转头就对上了卫子卿的眼睛,依旧是唯唯诺诺的,但其中意思,也瞬间明了。 老鸨露出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快速的把五十两影子给卫子卿,“不不,这比今儿早送来的那个丫鬟好多了,至少这个不会毁容,那个已经毁的不能再毁了。” 众人一阵唏嘘,打的毁容,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啊,一个女子最在乎的莫过于容貌了,如果毁容,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顿时所有人看韩姨娘的眼神都有些鄙睨。 老鸨不在乎的拉过哭的惨兮兮却不能言语一句的葶儿,催促着韩姨娘把卖身契拿来。 韩姨娘招了招手,示意身边等我丫鬟去拿葶儿等我卖身契。 葶儿看到韩姨娘把自己卖身契交出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任由老鸨带走自己。 等老鸨走后,众人知道没什么可看的就纷纷离开了,不过这事也在茶馆被当作笑料谈了许久。 韩姨娘一脸阴沉的走进府里。 幽居苑 卫子卿和顾止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郎中给珠莺看诊,等郎中看完后,卫子卿跟着郎中走了出去。 郎中恭恭敬敬的向卫子卿行了礼。 “大夫前些日子是不是给府上的韩姨娘看过诊,她为啥风寒却不见好。” 郎中猛的跪下了身子,老泪纵横。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章 心理战术 , “求小姐救救我的女儿吧,那个韩夫人让我帮她伪造风寒,我不同意,她就抓了老身的女儿要送去九教,我没得办法啊。” 蔺舟两手空空的走进来。 “哟,挺忙啊,那我等会儿再来。” 卫子卿让郎中先起来,说道: “我可以救你女儿,但你必须帮我做件事,不让你杀人,也不让你放火,这里是一个补药,不信你可以查查药性,找机会让卫凌柔吃下去,你女儿今晚在花容等你,接到你女儿就离开。” 郎中感谢地跪在地上。 “卫小姐的恩情,老朽无以为报,如果可以,老朽愿意和女儿留在花容帮忙。” 卫子卿点了点头,就让郎中离开了。 卫子卿挑了挑眉,伸出白净的小手。 “我要的东西呢?” 蔺舟指了指后面的小门。 “在后面。” 只见一车一车的洋葱运进来,在看到第四车的时候,卫子卿的脸也有些龟裂。 不过一刻的时间,院子里已经堆了十车洋葱。 卫子卿有些目瞪口呆的问着。 “后面,不会还有吧。” 蔺舟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那当然,小爷已经把城里所有等我洋葱买回来了,就连邻镇也没放过。” 约摸两刻的时间,蔺舟买的洋葱已经全部摆在了院子,大概有二十车的样子。 卫子卿走过来拍了拍蔺舟的肩有些好笑也有些无语的说道: “蔺舟,你是个好孩子,买了这么多洋葱,卖洋葱的店家应该可高兴了,不用我也替你心疼,那么多银子,都够你治脑子的了,我说多买一些,但没说这么多,但是开心的是,你接下来的口粮,有着落了,慢慢吃。” 说完,卫子卿就去找顾止戈了,留下一脸错愕的蔺舟。 卫子卿刚一进房门,就看到珠莺已经下床,猛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吓得卫子卿赶紧去扶她,甚至还有些生气。 “赶快起来,你腿不要了么?” 眼泪如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奴婢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主子以后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珠莺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卫子卿拉起珠莺让她躺在床上,伸手轻柔的整理了一下珠莺的头发,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 “你都说你是我救的,你的命是我的,我不会让她丢的,你好好养病。” 顾止戈站在一旁,感叹了一句。“哎,子卿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如果是我受伤,估计你看都不看一眼。” 卫子卿有些好笑的看着顾止戈,笑出了声。“就你这个舞蹈,有人能伤到你么?” 幽居苑是一片安宁祥和,但韩姨娘的院子却是血淋淋的现场。 只见以杨嬷嬷为首,跪了四五个丫鬟,全都是今天参与了这件事的人。 韩姨娘看着跪在地上晒太阳的众人,心里的气依旧没消,一改外人面前的通情达理,温柔贤淑,直接是破口大骂,身边有什么,就抄什么砸。 “一群吃白饭的东西,连个小事都解决不好,被卫子卿那个小贱人牵着鼻子走,都是群废物。” 说完,桌子上的茶壶,杯子,都被韩姨娘一一扫到地上,发出悦耳的碎玻璃声。 吓得跪在下面的杨嬷嬷等人又是一阵颤抖。 而此时刚下朝走在路上的卫战天感觉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况且外面一直在说卫府怎么怎么样,卫府怎么? 让卫战天不经有些害怕的催促着马夫,让他快点到驾车。 “王二,我们赶快回府。” 约摸两刻中,卫战天就回到了府中。 卫战天刚进府,就听到了下人在摆那些事。 下人1:“今天咱们府可是出了大洋相了。” 下人2:“就是就是,你没看到,夫人的脸跟颜料作坊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还有青,可精彩了。 卫战天走过来,大声怒斥道:“你们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小丫鬟吓得立马跪下来求饶,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卫战天。 卫战天听完,气的差点没站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怒发冲冠的就朝着韩姨娘的院子去了。 同时有丫鬟看到去给苏姨娘报告。 苏姨娘坐在椅子上,小口细酌的饮着茶,如江南女子般温婉大方,听着小丫鬟在耳边说的,眼神变了变了,起了身。 “莲儿走,我们也去夫人的院子看看。” 韩姨娘此时在院子里收拾人,杨嬷嬷等人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但韩姨娘依旧不依不饶的抽打她们。 卫战天一进院子,就风风火火的朝韩姨娘打去,一巴掌下去,韩姨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眼泪因为疼痛而留了下来。 韩姨娘一脸震惊的看着卫战天,当初那个说爱他一辈子不会打她的人,现在竟然下了这么重的手,惨兮兮的捂着脸,眼泪汪汪的看着卫战天。 “老爷,你说过不会打妾身的,” 卫战天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扇的韩姨娘眼冒金星,整个身子都晃晃悠悠的。 “贱人,你今天干了什么混账事,还不知悔改,还有脸哭。” 韩姨娘心下一惊,直接跪倒在卫战天脚边,哭着说道: “妾身知错了,但这一切也不是妾身一人的错啊,是那个卫子卿,对就是她,如果不是她去九教把那个丫鬟带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是她,都是她的错。” 同时,苏姨娘缓缓的走进来,乖巧恬静的向卫战天和韩姨娘行礼。 “妾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不同于刚刚的狠厉,卫战天一脚踢开韩姨娘,去扶苏姨娘。 “凌儿不必多礼,这等贱妇,不行礼也罢。” 苏姨娘露出温婉的笑容,声线如黄鹂般清脆。 “老爷,那可不行,自古妾就是要向妻行礼的。”说完,还脱离了卫战天的怀抱,去扶韩姨娘。 “姐姐,地上可凉,还是快快起身吧。”韩姨娘看出苏姨娘眼底的蔑视和挑衅,却不敢说什么。 这时,卫凌薇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娘亲被一向视为仇人的苏姨娘扶起来,赶紧上前,重重的推开苏姨娘。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六章 问诊 , 苏姨娘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让卫战天好不心疼。 卫战天扶起韩姨娘,怒斥着韩姨娘,“你看看,我好好的女儿被你教成了什么样子,傲慢无礼,没有一点规矩。” 卫凌薇站在韩姨娘的旁边,以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挡在韩姨娘面前。 ”父亲,你怎么能对母亲这样,她可是你的妻,你如今为了一个妾骂妻,你不觉得会被东临人耻笑么?” 卫战天顿时语噎,不是因为她说宠妾灭妻,而是这个女儿是他攀附权贵的唯一筹码,卫芳柔已经是枚废棋,卫子卿时而乖巧时而不听管教,不好掌控,只剩下卫凌薇,长得标致,也比较好掌控。 但碍于面子,卫战天还是闷哼了一声,搂着苏姨娘就直接离开了。 卫战天和苏姨娘离开后,就直接去了幽居苑。 刚送走顾止戈的卫子卿一回去,就看到院子里的某位大佬,冷静的坐在那里,除了满院子的血腥味暴露出他现在的状况。 卫子卿行了礼,径直走过祁澈的身边没有理她,去了里屋。 祁澈也不生气,跟在卫子卿后面,也不说话,只是脸色一下比一下白。 卫子卿一时有些不忍,就说道:“你到这坐着,把伤口露出来,我给你上药。” 祁澈做出一副宽衣解带的样子,眼神是说不出的欲,看的卫子卿有些脸红,本以为他的伤口在背上,结果只见他撩起了袖子,露出早已血迹斑斑的绑带,甚至有些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如果放在之间,祁澈这样调戏她,她肯定会生气,但拆开绷带的那一刻,因为不小心碰到了一下瞬间血就流了下来,再看祁澈的表情,没有一点痛的感觉。 “你怎么受伤的?” 祁澈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没事,被几只小野兔偷袭了而已。” 卫子卿快速的包扎完后,伸出了手。 “五十两包扎费。” 祁澈错愕等我看着卫子卿,你一个卫府嫡小姐这么缺钱??? “哪家医馆问诊费五十两?” 卫子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家。” 这时,珠翠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卫子卿刚想让祁澈走,就发现祁澈已经走了,桌子上放了一百两银票。 卫子卿一脸财迷的把钱收到荷包,才看向珠翠。 “不急,慢慢说。” “就是老爷和苏姨娘来了。” 卫子卿本想说来就来呗,突然闻到空气中还没消散的血腥味,赶紧去了珠莺那,等到卫战天和苏姨娘过来就看到的是卫子卿帮珠莺上药的一幕。 卫战天气的直发抖,要不是有苏姨娘在一旁帮她顺气,真的要气死在这。 “逆女,你给我跪下,主子给奴婢上药,成何体统。” 只见卫子卿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帮珠莺上药,上完药还亲自给珠莺盖被子,完全不像主子和奴婢的关系。 “苏姨娘你先带我父亲出去,我要帮珠莺检查下其他地方,不方便。” 卫战天气的有些上头,任由苏姨娘扶自己去外面休息,一旁的苏姨娘不停的帮他顺气。 “老爷别生气了,小姐这样可能也是因为珠莺陪她的时间久点,感情也深些,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照顾一下也是正常的嘛。” 卫战天拍了声桌子,吼道:“主不主,仆不仆的,成何体统,现在竟然让我这个爹爹等她,还有你听听她刚刚说什么,要帮那个低贱的奴婢检查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卫子卿才从里屋走了出来。 卫战天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道: “卫子卿,你给我跪下。” 卫战天说完,见卫子卿并没有跪下,反而乖巧的行了礼。 “不知爹爹来找子卿,有什么事?” 卫战天一听,在韩姨娘那积攒的怒气立马冒了起来。 “你自己干什么什么你不知道么,还让我告诉你,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苏姨娘站在卫战天旁边,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帮她求情。 “老爷,祠堂那么凉的地,让小姐去那跪着身子要受不住的啊,:不如就罚小姐抄写佛经,又能静心,又有小惩。” 卫战天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要卫子卿来服个软,他就同意。 谁知卫子卿一脸疑惑的看着卫战天,平静的问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卫战天猛的推开苏姨娘,指着卫子卿的手都在颤抖,反观卫子卿,是说不出的平静。 “你今日让我卫府丢尽了脸面,你竟然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如果没有你去九教,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卫子卿微微一笑,走到桌子旁边,慢条斯理的泡了杯茶给卫战天。 “父亲,今天的事,是我去九教把。珠莺带回来的没错,如果韩姨娘她不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我的人发卖到九教,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卫战天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强硬着说了句。“一个丫鬟而已,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去接回来么,发卖就发卖了。” 卫子卿抬起头,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卫战天,讽刺的问道:“那爹爹知道为什么要发卖珠莺么?” 卫战天有些疑惑。“为什么?” 卫子卿笑了,笑的无比讽刺。“因为韩姨娘说珠莺打碎了你送给她的一个名贵的花瓶,价值千金。” 卫战天顿时就有些心疼。生气的说道:“这种贱婢当然要处罚,还要狠狠地罚。” 卫子卿摇了摇头,“可子卿去查看碎片的时候,发现就是平民百姓用的最普通的陶罐,这种东西,被说成是父亲送的,岂不丢脸,再有,这件事本就是韩姨娘的错,跟子卿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要跪祠堂,也是韩姨娘先。” 卫战天被卫子卿怼的说不出话,生气的搂着苏姨娘走了。 蔺舟从后面走出来,痞痞的看着卫子卿。 “青姐霸气。” 而此时的韩姨娘的院子却是乱做一团。 房中能砸的,都被她砸了,脸上的肿还没有消掉,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极了疯婆子,卫芳柔和卫凌薇站在一旁,看到自己母亲这样都有些嫌弃的走远了些,特别是卫芳柔。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 伤口 卫凌薇知道自己还需要母亲的支持,强忍着嫌弃,上前扶起韩姨娘。 “娘亲,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么?” 母女两坐在床上,仔细的想了想前后经过, “刚把珠莺送到九教,卫子卿下一刻就去九教把人救出来,从太子府到九教还是有些路程也就是说她们刚把人带进去,她们就知道了,难道府里有卫子卿的眼线?” 卫凌薇沉思了一会儿,本以为府里都是她们的眼线,没想到还是露了,“肯定是的,至于是谁还需要好好查查,芳柔,你去查查你那边,我去查查我那,母亲你就查剩余的所有,查当日有谁脱离了职位,太子府的路程有个三里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得回来的。” 卫芳柔福了福身,“遵命,长姐。” 第二日,卫子卿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头青丝用一支挽成流苏髻,略施粉黛的小脸显得妩媚多姿,气质浑然天成,腰间别着一个针包,并没有显得突兀。 卫子卿招呼着珠翠,“走吧,我们去太子府。” 为了以防万一,卫子卿把蔺舟留了下来,让他看着,美曰其名是他武功高强可以保护别人,其实是怕出什么事,他有轻功可以更快的通知自己。 “蔺舟,你这么厉害就留下来保护一下我幽居苑那些弱女子,必要的时候来通知我。” 被夸了一句的蔺舟有些飘飘然,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 卫子卿放心的带着珠翠去了太子府。 太子安静的坐在书房习字,就连卫子卿来了都不知道,还是等他写完,才发现旁边站着卫子卿。 卫子卿看着慕钰风的字,毫不保留的夸赞起来。 “太子真的写的一手好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自成一体。” 慕钰风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故意的岔开了话题。 “开始治…病吧。” 卫子卿点了点头,就和慕钰风去了书房的休息室。 慕钰风身着里衣坐在榻上,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虽然已经扎过几次,但这也是第一次在同一个女子面前身着里衣,任由女子的搬弄。 卫子卿坐在榻边,柔软的小手在慕钰风脖子的几处穴位按着,随后,手起针落的快速下针,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 慕钰风就这样看着卫子卿专注的样子,时间久了,竟然有种念头,如果和她成婚也挺好的,但很快又被否决,这么一个软弱的女子还配不上自己,做个平妻还是可以的。 卫子卿当然不知道慕钰风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现在正在想怎么让两根银针同时扎在脑后的哑门穴,并发挥最大的功效。 卫子卿陷入了沉思,慕钰风看着卫子卿的样子,认真想事情的真的让人很吸引,不由自主的就看向她。 卫子卿大概想了半刻钟的样子,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两种手法相结合,先用提插法,在捻到一定力度的时候,提的那一瞬间,以捻转法扎入,一点一点的扎到位。 “太子,等会儿我让你闭气你就闭气,我说松你在松,千万别松气,明白就眨眨眼。” 慕钰风有些好笑的看着把自己当成小孩一样的卫子卿,无奈的眨巴眨巴眼。 卫子卿深呼一口气,拿针的手也有些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手法,成功的话是一个进步,不成功的话就有些棘手了。 卫子卿拿着针一点一点的扎进穴位,在提出等我那一刻。 “太子,闭气。” 慕钰风闭气的那一瞬间,卫子卿快速的捻起另一根针扎进了同一穴位,同时让慕钰风松气。 “好,现在一点一点的松。” 慕钰风按着卫子卿说的一点一点的松气,顿时就觉得嗓子不像直接那么疼了,松了许多,两刻钟后,卫子卿一根一根取下慕钰风脖子上的银针,一一消毒,再重新包好。 面色平静的看着卫子卿,“我现在给太子开药。” 慕钰风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卫小姐了。” “不用。” 说完,朝着门口大喊。“齐侍卫,进来一下,你去药方抓下药,每日两碗冷水熬制一碗水,一日三次,每次温热服用,我下次在来帮太子治病。” 说完,转身就和珠翠离开了太子府。 刚进府,就被一个浑身是伤,正在逃跑的丫鬟撞到,珠翠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个告诉珠莺被卖到九教的小丫鬟。 珠翠上前去扶起小丫鬟问道:“双儿,你这身伤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在追你么?” 双儿眼含泪水猛的点了点头。 卫子卿让珠翠把双儿带到幽居苑。 “去幽居苑,这里不是一个说话色地儿。” 幽居苑 珠翠小心翼翼的帮双儿清理伤口,清理完后,才让双儿说事情的经过。 “今天上午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夫人突然人所有人都去前院,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然后我就去了。 我去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而且还在问昨天谁出去,谁没出去,我知道事情不妙,就找了个由头溜了出去,但还是不幸的被抓了回去,他们拿鞭子抽我,还散了盐水,现在说还要把我沉塘,小姐你救救我吧,奴婢还不想死。” 卫子卿面色阴沉,双儿是因为她才被连累的,她不可能不管。 而刚能下地的珠莺,听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来,赶忙出来看看,就发现双儿的伤,自责的哭了起来。 “珠心,珠翠,你们带珠莺和我双儿下去休息,依照韩氏的眼线,很快就能查出来双儿在我们这,她那种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绝对会来,你们先休息一下。” 此时韩姨娘的院子跪了一排家丁,听着韩姨娘的不停数落。 “你们连一个受伤的小丫头都抓不了,还让她跑了,废物,都是废物。” 跪着的家丁一个头埋的比一个低,这时一个丫鬟走到韩姨娘的旁边,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韩姨娘听完,脸色整个就变了,赶紧带着几个家丁和几个丫鬟朝着幽居苑就去了。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八章 道歉 幽居苑 卫子卿坐在亭子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好不惬意。 瞟了一眼大门,果不其然,下一秒,韩姨娘就进来了。 “韩姨娘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小院来,有什么事么?” 韩姨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收了一个叫双儿的丫头,那丫头偷了我的东西,把她交出来。” 卫子卿轻轻的放下杯子,抬头望着韩姨娘拿出了一支通体雪白,上面镶着一枚白玉兰,那芯却是一颗圆润通透,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犹如白雪般透白的羊脂玉做成的,甚是精巧,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 “韩姨娘说的可是这支?” 韩姨娘贪婪的点了点头。 卫子卿挑了挑眉。 “那就巧了,这支是太子送我的,整个东临仅此一支,什么时候成韩姨娘的了。” 韩姨娘一听是祁澈送的,吓得立马圆谎起来。 “许是我看错了,但那贱婢的确是偷了东西,难道我贵为夫人,处置一个丫鬟都没有权利了么? 卫子卿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寒意,冷冷的开口说吧。 “姨母又何必自讨没趣呢?你口口声声说双儿偷了你的东西,那么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 “你这还没有说呢,我将军府,虽是高门大户的人家,可也是最讲理的地方,如若今天宜良不好好的给一个说法的话,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我想也许会有损爹爹的清誉。” 韩氏一时语塞。 她知道卫子卿不好对付,却没有想到这般不好对付。 韩氏脸色很是不好看。 此时卫子卿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韩氏。 “韩姨娘,你如若不服气的话,那我咱们就去爹爹那里评理去,你看怎么样?” 韩氏本来就有些心虚,此时听到卫子卿这么说,脸色更加的不好看。 “那或许是我看错了吧,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那么就算了吧。” 卫子卿此时不依不饶了起来。 “既然姨娘说是误会,那么你就是代表着双儿是清白的,你无故将双儿打成这样子,是不是应该要说些什么?” 韩氏听到卫子卿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就这狗奴才打就打了,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他道歉?” “我告诉你们都没有。” 韩氏说完趾高气昂的就离开了。 卫子卿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可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这笔账以后她会慢慢的跟他算的。 双儿见韩氏离开之后,哭着跪在地上。 “今日这件事情,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卫子卿扶起双儿,摇了摇头,其实刚刚他就已经明白了,双儿今天遭了这样的罪,完全是因为她。 不过现在看来,得要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怎么把双儿一条命了。 这韩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两天韩氏确实安分了不少。 可这一边韩氏因为在卫子卿那里吃了瘪,此时越想越气。 一旁的卫芳柔开口宽慰着。 “母亲今天这一件事情算是记下了,不过此刻我有一个主意。” 韩氏自是知道自己这宝贝女儿的心胸,挑了挑眉头脸色缓和了一点。 “你说。” 卫芳柔附耳耳语了几句,而韩氏此时眼前一亮。 翌日清晨,卫子卿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 “父亲,这位道长德高望重,是母亲特意花大价钱请来的,您一定要相信他啊。” “是啊,老爷,你就让这位道长去看看吧,让我心里也有一个位慰藉。” 外头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卫子卿忍无可忍,终于站起身来,推开门,“你们这是做什么?” 门外,赫然是护国侯一家。韩氏、卫战天,卫芳柔还有来凑热闹地姨娘庶女。 韩氏虽早知卫子卿向来无礼,但此时却仍忍不住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今日与你父亲特意过来看看你的身体。” 卫子卿瞅了她一眼,‘哦’了一声,随后看向她父亲,“父亲大人,女儿今日有些不适,等女儿身体大好,女儿定当前去看你。” 卫子卿这么一提,卫战天顿时站在原地,立即改变主意,“也罢,子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等子卿好了再说。” 韩氏脸色一变,道,“万万不可,老爷,最近芳柔每日都觉心慌,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若不……” “老爷不必疑虑,刚刚我在府中观察,发现府中中有污秽之物,还望早点去除的好。”一位身着道袍,脸上贴着胡须的道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副清风道骨的模样。 卫战天这才舒展眉头,“那便有劳道长了。” “不敢不敢。”那道士微微一笑,用拂尘在空中挥了挥,“请诸位随我来。” 卫战天一心记挂卫芳柔,连忙跟着道长出去。 而卫子卿直觉此事不简单,连忙跟了出去,想要看一看这一场闹剧。 韩氏此时挡住了卫子卿的去路,劝道,“子卿也说了身子不便,不如便回屋休息吧。” 真的不让她过去看一看这一场闹剧吗? 卫子卿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韩氏,“姨娘说笑了,子卿若不前去,怕是真的冲撞了什么污秽之物,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氏神色一禀,却很快展开笑容,“子卿经历一番周折,真的心思这么活泛?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总归是不好的。” 卫子卿淡淡瞥她一眼,懒得和她继续演着庭院和睦的戏码,白了她一眼,就直接转身走了。 卫子卿刚走过去,就听道士一声惊呼,“就是这!” 那是林轩院的偏房院子,而道士所指地方的土壤,明显又有翻新痕迹。 韩氏眉目一敛,只是下人,“还不快把土给我翻开!”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连忙翻开土壤。 两个人偶娃娃立即显现在众人面前。 韩氏见了,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可她还未等靠近木偶,就被人拿了去。 却是早得卫子卿吩咐地管家,拿了木偶,管家将其转过身出,惊愕出声,“咦,这不是爹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吗?” 正文 第两百四十九章 不甘 ,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韩氏率先开口,怒道,“卫子卿!这是怎么回事?” 她大步上前,从管家那里拿了木偶,狠狠朝卫子卿砸去,她眸中带泪,颤抖着指着卫子卿,“虽然我不是你的娘亲,但是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怎能……怎能做出这等事来?” 这虚与委蛇的本事是真的优秀! 便是卫子卿虽然看过很多宫斗电视剧,此时却也不得不佩服韩氏的演技。 卫子卿淡定地拾起木偶娃娃,端详了一番,道,“这的确写的是父亲。” 韩氏眸光微寒,欲要再说,就听卫子卿来了句,“管家,再看看那第二个写的是谁?” 管家拾起来,忙道,“七月十三,咦,这,写的是芳柔小姐吗!” 韩氏不可置信睁大双眸,怎么可能? “看吧,夫人,你怎可一见父亲的木偶就怪我呢?”卫子卿叹息一声,她扬了扬手上的木偶,“何况,这字体小巧秀美,绝不是我能写的出来的。” 卫战天此时已彻底黑下脸,冲卫子卿伸了伸手,“子卿,给我看看!” 卫子卿连忙递过去。 那字体秀美,手劲却极弱,显然是女子所写。平日里卫子卿在手劲上也差了许多,但他又与旁人不同。 这字体虽没用在正途上,却写的不错。 卫子卿看她这便宜爹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决定在添一把火来,“爹啊,您看,孩儿是真的冤枉啊。” “虽然女儿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可转眼间又被人……”卫子卿翻起旧账,委屈的抽噎一声,随后就嚎了起来,“啊,孩儿委屈啊。” 卫战天听了,不由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他女儿就算在怎么样也是他女儿,何况还是这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怎能让人平白害了? “放心,为父定会为你查出凶手!”卫战天宽慰道。 卫子卿总算不再嚎了,她指着木偶,道,“那好,父亲,你现在就让那些奴才们都过来,一个一个写字!” 这法子倒是可行,可这废物嫡女何时这么出息?懂得如此查人了? 众人一时心思各异,她爹卫战天却对此实打实的欢喜,拍手道,“好,就这么办!” 卫战天当即便叫管家把奴仆们带来,一个一个写。 可最后,却一个也没有。 卫芳柔不由嘲道,“子卿,此事行不通吧,大家知道了这事,又怎会再用那字体写出来?” 这话说出来,还没等卫子卿有何反应,卫战天就怒气腾腾地瞪了她一眼,“闭嘴!” 见自己虽说的事事实,但却还是被父亲说了,卫芳柔心下不甘,但却偏偏敢怒不敢言,只得依言闭嘴。 “妹妹此言差矣,”见卫芳柔被教训完了,卫子卿才慢悠悠地开口,“刚刚只检查了奴仆,可各个姨娘主子们可还没检查呢!” 卫芳柔睁大眼睛,想起昨晚的事,不由有些心虚,怒道,“卫子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子卿一脸不解,“那妹妹为何不肯写一下,自证清白呢?” “你……”卫芳柔微微喘息,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吵了!”卫战天脸色铁青,打断她的话,“芳柔,你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怎可直呼姓名?如此不敬?” 卫战天冷哼一声,又道,“回去你就去把女戒给我抄十遍,且这半月都不必出门了! 卫芳柔这才反应过来,小脸一白。 卫战天乃护国侯,平时最重视礼仪,在他面前不守礼仪的也就只有不知死活的卫子卿了,何况,就是卫子卿也因此挨了不少罚! 生怕卫战天再发火,卫芳柔连忙应下。 卫战天面上不悦,点了点头,算是将事情揭过,随后,他看向几个姨娘庶女,“你们便听子卿的,过来试试吧。” 众人相继应下,一个姨娘率先走上前,轻声道,“老爷,奴家先来吧。” 这姨娘姓林,名心,平日里大家都叫他林小娘,典型的江南女子向来是卫战天心头所爱。 “还是心儿懂事,”卫战天赞许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前。 这一幕落到韩氏眼中,顿时变得有些刺眼,她推了一把卫芳柔,低声道,“你也去!” 卫芳柔点了点头,排在林心后面。 林心写的一手好字,只是她字体娟娟秀丽,没有木偶上的大气,显然也不是罪魁祸首。 发现不是她,卫战天明显松了一口气。而卫子卿在他旁边,自然发现这个小动作,当下,她抿嘴一乐,若卫战天对林心喜爱有加,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林心之后便是卫芳柔,她的字倒也不错,只是问题是…… 她的字与那木偶上的字,一模一样! 卫战天看了,直接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逆女!居然敢诅咒我!”卫战天大怒,又是个巴掌甩下,“这么多年,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竟然供出了一个白眼狼。” 卫战天虽已年长,但到底还是个成年男子,两个巴掌也打得卫芳柔头晕眼花。 韩氏对此也傻了眼,连忙走上前拾起木偶,一看之下,不由傻眼。 她咬了咬牙,上前抓住卫战天的手,哭道,“老爷,芳柔向来乖巧,绝不会做出这等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啊?” “陷害?母亲再说我陷害妹妹吗?”卫子卿十分不解的看向韩氏,她微微皱眉,语气带上几分怒气,“姨娘方才一见木偶,便说是我诅咒父亲,可现在明明证据齐全,怎的又觉是我冤枉她。” “母亲素来说视我等一视同仁,怎的今日遇事便如此区分对待?” “这……”韩氏一时语塞,她嘴上是说一视同仁,可要真顾起来,只有卫芳柔是她所生,她自然是多偏这卫芳柔一点。 但此时,卫子卿把这事摆在明面上来说,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支吾了一阵,韩氏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改口道,“子卿,姨娘不是那个意思。” “那姨娘是什么意思?” 韩氏答不出来,就转头看向卫战天,“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啊,您就算不信我,也要信道长……” 正文 第两百五十章 舍弃 , “对,相信道长,”韩氏仿佛找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求助似的看向刚刚那老道士,“道长,您看看,这东西,这不是我女儿弄的吧!” 一边说着,韩氏一边冲那老道士眨眼暗示。 那老道士本就是江湖骗子,算命什么的只算个半吊子,见钱眼开的很,这才被韩氏找到,演这一场戏。 他在江湖行走,哪见过这等大场面?此时出了意外,自然手足无措。 可韩氏话锋一转就转向他,不由叫苦不迭,只得硬着头皮搭话,“这,让贫道在算算……” 这算还没算完,门口却一阵喧哗,群仆避让,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是祁澈。 卫战天一脸懵,虽不知他们日理万机的太子来此是来干什么的,但还是快步迎上去,微微弯腰,“微……” 只是可惜,卫战天这腰还未弯下去,‘安’也没请完,那人就冲他摇了摇头,他顿时了然,立即站直身,指向屋子,“您请。” 祁澈却未动,反而看向卫子卿这边,“卫老爷家中好热闹,不知是为何啊?” 卫战天面上尴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等家庭丑闻被人撞破,而撞破的还是当今太子,只觉脑袋空空,有些发晕。 卫子卿虽早知其身份,倒却还算淡定,大大咧咧道,“太子好啊,我家出了巫蛊之案,父亲正处理呢!” 祁澈听了,直接忽视卫子卿有些不敬的称呼,脸色一变,看向卫战天,沉声道,“这可是真的?” 见自家女儿直接没心没肺的就给说出来了,卫战天心中不由叫苦不已,须知,这巫蛊之案在东临国不同其他,可算得上大案。 约莫几十年前,还是先帝幼年时,宫中来了一个异国女子,不满太上皇三宫六院,使用了巫蛊之术,那时宫中皇子皇孙死了大半。 太上皇面积旧情,只是将了异国女子关押起来,可这一次,这异国女子一怒之下便又行了巫蛊之术,这一次,她直接咒的是皇帝,于是,皇帝病重,如昔日那宠妃一般,七窍流血死去。这才有了先帝的登位。 先帝登位后,第一个处斩的就是那状似疯妇的妃子,随后,在国中禁巫蛊之术,如有行者,严惩不贷,若是在宫中,则直接处死! “卫老爷?”祁澈冷声又问了一句,成功把卫战天拉回。 他咬了咬牙,心下权衡,若说不是,那子卿便是欺君之罪,这欺君之罪是满门抄斩,可是要命的啊。若说是,受罚的便只有他那庶女一人。 何况……这事也本就是她做的。 于是,略一思考,卫战天便给出了答案,“却有此事。” 祁澈微微皱眉,又问,“那做此事的是何人?被施咒的又是谁?” “微臣尚在调查。”卫战天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如实答道,“至于被施咒的便是臣和臣的庶女。” 都是男子,祁澈不由叹道,“好狠的心思!卫大人,若抓到凶手,你可要按律处置啊。” “自然,自然。”卫战天尴尬附和。 卫战天陪这位大佛陪的战战兢兢,可偏偏还有缺心眼的看不出来,卫凌微紧蹙着眉,指着他,问,“这是我家中之事,自然不劳烦太子操心了。” 他姐姐本来就是被卫子卿诬陷的,刚刚姐姐又被父亲打了。 这她如何能忍? 卫子卿听了这话,不由微微一笑,暗暗想着,作死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了吧。 祁澈寒眸冷冽,寒声问道,“你说这是你的家事?” 他神态冷酷,本来还算温和的长眉高高上挑,显示着心情的不悦,一双星目凉凉地盯着卫芳柔,周身的低气压让人发慌。 卫芳柔这才知道害怕,身子抖了一下,才回过不对味来。 她父亲可是当今老爷,她怕是什么怕啊,于是,她梗着脖子,反驳道,“这本来就是我家事啊,我父亲可是护国老爷,你若再说,小心他治你的嘴!” 祸从口入?你这才叫祸从口入好吧! 这话说的卫战天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待她说完,卫战天忍无可忍,怒喝道,“给我闭嘴!” 卫凌微顿时呆在原地。父亲何时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 卫战天一边冲管家使了个眼色,一边道,“把她给我带走!” 在不弄走,这不知轻重的东西再说点什么,他这脑袋今天就可以搬家了。 管家会意,立即捂着卫凌微的嘴把她拖走了。韩氏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但她不是卫凌微那个宅斗白痴,多年陪卫战天在官场上逢迎斗转的人如何看不出来,卫战天分明在忌惮太子。 漫不经心地拨了拨腰间的玉佩穗子,祁澈冷笑一声,“卫老爷真是教女有方啊。” “不敢不敢,这,这是微——”想起刚才祁澈进院的举动,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卫战天连忙改口,“是我的疏忽,还请您莫怪!” 祁澈点点头,“行了,我也没空管你们这些无聊家事,别的我不欲管,但这巫蛊之案不可,你毕竟是先帝亲封的老爷,此事影响非同小可。” 卫战天不敢敷衍,连忙应下,又继续对比两个字体。 可祁看右看,这两个字体怎么看都一样。 难不成芳柔就要这样被舍弃了?不行,绝对不行,韩氏咬了咬牙,站了出来,“老爷,若妾身没记错,芳柔屋内有个丫头惯会模仿他人字迹,也是有嫌疑的,还请老爷派人搜查一二。” 此话正合卫战天的心,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女儿,如何舍得她被惩戒? 主意转得飞快,当下,他立即吩咐小厮,“去查。” 吩咐完小厮,见祁澈还在院中站着,卫战天心觉不妥,便看向卫子卿,“子卿,去给客人拿把椅子过来。” 无辜被点名的卫子卿一呆,随后就乖顺地去拿椅子。 提着椅子来到小院,便朝祁澈走出。 可谁知,她刚放下椅子想走,就被那人轻轻拉住手。 卫子卿身子一僵,。有长袖遮挡,这个角度众人恰巧看不见。可如此以来,卫子卿便不敢动弹了。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一章 惊惧 , 祁澈嗤笑一声,忽地低声道,“你这盘棋要被毁了!” 他知道是自己干的? 卫子卿一脸无辜向,“我不知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祁澈眸光一沉。 卫子卿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殿下呀,下棋可不是一局定输赢的哦。” “是吗?”祁澈挑了挑眉,松开她的手,双眸凝视着她,熠熠生光。 “是吧。”卫子卿神色微敛,无所谓地道,随后,她忽地笑道,“毕竟笑到最后的才算是赢家。” 祁澈看着眼前自信的女子,唇边一抹清浅的笑一闪而逝,“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两人正说话着,小厮已绑着个婢女,奔来了。 “回老爷,已经抓到人了。” 小厮将手中的两个木偶娃娃抛下,道,“这东西从此人房中搜寻来的!” 两人寻声望去,地上躺着两个扎满银针的木偶滚到卫子卿的脚边。 而一旁真跪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妙龄女子,因恐惧身体止不住的颤栗着。 卫战天对着一旁的祁澈微微作揖,“公子,这事情已经查明了,确实是这个侍女所为,这件事情……” “巫蛊之事,确定是这个侍女做的?”祁澈指尖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似是漫不经心,却一下下敲进卫战天的心里。 卫战天战战兢兢的回道:“是的。” 祁澈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下面被五花大绑的丫头。 “这么说,这东西是你做的?你可知道,这是犯了大罪吗?”祁澈突然开口,声音淡淡,在场的卫战天冷汗淋淋。 而跪在下面的小丫头摇着头,却在下一秒接触到韩氏狠厉的眼神时,惊惧的低下了头。 这一切都被卫子卿看在了眼底,心里划过一抹冷笑,在当今圣上面前这点小把戏也敢耍。 韩氏担心小莲会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所以来到了侍女的面前,似是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小莲呀,这事情要是你做的,你就承认了吧,免受皮肉之苦。这东西毕竟是在你的房间搜出来的,你想抵赖也不可能了!” 听着韩氏的话,卫子卿嘴角微微勾起,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韩氏。 “夫人,我……”小莲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韩氏,就连嘴唇都微微颤动着。 韩氏看着小莲的样子,眼神中都带着狠厉,暗自施压,“想好了再说话,我知道你自幼就在这老爷府长大,你弟弟更是在这老爷府出生。你爹你娘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不希望你一错再错下去,让你至亲伤心。” 如果韩氏之前那是恐吓,此时的韩氏更是威逼,用着小莲的父母跟弟弟威逼。 毕竟她这些至亲都在这老爷府,看来这侍女今天是背定了这口黑锅了。 小莲听到了韩氏的话,脸色苍白,眼底满是惊愕,随后低下头,咬牙承认了。 “这件事情是奴婢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祁澈虽不善于妇人间的勾心斗角,却也不蠢,刚刚韩氏那一通的威逼利诱他又不是听不出来。 “哦?这还真是有趣,你说说是因为什么而下蛊?”语调微微上扬,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可这笑意未达眼底。 小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我……奴婢知错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小莲,身子转向坐在一旁的卫战天不停地磕头,直到额头微微泛起血渍。 卫战天哪儿敢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祁澈不说话,他也不敢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祁澈说着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的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韩氏坐在一旁一直给卫战天使着眼色。 “怎么?卫大人是自己做不了主,要和自己得姨娘商谈一下吗?” 祁澈重重的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瓷器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声音来,使得这几近压抑的大厅里更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卫战天因为祁澈的话,差点腿脚一软就要跪下来,可在接触到祁澈的眼神时,心里一横,“不不不,人赃并获,这事的确是侍女所为,微臣一定严惩不贷!” 其实今天这个案子无论是谁审都是漏洞百出,只不过如果此时不结案,那么也就夜长梦多或许会保不出芳柔那丫头的,甚至弄不好得满门抄斩。 不当机立断,这以后要是被有心人重新翻出此事来,甚至还会被冠上欺君之罪。 思来想去,卫战天也只能将这件事情此时急急盖棺。 “你看,这不需要道士也能结案。” 卫战天有些尴尬的陪笑着。 祁澈冷冷的说道,视线轻轻的瞟了一眼小莲。“那就将这个丫头拉出去杖毙吧!”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祁澈会如此安排,就连一直站在祁澈一旁的卫子卿,一时之间都没有想到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判决,直接杖毙? 小莲更是吓的直接晕了过去。 “圣……公子,这侍女虽然可恶,可杖毙的责罚是不是重了些?”卫战天急忙站了起来,急忙说道。 毕竟这丫头也是救了芳柔的一条命,说到底卫战天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免得惹人注意反而更棘手。 “怎么?老爷大人觉得我判的重了?巫蛊此事本身就是重罪,这要是在宫里,除了杖毙之外,还要株连九族的!” 卫战天吓了一跳,这是祁澈的威慑,株连九族啊,比起这个,小莲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所以卫战天赶紧让人将小莲带了下去,很快外面就响起了痛苦的叫声。 有几次小莲被打晕过去,又被活活的疼醒,几次下来,小莲身上早已血肉模糊,血水顺着衣襟下摆缓缓流下。 大厅里除了祁澈和卫子卿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青白,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爷,小莲已经死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厮看着小莲一动不动的趴在长凳上,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开口回禀着。 祁澈懒懒的伸了个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卫子卿。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二章 巫蛊 , “既然事情解决了,今天我也是乏了,我就不多叨扰卫大人了。希望老爷大人以后要好好约束家人,这种荒唐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一个家都治不了,何以平天下?” 说完祁澈还特意的看了韩氏一眼,吓得韩氏心口就是一颤,而卫战天也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唯一一脸平静的就是卫子卿了。 一行人将祁澈送至门口,男人看着卫子卿颇有深意的说道,“卫大人的嫡女,处变不惊,倒是不错。” 男人说完进入门口的轿辇中消失。 卫战天看着渐行渐远的轿辇,有些站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 伸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一旁的卫子卿,道,“你,以后做事要稳妥些,不要再这么咋咋呼呼的,这要是冲撞了哪位贵人那怎么是好?更何况这件事情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满门抄斩的。” 卫子卿听到卫战天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懵懂,“爹,这件事情太子不是说解决了嘛,怎么会冲撞了贵人呢?” 听到卫子卿的话,又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一排人,祁澈的身份卫战天自然不敢说。 转头怒火中烧的看着韩氏,“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谋害父亲姐妹,差点害得我卫家一族为她陪葬,看来下一个送回乡下教养的该是你的宝贝女儿了。” 韩氏满脸错愕的看着卫战天,虽然这件事情芳柔是做错了,可却也从未见过卫战天如此疾言厉色的卫战天。 “老爷,芳柔她是……”韩氏刚想要解释,就被卫战天打断。 “你最好给我好好管教,管不好你马上给我滚回乡下去。”说完卫战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卫子卿看着卫战天恼怒的离开,冷眼看着眼前的韩氏,开口道:“夫人,您是该管管芳柔了,不然以后惹了事,怕是父亲保不住她!” 韩氏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卫子卿,就是眼前的这个贱种害芳柔如此地步,有朝一日她定让他百倍奉还。 随后韩氏赶紧跟着卫战天一起进去了。 卫子卿看着韩氏的样子,眸光愈发的深邃起来,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想陷害自己的,结果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惹恼了卫战天,这还真是一箭双雕呢! 卫子卿再一次回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卫芳柔正小脸煞白的看着还趴在长椅上的尸体,显然,她被吓坏了,而韩氏正在安抚着自己的女儿。 “芳柔~不要怕,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娘,真的过去了吗?可是都死人了,我只是……” 韩氏伸出手捂住卫芳柔的嘴,看了一眼卫子卿,“怕什么?这贱奴死有余辜。”说着给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扶小姐下去休息!” 嬷嬷会意对着一旁的卫芳柔说道:“小姐,你还是跟着老奴回房休息去吧。” 卫子卿则是走到小莲的尸体旁,说实话,她还真为了小莲这丫头不值呢,摊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主子。 “这么鲜活的一条性命,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日后做了冤魂,可要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害了你的凶手!” 说完用余光瞥了一眼韩氏,卫子卿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卫芳柔听完卫子卿的话,更加的胆颤,“这不关我事儿,娘,她不会来找我吧!” 说完仿若受了惊吓一般拼命的往自己得宅院内跑去。 “啧,就这点胆子?”卫子卿啧啧出声,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 夜晚的宁静仿若秋日的潭水,格外的静。 老爷府,卫芳柔被自己的亲娘安抚了好久,才敢闭上眼睛睡觉,可刚睡着,就听见屋里面有响动,等她睁开眼睛,却被面前的场景吓坏了。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上满是鲜血,一边往里屋爬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小姐我死的好惨呀,我不想死!” 卫芳柔看见这一幕,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放声尖叫,“不关我事,不关我的事,是卫子卿那个贱种害的你,不是我啊!” “小姐,我死得冤枉,冤枉呀!”随后一边说着一边爬向卫芳柔。 因为太过于恐惧,卫芳柔尖叫一声,随后晕倒过去。 看见卫芳柔晕了过去,地上的白衣女子起身推了推晕倒过去的卫芳柔,竟然没有反应,便冷嗤了一声,“啧,就这胆子?无趣!” “这次就算是给你一次教训了。” 因为卫芳柔的尖叫,此时外面传来一这阵杂乱的声音,白衣女子不紧不慢的闪到一旁的阴影处,趁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卫芳柔的院子。 第二日,老爷府的下人们都在私下里议论,卫芳柔突然病倒了,而且昏迷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说见鬼了之类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小莲回来找小姐索命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小莲死的那么惨,害了她的人早晚会遭报应的!”下人们对韩氏逼死小莲的事情都耿耿于怀,而且如今都没人愿意去卫芳柔的院子里伺候了。 卫子卿路过花园,就听见了下人们的议论声,嘴角微微上扬。 报应?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韩氏日日都在卫芳柔的房里照顾着她,可卫芳柔却没有任何的起色。 来也只是一个惯会宅斗的妇人,并没有见过这般的腥风血雨。 巫蛊之事告一段落后,卫子卿整日也无聊的慌,又恢复了以往的撵狗打鸡的日子。 在卫子卿觉得不能再这么的荒废日子太过于罪恶的时候,一道圣旨就这么被传入了将军府。 看着举家一百多口人都跪在院子里,为首领着圣旨的公公在看到了卫子卿的时候,赶忙说道:“卫小姐,快过来接圣旨。” 语气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急切,看来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走了过去,卫子卿跪在卫战天的旁边,就看到她这个便宜爹正用一种欲哭无泪的神情看着他。 仿佛在说,难道巫蛊之术事情败露了?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三章 训斥 , 喧旨的公公轻咳了两声,尖着嗓子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尚书府嫡女卫子卿品行俱佳,惊才风逸,深得朕心,即刻招入宫为公主伴读祁右,钦此!” 圣旨读完之后,喧旨的公公赶紧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卫战天和卫子卿扶了起来。 “老爷,你看老奴也没有办法,这毕竟喧旨有喧旨的规矩,还望老爷莫要记罪老奴。” “岂会!王公公也算是公事公办。”卫战天毕竟是年岁大了,又跪了那么久难免有些站不稳,揉了揉膝盖直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缓过神。 “卫小姐,这次还真是走运了,毕竟公主的伴读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以后还望卫小姐多多提点一二。”王公公一脸掐媚的说道。 投着王公公,卫子卿看到赵夫人眼底划过一丝的狠厉。 王公公那尖利的嗓音,配上那掐媚的神情让卫子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不得不对着王公公行了一个礼,“王公公言重了,不过您先去,我随后就到。” “那老奴就先出去等候小姐。”王公公说完之后领着一行人离开,卫子卿还一直看着手中的圣旨发呆。 “爹,我可不可以不去呀?”卫子卿苦着一张脸,看着一旁脸上带着笑的卫战天。 岂料卫战天听到卫子卿的话后,差点摸起扫帚就要打卫子卿,“你这个不肖女,这公主的伴读,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进不去,你这还不想做了?这岂能说不做就不做?难道你还想抗旨不尊?” “混账东西,皇上已经下旨,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更何况,皇上如此的器重你,你怎敢这般的无礼!” 在卫战天看来,卫子卿能做公主的伴读,就跟天上掉了馅饼一样,他是绝不会错过的,所以不管卫子卿想不想去,她都必须要去。 第二日,宫里的马车一大早就来接卫子卿进宫,晨曦中,宫墙巍峨高耸。 这里看似华贵威严,可却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能粉身碎骨。 可若是她能依靠皇帝站稳脚跟,那么之后或许她也不用那么鸡零狗碎的跟韩氏她们斗来斗去了。 想到这里,卫子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浮现出的一层仿佛怎么也化不开的寒冰一般。 这一次能进入皇宫公主伴读,或许就是她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的第一步。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来接他的王公公这才掀开轿帘,轻声的说道,“卫小姐,已经到了宫门,您要自己走进去!这是小邓子,他会领你去御书房。” 卫子卿听到王公公的话,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对着王公公作揖,“多谢王公公。” 说着还悄悄的给王公公塞了一个金元宝,王公公虽推脱了两下,随后一脸笑意的收了下来。 心里面倒是赞赏,这卫小姐为人倒是大气。 卫子卿跟随着小太监来到了御书房,可小邓子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就被一个小宫女给拦了下来。 “小邓子,冯太妃养的狸猫不见了,让你赶紧去看一看!”小宫女看起来年约十五六七,急得面红耳赤,话还没有说完就要将小邓子拉走。 “可是,这里……” 见小邓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卫子卿,卫子卿倒是不以为意,“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如今时间尚早,还不到皇帝早朝的时间,小邓子权衡了一下,嘱咐了卫子卿几句。 “那就劳烦卫小姐在外等候片刻,奴才去去就来,您可千万别进去,没有皇上的旨意,臣子是不能擅闯御书房的。” 小邓子说完,就看见卫子卿点头,这才跟着小宫女一起跑远了。 卫子卿听了小邓子的话,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望,还未到上朝时间,里面有几个小太监正在打扫。 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公公,手里拿着佛尘正在训斥着几个打扫的小太监。 “皇上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就不能手脚麻利些?还有这里,全都是灰,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要是让皇上看到,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说着,手里的佛尘就朝着小太监身上打去。 小太监被打的闷哼一声,全身抖如筛糠,却一句也不敢多说。 就在这时候,这位太监总管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卫子卿微微蹙眉。 “你是何人,为何站在御书房的门口鬼鬼祟祟的?” 卫子卿楞了一下,明白这总管大人是在问她,便答道,“臣女是公主的伴读,今日第一次来御书房!” 伴读?孙公公做太监总管许多年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公主皇子身边的伴读。 不过说好听了是伴读,说白了,其实跟他们这些太监们也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公主身边打杂的罢了,还不如他们。 “既然来了,还不快进来干活,躲在外面做什么?”孙公公话落,卫子卿楞了一下。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着孙公公问道,“你要我进去干活,就跟他们一样?” “混账!什么我我我的?在这里你就是个奴才,没有资格说‘我’这个字?即使是朝臣在这里也不能称我,更何况你这个半分礼数都没有的臭丫头。” 卫子卿听到太监总管的话,微微蹙眉,一个太监却能对公主的伴读吆五喝六的,这厮是不是弄错了自己的身份了? “公公确定要让我做打扫的活?这公主的伴读虽然没有品阶,可至少是皇帝钦封的,您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您吃不了兜着走吗?”卫子卿的声音很淡,却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在里面。 好歹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被一个毛头小子这般的看不起,孙公公哪里忍得下去。 “一个小小的伴读,竟然如此的嚣张,还真是反了天了,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咱家抓起来。” “谁敢?”卫子卿扫视了一圈,眼底有着杀意。 殿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此时门外突然听到一个小太监叫道:“安王殿下驾到!” 孙公公楞了一下,眼底闪过心虚的表情,赶紧带着小太监们去门口迎驾。 正文 第两百五十四章 热闹 , “奴才参见安王殿下。”祁澈穿着朝服从外面进来,卫子卿看着他,整个人却愣住了。 大概看惯了祁澈翩翩公子的打扮,如今朝服加身,到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而见她竟然站着不跪,孙公公突然起身,朝着卫子卿的膝盖上就踹了一脚。 “你好大的胆子,安王殿下面前,你敢不跪!” 扑通一声,卫子卿一个没设防,就被孙公公一脚踹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卫子卿觉得自己膝盖骨都要碎了。 卫子卿听到男人的话后,一双眼睛瞪了一眼祁澈,大哥我这是自谦好不好?你这怎么还听不懂人话了呢! 再怎么说我这医术还算是数一数二的吧! “虽然你才貌并不佳,兴许皇上是觉得把你养在身边天天逗公主开心也是不错的。”听到男人的话,卫子卿是真的差点就忍不住的将手中的茶杯往男人的脸上砸去。 我靠!本姑娘我现在好歹也是老爷府的嫡女吧,鸡是在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也是老爷府的嫡女。 要不要这样把她当猴耍呀! 刚想开口刺两句就看到门外匆匆而来的王公公,只好闭上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祁澈。 祁澈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可当看到王公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 “太子,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来了。” 坐在一旁的卫子卿听到王公公的话有一瞬间的失神,冰冷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都来了?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以前她也是有耳闻的,跟太子是一头的。 可是今天竟然都来这里了,看来今天这里可是真的热闹了。 也就是那么一瞬祁澈看向了卫子卿,只见卫子卿的脸上怪异的神情,眉头紧了紧。 “让林公子进来吧。”祁澈低沉黯哑的声音自大殿内响起。 不消片刻,王公公领着林元和走了进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派谦谦公子的样子,真不愧是礼部侍郎的儿子。 林元和进来对着祁澈行了一礼,在看到御书房内的卫子卿的时候显然一愣,随后双眸微微的眯起,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这位是?”林元和看向卫子卿,探究的目光使得卫子卿呼吸一滞。 卫子卿听到男人的话后,一双眼睛瞪了一眼祁澈,大哥我这是自谦好不好?你这怎么还听不懂人话了呢! 再怎么说我这医术还算是数一数二的吧! “虽然你才貌并不佳,兴许皇上是觉得把你养在身边天天逗公主开心也是不错的。”听到男人的话,卫子卿是真的差点就忍不住的将手中的茶杯往男人的脸上砸去。 我靠!本姑娘我现在好歹也是老爷府的嫡女吧,鸡是在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也是老爷府的嫡女。 要不要这样把她当猴耍呀! 刚想开口刺两句就看到门外匆匆而来的王公公,只好闭上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祁澈。 祁澈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可当看到王公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 “太子,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来了。” 坐在一旁的卫子卿听到王公公的话有一瞬间的失神,冰冷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都来了?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以前她也是有耳闻的,跟太子是一头的。 可是今天竟然都来这里了,看来今天这里可是真的热闹了。 也就是那么一瞬祁澈看向了卫子卿,只见卫子卿的脸上怪异的神情,眉头紧了紧。 “让林公子进来吧。”祁澈低沉黯哑的声音自大殿内响起。 不消片刻,王公公领着林元和走了进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派谦谦公子的样子,真不愧是礼部侍郎的儿子。 林元和进来对着祁澈行了一礼,在看到御书房内的卫子卿的时候显然一愣,随后双眸微微的眯起,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这位是?”林元和看向卫子卿,探究的目光使得卫子卿呼吸一滞。 好在此时祁澈开口说道:“这是皇上新为公主寻的伴读,卫老爷家的小姐!” 听完祁澈的话,卫子卿这才反应过来。 对!她可是镇国侯的嫡女,拼爹的话,她那个便宜爹是完胜的。 卫子卿从椅子上起来,朝着林元和微微行礼。 虽然在别人面前她是一个玩世不恭少不更事的世家小姐,但是这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得人物怎么样也要隆重一点。 “太子,微臣有些事情想要跟陛下商谈,可否……” 林元和的话说一半,可是意图却很是明显了。 不等祁澈开口说话,卫子卿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既然太子和林大人有是要商讨,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祁澈淡淡的“嗯”了一声,卫子卿退下的时候,路过林元和,和他的视线在空中遥遥相碰。 等到卫子卿身子消失御书房内,林元和才回过神。 刚刚卫子卿那一眼,元和怎么看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了,林元和,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陛下,臣是为了臣的发妻唐氏所来。” 卫子卿从大殿里离开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 林元和,真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不过这样也好,你的出场或许在之后或许会越来越有趣了吧。 王公公为了避免今天早上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所以一直派人跟着卫子卿。 让他带着卫子卿在宫内随便看看。 卫子卿也并没有拒绝,毕竟今天早上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虽然她不怕,但也是显麻烦的,还是有个人领着点好。 因为卫子卿刚入宫还未领到她宫服,多少有些不方便,卫子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将繁汝的收拾拿掉,着一身男装跟在小太监的身后。 卫子卿跟着小太监的身后,看着眼前领路的小太监滔滔不绝的给卫子卿介绍着各个宫殿。 小到里面的掌事宫女,大到里面的贵人名讳以及这个宫殿的渊源。 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 此时卫子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小太监听到了这声音,头低的更低了,急急的往前走。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五章 恼火 卫子卿有些好奇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看到几个穿着宫服的小姑娘正在不远处采花荡秋千。 其中一个气质卓越,穿着藕粉色宫装的小姑娘正指挥着其他人捉蝴蝶。 看着小姑娘唇红齿白,冰肌玉骨的样子,卫子卿驻足观看。 这宫里的女人果然生的都这么的赏心悦目。 此时快走过长廊的小太监察觉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看着站在原地看向花园的卫子卿一阵的惊恐。 随后快步的走了回去,一把抓住卫子卿的手腕就要将她往前拖。 卫子卿被小太监的举动给惊住了,“你拉着我干什么?” “卫小姐你还是赶紧跟奴才走吧!” “等会儿,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卫子卿想要甩开小太监的手,却没有想到小太监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一连甩了两次也没有把他的手甩开。 虽然卫子卿上一世是特工,可是,再怎么着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即使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小太监,这样被一个陌生男子拉着,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这边的动静过大,已经惊到了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几个少女。 刚刚为首穿着藕粉色宫装的少女走了过来,斜眼看了一眼小太监,随后紧蹙着眉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少女开口询问着,那声音仿若那出谷的黄莺般悦耳。 “给安华公主请安,公主恕罪,奴才知错了!”小太监吓的浑身颤抖的跪在一旁。 而卫子卿一阵惊愕的站在一旁,原来这个少女竟然是个公主。 本还想着是皇上的哪个妃子,刚想称赞他艳福不浅,看来是白瞎了。 安华公主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细皮嫩肉,五官俊逸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男子,眼波流转,开口问道。 “公主,他是外男,身上未着太监宫服!” 身边的一个女子看了卫子卿一眼大惊失色道。 “外男?!”安华公主疑惑的看着卫子卿,似是在打量着。 “大胆,竟然敢这么盯着本公主看,信不信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睛?” 听到安华的话,卫子卿这才回过神来,暗骂着自己,她本身就是女人,干嘛看女人竟然看的入迷了。 连忙低下了头,“是公主容貌太过于倾城,还望公主恕罪。”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可不是那些奴才,卫子卿并不想跟她起正面冲突,虽然她现在是外男的身份,但是她也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夸她好看,总之夸就完事了。 岂料安华公主听后大怒,“大胆,本宫的仪容也是你能窥探的?信不信本宫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卫子卿也是有些恼火了,刚想要丁上两句,就被一直跪在一旁的小太监给接过话去,“公主,卫小姐是女子,他是皇上为您挑选的伴读,今天刚入宫,此时御书房里林公子正跟安王商议要事,奴才这才带着卫小姐随处逛逛。” 听到小太监的解释,卫子卿到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刚刚带一个小太监出来果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就是我的伴读?”安华听到‘伴读’两字的时候眉头紧紧的蹙起。 她都快及荊的人了,窗户至今从未听说过快要及荆的公主身边还有伴读的存在。 一般伴读只会出现在她们这些年龄尚小的皇子,公主身边。 “皇帝哥哥这是想要干什么?”安华公主的话刚一说完,又觉得不妥,喃喃自语道:“一个小太监而已能懂什么。” 随后打量着卫子卿,很是不屑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本宫是公主,而且皇帝哥哥也很宠我,不过区区一个伴读,本宫怎么就惩罚不得?” 卫子卿一听就恼火了,这公主看着确实容貌上佳,可是却这般不讲理,心中的那一丝好感也消耗殆尽。 “公主,即使你是公主,可是随意折辱滥杀官宦子弟这又是什么道理?新皇登基不久,您这是替那些不臣之心的人找一个群起而攻之的理由吗?” “你,伶牙俐齿的,本宫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安华公主像是被气急了,恶狠狠的看着卫子卿开口吼道。 此时一直站在安华公主身旁的一个婢女开口说道:“公主息怒,为了一个奴才没必要这么大气,陛下选则眼前的姑娘做伴读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您这真的处置了她,陛下那边真的不好交代。” “我不管,她出言不逊,本公主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听到安华公主话的小太监,抖的更加的离开,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的颤音。 “公主,我们已经出来有段时间,或许陛下已经在御书房等着卫小姐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未等安华开口,就拉着站在一旁有些懵的卫子卿就离开。“你给本公主回来,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 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喊,小太监愣是没有停下。 逃跑般的将卫子卿带离。 等到身后听不到安华公主的声音,小太监才将卫子卿放开,脸上早就已经大汗淋漓了。 小太监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往后看。 “卫小姐,你刚刚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不会又想着干一些糊涂事了吧。”小太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卫子卿。 “您现在可千万不要动那些乱七八糟,以下犯上的想法了。” 卫子卿看着坐在地上吓得不轻的小太监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糊涂事?什么以下犯上? 她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子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她似乎确实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吧。 这以下犯上到时是从何说起。 小太监一听卫子卿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急了。 “卫小姐,安华公主可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这从小到大可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是所有公主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你要是得罪了她……” 小太监还没有说完,看向卫子卿的身后,随后闭口不言。 卫子卿第一反应就是身后有人,刚一回头就看到了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林元和站在他们不远处。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六章 推脱 “林公子!”卫子卿低头轻声叫道。 林元和并没有作声只是从卫子卿的身旁径直走了过去。 卫子卿抬起头看向渐渐远去的元和,陷入了沉思,这林元和找祁澈到底为了什么呢? 这要是国家机密,或许刚刚去御书房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而且也不会就这么快的就走了。 此时小太监看着已经走远的元和,再一次喋喋不休了起来。 直到小太监推了推他再一次的警告道:“总之,卫小姐这皇宫不比外面的,以后遇到安华公主奴才还是劝您绕着走。” 这时卫子卿仿佛才反应过来,慢了一拍道:“你刚刚说什么?安华公主是太后亲出?” “合着奴才讲了这么老半天,你这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呀!”小太监看着眼前的卫子卿恨不得就地掐死算了。 刚刚就不应该救他。 想到此,卫子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这一次真的是有劳公公搭救了,以后我看到安华公主……不不不,我之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伺候着,绝对不主动去招惹她。” 说着又从自己得钱袋里拿出一颗金豆子,想了想又拿出一个金叶子放进小太监的手掌心中。 “这次多些公公的救命之恩!” 小太监也没有推迟直接收了下来,刚刚还有些生硬的脸,此时已经笑逐颜开。 “卫小姐言重了,好说好说!” 卫子卿苦笑。 别人都觉得自己过来是走了狗屎运了,就连自己那便宜爹都觉得是转运了。 可是着刚进宫多久,自己的钱包瘪了下去。 看着自己得钱袋里所剩无几得银两无奈叹息。 回到御书房,卫子卿闷闷不乐的盯着自己得钱袋看,她现在很想回家。 用完晚膳,王总管一路为卫子卿掌灯,带着卫子卿去寝宫,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 卫子卿就没听进去几句,无非说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话。 卫子卿很想对他说,你别巴结我了,我两还指不定谁巴结谁呢。 回到寝宫之后,卫子卿又是忍痛从自己得荷包里拿出一片金叶子,忍痛递给了王公公。 “王公公辛苦了,这回去小心点脚下的路。” “好,卫小姐也早点休息为好!” 说着乐呵呵的接过卫子卿手中的金叶子,全然没有了今天早上那故作推辞的姿态。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卫子卿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呀! 迷迷糊糊中卫子卿睡了过去,半夜时分,卫子卿突然听到了屋顶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在她床铺的正上方停顿了下来。 几乎同时,卫子卿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只听到一阵瓦片动了动。 随机就见几个暗器朝着她丢了过来。 卫子卿此时已无半分睡衣,快速的闪躲着。 可就算是闪躲及时,还是不小心伤了手臂。 屋顶上的人见此刚想要再丢掷两枚暗器过来。 却因为这一边的动静过大。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动静。 是羽林军。 屋顶的人也是听到了动静,往卫子卿的方向看了看,随后离开。 等到那黑人离开之后,羽林军跑了过来,敲了敲门。 “卫姑娘,你没事儿吧?” 卫子卿捂着自己的胳膊,开口轻声说道:“我没事儿。” 卫子卿有些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在明敌在暗,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只手遮天,在宫里行刺? 第二天,卫子卿跟皇上告假回家,皇上也念在卫子卿受伤的份上,就准她假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得知卫战天正被皇上派去城外一闹饥荒的山村里勘察去了,要五六日才回。 晌午时分,卫子卿正在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听着窗外的喧闹,卫子卿有些烦躁,来到前厅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站在前厅。 还是曹公公,屁颠屁颠跑过来,谄媚地笑着道:“卫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 卫子卿心中微凛,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的看着曹公公,这个时候皇后找她做什么? 可不容她多想,曹公公就示意她接旨。 卫子卿看着宣召的意旨,嘴角中满是戒备。 次日一大早,管家在将军府的门口备上了马车。卫子卿已经换上了最华丽的襦裙,繁复的花纹层层叠叠,耀得人眼花缭乱,去见皇后必定是一场恶战,最基本的礼数问题,她还是要做好的。 卫子卿的身上已经重新换了药,而且缠上了厚厚的白纱布,确认不会出什么岔子,坐上了马车,这一路走过来,身子骨都要颠散架子了。 皇后娘娘一直以来看她不顺眼,却不知带皇后此次打的什么心思? 卫子卿蹙了蹙眉头,就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娥眉走了。 然而前面走着的却不是去往皇后寝宫的路。 卫子卿驻足,“峨眉姑娘,不知皇后打算再什么地方召见我?” 峨眉停下脚步,眼中带着一丝慌张,“卫小姐只管跟着奴婢便是,皇后娘娘就在前方。” 卫子卿更感觉不对,“皇后娘娘召见我,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故如此神神秘秘。” 峨眉心头压力更大,“皇后娘娘再前面亭子等着,想是携卫小姐赏花呢。” 嘴上说的好听,峨眉却是忍不住抓住了卫子卿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去:“卫小姐莫要再磨蹭了,让皇后娘娘就等就不好了。” 卫子卿眼中的冷色一闪而过,转而换上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那臣女实在是受宠若惊,来的时候臣女没有准备,便让丫鬟回去拿些东西感谢皇后宠爱。” 说着反手将峨眉抓着的胳膊挣了开来,侧身走在的峨眉身前。 峨眉此时哪里敢放人回去,“卫小姐不急一时,皇后娘娘宽容,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卫子卿顿时皱眉,佯装这怒气:“皇后娘娘是大度,但是臣女却不能失了礼数!” 说着就指挥旁边丫鬟回去。 峨眉干着急却阻拦不得,只得跟身后的人使唤眼色。 一行人七转八转来到了一间偏僻的院子。 峨眉等在门口,“皇后娘娘就在里面,卫小姐进去吧。”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七章 暖意 卫子卿还想拖延,峨眉不耐烦的便将人推了进去。 四下打量,卫子卿虽然没有内力,伸手自然强过峨眉,反手一掌推开了峨眉,转身就逃。 这个位置地处偏僻,此时再反抗,也不怕未来皇后借口拿她。 然而让卫子卿没有想到的是,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冲出了一群侍卫,拦住了卫子卿的去路。 卫子卿与两人缠斗起来,就听到峨眉在旁焦急的催促:“你们快点,待会有人听到动静!” 在力道上敌不过侍卫,侍卫以伤换伤,她自然受伤更重! 身上的伤势撕扯间痛楚让卫子卿眼前一阵发黑,一个侍卫趁机一掌打在了脖颈。 卫子卿顿时一阵晕厥,“皇后竟然胆大包天如此!” 这是卫子卿晕倒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醒来就是在这个四面漆黑的牢笼里面,只有微弱的光亮,是从脑袋后面的小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卫子卿想要转身去看看那扇窗户,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她的手和脚,还有纤细的腰,都被铁箍紧紧地缩在墙上,几乎是一点也动弹不得,而周围都是肮脏浑浊的污水,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一只甲壳类虫子的尸体从她面前飘过去。 卫子卿亦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多久,她用力挣扎,但是只能将水搅得更加浑浊,伤口泡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定是感染了,卫子卿想到,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疼。 “你醒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卫子卿努力地抬头向上看,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终于笑了一下:“能劳烦皇后娘娘降临这么肮脏的地方等臣女醒来,如此可见臣女还真的是,了不得呢。” 这个水牢应该是一个地牢,透过一个一个木桩的缝隙,卫子卿看到皇后就坐在应当是二楼祁右的位置上,侧坐着,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自己,应当是被水声提醒,这个人醒过来了。 皇后娘娘慢条斯理地说:“是啊,你可真是了不起。” 卫子卿抿了抿嘴一字一顿,“臣女不知,请皇后娘娘明示。” 这一次卫子卿是真的不知道。 “大胆!”未等皇后娘娘发话,身边的娥眉先一步横眉立目,“娘娘仁慈,饶你不死,只不过是让你在这个水牢里面反思自己的过错,没想到你依然不知悔改!” 卫子卿啐了一口,用同样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主子还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这只看门狗在这里叫嚣?我好赖不济那也是公主的伴读,卫家的小姐,轮得到你在这耀武扬威?” 卫子卿就是这样的性格,绝不低头,绝不认错,绝不服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也经历过,卫子卿想不出来这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大不了,就是死亡吧。 “你……”娥眉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皇后娘娘拦住了。 “好了。”皇后娘娘优雅地将茶杯放下,“卫子卿,你是有种,我看你也是一个人才,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为我所用,以后不允许再靠近祁澈半步,我就考虑让你一命。” 卫子卿听到往后的话之后眼底微寒,又是因为那个男人,真的晦气。 卫子卿费力地在污水里面抬起头,冷笑了一声:“既然是狗命我看皇后娘娘就别要了吧,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的。” 皇后娘娘气急:“卫子卿,别看你现在还有几分硬气,不过本宫告诉你,还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水牢里面撑过三天,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硬骨头。哼。” 说着转身离开。门打开又关上,卫子卿看着那一抹光亮变大又消失,上锁的声音悉悉索索,周围重新陷入安静,手因为高高地吊起来,有些麻木,血液流通不畅,感觉到冰凉,而下身泡在水里面,已经感觉不到水的温度,现在应当已经整个都泡肿了。 卫子卿咳嗽一声,她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于是开始慢慢挣扎,只要这个铁圈不是特别的紧,总会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很疲劳,那铁箍紧紧地扣着她,让卫子卿动弹不得,而且因为浑身的伤痛,卫子卿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眼神也开始模糊不清,卫子卿想,自己应该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大约是要死了吧? 原本想着,这一辈子,走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开满花的山谷,安安稳稳地躺下,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肮脏潮湿的地牢里面,也许会被泡成巨人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过去了,突然,头顶出现一道亮光,如同醍醐灌顶,卫子卿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想,大限已到。 卫子卿缓缓张开眼睛,动了动,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是从身体传来的一阵一阵的暖意,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没死。 卫子卿咳嗽一声,就听见身边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醒了?来喝口水?” 卫子卿迷迷糊糊地问:“这里是哪里啊?” 温柔的声音回答说:“这是云翠殿,我的地盘,放心吧,你在这里很安全,没人会找到云翠殿的。” 卫子卿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没死,她费力地将头扭向一边,就看见斜上方垂挂的金黄色的帷幔,自己是躺在一张精致的雕花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体也一点一点恢复了知觉,在水牢里面潮湿肿胀的感觉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爽和温暖。 紧接着就是安华精致的眉眼,还是那样阴柔的美,因为弯着腰,一绺黑发温柔地从侧脸垂下来,安华小心地端过来一碗水,用小勺子轻轻印着卫子卿的唇:“失水太久了,还是慢点喝的好。” “我怎么……”卫子卿刚开口,就被安华打断:“你怎么还没死是不是?看到你脸上释怀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已经到了天堂,别做梦了,是我救了你。” “你?” 安华将头发拢到脑后,轻轻将水搁在一边,说道:“你还真以为能够逃脱?不可能的,那个水牢是前朝留下来的,据说当时的武林盟主妄图叛乱一统天下,最后被朝廷的禁军抓住投入水牢,当年那个武林盟主的功夫可是世传一等一的好,最终还是在第二天就惨死在水牢里面了,你能挨过两天半,已经是很大的造化了。”  () 正文 第238章 伤重 卫子卿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安华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她是安华的伴读,可是却也就数面之缘,她为什么救自己? 正想着,柳眉倒竖冷着脸道:“前几日碰到一个丫鬟被抓了,看着像是你的人,就想着你来了宫里,可半点没听到你的消息,这才打听了一下,毕竟是我的伴读,出了事情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吗?” “不过这皇后下手真狠,真像是一个毒妇,你什么时候得罪她的?”说着,安华撇撇嘴,整个王城,大约 也只有安华敢说这句话了,倒真像是大公主一惯的作风。 现在可好了,娇小姐对战娇小姐,公主对皇后,皇后就算是再得皇上宠爱,也不敢动太后的掌上明珠安华公主一根手指头。 安华道:“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你好了之后,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宫去。现在不行,你丢了之后,皇后娘娘还是挺生气的,对皇上说你偷了她的东西,大肆寻找。” 卫子卿的眼神淡淡,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皇上相信了?” “皇兄相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你没有看到皇后当时,跟疯了一样。” 卫子卿轻轻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安华道:“别看了,衣服不是我换的,是宫女换的,你身上受了很多伤,被那脏水一泡都烂了,你都不知道为了把你洗干净,我换了多少水!” 安华爱干净,当日她废了很大的力气,用迷药将牢门外面大大小小的狱卒全部都迷晕了过去,然后偷了钥匙将卫子卿救出来。 那个时候,卫子卿已经开始长时间地昏迷,而然醒过来,但是很快就会再次陷入昏迷,如果安华再晚一点,也许小命真的就交代在里面了。 卫子卿当时已经浑身溃烂,原本是白色的衣服染了血迹,现在变成了莫名的不知道的腐烂颜色,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卫子卿忽然想到了什么,咳嗽了一声:“将军府陪我过来的丫鬟呢?” 安华忙着别的事情,顺口回答了一句:“死了。” “死了?”卫子卿难以相信,虽然也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回来,但是还是很难想象,活生生的而一个人,在安华嘴里,就这么轻飘飘死掉了。 传闻当中安华是娇小姐,不是女魔头,以前的她确实看不惯谁就喜欢赐罪给谁,但是毕竟都是小姐发脾气,跟现在这种云淡风轻地弄死一个人,截然不同。 安华轻轻点点头:“救她需要我出面,必定让皇后知道你在我这里,明目张胆的绑你都做得出来,皇后如果在出什么幺蛾子,我怕也保不了你。” 卫子卿听完眼中冷芒一闪,丫鬟因她而死,如果不让皇后付出代价,她就不叫卫子卿! 安华看她神色不对,开口道:“想报复也要养好身体,你也先别可怜人家,我找了很靠谱的大夫,每天由他来帮你治伤,你的伤太严重了,须得把烂肉刮掉之后才能长新肉。” “大约什么时候能好?”卫子卿问道。 安华叹了口气说:“至少也得一个月祁右吧,太严重了,没关系,你暂时就住在云翠殿吧,没人敢对云翠殿怎么样的,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说,放心,我不收你钱。” 看着安华戏谑丢掉模样,卫子卿心里也有些明白,这安华是在调侃她的散财吧。 卫子卿这几天消耗了她大部分的体力,卫子卿无力地靠在床上:“那么你呢。你就不怕救了我,被发现之后……” “她不敢,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不过虽然这一次安华救了自己,但是卫子卿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公主也没有表面上看的那般事事为她着想。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这个公主怎么想的,都是救了自己的一条命了,之后的事情之后说。 至于皇后那里,玩鹰的竟让鹰啄了眼,这一次是她失算了,没想到这皇后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 “公主这几日在云翠殿闭门不出,整日找些民间的庸医进出东宫,都是蒙着眼睛,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而且公主自从前几日开始,就格外的爱洗澡,每日提水却不让宫女帮忙,都是亲力亲为,有时候一天洗个三四次。方才奴婢亲眼看着民间的庸医被人带进了东宫,而公主又开始提水洗澡了。” 皇后娘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轻轻说道:“你说的这个,确实是反常得很,走吧,摆驾云翠殿,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在倒腾些什么!” “皇后娘娘,这样……不好吧……”娥眉犹豫地道,“那毕竟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现如今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公主近日身体不适,本宫当然要去瞧瞧问问。愣着做什么,走吧。” 卫子卿趴在木桶边上,木桶上面浮着一块白布,里面的水是褐色的,飘满了中药渣滓,都是大夫从外面煎好了带进来,然后撒到开水里面一烫,等到人可以接受的温度的时候,就让卫子卿进去,白布挡住了卫子卿的身子。 每次只有一小部分露在外面,这一次是祁胳膊,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整个肩胛骨差一点点就废掉了,因此格外费时费力,水汽氤氲中,大夫的汗水擦了又擦,卫子卿雪白的一张脸也被蒸得通红。 整个屋子门窗紧闭,水汽缭绕仿佛仙境,安华热得受不了,跑到远一点的地方把窗户开了个小缝趴在边上吹风嗑瓜子。 卫子卿嘴里咬着一块毛巾,眼睁睁看着大夫用一柄锋利的小刀,将自己的腐肉全部都剃掉,而且因为表面的伤总是好的比较快,里面的伤口好的比较慢,为了防止里面的肉持续腐烂,每天大夫都要把外面长好的肉豁开,然后将腐败的汁液清除,让伤口一点一点从里面长好。 等到伤口全部处理完之后,才到最后一步——换皮,消除疤痕,卫子卿说了,不想变丑,不想留疤,安华通通答应。 皇后娘娘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入的,没有一声提前的通报,将屋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都知道,如果被皇后娘娘发现,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不光是卫子卿会再一次回到水牢里面,就连安华也会被牵连。 正文 第两百五十九章 仪仗 卫子卿也是不想回到水牢,就算是被割肉也不想回去,这才紧紧咬着毛巾也不肯吭一声。 但是没想到云翠殿的反常还是惹来了怀疑,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到了门口的时候,娥眉还小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奴婢先进去通报?” 皇后娘娘冷声道:“不就是洗澡么,有什么好通报的?都是女子,刚好我这有润肤的秘方,既然刚好是赶上了那刚好也让公主试试,随便打扰做什么,有什么好避讳的?开门!” 娥眉推门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中药的味道,挡在眼前,如果有人站在远处看,就可以看到云翠殿的门口飘出来的滚滚浓雾。 皇后娘娘皱眉,快步绕过描着翠竹的屏风,就看到安华光着膀子泡在桶里,衣服整整齐齐叠在一边,倒是不像是慌乱的样子,桶面上飘着白布,里面是褐色接近黑色的液体,一个庸医正在拿着银针瞄准安华的眉心,而安华的额头已经差不多插满了银针,就在大夫马上就要下针的时候,皇后娘娘吼了一句:“住手!” 庸医吓了一跳,安华也醒了,一哆嗦,但是疑问光着身子,没有办法出来,看到身后还跟着那么多宫女,忍不住往桶里面害羞地藏了藏,惊慌失措地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我好穿个衣服,后宫何时这样没有规矩?” 旁边的庸医一听到“皇后”这两个字,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跪在地上,匍匐着喊道:“草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没有理他,对安华说:“听闻公主近日身体不适,本宫却不曾来看过,这不特意来瞧瞧公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我让下人们去准备。” 进来的都是宫女,安华看了一圈也觉得无所谓,两只胳膊搭在边沿,大剌剌地说:“要求不敢,只不过我这毕竟是沐浴,还请皇后娘娘下次来的时候能够提前着人通报一声,免得让人家笑话,说皇后行事这般不知礼数。” 一席话说的皇后当时变了脸色,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安华再不济也是公主,论资历也比她老,只能笑着道:“这等小事,就无需公主多言,这一次是我唐突了,不过看公主这样,难道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叫宫中的太医来给公主瞧瞧?” 安华坐在水里面说:“承蒙皇后关照,本宫也是听说民间的毛大夫精通医术,便请来毛大夫为本公主诊治,主要是清热去火,让本公主心静,每日泡澡,也是打磨心性,刚好本公主最近脸上总是露出顽疾,也许也是内火旺盛的缘故,所以才每日泡澡去火。” 一番话有理有据,皇后娘娘的人在宫中张望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朝着皇后娘娘摇了摇头,皇后娘娘似乎不甘心,于是问跪在地上的毛大夫:“你每日都来给公主诊治吗?” 毛大夫点头说道:“回皇后娘娘,承蒙公主殿下信任,草民每日都来。” “那你说说,公主的身体怎么样啊?”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的身体十分健康,但是因为公主殿下年纪刚好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加上近日天气烦闷浮躁,所以一时有着内火旺盛,心浮气躁的表现,公主殿下嫌中药太苦,不愿意饮用,于是草民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只要按时泡澡,针灸,再加上清淡的饮食,相信公主殿下不日就可以好起来的。” 皇后娘娘最后看了安华一眼:“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就不打扰公主殿下了。” 等到皇后娘娘的銮驾彻底消失在云翠殿的垂花门的时候,安华终于松了一口气,穿着湿淋淋的裙子迈出了浴桶,趴在地上的毛大夫也松了口气,一下子躺在地上,不住地擦汗,连胡子都紧张得颤抖。 一颗小小的脑袋将白布供起来,紧接着是一双手,将布扯下来,露出了清秀的一张脸,卫子卿从嘴里面吐出褐色的水来,然后吐了吐舌头,对着正在穿衣服的安华说:“快,快给我水,这个药太难喝了!” 安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从床底下拽出慌乱中藏好的那一件,一起堆在一边,等着叫宫女拿过去洗,然后顺手递给了卫子卿一杯水:“怎么样,幸好我反应快吧。” 原来方才安华趴在窗户旁边嗑瓜子,远远就看见皇后的仪仗过来,便知道大事不好,立刻将窗户关好,然后毫不犹豫地脱掉上衣塞到床底下,还特意拿了干净的衣服放在旁边,然后不由分说跨进了浴桶,将卫子卿的头强行按到水里面,叫毛大夫赶快帮自己针灸:“我不怕疼,你扎得越快越好,一会皇后要是问你话,你就这么回答……” 一切都交代好之后,皇后娘娘应声推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安华看着远方说道:“这样也好,这样的话,皇后就能彻底对云翠殿断了念想。” 转头又对浑身筛糠一样的毛大夫说:“这次回答的不错,本公主重重有赏!”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卫子卿都过得格外轻松,而这段时间里公主殿下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一个月好,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甚至比以前都好一点,安华看着卫子卿拆掉了纱布活动筋骨,浑身上下一块细小的伤疤也没有,安华仔细端详着,点头称赞道:“这个毛大夫,活不错,值这个钱。” 安华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留着卫子卿足足住了将近一个月,期间,卫子卿无数次想着要怎么报复皇后。 “想我一世英名啊,现在我都已经成通缉犯了。”卫子卿自嘲的说道,果然是自己还是太弱了,竟然就这么被算计了,而且还是败在了黑恶势力的皇权底下。 “这还不简单?”安华道,“她丢了什么,我们帮她找回来就是了,看看到时候她还能用什么陷害你。” 正文 第两百六十章 通缉 世道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卫子卿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在宫里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卫子卿也发现了些端倪,这安华公主跟皇后娘娘不合的传言似乎已经传遍了整个宫廷,此时卫子卿这才有些明白这安华为何要救自己了。 谁知道,刚刚还说彼此不合的两个女人,尤其是任性的公主安华,竟然在一个安详静谧的午后亲自来拜访皇后娘娘。 “皇嫂,本公主听说,你在到处找本宫的伴读?” 皇后娘娘笑得仪态万千:“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公主,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家事罢了,不劳烦公主操心。” “家事?”安华悠悠闲闲地往躺椅上一靠,也没有拐弯抹角,道:“家事?卫子卿的父亲算是我大临的要臣,其本身又是本公主的伴读,皇后娘娘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吧?” “公主的意思是?” “还希望皇后娘娘彻查此事,如果本公主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宫也是脸上无光。” “公主啊,”皇后收敛了笑容,一双眼睛里面尽是锋芒,“公主此言差矣,无论身份如何,偷了本宫的东西就是小偷,这件事,本宫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还请问娘娘,卫小姐偷了您什么东西,是何时所谓,相信娘娘现在这样惊天动地想要将卫小姐找出来,也是想要拿回原来的东西吧?” 皇后睨着眼睛看安华:“公主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小的伴读这样上心?此番前来,该不会是特意为了她而来的吧?还是说,卫小姐现在就在公主的云翠殿,公主此番前来,是为了帮卫小姐探探本宫的口风?” “皇后娘娘说笑了。”安华正色道,也不准隐瞒,“本宫虽然对卫子卿无感,可说到底现在卫子卿是本宫的人了,我这人又极其的护短,我虽然不知她人在哪里,但求能够尽绵薄之力,洗清卫小姐的冤屈。还她一个清白。” 皇后就在回廊下站着,今日换了紫苏色的鸳鸯对戏长裙,头上一支珊瑚雕凤钗。 按理讲,这样的发钗,应该都是一对,一龙一凤,有新嫁娘出嫁的时候陪做嫁妆,寓意夫妻同心,举案齐眉,所以若是要带出来,也是成双成对,断然没有只戴一支的道理。 皇后看着安华,心里微动,道:“既然公主问起来,我便也不隐瞒了,丢的东西倒是不值钱,只不过是一支发簪而已,只不过与我现在戴着的是一对,是我当时嫁给皇上的时候,家父置办的嫁妆,寓意永结同心,现在丢了一支,寓意就不好了,这才想要找回来的。” 公主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公主知道了,没有别的事,本公主就先行回去了,请皇后放心,你丢了的东西,一定会找回来的。” “如此,有劳公主殿下了。”安华的身影越来越远,皇后嘴角的弧度也一点点恢复冰冷,娥眉上前道:“皇后娘娘,难道真的任由她这样找下去?” “哼,要找就去找吧,反正是找不到的。” 当天晚上,是个月黑风高的大阴天,一片漆黑,就连朦胧的星光都看不到,卫子卿故地重游,这一次就轻车熟路了很多。晚上的御书房,比起白天的,凄然了很多,阴森了很多。 因为皇后正在全城通缉她,所以卫子卿也不敢大大方方在宫里横晃,只能采用翻墙的招数,不过幸好的是,这次的她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安华就在后面皱着眉头跟着,很明显,养尊处优的安华公主,并不适合干这种苟且的勾当。 总算是互相帮忙,进到了皇上寝殿的外间,外面的小太监正在打哈欠,卫子卿轻轻落地在幽暗的房间里面,安华紧随其后,轻轻道:“皇后的寝殿我看过了,没有,那对龙凤钗我知道,现在想想,她也就只能藏在这里了吧。” “找到了之后呢?” 安华道:“你放心吧,只要能找到,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咦?这个女人你来看,好像跟你有点像啊。” 安华听见卫子卿的声音,百忙之中回过头,看到卫子卿就站在北墙下面,细细端详一幅画,于是回答:“哦,那是我娘。” 画像是从前朝的时候就挂在那里的,权当一个装饰品,先皇有令,谁也不许拿下去,是以,虽然东临已经换了主人,可是这幅画却始终没有换了位置。 安华轻轻走过去,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不是跟你吹,当年我母后是整个后宫最受宠的一位女人。” 画上的女子形容端庄,眉眼之间跟安华有些相近。 入夜,一身夜行衣的卫子卿带着安华来到了皇后寝宫。 “皇后行事缜密,真的会吧簪子留在这里?” 安华有些怀疑的朝着卫子卿提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后为了找回簪子彻查皇宫,其他地方都被翻了给底朝天,没有找到,唯一一个漏下的地方就是皇后的寝宫了。” 正说着,她在一个小匣子当中发现了一根金光闪闪的发簪,举起来,上面雕刻的花纹在黑暗当中隐隐约约呈现出龙的形状:“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安华凑了过去,惊喜道:“就是,剩下的就看我的吧。” 正是深夜,安华穿着夜行衣,想了想,全部脱掉,只穿着里面的睡衣,将头发抓得乱糟糟的,摆出刚睡醒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到正在巡逻的卫兵面前。 卫兵吓了一跳:“什么人?公……公主殿下?” 安华打了个哈欠,道:“本公主刚才听到那边有声音,你们快过去看看!” 卫兵迟疑了一下,但是眼前发号施令的人可是公主,这几个区区的卫兵怎么敢怠慢,赶紧跑过去,安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支走了皇后门外的人。 她早就大打听好了,今天晚上皇上在书房,不可能来宠幸皇后了,是以,寝宫里只留下了皇后一人。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一章 吭声 门里面一片安静,门口摆着几盆盆景,安华收腹提气,拼出吃奶的力气飞起一脚,踢中门口摆着硕大的冬青树盆栽。 那盆栽被这么一踢原地摇晃了两下,终于失重,“咕噜咕噜……啪!”一路滚下台阶,然后在最后一个台阶那里磕碎了。 “什么,什么声音?”里面传来皇后的惊叫,紧接着是娥眉的安慰声:“皇后娘娘莫怕,奴婢出去看看。” 听见脚步的声音传出来,安华赶紧躲在了柱子后面,娥眉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谨慎地祁看看又看看,回头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外面什么都没有,想来应该是野猫吧?” 安华听了觉得好笑,这么大的花盆没有二十斤也差不多,得有哪只野猫有这种怪力能把它踹翻?看来不干点更过激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意识到的。 安华的习惯,第一个就是喜欢没事找事,第二个就是速战速决,这种事情等不到第二天,于是安华往上小跑两步,蓄力,然后猛然一脚,“砰”地一声巨响,夹杂着皇后冲破天际的尖叫声,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刺耳,里面的人大概吓破了胆,安华也没有心情细看,踹完之后,一溜烟跑出了寝殿,卫兵应该是听见了尖叫声,追了出来,脚步声纷乱繁杂,不绝于耳,奈何敌不过安华的脚力,就连皇后娘娘也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地追出来:“谁!到底是谁!” 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皇后娘娘果然开始追究了。 一大早上,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除了皇后娘娘身边随侍的方嬷嬷还有娥眉,剩下的奴婢奴才跪满了中萃宫的院子。 方嬷嬷大喊:“谁拿了皇后娘娘的东西,赶快交出来,娘娘既往不咎,这个东西是娘娘的嫁妆,重要性我就不说了,趁着现在娘娘还没发火,你们趁早交出来,还有活路!” 当然没人交,因为根本没有人拿,门口的冬青树莫名其妙地碎了,昨天半夜的动静大家也不是聋子,总得有个交代。皇后娘娘气得半死,检查了一圈,什么都没丢,只有门口的冬青树倒了,一看就是故意而为之,想来想去,谁人能有这个胆子? 满院子秋风瑟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不承认,那就打,通堂!”打通堂原是科班的规矩,被方嬷嬷拿着一根竹条沾了凉水,挨个抽在背上,第一下衣衫尽破,第二下见血,第五六下就已经是皮开肉绽了,满院子的人被打得哀嚎遍野,声音甚至惊动了准备去上朝的皇上皇上。 “怎么回事?” 看到皇上进来,方嬷嬷住了手:“老奴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回禀万岁爷,有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偷了皇后娘娘的东西,那可是当年娘娘的嫁妆,娘娘正心疼呢……” 说着,皇后抹着眼泪过来了,依然有当年弱柳扶风的影子,抖着小嗓子:“皇上,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娥眉说:“其实这贼,也不见得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啊。”说着,眼神若有若无飘向下面,“咱们院子里都是太太亲手提拔上来的,怎么着也不会跟太太过不去,昨天她先是踹翻了花盆又踹翻了门,惹得太太受惊,很明显那就是在挑衅,所以……” 晨曦撒在院子当中,虽然围满了人,但是每个人的心都像是打鼓一样七上八下,不敢出声,整个院子安静得让人觉得诡异,皇上的眼神在下面扫来扫去,面色铁青,看上去十分严肃。 皇上生气了。 这可不是小事。 “你是说整个后宫的人都有嫌疑?”皇上严肃地开口,“那就把所有人的人叫出来问个究竟吧,胆敢偷皇后的东西,简直是胆大包天,宫中不养手脚不干净的人。” 皇上严厉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听得不清楚,到了安华的耳朵里,全然成了摆设。 安华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小侍女身边,挤过去的时候,中萃宫诺大的院子里面已经搭起了小小的凉亭,皇上与皇后娘娘也已经落座,底下乌央乌央都是人,安华问道:“这是到了哪一步了?” 旁边的那个叫做小红的侍女笑声回答:“公主殿下,这是开始搜身了,说是整个后宫的人都要盘查,您应该也……” 安华一边整理腰带一边说:“想来就来吧,本公主倒是要看看,那皇后有几个胆子,敢来搜本公主的身。”手掌微不可查地一动,一枚簪子并几个小金锞子就被她掖在了腰带里,当然只是一瞬间,并没有人看到。 皇后娘娘四下看,刚好看到了躲在人群当中看热闹的安华,冷笑了一声,靠在美人靠上,道:“公主成月成月的不来见本宫,这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本宫这边就丢了东西,可是赶巧。” 安华冷笑:“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本公主上次前来是问你卫大人究竟偷了你什么,你说是一根簪子,本来是卫大人做的么,为何又怪在本宫头上。” “你……”皇后眼神一凛,但余光瞥到旁边脸色难看的皇上,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妹妹,任谁也难以抉择,皇上的脸色就像是锅底一般,皇后眼观鼻鼻观心,也知道不能跟安华继续耗下去,所系靠着不紧不慢地说:“公主这是什么话?本宫可没有一星半点责怪公主的意思,丢了东西,着急的是本宫,这个贼不抓出来,损的是皇上的颜面。” 针锋相对下来,还是没个结果,最终不欢而散,虽然舒默成下令让管家彻查这件事,但是下面的人都心知肚明,怕是找不到了。 安华看看情况,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捂着肚子对皇上说:“皇兄,哎呦我不行了,我一定是吃坏了肚子,得赶紧去茅厕,我就先跑了。”说着就往茅厕跑,刚巧皇后的侍女娥眉从外面回来,安华刚才看了一圈娥眉都不在,知道是出去了,她算计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娥眉低着头匆匆忙忙,安华故意调整姿态,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二章 机会 娥眉往后一趔趄,险些摔倒,抬头一看自己撞到的人竟然是公主,不敢放肆,一个劲地道歉:“公主,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没撞坏了公主吧?” 安华及时地体现了自己的大度,捂着肚子:“没关系,没关系,我?……咦,你脚下的这些是什么?” 大家循声看过去,竟然发现娥眉脚底下,堪堪躺着那支簪子,珊瑚雕龙簪,跟皇后娘娘头上的恰好是一对,除了簪子,还有几个小金锞子并一块玉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御赐之物,及双眼睛齐齐盯着娥眉。 娥眉也发现了,一张脸变得煞白:“不是,不是我拿的,皇后娘娘,不是奴婢拿的,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指着安华公主:“是她!是她刚才撞了我,是她陷害我的!” 安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轻蔑,惊慌却掩饰得恰到好处:“放肆,我的母亲是当今太后,我是当朝的公主,你是在说我偷了皇后的东西,然后陷害你这低贱的奴婢?簪子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况且,谁人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要说偷东西,你是最有条件的那个了,皇后娘娘,我说的对吧?” 安华回过头,将皮球踢回给了皇后娘娘,皇后的脸色惨白,十分难看,娥眉跪在地上爬过去,抓着皇后娘娘的大腿声泪俱下:“娘娘,您可千万要为奴婢做主啊,没有的事,那簪子,那簪子明明……” 安华还抱着胳膊准备看两个女人狗咬狗,眼看着娥眉就要将皇后的那点小算盘揭发出来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啪”一声清脆的响,吓得地上跪着的奴婢们纷纷打了一个哆嗦。娥眉的脸重重偏向右边,瞬间肿起来老高,嘴角渗出血来。 皇后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大胆!本宫待你不薄,可你居然吃里扒外,敢偷东西!” 皇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次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至于这个丫头,直接打发慎行司吧。” 云淡风轻一句话,可慎行司那是个什么地方啊,就算是好人进去了也要脱一层皮,娥眉吓得大哭,抱着皇后的腿不肯松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救救奴婢,奴婢没有偷东西!” “拉下去吧!” 哭喊的声音越来越远,皇后娘娘的眼神怨毒地盯着安华,皇上也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安华突然那上前一步道:“皇兄,妹妹有一件事要与皇兄皇后说。” “什么事情?” “皇兄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所以皇后娘娘才如此珍重皇兄送的礼物,这份情谊难能可贵,可是如今,丢失的东西已经找到了,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那伴读是无辜的了?” 皇上愣了愣:“自然可以,可卫小姐已经消失很久了。” 安华轻笑:“卫小姐一直都好好的,就在臣妹的云翠殿,若是皇兄你能够网开一面,放了卫大人,洗脱她的冤屈,能让她回家与家人团聚,那就再好不过了。” 皇上微微颔首:“好固然是好的,那么朕不再追究便是,不过,卫老爷前几日刚刚请命去西南疏通河道赈灾,如今还没回来。” “皇兄是说,卫老爷走了?”皇上点点头:“这一次卫子卿受委屈了,等老爷回来,朕会一并封赏的。” 回到云翠殿的时候,卫子卿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此时听到动静了,卫子卿转过头就看到安华。 事情已经办妥了,他是知道的,不过让卫子卿有些不舒服的就是皇后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这让她心里很是难受,不过现在也不是他她报复的时候他要不不出手出手的话就让皇后在无反转之地。 安华见卫子卿的样子,走了过去,踢了踢卫子卿。 “不是吧,我帮了你那么多的忙,你竟然连声感谢的话都没有吗?” 卫子卿挑了挑眉梢没有说话。 “这不也是为了你自己吗?” 安华听到卫子卿的话,虽然话是没有错,可是此时听着确实有一些不大舒服。 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不过此时安华看着卫子卿忽然发起了呆,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 “不过你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让皇兄把你调过来给我做伴读。” 卫子卿努了努嘴,其实他也想知道。 安华见卫子卿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说。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好推脱了,明天刚好是祁澈太子的生辰,皇兄和百官明日都会去太子府,到时你也跟着我一块儿出席吧,今日你就回府休息去吧。” 原本卫子卿想要拒绝 可是想到了些什么,倒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 卫子卿端端正正坐在梳妆台前,琴儿站在她身后梳头发,羡慕地说道:“卫小姐,您这头发真好,平时出去的时候,那些名媛们啊,就没有不羡慕的,今天是那么大场合,不如就正式一点,梳个飞云髻吧?” 公主前来讨教保养头发这件事情,卫子卿偏偏是美什么印象了,上辈子的事,太过久远,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琴儿又说:“往日小姐你才貌艳绝,今天少不得又要上台,奴婢还是照以前的那一套行头给您备着?” 卫子卿端详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尖尖的下巴显示出紧致的皮肤,还是年轻时候的状态,她说:“今天我不上台了,什么第一才女,就让她们去争吧,便是别人也罢了,咱们将军府可是不止我一个女儿,总得给二小姐几个机会。” 再来,昨天的事情想来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为了不让皇后那边再有机可乘还是低调一点吧,随便简单就好。 更何况他那个好妹妹绝对不会放过这一次上台展现自己的机会的。 琴儿这才如梦方醒说道:“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到,夫人每次明面上不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还是希望二小姐出息的,每次对您的夸赞,都带着三分勉强,还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三章 喝彩 “以月为题!一炷香时间!” 皇上随手拆开面前锦囊,但打开之后其中是空的,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瞬间,皇上也是随口诹出一个题目。 无字题目就是让考官随意进行出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是简单。就是为了避免太监谋私泄题了。 “月,不难!” 场中一个一身白衣欲仙的女子思索一二,就是刷刷点点,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女子身上。 女子正是文宁,京中第一才女,太师文家嫡女,少年出名,文才得到众多大家的赞赏。 而文宁对首的白衣男子就是礼部尚书之子,如今和文宁速度差不多! “有了!” 文宁的声音响起,首先就是站起! 而文宁这一声响起以后,让人心底顿时有了不少的压力,很多人本来就是已经难以落笔,如今更是有些慌乱的感觉,一时间越发多出压力了,几人的笔甚至都握不住。 “念!” 皇上并无太多变化,淡淡一声以后,文宁身旁的女官就是已经出现,这种时候也是淡笑接过诗文,快速浏览以后都是惊愕。 “天波阵入秋,夜光引白昼。 此间花四起,中元旌鼓急。 夜色落悍骑,白刃风亭起! 今朝执酒醉,血饮胡狼西。” 女官读完顿时全场静默,很多人都是心底一震,更是不知道这诗文如何评价,最关键的并不是别的事情,而是气势不凡,都城边疆连为一体,隐隐称颂皇权。 文臣武将囊括其中,算作一首真正的请功诗文,数月前一青年将领大破西边湖人三百里,今日正好应景! 此刻彻底寂静,所有人呼吸都是急促一些,风花雪月金戈铁马瞬间变化,这种手段与积淀太过于恐怖,很多军中士子都是直接放下毛笔,眼底多了些许水光。 “果然不错!”皇上淡淡开口,直接是给了评价,太师抚了抚胡子,表面上古井无波,心中自然是骄傲,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呢。 其他人现在不好评价,不过眼底都有赞赏,这文宁已经给了开门红这可是算作最高等级的诗文,天下每年不过十余首而已。 “学生已完成!”陈文龙的声音紧接响起,有了文宁在线,陈文龙却是在速度伤落了下风。 “念!” “留天仙子客,夜月皆婆娑!九龙传金柝,三军万盛国!桂香浩荡起,引君至天罗。” 女官声音不小,这时候却让气氛有所变化,很多人也是有些思索,不过这次却是算作意料之外,预料之中了。 陈文龙本意写仙境之地,更是算作此中大家,但此刻被文宁影响,只能是偏转笔锋,终究是落了下成。 皇帝表情淡淡,轻点了点头,点评中庸。 “末将完成!”此时忽然想起一道清越的声音,隐隐中有金戈声音响起。 很多军中人眼底多出亮光,这年轻人似乎是真正希望。 “念!” 太傅抢先开口,如今也是十分欣赏,这时候每个人都有看好的小家伙了。 “百战不知愁,君威天玉盘!” “好!” 女官只念第一句,就有人暗中叫好,很明显这黑马出现的不错,文宁直接写到军中,实则也是要力压陈文龙和秦阳,只不过不在军中也难有太多亲身感受。 “万古长夜何生光,年月蹉跎剑难磨!十年兵卒一日用,今我君王生万疆。不知军中何有桂,玉盘相赠马不裹。” “好诗!” 顿时周围一片喝彩声。 秦阳出身沙场,文采竟同样出众,皇帝此时的脸上也带着些许赞赏。 “赏!”这是一众诗篇中,皇帝第一次开口封赏,其中荣耀可见一斑。 就在众人以为比赛落定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忽然响起。 “请大人审评!” 卫子卿声音不高,在众人中不算亮眼,不过很明显已经是被很多人关注起来,而身旁女官也是十分郑重,很明显对于这位卫小姐十分友善。 “他日理云鬓,不曾着女裳。 一朝军中做,三载不回堂。 感时无夜色,对空念父郎。 拼得功成日,方知为娇娘。 安得猛士如虎狼,驱胡杀蛮寒刀上!” 淡淡的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心底微震,前半段诗词只讲到女子男扮女装从军之行,最后一句却是画龙点睛,其中杀伐之气扑面而来,竟是比秦阳这个身在战场的将士更胜一分。 “此次诗赛,卫子卿夺头魁!” 卫子卿从来到京城,一直被传乡下来的,没想到此举竟是一鸣惊人,这个结果让安华都大吃一惊。 “谢皇上!”卫子卿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朝安华看了一眼。 赛前,安华看卫子卿毫无出息的对着美食一顿吃,忍不住刺激她比赛夺得前三,未来便无条件帮她一次忙,原本只是随口说说。 没想到卫子卿竟然真的去参赛,结果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祁澈嘴角有一丝笑意,忍不住对卫子卿悄悄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果然是特殊!” 散了宴会,卫芳柔早就忍不住凑了上来。 “姐姐今日真是好本事,不仅仅受太子青睐,这让皇上也刮目相看了。” 卫芳柔缓步走过,很多人也围拢过来,这时候让人心底都微微一动,很多人纷纷闪开。 而卫子卿刚刚站起准备离开,听到这话也脸色一寒,这很明显就是有别的意味,直接说自己跟祁澈有私情得了。 “呵呵,不过是私下有些交情,让妹妹说来真是难以入耳,毕竟我这些子三脚猫东西算是爹爹教导有方了!妹妹万不要读一些不入流的书,再做出自荐枕席的事情。” 卫子卿直接反击,如今也毫无情面留存,自己今日一过那么也就跟安华同一个阵营了。 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是毫无退路,退一步就必死无疑,如今已经是开始登上高山了。 “你!” 卫芳柔眼底一红,这说的分明是自己,卫芳柔看似帮助文宁一二,实则却是给自己谋求位置,卫芳柔的目标就是太子妃,以后母仪天下! 只是自荐枕席有些过分,不过平日做事大抵如此,一些千金眼底都是有了笑意,卫子卿嘴巴确实是毒。 正文 第两百六十四章 称病 卫芳柔心中有怒气,现在却无旁人帮腔。 卫子卿刚刚得了魁首,若真正是毫无本事,那么不用卫芳柔多说,但这次却不同。 知道和卫子卿再斗嘴下去,对自己而言毫无益处,卫芳柔眼底一寒,袖袍一挥, “走!” 卫芳柔心中有数,“卫子卿除了风头又能怎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卫芳柔眼中一寒,现在已经有别的想法。 “太子府事情过去,日后不要多想!” 卫芳柔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命令一声,卫芳柔也不敢多言,反而是无比谦恭。 “告诉那几位,要求可以接受!” 沉闷的声音恩了一下,又是瞬间消失,很明显得到了回应,不知觉的从卫芳柔的身边消失。 而不远处,卫子卿看了满眼:“有趣!” 卫家车马缓缓而过,嘎吱嘎吱,在夜色中有些喧嚣,咔,一辆马车忽然拦了她的去路,卫子卿掀起车帘,看到马车上的印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夜半更深,太子没有国事处理的话,不如早睡!” 卫子卿的声音响起,明显是不想下车,现在心底更有些疲惫的感觉,这次入局还是有些太早。 “呵呵,今夜得子卿诗词助兴,怎能不来感谢一二,就让本太子亲自送一程!” 清朗的声音响起,卫子卿心中顿时觉得不妙,嗖的一声,果不其然就有变化,卫家的车夫还是没有反应,瞬间就是已经落在地上,这时候更是感到有些晕眩! 而车夫也不敢多说,赶忙退到一边。 卫子卿一挥手,车夫也是赶紧离开,双方的马车瞬息间就是有了交换。 “太子这打扮?” 卫子卿看着一身灰衣的卫子卿,如今也有些错愕,对方直接是穿着奴仆的粗衣,似乎是真正假扮一二。 而太子的马车直接过去,也是去往别的方向,这种时候卫子卿要做什么难以探查,只是真正想来明显不是小事情,要不然此刻也是不会太过于麻烦。 “请卫小姐游览都城!驾!” 祁澈的声音中有些调笑,这种时候明显是不以为意,也迅速有了变化。 马车拐入一个巷子时,如今也到了幽微之地,月色缓缓落下。 而祁澈的话,更让卫子卿眼底一变。 现在这里的气氛有变数,让人心底越发无言,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时,可是让人真正有些疑惑。 看到远处一幕,让人都有压力,更有别的想法,这时候也算作疑惑,毕竟这时候卫子卿如此而来,很明显就有别的想法。 “这是一套暗卫常服,更有一块办好的令牌,若有别的计算,平日可用!” 卫子卿拿出一个包袱,眼底有些思索,更是已经想到别的方面,现在却让卫子卿面色微变,打开包袱以后,暗卫二字的金铁牌十分显眼。 黑色的暗卫服隐藏百炼金线,更是属于一种宝物,最关键的是这暗卫令牌代表身份不低。 “黑铁算作最低等暗卫,蓝铁算作统领五人暗卫,金铁就是十人暗卫小首领,这……” 卫子卿看了一眼,虽然知道这东西作用不少,不过还是退却,将包袱也重新包好。 东西是好东西,人自然是不错,但这有些宝贝拿到手上,就是祸根源头,这暗卫男子常服就是不可接手。 “多谢太子厚爱,不过子卿,即便有此宝也无用,况且这金铁牌……” 送回包袱时,卫子卿的话也是有些别的想法,这时候自然是拒绝一二了。 都城,同一轮月光下,此刻却气氛不同。 “怎么,觉得没有属下不习惯?” “子卿并无大志,在卫家做一个普通人即可!” 卫子卿摇了摇头,如今心中已经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了,但却没有直接多言。 夜色下,马车中,如今两人离的很近,但心却似乎是隔得很远。 哒哒哒,轻敲马车的声音响起,卫子卿似乎陷入深思。 “令牌交由你,至于怎么用是你的事情,本太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被退回来的道理。”祁澈的声音透露这淡淡的霸道。 卫子卿却知道再也拒绝不下,伸手接过了东西:“谢过太子。” “卫家马上到了,回去吧!” 看着卫子卿无言的样子,祁澈的声音恢复平静,似乎是隐藏不少想法。 卫子卿点点头,心底也有些思索,这时候想的也算作大哥的事情,这次一些事情已经明显,自己突然崛起,成为好事的时候,同样成为一件坏事。 而卫子卿刚回神,车中依然只剩自己一人。 “倒也是不错的人么!” 想到今日的事情,卫子卿也有些自嘲,自己算作不错的人,而对于祁澈也是有所改观。 嘎吱,嘎吱,马车的声音响起,距离卫家不远,而这卫家之内的争斗,让卫子卿有所压力存在,毕竟这内部的危机才是麻烦。 琴儿于卫子卿两人也是回到小院中。 “封院,对外称病,任何事情不得搅扰。” 淡淡的声音中带着坚决,琴儿也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小姐,赶忙点了点头,而双儿站在院门口,眼底多出些许微光,这时候更有别的想法一般。 “是!” 双儿还是机灵,赶紧点了点头,不管卫子卿说的什么意思,先答应就好。 只不过如此的话语与动作,让卫子卿的眼底却寒光一闪,此刻虽没有多言。 “对外的联系,全部交给你了,双儿,记住,任何人都不能放入!” 夜色越发深重,而卫芳柔回来时,却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母亲房中,连丫鬟都没有惊起,却让韩氏有些惊讶,自己这女儿似乎是兴奋过头! “娘,咱们的苦日子快要过了!” 卫芳柔一开始这话让韩氏都眉头一皱,转眼又是拿出一块玉佩,更让韩氏眼底一变:“这,这是些什么?” 卫芳柔则是不在乎的说道,“我在江湖上认识了一些人,只要以后等我嫁给太子,将这国中的皇商交于他们即可。” “女儿你可当真糊涂,这,哎……”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五章 来历 卫子卿游览后回了自己的寝院,晕晕乎乎的在院中的藤椅上躺下,感觉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 江南,春天。 如丝的细雨洒下,绵延着无尽的春愁。这是一条悠长柳巷,因雨丝涤荡了浮尘,显得分外干净。寂寥的巷子尽头,门“呀”地一声开了。 卫子卿撑着油纸伞,身穿一身天青色的薄衫,干净得如同馨香的栀子花。雨点落在早已洗净的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沾上了她的绣鞋,可她毫不在乎。在卫子卿的脸上,是一种坚定的神情,就在刚才,她已经决定离开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家。 她早就知道,所谓的娘,并不是亲娘,亲娘从不会不拥抱自己的孩子。虽然娘不会短了自己吃穿,可眼神中的距离感,和无意间流露出的漠视,让卫子卿只能远远看着她。卫子卿从小就羡慕妹妹,因为那些微笑和拥抱,从来都是属于妹妹瑶琴的。 卫子卿,她只能在梦里微笑,在梦里,有一个天仙般的女子,自己可以叫她娘,可以在她怀里撒娇,可以让她尽情地抱着,她一定是自己的亲娘,因为无论抱多久她都不会烦的。 妹妹瑶琴是个美人儿,娘为她请来最好的先生调教她,让她成为最出众的女子,江南一带,谁不知晓,朱家的瑶琴小姐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代佳人! 没有人为卫子卿请先生,卫子卿不在乎,因为她可以自己学,她练就了一副好耳力,离得远些也听得到先生讲什么。听过之后自己躲到林子里偷着练,她知道,那些所谓的本领自己都不输于瑶琴的,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至于她为什么可以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只有卫子卿自己知道。五岁的一天,夜里来了一个蒙面女人,让卫子卿叫她师父,还带她到林子里教她打人的法子。卫子卿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人?就算娘和瑶琴不喜欢自己,那也不需要动手啊? 不过孩子总是好奇的,从那一天开始,每个深夜卫子卿都悄悄溜出去,跟师父学武功。师父很严厉,学不好就要挨打,而且从来不许卫子卿问自己的名字。那片林子,谁也不敢去,传说这里经常闹鬼,卫子卿不怕,因为鬼就是师父和自己。 那一片闹“鬼”的林子,是卫子卿暗地里成长的地方,她在这里练琴,练武功,从来都没有人发现。渐渐地,镇子里的人对鬼的描述更细致了,说那林子里总是传来琴声,尤其是夜里,能看见鬼在空中飞,谁要是敢靠近,一定会被夺了魄。 让卫子卿最好奇的是,师父为什么每一次来都蒙着面?师父倒底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为什么教她武功?会是什么来历? 有一次,师父指点她剑法,学完之后,卫子卿偷偷跟在师父后面,想知道师父究竟是什么人,结果被师父发现,又挨了一顿结实的狠揍,从那以后,卫子卿再也不敢问师父的来历了。学到十二岁的时候,师父说:“我去也!”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以后,卫子卿又寂寞了,又不得不每天面对娘和瑶琴了。其实,娘也是苦命人,她每年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在爹回家的那几天。有那么一两次,府里提前接到爹回家的消息,一大早娘就会叫醒她和瑶琴,给她们吃好吃的点心,换上新衣服迎接爹回府。 不过,谁也不晓得爹爹会在什么时候回来,连娘都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他从来不在家过年,每次都匆匆来匆匆走。据说爹爹是北京城的靖江王,既然是王爷,那不是很风光?可为什么不接娘一起回北京呢? 爹爹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不过给瑶琴的更多,卫子卿从来不计较。爹不喜欢她总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每一次都会对着她叹气,摸着她的头说:“卫子卿,你以后该怎么办?” 可这一次不同,爹急匆匆地到了家,一进家门就神情严肃地把娘叫到房里,还把门关得紧紧的。卫子卿本来不想偷听的,可她偏偏就在附近,偏偏耳力又好,她听见屋子里“咣当”一声响,娘发抖的声音响起:“灭顶之灾!那不是不能留着她了?王爷,这丫头究竟是什么人?” 爹爹说:“说过叫你不要问!这事情千万不能传出去,看来要想个法子把她送走才是。” “送走?不如干脆把她交出去吧!”听了这话,卫子卿心里一颤,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一句交出去,说明娘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啊! “不行!”爹爹的态度非常坚决。 “王爷,养了她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她了,即是能带来灭顶之灾,总不能因为她把全家都搭进去!” “哼!你倒是真舍得!” 一听爹爹生气了,娘赶紧说:“唉!也是!这么多年了,就算这丫头倔强,也还叫我声娘不是?京城里若是有人寻到她,养她长大也是罪过,还是听王爷的,送走算了。” 灭顶之灾?会有这么严重?难道自己是个不详的人?卫子卿暗自叹口气:为什么没有人能透露,我卫子卿究竟是谁?既然要走,何必等人送走? 卫子卿回了房,关严了房门,在床下的暗格里摸出一个小盒,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自己最宝贝的玛瑙坠子,对着镜子戴到脖子上。她始终相信这坠子是亲娘留下的,因为小的时候娘就拿走过一次,是师父后来又送到她面前的,教她放在暗格里藏着。而现在,卫子卿要带着这坠子离开,她想要自己揭开身世的秘密。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卫子卿没有回头。对这里,她不是没有留恋,娘就算漠视她,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她不愿因为自己连累了爹娘。也许,她走了,正是全家想要的结果。 江南的雨,总是下个不停,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卫子卿倔强地撑起伞,除了这把伞,她离开的时候只带了那个坠子。卫子卿抬手摸了摸颈上挂着的一抹血红,骄傲地抬起头,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低下头,没有!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六章 虚名 她的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心里一个声音不停重复着:娘,我一定会找到你! 天色暗了,雨还没停,卫子卿独自走在路上。突然,从背后传来马蹄声,几个红衣女子骑着快马,看样子个个都受了伤,她们后面还跟着几匹马,马上驮着穿红衣的尸体。几匹马飞驰而去,是要躲避什么人?还是要赶着去报信? 卫子卿皱皱眉,江南的春天美得像画儿一样,为什么偏偏有人要破坏这画面的美感? 又过了一刻钟,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溅起的春泥落到卫子卿的裙角,裙子被弄脏了,卫子卿有些生气。远远地,她看见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从上面跳下两个人,看那身手,很是不俗。卫子卿这才想起来,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吃饭。 她抬眼看了看那门上的四个大字“留云客栈”,心里暗自笑道:这客栈主人好大的口气,是想将天上的云都留住吗?即是如此,看他留不留我! 卫子卿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意,这是她离家第一次笑,收了伞,她迈入了留云客栈的大门。 留云客栈的一个角落,青舒和顾止戈坐了下来,他们一个一身墨色,一个穿着绛色春衫,旁边站着花押和回纹两个小僮。他们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壶酒,一碟牛肉,店小二又端来几个盘子小心地招呼着。 刚经过了一场激战,两个人都需要好好补充一下体力。对于他们来说,这次任务尤为重要,兄弟四人一起出门,另外两个已经失去了生命,他们本来就是在刀尖上生活的,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好在东西已经到手了,而现在最需要的,是好酒! 客栈的门口,出现了一抹天青色的身影,是个姑娘。顾止戈笑笑说道:“青舒,你瞧,这姑娘蛮漂亮的。” 于是卫子卿一进门,就恰好看见了这戏谑的目光,而且那眼光最后停留在她裙角,她狠狠白了顾止戈一眼,心里有些忿忿:我裙子脏了还不是拜你们所赐,还敢用眼神嘲笑我! 店小二走过来,先是迅速打量了卫子卿,然后马上殷勤地问道:“姑娘可是要住宿?先吃点儿什么?” 卫子卿看着顾止戈他们的桌子,笑笑:“我要和他们一样的酒菜。” 店小二楞住:“这么多,姑娘吃得完吗?”那两个少年又抬头看她,卫子卿分明听见那绛衫少年的一声轻笑。 卫子卿面有愠色:“吃得完吃不完,是我自己的事情。”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上菜。”店小二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呃........姑娘,您出门在外,没带行李么?” 卫子卿的唇角微微上扬:“姑娘我不仅没带行李,连银子也没带。” 那绛衫少年顾止戈一听,哈哈笑出声来,干脆放下玉箸,侧过身盯着卫子卿看。 卫子卿瞪他一眼,只见店小二面色一沉:“姑娘,小店从不赊账。” 这时,周围的客人都望向卫子卿,还有的在窃窃私语:“这姑娘看上去不俗,像是个大家小姐,一定是忘了带银子。”接着就有人附和:“就是,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吃白食的?” 卫子卿笑笑:“我是没带银子,不过若是吃了住了,将来定当如数奉还。店家即是容不得我这身无分文的客人,那我也不会在这里赖着不走。”说罢,她站了起来,此时的她衣裙鞋子都是湿的,还带着脏兮兮的泥巴,可她的样子,就像是穿了最美的罗衣一样,骄傲地走到门口,回头一笑又说:“还以为这客栈真的要把浮云留住,看来也是徒有虚名而已。” 那穿墨衫名叫青舒的少年猛地抬起头,看着卫子卿的目光含着一丝深意。顾止戈在一旁笑道:“怎么了?你可从不会对女人感兴趣。”青舒的嘴角微微上扬,沉稳如他,确实不是因为眼前这姑娘有多美丽,他只是想到了大哥交代给他的另一个任务。 卫子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姑娘!”身后有人叫她:“我请你吃酒,如何?” 卫子卿转回身,说话的是一位大胡子客人,小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那伸出的脏手像是恨不得在卫子卿脸蛋儿摸上一把,卫子卿冷冷地说:“如此不恭不敬,姑娘我不领情!” 众人哄笑,大胡子脸一红,怒道:“不识好歹!” 卫子卿瞪他一眼,刚要走,青舒站起身来:“姑娘,我们请你吃酒,如何?”顾止戈眼中现出一丝异样,但还是笑着看着卫子卿。 卫子卿站住,点点头:“好,就由你们请我!” 那大胡子脸上更加挂不住:“我说这位姑娘,我请你吃酒你不领情,这少年请你怎么就应允了?莫非是看这两位小哥儿生得俊俏,芳心暗许了?” 一听这话,顾止戈笑出声来,他笑望着卫子卿,脸上挂着些许玩味。就连一边站着的小童也垂首偷笑。而青舒则正色说道:“这位大哥休要胡说!姑娘,这边请。” 卫子卿望着他,慢慢说道:“你们请我,我答应,不过同样不领情,因为这本就是你们该请的。” 顾止戈笑道:“此话怎讲?” “你们的马车溅了我一身泥,难道不应该摆酒赔罪吗?” 青舒点点头:“即是这样,理应如此。姑娘请坐。” 卫子卿不动:“既然说是请,要另摆一桌才是。这是你们刚才吃的,要我坐过去,怎能算是请我?” 顾止戈笑出声来,说道:“这姑娘有趣,好!那就再摆上一桌!” 卫子卿还是不动,顾止戈笑着又问:“怎么?还有什么不妥?” “是不妥。”卫子卿说道:“你们用的是自带的玉箸,却要我用这客栈中的筷子吗?敢问公子,世上可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旁边立刻又议论纷纷:“这姑娘架子不小,人家好心请她吃饭,她竟然还要玉箸。”立刻有人反对:“这姑娘答应吃饭,本就给足了那两个小子面子,当然应该要玉箸。” 对旁边的议论,卫子卿根本不理睬,只是盯着那两个少年。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七章 身影 “花押!”青舒对一旁站着的小僮说道:“去,把送给姑母的那双玉箸拿来!” 花押应了一声到楼上去了。顾止戈笑道:“青舒,你怎么回事,一见这位姑娘,连送我娘的东西也舍得拿出来?” 青舒摇摇头:“就知道你会如此。”说罢对卫子卿说:“姑娘,坐下吧。” 卫子卿还是不动,看着那两个少年询问的眼神,又说:“请我吃酒倒是不错,可我身上这些泥巴又该怎么办?” 青舒面有难色地说道:“姑娘,这天色已晚,不然等明天再为姑娘换上一身吧。” 卫子卿点点头:“好。” 顾止戈笑道:“姑娘,是不是还要我们为你备上些盘缠,再送上一辆马车?” 卫子卿想了想,很认真地说:“盘缠还是用得上的,马车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送我一匹马!” 旁边的客人哗然,都觉得如果自己可以送给这位姑娘盘缠和马匹该有多好。绛衫少年顾止戈笑了,又问:“我若是送了,姑娘可领情?” 卫子卿摇摇头:“不领情!” “是么?那岂我不是白送?” 卫子卿正色道:“我不领情,是因为公子不是诚心送我,公子只是想看我如何应对而已。” “那我若是诚心送你呢?” “还是不领情!” “那又为什么?” “因为,我一定会还!” 卫子卿被让到桌子旁,她刚坐下,顾止戈就问:“敢问姑娘芳名?” 卫子卿抬眼看看他,说道:“萍水相逢,何必留下姓名。” 顾止戈耸耸肩,对青舒笑笑:“看来我们就算请这位姑娘吃酒,姑娘也是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的。” 卫子卿也笑:“若只是一顿酒菜就成了自己人,那岂不是酒肉朋友?这样的朋友交了又有什么意思?” 顾止戈语塞,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却又身无分文;明明是如花的年纪,却似是怀有心事;明明涉世未深却满脸的倔强。自己见过无数女子,还没有一个这么有趣的,不得不说,她已经引起了他足够的兴趣,于是又问:“姑娘,那你不想问问我们是什么人吗?” 卫子卿摇头:“又不领你们的情,何必知道你们是谁。” 顾止戈摇摇头,自饮了一杯,又问道:“不知道我们是谁,那你以后怎么找我们呢?” 卫子卿很奇怪地瞧他一眼:“找你们做什么?” “姑娘好健忘,刚才不是还说,若是在下为姑娘备上马匹和盘缠,日后一定会还的吗?莫非姑娘想赖账?” 卫子卿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是你先问我需不需要这些东西的。怕我不还,可以不给,我又不是非要不可!” 静夜。 顾止戈和青舒回到房间,两个人掩上了房门,让两个小僮在门口守着。青舒从行李中拿出个锦盒,平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层层的锦缎之中,躺着一个青花瓷瓶,那优美的造型,隽永的花纹,精湛的工艺,和不可多得的雨过天青色,都让人的目光不忍离去。最妙的是瓷瓶的内壁是血红色的,给这瓶子添了些神秘的气质。 青舒赞道:“真是好瓷,一看就知道是有灵气的。” 顾止戈道:“这瓶子确是瓷中精品,可也就一个瓶子而已,能有多重要,值得我们拼了命去抢?” 青舒望着顾止戈,摇了摇头,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太好奇。好在这东西终于到了咱们手里,总算不辱使命。” 顾止戈点点头:“只要这瓶子平安到了地方,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青舒道:“顾止戈,你出来办事的次数还少,还是太过浮躁了。护送要比抢夺难得多,飞蝠和岩弋已经送了性命,大哥他们要过两天才能赶来接应,我们可要万分小心啊!” 顾止戈不以为意地笑笑:“知道了!” 夜凉如水。 雨停了,卫子卿躺在床上。这是青舒和顾止戈为她包下的房间,不大,却也足够雅致,足可以让卫子卿在这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一晚,可现在,她怎么也睡不着。 爹爹是从哪里把自己带回来的呢,除了他,又有谁会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好想快些找到娘,虽然自己已经大了,可娘一定还是会把自己搂在怀里的!这么多年,娘没找过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那就由自己去找她! 对了!应该先去找师父,师父不会无缘无故暗地里教自己武功的,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找到师父,就可以找到娘了! 突然,卫子卿“腾”地起身,迅速穿好衣服。霎时间,屋里满是从外面飘来的浓郁香风,风里带着些许浊气,还伴有飘渺的乐声。卫子卿马上掩住口鼻,屏住呼吸,轻轻把窗子拉开个小缝,顺着缝隙向外看去,只见院子里劲风四起,漫卷着的花瓣铺天盖地而来,整个留云客栈像是换了个天地。 紧接着,歌声响起,那声音似是远在天边,却又声声入耳,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卫子卿心里一阵烦乱,她连忙定了定心神,不知道客栈里其他的人怎样了,普通人若是不被那香风迷昏,也会被这歌声迷魂! 再向外看时,就见四个红衣婢女提灯而来,地上已经铺了块红毯,她们簇拥着一位遍身红纱的女子,这些红衣女子飘到红毯上,身形曼妙,美轮美奂。卫子卿仔细看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中间的红衣女脸上涂这么白,不是明摆着出来吓人吗? 那女子说话了,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些诡异:“把东西交出来!” 院子里落英缤纷,花瓣随着香风漫天纷飞,红色的身影翩若惊鸿,这世界像是幻化出来的仙境,可为什么总会觉得是到了阴森的鬼域? 卫子卿冷笑一声,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这时,一扇窗“砰”地一声打开,从里面飞出两个人影,身形优美之极,宛若踏着月华的仙人。那两人一个墨衣,一个绛衫,正是青舒和顾止戈。 只见顾止戈指着那女子说道:“妖女!你们果然来了!”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八章 锐利 那女子咯咯娇笑,声音听着是银铃一般,可却带着尖利的尾音。卫子卿忙捂住耳朵,真是有些受不了这怪异的声音。只听那女子说道:“两位哥哥,快拿出来吧。”声音又传进耳来,让人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卫子卿忍不住想要吐。 顾止戈喝道:“妖女,莫说那东西不在我们这里,就是有,也绝不会给你!” “那就受死吧!”那女子阴笑着,手中轻纱漫卷,蛇一样扑向两个少年,旁边的四个婢女也一并冲了上来。青舒执剑叱道:“莫非你就是那佛母?” 红衣女子说道:“区区两个小贼,还用得着佛母出手?” 顾止戈大声喝道:“古有黄巾军,今有红巾寇。你们不过是借着妖言,愚惑民众!素来邪不压正,我们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你什么妖法邪术不成?” “那就来吧!”只见红衣女手持一把剪刀,剪了几个纸人,向空中一抛,口中念动咒语。风过处,那纸人幻化出十几个人形,伴着满地狂花,向顾止戈和青舒扑来。一时间,两个少年被团团围住,辨不出哪里才是他们的身影。 顾止戈提着剑,浑然不怕,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就在白天还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这区区的妖孽阵法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眼前的人形,随着红衣女子手中剪刀的舞动越来越多,这么缠斗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这些妖女好会算计,想趁大哥不在的时候夺走瓶子?! 突然,一盏烛台带着点点火光冲进红衣寇的阵中,烛台所到之处,那些幻化出的红衣女被点燃,院子里立刻黑气漫天,浓烟四塞,红衣女纷纷坠地,恢复成烧焦的纸片随风散去。 只有那个红衣女子和四个婢女还在,那女子手持剪刀,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怒道:“什么人破了我的阵!” 顾止戈和青舒一见,挺剑直奔红衣女子。双方又在缠斗,而此时晨曦微露,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悠扬清洌的箫声,那声音忽而绵长,忽而高亢,纵是厉鬼,也要闻声丧胆! 红衣女脸色大变,她收住剪刀,紧张地向后望去,突然把手一挥,叱道:“走!”顿时黄烟漫天,地上的烧焦纸片,散落的花瓣,以及香风红毯,都随着那红色身影一起不见。而留云客栈的院子,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妖法一破,自然是天清日朗,明媚晨光。 只听一声鸡啼,店小二开始出来洒扫,住店的客人也开始陆续出来活动,没有任何人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情。顾止戈和青舒依然在院中提着剑,望着那浓烟散去的方向。 店小二殷勤地打招呼:“二位公子,这么早就出来练剑啊?” 顾止戈笑笑:“是啊,我们这就回房去。”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望向卫子卿的窗棂。 门被叩响,卫子卿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不出所料,外面站着的是顾止戈和青舒。 卫子卿笑笑:“来请我吃早饭?” 青舒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说道:“在下是来送姑娘行礼和盘缠的。” “是么,”卫子卿轻声一笑,“两位公子真是说到做到。” 顾止戈笑道:“这些不用姑娘还,当然,姑娘也不必领情。” “哦?此话怎讲?” 顾止戈道:“昨夜还要多谢姑娘相助。” 卫子卿抬眼看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定。顾止戈在屋里环视一周,突然靠近卫子卿,低声说道:“姑娘这房里的烛台不见了,莫非被姑娘自己私藏了?” 青舒说道:“顾止戈,还不快走!姑娘,失礼了。”送完一抱拳,和顾止戈一起出去。卫子卿笑笑,冲门口眨眨眼睛,刚要去关门,顾止戈突然又闪身回来,笑嘻嘻地在门口探头说:“小丫头,瞧不出来身手还不错,快换衣服,在楼下等你吃饭。”说完,人又没影儿了。 一句小丫头,让卫子卿的脸红了红,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卫子卿使劲儿晃晃头,不就是一个举止轻浮的少年吗?有什么好害羞的?她打开包袱,从里面抖出一件新衣,竟然是干净的天青色,顾止戈和青舒还真有心。换过衣服下楼去,两个少年早已等在那里,看见卫子卿的时候,都有瞬时的失神。一顿早饭,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再提昨夜的事。 吃过了饭,提上包袱出了门,卫子卿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中间的一匹黑马,它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新配的马鞍和缰绳更显得此马神骏非常,卫子卿兴奋地跑过去,轻轻抚摸马儿的鬃毛,那黑马轻嘶一声,似乎很认同这位新主人。卫子卿开心地笑着:“你这么喜欢我啊,那我叫你小黑子,好不好?” 小黑子又是一声嘶鸣,算是同意,顾止戈笑嘻嘻地走过来:“我选的马,你可满意?” 卫子卿嫣然一笑:“谢了!” “怎么,这就谢我了?” 卫子卿翻身上马,笑道:“这个情,我领了!”说罢一提缰绳,纵马飞驰而去,原地留下怅然若失的两个少年。 因为有了这匹马,卫子卿的心情大好,一口气跑出好远,直到自己有些累了才停下来。她拍拍黑马的头,说道:“小黑子,你果然是良驹,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小黑子又嘶鸣一声,卫子卿咯咯笑着下马:“小黑子,你倒是通人性。你渴不渴?咱们喝水去。”说着一拉缰绳,带着马儿到了河边。 雨后的江南,芳草萋萋,绿柳长堤,行人远在青山外,却又常驻画面中。卫子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自己的马悠闲地漫步在河堤上,远处寒烟绕翠山,近处碧水过蓝桥,好一处美不胜收的景致! 卫子卿正沉浸在这画面之中,身后一阵嘈杂,她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壮硕的男人揪着一个小姑娘的耳朵,那孩子大哭着望向身后,不停喊着:“娘!娘!” 后面跌跌撞撞追来一个妇人,哭喊着:“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你要去赌,我再凑钱给你,你别卖自己的孩子呀——!”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一章 沮丧 那大汉转身怒视秀才,秀才吓得躲在卫子卿的马后,直到那些人走了才又探出头来,说道:“瞧,他们怕了我吧?” 卫子卿摇摇头,接过秀才递回来的钱袋,又给了秀才一锭银子,叹了口气说:“酸秀才,这次别弄丢了,千万别再害得我跟你一起丢人。” 秀才红着脸,挡在卫子卿马前:“女强盗,看你像是有些功夫的,你保护我吧。” 卫子卿扑哧笑出声来:“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保护你?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秀才把心一横,死死拉住小黑子的缰绳:“不管,反正银子到了我手里就会丢,我就又没吃没喝了,你得管我。” 卫子卿笑笑:“那你说说看,要我怎么管你?” 秀才说道:“你护送我回家。” 卫子卿哼了一声:“酸秀才,我又不跟你同路,怎么送你回家?” 秀才说:“你现在走的方向就是我回家的方向,要是有一天不再同路了,我,我再自己走。”还没等卫子卿回答,秀才赶忙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对了,我也要匹马,要不然跟不上你。” 卫子卿皱皱眉头:“这算是被你缠上了吗?” “谁,谁说的?”秀才的脸更红,“我只不过是给你个机会,要你做个锄强扶弱的女侠而已!” “你还弱?”卫子卿笑笑说,“我看是我这女强盗被你这弱书生打劫了才对。” 秀才悄悄地回头,那些红影似乎不见了,但是,谁又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还会出现呢? 这家马场叫做千里追风,马厩里都是一水儿的好马。 秀才跟在卫子卿身后,一会儿看看这匹,一会儿又看看那匹,旁边的小倌唾沫横飞地作着介绍,宣讲每一匹马的产地和特征,还时不时拿马场里的马和卫子卿的小黑子作比较。 秀才突然停住,指着一匹白马说:“这一匹好,这一匹生得漂亮。” 那小倌连忙接口:“这位公子有眼光,这一匹马叫逐月,来自塞外。它能日行千里,的确是一匹好马。” 卫子卿点头说道:“确是好马!” 秀才惊喜地问:“女强盗,你真的答应给我买这一匹?” 卫子卿说道:“酸秀才,这一匹马是不错,可要买了这匹马,就连我的盘缠都没了。”说着对那小倌说:“对不住,我们今天不买了。” 那小倌翻了他们一眼:“不买捣什么乱!”然后转身就走,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秀才沮丧地垂下头说:“女强盗,那我怎么办?你不会是真要我跟在你马后面跑吧?” 卫子卿瞪他一眼:“就让你跑,跟不上最好,免得你总是烦我!” 出了马场,秀才嘴里还在唠唠叨叨,卫子卿一挥拳头,他就吓得闭了嘴。马场外有几家农户,其中一户的门口站着一头瘦瘦的骡子,正低着头吃草。 卫子卿突然笑了,走过去喊道:“有人吗?这骡子卖不卖?” 秀才奇怪地问:“女强盗,你买骡子做什么?” 卫子卿抿嘴笑着,看看秀才,又看看骡子,再看看秀才,再看看骡子,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秀才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卫子卿笑着说:“我看你和这骡子挺般配的!” 一刻钟后,卫子卿开心的在前面牵着强壮神气的小黑子,秀才苦着脸跟在后面拉着那头杂毛瘦骡子,嘴里不满地念叨着:“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我骑骡子?这等女人心肠太坏,谁娶回家谁倒霉!” 卫子卿猛地回头:“你再说一遍!” 看着卫子卿挥起的拳头,秀才吓得缩了缩头,一只手飞快地挡住自己脑袋上的大包,嘴里犹自啰嗦着:“女强盗就是女强盗,这么凶的,只会欺负我们读书人。” 卫子卿不理他,飞身上马,轻叱一声,小黑子飞奔出好远,只听秀才大声惊呼,然后在身后惨叫:“女强盗,你等等,我,我被骡子摔下来了——!” 闹市中。 卫子卿在前面牵马步行,秀才在后面倒骑着骡子,手里摇着一把强行要卫子卿买给他的折扇,摇头晃脑地吟道:“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行了!”卫子卿回头怒道,“已经背了一路,没你这么卖弄的吧?” 秀才笑笑,翻身跳下骡子,贴住骡子的耳朵说:“娘子,你瞧,这种女人多可恶,你相公我背背诗词都听不得,还是你对我好,我背多少你都不会烦的。” 卫子卿扑哧一笑:“你叫那骡子什么?” “叫它娘子啊,你不是说,秀才我和它般配吗?即是般配,称为娘子又何妨?” 卫子卿笑道:“酸秀才,你这样叫,你家娘子岂不生气?” “我又未曾娶妻,哪有娘子会生气?” 卫子卿又笑:“秀才,恐怕以后你真会娶个骡子样的娘子回家。” 秀才小声在后面说:“那也总比女强盗温柔些。” 路边有个小面摊,摊主张大伯是个老实人,在这地方摆了十几年的面摊了,自认为什么人都见过。可今天这些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先是来了个牵着黑马的姑娘,身后还跟着个骑骡子的穷酸秀才,那秀才还叫那骡子“娘子”,这样的人他可从来没见过。 然后,有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蒙着面,跃下来得时候,衣角都闪出红色。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秀才就大喊:“大白天闹鬼啦!” 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吓傻了,张大伯当时就躲在了桌子底下,不过这也没什么,街上的人不都都躲起来了吗?牵黑马的姑娘可不怕,她上去就要动手,被那秀才拉住。秀才哆哆嗦嗦地问:“你们是人是鬼?我........我和我娘子走得好好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黑衣人哼了一声,又要动手,这时从一旁闪出辆马车,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脸上都是肃杀之气,那些黑衣人互相看看,突然一起飞走了。 然后,就见那姑娘瞪着秀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秀才很怕那姑娘,他指指大骡子:“我说我和我娘子走得好好的..........”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二章 回忆 那姑娘哼了一声,和马车上的两个少年打了招呼,骑上马走了。那秀才也跳上骡子追了去,奇怪,那个秀才看上去又啰嗦又笨,骑上骡子的背影,倒是蛮俊逸的。 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就结束,张大伯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卫子卿秀才和青舒顾止戈一起前行,顾止戈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对不住,那天你出手相助,倒让你惹上了麻烦。” 卫子卿笑着摇摇头,就算是早知道会惹祸上身,那天夜里自己还是会出手。她知道今天来的那些人原本都是穿红衣的,或许就是顾止戈他们的仇家,可是她绝不会问。 青舒道:“既然是同路,我们就一起走吧。” 秀才哼了一声:“她不跟你们同路。” 顾止戈皱皱眉头,不满地问道:“这又是哪位?” 不等卫子卿回答,秀才接口道:“我是这姑娘的雇主,她现在要送我回家。”说完得意地笑笑:“你们若是走这条路,那我们就是走那一条,你们走那一条,我们就走另外一条。反正,一定是不同路的。” 顾止戈笑笑:“那今晚总是要住店的吧,姑娘,我们还请你吃酒,如何?” 一听这话,秀才忙跑到卫子卿身边,小小声地问:“女强盗,这可是你的同伙?” 卫子卿瞪他一眼:“不是。” “那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卫子卿哼了一声,说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吃的酒菜,拿的扇子,骑的骡子,都是他们给的银子买的。” “啊?女强盗,你怎么随便要人家东西的?” “哼,你没要我的东西吗?” 秀才小声说:“那倒也是。”说完走到马车前,大声说道:“我雇的保镖求我答应和你们一起住店,我就给你们个面子,今晚的酒菜你们请了!”说着爬上马车,嘴里嘟囔着:“这马车也太破了,算了,我就将就一下,和你们挤挤吧。”接着又探出头喊道:“保镖,把我的骡子看好,若是丢了拿你是问!” 顾止戈不满地问:“这位公子,你不是说我们一定是不同路的吗?” 秀才哈哈笑着说:“当然不同路,不过有人请吃酒,绕个弯路也不算什么。” 客栈里的一角,秀才看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又转头看看邻桌,花押和回纹正小心地候在一旁,那满桌的丰盛酒菜和自己的花生米形成了鲜明对比,秀才笑笑,说道:“哪有你们这样的,请人吃酒还分两桌,太小气了!” 顾止戈哈哈笑着说:“我是说请小丫头吃酒,又没说要请你,一碟花生米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卫子卿抿着嘴笑笑,对顾止戈和青舒说道:“二位公子,有件东西忘在马上了,我去去就来。” 见卫子卿走出门去,顾止戈笑着对秀才招招手:“秀才,你过来。” 秀才忙一脸谄媚地凑了过去,顾止戈问道:“这酒菜如何?” 秀才连连点头:“好!真好!” “想吃吗?” “想!想吃!” 卫子卿从茅厕走出来,刚才是想要方便一下,碍于旁边都是男子不好明说,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她信步走到马厩,拍拍正在吃草料的小黑子,说道:“小黑子,你说说,我该去向哪里呢?” 马儿轻嘶一声,卫子卿又说:“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搂着黑马的脖子,抚摸着马背说:“小黑子,你的毛这么亮的,就像缎子一样。以后你都陪着我找我娘,是不是?” “我也陪着你。”秀才笑嘻嘻地从后面走出来,卫子卿问道:“你不去吃你那碟花生米,跑出来做什么?” 秀才清了清嗓子,突然走过来哀求道:“女强盗,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卫子卿轻笑:“你又怎么啦?” 秀才左右看看,小声对卫子卿说:“那两个人坏得很,别看他们衣着光鲜,其实骨子里十分奸诈。” “好好的干嘛说别人坏话?” 秀才苦着脸,说道:“那两个小子刚才威胁我来着,要我问出你的名字,还不要我明说。要是问出来了,就请我一起吃酒,要是问不出来,就拧下我的脑袋当夜壶。他们这样欺负我,你说他们奸诈不?你,你可千万要帮帮我!” 卫子卿笑着说:“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 秀才诧异道:“我哪里知道?” “我不是叫女强盗吗?” 秀才低下头,小声说道:“算了,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和你萍水相逢,平白无故问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失礼的,你不告诉我也是理所应当。”说着转过身,边走边说:“算了,就让那两个小子欺负我吧,反正他们本来也瞧不起我。” 说完背着身在脸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又说:“过了今晚,我不会再麻烦你了,我只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酸秀才,不比那些一掷千金的少爷公子。其实你心里也瞧不起我,我早就知道的。” “秀才。”卫子卿在他身后说道:“不就是个名字吗?我叫卫子卿,给予的予,承诺的诺。” 秀才大喜,猛地转过头:“你,你真好!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予,卫子卿,你晚些时候再回来。”说着开心地走了。 卫子卿摇摇头,这秀才! 她走到大厅门口,只听见秀才在里面说:“我的保镖姓吕,叫强盗!蔷薇的蔷,稻米的稻!” 青舒问道:“吕蔷稻?” “对!女强盗!” 顾止戈的声音响起:“胡说,有哪个女孩子会叫这种名字?” “真的!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娘希望她貌美如花,因此叫她蔷;她爹希望她过得富裕,那个‘稻’字取自于‘稻花香里说丰年’,她自己也觉得这名字奇怪,所以不轻易告诉别人。” 顾止戈喃喃道:“蔷稻,这名字.........真是越叫越觉得好听了。” 八兰花指客商 吃过饭,卫子卿回到房间里,坐在床沿儿边儿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顾止戈和青舒,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惹上那些红衣人?那天晚上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的,不过,他们一直在热心帮着自己,不应该是坏人的。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三章 祸事 门被敲响了,卫子卿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顾止戈,她不禁俏脸一红。一个俊秀的男子站在门口用眼睛注视一个女孩子,换成是谁都会脸红的。更何况这个人还请你吃过饭,给过你盘缠,帮你买过衣服和马匹。 卫子卿小声问:“你找我?” 顾止戈低声说:“蔷儿,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一听顾止戈的“蔷儿”出口,卫子卿再也忍不住,她低头轻笑一声,别过头去。这“蔷儿”已经被顾止戈和青舒叫了一个晚上,现在听到还是忍俊不禁。 “蔷儿,你喜欢我这么叫,是不是?”顾止戈说,“我就想嘛,你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定也是这样叫的。” 卫子卿强忍着笑,也不说破,她抿着嘴唇笑道:“是的。” “蔷儿,你这是回家,还是离家?” 卫子卿笑着,这笑容让顾止戈以为她是喜欢这样说话的,卫子卿说:“我从家里出来,到处玩玩儿。” 顾止戈一听,连忙说:“那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一听“京城”两个字,卫子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知道,爹爹就是京城的老爷,到京城去,会不会被他老人家发现啊?再说,离家之前爹爹和娘说的那些话,成了她心头的阴影,是什么人要找到自己?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给别人带来杀身之祸?到京城去,万一被那些人找到了怎么办?会不会连累爹爹和娘呢? 娘对自己毕竟有着养育之恩,卫子卿绝不希望给她和瑶琴带来麻烦的。 看着卫子卿变化着的俏脸,顾止戈问道:“蔷儿,你不愿意?” 卫子卿说:“我这次离家,没几天就要回去的,不便走得太远。” 顾止戈眼中期待的光芒黯淡下来,他失望地说:“若不是有事必须回京城,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卫子卿咬咬嘴唇说:“这一路上承蒙公子相助,小女子谢过公子。” “怎么?不是一直不领情的吗?” 卫子卿嫣然一笑:“不愿领情时自然不领,想领情时自然就会领,这本就是随心的。” 顾止戈说道:“你又不愿跟我们去京城,那我以后怎么找你?” 卫子卿笑笑:“该见面时,自然会见,又何必找?” “唉!”顾止戈叹了口气:“蔷儿,这也是你的随心吗?” 卫子卿还没等回答,“嗯嗯!”,有人在外面使劲儿清了清嗓子,顾止戈皱皱眉头,只见秀才笑嘻嘻地在门口说:“哎呦,我这是撞见什么了?” 顾止戈哼了一声,又对卫子卿说道:“蔷儿,你好生歇着,我走了。” 卫子卿点点头。秀才吱溜一下进了来,笑嘻嘻地捏着嗓子说:“蔷儿,我以后怎么找你?”卫子卿啪地挥过去一拳,又砸在秀才的额头上,秀才哎呦一声,捂住再度肿起的大包,恼火地说:“怎么啦?不就是撞见你们互诉衷肠了吗?” 卫子卿一把提起秀才的衣领:“谁诉衷肠了?你再说一遍!” 秀才忙说:“是......是那小子向你诉衷肠,你并没有向他诉衷肠,不过,这是刚才我撞见的时候。谁知道我来之前,你又说了什么?” 卫子卿又挥起拳头,秀才吓得一缩脖子:“瞧,我没说错吧,你本来就该叫女强盗的。” 卫子卿扑哧一笑,松开手,秀才忙使劲儿拉拉自己的衣服,卫子卿问道:“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了吗?为什么又去骗他们?” 秀才小声说:“我知道和他们知道是两回事,我偏不告诉他们!”说完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说是不是,蔷儿?” 卫子卿的手刚一抬起,秀才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跑得比兔子还快,远远地,还听见他得意地喊着:“蔷儿,你好生歇着啊——!” 第二天一早,卫子卿起床下楼的时候,青舒顾止戈和秀才都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而花押和回纹两个小僮还是以不变的姿势站在他们身后。卫子卿坐到桌前,又一次面对“蔷儿”这个称呼的洗礼,还有秀才那一张笑嘻嘻的得意面孔。 这时,客栈里呼啦啦进来一群人,能有二十几个,看装扮像是过路的客商。一见他们进来,店家连忙招呼着:“请问几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一个两撇小胡子的人说道:“店家,你见过一大早要投宿的吗?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们端上来!”这声音尖利刺耳,怎么听都不舒服,卫子卿觉得,比那天晚上听见红衣女的声音还要难受。 就像一只用手在嗓子那儿使劲儿掐住,硬勒出来的声音一样。 旁边的一个应和着:“对!要最好的酒菜!” 店家说道:“我们瑞来客栈是附近最大的客栈了,酒菜也是最出名的,我给您上最好的燕翅席,成吗?” 小胡子说道:“算了,这小地方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就这个吧!” 卫子卿看得清楚,那人的两撇小胡子是粘上去的。她心中暗想:这一群是易容来的,他们明明是大男人,声音怎么比女人还要尖细,而且每一个都瘦弱白净,举止神态都很怪异,甚至有的拿东西都要用兰花指,卫子卿心里奇怪,这样的一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秀才好奇地看看那群客商,脸上又露出那种不恭不敬的笑意。那群人发现卫子卿和秀才往这边看,其中一个道:“看什么?老子今天气不顺,小心先拿你们撒气!” 秀才吓得一缩脖子,只听顾止戈冷哼一声,小声说道:“就凭他们,也能当别人老子?” 青舒神情严肃地说:“顾止戈,不许乱说!咱们赶紧吃饭,吃完赶紧走!” 那些奇怪的客商选了相邻的几张桌子,和卫子卿他们的位子遥遥相对,他们站好,却又不坐下,其中的一桌除了小胡子站在一旁再无他人。难不成这单独的一桌酒席都是给他一个人吃的? 一个穿着墨绿衣衫格外瘦小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用两根手指捏着,细心地把居中的座位擦拭了一遍,那个小胡子客商派头十足地坐了下来,旁边那些人才敢一一落座。 正文 第两百七十四章 惹怒 秀才低头笑笑,卫子卿敲敲他的脑袋:“笑什么?” 秀才小声说:“卿儿,你看擦椅子那人,像不像绿毛小乌龟?” 卫子卿白了他一眼,秀才很无趣地说:“穿的那么绿,不是绿毛龟是什么?” 坐在一旁的顾止戈和青舒越来越严肃,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不约而同地埋下了头。 上好的燕翅席摆上来了,两撇小胡子的客商正襟端坐,绿毛龟连忙拿出象牙箸,双手送上去:“王公........呃........王老板,请用。” 那位王老板接过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膳,他这一动筷子,旁边那些人才敢吃饭。 绿毛龟又端过来杯盏,小心翼翼地为王老板倒上酒,细声细气地说:“王老板,这是咱们从家里自带的酒。” 那王老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慢慢地用拇指和中指捏起酒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从嗓子里挤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不错,还是家里的东西好。” 秀才见了,扑哧一笑,在身上一顿翻找,最后掏出个皱巴巴的帕子,也用两根手指掐着,凑到卫子卿面前捏着鼻子说:“卿儿,瞧你,桌子怎么洒上水了,来,哥哥给擦擦。”卫子卿根本不理他,秀才自顾自捏着帕子用一种非常做作的轻柔姿态擦了桌子,又伸手拿起酒壶,把卫子卿面前的空杯倒满,卫子卿问他:“你做什么?我又不喝。” 秀才依然勒着嗓子说:“卿儿,这是瑞来客栈最好的酒,你怎么也要尝上一尝。”说着装模作样地用兰花指捏着酒杯,怪腔怪调地说:“来,喝一口。” 卫子卿忍不住笑了,接过杯子轻抿一小口,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酸秀才,骗我喝这酒,一点都不好喝。” 秀才兰花指夸张地在身前一绕,指向卫子卿,嗲声道:“说的是,这可没有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好——”那个好字还拖了一个好长的尾音。 看着卫子卿又笑,秀才也笑笑,或许现在逗她是不明智的,会引起那些太监的注意。不过,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况他心里也很好奇,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倒底来干什么。 绿毛龟“啪”地一拍桌子,指着这边说道:“什么人?!敢学我们王老板说话!” 秀才哈哈一笑,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那王老板面前,怪声道:“王老板,幸会幸会!”然后一把抓起王老板桌上的酒壶,就往自己杯里倒酒,边倒边说:“王老板家里的酒即是这样好,不如让秀才尝尝。” 绿毛龟喝道:“大胆!” 秀才看了看他,摇摇头说:“人家王老板还没发话,你嚷什么。”说着一昂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卫子卿暗自着急,看这些客商的样子绝不简单,秀才这样胡闹,是一定会吃亏的。她正要起身喊回秀才,顾止戈在一旁小声说道:“卿儿,看看再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些人不是好惹的。”卫子卿忍住不动,手中却已扣住刚才的酒杯,准备情况不妙的时候出手。 而秀才似乎还是不明就里,大咧咧又倒上一杯:“真是不错,好喝!”这时,王老板暗自向绿毛龟使了个眼色,绿毛龟会意,他上前一步,对着秀才抬手就是一掌。 卫子卿的酒杯马上就要出手,谁知秀才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酒也洒了一身,却恰好躲过了这一掌。 卫子卿悬着的心放下,手还是紧紧扣着酒杯。秀才则哭丧着脸坐起来,从鞋底抖出一片踏烂的菜叶,喊道:“店家,你们桌子下面怎么有菜叶的?还有你这绿毛........绿衣人,你吓我做什么?害得我酒都没喝成。” 店家赶忙过来赔罪,那王老板微微一笑,对绿毛龟说道:“放肆!还不快退下。”绿毛龟站到王老板身后,王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起身,对秀才伸出手:“这位小兄弟,快起来。”说着托住秀才手肘,暗里用力,却试探不出任何异常,他心里暗自忖道:看来真是个普通的穷酸秀才,不过还要再试试才行。 秀才被扶着站起身,满脸都是感激之情:“多谢王老板。” 另一边,顾止戈对卫子卿说:“你这朋友幸亏不会武功,不然刚才这手臂就已经废了。”青舒在一旁淡淡一笑,望着秀才若有所思。 卫子卿更加担心,喊道:“秀才,你回来。” 秀才一听,嘻嘻笑着说:“卿儿,还是你对我好,我这就回去。”他刚要走,王老板一把捉住他的胳膊:“小兄弟,既然来了,咱们再多喝两杯。” 秀才一听赶忙说:“好好好,卿儿,你再等我一下。” 王老板假笑着说:“那几位都是小兄弟的朋友吧,要不要请过来一起喝两杯?” 秀才忙低声说:“王老板,千万别请他们,他们不是好人,昨天还要拧下我的脑袋当夜壶,我和他们不是朋友。” “那你为何又和他们坐在一起呢?” 秀才贴近王老板的耳朵,用最小的声音说道:“王老板,您看见那个姑娘没有?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他们两个请我们吃饭,是看上我娘子了。”说完,秀才和王老板夸张地大笑数声,笑得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笑完,秀才又说:“王老板,您说说,他们多不是东西!” 王老板阴阴地一笑:“他们果真不是个东西!” 王老板阴阴地一笑:“他们果真不是个东西!” 说完,王老板和秀才又是放声大笑,还各自干了一杯。 就在这时,瑞来客栈门外的大街上,急急驶来一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几名少女,身着鲜艳衣裙,容颜秀丽脱俗。她们一下马车,立刻引得街上好多路人驻足观望。 其中一位黄衫少女对一红衣女子说道:“倾风姐姐,这是镇上最大的客栈。那些人应该都在这里了。” 那位叫做倾风的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好,我们这就进去会会,探探虚实。”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五章 呆愣 厅堂里,秀才正和王老板虚情假意地推杯换盏,他突然呆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王老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位姑娘,那身上的颜色,更显得她们娇美无比,粉的清丽,黄的娇俏,绿的清秀,紫的冷艳.........尤其是那位红衣女子,眼波清澈灵动,红唇娇艳欲滴,好个媚骨天成的佳人!秀才看得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喃喃地说:“万紫千红总是春,真乃绝色啊!” 那些女子走到一张桌子前,红衣女子“哎呀”一声,声音娇媚万分:“这凳子不够的,绿柳,紫藤,快去借两个过来。” 卫子卿心中暗想:她们那边明明凳子够用,为什么一定要借呢?这些姑娘似乎身手不错,她们又是哪一路的人呢? 那穿绿衣的绿柳走到卫子卿他们这边,娇笑着说道:“这几位朋友,可否结凳子一用?” 顾止戈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射过去:“走开!”绿柳吓得“啊”了一声,转身跑回去,像是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位公子可真是的,不借就不借,干嘛吓人啊?” 卫子卿笑笑,她知道这几个女子不简单,可顾止戈的样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紫藤走到王老板和秀才那边,微微一笑,还没等开口,秀才连忙搬起两个凳子送了过去:“姑娘,有需要直接告诉秀才就好。”秀才这样子,倒是非常怜香惜玉! 红衣女子娇笑着,对早就候在一旁店家说道:“来一桌上好的酒席。” 店家连忙说:“姑娘,给您上小店最好的燕翅席,成吗?”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唉!看来这小地方,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就这个吧。”说完眼波流转,扫到秀才脸上,冲秀才眨了眨眼,秀才立刻骨头都酥了,对那女子说:“姑娘,你们这是出来游玩儿吗?” 那女子掩口轻笑一声,说道:“是啊。” 秀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问道:“姑娘,你们都是女子,可不要遇见歹人,小生也是出来游玩,不如和姑娘们做个伴?” 听了这话,卫子卿轻哼一声,暗想:这秀才果真是个酒色之徒! 那个黄衣服的小姑娘一听,咯咯笑了起来:“谁要跟你一起,谁又知道你是不是个歹人?” 秀才笑笑,问道:“那两个姑娘,一个穿绿一个穿紫,叫做绿柳紫藤,你呢,你是不是叫黄什么?” 那小姑娘咯咯又笑:“好你个秀才,我叫黄莺,那个是粉蝶,我们姐姐叫...........” 秀才连忙问:“叫红什么?” 黄莺小姑娘笑得更厉害:“姐姐不叫红什么,她姓叶,名叫倾风。” 叶倾风用指头戳了一下那黄莺:“死丫头,真是没见过男人,一个秀才就把大家的名字都问出来了。” 说着抬眼问秀才:“秀才,你旁边坐的那位朋友可否介绍一下?” 秀才连忙满脸堆笑道:“这是王老板,我们也是刚刚认识,请我喝酒来着。” 叶倾风媚眼一抛:“原来都是萍水相逢啊,大家真是有缘。” 王老板笑道:“有缘,有缘。”说完低声对秀才说:“你这样,你那未过门的娘子也不生气?” 秀才小声说:“对,您提醒的是,我这就回去。”说着贴近王老板耳朵:“惹火了,可不让我抱了。”两人哈哈大笑,秀才走回卫子卿的桌子,临坐下还回头看了叶倾风一眼。 顾止戈看秀才回来,哼了一声,他和青舒本来是急着走的,此时又都不动了,但两人的手都按在剑柄上,像是蓄势待发。 秀才贴近卫子卿,小声说:“你刚才担心我,还是你对我好。”卫子卿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秀才无聊地倒了杯酒自语道:“糟了,真生气了。” 只听那叶倾风说道:“王老板,咱们在这里碰见,真是幸会,敢问王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王老板对着笑:“呵呵,小生意而已。” 叶倾风眼睛转了一转:“我猜,是做瓷器生意吧?” 王老板哈哈大笑,眼睛望向青舒和顾止戈,尖细的声音又响起:“姑娘真风趣,其实我看,做瓷器生意的是那两位公子才对。” 青舒一听,连忙拱手道:“王老板见笑了,我们兄弟二人,哪儿是做生意的材料。王老板和倾风姑娘莫不是对瓷器感兴趣?” 哈哈哈哈————几伙人都非常夸张地笑了起来,秀才左右看看,也跟着狂笑,一时间,厅堂里除了卫子卿都在笑。 笑声停下,卫子卿恼到:“你乱笑什么?” 秀才小声说:“都在笑,我跟着凑个热闹。” 那穿绿衣的绿柳说道:“王老板,您带着这么多随从,您的生意一定不小。” 王老板笑道:“区区小本生意,区区几个随从,何足挂齿。” 叶倾风“哎呦”一声:“这么大的排场,还叫小生意?那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比啊?” 王老板嘿嘿一笑,慢慢说道:“姑娘,您的排场还小吗?” 正说着,第二桌上好的燕翅席摆了上来,叶倾风笑着说道:“姐妹们,想来大家都饿了,这粗茶淡饭,大家将就些吧。” 这时,门口一阵喧嚣,一个大嗓门喊道:“店家,端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席!”随着话音,又进来几个劲装大汉,个个身形彪悍,腰间带刀,店家忙说:“几位客官,对不住,小店上好的燕翅席今儿个早上已经摆了两桌,已经没有材料了,要不,次一等的成不?” 那为首大汉啪地一拍桌子:“娘的,以为老子没钱?”说着哗啦啦抖出一大堆银子,他揪着店家的脖子,指着银子说道:“看看,你认识不?它他妈叫银子!老子又不是没吃过燕翅席,还不把这放在眼里,去,做去!做不出来,老子拆了你这店!” 店家吓得说:“客官,小的马上去采买,稍后就给您上来。” 那大汉抓住一锭银子,“啪”地塞在店家衣领里,还使劲儿拍了拍:“娘的,还是跟银子亲!去吧,给老子好生做!”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六章 荣幸 店家忙退下,走到后堂拍拍胸口说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个个都要燕翅席!” 见店家走了,那大汉环视了一下大厅,皱了皱眉头:“娘的!连个好位子也没有!”说着走到王老板面前:“喂!你!让开!” 王老板稳稳坐着不动,身后的随从唰地全部站起,有的已经亮出腰刀。那大汉一见,“啪”地狠拍一下桌子,一掌下去,桌子被劈得粉碎:“娘的!想动手?老子正手痒呢!” 叶倾风在一旁娇笑着说道:“呦,这位爷好大的脾气啊!” 那大汉看看她,脸上露出笑意:“美人儿,没吓到你吧?” 叶倾风故意轻蹙眉头,捂住胸口:“哎呦,可不是。” 秀才嘻嘻笑着:“这位爷,您那么大动静,能不把姑娘吓着吗?”那大汉冲过来一把揪住秀才的领子:“娘的!多嘴多舌,老子废了你!” 秀才哇哇大叫,可怜巴巴的看着卫子卿,卫子卿却背过身子,坚决不理他。这边,眼见着那大汉的拳头砸下来,秀才突然指着他的脸说:“咦?” 大汉顿住:“怎么了?” 秀才轻轻一挣,离开大汉控制的范围,笑着指着他说:“没什么,一块眼屎。” 大汉怔住,心道:在美人面前可别露出脏样子,连忙擦擦眼角:“还有吗?” 秀才回到卫子卿身边坐好,笑嘻嘻地说:“没了。” 叶倾风和几个女孩子咯咯笑作一团,她对着那大汉媚笑道:“这样多好,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 大汉盯着她怪笑:“美人儿,那我小点儿声。”说完又厉声对王老板喝道:“还不快滚?” 王老板坐得稳如泰山,笑道:“听口音,这几位是从京城来的吧?” 王老板这声音一亮出来,那大汉立刻变了脸色:“对,老子就是从京城来的。”虽语气强硬,却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王老板又问:“几位在哪里高就啊?” 大汉说道:“我们是护国将军府上侍卫,出来办事的。” 卫子卿一听,脸色微变,垂下了头。秀才一见忙问:“怎么啦?”卫子卿连忙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秀才这次听话地闭上了嘴。而顾止戈和青舒对视一眼,都静观其变。 王老板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那绿毛龟立刻点头哈腰地过来,王老板交到他手里一样东西,绿毛龟小心翼翼地拿到大汉面前,那大汉一见,脚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他刚一回过神来,马上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不知公..........” “嗯——?”大汉忙住了嘴,改口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说完高喊一声:“店家!”店家忙心惊胆颤地出来,他“啪”地又甩出一锭大银:“拿去!这位爷的帐,我包了!” 王老板还是一脸奸笑:“这怎么话儿说的,劳您破费了。” “哪里哪里,小的荣幸之至!”说着靠近王老板,小声道:“小的护国将军府侍卫赵神勇,还望您老人家以后多多提携。”王老板大笑,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在这妨碍我办事,吃完饭赶紧走。”赵神勇连连点头:“是!是!” 这时,叶倾风娇笑一声:“呦,这位爷这么阔气的,唉!小女子怎么就没人帮着付账呢?” 赵神勇眯着眼睛看着叶倾风,色迷迷地说:“好,小美人,你的帐我也付。” 叶倾风咯咯笑着,对旁边的女孩说:“瞧,我就说嘛,这位爷一定是个疏财仗义的人物。”赵勇得意大笑,叶倾风又说:“这位爷,不嫌弃的话,到我旁边的桌子坐吧。” 赵神勇乐滋滋地带人坐过去,正要出言调戏,旁边的一个跟班走过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他扬起一根眉毛:“哦?是吗?”说着起身冲着卫子卿走了过来。 卫子卿咬着嘴唇,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止戈问道:“卿儿,你怎么啦?”卫子卿摇头不出声,心里暗自思忖:刚才就听出来是爹爹派出来的人,只是自己身世未明,娘又说自己是不祥之人,会给家里带来祸端。爹爹派人出来找寻,必定是想妥善安排,不然也不会收留自己这么多年,跟这些人回去见爹爹倒没什么,可这侍卫行事乖张,周围又这么多不明身份的人,此时若是被认出,一定祸及爹娘,这可怎么办? 这时,秀才突然站起来,挡在赵神勇面前,笑道:“这位爷,我们这里位置不好,您就别过来了。” 赵神勇揪起秀才的衣领:“娘的,你敢挡着我?” 秀才笑着说:“刚才没看清,你眼屎没擦净。” 赵神勇松开手,赶忙又擦擦眼角,问道:“这回呢?” “这回干净了。” 卫子卿情急,知道秀才是为自己挡住赵神勇,那赵神勇性情暴躁,秀才可别吃亏。她正要转身为秀才祁围,秀才突然扑过来,一把揽过卫子卿的肩膀,卫子卿浑身一震,抬手就是一拳,一旁的顾止戈一见,怒道:“你!” 秀才笑着捂着大包说:“卿儿,你生我气了?我不看那些姑娘便是,走,相公扶你回房歇着去。” 说完用背挡住赵神勇的视线,冲卫子卿眨眨眼睛,卫子卿心里明白,秀才这是要带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咬咬牙,任秀才扶着往客房走去。赵神勇还欲上前,秀才回头道:“这位爷,这是我未过门的娘子,长相粗陋,您就别看了,那位倾风姑娘等着你呢。” 赵神勇疑惑地看看秀才和卫子卿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只听叶倾风笑道:“爷,您怎么谁都惦记啊?快来,您的燕翅席端上来了。” 赵神勇一回身的功夫,秀才和卫子卿乘机溜走了。 秀才一路扶着卫子卿,隔着薄衫,少女的馨香隐隐传来,秀才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手上情不自禁地紧了紧。他正陶醉在其中,冷不防卫子卿啪地一掌打在他脸颊上,秀才捂住脸,就听卫子卿冷冷地说:“都进房了,还不放开吗?” 秀才讪讪地松开手,呆在一旁默不作声。卫子卿见了,又有些不忍,问道:“是不是打疼你了?”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七章 结识 秀才恼道:“打都打了,还问什么疼不疼?”说着一把抓过卫子卿桌子上的包袱,说道:“快走吧,那王府侍卫要是跟过来就不妙了。” 卫子卿问道:“秀才,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秀才道:“你这女强盗也不知偷了王府什么东西,人家都从京城追到这儿来了。” 卫子卿笑笑,不和他争辩,她问:“他们都在大厅里,我们怎么走?” 秀才打开窗子,看看楼下没人,咬咬牙说道:“从这里跳下去!” 卫子卿道:“跳下去?我倒是没什么,你跳得下去?” 秀才道:“你先下去牵马,我.........我在后门等你。”说完脸一红:“免得你看见我的狼狈样。” “你不用我接着你?” “不用!一个大男人,要女人接着,说出去丢死人了。” 卫子卿笑道:“你干的丢人事还少吗?” 大厅里,赵神勇留着口水看着邻桌的姑娘们,叶倾风笑笑,只喝了一口汤便说:“今天天阴着呢,咱们趁着还没下雨,到山上玩玩儿去。”说着率先站起,那粉黄绿紫马上跟在她身后,叶倾风对赵神勇妩媚一笑:“这位爷,我们几个都是女流之辈,真是害怕遇上歹人,敢问我们可否和赵爷结伴而行?” “好好!”赵神勇从座位上弹起来,回头喝道:“弟兄们,咱们走!” 跟在他后面的一人问道:“赵大哥,咱们不吃了?” “还吃什么?!倾风姑娘如此美貌,这叫秀色可餐,就当是吃过了!”说完,屁颠屁颠跟在叶倾风的身后。叶倾风又问:“王老板,您不一起吗?” 王老板呵呵笑道:“谢谢姑娘好意,我就免了。” “那好,那就不勉强王老板。只是,日后若是有缘再见,王老板可不要装作不认识啊。” “哈哈哈哈——”,王老板大笑,“这是自然,我忘了谁,也忘不了倾风姑娘您呐。” 叶倾风笑笑,转身走了,赵神勇带着人紧跟在后面,充当护花使者去了。 这边,青舒和顾止戈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王老板道:“二位这么快就吃好了?” 青舒和顾止戈点头,王老板阴阳怪气地说道:“前途凶险,恐怕会有不测,二位一定要小心啊。” 顾止戈点头:“承蒙王老板关照,谢了!” 目送着顾止戈和青舒离开,王老板笑笑。人都走了,大厅一时间显得空荡荡的,旁边绿毛龟凑过来小声说:“王公公,那东西真的在那两个小子手上?” 王公公喝了口茶:“嗯,我看十有八九。东西只有一件,抢的人可不少。” 绿毛龟问道:“公公,莫非今天这些人,都是冲着这件东西来的?” 王公公阴冷一笑:“谁敢抢,咱家就叫他有来无回!”说罢起身:“我们走!” 诺大的厅堂,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店家出来,摇摇头说:“奇怪,这燕翅席都摆上了,怎么都不吃就走了?难道是做的不合口味?”此后,瑞来客栈对厨艺要求更加严格,终于誉满江南,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顾止戈和青舒回房,顾止戈想去看看卫子卿,被青舒拦住:“此时不可节外生枝,我们赶快护着东西离开。”顾止戈点点头,两个人收拾东西带着小僮上了马车。马车行到一片树林,突然听得车窗外一声唿哨,青舒道:“大哥来了!”说着对驾车的花押说:“停车!” 马车停下,青舒与顾止戈并不下车,只是在车里候着,树林中也并没出现什么人影,却有声音清晰地传来:“十二,十三,事情办得不错。” 顾止戈道:“大哥,干爹还有什么吩咐?” “干爹叫你们火速回京。” 青舒道:“大哥,今天在客栈里出现几伙人,其中一伙应该是宫里来的。” 那神秘大哥说道:“哼!干爹早就知道,这些太监想和咱们抢功劳,皇上越来越信任他们,咱们要小心了!”说完又问:“红衣寇也来了吧?” 顾止戈道:“来过,不过东西还好好的在我们手里。” “嗯,事不宜迟,你们丢掉马车,轻骑简从,抄小路回京,我会在暗中照应!” 青舒突然道:“大哥,我们路上遇到一个女子。本来不觉得怎样,可今天她好像在躲着护国将军府的人,很是可疑,就算不是觊觎这东西,也很像是上面要找的人。” “不会!”顾止戈说,“卿儿要是想夺我们东西,就不必助我们击退红衣寇了。若是可疑之人,一定躲着我们,又怎会毫无顾及地露面?再说,十几岁的姑娘多着呢,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叶倾风不是也很可疑?” 车外声音传来:“上面找的人,我们随后查访便是。护国将军的人也不必在意,他们还不敢怎样。现在不可再生事端,你们两个赶快上路!” 青舒顾止戈齐声道:“是!大哥!” “还有,十三,你记住,可以流连花丛,却不可真正动情!若是出了叉子,我们谁也担待不起!” “是!” 当大厅里明争暗斗的那些人还在相互试探的时候,卫子卿牵着马和瘦骡子来到瑞来客栈的后门。秀才果然等在那里,一见卫子卿过来,连忙单腿蹦着迎上前。卫子卿笑道:“怎么?摔着了?” 秀才脸一红:“那么高,能摔不着吗?”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骑骡,总算出了镇子。天阴阴的,此时的江南不似昨日那样明艳,却更添了晕开的墨色。卫子卿把马一停,道:“秀才,你别跟着我了,你走吧。” 本以为秀才一定撒泼耍赖,还想着扬起拳头吓吓他,谁知秀才皱皱眉头,叹了口气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罢了,跟着你也只会拖累你,你多保重。”说着跳下骡子,把卫子卿的包袱递过去,然后回头牵着骡子往来路走去。 卫子卿望着秀才的背影,喃喃说道:“是我怕连累你才是。”想起这两日相处,秀才一路惹是生非,完全不像个老老实实的读书人。可他关键时候替自己祁围,虽有些无礼,倒也不觉得他有多讨厌。现在是自己赶他走,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 打扰 她用力甩甩头,自己是一个人出来的,那就一个人见识这世间种种好了!和秀才仅是萍水相逢,这擦身而过的际遇,不过是飞烟尘土,只愿秀才以后能够用功读书,不要再嬉戏红尘吧。想到这里,卫子卿轻叱一声纵马飞驰,马蹄踏处,尽惹落花飞絮;而她心里,依然云淡风清。 马儿行到一处山脚,如画的景致尽收眼底。但见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远处一条玉带飞泻而下,流云飞瀑,松石细流,伴着袅袅孤烟,纵是丹青圣手,恐怕也勾勒不出如此的秀色江南! 孤村芳草,颦满汀洲,江南的春天真是清丽!如果世间真有造物的神灵,他一定是偏爱江南的,还有什么地方会有如此绝妙的出尘晕染? 卫子卿正沉浸在这画面中,远处隐隐传来了琴音,那乐声犹如天籁,清越悠扬,卫子卿不由得停下马,静静地驻足聆听。 曲调开始变化,时而激越高亢,时而轻快婉转,时而含蓄深沉,时而如诉如泣..........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弹出如此脱俗的宫商?卫子卿沉浸其中,不觉下了马,随手把包袱丢在马背上,任由马儿溪边漫步,自己顺着琴音寻去。 循着乐声,卫子卿沿着满是落红的小径上了山顶,层峦围绕处,一块巨石横插入空中,一名白衣男子,正在石上抚琴,旁边立着一个青衣小僮。但见人在行云里,乐萦数峰青,伴着缠绵缭绕的淡雾,映着水气氤氲的飞瀑,和着幽婉流畅的古韵,此情此景让人感觉如临仙境一般。 卫子卿看痴了,也听痴了。她听得懂,这绝世清韵,奏出了抚琴之人的志向和心胸。她不由暗想:抚琴的,会是怎样的男子?为什么志在四方,却又在青山深处寄曲喻情?他琴音中的孤寂和我是一样的吗? 只听“叮”的一声,弦,断了。乐声随之停下,只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谁在听琴?” 卫子卿连忙走上前,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循琴音而来,多有打扰,公子莫要见怪。” 那人站起身,卫子卿呆住,这是怎样一位出色的男子啊!让人炫目的完美五官,令人迷醉的温润微笑,随风漫舞的如墨长发,临风沐云的飘飞衣袂,在这水墨渲染的山水之中,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出尘气质。他微笑着说道:“在下一时兴起,在这绝胜山水中抚琴,让姑娘见笑了。” 卫子卿道:“哪里!公子的琴声,恬祁清奇,舒徐幽畅,叫人如临绝顶,可见公子志向尽在高山。” 那男子再度微笑:“想不到姑娘也是精通音律之人。”说完又微微摇头:“在下冒昧,姑娘如此佳人,怎能不懂音律?” 卫子卿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咬咬嘴唇道:“公子谬赞了!其实刚才最妙的是,公子本在高山中,弹这一曲《高山》,更显意境深远。”顿了顿,她又说:“只是......小女子刚才听琴,心有疑惑,想请教一二。” 男子笑道:“姑娘请讲。” “公子的心犹在高山之巅,想必是胸怀鸿鹄之志,可琴声中又带着些许愁绪,些许愤懑,莫非公子心中有结?” 男子微微一怔,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如果仅仅是绝色,他还不会放在眼里,想不到一个小小女子居然透过琴声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他笑笑说:“姑娘真是有心人。最近有些烦心的事情,扰了心神,也乱了清韵。” 卫子卿连忙摇头:“不是。我........我只是感觉得到琴声中的孤寂愁苦,身世飘零........”接着她又急急说道:“公子莫怪,小女子信口胡说的。” “哪里,姑娘其实是知音!”男子说罢一揖:“在下祁暄。” 卫子卿喃喃说道:“祁暄,好名字。” 祁暄笑道:“只是个名字罢了。” “祁暄家族的先人是孔子的弟子,很了不起的。” “姑娘是说祁暄灭明?” 卫子卿点点头,轻声说道:“祁暄灭明力斩蛟龙,碎玉入海,因此传为佳话。公子名为璞,正是应了这典故,虽只是名字,却意在其中啊。” 祁暄笑意更浓,回头对那小僮说道:“桓伊,把弦换了。” 卫子卿惊道:“他叫桓伊?” 祁暄注视着卫子卿,笑着回答:“是啊。” 卫子卿曼声吟道:“谁作桓伊三弄,警破绿窗幽梦。晋时的桓伊吹奏《梅花三弄》,流传至今已成名曲,想不到公子给小僮会取这桓伊的名字。” 祁暄微笑:“对于先人而言,是有些造次了。” 卫子卿灿然一笑:“不,很好。祁暄公子对音律领悟至深,岂又输他桓伊半分?” 祁暄望着卫子卿,不由得心中一荡:这女子脸上尽是真诚的笑意,她清丽脱俗,干净纯粹,没有半分虚假做作,不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佳人?这时,桓伊的琴弦已经换好,祁暄问道:“姑娘懂琴,可否也来弹奏一曲?” 卫子卿微微一笑,爽快地答应:“公子想听哪一曲?” “哪一曲都好。” 卫子卿嫣然道:“《广陵散》太过肃杀,《胡笳》太过凄凉,不如.........”她笑着盘膝坐下:“还是这一曲最合适!”说完十指轻挑,琴音漫来,淙淙似幽涧,潺潺如细流,一曲奏罢,琴音袅袅不散,余韵绵长不绝。 卫子卿站起身,笑笑:“好久没弹,献丑了。” 祁暄上前一步,深邃的眸中闪动着惊喜,绝美的脸上,因琴音滋生出的相惜之意一览无遗:“哪里!这《高山流水》分为筝曲和琴曲,琴曲一为《高山》,一为《流水》。今日我奏《高山》,姑娘抚《流水》,是何等妙事!伯牙与子期相见,也是因为这一曲,想不到今日此景重现,姑娘确是知音!” 卫子卿的脸腾地红了,急急地说道:“今日多有打扰,祁暄公子,小女子告辞了!” 见卫子卿要走,祁暄怅然说道:“不知今日一见,何日能再重逢。世间知音难觅,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留下芳名?”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 跟踪 秀才笑笑:“会与不会,其实能有什么分别?” 见他这样,卫子卿赌气不再问。两人默默策马前行,各自想着心事,摆脱了王府的追踪,卫子卿心里既畅快轻松,又惆怅失意。爹会怪自己吧?养了自己十几年,就要天各一方,从此不得相见了吗? 秀才看看她,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还是向前看吧!”说罢一打马,逐月扬开四蹄,向前奔去! 十五春泥更护花 “哗——”地,一桶水泼在赵神勇脸上。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上身精赤着被吊起,几条锁链把他绑成大字型。他有点儿迷糊,好像前一刻他赵神勇还带着兄弟们充当美人儿的护花使者,那叶倾风还故意支开别人,走到小树林冲他狐媚地一笑,他当时还想:这小美人儿一定是喜欢我的英雄气概!好像马上就搂到叶倾风的纤腰,怎么突然又跑到这儿来了? 被劫了?美人儿呢? “哗——”又一桶水泼过来,赵神勇忍不住大骂:“娘的,老子都已经醒了,还泼什么泼?” “醒了?”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叶倾风一身红衣出现在他面前。赵神勇惊道:“倾风姑娘,你也在这里?” 叶倾风笑着招招手,后面走出几名红衣少女,赵神勇定睛一看,正是那粉黄绿紫四人,怎么又换上红衣服了?这时有人搬来一把椅子,叶倾风坐下,娇笑着问:“赵爷,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赵神勇心里“咯噔”一下:“红.........红衣寇!” 叶倾风面色一凛,身形一闪,只听“啪”地一声,赵神勇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叶倾风道:“你再说一遍!” 赵神勇赶忙说:“红衣教,是红衣教!” 叶倾风笑着说:“果然识时务。说吧,护国将军派你来干什么?” 赵神勇连连摇头:“不能说!老爷不让说!” “呦——!还蛮忠心的嘛。”叶倾风走近他,纤手捏着他的下巴,靠近他的耳朵轻笑着说:“忠心是好的,可也要看对谁忠心,你若是对我忠心............” 赵神勇在那一瞬被迷惑了,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样?” “当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叶倾风的手指抚过赵神勇的脸,冲着他吹气,“怎么样?” 赵神勇一眼瞥见叶倾风身上的红色,他突然间清醒过来:“不行! 叶倾风立刻收回手,冷冷地说:“紫藤,你养的东西今天还没喂吧?” 紫藤道:“倾风姐姐,咱们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喂呢。” 叶倾风一双美目盯着赵神勇,笑着说:“这不是现成的吗?” 紫藤拍手笑道:“这食物好,我这就去抱环儿过来。” 赵神勇头上开始冒汗,她们搞什么鬼,会不会是抱只大狗来啃自己的骨头啊?反正老爷不过是找人,要不就都告诉她们? 他正作着思想斗争,就见紫藤回来,抱着..........天哪,这是抱着吗?紫藤的手臂上,缠着一条大蛇,有手腕那么粗,身上布满环纹,应该是剧毒无比吧! 那蛇吐着信子,紫藤笑着说:“瞧,早就饿了。”说着抱着“环儿”靠近赵神勇,问道:“怎么,还不说吗?” 赵神勇很想说的,可是现在牙齿咯咯直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紫藤把蛇放到赵神勇身上,那“环儿”开始在他身上游走,一直爬到他的胸口,然后在赵神勇脸前支起头,人眼对着蛇眼,眼见着那蛇头越来越近,赵神勇眼前一黑,胯下一股热流奔涌而出,心里绝望地呐喊着:我说!我说啊! “哗——”又是一桶水,赵神勇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还好,蛇已经不见了,刚才好像被那蛇吓得尿了裤子,娘的,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过人! 再一看,叶倾风她们还在,眼前这几个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赵神勇更加害怕,不知道这些女人还会用什么法子折磨他。 “醒了?”叶倾风笑着问他。 赵神勇连忙小鸡啄米样的点点头,叶倾风道:“你真是命大,我们的环儿闻不得你身上的尿味儿,说什么也不肯张口呢。” 啊?赵神勇心道:早知道不如早点儿尿,那蛇也就不会爬到自己身上了 叶倾风又问:“想不想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对你?” 赵神勇摇摇头,对眼前这女人他是怕了,他咽咽唾沫,不甘心地问:“可不可以用美人计?”说完自己还幻想,眼前这几个都不错,自己不介意献身的。 哈哈哈哈——,几个女子大笑,叶倾风道:“想得美!你还配让姑娘们用美人计吗?”说罢又问:“你不是喜欢做护花使者吗?知不知道怎么做最好?” 赵神勇摇头:“不.........不知道。” “有句话说的好‘化作春泥更护花’,不如把你剁成肉泥吧。绿柳,你种的那些奇花要是有了这上好的肥料,会开得更艳吧?” 绿柳笑道:“谢过姐姐!有了这肥料,那些花儿一定异香扑鼻,佛母会更喜欢的。” “姐姐,你偏心!”黄莺撅嘴说道:“你光想着她们几个,我给佛母炼的丹药正缺活人鲜血,怎么就不给我?” “好,给你,你自己去取。” 黄莺咯咯笑着走过来,对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赵神勇说:“想不到你这傻子还真有用!”说着抽出一把小刀,割向赵神勇的手腕,赵神勇突然爆发性地大叫:“我说!我什么都说!” 卫子卿和秀才骑马行在山间,天色渐暗,云也越积越厚,看来真要下雨了。果然没一会儿,雨点儿开始滴落,最初是淅淅沥沥的,后来越下越大,浑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卫子卿不禁心中懊恼,本来离家的时候是带着伞的,可这次急着从客栈跑出来,竟然忘了拿。 “糟了,没带防雨的东西,淋湿了我的儒衫怎么办?”秀才嘟嘟囔囔,脱了粗布长衫,倍加珍惜地拿在手中。 看到秀才这样,卫子卿笑道:“秀才,雨这么大,要是淋病了可划不来。”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 窘迫 秀才在马上转过身,对卫子卿笑笑,俊秀的脸上一双星目深湛清澈,他将脱下的衣衫递给卫子卿,另一只手故意给自己扇着风:“哎呀,天气好闷,脱了爽快。我的衣服这么好,你是我的保镖,一定要顶在头上好好保管。” 卫子卿心中感到一股暖意,但却虎着脸道:“快拿走,脏死了!” 秀才哈哈一笑,将衣服丢给卫子卿,卫子卿正要还给他,秀才拍了逐月一下,良马见鞭影而驰,逐月果然是神驹,一声长嘶,纵身飞驰在雨雾中。卫子卿摇摇头,将衣服搭在身上,小黑子见逐月跑得欢畅,也不甘示弱,紧紧跟随。两匹马踏着泥泞,冒雨前行。 原以为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家客栈,但由于逐月和小黑子比赛脚力,不知什么时候走偏了路,而且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泥泞,眼前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向远望去又没有人烟,很显然是迷路了。 天已大黑,而雨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已经完全湿透,卫子卿身上的衣服本来就薄,此时已全都紧贴在身上,幸好有了秀才的儒衫,不然可真够窘迫的。 秀才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衫尽湿,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背上,雨水顺着他的衣服裤管向下滴落,可他却开心极了:“好多天没洗澡了,正好天公作美!”说罢吟道:“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我看,是黄昏却下滂沱雨才是!” 卫子卿笑道:“行了,都被淋成落汤鸡了,还在那儿掉什么书包?” 漆黑的雨夜,四起的狂风,接天的水幕,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难道今夜就只能在雨中渡过?卫子卿正想着,秀才突然道:“女强盗,你在这儿等着!”说完他又笑着问:“你不会害怕吧?” 卫子卿啐道:“是你怕才对!” 只听秀才一声“驾!”逐月向前奔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卫子卿一个人骑马伫立在雨雾中,这样的雨夜对于一个孤身的女孩子来说是恐怖的,不过卫子卿不怕,她相信秀才会回来! 果然,只一会儿,前方就传来了马蹄声。秀才打马回来,一边拨开额头的发丝,一边说道:“女强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庄院,好像是废弃已久的,我们过去躲雨吧。” 卫子卿点点头,两个人很快到了秀才说的庄院,院门四敞大开,被狂风吹得轧轧作响,似乎马上就会被撕裂。里面是黑漆漆的几幢房子,不见一点光亮,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传来,给这庄院添了些许诡异。 卫子卿和秀才摸黑往里走,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马嘶声,走近一看,见一道回廊下拴着几匹马。秀才道:“有人来过了。” 只听一声断喝:“什么人!”接着冲过来一人,惊呼道:“卿儿!” 卫子卿和秀才拉马进入回廊,高兴地说:“顾止戈,你们也在这里。” 来人确是顾止戈,他问道:“卿儿,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卫子卿道:“我们迷了路,又下着雨,不经意走到这儿的。” 秀才左右看看,嬉皮笑脸地说:“咦?公子哥不坐马车,改成骑马了?” 顾止戈哼了一声:“你总跟着卿儿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秀才哈哈一笑:“我是死皮赖脸,那也比有些人强得多,至少她需要的时候,我可没只坐在一旁看着。” 顾止戈怒道:“别以为我不会教训你!” “顾止戈!不得无礼!”青舒走过来,身后跟着花押和回纹两个小僮,顾止戈瞪了秀才一眼,对卫子卿说:“卿儿,我们进去。” 卫子卿应了一声,秀才正要跟着一起进屋去,顾止戈“啪”地伸手挡住:“我只说让卿儿进去,可没有邀请你。” 秀才笑笑,又故意叹了一口气:“唉!公子哥就是公子哥,一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我只是陪着她一天,就遭你这样嫉恨。卿儿,你在里面好生歇着,我去拴马。” 说完不经意地晃到顾止戈和青舒的马前:“好多行李啊,真是富家子弟!”说着还用手拍拍行李,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很值钱啊。” 顾止戈一把按住秀才的手:“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掉!” “啊呀!太吓人了!”秀才连忙躲到卫子卿身后,指着顾止戈说道:“这人又吓唬我!卿儿,你可要帮着我。” 青舒说道:“公子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进去烤火吧。” 秀才嘻嘻一笑:“好啊,不过你们可别再吓我了。” 几个人进了前厅,青舒叫回纹点燃了火折子,只见大厅之中空荡荡的,墙壁上尽是些鬼神的壁画,秀才吓得紧紧跟在卫子卿身后:“卿儿,这里太恐怖,你千万别丢下我。” 火堆燃起,顾止戈显然对秀才很不满,坐在一旁瞪着他,青舒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人?出门在外,家里人不担心吗?” 秀才转回身,盯着青舒和顾止戈坏笑,卫子卿说:“秀才,你笑什么?” 秀才的脸上一直挂着那促狭的笑意,说道:“卿儿,他们可信不过我们,没准儿担心咱们会偷他们的东西。这里屋子多的是,我们另找一间。”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嘈杂,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呵呵,看来有人先到了。”这声音阴阳怪气的,不是王老板是谁? 王老板带着人进入大厅,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大的雨,也能在这荒园遇见故人,真是有缘啊!” 秀才笑嘻嘻地说:“有的缘分是偶遇,有的缘分是故意。卿儿,咱们俩就是河边偶遇加上我的故意。”卫子卿白了他一眼,不做声。秀才又说:“王老板,咱们这些人今夜的缘分,不知是偶遇呢还是有意呢?” 王老板阴阴一笑:“当然是偶遇。不然,谁大晚上的跑到这荒山废园里做什么?” 秀才笑道:“偶遇就好,偶遇就好。”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二章 气恼 王老板哈哈大笑,对顾止戈他们说道:“这世道太乱,行李难免有人惦记,还是小心为上啊。”说罢走到门口,命绿毛龟拿出信号放到空中,只听砰地一声响,信号在空中炸开,穿过层层雨雾,在夜空绚丽地绽放。 秀才拍手大喊:“放烟花啦!怎么就一支啊?再多放些!” 王老板笑道:“想看烟花还不容易,日后若有机会,让你看个够!” 顾止戈和青舒对望一眼,问道:“莫非,王老板还有商队未到?” “聪明!我还有一批货今晚才到,看来只能在这鬼地方汇合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外面果然来了一队人马,这一队人虽然都穿着客商的衣服,可个个都带着短刀,还有的身上背着强弩,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青舒道:“王老板,你这商队可真不简单啊。” 王老板笑笑:“唉!现在世风日下,劫匪众多,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秀才摇摇头:“这样的阵势谁还敢劫王老板的东西?我看王老板这商队比劫匪还要劫匪!” 王老板大笑:“你这秀才可真是爱开玩笑,你放心,就是要劫,也绝轮不到你秀才头上。” 秀才一副放心了的样子:“那就好,不劫我就好。” 青舒向顾止戈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说:“各位,咱们人太多,都在这大厅里恐有不便,这庄院里屋子多的是,我们哥俩另找间房歇着去,就不在这里和大家挤了。明早还要上路,各位好生休息。” 王老板叹了口气:“本来和几位相谈甚欢,正想喝上几杯,两位既然想休息,那就请便。不过,两位的行李可要看好啊。” 顾止戈哼了一声,青舒说道:“那是自然。想从我们手上抢东西,倒也没那么简单!”说完,两个人带着花押和回纹走了。 秀才嘻嘻一笑,走到王老板身边,小声说:“我也带着我娘子歇着去了。这一路上都在生我的气,到现在还没哄好呢!” 王老板呵呵一笑:“去吧,多说些好话,她就不生气了。” 秀才道:“卿儿,咱们也走。”想了想他又回来,“王老板,有没有火折子借用一下?”王老板命绿毛龟拿来一个火折子:“借什么,我和小哥甚是投缘,送你一个火折子好了。” 秀才接过火折子,又凑上前去:“王老板,有没有伞啊?要是明天还下雨,我倒没什么,可我的娘子...........” 王老板大笑:“快!给这小哥拿把伞来!” 秀才谢过王老板,拿着东西和卫子卿一起牵着马另找了一间房。把马拴好,秀才生了火,找出卫子卿的包袱递给她:“还好没湿,快换上。” 卫子卿刚才在大厅中早就听见秀才和王老板说的话,什么娘子不娘子的,她心中恼怒,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秀才,可一见这包袱,不禁愣了一下,问道:“你全身都湿了,这包袱怎么是干的?” 秀才不好意思地讪笑:“我把它放在马鞍底下,可能衣服会有点儿皱,不过总算是干的。你........你快换上吧,不然该受凉了,我到外面守着去。”说完拉开门到外面去了。 卫子卿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路上买的衣服,居然件件干爽。她心里一阵感动,这秀才还真是有心人,除了师父,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她脱掉秀才的儒衫,想着明早秀才也好换件干衣服,就把儒衫搭在火堆边,自己把衣服换好,开门唤道:“秀才!” 秀才远远地跑回来,进了屋子,只听咣当一声响,他一脚踢在个什么东西上。秀才俯下身捡起来,哈哈笑道:“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夜壶倒有一把!”说完宝贝似的把夜壶放好。卫子卿奇怪地问:“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秀才嘻嘻一笑:“你说我还能用它来干什么?” 卫子卿白了秀才一眼,他也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凑到火堆旁烤火。卫子卿问他:“秀才,你叫什么名字?” 秀才笑道:“怎么,现在想着问我的名字了?我只不过就是个酸秀才,还时时惹你讨厌,你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 卫子卿哼了一声:“不说算了。” 秀才笑笑:“秀才在你心里算不得什么的,你只需要记得那《高山流水》就好。” 卫子卿愣住,低低地说道:“我拿你当朋友,你却说这些话来气我。” 秀才抬起头,火光映着卫子卿的脸,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他心中一动,却也只是笑笑说道:“快烤火吧。” 卫子卿望着火光,不禁想到了祁暄,这样的雨夜,他又在哪里呢? 看着卫子卿痴痴的样子,秀才笑道:“怎么?惜别伤情方寸乱吗?”卫子卿猛地抬头,一拳砸在秀才头上,秀才笑着说:“女强盗,现在不是打我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这里的人个个都心怀鬼胎,咱们可别把小命儿搭进去。” 大厅之中,眼见青舒顾止戈和秀才卫子卿都走开了,绿毛龟问道:“王公公,您看今晚上该怎么办?” 王公公在火堆边坐好,接过旁边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雨水,慢慢说道:“这青花瓷瓶,应该还在那两个小子手上,趁着大雨,咱们今晚就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绿毛龟又问:“公公,我们若是抢了东西,那纪纲那边...........” “哼!咱家倒还不怕他!拿到手之后,只管说是锦衣卫得了瓶子又弄丢了,而咱们是从红衣寇手上抢回来的。只要拿了瓶子回去,皇上自然高兴,就算是怪罪下来,也是他们锦衣卫的不是。” 绿毛龟连连点头:“公公说的是,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更加信任公公,小的们可都要仰仗公公提携了。” 王公公笑笑:“那是自然,你们好好为咱家办事,咱家必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绿毛龟想了想,又问:“公公,那个秀才和那位姑娘,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王公公摇头:“不是!没见那两个小子是单独走的吗?不过,那个姑娘到像是上面要找的人,不管是不是,咱们带回去再说。”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三章 盗窃 绿毛龟又说:“公公,那个秀才碍手碍脚的,又满嘴胡话,实在是讨厌得很。” 王公公冷笑一声:“这个秀才可不简单啊,在客栈的时候,他对我说那两个小子看上了他的娘子,看似不经意,却三言两语就撇清了和锦衣卫的关系,又做出好色的样子让我们不去防备他,你说,这个人简单吗?” 绿毛龟问:“可这秀才会是哪一路的人呢?” 王公公摇摇头:“不清楚。德贵!” “在!” “你今天早晨确是看见秀才是结了条绳子爬下墙的吗?” “公公,他们从客房偷偷溜走,那位姑娘是跳下去的,而且毫发未伤,而那秀才确是顺着绳子爬下墙的,而且还摔了一跤。” 王公公皱眉道:“难道真的不会功夫?为什么护国将军府的人一来,他们就要走呢?” 德贵道:“公公,我听见秀才说,是那姑娘偷了王府的东西,老爷才派人捉她。” 王公公冷笑:“真的是这样?不管怎样,那姑娘一定要活捉。秀才嘛,不管他是谁,都不必留着了。” 绿毛龟拍马道:“公公神机妙算,今晚正好红衣寇的人没到,又下着大雨,公公此次必定马到成功!” 王公公得意地笑笑,说道:“咱家今天晚上势在必得,德顺!” “在!” “你带几个人去东厢房,埋伏在那两个小子门外好生看着,你们都警醒着点儿,人要是看丢了,拿你们是问!” “是!” “德安,你带几个人到西厢,看着那个秀才和姑娘,这边一动手,杀了秀才,那姑娘务必活捉。” “是!” “德福,你带着强弩队,埋伏在庄子外面,给我记住!连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所有人听我号令,子夜动手,东西拿到手,除了那女子,所有人就地格杀!” “是!” 暗夜孤灯,顾止戈和青舒在屋子里烤火,两个人神情凝重,回纹和花押守在门口,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顾止戈道:“这王公公今夜来者不善,看来真是要大动干戈了。” 青舒点点头:“今夜要格外小心才是。” 顾止戈担心地说:“情势紧急,卿儿一定会被牵连,不行,我得去告诉她一声,叫她现在就偷偷溜走。” “顾止戈,别节外生枝了!大哥的人马还没到,王公公的人就在外面,你想快些惹他动手吗?” 顾止戈叹了口气:“但愿卿儿没事。” 青舒道:“顾止戈,别忘了大哥说的话。卿儿本来和这事无关,可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她越看越像上边要找的人,如果不是护着瓶子要紧,我都想带她回京城的。” 顾止戈听了这话,猛地一抬头:“这么说,你早就怀疑她了?”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很奇怪。” 顾止戈冷笑:“怪不得,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请人家吃酒,原来早就想试探她了。” 青舒说道:“如果卿儿真的是上边要找的人,你我岂不又是大功一件?我们这些人,是替皇上卖命,不要为了一己私情,忘了自己的身份!” 顾止戈闷坐在火堆旁,眼睛望向别处,冷冷地回答:“十二哥,恐怕你当初是巴不得卿儿对我有意,和我们一起回京,到时候你捉了人,哪里还会有我什么功劳?” 青舒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瞧,生我气了不是?连称呼都改了。” “我怎么敢生十二哥的气?” 青舒笑笑:“我只是想提醒你,可不要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的前途性命都搭进去。” 顾止戈呆呆地望着火堆,一言不发。 夜深了,雨还在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王公公派人找来德顺和德安,问道:“怎么样,他们都在干什么?” 德顺道:“公公,那两个锦衣卫还在房里,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 德安道:“公公,那姑娘可能是睡下了,屋子里火还没熄,秀才还在屋里站着。” 王公公紧眯了一下眼睛,“啪”地把手里的杯子摔进火堆里:“动手!” 寂静的夜,大雨还在哗哗下着,一道闪电撕破夜空,瞬间照亮了荒山庄院。两队黑衣人潜伏在院内,慢慢向各自的目标靠近。 除了大厅中的火堆还没灭,其余房间都是漆黑一片,在大雨中,整个庄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德顺带着人靠近顾止戈和青舒的房间,重重咳了两声,大声说道:“二位公子,夜里口渴了吧,我们王老板给你们送热茶来了!”其余的人靠在门旁,紧贴着墙壁,准备人一出来一拥而上。 可是,没有声音。 德顺又喊:“公子!公子!” 还是没人回答,德顺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人一脚把门踹开,一群人拥进房里。突然,里面闪出一片剑光,德顺他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经尽数倒下。 黑暗中,青舒的声音响起:“就这几个人,还想拿我们的东西!” 顾止戈道:“十二哥好辣的身手!” 青舒哼了一声:“一共十个人,你击中六个,倒底还是你的剑快一些。” 顾止戈笑笑:“可是,你剑下的人都死了,我击中的不过是受伤而已,还是你的手段高明。” 青舒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如果不狠,还做什么锦衣卫!” 德安带着人靠近秀才和卫子卿的那间房,还没到门口,就见门“呀”地一声开了,秀才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德安他们本是猫着腰前行,一见秀才,全都僵在原处。 秀才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问道:“咦?你们也出来小祁?” 德安点点头:“是,是。” 秀才嘿嘿一笑:“我也是。屋里倒是有夜壶,可我娘子嫌我脏,不让。”说完靠近德安,小声说:“我知道那两个人把东西藏哪儿了。” “真的?” 秀才点点头:“我不喜欢他们,我就喜欢王老板,你们要不要跟我去?” 德安心想:这秀才没准儿真知道那瓶子放在哪里,要是真找着了,岂不是大功一件?先留着这秀才,拿到瓶子再说!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 漏洞 紫藤大笑:“姑娘,还以为怎么也要缠斗一会儿,原来你这么笨的,这功夫可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卫子卿冷哼一声,手中伞柄急速旋转,红纱被转得扭到了一起,瞬间结成一根绳子,卫子卿轻叱一声,抽出了伞,而那红纱裂开,成了空中纷飞的碎片。 卫子卿从半空落下,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她看着惊呆了的紫藤,说道:“我第一次和人交手,我的功夫是很笨,可是很有用!” 叶倾风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脸上却现出笑意:“好啊,不错!刚才紫藤是有些轻敌了,黄莺,你去和姑娘试试拳脚。” 黄莺娇笑着上前:“姑娘,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也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卫子卿丢掉伞:“哼!不就是比拳脚吗?还怕了你不成?!” 黄莺欺身上前,挥出一掌:“你这小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卫子卿迎上前:“你就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吗?” “哼!不过是个小姑娘,长得倒是不错,跟我们斗还嫩着呢!” “嫩不嫩打过了才知道,你说这些是怕敌不过我吧。” “能接我这么多招,也算不错了,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倾风姐姐倒也不会亏待了你。” “能接我这么多招,黄莺姑娘也很不错了,你若是现在逃走,我倒也不会追你。” 黄莺躲过卫子卿一拳,咯咯笑道:“小姑娘倒是嘴硬。” 卫子卿又划出一掌,身形优美之极:“老女人倒是狡猾!” 黄莺怒道:“你说什么?!” 卫子卿趁她动怒,一掌击中,黄莺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卫子卿拍拍手,笑道:“我是说老女人啊,跟我比,你不是老女人是什么?” 黄莺跺着脚,指着卫子卿气急败坏:“你——!” 叶倾风的拳头握得更紧,她哈哈一笑,说道:“黄莺,你也太不小心了,这小姑娘是故意激怒你,谁叫你真生气的,露出破绽了不是?” 卫子卿从草丛中捡起伞,问道:“倾风姑娘,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叶倾风皱着眉头:“哎呀,我倒是想放你走的,可是.........”她回头问粉蝶和绿柳:“你们答应吗?” 绿柳道:“姐姐,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啊,我可真想领她回去呢。她一定是上好的花肥,我的那些花儿一定喜欢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叶倾风大笑:“瞧,可不是我不让你走啊。” 卫子卿哼了一声:“少来这一套!不就是车轮战吗?姑娘我正好拿你们练练!” 绿柳娇笑着,突然面色一冷,手中飞出一道粉红的光芒,直奔卫子卿的脸:“姑娘不是说我们是老女人吗?先毁了你这张脸!” 卫子卿手中伞柄一转,那东西“叮”地钉在伞上,原来是一支花瓣形的暗器。卫子卿笑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绿柳一闪身,手中飞出十几道光芒,卫子卿撑开伞,轻轻一收,暗器尽数钉在伞上,卫子卿摇摇头:“你们把我的伞毁了,得赔给我!” 说着手上突然用力一抖,那些花瓣形的暗器全部飞起,直奔绿柳而去。 绿柳惊呼一声,急转身形,暗器被她收回大半,却还是有一颗打在她的手臂上。绿柳一直都以御风堂暗器第一高手自居,竟然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用自己的暗器回击,她气得把暗器拔出来,用力丢在地上,用脚跺了几下。 卫子卿笑笑:“光会发暗器,不会接暗器,这功夫有些丢人啊!” 叶倾风面色一寒,冲粉蝶点点头,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气,卫子卿道:“你们又用这鬼东西!” 叶倾风冷冷说道:“这么说,那天在客栈破了急电堂阵法的果然是你!看来,你还不止护国将军女儿这么简单,莫非,你也是来抢那东西的?护国将军也觊觎那个瓶子?” “哼!什么破瓶子!姑娘我还不稀罕,你们要捉我回去,不过就是想要挟我爹爹,让他为你们办事。” 叶倾风冷笑:“小姑娘倒是聪明,只可惜,这香气和那天你闻到的是不同的。” 卫子卿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脚下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她想用力撑起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叶倾风道:“急电堂那些伎俩,怎么能和我比?这香气是无害的,但在这之前,你已经吸入化蝶烟,那可是无色无味,伤人于无形啊。”说完,她大笑:“拿了!” 卫子卿心中一阵懊恼,自己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经验太少,才让这些女人得逞。只见黄莺咯咯笑着走过来,用力捏了捏卫子卿的脸蛋儿,卫子卿想拍开她的手,却浑身动不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她气得大叫:“拿开你的手!” 黄莺得意地说:“怎么,现在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在客栈听那秀才叫你娘子,你从家里跑出来,不会是和那秀才私奔了吧?秀才哪里去了,是不是嫌你太小,不要你了?” 卫子卿别过头:“走开!” 黄莺笑得更加开心:“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说着抽出一把短刀,“你说我是老女人,我现在就把你的脸划花,看看你的秀才哥哥还要不要你!” 卫子卿咬着牙说:“你试试看,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以后一定十倍二十倍地还给你!” 黄莺狞笑着,眼看那刀尖就要落到卫子卿脸上,雨雾里突然传来一阵箫音,那声音清洌却又带着刚劲,一股劲风扫来,黄莺手中的短刀“当”地掉在了地上。 叶倾风皱皱眉头:“他来了?” 只见空中,一个白色身影翩然掠过,一把抱起了地上的卫子卿。 卫子卿定睛一看,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抱住她的男子有着俊秀的面容,正微笑着看她。卫子卿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祁暄公子。” 叶倾风顿足说道:“璞,你非要和我们作对吗?这可是佛母要的人!” 祁暄微笑:“我只知道,这是我要带走的人。”说着低头看着卫子卿,柔声说道:“我们走。” 叶倾风喊道:“璞,别以为我不敢伤你!你会后悔的!”  ()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 称赞 祁暄一言不发,抱起卫子卿凌空而起。叶倾风正要上前,远处跑来几个红衣人:“堂主,不好了,急电堂那边受了重创,要我们赶快过去支援!” 叶倾风跺跺脚:“急电堂这些废物,早就说应该让我们御风堂去抢那东西的,我们走!” 卫子卿在祁暄的怀中,他身上是一种檀香的味道,他的嘴角总是温柔的笑意,他在山间掠过,似游龙惊鸿,是那般俊逸洒脱! 穿过一片竹林,里面是一间小小的雅舍,里面亮着灯光。祁暄抱着卫子卿进了屋,这房里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典雅。古朴的烛台,别致的茶具,清奇的字画,就连桌上的镇纸都那么有质感。好像每一件东西摆放的位置都经过深思熟虑,似乎挪动一件,都会破坏这屋子整体的布局。 卫子卿不禁心里赞叹,连住的地方都是这样出尘,祁暄,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把卫子卿放在床榻上,祁暄有些抱歉地说:“化蝶烟无色无味,只是让人四肢无力,过几个时辰自然会好,所以也没有祁药,只好委屈你了。” 卫子卿低声说:“谢谢你。” 祁暄帮卫子卿盖好被子,说道:“你身上都湿了,我这里没有丫环帮你换衣服,只好给你盖的厚些。” 卫子卿笑笑:“我从家里出来,这一路上,衣服都不知道弄湿多少回了。” 她以为祁暄一定会问她家在哪里,叶倾风为什么要捉她之类得问题,他却只是笑笑伸出双手,隔着被子,卫子卿感觉自己被一股热流笼罩,身上顿时暖和起来。祁暄道:“衣服干了吧?这样会舒服些。” 卫子卿一眼瞥见他的腰间系着的玉箫,问道:“今天的箫音是你吹的?她们好像听见这声音就很害怕的样子。” 祁暄笑笑:“那天在留云客栈,吹箫的人也是我。” “祁暄公子是认识那叶倾风的?” 祁暄微笑笑,生平也见过无数女子,见到他无不含羞带怯,欲语还休,只有这女孩子想问便问,没有半点忸怩造作,他笑着说:“是的。” 卫子卿又问:“她叫你璞,你们是不是很熟?” 他还是笑着:“是的。” 卫子卿咬咬嘴唇:“那,你也是红衣教的人?” “不是。” 卫子卿笑笑:“那就好。” 祁暄问道:“没有问题了?” “没有了。”卫子卿心里蛮开心的,和叶倾风很熟不代表一定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是红衣教的人就好。 祁暄看见她脸上满足的笑意,笑着摇摇头,柔声问道:“要听琴吗?” 卫子卿点点头:“好。” 桓伊搬来了古琴,祁暄盘膝坐下,抚了一曲《清心咒》,卫子卿眼帘垂下,呼吸渐渐变得酣畅均匀。 祁暄站起身,轻轻的说道:“睡吧。” 荒山庄院之外,厮杀还在进行着,王公公和红衣教的人马各有损伤。派出去追秀才和卫子卿的人无功而返,而追顾止戈和青舒的人马全都死在路上。 四个红衣姑娘守在山口,她们是红衣教急电堂的新人,已经奉命在雨里等了一个晚上,对于今天的任务,她们既兴奋又紧张,堂主告诉她们,只要有了动静,发出信号就可以。这样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似乎一个人就够用,不过四个人当然更好,可以壮壮胆子,当然,也可以聊天。 她们几个是第二次接受任务了。第一次是在御风堂进客栈试探的时候,负责守在瑞来客栈外面,她们看见秀才和那个姑娘出来,后来又分道扬镳。把这个发现及时汇报上去之后,她们几个还受到了表扬。 当然,最幸福的不是这个,她们在瑞来客栈外最大的收获,是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俊美男子,而现在,她们讨论的话题就是他。 “云秀,今天咱们见到的那位公子,简直比祁暄公子还要俊秀。” “不对,他们是不一样的,祁暄公子见了谁都那么温和,而白天的那位更刚毅些。” “他好像会定身法一样,眼神一扫过来,人就不会动了。” 云水扑哧一笑,说道:“云衣,是你不会动了吧?我看还是祁暄公子更俊美,就像仙人一般出尘。” 旁边的云暖玩儿着手指,笑眯眯地说:“我倒是两个都喜欢。” 云衣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云暖:“小鬼,你可真是够贪心!” 云暖笑着说:“怎么啦?想想也不行吗?他们中的哪一个若是能送我一朵花,那我可高兴死了!” 一个充满魅惑的男子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请问,这里是上山的路吗?” 云衣云暖云水云秀惊得一起回头,顿时满脸通红,羞得连呼吸都忘了,眼前的,不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人吗?刚才说的话,不会是都被他听去了吧?他还是穿着黑衣,好英俊啊! 那人笑笑,又问了一次:“请问,这里是上山的路吗?” 云暖第一个反应过来,她问道:“公子上山去做什么,那里危险得很。” “哦?是么?那是我姑母的旧房子,要我前去照看一下,能有什么危险?” 云暖低下头,搅着手指:“那个.........其实..........现在那里有劫匪,不能过去的。” 那男子笑了,几个女孩子又看得呆住。男子说:“那我就先不上去,敢问姑娘芳名?” 云暖羞得脸更红了,“云暖”两个字说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其他的几个都后悔万分,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搭讪。 那男子薄唇向上一勾,现出笑意,他俯下身来,在草丛里采撷一朵小花,递到云暖面前:“送你的。”云暖呆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男子又是一笑:“来,我帮你戴上。” 云暖她们四个全都楞住,男子把花别在云暖鬓角,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地说:“云暖,你真可爱。”说完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看着完全傻掉的女孩子,他又笑:“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怪我吗?” 云暖摇摇头:“不会。”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 搜寻 , 他叹了口气:“唉!你既然不怪我,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你了。”说完突然出手,只听咯的一声,云暖的喉咙里传出她自己听着都很难受的声音,然后,云暖的头就垂了下来。 刚才还那么鲜活的生命,此刻突然消逝;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姐妹,此刻却成为瘫倒在一边的尸体!云衣尖叫一声,指着那男子说:“你.........你是恶魔!” 他冷冷地笑:“是!我是恶魔!恶魔暗夜!在我手下绝没有活口!” 剩下的三个女孩子一惊,一起冲上去,暗夜抬手轻轻一划,只一道剑光,眼前的三个人就全都倒在了地上。暗夜摇摇头:“死在喜欢的人手上,应该是一种幸福。我也喜欢你们,所以让你们死得不痛苦。”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暗夜发出信号,只听顾止戈一声大喊:“大哥!” 暗夜冷冷地说:“我们的人马都到齐了,东西没被那老太监抢去吧。” 青舒道:“东西还好好的在这里呢。老太监现在被红衣寇缠住,正拼着呢。” 暗夜点点头:“让他们慢慢斗,我们走!” 秀才引开了追兵,顺着另一条山路找寻卫子卿。他心里实在不放心,这丫头太单纯,身手再好,也敌不过那些坏蛋的奸计。 秀才一路寻着,走到山口,隐隐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他心里一惊,忙顺着声音找去,只见四个红衣女孩儿倒在地上,有三个已经断了气,有一个还有微弱的呼吸。 秀才扶起她,不禁皱皱眉头,这些女孩儿的武功都不高,看来只是派在这里报信的。随便点点穴,或是随便拍两掌都可以将她们弄晕,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非要置她们与死地呢? 他连忙在身上翻找,摸出个瓶子,倒出一丸药喂到那女孩嘴里,女孩悠悠睁开了眼睛:“你........你是那个秀才?” “是。” “谢谢。” 秀才扶住她,问道:“什么人下的手?” 女孩吃力地说:“恶.........恶魔。他........亲了云暖,给她戴上花.........然后........然后杀了她。” 秀才牙关紧咬,拳头握紧,他把那女孩子抱到安全的地方藏好,对她说:“在这儿调息静养,你的同伴来了再出声。” 秀才起身便走,女孩在身后轻轻喊道:“秀才。”他回头,女孩说:“我叫云衣。” “我记住了,云衣。” “他叫暗夜........你要小心。” 他笑笑:“好。” 一道闪电划过,云衣看清了秀才的脸,她突然觉得,秀才的笑实在是比祁暄公子和暗夜好看得多。 雨小了,在山顶的山庄里,红衣教和王公公拼得两败俱伤,当他们想起应该先去找瓷瓶的时候,东西早已离庄院很远了。 这一次,王公公损失了不少人马,他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人,不由得心中懊恼,看来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能力,如果考虑得再周到一些,绝不会让那两个小子这么轻易就逃掉。红衣寇的人也是笨蛋,光盯着这边打,其实应该先去对付锦衣卫才是啊,要不是他们在这里束缚了手脚,怎么可能让东西就这样错失了! 红衣教也收兵了,急电堂主埋怨御风堂主叶倾风来得迟了,叶倾风却笑他是废物,和那太监有什么好周旋的,到让那锦衣卫趁机溜走,还耽误了她拿住护国将军的女儿。叶倾风心里还暗自想着,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个赵神勇,他说过护国将军的女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自己才疏于防范,谁知那小姑娘武功不俗,姐妹们差点儿栽在她手里,对赵神勇那厮还要动动大刑,看看他还隐瞒了什么。 漆黑的山路上,暗夜带着青舒和顾止戈他们小心地护着东西下山,这一次的任务总算没有失手,现在锦衣卫的人马又来了不少,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暗夜骑着马,看着簇拥在身旁的这些人,他冷冷一笑,谁也阻止不了他前行的脚步。能坐在锦衣卫十三太保大哥的这个位置上,是他多少次出生入死换来的,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几个姑娘算得了什么,如果需要,他可以变得更狠! 周围的这些,都是自己的兄弟,不过,他不介意把他们都变成自己的棋子,瓷瓶交上去,锦衣卫无疑会得到皇上更多的信任,而自己也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嘉奖。 顾止戈默不作声地跟在一边,当他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卿儿跟着秀才逃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从心底里不认同青舒的话,为什么锦衣卫就必须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为什么就不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带她走的人怎么就不是自己呢?堂堂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竟然不能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未免太让人泄气。而且,那秀才又是什么人,居然能看出形势危急,卿儿跟着他,自己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初一见卿儿,就知道她不是普通女孩子,她会是护国将军的什么人?以后有机会出来办事的时候,一定要找到她,那秀才一副穷酸相,凭什么呆在她身边! 而青舒此时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瓷瓶交上去,这功劳自己也有份。回头一定跟大哥说说,彻底查查卿儿那个姑娘,还有护国将军和秀才,他们行事诡异,查清楚了一定是大功一件。至于顾止戈,自从知道了自己怀疑卿儿,从庄子里出来就不理不睬的,还一口一个十二哥的叫着,这小子就知道义气用事,要不是答应了姑母好好照应着他,才不会管他那么多。 几个人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发现,在山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冷冷地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 卫子卿睁开眼睛,伸了伸胳膊,咦?能动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由得羞红了脸,这卧榻是祁暄公子的,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他昨夜睡在哪里?榻上都是他身上的檀香味,现在,好像连自己的身上都有了这种味道。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 失落 卫子卿推开门,外面雨住了,天空中尽是雨后的天青色,空气中带着青草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以前在林子里跟着师父练功的情景,几年没见师父了,好想她啊。 “醒了?”是祁暄的声音,卫子卿转回头,祁暄一身白衣,身后是青翠的竹林,婆娑的树影,袅袅的寒烟,这是怎样一种脱俗?! 卫子卿却不知道,此时在祁暄眼中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望着祁暄微笑的面容,卫子卿难为情地低下头:“祁暄公子,昨夜真是多有打扰。” “哪里。”祁暄笑笑,“睡得好吗?” “嗯。” “一会儿叫桓伊把早饭端过来吧。” 卫子卿摇摇头:“祁暄公子,不必了。我还有个朋友,现在生死未卜,我得去找他。” 祁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展颜问道:“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的,”卫子卿说,“我们约好了见面的地方,谁先脱险,谁就去等着。如果等不到,我就一定救他回来。” 祁暄注视者卫子卿,轻声说道:“需要我的时候,一定来找我。” 卫子卿点点头:“好!” 祁暄微笑着,唤了一声:“桓伊,去把姑娘的马牵来。” 桓伊依言牵来了马,别说马完好无损,就连卫子卿的包袱,都还好好的放在马背上。卫子卿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了小黑子的脖子,又回头冲着祁暄一笑:“多谢了!” 卫子卿利落地上马,又向祁暄招招手。祁暄笑望着她,轻轻喊了一声:“卫子卿。” 她回头,他笑笑说:“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她也笑了,似乎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她脸上:“知道了。” “想听琴的时候,别忘了这里。” “不会的,想听琴的时候,我就来!”看着那一人一马渐渐远去,祁暄若有所失,笑着摇摇头,喃喃地说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可以让她这样惦记着。” 阴森的黑屋子里,放着常用的十八套刑具,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每一件看上去都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可是这些,不过是每个犯人进来之后必须挨个“享用”一遍的基本刑罚,这里还有让人更加不寒而栗的酷刑,让捉进来的犯人生不如死。 不错,这就是为皇上办事的特殊机构,他们按照皇上的意思打探军情民情,他们侦查一切对皇上不利的言论,他们动用的刑具,让每一个被捉进来的人,无论有罪无罪都九死一生。 他们,是锦衣卫。 刑室正中央吊着一个人,正在经受酷刑的摧残。“呲~~”的一声,烙铁落处激起一股肉糊味儿,受刑人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旁边的火光映着一张阴冷的脸,在那张脸上的,是世上最冷酷的线条。面对着自己施加在别人身上最严酷的刑罚,他当成是一种享受,他听惯了犯人的惨叫,所以这种时候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旁边凑过来一个人,小声说:“纪大人,已经昏过去了。” 纪纲点点头:“醒了以后继续审,直到他说了为止。” “大人,他十八种刑具都用遍了,还是没有说啊。” 纪纲冷笑一声:“新的刑具都还没用,正好拿他试试。” 那人又凑过来:“方家数百口人,都记录在册,难道真有逃掉的?” 纪纲冷哼一声:“继续追查,找出一切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 这时,有人来报:“纪大人,少爷们回来了!” 纪纲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暗夜他们把事情办妥了!” 大堂上,纪纲端坐在正中,暗夜带着顾止戈和青舒大步走了进来,走到中间齐刷刷地跪下:“干爹!” 纪纲点点头:“儿子们都回来了,没让干爹失望吧?” 青舒道:“干爹,东西我们早就拿到手了,一路护着呢。” 暗夜看了青舒一眼,冷冷一笑,却一句话都不说,他从小就跟着纪纲,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顾止戈也不吭声,虽然他希望受到干爹的夸奖,可看着青舒急着邀功,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纪纲道:“好,事情办得不错,把东西拿上来看看。” 青舒连忙拿出个锦盒:“干爹,这锦盒我一路上都贴身护着,生怕有一点儿闪失。” 纪纲点点头:“不错,青舒,你办事我真是越来越放心了。” 青舒难掩脸上的得意:“谢谢干爹!” 暗夜冷哼一声,在一旁冷眼旁观。顾止戈连看都不看,心想:青舒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不是一直都很沉稳吗,难道真是那么急着脱颖而出? 青舒把锦盒交上去,祁释说:“干爹,这青花瓷瓶做工精美,确实不是凡品。“ 纪纲微笑着打开锦盒,突然脸色大变:“这是什么!” 盒子里,在层层锦缎之中躺着的,竟然是个肮脏的夜壶! 青舒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纪纲面色一沉:“这要问你啊,不是你一直在身边护着吗?” 暗夜道:“干爹,儿子赶到的时候,曾经亲自过目,瓶子确实还在的。儿子办事不利,还请干爹责罚!” 纪纲紧盯着暗夜的脸,沉默了半晌:“责罚?老九和老十一都已经因为这瓶子死了,你们丢了东西只是责罚吗?你让我其他的儿子以后还怎么出去办事?!” 青舒大惊,扑过来抱住纪纲的腿:“干爹,儿子确实多有疏忽,不过,儿子这次出门,路遇一女子,像是上面要找的人,求干爹给青舒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追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 顾止戈大叫:“不是的,干爹,那女子绝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纪纲一脚把青舒踢到一边:“即便是查,也不用你去!”接着上前“啪”地一掌,把顾止戈打出去好远:“说过多少次,不要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你又怎么知道一定不是!都白养了你们!” 说完指着暗夜道:“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 责问 暗夜垂首道:“干爹,暗夜甘愿自裁!”他跟在纪纲身边多年,深知纪纲的脾气,甘愿受罚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而青舒那样,就算是逃过一劫,以后定然不会被重用。纪纲是什么人,在他面前最好不要搞任何把戏。 纪纲叹了口气:“让你们自裁,我也舍不得。暗夜先留下,青舒顾止戈各责一百八十杖,如果还有命在,再回来办事吧!” 三个人一起叩首:“谢干爹!” 青舒和顾止戈被带走了,纪纲看着暗夜,阴沉着脸道:“暗夜,你从不曾失手,这一次,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暗夜道:“干爹,暗夜甘愿以死谢罪!” 纪纲哼了一声:“什么人能从你手里把东西夺走?” 暗夜想了想,回答说:“王公公和红衣寇都有可能。出手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东西从层层防卫中换掉,可见这几股势力都不可小觑。” 纪纲眼睛紧眯了一下,道:“那老太监深得皇上信任,这次说是帮我们办事,实际上是想从我们手里抢功劳,红衣寇势力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有五个堂,剿灭他们势在必行!暗夜,你是锦衣卫十三太保的大哥,这一百八十杖在所难免,去吧!” “是!” 暗夜走到门口,纪纲又说:“你们应该还受得起这一百八十杖!青舒看似沉稳,实则浮躁,好在够忠心,以后给他任务还需慎重。顾止戈还要多多锤炼,他不是狠不下心来吗,领完杖责,叫他去给犯人刷洗、油煎、灌毒药,不信他还这么没用!” “派老七老八继续追查瓶子的下落,这一次绝对不许失手!” “是!” 天刚蒙蒙亮,卫子卿睁开眼睛,昨晚几乎又是一夜未眠,直到凌晨的时候才和衣睡了一小会儿。已经三天了,秀才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附近她已经寻了个遍,就连那个庄院她都回去过,那里厮杀了一夜,却没有一具尸体,诺大个庄子,只找到秀才的一件儒衫。 卫子卿咬咬嘴唇,或许今天,自己应该跑得更远些找他。 “你醒了?” 卫子卿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只见秀才笑嘻嘻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她心中气恼,随手一个枕头丢了过去,秀才笑着,也不躲,那枕头不偏不倚砸在秀才脑袋上。 卫子卿生气地说:“既然没事,怎么不早些回来,这么多天也不见个人影!” 秀才笑笑:“你担心我了?” “哼,才没有!” “你出去找我了?” “没有!” 秀才指着身上的儒衫:“你没去找我,这衣服怎么回来的?” 卫子卿瞪他一眼,上前一步揪住秀才的衣领:“你以后要是再敢随便进我的屋子,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秀才笑笑说道:“你这几天出去找我,早就被红衣教的眼线盯上了,我也是怕被她们看到,所以才直接进来的。”看着卫子卿的小手松开,他又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卫子卿道:“知道你平安就好,我还有别的事情,我........我要自己上路。” 秀才笑着望着卫子卿,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孤男寡女结伴上路,恐怕有损清誉,你这样想,也是对的。” 卫子卿点点头:“那就此别过!” 秀才又笑笑说道:“你若是没有地方去,最好往南走,路上最好易容,锦衣卫和红衣教的人才不会找上你。” 卫子卿点头说道:“红衣教已经捉过我一次,要不是..........祁暄公子,恐怕已经被他们拿住了,看来确是应该向南走。” 秀才心里一急,想也不想就捉住了卫子卿的手:“她们找上你了?你受伤没有?” 卫子卿抽出手,“咚”的一拳砸在秀才脸上:“干什么!” 秀才的脸红了红:“我.........对不住.........刚才是着急了。”说完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大包袱说道:“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推开窗子就跃了下去。 当然,这一次没用绳子,也没摔坏,身形俊美非常,连卫子卿心中都不禁赞叹。 简单收拾了一下,卫子卿有些忿然,自己这几天一直担心他的安危,他就这样走了!这秀才身上的包袱是怎么回事?他倒底是什么人,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他偷偷进了房,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数天后,江西境内。 易了容的卫子卿气呼呼地在前面策马前行,后面跟着个骑白马的老儒生。这死秀才,说什么要她往南走,两个人就此别过。结果没走多远他就跟了上来,说是正好他也要去南边,还说大路人人可以走,他们这是各走各的,不算结伴而行。 果然,一路上各骑各的马,各吃各的饭,各住各的店,可是只要一上路,他就一定会不远不近地出现在后面,背着他那来路不明的大包袱。 自己怎么就听了这秀才的话走到这里来了呢?还有,那秀才扮什么不好,自己扮个老太婆,他就扮个老儒生,看上去是挺老的,可是不还是个秀才吗? 路上陆续出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跟着,不过每到这个时候,那“老秀才”都会示意卫子卿走小路,总是七拐八拐就把那些人甩开。秀才这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好像对所有的路都非常熟悉。每次甩开了追兵,秀才又会离得远远的,说他在赶自己的路。 卫子卿越想越气,她知道秀才在保护她,可这人一点儿都不真诚,每次问他名字他都打哈哈,这算是什么朋友!还有,难道自己一个人就闯不了这江湖吗?这次一定要跟他分道扬镳! 看着前面马背上的俏影,秀才摸摸假胡子,脸上露出笑意。自己游荡惯了,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率性而为,却偏偏对这小丫头放心不下,他不喜欢看到她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喜欢逗她笑,喜欢让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因为那拳头香香的。想到这里,秀才不禁摇摇头笑笑,自己怎么居然喜欢受虐的?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 困扰 这丫头上一次差点儿被红衣教捉住,想想真是后怕。那个救她的祁暄公子又是谁?小丫头一提她就会脸红,莫非是弹琴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他,小丫头以后想要找他,那自己还跟着吗? 想到这里,秀才又是一笑,也好,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就会上一会! 这时,卫子卿的马突然停下,她回头说:“秀才,你不许再跟着我!我自己去找要找的人,自己去办要办的事。” 秀才笑着点头,还没忘了摸摸胡子:“那好,你走你的。” “你不许和我走一条路,不然我揍你。” “好。” 卫子卿疑惑地看看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一定是又有诡计!果然,她刚要走,秀才就喊:“等等!” 卫子卿咬咬嘴唇,气得想用包袱砸他,转念又一想,不行,他一定会借着送包袱又跟上来,看看这次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反正,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这“老秀才”再出现! 秀才笑着骑马走近卫子卿,问道:“你是不是没盘缠了?” 卫子卿脸一红,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些天盘缠确实都花光了,跑出来这么多天,多多少少也懂事了些,总不能再要别人请自己吃饭。 秀才笑道:“我也没盘缠,不过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一户人家,他们家二公子为人仗义,我包袱里的东西送给他,他一定会拿些盘缠给我们。那时候你再走也不迟。” 卫子卿秀眉一挑:“好你个秀才,你包袱里是什么东西?从哪儿弄的?” 秀才道:“反正是件宝贝就对了。” “偷的?” “哪里!我堂堂秀才,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这是换的。” 卫子卿哼了一声:“换的?是和换逐月一样的换法吧?” 秀才哈哈一笑,打马飞驰:“快走吧,最好那二公子在家!” 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大宅院,看那气势,绝不是普通人家。秀才下了马,对卫子卿说:“女强盗,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我的马在你这里,你可别先走掉。他们万一不给我盘缠见财起意,想吞了东西拿人,你可得救我!” 说完嘻嘻一笑,翻墙跳进了大宅子。 卫子卿满心狐疑,秀才不是说那人家会仗义疏财吗?怎么又见财起意了?大白天的不好好从门进去,他跳墙干什么? 他,一定又在耍花样! 在院墙外等了好久,也不见秀才出来。卫子卿开始着急,她仔细观察了一阵子:这户人家宅子比自己家大一些,但是隔着院墙看那些屋顶飞檐,并不觉得如何气派。倒是门口有不少访客,态度都很恭敬,看来这一家在当地很是受人尊敬。 这死秀才,既然说是去拜访,为什么不好好地走大门?他翻墙进去,万一被人看见,不就会被当成小偷吗?还不出来?是不是又惹恼了人家?他总是一副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难怪总惹别人不高兴,以后要好好教训他,要是再敢对别人不恭敬,一定要他头上顶出十个大包来! 不对不对,说好了这次拿到盘缠就各自上路的,要教训,也该别人教训才是。不过,一会儿他出来,可要好好嘱咐一番,叫他多少收敛一些。想到这里,卫子卿咬着嘴唇笑笑,自己好像长大了呢! 秀才,怎么还不出来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卫子卿越来越着急,秀才一定是顶撞了人家,被拿住了,或者是那个二公子真的见财起意,拿了东西不放人。不行,怎么也要进去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门口出来一个小丫环,她四处望望,最后朝着卫子卿的方向走来。她穿着翠衫,大大的眼睛甚是灵动。这小丫环走到卫子卿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请问这位可是卿儿姑娘?” 卿儿?这还真成了自己的名字了?卫子卿点点头。小丫环又说:“卿儿姑娘,我们家二公子说,您要找的人在怡香茶苑。” “怡香茶苑?在哪里?” 小姑娘笑笑:“姑娘别急,公子要我带着您过去。”说完招招手,大门口一辆马车行了过来,小姑娘又对旁边一个小僮说:“永夜,去把马安顿好。” 那个叫做永夜的小僮牵过马,笑着说:“果果姑娘,瞧,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好马。” 小姑娘果果笑道:“那谁知道,每次不都是这样!” 卫子卿心生疑惑,听这口气,他们好像和秀才还很熟的样子,这小僮莫非认识秀才?秀才难道是他们家常客?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 卫子卿跟着果果上了马车,总觉得果果在一边偷偷看自己,脸上满是探究的神情。卫子卿问她:“小姑娘,刚才你可见到了一个秀才?” 果果眨眨眼睛:“卿儿姑娘要找秀才?我们家二公子说得没错,您要找的人就在怡香茶苑,去那儿的都是秀才!” 卫子卿一听,恨得牙直痒痒,死秀才,好好的又去什么怡香茶苑,这人怎么总是节外生枝啊! 到了怡香茶苑,卫子卿发现这里的规模和雅致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茶香四溢,丝竹悠扬,可这里本是怡情的清净之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从门口开始,已经排了一个长队,翘首盼望着,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还有些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新衣,戴着精巧的首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着。一个紫衣姑娘问旁边的黄衣女郎:“你见过二公子没有?” “没有啊,我是到这里探亲的,听说祁家二公子回来了,这才............” “那你可真有福气,他难得回来一次,瞧,都这么多人等在这里了,一会儿他进来,咱们多往前凑凑,拿不到字画,看上他一眼也是好的。” “他真的像传说的那样俊朗吗?” 紫衣姑娘脸上满是向往的神情:“那当然。谁不知道祁家的两位公子,最是风流倜傥,可惜大公子已经成婚了,这二公子嘛...........”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一章 得罪 , 听到这些,果果扑哧一笑,对卫子卿说道:“想不到我家公子,惹得这么多相思,真是罪过。” 卫子卿奇怪地看她一眼,他们家二公子和自己又不认识,又何必说这些。 果果抿嘴笑道:“姑娘跟我来。”她正要带着卫子卿往里面走,被门口一个护卫拦住:“不是说了吗?谁也不能进去!” 果果气得小手掐腰,问道:“你是新来的吧?连我都不认识!” 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啪”地一拍那护卫的头:“你个臭小子,连祁家的果果姑娘都不认识,姑娘快请进,二公子什么时候到啊?” 果果道:“一会儿就到了,公子吩咐,这位姑娘是上宾,要请到里面去。” “好好好,姑娘们快请进。” 立刻,身后又是一片哗然:“这姑娘是二公子的贵宾?”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莫非是祁夫人为二公子选定的夫人?” 那几个姑娘也在说:“以前没见过她,她怎么那样幸运,认得二公子的?” 忍受着周围不友好的目光,卫子卿有些恼火,自己只是来找秀才的,怎么会被这些人品头论足的!被安排到最好的位置坐好,卫子卿又发现,在里面等着的这些人服饰更加讲究,看来都是些官宦和名流。他们同样在议论着怎样求得二公子的字画,这祁家二公子派头不小啊,连他们家丫环都没人敢欺负。他的字画就那么好?要排着队来求的? 卫子卿四处望望,死秀才倒底搞什么鬼,不是说他一定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人影呢?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二公子来啦!二公子来啦!”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二公子来啦!二公子来啦!” 人群唰的一下闪开,门口出现几个华服少年,一路谈笑着走了进来。虽说是一群人,可是大家眼中的似乎只有中间的一个,他穿着青色衣衫,全身上下除了一条青色绣着银边儿的腰带和束发的丝带,再没有其它的装饰,因为只要看见了他,所有的装饰都显得那么多余。旁边簇拥着的少年,穿白衣的,紫衣的,红衣的,此刻在他身边不过是个陪衬。他只是随随便便站在那儿,所有的光芒便都是他的。 他的脸,是不能单单用清秀俊朗这样的词来形容的,因为他的眼睛格外清湛深邃,目光中透出一种坚定和倨傲,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意,带着戏谑和傲慢,还有十足的玩世不恭。也许,就是这种气质,显得他格外与众不同吧。 他是中心,他是焦点,他只要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便不自觉地盯着他看,甚至,忘记了呼吸。 那些外面等着的女孩子,忍不住兴奋地发出尖叫,他也只是随意地一瞥,那些声音就噶然而止。 可他的脚刚一迈进厅堂,他的目光就毫不掩饰地直直望向卫子卿,卫子卿却咬咬嘴唇,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好像是有些失望,还是微笑着盯着她看。 那个中年人——也就是怡香茶苑的老板,赶紧迎上前去,做了一揖,恭敬地说道:“二公子,请上座。” 他点点头,并不推脱,走到正中的位置上坐好,眼睛,还是望着卫子卿。 卫子卿心里不禁恼怒,莫名其妙地做了这二公子的上宾,呆在这莫名其妙的茶苑里,又莫名其妙地被他看来看去,这人是怎么回事,外面有一群小姑娘,他看她们好了! 这时,开始有人送上礼物,上好的丝帛玉器就不必说了,还有人拿来家传的古物,但似乎,没有一件东西能入得了这二公子的眼。 有一位胖乎乎的商人陪着笑说道:“祁澈公子,请您收下这些东西,不够的话我再送来,二公子今天一定要留下墨宝啊!” 卫子卿心中暗想:怪不得到他们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原来他是祁澈,明朝第一才子祁缙家的二公子。据说此人花名在外,红颜知己无数,哼!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以前就听说,祁澈从小深得祁缙教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看看今天这阵势,这么多人求他的字画,想来果真如此啊! 旁边又有人谄媚地说:“二公子,小小礼物,略表寸心,还请二公子笑纳。” 什么?这还叫小小礼物啊?这祁澈也太狂傲了,不就求他写字画画吗?也要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祁澈看着卫子卿,微微一笑,终于说话了:“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稀奇,若是哪一件礼物能让那位姑娘喜欢,我就收下。” 一听这话,卫子卿震惊!这熟悉的声音让她心里格外愤怒。周围马上哗然,那些商贾名流纷纷涌到卫子卿身边:“姑娘,看看这个。” “姑娘,这如意您一定要收下!” 而那些小姑娘都不服气地说:“为什么要她看,她又是什么人?” 顷刻间,周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卫子卿腾地站起,恨恨地说:“各位,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位二公子,这些东西我也不能收!”说完拨开人群,冷冷地望着祁澈,说道:“你叫祁澈?” 祁澈笑笑:“是啊。” “祁大人家的公子?” “是。” “我是来找我朋友的。本来我还担心他的安危,可是现在看来,他活得不错。我只道他是个惹是生非的酸秀才,可是原来我看走了眼!若不是他说话,我竟然认不出他来!” 祁澈站起身,走到卫子卿跟前,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生气?”卫子卿秀眉一挑,“我怎么敢生祁澈公子的气?我是生秀才的气!既然秀才已经不是秀才,那小女子告辞了。”说完,卫子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全部呆住,谁都不曾见到祁澈如此温柔地对一个女子说话,而这女子居然不领情,对祁家公子不理不睬,还抛下祁公子就走了! 祁澈微微一笑:“我有些私事,去去就来。如果诸位不介意,那就先在这里等着吧!”说罢,在众人猜测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二章 满意 , 卫子卿在前面气呼呼地走着,祁澈寸步不离地在她身后跟着,这一路,又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走到没人的地方,卫子卿站住,冷冷地说:“茶苑里那么多人在等你的字画,你跟着我干什么?” 祁澈笑道:“你生气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卫子卿哼了一声,飞身跃起,祁澈疾步追上:“卫子卿!” 她转回头来,咬咬嘴唇:“怎么,你还知道我叫什么?” 祁澈笑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好,”卫子卿说道,“把我的马还给我!” “你就这么急着走吗?” “是!” 祁澈皱着眉头问:“可我们不是朋友吗?” 卫子卿只是瞪着他:“第一:我以前从不认识你,祁缙家的公子,我还高攀不起!第二:我的朋友是秀才,可他一直在欺骗我,现在,我也不拿他当朋友了。第三:我本来就是要一个人上路的,不和任何人一起,所以,请你把我的马还给我。” 祁澈笑笑,柔声说道:“卫子卿,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卫子卿瞪着他,咬了咬嘴唇:“不是有意骗我?那你干嘛扮成个酸秀才?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你扔石头不说,还装疯卖傻,做出不会武功的样子!是,我自己从没出过门,我什么都不懂,可这不是你任意欺骗我的理由!” 祁澈走上前,去挑她额上一根乱了的发丝,这些天连着赶路,真把她累坏了。卫子卿倔强地一偏头,祁澈的手落了空,他微怔一下,轻声说道:“在水边那次,我就发现你被红衣教跟着,后来见到青舒和顾止戈,我知道他们是锦衣卫,我爹爹尚在他们监视之中,我不能让这些人知道我是谁。” 顿了一顿,他又说:“在王公公面前那个样子,是怕他怀疑你和顾止戈他们是一起的,他们抢的东西非同小可,好像还要找到一个女子,我是怕他们怀疑到你头上,我还说……你是我的……” “不许说啦!”卫子卿急急地捂上了耳朵。祁澈看着她,一抹坏笑在他的唇角荡漾开来:“就那么怕听?” 卫子卿咬着嘴唇,却发现祁澈的笑意更浓,她更加着恼:“哼!你这秀才扮得还真像,跟祁二公子真是千差万别呀,刚才一见,居然都认不出了!” “卫子卿,你认不出我,是因为在今天之前,你都不曾好好看过我。”祁澈摇头笑笑,“又或许,是我扮老秀才扮久了,你已经忘记了我以前的样子。” “你何必向我祁释这些?你骗不骗我,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要走了,把马还给我!” “你现在不能走的。” “我就是要走!自己走!再不要你缠着我,再不要你骗我,气我!” 突然,祁澈一把拉过卫子卿的手,沉声说道:“快走!”说着把她拉进树丛,远处,几个红衣女子走过来,虽然离得远,但也能听见她们在打听一个老太婆和老秀才的下落。 祁澈冷哼一声:“她们出来寻人,明晃晃地挂着招牌,红衣教算什么东西,倒是锦衣卫更可怕些。” 那些红衣女子走远了,卫子卿愤怒地把手摔开,祁澈笑笑,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温度似乎还在,真是有些不舍。 祁澈道:“卫子卿,你是护国将军的女儿吧?你说自己离家,是要出来找人,你要找什么人呢?” 卫子卿把头偏向别处:“你总不说实话,我也不告诉你。” 祁澈正色道:“我刚才到家,让你等得久了,是因为有消息传过来,锦衣卫在到处找你,怀疑你是上面要找的人。因为护国将军曾经寻过你,现在连他那里都被监视着。” 卫子卿急道:“那我爹爹现在怎样了?” 祁澈道:“护国将军好歹是个老爷,是当今圣上的侄子,锦衣卫总算没去拿人。不过,他也不能再派人找你了。” 卫子卿垂下头,心里满是愧疚,自己出走是因为不想连累爹爹,可是,还是连累了他,莫非自己真是不详之人?她鼻子一酸,咬着嘴唇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别咬了,再咬都破了。”祁澈说完抬起手,看着那根发丝终于被自己拢好,心里掠过一种满足,这样就好,哪怕只是陪在她身边。 “红衣教在找你,锦衣卫也在找你,不,是在找我们。”祁澈脸上突然现出狡黠的笑容,“他们现在,恐怕是恨不得把地翻开一层呢!” 卫子卿抬起头:“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找我?他们要查的女子是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祁澈低下头凝望着她,以前从未听说过,护国将军有这样一个女儿,她平白无故怎么会出走?又怎么会出现在江南?她的秘密还从没告诉过他呢,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吗?也好,这样也好过太轻信的。于是,祁澈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要是肯跟我回家躲些日子,总能知道些眉目的。” “我不去。” “去吧,我养你。” “死秀才,你又开始胡说!”“咚”地一拳,照例砸在祁澈脑门儿上,他忍不住笑出声:“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若是被他们捉到了,那你爹爹…….”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苍天作证,我祁澈以前的种种隐瞒实属无心,以后再也不会骗你。只要你愿意,你要找的人都由我来找,好不好?” 卫子卿默不作声,相信他?不信他?这一路的细心照顾和保护都是真的,在山庄不顾一切引开敌人也是真的,扮秀才也好,嬉皮笑脸也好,好像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不然他完全可以走开,不搅进这浑水里。好吧,再信他一次,他要是敢再骗人,哼哼,就让他头上长出十个大包!不,二十个! 就这样,卫子卿跟着祁澈回了祁家。一进门她就开始后悔,这一路上的丫环小厮都恭恭敬敬地称自己为卿儿姑娘,难不成这名字还要跟着自己一辈子吗?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三章 豪奢 前面,果果走了过来:“公子,都准备好了。” 祁澈满意地点点头:“好。” “公子,”果果又道,“那些在茶苑的人还在偏厅等着,公子是不是……..” “让他们等着,那些俗物都搬进卿儿姑娘的浴砚阁,谁的东西看上了眼,就给谁画!” 卫子卿跟在他身边,不满地说:“既然是些俗物,搬到我那里做什么?!” 浴砚阁,就如同这名字一般的雅致,随便哪一个角落,都有一种书卷的味道。光影透过薄薄的纱罩,投下祁澈近乎完美的侧影,他问:“喜欢吗?” 卫子卿瞪了他一眼,故意说道:“不过是极尽奢华罢了。” 祁澈奇怪地问:“奢华?这里是精巧雅致,怎么会是奢华?” 卫子卿咬着嘴唇笑笑:“这里的桌也好,几也好,花瓶茶具也好,都是价值不菲。若是没有足够的奢华,又哪里来的雅致?说是雅舍,不过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祁澈哈哈一笑,没想到这女孩子也有如此见地。他笑着说:“我爹爹为官清廉,家里也绝不讲究奢华。这浴砚阁里的东西确是稍显贵重,不过都是我用字画换来的。” 卫子卿莞尔一笑:“是吗?你的字画就那么好的?要我住在这里,倒是要谢谢你。” 这时,果果走过来说:“公子,那些人送的东西都拿来了,请公子过目。” 祁澈点点头,卫子卿问道:“客人不请进来吗?” 果果笑道:“这浴砚阁以后是姑娘住的地方,怎能叫他们随便进来。能答应看看这些礼物,就已经很瞧得起他们了。” 卫子卿瞪了一眼祁澈,这人可真是够狂妄,连家里的丫环都这么傲的。 祁澈道:“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桌上,已经摆满了从怡香茶苑搬来的礼物,卫子卿只是瞥了一眼:“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要。” 祁澈吩咐道:“那就都送回去,这次不写也不画。” 卫子卿想到今天等在茶苑里的那些人,是那样虔诚地盼望得到字画,而祁澈却如此不放在心上,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你这是做什么,人家等了那么久,你要是不画怎么不早说?” 果果眨眨眼睛:“姑娘,你若是留下一两件,那些人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啊。” “真的?”卫子卿问。 祁澈含笑回答:“真的。” “好,那我全收下了,祁澈,你慢慢画吧。” 祁澈灿然一笑:“好。” 果果急了:“姑娘,不行啊,从来都没有过先例的。姑娘若是都收了,明天就又会有一堆送过来,咱们公子的字画,哪儿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如果姑娘今天应允了,恐怕天天都有人上门求姑娘帮着要字画的。” 是吗?要是这样还真的很麻烦。不会每天还没睡醒就有人等着吧?看看眼前这一大堆东西,还真就如同祁澈说的,都是些俗物。自己以后反正都是要去找师父和娘的,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突然,卫子卿的眼睛一亮,从一堆礼物中间拣出一本琴谱,翻开看看,上面记着的都是些传说中失传的宫商,她欣喜地抚摸着,唇角漾出笑意:“我就要这个。” 祁澈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她,只记得弹琴的事儿吗?除了琴音,她心里就没有别的?他浅浅一笑,说道:“果果,看看送琴谱来的是哪一位,求什么字画?” 果果手中拿着一张单子,说道:“公子,是经营丝绸的马老爷,他……..他想求公子为他们家茅厕写一副对子。” 祁澈哈哈一笑:“笔墨伺候!” 果果道:“公子,还是不要写了,这马老爷的要求,还真是奇怪。” 祁澈笑道:“无妨!” 旁边早就有人准备好了:泛着青紫光的墨锭;玉管狼毫的陆公笔;那宣纸薄似蝉翼白似雪,抖似细绸不闻声;最妙的是那一方石砚,色泽如玉,质地细腻,叩如金声,石砚的一角刻着两行字:“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果果不禁叹气:“可惜了,公子的笔墨,竟是写给茅厕的。” 祁澈笑道:“马老爷拿琴谱来,倒也是件雅事。给他的茅厕写副对子,又有何不可?”说完执笔挥毫,落笔遒劲有力,一挥而就,浑然天成。 纸上,洒脱飘逸的字迹犹如龙蛇飞动,上联是: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下联是: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祁裙;横批:天地正气! 卫子卿不禁赞叹,祁澈笑着问她:“如何?” 卫子卿抿嘴笑笑:“马老爷家的茅厕,贴上如此绝妙的对子,恐怕是蓬荜生辉了。” 祁澈突然凑近她,小声说道:“以后你们家的茅厕,我也给写上这么一副!” 卫子卿翻了他一眼:“谁稀罕。”说完低下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师父和爹娘,也不知道以后会住在哪里。” “那我帮你找,直到找到为止。” 果果拿着祁澈的字,悄悄退了出去。祁澈又问:“卫子卿,你刚才说,要去找你娘?” 卫子卿点点头,对祁澈,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信任,她说道:“我从小就跟着娘住在江南,只是,她不是我亲娘的。这次爹爹回来,我知道有人要找出我,娘也担心会给家里带来祸事,我怕连累他们,这才离家的。只是,我不知道亲娘在哪里,所以要先去找师父。” 祁澈凝视着她,柔声说道:“你安心住在这里,有我在,一定会找得到。” 卫子卿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小声问道:“为什么总是要帮我?” 祁澈轻声说道:“这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你高兴了,我心里才高兴。” 卫子卿呆住,她傻傻地看着祁澈,咬咬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祁澈脸上又出现了坏笑:“别咬了,再咬我也想咬。” “啪”地一声,他脸上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掌,卫子卿小脸涨得通红,气道:“祁澈!你要是再敢这样胡说八道,我一定不饶你!” 正文 第两百九十四章 冷言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哟,二哥,这次你带回来的女子可真是不一样啊,你甘心挨她打的?” 话音刚落,门就被大力推开,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淡紫的衣裙,娇俏的小脸一脸不屑。她瞪着卫子卿问道:“你是什么人?别以为我哥哥带你回来你就无法无天,谁让你打我哥的?” 卫子卿忍了忍,没有做声,祁澈道:“纤尘,别胡闹。” 祁纤尘叫了起来:“哥哥,你怎么回事的?明明是她打了你,你却说我胡闹!”说完冷眼看着卫子卿:“看上去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原来这么不懂礼数。你爹娘没教你不要随便住进男人家吗?连这些都不懂的?别以为哥哥带你回来你就进得了我们家的门,他带回来的女人多了,还不是一样被赶走。你又是什么人,也配住在祁家?” “纤尘!” 卫子卿实在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问道:“纤尘姑娘是吗?” “是又怎样?” 卫子卿道:“纤尘姑娘,若是我有错处,说我就好,为何对我爹娘不敬?” 纤尘愣了一下,哼了一声不予回答。 卫子卿又问:“祁家的大小姐一定是懂得分寸的。试问纤尘姑娘,如果有个轻浮男子对你不恭不敬,出言调笑,你又会如何?任他轻薄羞辱吗?” 纤尘气得大叫:“你!你强词夺理!” 卫子卿道:“这巴掌我就是打了,祁二公子可觉得冤枉?” 祁澈笑笑:“都被打惯了,不冤枉。” 纤尘气道:“哥哥,你怎么帮着外人的?” 卫子卿正色道:“他不是帮着我,他是理亏才对。我确是外人,也无意高攀祁家,是你哥哥邀请我来的。他以前带回来多少女子,或是谁想嫁进祁家大门,这跟我都没什么关系。若说礼数,祁澈刚才言语轻佻,对我可有礼数?祁家小姐不辩是非,出言侮辱我父母,可有待客的礼数?若是这样,我倒不愿留在这里。” 祁澈道:“纤尘,你先回去,哥哥一会儿过去看你。” 纤尘跺跺脚:“哥哥,你可真是!”她一扭身,气呼呼地走了。 祁澈摇头笑笑,走到卫子卿面前,轻声道:“刚才是我不对,你要是心中气恼,就再打两下出气。”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直视着祁澈:“我不是攀附祁家的女子吧?” 祁澈笑道:“不是。” “我也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吧?” “我希望是。” 卫子卿道:“我不是的,我只是你的朋友。你要是也这样想,就请恭敬待我;若你只是个登徒子,就把马还给我,红衣教也好,锦衣卫也好,大不了我都去会会!” 祁澈凝视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虽说是情不自禁,可也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也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祁过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她单纯,会脸红,有时轻信,对她好的人她会都觉得是好人,也不去想别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可是,她也倔强,也高傲,而且是如此地不容侵犯。也许,这才是真的卫子卿。 他笑了,说道:“卫子卿,你放心,我以后必会恭敬待你,不会再隐瞒,也不会再轻浮。”看着卫子卿的脸色渐渐缓和,祁澈又笑着问:“可是,下一次能不能不打脸?” 卫子卿瞪他一眼:“不能!” “哥哥!”纤尘的声音又响起来,门再一次被推开,她跑进来,后面跟着小心翼翼的果果。纤尘大声说:“哥哥,娘叫你去吃晚饭。” 祁澈对卫子卿说:“走吧,一起过去。” 不等卫子卿回答,纤尘伸手拦住:“不行,哥哥,你忘了爹爹订下的规矩了吗?你带回来的女人,有哪一个进得了咱们家厅堂?”说完带着挑衅看着卫子卿:“除非是凝香姐姐,别人,谁也不行!” 祁澈道:“她是我的客人,不可如此怠慢。” “哪个你不都说是客人?爹爹现在不在家,若是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罚你!” 祁澈看着卫子卿,语气坚定无比:“跟我一起去,我去跟娘说。” “我不去。”卫子卿说道,“不被欢迎,又何必去?若是非要坐在那里,也要接受冷言冷语,恐怕打扰了祁大人家的清净。”看着祁澈微微蹙起的眉头,她又说:“你去吧,也让我清净清净。” 祁澈带着纤尘走了,果果走过来说:“卿儿姑娘累了吧?您先歇着,一会儿我把吃的端过来。” 卫子卿道:“果果,先不吃,我还不饿。” 果果说:“姑娘,其实.........其实.........公子不是小姐说的那样。他带人回来,一共也就两次。祁大人是气他不肯好好完婚,总是离家游荡,这才下了禁令。其实,公子待人很好的。” 卫子卿笑笑:“你这小姑娘,倒是向着他说话。” 果果叫人把桌上堆的那些礼物搬走,卫子卿一个人坐在桌前,托腮凝思:祁缙身为明朝第一才子,听说他为官清廉,今天看来倒是不假。他为人稳重,性情耿直,怎么儿女都不像他呢?一个游戏世间,一个刁蛮任性,他们家,就没有一个庄重沉稳的孩子吗? 卫子卿正想着心事,门被叩响了,打开门,祁澈带着笑意站在门口。卫子卿瞪着他,他也凝视着卫子卿,两个人都不说话。 卫子卿越想越着恼,明明是他不对,却又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说话算了,还不要听呢。她咬咬嘴唇,拉过房门就要关上。 “是我不好。”祁澈急急地伸手挡住,“还生气吗?”见卫子卿不答,祁澈闪身进了房,笑着说:“我来给你赔罪。” “不用了。”卫子卿说道,“我已经打了你,就算扯平了。” 祁澈笑道:“那怎么行,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我带你去。” “你不是吃过了吗?” 祁澈笑笑:“我还饿。” 卫子卿忍不住笑了,祁澈这人,怎么老是这样!她抬头看他,那张俊逸的脸上,犹自带着刚才挨打的红印,卫子卿心里有些歉意,没想到打得这么重。她轻声问:“刚才打你,你怎么不躲的?又不是躲不开。”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五章 争吵 祁澈摸摸脸,笑意渐浓:“这几天扮成老秀才,脸上粘了那么多东西,痒得很,挨一下正好祁痒。” 卫子卿笑出声来,问道:“你哪儿那么多正好?你一路跟着我,说是正好同路;王公公的人晕倒,正好是天上掉下的大石头砸的;要带我吃东西,又说是正好饿了;你挨一巴掌,说是正好脸痒痒,你倒底还有多少正好的?” 祁澈道:“我正好有个朋友,正好开了间酒楼,正好天天盼着我回来同他饮酒。” 卫子卿笑道:“是不是正好我又没吃饭?” 祁澈点点头:“所以正好带你去。”说罢推开门,一把拉过卫子卿的小手,两个人一纵身,隐没在夜幕中。 卫子卿的手被他牵着,穿梭在屋顶和树丛间。好好的路不走,干嘛飞檐走壁啊?刚刚还因为他言语轻佻打了他,他怎么又这样,拉着手,不是更失礼吗?可不知为什么,竟然不想挣开,一定是他怕自己跟不上,才拉着自己的。卫子卿觉得,那掌心的温度顺着手臂,一直烫到脸上,烧得通红。 一不留神,前面出现了一根粗大的树枝,卫子卿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撞上那枝干,祁澈突然伸手托住她的纤腰,把她揽在怀中,在空中个一转身,躲过了树枝,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他的怀抱,宽阔而又结实,身上的味道是那样清新,唇边的笑意让人炫目迷醉。卫子卿慌忙推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祁澈笑笑,柔声说:“到了。” 真是的,都被他抱住了,他竟然笑得这样云淡风清? “玄?你来了。” 两个人之间萌生的小小情愫被打扰,卫子卿转过头,见身后“流云飞瀑”的招牌底下站着一个人,年纪和祁澈相仿,一身浅绿的长衫,手摇一把折扇,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卫子卿抬起头看着那招牌,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祁澈写的。 祁澈笑道:“你不是天天盼着我来吗?”接着又对卫子卿说:“这一位是秋公子。” 卫子卿见了礼,秋公子摇着扇子把他们让到里间,然后吩咐下人准备。不一会儿功夫,各色菜式摆满了桌子,秋公子道:“玄,庐山石鱼,藜蒿腊肉,还有上好的竹叶青,都是你最喜欢的。” 祁澈笑笑:“谢了。”说完催促卫子卿,“快吃。” 而卫子卿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里,祁澈问:“怎么啦?脸这么红的?” “啊?”卫子卿伸手摸摸脸颊,小声说:“正好......正好热了。” 祁澈哈哈大笑,伸手夹菜,放到她面前。秋公子摇摇头:“玄,对这位姑娘,你倒是有些特别啊。” 祁澈端过杯子喝了一口酒,笑道:“说吧,这次想要我做什么?” 秋公子道:“你真是够直接,我大厅里还缺一幅画呢。” “门上的招牌我也给你题了,雅间里的字画也画了,还不够?” “唉!”秋公子叹道,“雅间的字画,动不动就被人偷走,也不要你再画了。这酒楼的名字也是你取的,厅堂正中的画儿你总不能不管吧?” 祁澈问卫子卿:“你说,我该给他画什么?” 卫子卿说:“当然是画庐山瀑布,跟这酒楼的名字很是相称。” 秋公子的折扇啪地一合:“姑娘所说,便是我心中所想!玄,就画瀑布!”说完吩咐:“准备笔墨。” 祁澈皱皱眉头:“这么急?我还没喝完酒呢。” 秋公子说:“以前你总是推三阻四的,喝过酒又说了不算,让你写几个字画几幅画,不知道几顿酒才换得来。今天姑娘在这里,想来你也不能耍赖,先画过了,再一醉方休。” 祁澈笑道:“那不如你请我爹喝酒,让他给你画。” 秋公子气道:“要是能请伯父来,谁还稀罕你的画!” 卫子卿见祁澈还是不动,说道:“祁澈,我看过你的字,还没看过你的画呢。” 祁澈笑笑,又饮了一杯,说道:“等着,我这就画给你看。” 宣纸上的泼墨山水,浓淡相宜,画面上云雾缭绕,奇峰迭起,一道飞瀑似是从九天直下,水气氤氲,仿佛看着这画,就听见了瀑布的声音。瀑布下有一人,坐在石上,卫子卿突然心中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祁澈了然一笑:“这人是我,我不喜欢弹琴。” 卫子卿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秋公子奇怪地问:“玄,你不弹琴?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祁澈靠近卫子卿,小声说道:“下一次把你也画进去。” 卫子卿恨恨地咬着嘴唇,这人怎么脸皮这样厚,挨了打也不知道改的! 从“流云飞瀑”出来,天已经很晚了,祁澈和卫子卿走路回府。秋公子好意准备马车,却被祁澈拒绝,他实在是很想走回去。 月光皎洁,洒下银辉,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低头凝望,她唇角的一弯浅笑,都印在他专注的目光中。 路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正急匆匆地赶路,手里抱着一个小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的,那大一点儿的孩子有些跟不上,跑着追了上去。“娘,等等我。”他张着小手奔向前方,一不留神扑通一声摔倒了。 妇人赶紧跑回来,放下小一点儿的孩子,拍拍大孩子的膝盖,心疼地说:“怎么摔了?疼不疼?” 孩子笑了,笑得那样幸福:“娘,不疼,咱们快些赶路,爹该着急了。” 妇人亲亲他的脸,又抱起小的孩子,他们一起匆匆地往家赶去。 卫子卿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潮湿,自己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温柔的母爱啊。 一只手,慢慢扳住她的肩膀,然后轻轻拥住:“有我在,一定可以找得到你娘的。” 卫子卿突然反应过来,一拳砸了过去:“祁澈!” 祁澈哈哈笑着,捉住她的手:“怎么又恼了?我这是安慰你,不算是无礼啊?” 卫子卿又是一拳过去:“就是无礼!”祁澈笑着接住,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后,一个人的嘴角,漾出一抹冷笑。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六章 信任 卫子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祁家不欢迎自己,要不要继续呆下去?可若是执意要走,祁澈一定不让的。想到祁澈,不由得想起刚才那个拥抱,她的脸又红了。 果果说,祁澈以前带回来过两个女子,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对她们,是和对自己一样的吗?那个纤尘小姐口中的凝香又是谁?卫子卿翻了个身,心里有些恼怒,不去想了,祁澈的这些风流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爹爹和娘还有瑶琴现在怎样了?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呢?卫子卿咬咬嘴唇,反正,一定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和生身父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找到他们以后,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嫁了呢?她又开始咬嘴唇,把玩着手中的一缕发丝,反正,嫁谁也不要嫁给祁澈这样的花花大少! 这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那声音轻得很,像是怕惊扰了月色中的清梦。卫子卿坐起身,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要是祁澈敢来,就一拳打扁他! 轻轻地,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黑衣人,看身形是一个女子,在她的脸上,一条黑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卫子卿在纱帐后面,看着她轻手轻脚地进来,那人摸摸烛台,又摸摸窗棂,东看看,西瞧瞧,毫不掩饰地发出赞叹的声音:“天哪,这就是祁家的浴砚阁!真是太雅致了!” 卫子卿腾地跳下床,一把扣住那女子的手腕:“谁?” “啊!”那女子吓了一跳,随即“嘘!”了一声,示意卫子卿不要出声,卫子卿手上力量加大:“什么人?”那女子龇牙咧嘴地喊:“轻一点儿,疼死啦!” 见卫子卿手上的力量放轻,她眨眨眼睛,问道:“你是从护国将军小妾家里跑出来的,是不是?” 卫子卿瞪着她,她怎么知道的?这实在是很可疑。见卫子卿不说话,那女子掀下黑色面巾,现出一张娇嫩的娃娃脸,她冲卫子卿嘻嘻地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笑眯眯地看着卫子卿,小声说道:“我姓门,叫忆苒。你在找师父是不是?” 看着这样无邪的笑脸,卫子卿不禁点了点头。忆苒欢呼一声,又连忙掩住口,左右看了看,拍了拍胸口:“总算没人听见。” 她蹦到卫子卿面前,借着烛光盯着她看,她张大了嘴巴,赞叹道:“你好美啊,怪不得祁家公子要把你带回家,我要是男子,一定把你藏着不让别人看见。” “你究竟来干什么?”卫子卿由着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忆苒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好意思地笑笑:“瞧我,差一点儿忘了,我知道你师父在哪里。” 卫子卿急急地问道:“快说,师父在哪里?” 忆苒说道:“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你师父受了伤,就在这附近调养。” “快带我去!”卫子卿拉着忆苒就要出门,突然顿住了脚步:“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忆苒突然跳着拍起了手:“你怀疑我了?太好了,你师父就怕你什么都不问就跟我走。看来你这些日子有长进呢!”说着压低了嗓音:“我是个小偷,呃........我这个小偷本事很大的,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是?前几天到一个大户人家去,结果被人捉住了,你师父看我哭得可怜,于是救了我。” 卫子卿问道:“那你就跟着我师父了吗?” 忆苒道:“不是的。我向她保证再也不偷了,可是.........手还是会痒痒啊,她在我身边,我可怎么下手呢?我就辞别她老人家,跑到这里来,想着要来祁大人家看看,嘿嘿.......是想看看能拿走什么东西啦。结果刚才遇到一群红衣人围攻一个女人,正是你师父,她受了伤,我把她藏在山上了。你师父要我来找你,她说你就在这浴砚阁。” 卫子卿问道:“你说我师父来了,你有什么凭证?” 忆苒又拍起手:“太好了,你又在问我!你师父说,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还说你以前总是挨她揍。” 卫子卿一把拉过忆苒的手:“快带我去!” “等等,等等。”忆苒说道:“贼不空手,我得拿样东西才行。” “不许拿!”卫子卿正要拖着她走出浴砚阁,忆苒说道:“不能这样走,换上这个。”看着她手中的夜行衣,卫子卿想了想,接过来换上。刚对着镜子系上蒙面巾,就见忆苒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放在怀里。 “拿出来!不许偷祁家的东西。”忆苒苦着脸,从怀里拿出块砚台:“什么大不了的,那么沉,我才不要拿。” 和忆苒一起出了门,卫子卿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祁澈呢?难道这么晚去敲他的门吗?他一定是嘻皮笑脸地打开门,问找他做什么。算了,还是回头再告诉他好了。 “喂,你笑什么?”忆苒问道。 “谁说我笑了。” “我看到的,你明明是在笑。” “我蒙着脸,你怎么看得到。” “你眼睛弯弯的,不是笑是在做什么?” 卫子卿摸摸自己的眼角,笑了吗?难道,一想到祁澈就不由自主地笑?她甩甩头,他是个讨厌鬼,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很快,两个人到了附近一座山上,天上皎洁的月轮,让树影更加婆娑,时不时吹过晚风,摇曳的枝叶发出飒飒的响声。 忆苒指着一个山洞说:“到了。” 卫子卿喊了一声:“师父!”随着忆苒冲了进去,可里面只有一堆篝火,师父人呢? “看,这里有血迹!”忆苒指着地面喊着。卫子卿低头一看,果然,一道鲜红的痕迹从火堆边一直蜿蜒到山洞口,再想顺着找,却凭空消失了。 卫子卿急道:“怎么没有了?”她上前揪住忆苒的衣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底是什么人?” 忆苒苦着脸,像是要哭出来:“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把她扶到这里来,她求我务必去找你,我才到祁家的,要不然,我哪有那么没义气,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走。”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七章 寻觅 卫子卿咬咬嘴唇:“我们在附近找找。” 忆苒点点头,两个人分头在山上寻找。可是,整个山都快翻遍了,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 师父,你到哪里去了?好不容易就要见到你,你怎么又消失不见了呢?卫子卿好想你,你快点儿出现吧! 山洞口,卫子卿和忆苒疲惫地并肩坐着,卫子卿看着地面,长长的睫毛垂下,一脸的失望。“忆苒,昨晚你看到我师父的时候,她正被什么人围攻?” “是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不过,那些人不算什么的,你师父说,她们一路跟着你,难免对你不利,所以要清理一下。” 忆苒想了想,又说:“或许,你师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办,这才走的。她知道你在祁家,办完了事情,一定会去找你。” 卫子卿点点头。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忆苒劝道:“你先回去吧,你又不像我是小偷,你大晚上跑出来会惹人怀疑的,有了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卫子卿回到祁府,天还没有大亮,祁家院子里只有几个下人在洒扫。她悄悄回到浴砚阁,轻轻地推开门,正对上一双惊喜的眸子。 祁澈站在屋子里,轻声笑笑,说道:“回来了。” 他夜里睡不着,走到浴砚阁外,见房门四敞大开的,忙冲进来看看。人不见了,屋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却见床头搭着她的衣服。她是自己出去的,什么事情让她走得这么匆忙,连门都忘了关? 她不见了,当时心里就是一紧,真怕她就此不回来,又怕她遇见了强敌,还担心她人生地不熟会迷路。正要出去找,她又穿着一身黑衣回来。回来就好,心里的疑问以后再说吧。 卫子卿站着不动,心里的酸楚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圈儿红了。 祁澈看着她,轻声说道:“一晚上没睡吧?赶快歇着吧。” “祁澈。” “嗯?” 卫子卿慢慢走过去,慢慢地,把头靠在祁澈的肩头,她实在是太疲惫,她唯一可以信任依赖的人,就是祁澈啊。虽然说好了,两个人之间不要有暧昧的言辞和举动,可是从昨晚开始,这个约定就一再被打破,她闭上眼睛,只是靠一下,他不会笑我吧? 祁澈愣住,随即漾出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把她环在臂弯里。 她咬咬嘴唇,低着头轻轻推开他:“祁澈,我师父来找我,可现在我找不到她了。” 祁澈柔声道:“别急,慢慢说。” 卫子卿讲了夜里发生的事,祁澈听完后皱皱眉头:“人凭空消失了?你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卫子卿换了衣服,两个人也顾不上吃饭,一起牵着马就要出门。刚走出马厩,就见纤尘气哼哼地站在面前,怪声怪气地说:“还真有本事!不受欢迎还住得这么安心,要是我早就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卫子卿笑笑,从小受惯了冷淡和冷言,越是这样,她就越不会被击倒。“纤尘姑娘,承蒙您的关照,我还会继续住下去的。” 纤尘跺跺脚,哼了一声跑走了。祁澈满怀歉意地说道:“卫子卿,纤尘她.........” 卫子卿笑笑:“不用祁释。她是小孩子,我不会计较。” 小孩子?祁澈不禁摇摇头,说别人是小孩子,好像她自己有多大似的。 卫子卿和祁澈回到山上,天微微有些阴,没有了强烈光芒的照射,江南的春天便彰显出温润的颜色。江南啊,无论是晴天雨天,无论是水边山间,无处不妩媚,无处不秀丽。就算是随随便便的一景,都有着波动人心的魅力。 顺着山路,找到了昨晚到过的山洞。山洞里黑乎乎的,想来昨天的篝火已经灭了。祁澈低声说:“小心些。”说完执拗地拉住卫子卿的手,谨慎地向里面走去。 “啊?”卫子卿惊呼一声,说道:“怎么回事?昨天这里有火堆的,灰烬呢?怎么会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祁澈点了个火折子,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问道:“卫子卿,昨天你们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血迹,是吗?” “是啊。”卫子卿也蹲下,惊道:“血迹呢?怎么也不见了?”她跑到洞口,指着地面说:“昨天,血迹就是到了这里不见的。现在怎么都没了?” “一定有人故弄玄虚!出去看看。” 两个人到了洞外,祁澈在周围仔细勘察着,突然指着一棵树说道:“看这里!” 那树大概有几丈高,一根粗大的树枝中间,有裂开的痕迹,祁澈说:“一定是有人跃到了树上。若只是一个人,这树枝不会断,可如果再带着一个全然用不上力气受伤的人,分量就差不多了。我们再接着找!” 没多久,两个人在不远处又找到一根类似的树枝,祁澈笑笑:“就是这个方向,一定找得到!” 越过两个山头,到了一处峰顶,云雾缭绕处,苍山含翠,如临仙境。 再往前已是绝地,一路上追寻的印记又不见了,祁澈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绝壁之下荡着一条绳索。祁澈说道:“卫子卿,你先等着,我下去看看。” 卫子卿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祁澈摇摇头,说道:“这绳子不知能不能负得了两个人的重量,我先下去。若是下面有线索,我再喊你。” 卫子卿只好点头:“祁澈,你要小心。” 祁澈笑了笑:“怎么,知道心疼我了?”见她又瞪着自己,赶忙正色说道:“你在上面不要走开,任何人都不要相信,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等我回来。” 卫子卿点点头:“好!我等你。” 看着祁澈的身影渐渐向下隐去,卫子卿还是不放心,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焦虑不安,这山崖下面会是什么?祁澈有没有危险啊? 开始牵挂他了吗?是吗? 突然,一阵笛声打破了山谷间的寂静,似鸟鸣婉转,似歌潮春涌,卫子卿惊喜地大喊一声:“师父!” 尘烟落处,站着一个女人,虽然是蒙着面,可那身影是那么熟悉,那感觉是那样亲近。卫子卿跑过去:“师父。”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八章 逃脱 师父看着她,微微点点头:“长大了,出落得更美了。跟我走吧。” “可是.........” “快走!”说完,师父纵身跃起,卫子卿迟疑地回头看看,祁澈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还磨蹭什么?我们去救你娘。” 什么?娘有危险?卫子卿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向师父的方向追去。 到得一片树林,师父停了下来,卫子卿问道:“师父,你受伤了?嗓子怎么也哑了?我娘在哪里?” 师父沉声说道:“我的伤不打紧,前些天有人纵火要烧死你娘,我救她出来,嗓子便哑了。可是我保护不利,你娘还是被人捉走了,说是要我们拿一个瓶子去换。” 卫子卿急道:“什么人捉走了她?要什么瓶子?” 师父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瓶子的事儿?” 卫子卿急得直摇头:“不知道啊,师父。”接着她又问:“师父,我和我娘倒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有人要捉我们?又为什么我从小长在护国将军家里?娘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师父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些,以后再慢慢祁释给你听吧。现在重要的是拿到那个瓶子,才能换回你娘的一条命。” 卫子卿急急说道:“师父,是什么瓶子这么重要?” 师父说道:“是一个青花瓷瓶,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平定天下的秘密。这瓶子前一阵子从宫里面丢了,后来被锦衣卫拿到。不知为什么,听说那瓶子半路又丢了,现在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这个瓷瓶。” 卫子卿咬咬嘴唇:“莫非,前些天他们抢的就是这个瓷瓶?” 师父皱皱眉头:“前些天?” 卫子卿于是把离家后发生的事情讲给师父听,师父问道:“跟你在一起的就是祁家的公子吧?” 卫子卿低着头,回答说:“是。” “哼!他放荡不羁,生性顽劣,你怎么会和这种人呆在一起?” 卫子卿垂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师父又说:“那瓶子,没准儿就是让他拿去的,今天夜里,我们一起去祁府打探瓶子的下落。”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师父,你最先教我的剑法,我现在练得很好了。” “嗯,那就好。” 卫子卿又问道:“师父,我究竟是什么人?” 师父有些不耐烦:“不是说了吗,以后再告诉你。” 卫子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是以后再告诉我,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莫非,你根本就不是我师父!” 师父怒道:“你胡说什么!” 卫子卿冷笑:“虽然你扮得很像,可你的漏洞太多了!我师父先教我的是轻功,而不是剑法。这个,你不晓得吧?” “哼!我教你那么多东西,我怎么会记得准。” “如果是师父,见了我一定先问我最近怎样。而你,一见面就问瓶子的事,试问哪有这样的师徒情分?” 卫子卿又说道:“更何况,师父从不夸我美不美。她倒是时常告诉我,在这世上,美不是最重要的,人要有一身正气,一身傲骨!这些,你也不知道吧?” 顿了一顿,她又说:“还有,假扮一个人,武功和身形都可以扮得很像。可若是根本没见过那人,她的声音是很难模仿的,所以你不敢和我多说话,还找出嗓子哑了的说辞,你也是怕我发现吧?” 那假师父大笑数声,说道:“都说你很好骗,看来不是这样。” 卫子卿冷笑:“我什么都不懂,但我不傻。” 假师父哼了一声,手一挥,面具随之摘下,露出一张娇美的脸庞。卫子卿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倾风姑娘。” 叶倾风咯咯笑道:“你那秀才哥哥也不错嘛,原来是祁家公子,他可真会装疯卖傻!只可惜,以后没机会再装了。” 卫子卿心中一凛:“你们在崖下有埋伏?” 叶倾风道:“埋伏说不上,不过他想要活着上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那如花的笑靥隐藏着无穷的杀机:“本来还想要你找出瓶子的,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只好现在就捉了你!” 卫子卿不怕。虽然她知道自己未必是叶倾风的敌手,虽然她知道自己也没有叶倾风狡诈狠毒。但是,面对敌人绝不退缩,这是她内心固守的执着。 师父告诉自己,哪怕对方再强,也会出现破绽,好,那就先撑着,就等那个破绽出现。 叶倾风边交手边惊异,这小丫头确实不能小看。她根底扎实,有条不紊,已经拆了这么多招,还能镇定自若。要是再好好历练一番,日后倒是可用之才,不如收到帐下慢慢调教。 她想到这里,手上招式越发强劲,渐渐地卫子卿落于下风,叶倾风轻声地一笑,一掌把卫子卿击倒在地。 卫子卿倒在地上,似乎连起身都很费力,叶倾风娇笑着蹲下身来,托起卫子卿的下巴,笑道:“小姑娘,你现在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了吗?” 卫子卿突然拍出一掌,出其不意的速度让叶倾风无暇应对,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怒道:“你使诈!” 卫子卿撑起身体,坐在地上:“我打不过你,可是你和你的手下一样,都太轻敌了。” “哼!那你也跑不了!” 叶倾风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把这丫头捉住,捆个结结实实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机会!她冷笑着走上前,突然一声电光火石的轰鸣,碎石烟尘统统扑面而来,她闪身避过,这时又是两声惊天巨响,几块大石迎面砸来,她避过两块,却见一块更大的石头从斜处飞来,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石头砸中左肩,叶倾风忍住身体经受了强烈震荡后的痛楚。定睛一看,卫子卿已经没影儿了。 她捂住肩头,咬牙说道:“你等着,就不信捉不到你!”说完一跺脚,人也不见了。 忆苒拉着卫子卿,嘴里不停催促着:“快跑!”卫子卿受了叶倾风一掌,跑不快,忆苒叹了口气:“快,我背你!” 卫子卿咬咬牙:“谁要你背,我自己撑得住!” 正文 第两百九十九章 勇绝 转过山脚,两个人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卫子卿问道:“你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的?” 忆苒嘿嘿一笑:“不就是火器吗?以前我到大户人家偷东西,如果被高手发现,就会用这个。” 卫子卿盯着她,眼里的寒光让忆苒身上一抖:“你........你别这样盯着我,怪吓人的。” 卫子卿揪住她的衣领:“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昨晚告诉我师父的消息,可这师父是假的,你有什么阴谋?” 忆苒骇道:“我.........我没阴谋。”卫子卿手上一紧,忆苒大声喊道:“我干嘛要救你啊,让你这么吓唬我!” 卫子卿的手渐渐松开。忆苒恼怒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声嘟囔着:“早知道你这样,我才不会管你,原来你这么忘恩负义的!” 卫子卿寒着脸,还是盯着她看。忆苒道:“好吧,就都告诉你。不过你不要这样看我啦,我晚上会做噩梦。”见卫子卿的脸色缓和了些,忆苒说道:“昨天,我碰见了那个女人,觉得她身上一定有值钱的东西,就.......” 卫子卿道:“就对她下手,是不是?” 忆苒垂下头,小声说:“是啦。不过让她捉住了。” 卫子卿问:“你不是有火器吗?” 忆苒头垂得更低:“没来得及拿出来。” “后来呢?” “她逼着我到你那里去假传你师父的消息,引你过来。还吩咐我顺便到祁家看看是不是有个瓶子。” 卫子卿咬牙恨道:“怪不得你一进浴砚阁就鬼鬼祟祟的到处乱看。” “我就是不找瓶子,也会乱看!”见卫子卿又瞪起眼睛,忆苒连忙说道:“我带你到了山洞,她是真的不见了,可能是真遇上了敌人,你要满山遍野地找,我也没办法。后来我不是劝你回祁家了吗?我估计你还会回来,就把那山洞清理干净,或许........或许你会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卫子卿恨不得一拳打扁她的鼻子,忆苒偷偷看了她一眼,又说:“谁知道你还是没逃过她们设下的圈套,我赶过来正好撞见,这下可以用火器啦!” 卫子卿轻叹一口气:“那要谢谢你了。”说完,她强撑着站起身:“我要回那崖边去,可是我不认得路,你带我去吧。” 忆苒大叫道:“你还敢回去?她们再来些人,你就跑不掉啦。” 卫子卿坚定地说:“我要回去!我要去找祁澈!” 忆苒本想取笑她,但是一看她严肃的神情,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那好吧,我带你去。” 两个人正要走,突然听见一阵纷乱嘈杂的声音。忆苒拉着卫子卿躲在暗处,只见十来个人绑着个中年人,嘴里谩骂着推着他前行。那中年人四十多岁,一脸的凛然正气,面对绑着他的这些人无所畏惧。 那群人推推搡搡的,走到一处平地停住,只听一人说道:“这位大人,有什么钱财就别藏着了,都拿出来老子或许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说道:“业障起于心动,祸至因为贪念,你们还是放手吧。” 旁边有人喊道:“说什么?听不懂!”只见先前那匪徒拿着一把刀架在中年人脖子上:“少废话!钱财乃身外之物,我看您还是交出来吧!”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我祁缙为官清廉,能有什么钱财?刚才你们也劫了马车,能拿走的拿走便是。” 祁缙!卫子卿和忆苒对视一眼,卫子卿暗自思忖:原来是祁大人,这些贼人真是不知好歹,连祁大人也敢劫持,绝不能让这些贼人羞辱了祁大人! 忆苒看看卫子卿,很小心地递过来一个蒙面巾,小声说:“一会儿要出手吧?” 卫子卿接过来,看着忆苒谨慎的样子,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小鬼!” 忆苒松了一口气,悄悄背过身去,对着石头使劲儿挥了一下拳头:“终于做对了!” 这时,那匪首说道:“哼哼,祁大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您是刚从京城回来吧?刚刚面见了太子,太子一定给您很多赏赐吧?” 祁缙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可惜,太子不曾给过什么赏赐。” “祁大人,没有赏赐也好办。如果您家中有宝物来交换,我们也一样可以放了你。” 祁缙微微一笑:“你们是北方口音,不是本地人,定是一路追到这里来的。你们想要什么宝物呢?” 匪首旁边的一个小个子匪徒说道:“宝物嘛,比方说瓷器什么的。” 祁缙说道:“天下瓷器多的是,景德镇窑窑都是好瓷,敢问诸位想要什么瓷器呢?” 小个子说道:“瓷器嘛,最好是青花瓷,呃.........最好是瓶子,我们要的是瓶子!” “对不住,我家中没有这种东西。” 匪首手中的刀架紧:“是么?那恐怕您是回不去了!” 正当匪首面目狰狞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响,火器激起无数碎石,众位匪徒全都吓得趴在地上,只见两个蒙面女孩儿从石头后面跃了出来,前面身穿天青色衣衫的女子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得如同出谷黄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她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身后,小声问道:“接下来是什么?”后面的女子赶紧接口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贼人们哈哈大笑,匪首问道:“小妞儿,胆子够大的,你们是谁?” 那青衣女子正是卫子卿,她笑笑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我们是山贼啊。” 后面的忆苒赶紧说:“对!我们是山贼,她是我老大!” 小个子喊道:“胡说!你们怎么能是山贼?我们才是山贼。” 卫子卿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既然你们跑到我的地盘上,那就留下些东西再走吧。” 那匪首哼了一声:“你的地盘?好大的口气!” 卫子卿突然上前,只一下就夺下匪首手中的那把刀,旁边十几人统统围上来,卫子卿冷笑一声,唰唰几下挑走了他们的兵器,一个曼妙的转身,把刀架在匪首的脖子上:“怎么?不相信?”  () 正文 第三百章 怨怼 “啊?”匪首吓了一跳,忙说道:“姑娘,啊不,大王,我们不知道是您的地盘,多有冒犯。” 卫子卿道:“少废话!把人留下,你们赶紧走!” 忆苒马上接口:“把人留下饶你们一命!赶紧滚蛋!” 卫子卿对忆苒赞许地点点头:“对!赶紧滚蛋!”她心里暗笑,原来当山贼很有意思的。 匪首说道:“女大王,这人不能交给您啊。” “哼!”卫子卿说道:“祁大人爱民如子,清正廉洁,谁要敢打祁大人的主意,我定不饶他!” 忆苒道:“谁要敢冒犯祁大人,就让他脑袋开花!” 卫子卿使劲儿点点头,用刀敲了敲匪首的脑袋,道:“若是脑袋开了花,肯定不会有这么多废话!” 匪首大喊:“饶命啊,女大王饶命啊。” 卫子卿想了想,又问:“你们刚才说要找个瓶子是吗?” “是是是。” 卫子卿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山贼是怎么当的?不知道要先打探清楚吗?祁大人他顶多只喜欢些砚台墨锭宣纸什么的,什么时候对瓶子感兴趣过?” 祁缙笑笑:“姑娘真是深知我心。” 那匪首问道:“女大王,莫非您知道瓶子在哪里?” 卫子卿哼了一声,说道:“江湖上有一个红衣教,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 “我刚跟红衣教御风堂堂主叶倾风交过手,她那儿好像有个什么瓶子,是不是?”卫子卿刚一回头,忆苒马上回答:“就是就是,她那儿有好几个瓶子,什么青花瓷的,甜白瓷的,唐三彩的.......好多好多啊。” 那些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一个小个子凑到匪首面前:“启哥,我们马上回去跟八哥说,这瓶子果真在红衣教那里。” 那位启哥皱皱眉,问道:“她们的话能信吗?” 小个子说道:“反正今天有这两个丫头搅合,也探不出什么,咱们赶紧撤吧。有了瓶子的消息,八哥也不会怪罪我们。” 启哥点点头,冲卫子卿一抱拳:“如此说来,我们当真是抓错了人,冒犯了祁大人。得罪了!”说着对手下说:“给祁大人松绑,我们走!” “等等。”卫子卿说道:“你们也知道是冒犯了祁大人吗?想这么就走了?” 启哥赔笑道:“女大王还想怎样?” “想走,就给祁大人磕三个响头赔罪。” “啊?”众山贼大惊失色,“什么?” “跪不跪?!”卫子卿向左边啪地击出一掌,一棵树应声折断。 “跪不跪?!”忆苒向右边啪地丢出一件火器,轰地炸碎一块大石。 小个子喊道:“男.......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跪!” “不跪?”卫子卿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他膝弯处,小个子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卫子卿咯咯笑道:“想不跪,可也要有不跪的本事!” 祁缙微笑着说道:“如此大礼,祁某可当不起。” 小个子气得站起身,启哥赶紧一抱拳:“后会有期!”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那小个子一边跑还一边对其他人说:“今天的事儿,谁要是敢说出去,老子要他的命!” 卫子卿和忆苒看着落荒而逃的一群匪徒,哈哈笑了起来,祁缙身上早以被松绑,他走上前来作了一揖:“二位姑娘,多谢了。” 卫子卿望着祁缙,他的面容清秀俊朗,言谈间自有一番名士风流。这是祁澈的父亲,他眉宇中有着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想来平时对儿女都是十分严格的。想起刚才他对那些匪人说的话“业障起于心动,祸至因为贪念。”说得多好啊,这位名动天下的奇才,果真是让人敬佩。 卫子卿恭恭敬敬地说道:“不必说谢,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羞辱大人。“ “救命之恩,定当相报,二位姑娘可否留下姓名?” “我只是个山贼,姓名就不必留了。” 祁缙摇头笑道:“姑娘怎么可能是山贼,若是山贼,怎能连山贼的切口都不熟的?” 卫子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有人大声喊道:“爹爹!”卫子卿心口一热,是祁澈吗?来人飞身下马,卫子卿不由得失望,他长得跟祁澈很像,但是他的年纪比祁澈要大,祁澈是二公子,那么这一位就是祁澈的哥哥祁逸吧。 祁逸道:“爹爹,儿子来迟了。” 祁缙说道:“不打紧,刚才是些山贼,多亏这两位姑娘救了我。” 祁逸一抱拳:“多谢二位姑娘。” 卫子卿连忙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用谢的。” 祁缙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即是不愿留下姓名,那祁某就此别过。姑娘日后若有用得到祁某之处,一定来祁府找我。” “好。” 几个人一抱拳,就此别过。 卫子卿望着祁家父子离去的身影,说道:“忆苒,快,我们去崖边。” 忆苒问道:“老大,你不告诉他们二公子的事吗?” 卫子卿摇摇头:“祁大人受了惊,若是告诉他,他一定会担惊受怕,我去找祁澈,找得到便罢,找不到.........”卫子卿心里一酸,眼里泛出泪花:“若是找不到,我就替他报仇,然后去祁府谢罪!” 山路上,那群以启哥为首的山贼正急匆匆地赶路,小个子小心地问:“启哥,不知道那两个女子是什么来路,她们怎么敢搅了我们的好事。” 启哥气道:“谁知道她们什么来路,臭丫头,以后落在老子手上,一定叫她们好看!” 小个子说:“启哥,今天咱们有点儿落下风啊。” 启哥啪地就是一巴掌:“看不出我是故意示弱吗?扮成山贼就要有山贼的样子,难道还要使出一等一的功夫不成?再说,她们有火器,咱们岂能轻举妄动?反正祁家也跑不了,等报告了八哥,再收拾他们不迟!” 小个子茫然地点点头,心道:就是没有火器,启哥也打不过那丫头,那把刀不是一下子就让人家夺下来了吗?启哥总想坐上十三太保的位子,看来还差得远呢! 唉,八哥要是知道了今天的窝囊事儿,还不骂我们是饭桶啊!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幸运 看看启哥的脸色,小个子暗暗下定决心,男儿膝下有黄金,看来这黄金没保住。今天不小心跪下的事儿,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自己恐怕以后再没有出门办事的机会,只能沦落到给十三太保刷夜壶了。 另一条山路,卫子卿正和忆苒往崖边赶。忆苒喊道:“老大,等等我。” 卫子卿看了她一眼:“还真叫我老大?难听死了。” 忆苒笑道:“不管,以后就叫你老大,我是你的跟班。” 卫子卿摇摇头,不去理她。忆苒从怀里掏出样东西,递给卫子卿:“你看!” 卫子卿奇怪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忆苒得意地说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个可是从那些人身上摸来的,这是锦衣卫的令牌,他们可不是山贼那么简单,明明是老虎,却喜欢扮成猪。” “锦衣卫?”卫子卿皱皱眉,“锦衣卫扮成山贼,就是为了打探那个瓶子吗?他们功夫好差,都是酒囊饭袋。” 忆苒摇摇头:“他们再差,我也打不过。其实是你太强了。” “我?”卫子卿说道:“我武功倒底怎么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唉,可惜我打不过叶倾风。” 忆苒道:“那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只是对敌经验少,以后总有机会再比过。” 卫子卿下定决心:叶倾风,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手上!看着忆苒笑嘻嘻的脸,卫子卿问道:“今天实在是侥幸,多亏了你那火器。对了,你倒底有多少火器,怎么用不完的?” 忆苒嘻嘻笑道:“这火器嘛,要多少就有多少。” 卫子卿看看她:“真的?” “真的。我会做这东西,你要是想要,我以后多做些就是了。” 这时,她们已经越过两个山头,那断崖已经在眼前。“祁澈!你在哪里?”卫子卿大喊一声,向崖边跑去。 祁澈顺着绳索小心地攀下,半天过去了,连个人影儿也没瞧见。山势渐缓,下面是一片密林,怪石林间立,鸟鸣涧中生,几株银杏树,几眼石中泉,真是一处绝胜山水! 一阵清冽的箫音响起,像是奇峰异石间爆发的一股清澈泉水,溪流潺潺,时急时缓;一会儿,箫音转急,像激流冲击岩石,浑厚绵长!这空谷幽乐,真是叫人心驰神荡。祁澈微微一笑,顺着那箫音寻去,但见树上坐着一人,一袭白衣袖袂翩翩,不沾半点世间俗气。树下立着一个小僮,也穿着白衣,背着一张琴,在树下静静守候。 祁澈一走近,箫音就停了,祁澈朗声说道:“如此箫音,世间少有。却被我惊扰,实在是罪过。” 祁暄笑笑,从树上一跃而下,衣带当风,翩然若仙。“哪里哪里,我只是路经此地,见此处景致如画,一时兴之所至,何来打扰。” 祁澈目光闪烁,笑道:“荡迹山林,闲适风流。祁暄公子这一曲《碧涧流泉》与此处山水相映成趣,胸有灵丹一粒,自可点化俗精。” 祁暄听得祁澈说出自己姓氏,不由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道:“祁澈公子谬赞了。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祁暄还谈不上超然出世。” 旁边的桓伊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们还没有互通姓名,怎么就知道彼此身份呢?” 祁暄道:“早就听闻祁家二公子风流倜傥,世间有如此飘逸气质,能听懂如此闲趣的,除了祁澈公子又有何人?” 祁澈道:“以前曾远远听过一次祁暄公子的琴声,试问这世上能有如此造诣,坐观山青,笑看浮云的,又能有几人?” 二人相视一笑,祁澈又说:“拨开世上尘埃,胸中自无火炎冰冻;消却心中鄙吝,眼前时有月到风来。祁暄公子箫音固然清越,可并不都是清风明月啊,莫非是心有痼疾?” 祁暄朗声笑道:“说的好!若是隐逸林中,便无荣辱;可行在道义路上,便无炎凉。我心中的或许不是痼疾,而是隐痛。” 祁澈笑道:“心有不冻之井,何惧严寒冰冻?痼疾也好,隐痛也好,只要心中保持澄清,又何必理会世间纷扰?” 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一旁的小僮桓伊不禁呆住,他一向以为只有自己的祁暄公子简淡出尘,却没想到今日所遇的祁澈公子竟也有如此飘逸风骨。他们两个,一个目光明净如天光云影,明净之外又有些许捉摸不透的清冷;一个笑意闲闲,眼眸深处闪出熠熠锋芒,看似游戏人间实是处世超然。 这是怎样的两个不俗之人! 祁暄叹道:“都说世间知音难觅,而听出我乐中余音的,祁澈公子是第二个,真是人生幸事。” 祁澈目光闪动,随即促狭一笑:“第一个听懂琴音的,莫非是个姑娘?” 祁暄唇角上扬,如同一弯清浅的新月,他只是笑着,并不作答。 祁澈的眼光转到祁暄的玉箫上,叹道:“如不是被我打扰,这绝妙箫音怎能只吹得一半?” “即是如此,祁澈公子可愿受罚?” 祁澈爽快答道:“好!甘愿受罚。” 祁暄温润一笑:“这《碧涧流泉》源自琴曲,这里有绿绮一张,就罚兄台和我合奏一曲,如何?” 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在祁澈的嘴角荡漾开来:“对棋不若观棋,观棋不若弹琴,弹琴不若听琴。但识琴中趣,何若弦上音?祁澈无心弹奏,听得公子乐声,便是有幸。” 祁暄问道:“这又为何?” “弹琴要看心境,听琴但凭有心。不管有心无心,这心思又岂在弦上?” 祁暄微微颔首:“人心如琴不可弹,谁又能祁‘人间’这无弦琴的真意呢?” “能脱俗便是奇,不合污便是清。” “云霞青松作我伴,一壶浊酒清淡心。” 二人哈哈大笑,伸出手来击了一掌! 祁暄笑道:“祁澈公子今日不愿抚琴,想来还有别的原因。” 祁澈哈哈一笑,说道:“不饮相思水,不信想煞人。我是饮了相思的人,所以不愿弹琴了。” 祁暄道:“即是如此,就不勉强了。只是在下有些好奇,能让祁澈公子相思的,会是什么样的女子?” 祁澈只是笑笑,也不回答。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痛苦 他四处看看,发现近处几株大树上,有被砍过的痕迹,还有些被斩断的绳索,不由问道:“奇怪,这里被人破坏过,是什么人这样没有情趣?” 祁暄道:“我刚到这里,发现机关密布,皆是想要一举取人性命。我生平最恨小人行径,所以叫桓伊都拆了去。这些人莫非是要对公子不利?” 祁澈道:“我如此闲人,在这山水之间用利器对我,倒也是幸事,只可惜扰了这山林清净。”他不禁担心起卫子卿来,既然有人在这里布下机关,那崖上会不会有危险啊? 想到这里,祁澈无心逗留,他一抱拳,说道:“崖上还有人等着我,祁澈不便久留,他日一定请祁暄公子品茗,权当是领今日责罚。告辞了!” 祁暄笑道:“这么急?崖上莫非是公子相思之人?” 这时,卫子卿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祁澈!你在哪里啊?” 祁澈不由漾出一抹坏笑,对祁暄说道:“正是我的相思之人!”望着祁暄惊异的神情,他笑得更加开心:“祁暄公子,高山想要常伴流水,可惜流水终将奔流而去。” 祁暄笑笑,不置可否。这时卫子卿又是一声喊:“祁澈,你再不出来,小心我在你头上打出几十个大包来!” 祁澈哈哈大笑,摸摸自己的额头:“看来,小姑娘等急了。” 卫子卿在崖边,大声喊着:“祁澈,你再不出来,小心我在你头上打出几十个大包来!”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忆苒摇摇头,长叹了一声:“明明是关心人家,干嘛说得这么吓人?要打出几十个大包的?若是我听了你这话,可不敢出来了。” 卫子卿颓然坐在崖边,喃喃说道:“只要他能上来,我再也不打他了。”望着那条空荡荡的绳索,她想起了祁澈扔的那块大石头,想起了祁澈在骡子上大呼小叫,想起他为了护着她假装偷人家馒头,想起他只身引开敌人,想起........那个拥抱。祁澈,祁澈,叶倾风在崖下安排了些什么?要怎么做你才能回来?!她鼻子一酸,眼眶再度潮湿,她分不清这种感觉代表什么,她只觉得心里不停地痛。 卫子卿咬咬嘴唇,霍地站起身:“你在这里等着,我要下去看看!” 忆苒挡在她身前:“不行!你不能去。” 卫子卿望着她,坚定地说:“谁也拦不住我。他能为我下去,我为什么不能为他下去?他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如果没法子上来,难道我就在这里干等着?”说完,她对忆苒伸出手:“你的火器呢?给我。” 忆苒全身上下翻了个遍,小声说:“对不住,只有一个了。” 卫子卿气得直咬牙:“你不是说要多少有多少吗?” “那也要给我时间做出来啊,谁知道你要得这么急的。” 卫子卿一把抓过那火器,带在身上,然后趴在崖边拉住绳子,准备下去。忆苒突然挤过来夺过绳索,说道:“这下面景色好像不错啊,我要先下去瞧瞧。” 卫子卿拉住忆苒的手腕,一个用力把她拉到一边,她瞪着忆苒,心里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抢着下去?忆苒和自己也就一面之缘,她为什么一心护着自己?难不成真拿自己当老大? 心里感动着,但还是虎着脸凶巴巴地说:“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不许乱喊也不许乱动,知不知道?” 忆苒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望着卫子卿身后,想要张嘴说话,一看卫子卿板着的脸,又把话咽回去。卫子卿见了她的样子,心里一软,说道:“想到祁澈会有危险,我心里就难过,不是故意对你凶的。你要么在这等着,要么回去,反正我绝不能让你涉险。” 忆苒笑了笑,忙不迭地点头。卫子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丫头变得够快的,这会儿怎么这样高兴?她说道:“你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吧,祁澈.........我一定找到他。” 说完心里一酸,眼泪又在眼圈儿里打转,她抬手擦了擦,慢慢转过身来,呆住!祁澈正站在她身后,一脸的笑意,那笑里,有感动,有欣喜,还有种说不出的情绪。“祁澈!”卫子卿大叫一声,想也不想就扑了过去,一直扑进他怀里,抱住,紧紧的。 她呜呜地哭着,这种感觉叫做失而复得吗?如果早知道会这么难受,他再坚持自己也不会让他去的。 祁澈轻轻拍着她,柔声说道:“不哭了。” 那声音离得那样近,温柔得叫人心中一动。卫子卿抬起头,惊觉自己还在他怀中,连忙推开他,脸已经烧得通红。她咬着嘴唇,小声问:“你.......你在下面遇到什么了?叶倾风派了多少人手?” “叶倾风?”祁澈问道,“是她?” 卫子卿点点头:“师父根本就没来,是叶倾风扮成师父诱我上当,我......我没事啦,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祁澈沉吟片刻,说道:“我没有遇到危险,他们设下的机关被祁暄公子除去了。” 卫子卿怔住:“祁暄公子?” “是。”祁澈笑笑,又说:“我......不愿瞒你,若是你想要见他,我这就带你去。” 卫子卿垂下头,又摇摇头:“不必了,祁大人刚刚回来了,你该回家的。” “我爹回来了?”祁澈灿然一笑,“那好,我们回家去!” 两个人只顾说着话,转过身来时都吓了一跳,只见忆苒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看他们,卫子卿笑道:“干什么呢?” 忆苒拿开了手,红着脸说:“你......你太热情了,我不敢看。” 祁澈哈哈大笑,卫子卿羞得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跑走。祁澈纵身一跃追了上去,伸手拉住了她。 忆苒在后面喊道:“你们就这么走啦?”祁澈回头冲她笑笑,而卫子卿只是任他拉着,低着头走路。忆苒摇摇头,又不甘心地大声喊道:“祁公子,我是我老大的跟班,我叫门忆苒!”说完一挥拳头,自言自语道:“既然是做跟班的,就应该在后面好好跟着,对!跟着!远远地跟着!”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浓情 下了山找到了马,离祁家越来越近了,卫子卿回头望望坐在马后的忆苒,心里有些犹豫,自己还寄人篱下呢,怎么好再带回去一个?可是忆苒救了自己,还帮忙救了祁大人,叶倾风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自己又怎好要她到别处去? 她想了想,对祁澈说:“你爹爹刚刚回来,我和忆苒就不去打扰了,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就好。” 忆苒一听,连忙说道:“不要这样啦,还是祁公子在你身边安全些。你回祁家好了,我在哪里都可以的,你需要我时,我自然会出现。我没事的啦,倒是你的安全更重要些。” 祁澈心下疑惑:忆苒对卫子卿,绝不是普通的亲近,倒像是有种特殊的感情,想必这场相识也绝非偶然,她又会是什么身份呢?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卫子卿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他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想到这里,祁澈说道:“谁也不许走,都跟我回家!” 卫子卿还在犹豫,祁澈道:“你要是不听我的,那我还离家跟着你。” 忆苒吐了吐舌头,小声对卫子卿说道:“嘻嘻,祁家哥哥真好,祁家哥哥也喜欢做你跟班,祁家哥哥好英俊的。”卫子卿回过头,一指戳上她的额头:“去是去,不过你不许捣乱,也不许偷东西!” 下了马,进了门,就见果果在院子里大叫:“公子,你总算回来啦,老爷和冷大人还有凝香姑娘正等着你呢!” 祁澈说道:“一会儿带你去见爹爹。” 卫子卿轻轻摇头:“你家中有客人,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先回浴砚阁,等客人走了再去拜见祁大人。”她心中暗想:回去换身衣服,虽说救了祁大人,可也没必要在祁家炫耀。当时蒙着面,祁大人也认不出来,自己知道这事就好。 祁澈想了想说道:“也好,你在浴砚阁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他笑嘻嘻地凑近卫子卿的耳朵:“看不见我,会不会想我?” 卫子卿一拳过去,祁澈笑着闪开,卫子卿顿了顿足,气道:“这人怎么不知悔改啊?” 忆苒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些人怎么只知道打情骂俏啊?” 果果扑哧一声笑了:“二位姑娘,快回浴砚阁歇着吧。姑娘从早晨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我这就弄去。” 卫子卿看着祁澈,刚才虽有些恼怒,但却并不如何生气,反倒有一丝小小的甜蜜。她对祁澈说:“你先换了衣服再去吧,在崖上爬来爬去的,衣服脏得很,这样很失礼的。” 祁澈笑道:“还是你对我好。” 只听忆苒一声大叫:“救命啊,这些话可不可以私下里说啊?” 祁澈大笑,卫子卿背过身去不理他。这时,只听纤尘一声喊:“哥哥,你总算回来了!瞧瞧是谁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纤尘带着一个女子冲着这边走来。卫子卿暗自打量一番,只见那女子身穿水蓝色的衣衫,身姿袅娜,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清丽脱俗。她一见到祁澈,便一脸笑意:“玄,我们等你半天了。” 祁澈微微笑笑:“凝香,好久不见。” 她含情脉脉,他谦谦有礼。卫子卿心里不悦,却又说不出究竟为什么。 只见凝香点点头,冲祁澈温婉一笑,又看着卫子卿她们,问道:“这两位是........” 纤尘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一步抢上前:“呦,我道是谁?脸皮真厚,还不走的?”接着又看了看忆苒:“怎么,自己在我家赖着不说,还要带回来一个?!” 祁澈皱皱眉头:“纤尘,不要胡闹!” 果果连忙说道:“凝香姑娘,这两位姑娘都是公子的客人。” 纤尘在一旁笑了,那笑容之中带着些幸灾乐祸:“我二哥的客人?不是吧?现在二哥的客人只有凝香姐姐,她们又算作什么客人?怎么还赖着不走啊?” 凝香拉拉纤尘的手:“纤尘,不要这样啦,玄的客人,就是我们的客人。” 忆苒伸了个懒腰:“这位姑娘是谁啊?怎么这样吵?不会是祁家小姐吧?祁大人家教一向严格,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吧?” “你!”纤尘指着忆苒道:“我二哥护着你们,我可不认识二位是谁。哼!你们有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们,别打我哥哥的主意,冷家和祁家是世交,我娘心里早就认定凝香姐姐做我嫂嫂,你们还是收拾东西走人吧!” 祁澈道:“纤尘,不要乱说。”说着一把拉过卫子卿的手,紧紧握着,生怕她生气。 凝香一眼瞧见,低下了头。纤尘跺着脚:“二哥,你干嘛护着那女人的?爹爹知道了,还不一样赶出去!” 卫子卿微微一笑,轻轻挣开祁澈的手,笑着问道:“纤尘姑娘即是祁家千金,想必深受祁大人教诲。祁家是书香门第,敢问纤尘姑娘,书香世家应有怎样的门风?” 纤尘哼了一声:“你是哪家小姐?也配问我门风?祁家人谦虚谨慎,清净淡泊,岂是你这种人能领会的?” 卫子卿笑笑:“我不是哪家小姐,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粗陋之人,不懂谦虚谨慎,清净淡泊。可我知道,人生莫至清,否则就是清高!清高也未必不好,可是太清高未免傲慢。我来祁家,是祁澈请我来的,看来,祁家从没把我当作客人呢!” 纤尘道:“你算是什么客人?不过是哥哥带回来的野女人!” 祁澈急道:“纤尘,不得无礼!” 卫子卿横了他一眼:“祁澈,纤尘姑娘是小孩子,你又何必这样?” 纤尘大叫:“你这种女人!我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 忆苒气得直跳:“你们祁家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们知不知道她刚刚救了..........” “忆苒!”卫子卿道:“不必说了。”忆苒不祁地看着卫子卿,卫子卿却淡然一笑,对纤尘说道:“我对你谦让,并不是怕了你!我没什么大来头,可也绝不会阿谀奉承,自惭形秽。请纤尘姑娘明白一点,我不是你二哥的什么野女人,我到这里来本是借住,不会脸皮厚到赖着不走!”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指责 凝香一见,连忙说:“这位姑娘,纤尘,你们之间一定是误会了,玄,你还不请大家喝茶,祁释清楚些。” 卫子卿笑道:“谢谢凝香姑娘,只是,我不能在这里喝茶了,改日单独请姑娘吧。忆苒,我们走吧。” 卫子卿回到浴砚阁,简单收拾一下包袱,便带着忆苒离开。出了浴砚阁的门,忆苒气得大叫:“祁家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何必那样让着她们?” 卫子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忍到极致了。只不过那是个小孩子,我总不能跟小孩子发脾气。不过,人也不可妄自菲薄,这祁家,我是绝不会留了。” 忆苒气道:“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咱们,祁大人还不早就被锦衣卫抓了去!你刚才怎么不说啊?” 卫子卿笑笑:“不想说。难道说了是为了留下来吗?” 忆苒耸耸肩:“那倒也是。” “卫子卿!”祁澈走过来,刚要拉住卫子卿的手,卫子卿闪开,眼睛盯着祁澈,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公子自重!” 祁澈问道:“你生气了?我带你去见爹爹。” 卫子卿越想越气,刚才一肚子的火,忍不住开始爆发:“带我去做什么?被你爹骂吗?公子向来无牵无挂,何必为我蒙羞?公子还是多花些时间在家里,不要总是出门游荡吧!” 说完,她把脊梁挺得更直:“人若真心待我,我必真心待人;人若刻薄小气,我也不必谄媚婉转!天下之大,难不成除了祁家就没有容身之处?祁公子,多谢你一直关照,告辞了!” 祁澈说道:“我说过,你要走,我便跟你一起走!” 卫子卿冷冷说道:“祁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若和你一起离家,这罪过我可担待不起!” 祁澈上前一步,紧紧拉住卫子卿的手,卫子卿抽开手说:“请公子自重!祁公子有多少红颜知己,或是娶谁做妻子,都和我无关!请公子惜取眼前人吧。忆苒!” “来啦!”忆苒应了一声,卫子卿带着她正要走,只听身后有人说了一声:“姑娘,请等等!” 顺着声音望去,远处站着一群人:祁缙、祁逸还有祁夫人、少夫人,以及来做客的凝香和在一旁撅着嘴的纤尘。 祁澈连忙说道:“爹爹!” 祁缙点点头,卫子卿压住心头的火气,见了礼。祁缙问道:“这两位姑娘,我们见过吧。” 忆苒说道:“祁大人,您记性还不错。” 祁缙笑道:“救命之恩,定当谨记。今日在山上姑娘虽蒙着面,但声音和衣服还是记得的。刚才在外面听见你们说话,姑娘说出‘人不可自薄’,此等见祁,让祁缙佩服之极。” 卫子卿道:“祁大人不必拘礼,今天的事也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祁大人忠君爱民,那些山贼实在不该打大人的主意,任谁见了都会帮一帮的。” 祁缙道:“适才小女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姑娘见谅。纤尘,还不给两位姑娘陪个不是。” 纤尘磨磨蹭蹭地过来,小声说:“刚才得罪了。” 卫子卿笑笑:“哪里,纤尘姑娘也没得罪过我。” 祁夫人走过来,一手拉过一个,轻声问道:“两位姑娘都叫什么名字?” 温暖的触觉,从掌心深处传来,卫子卿心中一暖,要是娘的话,她也会这样拉着自己吧?她贪恋这温度,竟然不舍得放开。看着祁夫人询问的眼神,她低声说道:“我叫卫子卿。”祁澈以前说她叫卿儿,想来也是怕红衣教追来,现在反正也被追上了,又何必说假名字? 忆苒脆生生地在一旁回答:“夫人,我叫忆苒。” “哎呦,这名字真好听。”祁夫人笑着拍拍她们两个,“我那臭儿子总算带回好姑娘了。昨天晚上真是慢待了姑娘,是不是暂时没处去?如果不嫌弃,就在祁家住些日子吧。” 凝香在一旁笑着说:“是啊,我也会在这里住几天,咱们做个伴。” 纤尘跺跺脚,可也不敢说别的,只好冲着祁澈扮了个凶巴巴的鬼脸。 卫子卿真舍不得放开那温暖的手掌,真希望祁夫人可以一直拉着自己。可是,刚才面对的责难,她虽然不会计较,可绝对不会忘记。如果自己不曾误打误撞救过祁大人呢?如果祁大人不曾认出自己呢?那一定还会遭受同样的指责,既然是这样,又何必非要呆在这里?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此时也不会改变,她说:“多谢夫人美意。可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祁澈道:“你要办的事情我去办。” “不必了。”卫子卿瞪他一眼,要不是他以前领些不受欢迎的人回家,要不是自己太不懂事跟着他来,怎么会受这种羞辱? 纤尘说道:“你都说了,不和我小孩子一般见识。你们要是不留下,我爹又该训我了。” 卫子卿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出来找师父和娘的,本来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所以才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现在有了消息,就想快些找到。我.......巴不得赶快到娘身边去,祁大人祁夫人,你们的好意卫子卿记在心里,告辞了。” 祁缙对站在一旁的祁逸说道:“那快为姑娘备上些盘缠。” “祁大人,不用的,我只要我那匹马就好。” 祁澈的声音悠悠地传来:“非要走么?” 卫子卿心里一紧,但还是瞪着他,她走到祁澈面前,声音不大,却是异常坚定:“是。你不许跟着我,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脸。” 祁澈一愣,要说的话全都堵在胸口,他凝视着卫子卿,好半天才说:“是么?那好。” 卫子卿咬住嘴唇,咬得那样用力,她嘴里一咸,破了吗?这样决绝的话,说出来自己就好受了吗?可是,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生气? 告别了祁家人,不忍回头看那双凝望的眼睛,卫子卿带着忆苒走了。叶倾风既然能扮成师父,那她一定知道有关师父的点点滴滴,一定要找到叶倾风,而且这次一定要捉住她! 忆苒在身后拉拉卫子卿的衣服:“喂,你干嘛对祁家哥哥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否认 卫子卿心里烦乱,没好气地说:“不要你管!” 忆苒嘿嘿一笑说:“我看,你是气他以前往家里带过女人,又气他家里来了个温柔的凝香姑娘吧?” 卫子卿猛然一声“驾!”小黑子突然发力冲出去好远,忆苒抱住卫子卿,大声喊:“我不问了!我不问了!你别把我摔下去啊!” 见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忆苒又说:“唉,也不知是谁见人家从崖下上来,扑过去抱着不放的,现在怎么又这样绝情?既然心里不痛快,那为什么不问问清楚?也许那些女人,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卫子卿哼了一声:“他的事,我才不问。” 忆苒小心翼翼地问她:“你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吧。” “不饿!” “呃.......那是气饱了。叶倾风受了伤,现在应该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我们要是到闹市去找一家酒楼,占个楼上靠窗的位置,或许会发现红衣教众的踪迹呢。到时候就可以打探到叶倾风在哪里了,是不是?那个,顺便我们再吃点儿饭。” 卫子卿回头盯着她看看,然后说:“好主意。” 现在,卫子卿和忆苒就在“流云飞瀑”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卫子卿心里忿忿,都是这个忆苒,见了这酒楼就非要进来,结果被秋公子撞见,马上安排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吩咐下面说这两位是贵客,不可怠慢了;还说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姑娘不要客气。弄来弄去,自己岂不又占了人家便宜? 卫子卿气呼呼地看着厅堂中的那幅飞瀑图,又看看座位旁边挂着的一幅字,真是的,他写这些字,画这些画做什么,看着就生气。 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两个小孩儿,不,他们只是身材矮小,看脸孔应该不是小孩儿了。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一个穿红,一个着绿,头上扎着朝天辫儿,脸上都涂了好大一坨胭脂,手上拿着糖葫芦,笑眯眯地走上楼。一见卫子卿她们,穿绿衣的拍手大叫:“哥哥,这两个好不好?” 穿红衣的侏儒看了一眼卫子卿和忆苒,摇摇头:“这两个怎么行?”他拉着绿衣服的侏儒坐下,要了些酒菜,然后嗲声嗲气地问道:“说说看,你是谁?” 绿衣侏儒咬了一口糖葫芦,嘴里不清不楚地说:“我是天下第一美少年——风花雪。” 忆苒“扑”的一声,一口茶喷出好远,风花雪撅着嘴哼了一声,给了忆苒一记白眼。红衣侏儒也咬了一口糖葫芦,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红脸蛋,还冲忆苒抛了个媚眼:“我又是谁?” “天下第一美男子——风花月。” 忆苒开始不停地咳,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刚才那个媚眼真是威力无穷啊,害得她都呛到了。风花月很满意自己的“魅力”,眨巴眨巴眼睛又问:“我们兄弟俩今后是什么?” 风花雪站起来,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顿觉自己形象无比威猛:“我们两兄弟貌比潘安,英俊非凡,天下女子一见倾心,日后我们当然是——”风花雪说得激动,“嗖”地蹦到椅子上:“天下第一偷心大盗!” 忆苒拉住卫子卿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我不行了,救命啊!”卫子卿也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两个人,真是有意思。 旁边一桌有个年轻姑娘,咯咯笑了起来,对身边一个男子说道:“还一见倾心呢,我看是一见恶心还差不多。” 酒楼上的人全都大笑,大家放下筷子,哄笑之余等着风花雪和风花月兄弟俩继续。卫子卿抬眼看了看那位姑娘,心道:这两个人虽说奇怪些,可说人家一见恶心就很过分了,这不是羞辱人吗? 风花雪气得直跺脚:“哥哥,他们笑话我们。” 风花月斜了那姑娘一眼,喝了一口酒,小手一掐腰:“哼!谁敢笑?谁敢笑?!弟弟,不要紧的,这些人是嫉妒我们生得俊朗。谁笑话我们,谁就会付出代价的。” 周围的宾客笑得更加大声,卫子卿见忆苒也跟着笑,忍不住一指戳在她身上,忆苒的动作表情全都顿住,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卫子卿小声对她说:“干嘛取笑别人。”忆苒瞪大眼,眼神飘向下,她张着嘴巴不能动,这口水.........卫子卿一抬她的下颌,帮她把嘴巴合上:“你正好歇一会儿。” 风花月的目光扫了过来,又嘻嘻笑着回过身问:“弟弟,你喜欢做采花大盗还是偷心大盗?” 风花雪说:“呦,哥哥,不要问我这么鄙俗的问题啦。采花大盗?多庸俗的?人家当然要做偷心大盗,天下女子见了我,只要冲她们笑笑,就都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那多好的。” 邻桌那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哎呦,我这肚子都笑疼了。” 风花雪拍着手跳了起来:“别急别急,一会儿你就拜倒啦!” 风花月看看卫子卿她们,严肃地问道:“弟弟,那边的两位姑娘美不美?” 风花雪咬着手指,有些害羞地说:“还好啦。”说着一指那位一直在大笑的姑娘:“反正比她美多了。” 邻桌的姑娘脸色一变,狠狠瞪了这哥俩一眼。 风花月又说:“你可认识那两位姑娘?” 风花雪低下头,手指搅着衣角:“不认识。” 风花月故作深沉,语重心长道:“即是这样有魅力的偷心大盗,第一次出手该有多重要,这样的丫头片子怎么可以成为我们偷心的目标?” 风花雪低下头,老老实实说道:“哥哥教训得是。我们还是去姓叶的女人那里偷心好了,她也算是个名人。” 卫子卿浑身一震,难道说的是叶倾风?她想要听得更仔细,可那兄弟俩却又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好像天下女子都会爱慕他们似的。 忆苒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冲卫子卿挤眼睛,卫子卿祁了她的穴,忆苒长舒了一口气,指着窗外:“快看。” 卫子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流云飞瀑门口,车上下来一人,身长玉立的身影再熟悉不过,卫子卿心想:死祁澈,刚说了不要见面,竟然又在这里碰上。这时,车里面又伸出一只纤纤素手,祁澈托住那手臂,扶着那女子下车。  ()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看轻 卫子卿气得别过头去不看,忆苒用胳膊肘推推她,小声说:“是他那个跋扈妹妹。” 卫子卿再望去,见祁澈扶下车的果然是纤尘,忆苒嘻嘻一笑:“有人想错啦,心里不好过吧?” 车帘一挑,从车里又出来一人,正是凝香,祁澈同样笑着将她扶下来。卫子卿顿时气结,还说什么护着自己,哼,原来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接着,秋公子迎了出去,祁澈带着纤尘和凝香向酒楼大门走来,似乎还向卫子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随着秋公子上楼。卫子卿马上坐好,眼睛只望着自己身前的菜肴,心里纷乱如麻:他们应该是去雅间吧,哼,就算过来请我,我也绝对不去! 过了好久也不见有动静,忆苒趴在她耳边说:“他们早就进去啦,他好像没往这边看啊。” 卫子卿一筷子敲在她头上:“关你什么事!” 这时,风花雪和风花月两兄弟齐齐放下筷子,风花月用袖子擦擦嘴:“弟弟,吃好了吗?” 风花雪使劲儿点点头:“哥哥,那姓叶的女人受伤啦,咱哥俩往她面前一站,她一定会扑进我们怀里寻找安慰的!” 卫子卿和忆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只见两兄弟拍着手,大声喊着:“太好喽,偷心去喽!” 风花雪和风花月站起来,一副开心的样子。周围的客人又哄笑起来,风花雪撅着嘴说:“哥哥,这些人好烦啊,咱们让他们闭嘴好不好?”说完站在凳子上,大声喊着:“不许笑!” 见别人笑得更大声,风花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风花月连忙帮他擦眼泪,哄着他说道:“弟弟,咱们不哭了。”说完一掐腰,指着大伙说:“你们气哭了我弟弟,我要你们赔罪!” 说着,也不知从哪儿抓起一把瓜子抛了出去,那些客人顿时没了声音,全都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风花雪拍着巴掌跳了起来:“嘻嘻,就说叫你们不要笑,我说你们会付出代价吧?告诉你们吧,我哥哥最爱吃的不是糖葫芦,他最喜欢嗑瓜子。怎么样,香不香?”接着又指着忆苒说:“哥哥,那个丫头也笑过。” 风花月说:“可她刚才被点过穴了,这次饶过她。” 兄弟俩手拉着手往外走,走到楼梯口,风花雪突然转回头,一颗糖葫芦甩出去,正打在笑得最大声的姑娘腿上,那姑娘扑通一声跪下,风花雪拍着手大笑:“我说你会拜倒在我石榴裤下吧,可你怎么就是不信呢?嘻嘻,我最喜欢糖葫芦,浪费了一颗,真可惜。” 话音刚落,两个侏儒就没了踪影。卫子卿和忆苒立刻站起身,穿过动作和表情完全固化的众人,一路追了出去。 外面早已是月上中天,月光下,一红一绿两个矮小身影不紧不慢地赶路,卫子卿和忆苒在马上远远地跟着。追到一个岔路口,两兄弟突然分开,各自奔着一条路走去。忆苒问卫子卿:“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分开追?” 卫子卿看着她,冷着脸说道:“你该走了。” “什么?让我走?” “对。”卫子卿道,“我一个人去追。” 忆苒笑道:“是不是怕有危险,不愿意让我去啊。” 卫子卿正色道:“那两个侏儒看似疯癫,其实危险。再说,你又不找叶倾风,又何必非要跟着。” 忆苒笑道:“我好歹也是你的跟班,你不让我跟着,太小瞧我了吧。”说着跳下马,追上其中一条路,还回头笑嘻嘻地说:“我先走了。” 忆苒为什么总是帮着自己呢?卫子卿甩甩头,无暇多想,跟上前面的风花雪。只见这绿衣侏儒高高举着糖葫芦,一会儿停下来吃一口,一会儿再接着蹦蹦跳跳地走路,一会儿又踢一脚路过的小狗,就像是一个刚从私塾放了学的小孩儿,哪有一点儿“第一美少年”的风范? 风花雪左转右转,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嘴里嘟囔着:“真是的,糖葫芦吃完了,美人儿家里会不会有糖葫芦啊?美人儿,我来了!”说着一跃翻过一个墙头,不见了。 卫子卿把马拴在一边,贴着墙根儿听着动静。奇怪的是,明明感觉里面有好多人,可怎么就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呢?那侏儒搞什么鬼? 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卫子卿跳过墙头一看,不由得愣住。 只见院子里,摆着十几张桌子,每一张周围都围满了人,有摇色子的,有下注的,有擦汗的,有喜笑颜开的,有目光呆滞的,还有的指着前面像是在破口大骂..........只是,每一个人都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一动不动。 这里应该是一个露天的赌坊,这些人莫不是被侏儒点了穴,她仔细瞧瞧,并没发现附近有瓜子。继续往里面走,一眼瞧见忆苒呆呆地站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卫子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忆苒打了个喷嚏,好像缓过了神,她摸着头说:“咦,真是奇怪,我怎么突然不会动了。”说完,她走到一个呆立着的男子身边,“啪”地一拍他肩膀:“嗨!这位大哥!” 那人突然动了,一院子的人跟着都动了。下注的下注,收钱的收钱,一时间喧哗声四起,好不热闹! 卫子卿和忆苒呆住,这又是怎么回事? 卫子卿问道:“刚才什么人来过?你们怎么突然会动了?” 男人奇怪地说:“我们一直在赌钱啊,姑娘说我们突然会动,难道我们曾经不动?” 卫子卿只好又问:“那你们可曾看见两个侏儒?” 男人摇头:“没看见。” “那这附近可有一个姓叶的姑娘?”对于这个问题,卫子卿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谁知那男人说:“你们要找姓叶的姑娘,恐怕是走错门儿了。隔壁今天刚来了个姓叶的女子,你们找得可是她?” 卫子卿道:“正是找她,这位大哥,多谢了!”说完一抱拳,带着忆苒跃到隔壁院子里。邻院的喧哗声还在继续,吵得要命。借着月华在院子里四下一看,只见正房里透着烛光,卫子卿和忆苒摸到窗下,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疯癫 忆苒戳破窗户纸,两人向屋里望去,那侏儒兄弟果然在里面,床上还躺着个红衣女子。 不会吧?真是叶倾风?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借着烛光,卫子卿看见那侏儒兄弟摇着床上的女子:“醒醒,快醒醒。” 床上的红衣女子应该是睁开了眼睛,因为她的声音十分震惊:“你们........你们是.........” 风花月得意地宣布:“我们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和天下第一美少年——风花雪和风花月!” “你........你们来干什么?” 风花雪的声音响起:“倾风妹妹,我们哥俩今天特地来采你,不不,来偷你,不不,来让你对我们一见倾心。” 红衣女子慌忙从床上下来,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爬到侏儒兄弟脚下,抱住风花雪的腿:“好开心啊,你们居然来找我?你们.......你们真的好英俊啊!” 卫子卿与忆苒对视一眼,这叶倾风怎么这样怪异啊? 风花雪扶起红衣女子,笑着拍手说:“果然是个美人儿,我们兄弟俩追了好久,终于找到你了。真不愧是江南第一豆腐女呀!” 女字故作娇羞:“人家刚到这里,你们就追来了。好坏!” 卫子卿见到这样的场景,低声对忆苒说:“这个不是叶倾风,咱们快走。” 刚要转身,只听屋里风花月说道:“弟弟,就说咱们哥俩魅力无双吧,酒楼里那两个小姑娘都追来了。” 风花雪欢呼一声,只听门咣当一声响,侏儒两兄弟从里面弹了出来:“嘻嘻,都已经来了,干嘛走啊,进屋坐会儿,请你们吃糖葫芦。” 说着,一颗糖葫芦就飞了过来,卫子卿闪身避开。接着,一把瓜子带着劲风铺天盖地而来,卫子卿无暇多想,抓起旁边一个扫把,尽数把瓜子打了回去。 风花月扁扁嘴巴:“我的瓜子都没了。” 风花雪气得大叫:“我的头发弄乱了。” 两个人跺跺脚,一起向卫子卿和忆苒扑来。 卫子卿一边往后退,一边想:这两个人看着疯疯癫癫,其实出手狠辣,而且用叶倾风引我们过来,想必是早就布好了局,邻院那些人搞不好也是同伙。 后面,已经是墙了。隔壁院子里喧闹声已经没了,空气中倒是多了些金属利器碰撞的声音。如果这边一动手,那些人就会一拥而上吧? 看来今天想要逃脱很难,怎么办?如果是祁澈,他会怎样? 卫子卿镇定下来,突然笑了,对风花雪说:“你真的好英俊啊,可惜头发乱了,我这朋友最会梳头,要她给你梳理一下如何?” 一听卫子卿夸自己英俊,风花雪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忆苒一副恶心到了的样子,问道:“为什么让我给他梳头,我不去。” 卫子卿瞪了她一眼:“快去。” 忆苒慢吞吞地蹭过去,风花月突然说道:“不行不行,大哥哥叫咱们捉住她们,没说可以要她们梳头。” “是啊是啊,”风花雪一指卫子卿:“我们要捉住你!你一定是施诡计,我们才不要相信。” 卫子卿笑道:“不知你们想要把我捉到哪里呢?” “当然是........” “大哥哥不让说。” “不说就不说。”卫子卿又道,“你们捉我,我跟着走就是了。要是能往京城方向,路过我住的那个小镇就好了,我知道有一家的糖葫芦特别好吃........” 风花雪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正是要..........” 风花月再一次将他的话打断:“大哥哥不让我们透露。” 风花雪撅着嘴低下头,万分的委屈。风花月突然抬起头,喝道:“谁?” 墙头探出个笑嘻嘻的脑袋:“好热闹,有糖葫芦吃吗?”说完,笨手笨脚地翻下墙,只见他一身粗布儒衫,白胡子白头发,卫子卿瞪了他一眼,老秀才的扮相很好看吗?不陪着凝香妹妹到这里来做什么? 祁澈一见风花雪风花月,惊喜地问道:“你们莫非就是偷心大盗?果然好气度!” 侏儒兄弟马上换上笑脸,祁澈一脸羡慕地打量着他们,走到风花雪身边,微微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这要是梳两个羊角辫,会更俊朗的!”接着又看看风花月:“唉,你这丝带要是绑个桃花结就好了。”说着摸摸胡子,问卫子卿道:“你说,是不是这样?” 卫子卿瞪他一眼,对风花雪笑了笑,招招手说:“快来梳头,天下第一偷心大盗还怕我这小女子不成?” 风花雪看看风花月,还是不敢吱声,卫子卿向忆苒使了个眼色,忆苒笑着过去,对风花雪眨眨眼睛:“梳两个羊角辫,怎么样?” 风花雪还在犹豫,祁澈对风花月说:“瞧,你头上怎么有一根草棍的?快拿下来,不然翩翩的风度就毁了。” 风花月下意识地摸摸头发,祁澈突然出手,卫子卿和忆苒也毫不怠慢,两兄弟立刻定在原地。“快走!”祁澈一声喊,卫子卿忆苒跟着他向墙外跃去,邻院的埋伏纷纷冲出来,卫子卿往怀里一掏,摸出忆苒的火器,看准了丢出去,“轰”的一声,身后激起一片尘烟。 尘埃落定,风花雪和风花月立在院子里。这时,屋里的人轻声一笑,轻挑流苏帐,走了出来,他随手脱去红衫,露出一身黑衣,几丝黑发慵懒地垂下,邪魅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正是暗夜。 风花雪道:“大哥哥,他们跑了,追不追?” 暗夜唇角上扬,说道:“随他们去。” 风花月问道:“大哥哥可确定了那小姑娘的身份?” 暗夜冷笑一声道:“第一:她在找叶倾风,说不定也是追查瓶子的下落;第二: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第三:她身手不错,受过高人指点,又有祁澈护着,咱们以后不要轻举妄动;第四:如果她的师父真是那人,就更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她脖子上的玛瑙坠子,可不是普通来历,她绝不只是和方家有关系。”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丢弃 “大哥哥,那咱们怎么办?” 暗夜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幽暗,道:“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瓶子还没有下落,祁澈那小子迟早会接她回家,我们暗中观察,看看还有谁在接近她,一定要把皇上找的那人查出来!这一次,就看麒麟和流光的了。” 明天晚上有事情,所以中午就会更新的。 “卫子卿。”妇人脸上带着宠爱,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那是娘,那是娘啊。 “娘,娘!”她伸着小手,想捉住娘的衣襟,娘却站起身走了。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紧紧跟在娘身后:“娘,等等我。” “娘,您别不要我!”娘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停住,卫子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娘却推开她说:“孩子,如果能活下去,就一定要坚强。” 娘还是丢下她走了,卫子卿哭着追她,却不知被谁拉住。她挣扎着,撕咬着,大声哭喊:“娘,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娘又回过头,那眼里蓄满了泪水,全都是对幼女的牵挂,不舍的,心痛的........然后,她慢慢地转身........ 娘去的方向,是一片冲天的火光。 “娘——”卫子卿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忆苒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又做噩梦了?” 卫子卿摇摇头:“没事。” 忆苒递过来一块帕子:“快擦擦,看你,一头的汗。” 卫子卿接过帕子,慢慢把它覆在脸上。这梦境,怎么会这么真实? 这里是浴砚阁,那天夜里从侏儒兄弟手中逃脱后,祁澈要带卫子卿和忆苒回家,卫子卿不肯,祁澈就找了个小宅院,让她们暂时住在哪里。他不准卫子卿再去找叶倾风,还派来果果和永夜看着她,就连忆苒也成了他的眼线,绝不让卫子卿做冒险的事。 两天以后,祁夫人亲自登门,拉着卫子卿的手劝她回祁家。祁大人去广东了,临走的时候特意叫去祁澈询问卫子卿的消息,祁澈如实说了,祁缙交代夫人一定要把卫子卿请回去。 或许是觉得不好再拒绝,或许是祁澈流露出的深深眼神的触动,或许,是她留恋夫人掌心的温暖,卫子卿回到了祁家。这一次,面对的是祁家全家的礼遇。 这些天,不管是锦衣卫还是红衣教都没有来纠缠。但是,看似平静的波光之下,会是怎样的暗流涌动?在这黑暗之中的某个角落,一定有人不眠不休地盯着她们的行踪,也许那人是贩夫走卒,也许是新来的婢女家丁。 卫子卿叹了口气,把帕子移开,翻身下床推开了窗子。一轮朗月挂在天际,银色的月华洒下,投下婆娑的树影。 忆苒凑过来,问道:“又想你娘了?” 卫子卿垂下眼帘,忆苒低声说:“我也想我娘。” “你娘在哪里啊?” 忆苒低下头:“我娘.........不在了。”说完,她拉住卫子卿的手:“我知道,你这些天心里在埋怨祁家哥哥,怪他不让你去找叶倾风,你也是怕拖累祁家,才真的没有去。可是,你听我一句,叶倾风扮成你师父,本来就是在故弄玄虚,就是你找到她,她也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着?” 忆苒托着下巴:“你不会什么都不做的。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你怎么知道,你的使命不是担当重任呢?” 卫子卿仔细的瞧瞧忆苒,奇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像是你啊?” 忆苒撅起嘴:“你不信?不信算了。” 卫子卿笑道:“那你的使命是什么?” 忆苒眨眨眼睛:“或许,我的使命就是做你的跟班。” “那叶倾风的使命是什么?” 忆苒哼了一声:“她?她的使命是做你手下败将!” “那........祁澈的使命又是什么?” 忆苒嘿嘿一笑:“终于问到他了,他嘛,他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你。” 卫子卿脸上掠过笑意:“是么?” “所以,你不要怪他啦,什么事都交给他好了。” 是吗?什么都交给他?那自己岂不是很没用?才不要这样! 静夜里,悠然传来箫声,是祁暄公子吧。早就知道他来了,却始终没见到,祁暄公子,他还好吗? 这天下午,忆苒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没了影儿。 卫子卿一个人呆着没意思,刚好祁澈来浴砚阁作画,在哪里画不好,偏偏要来这里。她嘴上这样说,却还是帮着祁澈把宣纸铺好,又在一旁为他研墨。 祁澈凝视着她,那白皙的小手正拿着漆黑的墨锭,长长的睫毛低垂,神情专注。窗外的阳光温柔地倾泻在她身上,映照着她纯净绝美的脸庞。 祁澈看得痴了,忘记了作画,只是看着卫子卿出神。卫子卿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干嘛不画?” 祁澈轻声一笑:“我要是告诉你我想什么,你一定又要挥拳头。” 卫子卿恼道:“你画不画了?” 祁澈笑出声来:“画,画你。” 这时,果果敲门进来:“公子,秋公子派人来,请您马上过去,说是有了消息。” 祁澈放下笔,握住那只莹白的小手,柔声说:“走吧,看来我托他办的事有了眉目,说不定就是你娘的消息。” 祁澈就那样把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卫子卿又红了脸,想要抽出来,祁澈却握得更紧,只好任由他拉着她出了门。 远处,凝香站在亭子里,望着他们的眼神里全都是哀怨:玄,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都看不到我吗?我那么用心学琴学画,只为了和你琴瑟和鸣,你都不知道的吗?她颓然坐在石凳上,抬手擦擦沁出的眼泪,玄,你从不知道心碎的滋味吧? 没多久,祁澈和卫子卿就到了流云飞瀑。秋公子迎了出来:“玄,你们来了。” 祁澈道:“秋离,你这么急叫我们来,想必是有了眉目。” 秋公子道:“查了这么多天,总算有消息了。” 祁澈笑道:“以你的办事能力,还有什么办不到?这次想让我怎么谢你?”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温存 “谢我?以后再说吧。”秋公子神情严肃:“我们进去说。” 卫子卿不由得握紧祁澈的手,心里忐忑不安,看秋公子的样子,莫非是什么不好的消息?祁澈拍拍她:“不管是什么都要面对的,我们先进去吧。” 雅间里早已准备好了酒菜,满满一桌子的佳肴,卫子卿却没有一点儿胃口。她咬着嘴唇,慢慢地说:“秋公子,你就告诉我吧,我爹和我娘,现在究竟在哪里?” 秋离抬眼看了看祁澈,说道:“还是先喝酒,喝完再说。” “秋公子!”卫子卿道,“说吧........我受得住。” 秋离叹口气道:“玄,你知道被灭十族的方孝孺吧?” 祁澈剑眉微蹙:“知道。” 秋离道:“皇上登基之时,找来方孝孺拟诏,结果他却写下‘燕贼篡位’四个字,圣上大怒,诛其十族。卫子卿姑娘是护国将军在方家灭族之前,从方家带出来的。” 灭族?!卫子卿的心,一直跌到谷底,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身体不住地颤抖。她紧紧抓住祁澈的手,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秋公子,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祁澈抬起手,把她揽在怀里拥紧,然后问道:“离,这不是最后的结果,是不是?” 秋离点点头:“锦衣卫一直在找方家遗漏之人,但是方家的名册里,却没有卫子卿姑娘的名字。据说,方大人的女儿都被送入教坊司,这几年,有自尽的,失踪的,如果能找到她们,姑娘的身世才可进一步确定。” 他看看卫子卿,狠了狠心说道:“但是也不排除姑娘就是方家之后的可能。” 祁澈道:“离,你接着帮我查教坊司,卫子卿,我们干脆去京城找靖江老爷,他一定知道所有的事。” 秋离重重叹了口气:“京城就不必去了。护国将军..........在受锦衣卫监视之后暴毙身亡,死因不明。” 卫子卿脑子里轰地一声响,眼前一黑,昏倒在祁澈怀里。 慢慢睁开眼睛,卫子卿发现自己在浴砚阁里,她一动,旁边就传来果果关切的声音:“姑娘醒了。” 卫子卿坐起来,微微点头,问道:“忆苒呢?” “忆苒姑娘还没回来。姑娘,我熬了粥,您多少吃一点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果果看到公子抱着姑娘回来的紧张样子,就知道非同小可。虽然做丫环的不好问主子的事,但她也是很担心的,在果果心里,现在卫子卿姑娘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事。 卫子卿摇摇头:“不吃了。”说着下床,推门出去。果果下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卫子卿姑娘这样,脸色白得像纸,走路的样子也仿佛失了魂一样,正想着要不要跟过去,卫子卿突然回过头:“别跟着我。” 果果连连点头,卫子卿姑娘今天好奇怪,得赶快告诉公子去。 卫子卿伏在栏杆上,然后是隐忍的呜咽。 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头,她微微一颤,竟不愿意挣开。祁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要哭,也不应该在这里的。” 她慢慢地转身,眼中闪烁的晶莹让人看了心中一恸,她问:“那要在哪里?” 他的手猛地一用力,她就撞进了他的怀里,那胸膛温暖而又结实,肩膀宽阔得可以承载她的一切悲伤。在她的头顶,再度响起磁性而又低沉的声音:“是在这里。” 卫子卿鼻子又是一酸,伏在他的肩头,任凭泪水肆意地流淌。他轻抚她的背,语气极尽温柔:“不要再逞强了,忍着会很难受。” 她再也忍不住,悲呼一声:“娘!”然后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祁澈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双臂环着她,这是他的珍宝,他想永远守护的珍藏。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子卿哭得没了力气,虚弱地靠在祁澈身上。祁澈轻轻扳起她的肩膀,而她竟浑然不觉。她抬起惨白的脸,失神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夜空,今夜的月色为什么美得那么凄凉? 祁澈皱皱眉头,她这样子太让人心疼。他低下头,柔声说道:“现在,睡一会儿吧。”说完在她腰际一点,卫子卿软倒在他的怀里,祁澈抱起她,大步走向浴砚阁。 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正要离开,卫子卿突然紧紧抱住他,沉睡的脸上现出笑意:“娘。”祁澈一愣,卫子卿的小脸在他胸前蹭蹭:“娘!” 祁澈低头凝视着她,娇美的脸上,双眸微闭着,长长的睫毛低垂,犹自带着泪痕。她的嘴角带着笑意,那是幸福,是满足。是梦到她娘了吗?这幸福和满足,是如此地惹人怜惜! 他翻身上床,拥紧她,又轻轻在她额际印下一吻。就这样抱着她吧,她会睡得安心。 “砰”地一声,祁澈被一拳打到地上。他利落地起身,微微笑笑,看着眼睛冒火的卫子卿,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记起了昨夜的哭泣,想起是他给了自己温暖和踏实。“祁澈!”她追出去,祁澈的脚步顿住,笑笑:“去洗脸吧,都哭成个猫了,一会儿让果果把早饭送来。” 说完,回过身大步离去。他怕一回头,见到她红肿的眼睛和凄然的神情,会忍不住再度把她抱在怀里,而她,是会生气的。 卫子卿呆呆地站在原地,满心的失落和恐惧,昨夜他带来的踏实感觉渐行渐远。早上一睁眼睛,看见他躺在身侧,想也不想就是一拳,自己怎么又打了他?他讨厌自己了吧,那怀中的温柔。 那颀长落寞的身影越走越远,眼见就要消失在回廊尽头,“祁澈,”卫子卿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声音微微发颤,“你........等一等。” 祁澈慢慢转回头,细密的雨丝中,她的发丝凌乱,面容憔悴。他心里一紧,怎么会想到要走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他大步走回去,一直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卫子卿回望着祁澈,眼里又泛出泪光:“我爹爹..........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的。”祁澈急急地说道,“护国将军把你从方家领出来,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念头 “可是,如果我不跑出来,爹爹就不会派人找我,也不会这么快被锦衣卫怀疑,是不是?” “一样的,迟早都会被查出来。” 卫子卿咬咬嘴唇:“祁澈,昨天我在流云飞瀑昏倒之后,秋公子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养母和瑶琴的下落?” “离都告诉我了。她们据说是.........不知所踪。” 卫子卿喃喃地说:“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她垂下头,眼里中的泪水迅速蓄满,簌簌滴落。祁澈伸出手,轻拭她的泪痕,她柔滑的脸颊微凉,可那泪水却好似一直烫到心底。祁澈猛地用双臂把她环紧:“我说过,要哭,也是在这里。” 卫子卿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肩膀微微抖动着,不停地呜咽:“我是不愿连累爹爹才走的,可是为什么还是害了他。”祁澈拍拍她:“不要自责,不怪你的,不怪你的。” 她闭上眼睛,默默地靠在他的身前,许久......... 庭前繁花飘落,檐下雨燕双飞,蘋风过处,掀起轻灵的衣角,在这绝色的江南,即便只是相拥,也会是一处风景! 虽然只是静静的依偎,却是情意有人寄托,幽怨有人分担,孤单有人依靠,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啊?”从外面回来的忆苒张大嘴巴,使劲儿揉揉眼睛,嘻嘻笑着:“不错不错,就说她很热情的嘛,在门口抱成这样也不害羞。哎呦,抱得够紧的,啥时候结束啊?”她伸头看了看,“谁知道会抱多久,我还是出去再玩会儿吧!”说完,人又没影儿了。 果果缩在浴砚阁的一个角落,一动不敢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看见公子对卫子卿姑娘的怜爱,她心里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呆着,千万不能发出声音,要是打扰了公子和姑娘可不太好。 纤尘从回廊过来,吓了一跳,刚要大声喊哥哥,又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嘴巴。算了,还是告诉娘去,现在要是惊动他们,以后没准儿会被爹爹骂。爹爹最喜欢这姑娘,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嫂嫂,如今还是不要得罪她,以后还指望哥哥多给自己画些画儿当嫁妆呢! 而凝香看到这庭院深处的相拥,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开。 卫子卿沉浸在这个拥抱里,不舍得放开。她轻轻抬起头,小声说:“祁澈,她们看到了。” 祁澈轻笑:“看到就看到,我是没什么的。你要是害羞,我们就回屋去抱。” 卫子卿脸一红,慌忙推开他,气道:“又这样不正经。” 祁澈苦笑着松开手,她脸皮最薄,又惹她生气了吧?卫子卿一见他这样,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祁澈,今天是我不好,不该打你的。我......我错怪你了........其实........”她又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不知说什么好。难道要说其实很喜欢你的怀抱吗? 祁澈却明白了,他心中狂喜,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她抬起嫣红如醉的脸,望着他的眼睛:“祁澈,你给我讲讲方家的事吧。” 祁澈点头:“好。不过你要先梳洗,吃过饭,我才给你讲。” 卫子卿摸摸脸颊:“是不是脏得很?” “不是。”祁澈笑道,“是怕你饿坏了。” 果果暗中舒了口气,总算可以出来了:“公子,我这就伺候姑娘梳洗。” 祁澈道:“你偷看了一早晨,可要快些。” 果果抿嘴笑道:“公子,知道了。” 卫子卿从祁澈那里知道,名满天下的方孝孺是建文帝时期的忠臣,当今天子朱棣率军逼宫,建文帝自焚。朱棣想要让方孝孺起草即位诏书,强逼之下,方孝孺写下“燕贼篡位”四个字。皇上大怒,问道:“你不写,不怕我灭你九族吗?” 方孝孺说:“灭我十族又如何?” 最后的结果是,忠贞不渝的臣子被凌迟处死,株连十族——从来都只有灭九族,多出来的那一族,是方孝孺的朋友和学生。 听完这些,卫子卿悠悠的说道:“如果我真是方家的后人,那现在岂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祁澈握着她的小手,十指交扣:“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卫子卿怔住,心里一暖,嘴上却说:“你又算是什么亲人。” 祁澈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拒绝这怀抱,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只听祁澈霸道地宣布:“以后,哭要在我怀里,笑要在我怀里,而且,只能是在我怀里!” “祁澈,我以前都不知道方家的事。如果我真的是方家的后人,就一定要给方家报仇。” 祁澈拥紧她:“要怎么报仇?方家是被皇上灭十族的,难不成你还去刺杀皇上吗?再说,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护国将军和方孝孺以前没有多少交情,为什么会带走方家的孩子?方家尚有幼子,为什么单单会带走你?方家上百口人,为什么名册上没有你的名字?如果单是要找出方家遗漏之人,锦衣卫只需派人除掉你便是,又为什么花这么多力气故弄玄虚?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 卫子卿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我就想不到这么多。” “我们再等等看。秋离是一方富贾,拥有这里最大的客栈酒楼和青楼赌坊,这些地方都是最容易获取消息的,而且他的手下办事极为利落,如果他想查一件事,绝不会比锦衣卫慢。” 卫子卿问道:“那你是怎样交上秋公子这朋友的?” 祁澈微微一笑:“志趣相投便是朋友。” 卫子卿瞪他一眼:“我看是臭味相投还差不多。” 祁澈笑着点头:“那倒也是,我们俩曾一起扮过秀才,出去游山玩水。” “是不是也对着人家姑娘扔石头?” 祁澈哈哈一笑,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没有,我只对你扔石头。” 卫子卿认真地说:“你说只对我扔过,那我便信。”祁澈望着她,那似水的明眸带着潋滟波光,是那样坚定,他俯下头,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祁澈,”卫子卿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以前带回家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啊?” 祁澈的头被迫停在半路,只好摇头笑笑:“想知道?”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好奇 卫子卿轻轻点头:“嗯。你若不想告诉我,可以不说。” “第一个带回来的,是一个青楼女子。” 卫子卿摔开他的手:“怪不得祁大人会生气,你这人真是个酒色之徒!” 祁澈笑笑:“她救我一命,又无处可去,暂住几天又有什么?” “她救过你啊。”卫子卿咬咬嘴唇,“现在她在哪里?” “走了,我也找不到,其实她是个侠义女子,秋离一直帮我找她。可一个人若是决心不让你找到,想知道她的下落也是不容易的。” 想到自己初来祁家时受到的白眼,卫子卿明白,那姑娘一定是自己走的。她忍不住问道:“如果找到她呢,你要做什么?” 祁澈微微一笑:“报答别人的恩情,自然是她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看着卫子卿稍显紧张的样子,他笑着说:“放心,她有心上人,不会要我娶她的。” 卫子卿又在咬嘴唇:“那第二个女子呢?” 祁澈又道:“第二个女子,带回来的时候身怀六甲。” “啊?”卫子卿站起来,“你..........”祁澈轻笑道:“吓到你了?是我朋友的夫人,朋友死于非命,后来找到她的公婆,送回去了。” 卫子卿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还有没有?” “有啊,你。” “我..........迟早也要走的。” 祁澈笑道:“好啊,你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 卫子卿红了脸,只是咬着唇,祁澈伸出手指压在她唇上:“不要咬了。” 这时,只听果果小心翼翼地在外面说:“公子,夫人要您过去。” 祁澈不舍地松开手:“我去去就来。”卫子卿点点头,祁澈突然靠近她,坏笑着问道:“这会儿会不会想我?” 卫子卿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会。”既然一定会想,又有什么不能说? 祁澈凝视着她,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再度拉入怀中:“我也会。” “不会吧,这样难舍难分的?”忆苒从门口探出头来,“你们两个.........我都等好半天啦,还以为这回差不多了,怎么还是这样。” 卫子卿轻轻推开祁澈:“快去吧。” “你等我。” “好。” 祁澈一走,忆苒就跑过来拉住卫子卿的手:“你别在家闷着了,我带你出去玩儿。” “不去。” 忆苒嘻嘻一笑:“知道你答应等他。不过祁夫人找他,一定是逼问他要不要娶凝香姑娘,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走吧,带你去买东西,买个定情信物什么的,很快就回来啦。” 祁澈从母亲那里出来,往浴砚阁赶去。娘今天是怎么了,和大嫂纤尘一起逼着自己表态,想必是早上那一幕被娘知道了。哥哥祁逸和嫂嫂胡氏是皇上赐婚,祁家一直以此为荣耀,所以想给祁澈也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娘喜欢凝香,现在也很喜欢卫子卿,要他两个都娶,这可怎么行? 他只好先嘻皮笑脸地稳住娘,心里却在担心着:那小丫头最是倔强,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而凝香那边,要找个机会说清楚才是。 一想到她低着头咬嘴唇的样子,祁澈不禁笑了,加快脚步走进浴砚阁。 不在?问果果,果果笑眯眯地说,卫子卿姑娘被忆苒姑娘拉走了,说是出去买东西。本来姑娘不想去,可是忆苒姑娘说外面有好东西可以买来做信物,姑娘就跟着走了。 祁澈叹了口气,这丫头,不是说好等着自己吗?不知道外面危险吗?什么信物?要买给谁?他离开浴砚阁,正要出去找卫子卿,就见秋离匆匆赶来:“玄,出事儿了!” 喧闹的集市上,尽是摩肩接踵的往来行人,显得繁华而又热闹非常。忆苒在集市中穿梭,卫子卿在后面跟着,她以前真的很少出来逛集市,因为养母总带着瑶琴去,这次出来倒也觉得有趣。 “看,这块玉不错,买来送给祁家哥哥吧。” 卫子卿奇怪地看看她:“你怎么对这事这样热心的?” 忆苒睁大眼睛抬头望天,想来想去想出一句:“那个,不是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现在祁家哥哥对你这样好,说不上那天你们就要分开,可能是一段时间,也可能要好久。买一件东西送他不是很好吗?” 卫子卿不悦道:“干嘛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好像你知道什么似的。”说完仔细看看那块玉,又道:“玉是不错,可祁澈一定不喜欢。” 忆苒撇撇嘴:“谁说的,只要你送,他就一定喜欢。到时候依依惜别,你可别哭鼻子。” 卫子卿有些着恼:“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她一顿足,放下那块玉走了。 忆苒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怎么就不信呢?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卫子卿自顾自向前走着,前面有一个店铺,门上的牌匾上写了三个大字“积雅轩”,门口挂着几张字画,店面布置得极为典雅,是个卖文房四宝的去处。卫子卿拉拉忆苒:“我们进去看看。” 店里满是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名人书画,卫子卿不禁笑笑,只需一眼她就能认出哪一张是祁澈的。店家见卫子卿盯着字画看,便忙不迭的介绍,卫子卿就微笑着听他夸祁澈,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店家介绍完,卫子卿说要随便看看。店里摆放的东西逐一望去,精美的砚台,薄薄的宣纸,眼前不禁浮现出祁澈挥毫泼墨的样子。她的脸上笑意盈盈,祁澈说过,下一次要画自己的,那会是什么模样?自己一定在一旁陪着吧?他还说,哭要在他怀里,笑要在他怀里,那是一世的约定吗? 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忆苒在一旁傻傻地看着她,卫子卿的自我沉浸被她破坏,气得瞪她一眼:“看什么?” “没什么。觉得你这样子好有趣。”忆苒凑近她,小声说:“你是不是想嫁他啊?” “死丫头!”卫子卿作势要打,忆苒咯咯笑着跑开。 卫子卿笑着又瞪了忆苒一眼,眼光突然停在一对儿镇纸上。那镇纸通体碧绿,翠色欲滴,一定是上好的玉料。最妙的是每一块上面都刻着一个“玄”字!她的心狂跳,欣喜地拿起,就是这个!祁澈一定喜欢!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辞别 卫子卿付了银子,小心地把装着镇纸的盒子捧在胸前,再也无心闲逛,拉着忆苒就往回走。前面就是祁家了,他在浴砚阁等着吧?自己偷偷跑出来,他一定不高兴了。这些天喜也好,悲也好,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似乎,他真的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呢。 这镇纸自己好喜欢啊,祁澈见了会是什么表情啊?会不会笑话她?回去就送给他吗?臭祁澈,一定会得意地冲自己坏笑,自己这样子不好吧?会不会像忆苒说的,太热情呢? 才不要管呢,就是要想着他,就是要把东西送给他!卫子卿的唇角,忍不住又浮上笑意,是想一直呆在他身边吗?才不要!他又没送给自己什么东西,凭什么允许他跟在身边?他是想以后娶自己做夫人吗?要不要回去问问?如果不是,哼!就用这两块镇纸在他头上砸出两个大包来! 可是,那个凝香姑娘怎么办?还叫他“玄”,那么亲热的.......... 忆苒在一旁重重叹了口气:“唉!女人的脸变得真快,这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真是有趣啊!你想祁家哥哥了?” 卫子卿道:“才不跟你说。” 忆苒摇摇头:“碰见心仪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吗?那我可不要,怪兮兮的。”她刚刚说完,脚步突然停住,嘴里发出“啊!”的一声。卫子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惊喜的说道:“祁暄公子。” 祁暄微微一笑,他脸上永远都是那种温润的笑意。其实早就看见她了,只是她一直笑眯眯地拿着东西,想着她的心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是因为祁澈吗? 祁暄问道:“还好吗?” 卫子卿点点头,眉眼之间抑制不住那心底的小小欣喜,祁暄看在眼里,还是笑着说道:“回祁家?” “嗯。” 祁暄点点头:“那快去吧。” 卫子卿想走,却又停下:“祁暄公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见到祁澈那天。” “哦。”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祁暄笑道:“若是想听琴,就来找我吧。” 卫子卿点点头,小声说道:“祁暄公子,告辞了。” 祁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这几天汹涌的暗潮,让他实在放心不下,明知不该来,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祁澈,真的能给她最为周全的呵护吗? 一进祁家大门,卫子卿便向浴砚阁跑去,祁澈一定等急了,一定很担心很恼火。 推开浴砚阁的门,怎么,他不在这里的? “姑娘回来了。”果果迎了出来。卫子卿问:“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里。” 卫子卿马上转回头,对忆苒说:“我去找他。” “我也去。” 卫子卿凶巴巴地说道:“不许去,你就在浴砚阁呆着!” 她奔向祁澈的书房,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丫环拦住:“姑娘,公子在作画,不许别人打扰。” 卫子卿生气了,不是说下一次画她吗?怎么不等她回来?还不让打扰?哼,非打扰不可! 她跑到门前,轻轻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凝香正凝神伏在案前,手拿一支笔,祁澈在她身后半拥着她,右手握着她的,正一起作画。凝香执笔在纸上轻点几笔,然后抬头冲祁澈含羞一笑。祁澈轻笑道:“这几笔画得好,再来。” 卫子卿呆呆站在门口,满心的热情犹被一桶冷水泼下,心,痛得彻底。 祁澈听见声音,抬头向卫子卿看了一眼,依然笑着对凝香说:“我们继续。” “祁澈。”卫子卿强忍着心里的痛楚,问道:“你在做什么?” 祁澈抬起头,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表情:“没看到吗?我在作画。” 凝香连忙抽出手,站起来对卫子卿微笑:“卫子卿姑娘来啦,快坐。” 卫子卿不动,目光直直地望着祁澈:“你说过,要画我的。” 祁澈笑笑:“是吗?这种事我好像答应过很多姑娘,难道每一个都要兑现么?” 她仿佛被利刃刺中,在他冷淡的目光逼视下,哀伤无可遁形,她咬咬嘴唇,艰难地说道:“可是.........你今天早上明明不是这样的。” “还要我怎样?”祁澈嘲弄地轻笑:“我从来都是流连花丛,片叶不沾。我对你算是时间久的。”他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我旨在俘掳美人心,你也算是个美人,现在你即是肯对我投怀送抱了,我也厌了。” 卫子卿死死地咬着嘴唇,拼命忍着眼泪,可还是有泪光浮现。祁澈的手不由得握紧,他看着她,还是笑得那么云淡风清:“要哭?倒底是小家子气,用不用我施舍怀抱,最后再抱你一次?” 嘴唇已经咬出血,心犹如针扎,卫子卿抬手狠狠擦去眼泪,颤声问道:“祁澈,你对我都是假的吗?那又为什么招惹我?” 祁澈心里一紧,但依然嘻皮笑脸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个登徒子,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罢了。”他已经无法再看她,再看她一眼,那些狠话就无法说出口,他只能别过头看着凝香,沉声说道:“我过些日子就要和凝香成亲,也该收收心。凝香是我娘选定的儿媳,我也早就认定她是我的妻子。如果不嫌弃,你就留在祁家观礼好了。” 卫子卿再也忍不住,手中的盒子“啪”地丢向祁澈,祁澈不躲,盒子的尖角“砰”地砸中他的额头,立刻有黏黏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凝香惊呼一声:“玄!流血了!”说着手忙脚乱地找东西帮祁澈止血。 祁澈轻轻推开凝香,任那鲜血流淌,脸上依然是那种无所谓的笑意:“呦,果然脾气不小。虽然你不及凝香温婉可人,不过姿色还是不错,本想收你做一房小妾,可祁家怎能收留来历不明之人” 卫子卿慢慢抬起头,满脸的倔强。小时候不只一次看见养母吵着要去京城,可没有一次成功。她明白,眼泪和哀求并不能换取男人的同情,如果有爱,绝不会如此决绝!只是,自己怎么会这样傻?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动怒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是个陌生人,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哭,有伤口自己回去舔,绝不要暴露在他面前任他耻笑!她冷冷地说道:“祁公子要赶我走,明说就是,我又怎会赖着不走?” 祁澈背过身去不看她,他的脊背微微颤抖,声音却依旧冷冽:“要走就快些,免得连累祁家!” 卫子卿慢慢退到门口,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她瞪着祁澈的背影,一字一字地说:“祁澈,我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你。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但愿你我.........后会无期!” 她鼻子一酸,不,绝不哭!转过身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终于咬咬牙,纵身掠出祁家的院子。 祁澈猛地回头,呆呆地望着门口。凝香走过来,拿了个干净的帕子擦去祁澈脸上的血迹,轻声说:“玄,人已经走了。” 祁澈一动不动,还是盯着门口,慢慢地说:“告诉过她不许咬嘴唇的,她就是不听话............都咬破了。” “玄,她好伤心啊。” 祁澈苦笑:“就让她恨吧。”定了定神,他又说:“凝香,你也快些回家,让你爹你娘收拾东西带你离开这里。” 凝香小声说:“玄,我想留下来........” 祁澈突然间厉声说道:“留下来做什么?你想让我像刚才那样赶你走吗?!” 凝香垂下头,眼里含着泪:“玄.........我走........我不能不管爹娘........你保重。” 凝香走了,祁澈这才慢慢蹲下,从地上拾起那个盒子,轻轻打开,拿起那一对儿翠绿的镇纸,喃喃地说:“傻丫头,这是你给我买的?我真的.........好喜欢。你走到哪里了?要走得快些,走得越远越好。”他坐在地上,手指轻触着那两个“玄”字,只觉得眼眶一热:“卫子卿...........你说后会无期,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相见的日子了.........” 祁澈慢慢站起身,来到案前另拿了一张纸,铺好,把卫子卿送的那一对儿镇纸压在上面,开始执笔作画。那满腹的深爱和痛楚都凝聚在笔尖之上,纸上的轮廓渐渐清晰,那巧笑嫣然的女子,不正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画完最后一笔,他把画收好。傻丫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又怎么会忘记?等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你还会怪我吗?可能那个时候,世上已经没有祁澈这个人了........ 门被轻轻推开,秋离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玄,你不走吗?” 祁澈笑笑:“走?祁家的人什么时候退缩过?若是我走,我娘和纤尘怎么办?若是我们都走,祁家岂不让世人耻笑?离,倒是你,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朋友,还是你快些走吧。” 秋离淡然一笑:“我怕什么,我只不过是你的朋友而已,难道还要诛十族不成?”顿了顿,他又说道:“祁家这一次凶多吉少,尤其是你!” 祁澈哈哈笑道:“怎么?纪纲看好我了?要我做他的干儿子?” 秋离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锦衣卫要捉你,还不是因为那个青花瓷瓶。” 祁澈一挑眉:“瓶子?什么瓶子?要青花瓷瓶,景德镇有的是。怎么,纪纲现在喜欢上瓷器了?” 秋离急道:“玄,你真的不知道?” 祁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只喜欢游山玩水,吟诗作画。锦衣卫的事,我又怎么知道?” 秋离道:“据说那青花瓷瓶是皇宫里失落的,本来都已经找回了,却又无故遗失,至今没有下落。虽说红衣教也有可能得了瓶子,可始终没有消息,据说他们也在寻找。倒是不排除他们故布疑阵的可能,可是瓶子失踪的时候,你和卫子卿姑娘也在那一带,脱不了嫌疑的。所以锦衣卫一直视你为眼中钉,巴不得捉了你去,你要是落在他们手上,哪里还会有命在?” 祁澈道:“有这么重要?看来我还真是倒霉,游历山水也能惹上他们!” 秋离紧盯着他:“玄,你若是知道,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可不是普通的祸事,听说皇上因为这瓶子没了,龙颜大怒,重责了纪大人和王公公。瓶子在谁手中,谁就是滔天大罪!” 祁澈淡淡说道:“这瓶子这样重要,我若知道这瓶子的下落,一定快些找出来送给皇上,祁家或许也可以免去一劫。” “即是不知道,又不肯逃,那就要万分小心。我会暗地里买通几个锦衣卫,要他们行刑的时候下手轻着些。” 祁澈哼了一声:“锦衣卫的刑具,看来我要去领教一下了。离,你还是赶快离开祁家吧。”想了想,他又说:“离,我最后求你一件事。” “卫子卿姑娘?” 祁澈的眼睛黯淡下来:“她.........自有琴音保护..........我是说纤尘,她若是以后得以逃脱,你一定..........” “知道了,放心。” 祁澈背过身,再不说话,他知道,有些事说一次便已足够。 秋离走了,祁澈喃喃自语:“瓶子?交出来祁家罪名岂不是更大!不告诉你,是怕你也受到牵连啊。” 小巷深处的一间精舍,一身黑衣的暗夜正坐在屋子正中,手中把玩着一只茶盏。那茶盏也是上好的青花瓷,上面绘着的是“寒江独钓”。暗夜冰冷的眼眸中尽是幽暗,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邪魅的脸上现出嘲弄的笑意。 进来的是风花雪,他已经改成两个羊角辫,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哥,祁澈那小子已经把那位姑娘赶走了。” 暗夜冷冷一笑:“好啊,就知道他会这样。分开了更好,省得他碍手碍脚。” “大哥哥,祁家那边..........” “哼!真是天助我也,谁让那祁缙惹恼了皇上。私会太子不说,还敢上疏请凿赣江通南北引水灌田,皇家的事,也是他可以随便参言的?” 风花雪蹦蹦跳跳地凑近暗夜:“那个瓶子会不会在祁家啊?” 暗夜道:“这次一定要掘地三尺搜遍祁家,如果找到瓶子,那他祁缙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如果找不到,哼,我倒要好好会会祁澈那小子!”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施暴 风花雪又问:“大哥哥,那个姑娘,您打算怎么办?” “护国将军宁可一死,都不愿说出那姑娘的身份,想必我们猜得不错。只是找出背后那人才是重中之重。” 风花雪连连点头:“大哥哥说的是,还请大哥哥示下。” “近几日麒麟和流光做的不错!告诉流光小心些,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迹,一定要在那姑娘身上找出更多线索,把皇上找的人寻到,这一次,绝不可失手!”暗夜阴冷笑道:“你和老七去助他,不必大动干戈,只需推波助澜就好。” “是!”风花雪又笑嘻嘻地凑过来:“大哥哥,还有一事。” “讲!” “护国将军小妾的女儿,已经找到了。” 暗夜哈哈大笑:“做得好!如此一来,更是胜券在握了!” 忆苒从马厩里牵了小黑子和逐月,背上包袱出了祁家。她沿着山路寻去,找到了那一处断崖,卫子卿正不声不响地坐在崖边,呆呆地望着远方。 在卫子卿的眼里,层峦叠嶂不过是人生幻灭,云雾缭绕不过是过眼云烟。原以为,漂泊有人牵挂就算不得流浪,哭泣有人陪伴就算不得悲伤,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自己不过是祁澈的一场游戏。什么守护,什么怀抱,都不过是他俘获芳心的手段。好,即是这样,那就再也不要见到他,再也不要想起他! “你果然在这里。”忆苒栓好了马,凑过来并排坐着,小声地自语:“他这人真是的,怎么会用这种办法。” 卫子卿抬起头瞪着忆苒:“你说的是谁?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起那个人!”她望着崖下,狠狠地咬着嘴唇,“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他娶他的凝香姑娘,我弄清楚我的身世,我若真是方家人,就为方家报仇!” 忆苒道:“其实,你不是方家人啦。”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伸手钳住忆苒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哎呀,疼死啦!”忆苒挣开手,拉过两匹马:“来不及了,我们赶快上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路上边走边说。” 这时,只听一阵鼓掌的声音,前方出现两个侏儒,一个红衣,一个绿衫;一个扎着羊角辫,一个梳个冲天辫;一个正拿着糖葫芦狠咬,一个抓着一把瓜子儿猛嗑!这不是风花雪和风花月吗? 只见风花月指着卫子卿说道:“弟弟,是不是她说的,有一家糖葫芦特别好吃,咱哥俩这就让她带咱们去!” 风花雪连连拍手:“好啊好啊,她们可别说了不算,咱们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 忆苒向卫子卿使了个眼色:“快走!”两个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狂奔了十几里地,身后没了那侏儒兄弟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可刚往前走几步,前面又响起一阵掌声,风花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哥哥,她们俩跑得这样快,明明就是想耍赖!呜呜~~~差点儿累死我!” 风花月的声音接着响起:“弟弟,不哭,咱们今天一定要让她们给买糖葫芦!” “还等什么,还不快走!”忆苒大声喊着。卫子卿一拉缰绳,小黑子箭一样飞出去,逐月随后跟上,可是稍一停下来,就又听见那兄弟俩阴魂不散的声音。 忆苒道:“真是,又追来了,咱们要快些。” 卫子卿大怒,本来一腔怒火就无处发泄,这侏儒兄弟竟然还敢来捣乱!她猛地拉住马,大声喊道:“跑什么!就不跑,看他们能怎么样!风花雪,风花月!都给我出来!” 风花雪拍着手再度出现:“哥哥,这小姑娘终于肯停下来啦。” 风花月说:“好啊好啊,她总算肯听话啦。” 卫子卿忍无可忍,指着他们问道:“想吃糖葫芦是吗?”两兄弟一起拍手:“是啊是啊。” 卫子卿突然从马上一跃而起,对着风花雪就是一拳,风花雪闪过,却没料到卫子卿回手飞速又是一掌,“啪”地煽在他脸上。 风花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哥,这女人打我。”风花月气得直跺脚:“臭女人,今天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卫子卿一言不发,揪住风花雪的衣领,抬手“啪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只见漫天的瓜子袭来,她随手提起风花雪,于是那些瓜子都钉在手中这个小肉盾上。然后风花雪的身体就被甩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咚”地砸在风花月身上。 卫子卿上前,狠狠踢了那两兄弟几脚,厉声问道:“还要不要糖葫芦了?” 兄弟俩大哭:“不要了。” “闭嘴!”卫子卿上前又是一脚:“你们要是敢再跟着,别说我把你们两个串起来做成糖葫芦!” 说完利落上马,对忆苒说:“走!” 忆苒张大了嘴巴:“你........你好暴力啊........” 卫子卿冷声说道:“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就快些走,不然也对你暴力!” 晚上,她们找了一家客栈要了间房,卫子卿一直沉着脸默不作声,吃过了饭,忆苒实在忍不住了:“喂,你说句话好不好。” 卫子卿一把捉住忆苒的领口:“你让我说什么?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忆苒使劲儿拍着卫子卿的手,着急地说:“怎么啦怎么啦?你不会是对祁家哥哥失望,现在连我也怀疑啦?” 卫子卿冷哼一声:“我说过,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好,我不提,再也不提啦。”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和叶倾风碰上的?叶倾风扮成我师父,你为什么答应引我去?那山洞里的血迹和火堆统统不见,你说是怕我上叶倾风的当,其实是你有阴谋吧?你在崖边也是故意救我,意在接近我吧?你今天要没有一个合理的祁释,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忆苒大叫:“我真是冤哪!好心没好报!” 卫子卿手上更加用力:“还有,你今天就说我和..........我和那个人会分开,你又说我不是方家的人,这些你又怎么知道!” “轻一点儿,轻一点儿........因为,因为我就是你师父派来保护你的呀!”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直言 , “我师父?”卫子卿的手不由得松开,忆苒马上大口喘气,然后连连点头道:“是的。你听我说,你师父真正的武器是峨嵋刺对不对?” “对。” 忆苒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可她不让你用这个作武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能将峨嵋刺用到出神入化的,只有她老人家,而她实际的身份,却不愿你日后一出江湖,就被认出是她的徒弟,因为你是她要保护的人。” 卫子卿奇道:“师父的实际身份又是什么?” 忆苒说道:“你.......你可别打我啊.......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而且我遇见叶倾风的前前后后,都没有骗你的。还有,你虽然是护国将军从方家带出来的,可你真的不是方家的人。这个.........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啦。” 见卫子卿眼睛又瞪了起来,忆苒忙说:“你不要生气啦,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有些是你师父不许我说的,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听忆苒说出师父的兵器时,卫子卿就已经信了几分,现在一听是师父不让说的,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不愿违逆师父的意思,她想了想又问:“那叶倾风怎么会扮成我师父呢?” 忆苒哼了一声:“就红衣教那点儿本事,也就查出些旁枝末节,不是一眼就被你识破了吗?” “那师父现在在哪里?” 忆苒背过身去,不让卫子卿看见她的表情:“她有事情走不开,要我发誓保护好你。”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卫子卿不禁问道:“怎么啦?” 忆苒吸吸鼻子:“没事,我就是有些想她了。” “那.......你说我会和那个人分开,又要我去买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忆苒道:“你师父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她,到了地方之后,有什么问题,你都问她好了。” 卫子卿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能见到师父就好,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就这样,卫子卿跟着忆苒到了太仓的刘家港,只见那港口海天接碧,水天一色,岸阔水深,流清沙少,惊涛拍岸,似是卷起千堆霜雪!这刘家港,真不愧是海洋之襟喉,江湖之门户! 远远望去,几艘巨轮停在那里,船上旌旗招展,蓄势待发,看样子马上就要启航。 “终于到了。”忆苒笑着指了指大船:“我们上船去。” 卫子卿问道:“上船做什么?” “你师父在远方的小岛,搭上这船才能到啊。” 卫子卿又开始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通。她用力甩甩头,不管怎么样,见了师父再说。她又问道:“我们大概要多久才能见到师父?” 忆苒望着那些大船:“大概........一两个月吧。” 一两个月,那祁澈和凝香就该成亲了吧?他们会天天一起作画吗?卫子卿心底涌上酸楚,眼圈儿又红了,她使劲儿咬咬嘴唇,干嘛要想起他,一个陌路人,有什么好想的! 这时,前方来了一队商贩,刘家港是重要的贸易港口,总有客商在此出现,这一队商贩倒也没什么出奇。可他们走到近前,突然封住了卫子卿和忆苒的去路,看样子来者不善。 卫子卿冷冷地望着他们,说道:“叶倾风,不必装了。” 为首的一人揭下面上伪装,正是风情万种的叶倾风,只见她咯咯笑道:“呦,小姑娘,这次认得倒准。” 卫子卿道:“不是我认得准,而是你的易容术真的很差。” 叶倾风冷哼一声:“少废话,这次绝不会让你跑掉!” 卫子卿皱皱眉:“叶倾风,你不会是还带着你那粉黄紫绿吧?上次要不是你们使诈,几个人都打不过我一个,这一次还说什么大话!” 叶倾风一挥手:“上!让这小丫头看看,老娘究竟能不能拿住她!” 卫子卿冷笑:“说你们老吧,你们又不高兴,都自称老娘了,难道还不老吗?” 忆苒在一旁大笑:“我的天,老大,她们还真够老的!” 叶倾风大怒,率众一拥而上,卫子卿边打边喊:“忆苒,火器呢?” 忆苒道:“现在不能用火器啊,那东西声音太大,附近官兵多,都引了来就上不去船啦。” 卫子卿道:“那你就小心些,别让她们伤了你。” 双方斗得正酣,只听大船一声轰鸣,马上就要开船了,可这些人还在这里碍手碍脚。卫子卿正要发狠,只听一阵清越的箫声传来,红衣教的人马上都捂上了耳朵,叶倾风气得大声喊:“璞,别以为我们怕你!” 只听箫声更紧,红衣教众全都躺倒在地,叶倾霜跺跺脚:“璞!你好大胆,几次坏了我们的事,日后佛母饶不了你!” 那个白色的身影轻盈掠过,拉住忆苒和卫子卿,大声说:“快上船!” 船开了,卫子卿站在甲板上,海风拂过她的秀发,旁边站着俊逸出尘的祁暄。眼前天远水阔,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海风可以涤荡烟尘,却始终扫不去心中的隐痛啊! 卫子卿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大船,哪里是一小段航程这样简单,这一走,岂止是一两个月这样短?这船上载着的,是令人骄傲的东方文明,令沿途小国臣服,令海上盗贼丧胆!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一走,心更痛,相思更浓,等回来的时候,祁家早已经人去楼空....... 这一次,对于祁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祸事。 祁缙,这位著名的江南才子,曾经领导三千多文人以三年时间,完成了三亿七千多万字,卷帙达两万多的宏大类书《永乐大典》;曾经写下“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的绝世楹联;曾经备受皇上宠爱,却最终因为忠谏直言而惹祸上身。 当初,皇上朱棣想立次子高照为太子,祁缙直言不讳,坚持立长子高炽为储君,遭到汉王高照的嫉恨。汉王仗着自己有战功,常存夺嫡之心,祁缙上疏劝阻,惹得皇上很不高兴,认为是在离间他们父子关系。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审讯 祁缙入京奏事,正赶上皇上北征未归,只好晋见太子,汉王高照借机进言“伺上出,私现太子,径归,无人臣礼!”引得皇上震怒。祁缙恰好又在广东勘察灾情,看到赣江两岸灾情严重,又上疏恳请引水灌田,这让皇上更加恼怒,诏令将祁缙逮捕入狱。 这一祸事,株连多人,祁家被抄家,妻子儿女惨遭流放。 即便是这样,仍然可见人间真情。祁家长媳胡氏,是祁缙同乡胡广的女儿,尚在母亲腹中时就被皇上指了婚。祸事一出,胡广就勒令自己的女儿离开祁逸。 可最终,胡广得到的是自己女儿的一只耳朵,并遭到女儿的痛斥:我亲事虽不幸,可也是皇上做主的,岂能在这时退缩! 锦衣卫诏狱。 阴暗的牢房里,张大勇,林贵财,李仁义三个看守焦急地等待着,已经去了这么久,受刑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他们知道,这人是祁家的二公子,上面要追查一个瓶子的下落,并不急着要他的性命,所以也不会给他用最残酷的终极刑罚,但是每天严厉的审讯都少不了。常常是笑着出去,抬着回来,有时候也会让他养上几天,好一些又会被弄出去。 这人也真怪,别人受刑回来,不是大声惨叫就是痛哭流涕,他倒好,再疼也不会吭上一声,只要没晕过去,就一定是笑嘻嘻地归来,有时候还要酒喝。 开始的时候,他们是不理的。一个嘴硬的犯人,怎么审都审不出结果,所有回答都是同一句话:“不知道。”纪大人和暗夜大哥十分恼火,他们一生气就会殃及池鱼,自己就要倒霉的。真是的,这祁家二公子说了不就是了,浑身上下几乎没块儿好皮肉了,还逞什么强! 上面交代下来,这祁澈武功高强,千万要小心看管。可是就他们近日以来的观察,他也不难以看守的,从来不见他慷慨激昂地破口大骂,也不见他凄凄惨惨的哭泣,更没什么逃跑的念头,只要是睁开眼,脸上必是淡淡笑意,似乎一切对他来说,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据李仁义的观察,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诏狱里制度极严,平时不许看守犯人的时候乱说话,不过他们几个人都是老搭档了,有时候也会小声议论几句,说到祁家的时候,祁澈总是头向里,谁也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本来祁澈要酒,他们是决计不会理睬的。可有一天晚上,李仁义睡睡觉突然一骨碌坐起来,“啪”地一拍大腿:自己怎么傻了?这发财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就没察觉呢! 祁缙是第一才子,祁澈也是才华横溢,这二人的字画千金难求。祁缙被关在别处,自然是不必想了,这祁澈岂不就在眼前?弄不好过几日就受刑死了,如果现在能弄到他的字画,说不定还成了狱中绝笔,一定更值些银子! 这摇钱树竟然在自己看管范围内,真是老天有眼! 李仁义又一想,这事儿自己一个人决计做不了,一定要跟那两位商量一下才是,拖他们一起下水,才能十拿九稳。 于是,他们趁祁澈出去受刑的时候讨论了一下。研究结果是:要是想弄字画就一定要快下手,这小子天天受刑还是什么都没说,上面说不上哪一天没了耐性,人可就送去刮骨或是油煎了。李仁义很讲义气地拿出文房四宝,看,都准备好了,说定了人人有份,对祁澈的诱骗要先从培养感情开始,今天他回来,一定给他备上好酒。 几个人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心里还不停祈祷今天千万不要上夹棍,手要是受伤了,字画可就没影儿了。真是千盼万盼,终于盼回来了,今天的板子打得不轻啊,好在他还精神着呢。祁澈被拖回来丢到角落里,等送他回来的锦衣卫走了,他翻转过身,笑着问:“今天这牢里的味道不对,给我准备了什么?” 李仁义哼了一声,都打成这样了,还笑得这样轻松,祁澈看看他们几个的样子,问道:“怎么?想要我的字画?” 李仁义他们几个对视几眼,张大勇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除了酒香还有墨香,这两种味道,我又怎么会闻不出来?”他懒懒地趴在那里:“不过我现在屁股疼得很,有没有伤药啊?” 李仁义恨得牙直痒痒,这小子果然狡猾,逮到一定点儿机会就能兴风作浪!他忍着怒气,嗯,字画要紧,银子要紧,忍了! 李仁义示意了一下,林贵财拿来伤药,祁澈皱皱眉头:“什么破东西,闻这味道就知道不怎么样,算了,将就着些吧,还不快帮我敷上!” 李仁义心道:自己好歹是个小头目,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亲自动手。于是对林贵财说:“你去。” 林贵财不情不愿,但看在即将到手的银子份儿上,忍了。他给祁澈上着药,祁澈笑道:“下手轻些,弄疼了我,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马上昏过去。” 林贵财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小子,等你乖乖画完再收拾你! 上完了药,祁澈侧过身,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酒呢?” 三个人忙不迭地端过来酒壶,祁澈嗅嗅,皱了皱眉头:“谁不知道我的字画用古玩珍藏也未必换得来,就这破东西也来骗小爷的字画?” 李仁义气得抬腿就是一脚,还没踢到祁澈身上,就被张大勇拦住:“义哥,可别一脚踢昏了。”说完,张大勇陪笑道:“祁家公子,这牢里也没有更好的,您就将就着些吧。” 祁澈哈哈一笑:“这还像句人话。”说着端起酒壶,对着壶嘴一饮而尽。喝完擦擦嘴巴,又道:“难得还有人记起我的字画,不过,若是传出去,说这是用一壶掺了水的酒换的,我一世英名可就毁在你们手里了。” 李仁义瞪着祁澈:他衣衫破旧,发丝凌乱,此时趴在地上,姿势也极为不雅,可是他怎么就显得高高在上呢?这小子倒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戏谑 , 祁澈的脸上满是戏谑,又道:“就你们拿来的文房四宝,还能用来写字作画吗?笔无好笔,墨无好墨,丹青是决计不成了,倒是可以将就着写几个字。这样吧,我问你们问题,若是回答得令我满意,我就给你们写上一写。” 还要回答问题?!李仁义气得直咬牙,数日的大刑没问出他一个字,倒要问我们问题!这小子到是从不吃亏!怪不得暗夜几次告诫,不可和这小子说话,他果然是相当的狡猾。 不成,决计不成!若是被他探听了什么去,万一让暗夜知道,那还不死路一条? 这边李仁义刚刚下定决心,谁知张大勇说话了:“公子,您要知道些什么,我来告诉您。” 败类!绝对的败类!李仁义心里骂着。只听祁澈问道:“我全家现在怎样了?” 张大勇说:“这个我知道,祁大人现在也押在这里,不过上边不让你们见面。祁夫人和公子小姐都在辽东流放,是会吃些苦啦,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祁澈听了,脸上的笑容隐去,慢慢说道:“知道了。” 张大勇连忙说:“公子,我也不求别的,我娘就要过六十大寿,能不能帮我写一副寿联,我也好哄着我娘高兴。” 祁澈笑笑:“这倒写得。不过没有红纸,我明日再给你写吧。” 张大勇连连点头:“小的只求这一件,公子答应了就好,明儿个我就备红纸来。” 李仁义和林贵财这个后悔呀,早知道只是这问题,早些抢着回答多好。自己又不要什么寿联,今儿个不就写了嘛。 林贵财忙问:“公子,您还有什么问题?” 祁澈笑道:“这些日子天天问我瓷瓶,你们倒是说说,这瓶子有什么好?” 林贵财道:“这个,好像是里面有个什么秘密,别的就不知道了。” 祁澈冷哼一声:“即是不知道,就不算回答过。” 李仁义连忙又问:“祁公子,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祁澈抬眼看他,笑着摇摇头:“没了。” 没了?!那今天岂不是白忙活?只见祁澈闭上眼睛:“今天板子重,我要歇着了,你们还不赶快出去。” 闹了半天,字一个没写,酒倒被他喝了去。李仁义气得又要动粗,刚抬起脚,就见祁澈微微睁开眼睛:“哎呀,说不准我明天还有问题呢,不过要先看我休息得好不好,明天的板子能不能扛过去。”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李仁义的脚停在半空,硬是没敢踢,只好悻悻地走出去。三个人锁上牢房,李仁义越想越窝火,还要等明天?他要是一天想不出问题,还这样拖着不成?不行,这事儿一定要速战速决,若是拖到以后,难保不会被纪大人知道,那可吃不了兜着走,最好还是今天就哄他写了,以后一定发狠折磨这小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的英明决断叫好。他对另外两个兄弟说:“在外面好好守着,我进去看看这小子能不能回心转意。” 说完,他便轻手轻脚地进了牢房,小声在祁澈旁边说:“祁公子,我有个消息,不知您想不想知道呢?” 祁澈半眯着眼睛,心里暗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又不是我问的,要说来听听看。” 李仁义小声说:“我听说,有个姑娘上了去西洋的船。” 祁澈的拳头捏紧,她的名字瞬间在心头浮现,心里的痛楚顿时上涌。去西洋?那不是郑和的船队吗?要回来至少也要两年,也好,两年之内不会有人打扰她,只是她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她现在好不好,祁暄在她身边吗?一想到这些,祁澈心如刀绞,恨不得冲出去追到海上.........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看上去是李仁义为了字画讨好,谁又知道会不会是新的诱骗。祁澈冷声说道:“什么姑娘?祁家有难,那些姑娘跑得一个不剩,还有的拿东西砸我,以后不要跟我提姑娘的事儿,我一听就窝火。” 啊?这也不成? 一转脸,祁澈又笑嘻嘻地说道:“这位仁兄,锦衣卫的十三太保真是厉害,就算是英雄豪杰也会闻风丧胆啊。” “那是当然!”李仁义一脸自豪,仿佛自己就是十三太保之一。祁澈笑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仁兄如此神勇,一定不输他十三太保半分。” 李仁义眉开眼笑地掇了条板凳坐下:“祁公子,我跟你说,老九飞蝠和老十一岩弋夺瓶子的时候死了,这十三太保现在缺了两个,现在谁不想坐上这个位置。” 祁澈促狭一笑:“你也想?” “那是当......”李仁义猛地顿住,硬生生把一个“然”字咽了回去,不行,这死小子太过狡猾,弄不好就会上他的当,还是小心为上。 祁澈见他不说了,就又把眼睛闭上,嘴里小声自语:“十三太保的位置,又有什么难坐的,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仁义双眼放光,连忙又凑了过来。 祁澈慢慢说道:“十三太保,必定人人都有一样超乎常人的本领,是么?” “对对,”李仁义连连点头,祁澈轻声笑笑,却又不说话了。李仁义急道:“公子的办法是什么?” 祁澈斜他一眼:“我是重犯,你是看守,我和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帮你?”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公子若有办法要我当上十三太保,我一定天天送酒给你喝。” 祁澈冷笑:“就是不知道我能喝多久。好吧,即是你求我,我就给你指一条路,你要先告诉我,十三太保都有谁,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 李仁义嘿嘿冷笑一声:“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祁澈笑道:“不说算了。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分别。”说完便闭上眼睛,再也不理李仁义。 李仁义犹豫了一下,觉得很是无趣,仔细一想:可不是,这小子都到了这里,难不成还会跑出去吗?于是说道:“十三太保里面,老十三顾止戈的剑最快,老九飞蝠的轻功最好,老三东篱最擅易容........呃,不必一一说了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惊吓 祁澈像是睡着了,不说话。李仁义又道:“最奇怪的是老二麒麟和老十流光,除了纪大人和暗夜,谁都没见过他们,据说是纪大人手中的暗棋,只凭飞鸽传书来传达任务。他们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祁澈突然睁开眼笑笑:“即是不知道,又何必说。你不是说飞蝠死了吗,你回去花上几年,练就一身无人能比的轻功不就成了?” “这就是公子的办法?” “你以为还要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十三太保可以混出来吗?” 李仁义点点头:“那倒也是。” 祁澈突然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哦。”李仁义应了一声,刚走到门口,猛地想起来,不对啊,自己进来是要他写字的,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他连忙又回来,说道:“公子,那我的字.........” 祁澈轻笑一声:“这位仁兄,我又没有什么要问你的,还给你出了主意,这还不够么?你都得了便宜,还要我写字做什么?等我想好问你什么再说吧。” “臭小子!你敢耍戏老子!”李仁义拿起板凳就要往祁澈身上砸,祁澈哼了一声,说道:“不知道明天纪纲会不会来审我,我可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该跟他说说,这诏狱的看守该换换了,连十三太保的秘密都可以随便泄露,这怎么成?” 李仁义吓得赶紧把板凳放下,威胁道:“小子,你要是敢说出去,老子明天就叫你上西天。” 祁澈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得像刀:“我可不怕。倒是你,明天若是没有酒,哼哼.........”他笑着,又闭上眼睛:“赶快出去!小爷要睡了!”李仁义气急败坏地出去,边走边窝火,他娘的,字没弄到,到惹了一身不是,这小子果然诡计多端! 牢里,祁澈慢慢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再痛也算不得什么,自己这条命也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葬送在这里,死倒是不怕,可是心里是有牵挂的啊。刚才得到的信息太重要了,娘和大哥纤尘被流放,倒是没有性命之忧,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爹爹和卫子卿。 十三太保之中,已经会过五个,暗夜、青舒、顾止戈、风花月和风花雪。飞蝠和岩弋死了,那就还有六个没见过。刚才又听到三个名字,擅易容的东篱和作为暗棋的麒麟和流光,谁也没见过的人最为可怕。自己的这条命无所谓了,只是他们会不会对卫子卿造成威胁? 他轻轻叹了口气,卫子卿,你现在跟着大船到哪里了?还恨着我吗? 已经上船几个月了,怎么还是没到师父住的岛上呢? 到船上的第一天,卫子卿见到了郑和,那个相貌英伟有着坚毅目光的男子,就算是不幸做了太监,他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忆苒一见郑和,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锦衣卫的令牌,说是奉纪大人的密令,随船出海办事,不用说,她的令牌一定又是偷的。因为这令牌,卫子卿、忆苒还有祁暄受到了郑和的礼遇,他们被安排在两个独立的房间,还可以在船上随意走动。 后来,他们认识了马欢,又认识了费信,为了编撰《瀛涯胜览》和《星槎胜览》,马欢和费信一路忙着记录沿途各国的重要都会、社会制度和政教刑法、生产状况和商业贸易、社会风俗和宗教信仰,甚至包括气候、名胜、物产和动植物.........卫子卿和祁暄佩服之余,也帮着做些记录,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不寂寞。 祁暄,那个淡泊的男子,总是默默地守在一旁,琴虽没有带上船,可一路上箫声长伴。 这一天夜里,海风吹得紧,船舱外的旗帜被刮得呼呼作响。忆苒已经睡着了,卫子卿坐起身,她知道,自己心底的痛犹在,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祁澈的种种。以前的那些好,难道真的只是他的手段? “以后,哭要在我怀里,笑要在我怀里,而且,只能是在我怀里!” 这话会是假的吗?那为自己理好发丝的手,那眼底无尽的温柔,那不顾一切的保护,都会是假的吗?如果是欺骗,难道不可以骗得更长一些?难道不可以骗得更多一些?为什么突然握着凝香的手作画?为什么突然就赶自己走?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 卫子卿心里猛然一惊,她一把拉起忆苒,大声问道:“门忆苒,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忆苒猛然间惊醒:“怎么啦,怎么啦?” 卫子卿钳住她的手,压住心底的恐慌,咬紧牙关问道:“你告诉我,祁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今天要是敢有半句谎言,别说我不客气!” 忆苒疼得龇牙咧嘴:“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半夜对我施暴!”卫子卿又是一个用力:“要是还敢骗我,就真对你施暴!”忆苒忙道:“好,我说我说。” 忆苒垂下头,不敢去看卫子卿的表情,她小小声地说:“祁家.........现在怕是已经被抄家了,那个瓶子一直找不到,祁家哥哥被锦衣卫怀疑,有可能正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受刑........” 卫子卿浑身一震,犹如被闪电击中,她颤声说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忆苒咬咬牙,硬着头皮说:“祁家哥哥赶你走,就是怕连累了你。他知道你性子倔强,如果知道真相,绝不肯自己走掉,所以才会故意刺伤你,激你出走的。我要你出海,也是因为这两年可以不再被他们追踪........我们,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为了我.........”卫子卿一步步后退,“砰”地撞开门,一直跑到船头,外面是滔天的巨浪,漫卷的狂风,无边的黑夜,心里,亦是无尽的绝望和凄凉! 怎知道这一走,竟是生死两茫茫;怎知道,相思是会如此断肠!祁澈,祁澈,你赶走了我,是要我悔一辈子,难过一辈子吗? 卫子卿站在甲板上,对着故土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祁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声音被淹没在涛声之中,祁澈又怎会听得到?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伤悲 泪水早已流了满脸,只是,那个怀抱在哪里?那个总是轻声安慰她的人又在哪里? 卫子卿猛地冲向一条备用的小船,发疯似的祁着绳索,忆苒跑过来死死地抱住她:“你不要命了?”卫子卿一把推开,大声说:“谁也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回去!祁澈活着,我救他出来!祁澈死了,我陪着他!” 郑和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忙起身披了件袍子,大步走出去。他一眼瞥见马欢,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欢道:“卫子卿姑娘要乘小船回去。” 郑和忙走过去,卫子卿正祁着绳子,忆苒在一旁拦着,而祁暄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们。 “姑娘。”郑和说道,“马上就起风浪了,乘小船太危险。而且咱们已经走了几个月,万一方向不对,就更不知道何时能踏上故土,还是跟着船队吧。” 卫子卿凄然抬头:“大人,他若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郑和温和地说:“就算有十万火急的事,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何况,你惦念的人若是活着,你却在海上丧生,他又怎么办?” 卫子卿闻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跌坐在甲板上:“祁澈,我该怎么办?祁澈,你在哪里啊.........” 忆苒垂着头走过来对郑和说:“大人,外面风大,还是回舱吧,我们慢慢劝她。” 郑和点点头,又道:“姑娘,他知道你惦记着他,便一定会珍惜自己性命等着你,反之,亦该如此啊。” 郑和带人走了,卫子卿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祁澈,你瞒我瞒得好苦,是我不好,如果对你再多一些信任,就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她突然站起身,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嘶声大喊:“如果我回去见不到你,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祁暄慢慢走到她身后,坚定地说:“他一定会活下来!他还欠我一杯茶,我一定要他亲手冲泡。这杯茶我定能喝得到,因为祁澈绝不是个食言的人!” “是吗?”卫子卿转过身,满脸的泪:“他这个笨蛋,我用那么重的盒子砸他........怎么都不躲的..........” 祁暄默默注视着她,她对祁澈的情,竟是如此炽烈!自己和她,虽有唯美的相遇,却注定是无缘了。因为这人世间的距离,即便是近在咫尺,心也可能是远隔天涯。 祁澈猛然睁开眼睛,梦到她哭了,梦到她在船头喊自己的名字!她说.......恨自己。 他苦笑一声,卫子卿,好想你! 面对锦衣卫的严刑,一直以来自己未曾说过一个字。听说明天就要换行刑的人了,这次一定更狠,说不定.........再也熬不过去了。 祁澈侧过身,现在浑身都是伤,即便是轻微的碰触和移动,都会疼痛难忍。破烂的衣衫和伤口结在一起,不小心牵扯到便会流血。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每天都会疼着醒来。只是,这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牵挂? 眼里,微微闪出晶莹,他颤声吟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卫子卿,等你回来,我祁澈大概已是一抔黄土了.......... 阴森的牢房,到处都是腐烂血腥的味道;昏暗的微光,映照在祁澈的脸庞。彻夜未眠的他,眼中布满血丝,却也难掩一脸的坚毅。 也不是没有逃走的机会,那些锦衣卫的身手,他还没放在眼里。只是自己若是走了,爹爹怎么办?被流放的娘又怎么办?那个时候,恐怕真是要株连九族了。 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祁澈微微一笑,忍着疼痛坐起身,好啊,他们终于来了! 牢门被打开,进来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少年穿着绛色衣衫,面容俊秀,整个人显得整洁干净,只是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旁边站着的是个驼子,满脸皱纹,形容猥琐,他弓着腰颤巍巍地站在一旁,仿佛戳他一指头,就会立刻倒下。他不停地咳嗽,更显得那绛衫少年俊逸非常。 祁澈笑了,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故人。锦衣卫当中的老十三,别来无恙啊。” 那绛衫少年正是顾止戈,他笑道:“本来是不错,可惜搞砸了差事,正受罚呢。”说罢咬着牙又道:“我知道是谁捣的鬼,所以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那驼子还在咳嗽,顾止戈拍拍他的后背:“四哥,好些了吧?”驼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哑着嗓子说道:“唉,我是不成了,这位子也该让给年轻人了。” “好啊,四哥。”顾止戈道,“等我们把这小子审出结果,我替你跟干爹说说。你早就该告老还乡了,又何必占着位子让别人着急?” 驼子只当没听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祁澈暗笑,这就是十三太保中的老四?若真是个不中用的,纪纲那种人早就会一脚踢开,怎会留他到现在?不是顾止戈低估了他,便是他和纪纲有特殊的过往。十三太保中有的善于迷惑别人,有的深藏不露,那风花月和风花雪看似疯傻,其实恐怕是故弄玄虚;而眼前这驼子想必也是不可小觑。 那一次得手,还真是有些侥幸,若不是青舒得意之余的大意,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祁澈又看了一眼驼子的弓着的背,突然又是一笑,好吧,恐怕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只听顾止戈冷冷说道:“祁二公子,你前些日子扮成秀才携美同游,过得很是逍遥啊。” 祁澈笑道:“哪里哪里,我哪儿有锦衣卫逍遥。当初,还要多谢你的一碟花生米呢。” “哼!偷了瓶子,带走了卿儿,还说不逍遥?” 祁澈哈哈大笑:“卿儿?莫非你还是不知道她叫什么?” 顾止戈咬牙道:“我就是要叫她卿儿!” 祁澈道:“你们一直在问我瓶子,可那倒底是个什么瓶子?我实在是一无所知。我也知道进了诏狱,就别想活着出去,不如告诉我那究竟是个什么重要东西,也让我死个明白。”  ()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伤病 顾止戈盯着祁澈,恨恨地说:“少装蒜!你不说是吗?就让你领教一下我手中的大刑!” 祁澈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人最是怕死,若是知道早就说了,何必受这些皮肉之苦。你想动大刑,怕不是因为瓶子,而是因为她吧?你想着她,可惜她心里没有你。” “想激怒我以求速死?哼,没那么容易!我一定会慢慢折磨你,让你享受这天下最残忍的酷刑!”顾止戈厉声说道:“带出去!” 祁澈被吊了起来,驼子在一旁不停地咳嗽,顾止戈有些不耐烦,吩咐道:“快给四哥搬个凳子。” 驼子坐下,还是咳。顾止戈不再理他,拎起一根鞭子冷冷地看着祁澈,祁澈道:“要动手就快些,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顾止戈的眼睛紧眯了一下,抬手就是一鞭,这鞭子不同寻常,上面带着无数倒刺,几鞭下去,鞭上挂满了血肉。祁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顾止戈越发恼怒,他就是想看到祁澈痛哭告饶的模样,却没想到他哼都不哼一声。 顾止戈手上愈发用力,“啪啪”连着打了数十鞭,祁澈实在熬不住了,在意识到自己将要昏倒的时候,他突然冲着驼子一笑。 奇怪的是,驼子看到祁澈的笑,突然就不咳了。 连着几天,顾止戈的酷刑渐渐升级,手段越发残忍,有时候连瓶子都不问就上刑,似乎不是为了追查青花瓷瓶的下落,而是为了泄私愤。 他果然被纪纲训练得更加狠辣,几个月来,已不知在他手下死过多少人。对祁澈,他不急,因为他一定要看到祁澈眼中的光芒失去,一定要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模样。 他曾经有一天亲手给祁澈灌下毒药,看着他毒发痛苦的样子,再喂上祁药。接着再换另一种毒药,然后再喂祁药..........他想看到祁澈面对死亡的恐怖和垂死的挣扎,可是那小子让喝啥就喝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为什么?对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会有如此的挫败敢?!顾止戈不甘心,总有一天要他求饶! 这一天,祁澈被脱光上衣按在一张铁床上,旁边放着一桶滚热的开水,顾止戈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铁钉的铁刷子,冷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些酷刑,锦衣卫的诏狱里确实都有,真够狠的。 这一天,祁澈被脱光上衣按在一张铁床上,旁边放着一桶滚热的开水,顾止戈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铁钉的铁刷子,冷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祁澈微微一笑:“莫非这就是刷洗?” “正是。”顾止戈冷笑着,“你可知道这铁刷子是干什么用的么” 祁澈笑道:“应该是看我这些天没有梳洗,是拿来给我梳头的?” 顾止戈咬牙说道:“等我把开水泼在你身上,再趁热在烫过的地方用铁刷子刷洗,刷到你露出白骨,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祁澈道:“好啊,我还没见过自己的骨头长成什么样,正好跟它打个招呼。” 这时,一旁的驼子剧烈地咳了起来,仿佛就要跌倒地上。顾止戈皱皱眉头,一脸厌恶,他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人扶起了驼子。 顾止戈恼道:“四哥,扶你到别处歇着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驼子摇摇头:“唉!年轻人瞧不起我这老废物了。”说完颤巍巍站起来,由着别人扶他走出去,经过祁澈身边的时候,突然冲他诡异地一笑。 而祁澈也笑了:“多用些止咳的药吧,我要是挺过了今天,一定帮你开个方子。” 驼子边咳边道:“谢了,我等着。” 顾止戈冷冷地看着,哼了一声:“祁澈,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我一定会慢慢折磨你的!” 说完转身大声吩咐:“泼水!” “祁澈!”卫子卿大喊一声猛地坐起来,一头的汗。 “又梦到他啦?”忆苒揉揉眼睛,拉拉卫子卿的手,“别担心啦。” 卫子卿点点头,这些日子,每晚都会做噩梦。不是梦到娘被大火包围,就是祁澈在受刑,她想祁澈,想到日渐消瘦,想到痛彻心扉,只盼着大船快一些返航,让她不必再受相思的煎熬。 忆苒下床,递过来一块帕子,说道:“擦擦汗吧。” 卫子卿接过来,却又呆呆地不动,忆苒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抽出帕子,帮她擦去汗,然后说:“你先歇着,我去弄点儿热水来,你再洗洗脸。” 忆苒开门出去了,卫子卿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滚落,这些天,忆苒曾小心翼翼地向她透露,师父根本就不在海上,是为了让她上船才这样说的。不过,忆苒也告诉自己,这一次出海也不是没有目的,卫子卿的亲生父亲可能就在海外,也许是在某一个小岛,也许在某一个国度。 忆苒,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而且,那不染尘埃的祁暄公子一路跟来,那岂不是也知道了祁家的事?原来,这些人统统都知道,单单瞒了自己。 祁暄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声也不响。但是后来他对自己说,若是那天真的上了小船,他一定会陪着。他的情意,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无以为报啊。 有一天,郑和把卫子卿叫去,没说过多的话,只是问她脖子上的玛瑙坠子是从哪儿来的。卫子卿说是娘留下的,郑和沉吟了好久,告诉她说,这坠子一定要藏好,不要再戴着了。这又是为什么? 莫非这坠子也是别人觊觎之物?还是它表明的身份非同小可?再问时,郑和又什么都不说了。 卫子卿蜷起腿,把头埋进膝盖,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这些人能不能全都告诉她,不要再折磨她了! 这重重的迷雾,还要多久才能拨开?祁澈,还要多久才可以见到你! 忆苒端着水盆,正要回到船舱里,一眼瞧见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的祁暄。他白衣如雪,墨发随风,似也有着日升夜降的迎风心事。祁暄平日里处事淡泊,任何想法都藏得很深,从不轻易表露,此时,他又在想些什么?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喝药 忆苒眨眨眼睛,唇角上扬,笑着走了过去:“祁暄公子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看月亮。” 祁暄微微笑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想事情的时候,当然出来看月亮。” “想什么?”忆苒笑道,“想着怎么打动她?你千里迢迢地追来,不想无功而返吧?” 祁暄凝视着她,眼中有一种不明的情绪闪过,随即又淡然一笑:“对于她,我只是竭力保护。” “是吗?”忆苒抬头望天,“可惜这一轮明月,照得是人家的两地相思啊。”见祁暄不再作答,忆苒又道,“祁暄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陈友谅的旧部,就有个姓祁暄的吧?” 祁暄淡淡说道:“那又怎样?” 忆苒上前一步,盯着祁暄清湛的双眼:“不管你打什么主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祁暄道:“你以为我会打什么主意?我只是为了她。” “那最好。”忆苒笑着转身,“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祁暄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若是打什么主意,也一样瞒不过我!” 忆苒咯咯笑了起来:“那正好,即是互不信任,我们就互相监视着,看谁先露出破绽!” 祁暄冷冷说了一句:“没有破绽,又如何露出,说这话的人恐怕才心有不轨吧?” 忆苒吐吐舌头:“好,我们走着瞧!” 火凤宫。 雨霏从门口探出头来,端着药碗进了偏殿,教主吩咐过,这药不得经过别人的手。她不明白,那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怎会如此重要,居然会被安排在这里。 那一天,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了呼吸。那人肩头的伤好重,据说是用铁刷子刷的,血肉模糊不说,隐约可以看见骨头。这人究竟是谁啊?以前在教中从没看见过他,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真不明白,这人大半条命都没了,救他回来做什么,从诏狱里救他出来,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那个年轻人,这些天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在雨霏眼中,救他也是浪费教主那些珍贵的灵药。真没想到,教主会亲自给他治伤,而且连着几天为他耗损内力,这人命也真大,居然活了下来。 他一直没有醒,教主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在几位堂主的劝说下去休息了。她要雨霏守着他,人一醒便要马上汇报。 雨霏进了偏殿,有侍女挑起重重幔帐,她端着药碗进去,那人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雨霏放下药碗坐在一旁守着,忍不住仔细打量着他,这人一脸的血污,他这样脏,等他醒来让教主看见可是大为不敬。 于是,雨霏叫女婢端来水,她浸湿了帕子,轻轻帮他把脸擦干净。 那一张脸终于现出了本来面目,雨霏愣了一下,这张脸真是英俊,两道剑眉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英气,英挺的鼻子,紧闭的嘴唇,低垂的浓密睫毛。虽然脸上没有血色,可是叫人这样爱看。他怎么紧皱着眉头啊,一定很疼,他是不是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儿?雨霏笑了笑,教主弄来的人,哪个没有烦心事儿。 这人还真是好看,就是不知道他睁开眼睛是什么样子。他在诏狱里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真是奇怪,自己怎么对这样一个人开始好奇。 “有镜子吗?”微弱的声音传来,雨霏以为自己听错了,四下里瞧瞧,并没有别人。低头一看,那人眼睛微微睁开,唇角上扬,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雨霏一下子呆住,不禁有些失神,那人又笑:“谢谢你了。” 雨霏这才回过神来:“你醒啦。” 他微微点头,看上去没有半点力气,却还是笑着问:“有镜子吗?” 雨霏怔住:“什么?” “镜子,我想看看自己。” “你等着。”雨霏忙拿来镜子递到他面前,他抬眼瞧瞧,笑道:“还好,老十三没毁了我的脸。”说完又皱皱眉头:“我这头发乱糟糟臭烘烘的,都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他嘻嘻笑笑:“能帮个忙吗?” 雨霏一听,连忙把那年轻人的头搬到床沿,不小心牵动了肩头的伤口,他也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老十三还真狠,纪纲培养出的,果然都不是善类。” 雨霏吩咐婢女再打一盆水来,开始帮他洗头发。连换了几盆水,终于洗好,头发也不臭了,散发出皂角的清爽味道。雨霏又找来干布,帮他把水分吸干,这要是受了凉,自己可是好心干坏事儿。 他的头发差不多干了,雨霏又拿着梳子梳好他的头发,那墨黑的长发瀑布一般散落在枕上,雨霏很自然地拿了一根红色的发带系上,那人又笑了:“千万不要给我束红色的发带,我不喜欢。” 雨霏愣了一下,真是的,还有这样的人,帮他的忙还要挑三拣四!自己是教主的贴身侍卫,就连教中的几大堂主见了自己也客客气气的,自己吩咐下去什么,那些教众更是不敢有半个不字!今天真是中邪了,居然愿意帮他的忙,而且还要被他挑剔! 她还是另找了一条银色的发带系在他头上,他这才满意地笑笑,说道:“还是这样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你们红衣教的人。”说完又冲雨霏笑嘻嘻地说:“只有成亲的时候才用红色的,你说是吗?” 雨霏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人嘴还真贫!” 他笑道:“我要六者杨枝,牙齿不舒服。” 雨霏叹了口气,这人真是祖宗! 帮他清理了牙齿,雨霏又吩咐婢女去通知教主。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能不能......不见你们教主?” 雨霏瞪他一眼:“不能!” 说完又端起那碗药,命令道:“把这个喝了。” 他笑笑:“不用这样凶的,你帮我洗了头发,喂我什么,我便喝什么。” 雨霏不禁嫣然笑道:“你不怕这是毒药?” 他也笑:“又不是没喝过,怕什么?要是真想弄死我,何必大费周章救我。”说完一昂头喝下了药,喝完皱皱眉头:“这药太苦,下一次可不可以放点儿糖?”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笑谈 雨霏笑着摇摇头:“你这人真是麻烦得很。” 他笑道:“不止麻烦,还很挑剔!” 雨霏道:“不止麻烦挑剔,还很贫嘴!” 他笑笑,又问:“我一睁眼睛,就看见个好心的仙女,不知道这仙女叫什么名字?” 雨霏又被逗笑:“仙女?在哪里?” 他笑嘻嘻地看着她不做声,雨霏瞪他一眼:“下一次可不许这样,让教主知道,我可就没命了。我叫雨霏,你呢?” “祁澈。” “祁澈。”雨霏抿嘴一笑,“我记住了!” 祁澈躺在床上,四处看了看,说道:“这里就是飞凤宫?” “你又不是教中的人,你怎么知道的?”雨霏问。 祁澈笑而不答,突然看了一眼门外,雨霏也马上在一旁站好,门开了,一个红衣女子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虽然都穿着红色,她身上的红就显得格外艳丽些,身份定然高出其他人。 窗外尽是艳阳,那阳光透过窗纱,穿过红色的罗幔,映得满殿都是耀眼的红。那女子命其他人守在门口,她慢慢融进这红色里,白皙的脸庞也因为镀上这红光而显得格外妖艳。 雨霏道:“倾霜姑娘。” 那女子点点头,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祁澈。她看见祁澈肩头的伤,难过地垂下了头,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颤声问道:“这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这人的心怎么这样狠啊?” 祁澈躺在那儿,突然笑了:“你是叶倾风什么人?” 她睁大眼睛,又低下头,说道:“我是她妹妹,叶倾霜。”说完,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连摆手:“我........我可不是她那样的人,你千万不要误会。” 祁澈笑笑:“那倾霜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呢?” 叶倾霜又垂下头,眼里泛着泪光:“我最见不得别人受伤了。” 祁澈问道:“是吗?你们红衣教也会有见不得别人受伤的堂主吗?” 叶倾霜委屈地看他一眼,说道:“当然有,我不就是一个?还有我汉铁大哥,还不是见不得你受伤,关键时刻救出了你,不然,你哪里还有命在?” 祁澈微微一笑:“原来那个驼子叫汉铁。” 叶倾霜马上变得很高兴,抓着祁澈的手说:“原来,你知道是他救的你!” 祁澈笑嘻嘻的,眼睛向手上扫了一眼,叶倾霜连忙松手,把头垂得更低:“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您别见怪。” 祁澈笑着问道:“那个汉铁是早就隐藏在锦衣卫中的吧?他扮驼子扮得十分像,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三,最擅长易容的东篱。” 雨霏忍不住在旁边说:“你还什么都知道!” 祁澈道:“他在红衣教叫做汉铁,在锦衣卫就叫东篱,他总是易容出现,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那个真正的驼子,恐怕是早已经死了。” 叶倾霜脸上现出敬佩的神色:“你说的对,那个驼子就是汉铁暗中除掉的,这样的话,他在锦衣卫里想扮成驼子就扮驼子,想做东篱就做东篱。只是,你怎么猜得这样准啊?” 祁澈说:“不是猜的,是第一次看见他时,就觉得他背驼得有点儿奇怪。能和锦衣卫作对的也就只有红衣教,所以我赌他一定会救我!” 叶倾霜嫣然道:“所以你就冲他笑?” 祁澈道:“结果他真的救了我。” 雨霏问道:“汉铁大哥是怎么救你的?” “他装作咳嗽,却把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想必是诈死用的。救我虽冒了风险,不过他也不怕吧?如果被发现,那可都是驼子干的;如果成功,他也不担心以后我会认出他,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叶倾霜低下头,声音小得可怜:“你........你好聪明啊,我........我也想救你出去。我这里也有一颗药丸,可以帮人恢复功力的,你吃下去吧。等你过些天恢复了功力,我和雨霏就护送你下山。” 祁澈嘿嘿一笑,说道:“不吃!” 叶倾霜又是一脸委屈,她使劲儿绞着手指,问道:“为什么不吃?” “因为不信你。” 大滴的眼泪从叶倾霜脸颊滚落:“公子不信我?这又为什么?” “因为以前有个朋友告诉过我,女人越是心如蛇蝎,就越会装作楚楚可怜。以前我不信的,可是见到你之后,一下子就想起了这句话。” 叶倾霜听了这话,突然妩媚一笑,这眉眼间的风情,绝不输于她的姐姐叶倾风!她咯咯笑道:“既然公子认定了我是蛇蝎,我总不能让公子失望不是?” 说完她坐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祁澈的肩膀,媚笑道:“还疼吗?”祁澈笑着说:“当然疼。” “不要紧,”叶倾霜慢慢俯下身,对着祁澈的耳朵吹气:“吃了我的药丸,就不疼了!”她托起祁澈的下巴,手上一个用力,祁澈张开嘴巴,一颗药丸进了喉咙,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雨霏急道:“叶倾霜!佛母不让随便给他用药,你给他吃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给他吃了颗迷心丹,这人可刚醒,我可不敢把他弄死了。”叶倾霜得意极了,她的手指慢慢抚上祁澈的脸:“瞧,你现在乖乖听我的话了,一定会把瓶子的下落告诉我,是不是?” 祁澈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仿佛漫步云端,又仿佛坠入深渊。叶倾霜咯咯地笑着,对着祁澈的耳朵轻声说道:“现在,你心里空了吧?” 祁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只剩下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了吧?” 祁澈又点头。 “你这个坏家伙,一定把它藏得很隐蔽,告诉我,它是什么?” 祁澈的脸上,出现了幸福的笑容:“卫子卿!” 一听卫子卿两个字,叶倾霜的脸都绿了,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祁澈,大声问道:“怎么?你心里最重要的不是那个瓶子?” 雨霏在一旁悠悠的说道:“倾霜姑娘,我们都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伤势 叶倾霜气道:“早知道他这样,又何必浪费我一颗迷心丹!” 雨霏道:“有的人认为,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而有的人认为会是个东西。‘卫子卿’,这又是什么?” “是个姑娘。”叶倾霜咬着牙看着祁澈,突然笑了,她又说道:“死小子,你还算有情有义。姑娘我不急,早晚让你全都说出来。” 雨霏问道:“倾霜姑娘,这会儿佛母怎么没有来?” 叶倾霜道:“本来佛母是要来的,是我主动请缨,来试试他的深浅。” 雨霏皱皱眉,不悦地说:“本来,人家公子好好的都醒了,又被你给弄晕了。” “怎么,心疼了?”叶倾霜咯咯笑着,笑得花枝乱颤,“小妮子,我只是来试试深浅,又不是不知深浅。放心吧,他会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到时候我还来看他!” 叶倾霜走了,雨霏摇摇头。她看看床上躺着的祁澈,心中暗想:怪不得佛母会亲自医他,原来他和那瓶子有关。她叹了口气,祁澈刚刚从锦衣卫那里被救出来,恐怕又要面对新的折磨了。 海面上,航行着六十几艘四十多丈的大船,崭新的旗帜迎风招展,四处宣告着东方大国的气势。 卫子卿站在船头,痴痴地看着那起伏的波涛,湛蓝的天空,还有时不时落到桅杆上的鸥鸟。这一次出海是郑和第四次下西洋,自己一路跟着,长了不少见识。整个船队有两万多人,其中包括水手、官兵、采办、工匠、医生、翻译等等,大船上满载着丝绸、瓷器、金银、铜铁、布匹,每到一处,都促进了当地的贸易。航程过半,已经有将近二十个国家派使者到郑和的船上随船进发,到东方的大明朝去进贡。 任那海风吹乱发丝,卫子卿心里不停地重复一句话:祁澈,你千万要等我回来,千万! “在想他?”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卫子卿没有回身,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是祁暄。 “那就为了他,好好保重。” 卫子卿苦笑着说:“我为他保重,可是他呢,会不会同样也为我保重?”说罢转回头道:“祁暄公子,真是对不住,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着出海。” 祁暄暗自叹了口气,都这么久了,她还是客客气气地称自己为祁暄公子,别的女子称自己为“璞”,自己从不在意,而现在,倒是真想听她这样称呼。 他想了想说:“其实这次出海,我倒觉得机会难得,人生在世,能有此番际遇实属不易。” 卫子卿笑着点点头:“是啊,这一路上海阔天空,风光秀丽,可以涤荡胸襟,又能见识异域风情,实乃人生快事!” 祁暄道:“只是,视野再开阔,心中如有郁结,也是感受不到那份洒脱的。” 卫子卿笑笑:“公子是在说我。” 祁暄淡然一笑:“娉娉弱弱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这般的如梦年华,本不该空结愁绪,如果那人得知,怎么忍心轻负信诺?” 卫子卿叹了口气:“如果那人不知,又该怎么办才好?” 祁暄道:“如此心意,他又怎会不知?” 卫子卿幽幽说道:“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这滋味,怎会这样苦涩?” “说什么呢?”忆苒从后面走出来,笑嘻嘻地说,“现在觉得苦涩啦?当初你侬我侬的时候,不知道多甜蜜呢!”说完笑着看着祁暄,一脸的得意。 祁暄笑笑,对卫子卿说道:“我去帮马欢抄写,不要在船头站太久,一会儿你就回舱吧。” 卫子卿点点头,注视着祁暄离开的背影,忆苒嘻嘻一笑:“嘿嘿,就该提醒提醒他,要他知道你心里是谁。” 卫子卿白了她一眼,问道:“他需要你提醒吗?” 忆苒道:“他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可是我怕他突然间忘了。” 卫子卿不理她,转身回舱去,这时,船上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喊:“不好了!有几艘大船冲我们来啦!” 只听“轰轰”地几声巨响,几发火炮的弹药落在大船近处,激起数十丈高的水花。“卫子卿姑娘!”马欢在后面喊道:“卫子卿姑娘,赶快进舱!有海盗!” 大船上,官兵严阵以待,火炮,火铣,大小火枪纷纷做好了准备,“轰”地又是一声巨响,船身开始剧烈摇晃,硝烟、火光、冲天的水柱,让原本视野开阔的海面变得不再安静。 只见祁暄从船舱里出来,喊道:“卫子卿,你们先回舱吧,我留在这里。” 卫子卿望着远处船只上的海盗旗帜,毅然说道:“我不回去!这个时候,我又岂能退缩?!”说着一把夺过一枝火枪,大声说道:“杀光海盗!我要活着回去见祁澈!” “他的伤怎么样了?” 叶倾霜站在纱帐之外,垂首恭敬地说:“他根骨奇佳,加上佛母的灵药,刷洗过的部位开始生肌。只是,他的内息十分紊乱,这一身武功怕是.........” 帐里的人微微颔首:“能从诏狱里捡条命回来,已经很不容易,那件事问得怎么样了?” 叶倾霜道:“回佛母,还是没有说。会不会他真的不知道?” “锦衣卫把东西丢了,我们手上也没有,东西会跑到哪儿去?再去问!” “是!” 祁澈坐在椅子上,轻抿了一口茶,望着一旁的雨霏,说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矣,雨雪霏霏。雨霏,好名字!” 雨霏不由得笑笑:“有什么好的。” 祁澈笑道:“小雅中的词句,怎会不好。” 雨霏道:“再好,说的也是折柳送别。等人回来的时候,雨雪覆地,故人不见,又会好到哪儿去?” 祁澈哈哈一笑:“故人不见又如何?若是真想相见,不会去找吗?” 雨霏愣住,好半天才问:“你是说,只要是你想要见到的人,就算远隔天涯,也会去寻她?” 祁澈剑眉一挑:“那当然!” 雨霏哼了一声,故意说道:“你现在一身武功都没了,想找人?恐怕没那么容易!不如就留在这里,佛母待你也蛮好的,说不定还会给你个堂主做。”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嗔怪 祁澈笑道:“找人和武功无关,只要是心中想念之人,就一定要找到!” 只听门外有人扬声说道:“公子想找什么人呢?”音落人至,正是叶倾霜。 祁澈只是抬了抬眼睛:“倾霜姑娘,今天又要问什么?” “瞧你!”叶倾霜咯咯笑道:“好像人家一来就是要问你事情,其实人家今天是要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祁澈又喝了口茶:“莫非是要我领教红衣教的酷刑?” 叶倾霜嗔怪着:“你这人,人家对你好也不行。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她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金色的长链,下面是个银鎏金的坠子,坠子上镶嵌了一块碧玺,那碧玺颜色纯粹,却闪出奇怪的光。这东西一拿出来,祁澈的眼睛立刻盯着不动。 叶倾霜咯咯笑道:“怎么样,这碧玺好看吗?” 祁澈连眼睛都不眨,似乎已经完全被那妖异的光芒迷惑,他呆呆地说道:“好看。” 叶倾霜得意地看了看雨霏,眨了眨眼睛:“怎么样,这招管用吧,就算他意志坚定,也一样会被控制住。现在我问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回答。” 雨霏问道:“有这么厉害?” 叶倾霜笑笑:“不信我们试试。” 她笑着问祁澈:“祁公子,请问您的父亲是谁?” 祁澈紧盯着碧玺,傻傻说道:“当朝第一才子祁缙。” 叶倾霜又问:“公子最怕什么?” 祁澈眼里现出悲伤:“最怕爹娘受苦,最怕我的心上人难过。” 叶倾霜又问:“你的心上人是谁?” “卫子卿。” “她是什么身份?”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好好待她。” 雨霏皱着眉头说道:“倾霜姑娘,你究竟要问什么?” 叶倾霜道:“别说话!别搅了我的事儿,不然你可担待不起!”说着,她又笑道:“现在该问正事儿了!” “祁公子,你们家里一定有很多收藏吧?” 祁澈木然点头:“有字画,还有古玩。” 叶倾霜又问:“祁家是不是有个瓶子?” 祁澈又点点头:“祁家有很多瓶子。” “喔?”叶倾霜靠近他,“都有什么瓶子?” “我用一幅画换了个唐三彩花瓶,送给我娘了。用一副对联换回来个糖白瓷花瓶,送给秋离了。” 叶倾霜咬咬牙:“就这些?” 祁澈眼中无神,茫然极了,想了半天突然兴奋地说:“还有!还有一个青花瓷的!” 叶倾霜差一点儿没跳起来:“青花瓷的,在哪里?” 祁澈慢慢说道:“那件东西真是不错,釉白花青,细腻得如同凝脂,可惜,碎了。” “碎了!!”叶倾霜喊得更大声,“怎么会碎了!” 祁澈还是盯着那块碧玺:“是个青花瓷的酒瓶子,失手砸碎了,有什么稀奇的?” 叶倾霜再也忍不住,啪地一拍桌子:“祁澈!你敢耍戏我!” 祁澈依然紧盯着碧玺:“不敢。倾霜姑娘好厉害,会迷魂术的,我可不敢惹她。” 雨霏扑哧一声笑了,把叶倾霜拉到一旁:“倾霜姑娘消消气,不就是一个酒瓶子吗?” 叶倾霜恨恨地说:“祁澈,你等着!” 祁澈居然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表情:“等你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心上人,我不喜欢妖女的。” 叶倾霜跺跺脚,气呼呼地走了。祁澈茫然看着门口,喃喃地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她干嘛生气?” 雨霏笑道:“行了,别装了,倾霜姑娘今天可是让你气得不轻。” 祁澈突然笑了:“我气到她,你倒是很高兴。” 雨霏哼了一声,再不理他。祁澈笑笑说:“雨霏,我想要一桶热水。” 雨霏瞪他一眼:“不行,伤还没好。” “无妨,你们佛母不会看着我的伤口烂掉,我要是再不洗,会疯掉。” 雨霏笑笑:“我看疯掉的不是你,而是叶倾霜!” 祁澈沐浴完毕,穿上长裤,精赤着上身坐在那里。雨霏进来帮他换药,一看见他,不知怎的蓦地红了脸。 祁澈笑道:“这下清爽了。” 雨霏道:“你这人就是不听话,不让你洗你偏洗,瞧,这伤口好不容易接的痂,都被水泡开了。”说完拿上药膏开始为他涂抹伤药,伤药抹到胸前,雨霏突然指着祁澈的胸口:“你这里........” 祁澈低头看看,笑笑说道:“是一颗朱砂痣,打我从娘胎出来就长在这里了。” “以前那里都是伤口,一直没发现。”雨霏仔细看了看,那颗痣颜色鲜红,大概有一颗绿豆那么大。祁澈笑着问道:“像不像一颗相思红豆?” “哼!怪不得你这人四处留情。”说完这句话,雨霏惊觉自己失言,忙闭上嘴,沉着脸继续涂药。 祁澈道:“恐怕不是四处留情,而是自己徒留相思。” 雨霏“啪”地把药瓶放到桌子上:“就是四处留情!”说完一扭头,气呼呼地走了出去。祁澈愣住,摇摇头笑了,外面进来几名侍女,帮祁澈换完药包扎好。过了一会儿,雨霏又进来,手里捧着一叠衣服。 她瞪着祁澈:“都是佛母吩咐下面准备的,你选一套穿上,吃过饭跟我去见佛母。” 祁澈看看那些衣服,问道:“你说我穿哪一件?” 雨霏道:“你要是穿那身红的,佛母一定高兴;要是穿那身白的,一定会很.......出尘。”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祁澈笑道:“我还是穿这一件吧。”说着抽出一件天青色的衣衫,他看着那件衣服,眼中是道不尽的笑意:“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雨霏把其余的衣服尽数丢在床上:“你即是早就想好了,又何必问我?”她顿了顿,又道:“赶快换上,出来用饭!” 祁澈无奈地摇摇头,换上衣服。走出去的时候,他和雨霏全都呆住。 雨霏是惊异于他的俊朗,而他,却是因为桌上的两道菜。 “庐山石鱼,藜蒿腊肉,这都是我最爱吃的,你怎么知道?” 雨霏小声说道:“这都是你的家乡菜,我猜你一定爱吃。还有,我还给你准备了上好的竹叶青。” 祁澈不语,默默拿过酒瓶倒上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叹息 火凤宫主殿。 重重红绡帐现出融融暖意,数盏灯火透出轻纱薄罩,涂金的狮子香炉飘出袅袅瑞脑香。层层的幔帐之中,坐着一位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在她身后,站着叶倾霜。 同样是一身红衣,叶倾霜穿上是明**人,而她确实那般风华绝代。虽然只是倚在那里,手也是随意地搭在一旁,却自有一番绝世风骨,让人的目光不忍离去。 她轻笑一声,说道:“祁公子近日住得习惯吗?”那声音轻柔悦耳,不似叶倾风和叶倾霜那样妩媚娇嗲,声音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她的语气温婉多情,不像是在询问,倒像是在对情人低语。 祁澈哈哈一笑:“我总以为红衣教的佛母是个老太婆,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佳人!不知姑娘应该如何称呼?” “大胆!”叶倾霜道:“祁澈,你敢对佛母无礼!” “无妨,祁公子这是把我看成朋友,公子,我叫唐赛儿。” “好名字!姑娘自是赛过世上一切庸脂俗粉。” 雨霏把眼睛望向别处,祁澈这人,见了谁都夸人家名字好听吗? 唐赛儿轻声一笑:“你有没看见过我的样子,说不定面纱下面是个夜叉模样呢!” 祁澈笑笑:“那怎么会,夜叉哪里会有如此动听的声音?” 唐赛儿一手托住香腮,曼声问道:“不知道比起你的卫子卿姑娘,又是如何呢?” 祁澈道:“这可怎么比?” “那么,是我比不上她,还是她比不上我?” 祁澈道:“姑娘的绝世风华,在我眼中无人能比,而她,是在我心中无人能比。眼中和心中,怎么能拿出来作比较?” 唐赛儿笑笑,不再继续追问,她说道:“公子住在火凤宫,如有不周之处,可一定要告诉我。” 祁澈叹了口气:“确有不周。” 话音刚落,祁澈就察觉到四道凌厉的光,只见叶倾霜和雨霏瞪着他,像是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死。 祁澈笑道:“这宫里的床太软,被褥太香,我一个大男人,弄得香喷喷的像什么样子?” 唐赛儿轻笑,对雨霏说道:“一会儿就给公子换了去。” 雨霏应了一声:“是。” 祁澈道:“还有。” 叶倾霜怒道:“你还没完了!” 唐赛儿道:“霜霜,公子是客,不得无礼。祁公子但说无妨。” “屋子里的红帐都撤去吧,我不喜欢。还有,沐浴的时候不要在桶里放花瓣,我怕日子久了我会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 雨霏道:“你这人就是挑剔,这里都是女子,侍女们准备沐浴的水,当然顺手就把花瓣放上了。” 唐赛儿笑道:“雨霏,照办就是。公子,还有吗?” “还有,这里连个男人都没有,我在这里很是寂寞。” 唐赛儿回过头:“霜霜,你姐姐那儿不是关着个男人吗?明天要他过来给公子祁闷儿。” 祁澈一拱手:“谢了!” 叶倾霜哼了一声:“那个人,说起来和你也是旧相识。” “是么?我认识?” 叶倾霜道:“他叫赵神勇!” 唐赛儿道:“要这个人来侍奉公子,其实不大妥当,只是宫里没有几个男人,如此粗陋之人,真是委屈公子了。” 祁澈道:“哪里哪里,如果不是唐姑娘出手相救,祁澈早就见阎王去了,此等大恩,无以为报。” 叶倾霜道:“你的东西拿出来,不就报了恩吗?” 唐赛儿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救公子出来,是敬重公子人品,岂是贪图公子的东西?” 祁澈嘻嘻一笑:“祁澈身无长物,唐姑娘,不然我画几幅画送给姑娘吧。” “那当然好。听说公子颇擅茶道,今日公子陪我品茗如何?” 祁澈四下里看看,不禁皱眉道:“品茗讲究环境,青灯古刹中体会苦寂,琴台书房里体会雅韵,如果是在这里,不应时也不应景,还是算了。” “看来在雅事上,公子是绝不肯随便将就的。” “岂敢,我也只是附庸风雅而已。” 唐赛儿笑道:“公子,我这山上,难道还愁没有胜景?” 这山上果然处处美景。 远处是群山绕翠,近处是古藤松风,听着蝉鸣鸟啼,伴着燕草清香。一张古朴的石桌,一把宜兴紫砂,自是一番风流雅韵。 壶里烧着沏茶的水,祁澈问道:“唐姑娘,敢问这是什么水?” 唐赛儿道:“这是庐山康王谷帘水。” 祁澈赞道:“陆羽曾作《煎茶水记》,这庐山康王谷帘水位列第一,姑娘果然深谙茶道,连这水都要最好的。” “即是爱茶,自然是要最好的水。” 祁澈问道:“姑娘,红衣教主的位子,可算最好?” 唐赛儿道:“区区一个教主,当然算不得最好。” “难道姑娘是想坐拥天下?” 唐赛儿笑笑,只见她手执紫砂壶,用第一遍的茶水烫着杯盏。祁澈道:“姑娘这两道程序是‘关公巡城’和‘韩信点兵’,看来确是意在天下。” 清风拂着唐赛儿的面纱,她莞尔一笑:“当今皇上暴戾,凡大案动则牵连几万人,红衣教众,不是侥幸脱逃之人,便是忠良之后。如能为他们申张正义,又有何不可?” 祁澈道:“那岂不是又要有杀戮?” “洪武皇帝开国,难道就没有杀戮?” 祁澈笑而不答,只是望着那些杯盏,说道:“姑娘的茶具极为精美,祁澈真是有幸。” 叶倾霜一直在后面站着,听到这里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是佛母看得起你。” 唐赛儿道:“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拿出珍藏,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能看到公子的珍藏呢?” “我能有什么珍藏。”祁澈道,“我们家被锦衣卫查抄,现在也只剩下个空房子了。” 唐赛儿叹了口气:“即是如此,我也不好强求。若是公子哪一天想起了什么宝贝,可一定要和我共赏。” “好!”祁澈想了想,又道:“姑娘,祁澈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指教一二。” “公子但说无妨。” “法身无相,法眼无睱。《金刚经》中说,佛祖不可以声色相求。姑娘自称佛母,俨然以佛自居,岂不是对佛祖大为不敬?又岂能不入魔?旁人听了,只道红衣教是邪魔歪道,又怎知姑娘是如此绝世之人?”  () 正文 第306章 吵闹 这时,天上一只乌鸦飞过,哇哇叫了几声。唐赛儿“啪”地一颗石子飞过去,乌鸦坠落崖下,唐赛儿怒道:“如此清雅之事,岂容你这扁毛畜生在这里聒噪!” 祁澈哈哈大笑:“是很聒噪。” 唐赛儿敛了敛心神,又转为笑脸:“公子,这山上能与我一起品茗之人实在是不多,公子若是想达成什么心愿,需要我帮忙,小女子定当竭尽全力。” 祁澈笑笑,看了看天,说道:“我倒也没什么太多的心愿,就是想给我爹烫壶酒。” 唐赛儿执起紫砂壶,继续下一道程序,正是“凤凰三点头”。 祁澈道:“谢过唐姑娘。” “现在不必谢。救你的法子不能再用一次,你只要留在山上,诏狱那里我们自会见机行事,等救出祁大人,你再谢我吧。” 说完展颜一笑:“祁公子,茶好了。” 祁澈拿过闻香杯,深吸一口气:“绿香满路,永日忘归。好!” 接着又拿起品茗杯,朗声吟道:“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祁澈没有想到,和传说中的妖女唐赛儿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她不提要祁澈交出瓶子的事儿,倒像是在和祁澈话家常。唐赛儿身上丝毫没有妖媚之气,真是奇怪,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红衣教的教主? 祁澈心里明白,唐赛儿虽不问瓶子,还把自己当作上宾,想必是攻心为上,自己又怎会不知? 唐赛儿看似温婉谦和,其实野心勃勃;对自己表面上礼让,其实是一直忍着,给那乌鸦的一记石子,实际上是在警告自己。她说红衣教是申张正义,恐怕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满足一己私欲,“佛母”岂是随便叫的?不是邪教是什么? 赵神勇倒是来了,现在的他没了那跋扈的气焰,祁澈也懒得耍戏他,只是要他陪着自己在火凤宫闲逛。火凤宫处在山顶,四处绝壁,唯一一条下山的路被守得死死的,看来自己想要从这里逃脱,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知不觉,祁澈在山中已经呆了数月,因为唐赛儿答应了帮他救出父亲,他也只有答应唐赛儿的条件,不离开火凤宫。 这一天,他心里烦躁,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叶倾霜以前总是没事儿就往他的偏殿跑,不是问瓶子,就是刁难他,可这些天却没了踪影。 雨霏见了他也老是低着头沉着脸,每次问到诏狱的事儿,她就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要她泡壶茶,她刚弄好就逃也似的借故走开。祁澈皱着眉头抿了口茶,心里一凛,莫非是......... “雨霏。” 雨霏垂着头走了进来,执起茶壶又倒上一杯,小声问:“公子有何吩咐?” 祁澈道:“直说吧,我爹出了什么事?” 雨霏一惊,手中的茶壶差一点儿掉到地上,她稳了稳心神,这才说道:“这几天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着急,祁大人在诏狱里受了大刑。” “叮”的一声,祁澈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雨霏惊叫一声:“流血了!” 她刚想拿药帮他止血,祁澈摆摆手,慢慢站起身:“你先出去吧。” 祁澈独自一人站在山顶的一棵古树下,天青色的背影显得那样寂寥,斜阳泣血,落日的余晖映照着雪峰,勾勒出他落寞的轮廓。他不让别人跟着,雨霏也就由着他自己出去,反正这山上的人都认识祁澈,他走不到哪儿去,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祁澈眺望着远处的群山,长叹了一口气,想爹爹当年编撰《永乐大典》之时,三千多文人无不俯首听命。然而宦海沉浮,世事难料,爹爹因为忠言直谏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朝堂之上,岂是个能说真话的地方?不要说当今天子,就算是平民百姓,又有几个可以闻过则喜?谁说言者无罪?这世道小人谄媚,贤者远避,贪婪者得计,廉洁者受刑,吏部无贤否之分,刑部无枉直之判…... 官场如戏场。祁澈清楚地记得,皇上让爹爹说说对众位朝臣的看法,爹爹认为一定要说真话,才能对得起皇上的信任。于是对同僚大臣都如实品评。张某人趋炎附势,虽然才华横溢却行为不端;李某人诚实重诺,可以算得上是君子,却腹中空空,毫无才干;赵某人是不学无术,为人市侩;王某人乐善好施,为人仗义,在大臣中颇有德望,但是他从不疏远小人,如此以来,便是存了结党之心。 然而这些人,恰恰都是一二品大员。他们辗转听到爹爹的评论,能不嫉恨么? 自从爹爹上疏劝阻汉王高照言行不检,便不再受皇上宠爱,被贬江西。最是难测帝王心,爹爹空有满腹经纶,却落得如此境地! 人要有在花繁柳密之处毅然脱身的洒脱,又要有在风雨飘摇之时站稳脚跟的坚定。即是帝王无情,人心凉薄,那这次救出爹爹之后,一定全家遁世,再不理这世间纷争! “公子。” 祁澈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女子,一看便知是红衣教中的人。 那女子怯怯地看着他,问道:“公子可还认得我?” “云衣。” 云衣的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公子还记得?” 祁澈点点头,问道:“你的伤好了?” 云衣道:“那天多亏公子仗义相救,云衣才捡了条命回来。” 祁澈淡淡地说:“这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云衣低着头,又突然抬起,像是下定了决心:“公子,我是偷偷到这里来的。我一定要告诉公子一件事,她们.........她们怕你再不肯说出瓶子的下落,都瞒了你,其实.......其实祁大人已经..........” 祁澈猛地上前一步,盯着云衣大声问道:“我爹怎么了?!” 云衣急道:“公子小声些,不要让她们发现啊!”接着她又说道:“您听我慢慢说。天下人都知道了,那一天皇上要看诏狱犯人的名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纪纲就拿了去,皇上看到祁大人的名字,就问了一句话‘祁缙还活着啊。’当晚纪纲回到诏狱,就把祁大人灌醉,脱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攀附 祁澈脑子轰地一声,血气上涌,几乎站立不住,他扶住树干,慢慢背过身去,竭尽全力地隐忍。 纪纲无疑是对皇上的话心领神会,他们........好狠! 云衣见了他的样子,急急说道:“公子节哀。” 一句话,更加证实了心中所恐惧的结果,祁澈死死地扶住古树,手上青筋暴起,手指深深地嵌在树干里,他的背,不住地颤抖,云衣看见,有液体滴在他脚下的落雪里。 云衣鼓足勇气说:“佛母已经下了禁令,不许告诉你这件事,可我不能眼见着她们把你囚在山上。公子,我就是死了,也要帮公子逃出去。” 好半天,才听祁澈颤声说:“云衣,谢谢。你........快走。” 雨霏看着祁澈,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茶不思饭不想,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出房门一步,这样子真让人担心。 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想法是不会说给任何人的。可是如果是那位卫子卿姑娘,就可以分享他的重重心事吧?而自己即便是问,也不会有任何答案。 祁大人的事,确实是不该瞒他,可佛母的命令又怎能不听?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那情况会不会比现在更糟? “雨霏。”他竟然说话了,雨霏心里不由得激动,连忙应道:“公子,我在。” 祁澈道:“告诉我,怎样才能下山?” 雨霏心里一颤,是真的萌生去意了吗?只听祁澈又说:“如果肯帮我,就告诉我,不然就去告诉你的佛母吧。” 雨霏鼻子一酸,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佛母派来监视他的吗?她重重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沉着脸说:“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没有佛母的命令,你不可能出得去。” 祁澈慢慢说道:“知道了。劳烦雨霏姑娘通报一声,我要去见唐赛儿。” 红帐之中,唐赛儿慵懒地侧卧在榻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双美目眼波流转,笑盈盈地看着祁澈。 “怎么,我这里招呼不周吗?祁公子这就要走了?” “唐姑娘救祁澈一命,又有如此礼遇,祁澈感激不尽。不过红衣教中女子居多,我又无事可做,如能放我下山,祁澈他日定当报答唐姑娘大恩。” 唐赛儿笑着看看祁澈:“祁公子想要下山,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件东西是我日思夜想的,却一直看都没看到。那东西是什么,公子心里应该清楚吧?” 祁澈微微一笑,说道:“唐姑娘想的是那个青花瓷瓶吧?祁澈如果知晓它的下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瓶子里的秘密,必定是关系重大,真要让唐赛儿拿了瓶子去,以她的野心,一定会为祸天下。 唐赛儿扑哧一笑,说道:“既然公子真的不知道,我又怎么可以放公子下山?” “既然我不知道,留在山上又有何用?” 唐赛儿的目光闪动,打量着祁澈,笑着说道:“祁公子说得也是,不过就这样放你走了,我又觉得说不过去。这样吧,如果公子能做到三件事,我就放公子下山。” “好。”祁澈没有任何表情,“唐姑娘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 眼前是一处断崖绝壁,对面数十丈远的山上有一块平台,好像这两座山本是连着的,不知是谁在中间劈了一刀,又把另一座山推远。两座山中间,连着一道铁链,看上去十分凶险。 唐赛儿对身后的叶倾霜道:“霜霜,大殿里有一只花瓶还空着吧?对面崖上的梅花开得好,插上一定很好看。” “啊?”叶倾霜看了看祁澈,“佛母是要他去?” 唐赛儿笑着点头,问道:“公子,此行极为凶险,如果害怕的话,还是回火凤宫吧。” 祁澈看着两处悬崖,若是轻功极高之人,倒是可以一跃而上,普通功力的人可以踏着铁链过去,而此时唐赛儿知道自己功力尽失,莫非是想进一步试探? 他微微一笑:“唐姑娘想要,祁澈定当效劳。区区一枝梅花罢了,怎能让姑娘失望?” 叶倾霜急道:“可是,你要怎么过去?” 祁澈道:“即是没了武功,自然是用最笨的法子。听说倾霜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可否借我一用?”叶倾霜把小刀递给他,他接过刀后别在腰间,接着俯下身,小心地握住铁链,因为大雪封山,铁链上覆着薄薄的冰雪。他既没有飞身越过,也没有踏链而行,只是把身体吊在空中,紧紧抓住铁链,双手交替前行。 雨霏不禁大声喊:“公子,小心啊!” 祁澈的身影渐渐远去,雨霏不禁全身绷紧,铁链那么滑,又那么冰冷,万一他失手怎么办?今天不管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自己都一定救他回来。她看看旁边,叶倾霜竟也是和自己一样,握紧了拳头蓄势待发,像是准备好随时冲出去。 唐赛儿轻笑:“你们两个,倒是挺心疼他。” 远处,祁澈已经攀着铁链到了中间,铁链寒意彻骨,手掌已经冻得僵硬;身下是行云幽谷,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咬咬牙,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退缩! 天青色的身影终于到了对面,雨霏松了一口气,只见祁澈手脚并用地攀爬,终于折下一枝梅花,用嘴叼着又来到铁链边儿上。 只见祁澈抽出小刀,小心地搭在铁链上方,双手握紧刀鞘,身体用力一荡,顺着铁链快速地滑行,他早就观察过,这一侧的铁链比来的那头高,过来会很费力,但回去用这个法子再好不过。 这一处的几个女人全都目瞪口呆,想不到祁澈即便是没了武功,也会想出这种方法。 唐赛儿冷冷一笑:“这个祁澈,果然不简单!” 祁澈把梅花交到雨霏手里,对唐赛儿说道:“唐姑娘,这一枝梅花可还中意?” 唐赛儿笑道:“公子果然聪慧过人,小女子佩服之极。” 祁澈轻轻笑笑:“唐姑娘,请问第二件事是做什么?” 唐赛儿道:“公子好心急,这第二件么,是想求公子的墨宝。”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冰冷 祁澈道:“姑娘想要我的字画,随时都可以。” 唐赛儿微微一笑,说道:“公子,只怕这张画没那么容易。雨霏,叫她们从冰室里抬块儿冰出来。” 只一会儿,一大块冰就被抬了来。唐赛儿笑道:“祁公子,这火凤宫里有一间冰室,是我平日里练功的地方,里面寒冷之极,寒冰万年不化。我总是觉得这间冰室不够雅致,一直想在壁上挂一幅画,公子可否在这块冰上为我作画?” 祁澈看着那块儿冰,说道:“这冰太厚,挂在壁上恐怕不够美观。” “这有何难!”唐赛儿说着,对着寒冰劈手就是一掌,掀起上面的一层,剩下的冰块儿厚薄适度,晶莹剔透。唐赛儿道:“祁公子,这样应该可以了。“ 叶倾霜忍不住插嘴:“在这上面画,墨汁和毛笔都会被冻住,还是用刻的吧,那把小刀还可以用用。” 唐赛儿瞪她一眼:“死丫头,你心里可真是偏向他。”她对祁澈笑着说道:“如果不用任何利器,在这块冰上画一幅画,公子可否做得到?” 祁澈沉吟片刻,微笑着对雨霏说:“麻烦姑娘帮我拿些盐来。” 雨霏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拿来了盐罐,只见祁澈伸手捏了一些出来,轻轻地洒在冰面上,旁边的人只能看见他的手在动,却不知他倒底在做什么。 太阳的光辉倾泻在冰面上,有盐末的地方渐渐消融,慢慢显出一株梅花的图案,在冰块儿上方写着四句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隽秀的书法,给这幅画增添了别样的意境。 祁澈淡然一笑:“唐姑娘喜欢梅花,就画一幅梅花好了。” 唐赛儿哈哈大笑:“祁公子的画固然是好,只可惜这梅花没有颜色啊。” 祁澈道:“这首诗中说的是白梅,弄上颜色恐怕就破坏了意境。” 唐赛儿道:“这个无妨,我就是想看红的梅花。” 祁澈不语,抽出叶倾霜的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一刀,鲜血渗了出来,祁澈抬起手,让血液准确地滴在花瓣上,瞬间凝固。只见冰上的梅花仿佛顷刻绽放,那血红的颜色,妖艳而又绝美。 雨霏看得有些痴了,叶倾霜更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就连唐赛儿也呆住,祁澈,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男人,岂是世间凡俗之人可比?唐赛儿看看祁澈,他正由着雨霏帮他包上指上的伤口,一旁的叶倾霜静静地看着,难掩满脸的关切。 唐赛儿冷笑,倾霜现在有些过于关心祁澈,雨霏那丫头更是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倾霜几次都没试出祁澈的虚实,他吃了迷心丹,面对催眠术,都不曾吐露一个字,足见这男子的意志坚定非常。今日两次试探,他聪慧机敏而又才智过人,这样的男子,万万不能要他下山,一定要留在身边! 祁澈问道:“唐姑娘可还满意?” 唐赛儿微微一笑,吩咐道:“把这冰画搬进冰室里去。” 祁澈看着那块冰,摇摇头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唐赛儿问道,“是可惜我非要弄上颜色,暴殄天物吗? 祁澈笑笑:“画是唐姑娘的,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祁澈自然就要画什么样的。即便是焚琴煮鹤,那东西也不会挂在我家墙上。” 唐赛儿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还有最后一件,做得到你便可以下山,都随我进殿。” 到了殿中,唐赛儿坐下,问道:“祁公子,难道你不想知道,在我的面纱之后是什么样的面容吗?” 一听这话,雨霏和叶倾霜都是一惊,只见祁澈摇摇头:“不想。” “这又为何?” 祁澈道:“初见姑娘时,惊为天人。可今日非要把白梅改成红梅,就难免觉得姑娘霸道任性了。” 唐赛儿奇道:“这和我的面容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喜欢女子的性情,她长成什么样我都没兴趣。” “哼,听说你那位卫子卿姑娘,不也是动不动就打你吗?” 祁澈脸上突然露出幸福的笑意:“我喜欢招惹她,他打我的样子很可爱。” 唐赛儿气结,她忍下这口气说道:“公子,恐怕今天这面纱后的容颜,你是非看不可了!” 她的手一挥,面纱便摘下,祁澈立刻呆住。那本该是一张绝美的脸,皮肤吹弹得破,五官无可挑剔,可因为左脸上一道弯弯曲曲的疤痕,使得这张脸变得有些狰狞。 祁澈收回目光,这样的女子,内心一定很害怕别人怪异的眼光。只听唐赛儿笑道:“这第三件,是问问公子有没有法子将我的脸变得好看。” 祁澈仔细看了看那张脸,沉声说:“雨霏,拿笔来。” 没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色颜料,祁澈执起笔,沾了颜色,唰唰几笔,唐赛儿脸上出现了一只浴火的金色凤凰。 祁澈道:“这里取名为火凤宫,想必姑娘喜欢凤凰,画上这个,谁敢说姑娘不是貌若天仙?以后也不用带着面纱了。三件事都办到了,唐姑娘该放我下山了吧?” “哈哈哈哈——”唐赛儿大笑:“霜霜,你把我的规矩说给公子听听。” 叶倾霜脸色惨白:“佛母以前许下了诺言,哪个男子看到她的面容,便是这火凤宫的男主人。” 祁澈猛地抬头,目光凌厉:“唐姑娘,莫非你想说了不算?” 唐赛儿笑道:“三件事公子都完成了,我当然会说话算话。不过今日公子也看到了我的面容,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等你做了我的夫君,自然是想什么时候下山,便什么时候下山。” 说完,她绝美的脸庞笑望着祁澈:“我唐赛儿从不把任何男子看在眼里,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况且这火凤宫也不至于辱没了你。我的这张脸以后还要靠你天天来画,你说是不是,我的夫君?” 祁澈霍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唐赛儿在身后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别想着逃走,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你也不要妄想拒绝,出海的大船还有两个月就回到太仓刘家港,你也不想那位卫子卿姑娘一下船就没命吧?”  () 正文 第309章 告别 祁澈的拳头握紧,大步走出门,雨霏匆匆跟了上去,“公子!公子!”祁澈仍然没有回头,到了偏殿,雨霏追过来,关紧了殿门。 她喘着气,压住心里的恐慌,平复一下狂乱的心跳,一字一字地说:“公子,我有事要告诉你。” 这些天,唐赛儿一直很满意,祁澈再没说过什么违逆的话,也不再提下山的事。每天他都准时来为她画脸上的那只金凤,而且对于两个人完婚的事,好像也逐渐接受了。 红衣教最喜庆的日子终于来临,那天虽然下了大雪,但也难掩红衣教众的喜悦。山上山下,全都披红挂彩,悠扬的鼓乐,震天的鞭炮,让好些姑娘绽放了笑脸。 几大堂主都到了,意外的是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叶倾风,弄得叶倾霜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该叫谁姐姐,原来是在锦衣卫诏狱里隐藏的东篱,扮成叶倾风回来博大家一笑,祁澈不禁暗叹一声,自己还是没能看见东篱的真面目。 拜了天地,进了洞房,唐赛儿在红盖头下窃喜,祁澈虽没了武功,可是心思敏捷,日后和朝廷抗衡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一定是对抗官兵的人才,更何况,他人又那样俊朗........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祁澈绝不是诚心归顺,恐怕是为了不让自己加害那位卫子卿姑娘。哼!一切过了今晚再说,那个卫子卿还不好办,只要船一回来,想要她的性命,她就绝不会活着上岸! 透过红盖头的边缘,只能看见地面的部分,只见一双男人的脚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他衣服的下摆是红色的,哼!祁澈,你不是不穿红的吗?今天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只听祁澈的声音响起:“唐姑娘,我们把交杯酒喝了吧。”说完扬声喊道:“赵神勇!把酒端过来。” 唐赛儿不悦地说道:“怎么还叫唐姑娘?好好的,怎么叫赵神勇端酒,一听他的名字就没了胃口。” 祁澈笑道:“你即是不喜欢,那一会儿就叫他出去!” 唐赛儿端起酒杯,这祁澈果然懂得讨人喜欢,如果以后每日都这样百依百顺,对自己百般温柔,那还真是不错。她心里一喜,举起杯子就要缠上祁澈的手臂。 突然,唐赛儿腰间一紧,全身僵住。她心里大惊,好个祁澈!我们都被你骗了,刚才这点穴手法若没有深厚的功力,怎能使得出来?怪不得他会答应自己完婚,原来是想趁着自己最不防备之时动手! 唐赛儿不由得大急,心里暗叫上当,她刚想冲开穴道,却不料祁澈抬手又封住几处穴道,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隔着红盖头,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扶住,然后被平放在床上。 接着,房间里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只听祁澈说道:“唐姑娘,这穴道你是冲不开的,不用费力气了,明天一早自然会祁。下山的令牌祁澈拿走了,你的救命之恩只有日后再报。告辞了!” 唐赛儿又气又急,堂堂红衣教的佛母,竟然在新婚之夜被点了穴道,新郎居然连夜逃婚!自己一时疏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岂不是让人笑话!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阳光钻进红帐里,显得春意融融。唐赛儿微微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能动了,她一把拉下一直蒙在脸上的红盖头,气呼呼地坐起来,祁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躺着一个傻子般的赵神勇! 她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这样的事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做这一教之主?思来想去,只好给赵神勇下了毒,让他的脸肿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对教众只称是夫君生了病,不便见旁人,有好心的属下请人来给祁澈看病,她就把赵神勇弄出来搪塞。 另一方面,唐赛儿暗中调查,得知当晚各大堂主都喝得烂醉。而她最怀疑的几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祁澈更是毫无音信。红衣教中,都以为佛母找了个满意的夫婿,却不知唐赛儿每天晚上咬着牙毒打赵神勇。 祁澈的事,也并非没有一个人知道。雨霏本来告诉他,佛母的床下有一处密道,可以顺着密道逃出去。祁澈不肯,说这样一定会连累雨霏,还是拿了令牌下山的好。 那晚,是云衣和雨霏送他到了那处绝壁,雨霏给祁澈准备好了盘缠,祁澈正要离开时,叶倾霜又出现了。原以为要大打出手,叶倾霜却红着眼睛对祁澈说:“我留你做什么,眼睁睁看你做她的夫婿吗?我只是想来送送你。”说完拿出那把小刀:“这个你带着防身吧。” 祁澈接过小刀,说道:“你们保重!” 没有过多的告别,也没有什么感人的画面,三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子在崖边呆呆地站着,看着那俊逸的身影如游龙般的跃上对面山峰。 当时,叶倾霜哼了一声:“都以为他武功真的没了,他可藏得够深的。” 云衣低下头,喃喃地说:“若不是这样隐藏,又怎么逃得出去。” 叶倾霜跺了跺脚:“干嘛为了个姑娘,不惜和佛母作对。” 雨霏笑笑,慢慢地说:“他始终都不怕佛母的危胁,尤其是用卫子卿姑娘的性命来威胁,因为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那位姑娘有危险,他一定挡在她的身前!” 六十多艘大船组成的船队就要驶进太仓刘家港。码头上鼓乐齐鸣,鞭炮震天,人们翘首盼望着,那是对亲人的想念和期待,也是对勇士的敬佩和崇拜。 船上旌旗招展,那是王者的风范,是东方大国又一次成功出海的喜悦;船员归心似箭,那是对故土的思念和深情;船上还有一些异国的使团,对他们来说,心中向往的这一块土地终于抵达,他们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膜拜。 甚至,有一位第二次来东方的国王,在船上经受不住风浪病倒,在弥留之际一再要求,把自己葬在大明的土地上。据郑和说,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要求在大明入葬的国王,通常皇上会以亲王的礼仪来为他们举办葬礼。 正文 第310章 照料 这足以见得,在那个时代东方古国的气势、信心和骄傲,使得其他国家对我们有着无限的尊崇和向往。 卫子卿站在船头,两年了,终于回到故土。这两年里,她随着郑和拜祭过海神天妃,抗击过海盗,经历过船上恶疾的洗礼。她感受过风格各异的文化,看见了异域宜人的风光,领略到精美绝伦的艺术。 她亲眼看见大明的瓷器、丝绸和茶叶被搬下船,然后各国的珍宝被搬上来。她知道了什么是龙涎香,尝到了胡椒的味道,抚摸过芦荟的叶子,看见了精美的琉璃瓶........... 每到一处,她和忆苒就打听爹爹的消息,路过那么多国家,一点线索都没有。卫子卿发现,其实郑和也派人寻找一个重要人物,难不成大家找的都是同一个人? 这一次航行最让人惊喜的,是麻林国进贡的异兽“麒麟”,引起船队的轰动。卫子卿曾经试着接近那头怪兽,它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种模样,脖子好长又好温顺,不管怎样,这样奇异的动物真是头一次见到。 而最凶险的,莫过于一次海盗的偷袭。残忍狡诈的海盗假装投降来麻痹郑和,然后召集大批海盗趁官兵不备突袭舰队,企图打乱船队的军事部署,然后各个击破。那一次,海盗有五千多人,战舰二十余艘,他们正做着美梦的时候,明军杀声四起,火炮轰鸣,卫子卿忆苒和祁暄协助官军作战,在枪林弹雨中击溃了海盗,生擒了首领。 跟着船队到达苏门答腊的时候,正赶上苏门答腊内乱,卫子卿他们又和官军一起,帮助苏门答腊国王擒住了举兵谋反的苏干刺,并把苏干刺随船队押祁回中国。 经历了这么多,卫子卿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她变得更有见识,更加成熟,也更加干练。 然而再多的胜利也难以磨灭心中最深切的痛,那就是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人,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人——祁澈。 祁澈,你是不是在等着我回来,你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牵挂和惦念? 看着神情专注的她,祁暄在一旁说道:“别急,就快到了。” 卫子卿点点头,这一路上对祁暄真是有着说不尽的感激。曾经有一次,因为自己茶饭不思,又缺乏长期航行的经验,身体开始出血,多亏了祁暄的精心照料,才逐渐复原。 卫子卿心里知道祁暄的心意,她也欣赏这个出尘的男子,但是对于感情,她从来不曾有过半分动摇。她倔强地认为,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祁澈,不管祁澈是否活着,她都要守着自己的思念,守着自己这一份固执的情感。和祁澈的情意,不可以蒙上半点尘埃,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不纯净! 所以,面对祁暄的柔情,她都是客客气气的,看上去礼数周全,其实又距离很远。因为和祁暄之间,永远都只能是朋友了。 忆苒在卫子卿的身后嘻嘻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平安地回来了。” 卫子卿笑笑:“你走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火器,结果哪儿有火炮厉害。” 忆苒不高兴地撅起了嘴:“谁说我的火器没用,不是也炸死过海盗吗?”她迎着海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没能找到你爹,但是收获不小啊。”她指了指两个人的箱子,“我们两个有战功,每人赏钞一百六十锭,嘿嘿,发财了。” 卫子卿叹了口气说:“可我还是希望找到我爹爹。” 忆苒说道:“没找到也好,说明你爹还在大明的土地上。他老人家要是真住得那么远,多让人担心啊。” 卫子卿点点头:“说得也是,这次回来,最好是既能找到祁澈,又能找到我爹娘。我也就不再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忆苒生气地说:“没良心,就记着你的祁家哥哥,好像我不是你的亲人似的。” 卫子卿笑着拍拍她:“好了,你是我的好姐妹,还不成吗?” 这时,马欢从后面走过来,大声喊道:“卫子卿姑娘,郑大人要您过去。” 麻林国进贡的“麒麟”其实就是长颈鹿。 身体出血的症状,就是坏血病,是长期航行缺乏维生素C引起的,在西方航海史上,这种病夺去很多船员的生命,所以后来Vc被称为抗坏血酸。但是让人佩服的是,郑和船队的甲板上就种蔬菜,随船下西洋的人员都有足够的Vc摄取,很少有人因为这种病丧生。 “卫子卿姑娘。”郑和看见卫子卿走过来,笑着迎上一步,“这次航行姑娘和同伴为船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否随我们一起回京城?” 卫子卿笑着摇摇头:“京城就不去了,我回去还急着找人呢。” 郑和笑笑:“那很可惜呀,若是跟我去论功行赏,至少也是个千户卫的赏赐。” 卫子卿道:“郑大人已经给了我们那么多赏赐,皇上的赏就不要了。” 郑和点点头,突然小声说:“姑娘,借一步说话。” 卫子卿随着郑和回到船舱里,郑和让左右退下,很郑重地说:“姑娘,我记得我曾经提过一次你的玛瑙坠,是吗?” “是的,郑大人嘱咐我不要让别人看到,从那次起,我就贴身戴着了。” 郑和颔首,接着说道:“眼看船队就要靠岸,有件事情我不吐不快。” 卫子卿道:“大人请讲。” “如果没看错的话,你那块玛瑙坠子应该是皇家之物。” 卫子卿震惊!她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急切的问道:“大人,这是我娘留下的,我娘和皇家会有什么关系呢?” 郑和凝视着她,问道:“有些话不便明说。姑娘,我们这次下西洋的航行,你的朋友带你找过人吧?” 卫子卿点点头:“是啊。” “这就让我更加确认了。加上这一次,我已经是四下西洋,除了彰显我们大国威力,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帮皇上找人。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 卫子卿瞪大了眼睛,皇上要找的是爹爹吗?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怎么总是没个人点醒?!她正要问,郑和又说:“姑娘,你不是真正的锦衣卫吧?”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兴致 “我不是。当初是为了混上船,我们才假冒了锦衣卫的。” 郑和道:“我想,你的事情,你那两位朋友都会很清楚,等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告诉你。” 卫子卿奇怪地问:“大人,您是不是也知道了?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郑和摇摇头笑笑:“不可说,不可说。我若说破,恐怕现在就要拿你回去。”说罢又道:“我只知道你是随船办事的锦衣卫,其他的,郑和一概不知!” 卫子卿压住心底的重重疑惑,慢慢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大人。” 郑和凝视着她:“卫子卿姑娘,上岸以后,恐怕更为凶险,多多保重!” 终于靠岸了!当踏上故土的时候,嗅到梦中泥土的味道,卫子卿不禁湿润了眼眶。一下船,忆苒就忙着去找寄放在马场的两匹马——逐月和小黑子,可马场的人说,早在两个月前这两匹马就被偷走了。 卫子卿满心的失望,那两匹马,一匹是自己的,一匹是祁澈的,怎么会丢了? 忆苒见她不开心,连忙说:“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一定要庆祝一下,反正咱们现在有的是银子,走,找一间最好的酒楼,咱们几个喝个痛快!”说着瞪了一眼祁暄:“暂且先带着你!” 卫子卿摇摇头:“去酒楼做什么,我要去打听祁澈的消息。” 忆苒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着急,不过肚子最重要是不是?你可别忘了,酒楼里往来的人多,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 在忆苒的强烈要求下,卫子卿和祁暄只好点头。他们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要了一桌子酒菜。 正吃着,旁边一桌的几位老先生在议论着出海船队的事,其中一位老先生说:“听说这次船队带回了麒麟,真想看看那异兽是什么样子。” 忆苒笑嘻嘻地搭话:“老先生,我们就是船队上的人。那麒麟我们见过,脖子可长了!” “是吗?”老先生立刻提起了兴致,“那苏干刺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忆苒眉飞色舞地介绍了苏门答腊的内战:“这个苏干刺,是这样的:苏门答腊的国王中了那孤儿王的毒箭死了,当时皇子年幼不能报仇,后来一个渔夫杀死了那孤儿王,皇后就嫁给他,他被称作老国王。” 周围立刻开始议论,说那个渔夫运气真好,还能娶个娇滴滴的皇后当上国王......... 忆苒又说:“后来之前的皇子长大成人,夺回了皇位。苏干刺是老国王的儿子,他去做了山大王,时不时带着部队滋扰新国王,正好咱们船队到了那儿,出兵生擒了苏干刺!你们不知道有多凶险..........”后面的话,都是忆苒夸大了的战事介绍,听得整个楼上全都屏住呼吸,直到忆苒说完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新一轮的议论开始了,这个说,那个渔夫老国王怎么说也替皇室报了仇,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儿子呢?那个说,苏干刺也不对,好好的干嘛总和国王作对,不管怎么样,皇位总该是人家的,老老实实过日子多好,何必强求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时间,酒楼上对苏干刺议论纷纷,有的同情,有的鄙夷。 忆苒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听了新鲜事儿高兴吧?” 大伙点头:“高兴。” 忆苒笑着说:“可是我们离家两年,这大明朝发生了什么,还都不知道呢!” 旁边立刻有人说:“姑娘尽管问,您想知道什么,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忆苒问道:“我们走的时候,听说祁缙祁大人要被抄家,可有此事?” 旁边立刻有人回答:“姑娘,这可是件大事,祁家被抄家不说,听说祁大人在诏狱里喝醉了酒冻死在雪地里,死得很惨呐。” 只听“咯”的一声,忆苒回头一看,卫子卿面如死灰地坐着,她面前的桌子,竟被生生地折下一块儿桌角来。 忆苒连忙又问:“祁家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一位老先生说:“听说祁夫人和大公子三小姐,都被流放了,现在会是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忆苒擦了擦额上的汗,她不知怎么的,也紧张得不行。只听她问道:“祁家的二公子,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先生叹了口气:“唉!祁二公子和祁大人一并被关在诏狱里,听说不堪重刑,早就死了。下葬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肩头的肉全都被铁刷子刷开,连骨头都看得见.........” “咚”的一声,是卫子卿晕倒的声音。 祁暄站在院中,一身白衣在夜风中飘飞,那背影煞是动人。他手中托着一只白鸽,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扬手让鸽子飞走,然后果决地撕碎了手中的小字条。 那字条是鸽子带来的,上面的内容让他觉得心神不宁,真要自己这么作吗?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不是祁暄,而是有更多自由的人!那样,他就可以不必背负这么多,不必活得这么累,他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感情,可以陪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泛舟湖上,看云卷云舒。 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他可以左右,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憎恨。 忆苒陪着卫子卿从客栈二楼走下来,卫子卿脸上的凄然神情,让他看了心中一疼。如果可以,自己愿意一直陪着她,哪怕她心中只有一个祁澈。 忆苒清了清嗓子,让祁暄从深情的凝视中回过神来,忆苒紧盯着他,指指卫子卿说道:“祁暄公子,我老大要去看看祁家哥哥的坟墓。她说怕拖累你,叫你不必跟着了。” “那怎么行。”祁暄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一起去,不管你在哪里,我都陪着。” “你这人怎么这样!”忆苒不满地大叫,“就觉得你有企图,你是怕我们走了,再也查不到瓶子的下落吧?” 祁暄冷冷看了忆苒一眼:“忆苒姑娘这样急着赶我走,又是什么意思?” 忆苒正要吵,卫子卿猛地转身往回走,忆苒急忙追上去,还不忘回头说:“你别想耍什么花样!”  () 正文 第312章 防备 离诏狱十几里地的一处乱坟岗里,埋着的都是惨死在酷刑下的人。卫子卿在里面疯狂地寻找,祁暄和忆苒跟在后面,一座坟一座坟地看过去,突然,祁暄沉声说道:“在这里。” 卫子卿跑回来,呆呆地看着简陋墓碑上的两个字,“祁澈!”她大叫一声,这么多天的隐忍和心痛一触即发,扑过去抱住墓碑声嘶力竭地大哭,那哭声凄惨,在静夜乱坟之中显得格外凄凉。 忆苒正要上去劝,祁暄道:“让她哭吧,总比憋在心里强。” 到了后来,似乎是眼泪流干了,卫子卿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动,依旧紧紧地抱着那块碑,嘴里不停地喃喃呼唤着祁澈的名字,祁澈,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等我?怎么不等我? 祁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卫子卿,他已经回不来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走吧,等我们查清楚是谁下的手,替他报了仇再来看他。” 卫子卿还是不动,忆苒伸手去拉她,她使劲儿拍开忆苒的手,仍然紧紧抱住墓碑。 为什么?找不到爹,找不到娘,连最心爱的人也失去了,难道这一辈子注定是孤苦无依吗?祁澈,你好狠的心,你赶走了我,让我保住性命,我就好过了吗?现在你都看到了,我活着,可是我并不开心......... 悠悠箫声响起,是对亡者的哀悼,可这箫音,倒底是拂不去内心最深的痛。 突然,箫声变得激亢,卫子卿和忆苒脑中一片轰鸣,似有千百只狂蜂疯狂舞动,又似万千利箭破空而至。因为平时对祁暄的箫太过熟悉,所以不曾有一丁点儿防备。卫子卿觉得一阵眩晕,她扶住墓碑,疑惑地看着祁暄。 忆苒早已控制不住跌在地上,她捂住耳朵大声喊着:“祁暄,你别吹了!” 箫音骤停,卫子卿和忆苒瘫倒在地上,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浑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忆苒看着祁暄,费力地笑笑:“祁暄,你藏得好深,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祁暄静静地看着他们,慢慢说道:“或许,这对你们来说,会比给祁澈报仇要安全得多。放心,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们。” “算了吧!”忆苒道,“你费尽心思一路跟着,还不是想寻到那人的下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个瓶子?” 祁暄悠悠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为了她?” 忆苒大笑:“好你个祁暄,都怪我没早些除去你,到要你得了手!即是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卫子卿什么都不说,只是怔怔地望着祁暄,怎么,连他都是有目的的吗?祁澈说得没错,自己是太轻信了。 看着卫子卿陌生的目光,祁暄背过身去,萧至唇边,传出一阵清洌的声音,一群红衣人从林子里跃出,祁暄冷冷说道:“拿了!” 祁暄和红衣人带着卫子卿和忆苒向着火凤宫方向而去。一路上,无论红衣教的人问什么,卫子卿都沉默不语,连眼睛都不愿抬一下。 第二天傍晚,队伍到了一片密林,祁暄让大家停下来。卫子卿和忆苒靠在树旁,其他人稍事休息,准备一会儿再接着赶路。 祁暄走到卫子卿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她得神情淡漠,早已没有了以前的信任和默契。祁暄沉声问道:“你就那么恨我?”卫子卿把眼光飘向别处,还是沉默着。 忆苒问道:“祁暄,你是红衣教的堂主吧?” 旁边一个红衣女子冷笑一声:“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祁暄公子是教中圣使,连佛母都敬他三分。” 卫子卿霍地抬眼瞪着祁暄,一字一字地说:“可是你以前对我说过,你不是红衣教的人。” 祁暄幽幽说道:“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忆苒哼了一声:“我看,伤害她的是你才是。她那么信任你,你却欺骗她!” 祁暄不语,许久才轻叹一口气,然后把玉萧放置唇边,但听箫音响起,悠然回荡。然而,现在的箫声听起来已经不似从前,再没有涤荡心境的感觉,再没有恬祁清奇的韵味,不是因为箫变了,而是因为人变了,心境变了。 突然,林子里传来急促的琴音,激越而又流畅,琴音里有勇者的无谓,又有凌厉的怒气。 忆苒大叫:“这琴听着好有霸气!” 卫子卿淡淡说道:“这一曲是《广陵散》,取自于聂政刺韩相的故事,当然有肃杀之气,只是,世上能如此驾驭此曲的又会是何人?” 祁暄听到琴音,不由得一惊,他再度把玉箫吹起,箫声更加激亢,琴音和箫音相撞,犹如电光火石一。般,霎时间狂风漫卷,树枝剧烈摇晃,周围红衣女子全都惊声尖叫,捂着耳朵倒在地上。 箫声和琴声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仍然在进行最激烈的交锋,祁暄站在风中,发丝狂乱地飞舞,他神情严肃,如临大敌。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人在琴艺上有这等高超的技艺,又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骤然之间,箫声和琴声都停了,祁暄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忆苒和卫子卿早已震得昏了过去,红衣教的女子倒了一地,祁暄慢慢放下玉箫,眼睛紧盯着琴声来处,只见密林深处走出一人,步履矫健,身形俊美,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 “你是何人?”祁暄问道。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纵身一跃到树下,带着卫子卿和忆苒凌空飞起,只留下原地呆立的祁暄。 不是不想追,而是根本追不上。祁暄盘膝坐下运功,心里长叹一声,即便是不问内功,单单是这绝妙的琴技,自己又怎能比得上? 卫子卿和忆苒醒来,发现她们正趴在两匹马的背上,身下的马儿奋蹄狂奔。卫子卿皱皱眉头,奇怪,总觉得自己的周围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她揉了揉眼睛,翻身骑上马背,惊喜地大叫一声:“小黑子!” 身下的骏马嘶鸣一声,像是回应主人的呼唤,卫子卿一拉缰绳,马儿停下,她在马上搂住黑马的脖子:“小黑子,我还以为你真的丢了,是谁把你带来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温柔 周围是那样寂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好,你恨我打了你,你抛下我不管,好,你好!”她哭着,“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你不管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她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一抹黑色的影子,慢慢走到她的身后,卫子卿身子一震,全身的血液冻结。她一动也不动,那脚步声是那样轻,轻到几乎听不见,那感觉是那样熟悉,似乎又嗅到那日夜思念的味道! 她的心狂跳着,她不敢回头,她怕一转身,面对的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失望;她又是多么想回头,如果是他,就一头扎进他怀里再也不放手! 身后的人停住了脚步,悠悠叹了一口气:“卫子卿,不哭了。”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后,卫子卿猛地转头,却又呆住,面前出现的不是自己日盼夜盼的那张脸,而是一张狰狞的面具。 “祁澈,”她的声音止不住地抖,“是你吗?” “是我。” “祁澈!”卫子卿扑到他怀里,拳头不停地捶在他肩上,放肆地大哭。 那绵软的娇小身体就在怀中,祁澈紧紧地环抱住她,任她的泪水肆意流淌,浸湿自己胸口的衣衫,真好,她的心还是在他这里,就算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考验,他们心里还是只有彼此! 祁澈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 “祁澈,我想你,我想你!” 他紧紧拥着她:“我也想你。” 她呜咽着:“我没有一天睡得好,没有一天吃得下,我就怕回来你真的不管我,不要我了。” “卫子卿,”他的眼里也噙着泪:“我怎么会不管你,怎么会不要你。” 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来见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因为........我怕你和祁暄.........” 话音未落,卫子卿忿忿地一拳砸在他的额头上,“咚”的一声,她忘了他还带着面具。祁澈赶忙捉住她的手:“是不是弄疼了?” 卫子卿抬起头,神情复杂地望着他,抬手抚摸他的面具,颤声道:“他们是怎么折磨你的?你..........你的脸.........” 他笑笑:“我的脸没事。”说着摘下几乎被砸扁的面具,说道:“锦衣卫以为我死了,我又从红衣教火凤宫逃出来,不想让这些人发现,所以才戴着面具的。”她不信,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没有半分损伤,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慢慢地贴住他的脸,他感觉到,她的泪水沾在自己脸颊上,一直浸润到心的深处。 两年了,时间和空间都没能拉开他们的距离,反而让心贴得更近。一直以来,其实他都在担心着,当时她是被自己赶走的,又有祁暄在她身边,就算是她的感情有所转移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当初她和祁暄曾经有过那么美的相遇。 所以船队回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跟着,如果真像自己担心的那样,那就只有转身离开,永远消失在她的记忆里。 而她,一直和自己一样,一颗心从来没有离开过,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情比金坚的女子,一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守护,再也不会放手! 就这样相拥着,就这样温暖着,谁也不愿意放开,谁也不舍得离开那令人眷恋的气息和温度。 过了许久,卫子卿问道:“用琴声救我的人是你对不对?救了我又为何躲着我?” 祁澈低头轻吻她的脸颊,她的脸立刻烧得通红,却又不忍推开他。只听祁澈柔声说道:“我知道,锦衣卫里有人潜伏在我们身边,所以暗中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卫子卿抬起头:“会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露面,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祁澈。” “嗯?” “你的肩头........我要看看。” 祁澈轻声一笑:“看什么?谁家的姑娘会要求看男子的身体?不许看!” 卫子卿咬咬嘴唇:“你若是不让我看,我就再也不理你!” 祁澈又笑:“那好,反正迟早也要看到。” 卫子卿红了脸,轻捶他一拳。祁澈轻轻祁开衣服,笑着问道:“你不帮我吗?” 卫子卿白他一眼,当看到他肩上的疤痕,不禁惊呼一声,手颤抖着抚上去,祁澈苦笑一声:“吓到你了?” 卫子卿哭着摇头:“是我不好,我若是留下来陪着你,一定不会这样。” 祁澈突然笑了:“小傻瓜,你陪着我,那我们两个岂不都这样?” 卫子卿咬着嘴唇,眼里依旧泪光闪烁:“都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就要和你一样。” 祁澈哈哈笑道:“我倒是没什么,你身上要是变成这骇人的模样岂不可惜?” “骇人吗?你受的苦,我若是能分得一半,变成什么样我都甘心!”她哽咽着:“你赶我走,我就好过了吗?祁澈,你这个坏人!” “好,我是坏人。” 卫子卿抚摸着那道疤痕:“还疼吗?” 祁澈微微笑笑:“不疼,不过你要一哭,我这里疼。”他指指胸口,卫子卿便摸摸他的胸口:“我以后每天帮你揉着,你就不疼了。” 她的素手突然间停下,傻傻的轻触他胸口的朱砂:“这.........” 他笑:“生下来就有,没什么稀奇的。” 她痴痴地看着那一颗朱砂,手又轻轻触碰他的额角:“祁澈,我砸伤了你,你生我气吗?”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一吻:“没有。” 她又哭了:“你怎么都不躲的?” “我惹你伤心,你砸我是应该的。” 她死死咬着唇,满脸的自责,祁澈笑着捧起她的脸:“我说过,不许咬嘴唇。” 她还是咬着,泪顺着脸颊大滴滚落,祁澈突然俯下头,轻轻吻上去,她一惊,果然不咬了。 她涨红了脸:“祁澈,你.........你欺负我。” 祁澈笑道:“要是敢再咬,我还这样欺负你!” 她捶着他的胸膛:“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 祁澈笑着,猛地低下头,把她所有的话——以吻封缄。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倾诉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脾气 一颗石子毫不客气地弹过来,忆苒尖叫一声躲了过去,只听卫子卿怒道:“说什么呢!” 祁澈笑着拥紧卫子卿,低声对她说:“忆苒说得对,我们就是小别胜新婚。” 卫子卿恼了,伸手推开他,飞身上马,祁澈哈哈一笑,也纵身跃上小黑子的马背,在卫子卿身后拉住缰绳,卫子卿被他拥着,心里又是一荡,也不理会忆苒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什么“有伤风化”,只是含笑倚在他胸前。 祁澈笑着戴上被砸扁的面具,回头对忆苒扬声说道:“走吧!”说罢一打马,小黑子拉开四蹄狂奔,忆苒大呼一声:“等等我——!”随即跳上逐月的马背,一路紧紧跟随。 卫子卿在马上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凝香那里。她爹爹置有一处宅院,平时没有人住,凝香就把我藏在那里。” 卫子卿心里“咯噔”一下,默不作声。祁澈问道:“生气了?” “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我心里不舒服,可不可以?” 祁澈哈哈大笑,这丫头真是直接得可爱!他奋力一打马,小黑子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此时已是早春,草长莺飞二月天,江南一带早已是春意萌动。马儿跑进一条幽深的柳巷,祁澈下了马,又扶下卫子卿,拉着马儿走进小巷深处。 推开一扇门,门里传来惊喜的呼唤:“玄,你回来了!”卫子卿抬眼望去,只见凝香一身白衣,恬淡素净,犹如一株淡雅的水仙。她看见卫子卿她们,忙跑上前拉住她们的手:“卫子卿姑娘,忆苒姑娘,你们终于来了!” 凝香的眼睛红红的,想来是等祁澈等了很久,卫子卿不禁看看祁澈,对于自己和凝香,他又是怎么想的? 祁澈了然地拍拍卫子卿,摘下面具冲她一笑,凝香道:“早饭都备好了,玄,你还杵在哪儿做什么,还不带两位姑娘进来用饭。” 这一顿早饭,在忆苒滔滔不绝的出海见闻中渡过,说到惊险处,忆苒按捺不住跳到凳子上眉飞色舞地描述,说起自己早就怀疑祁暄,她还得意地说:“我早就知道他别有用心,想不到还是让他给算计了。” 祁澈问道:“你是说祁暄的祖上是汉王陈友谅的旧部?” 忆苒点点头:“是啊。” 祁澈道:“怪不得他那样清高的人,会投靠红衣教。原来是要和朝廷作对,为先人报仇。” 卫子卿幽幽叹了口气:“怪不得他琴声中有一种愤懑,他也是个不幸的人。” 祁澈笑望着她,卫子卿不好意思地咬咬嘴唇:“我......我只是.......” “知道。” 忆苒撇撇嘴:“这两个人又来了。”凝香看着他们眉目之间的温情,心里一酸,早就知道是这样,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难受啊! 吃过了饭,祁澈道:“凝香,劳烦你备一辆马车,我和卫子卿要出一趟门。” 忆苒道:“去哪里?我也去!” 祁澈笑笑:“好,带着你。不过你要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先去我家取一件东西,然后回来接你。” 说着牵着卫子卿的手到了屋里,祁澈放下那个面具,笑着对卫子卿说:“面具都被你弄丑了,以后还是易容吧。”卫子卿瞪他一眼:“那面具有什么好看的!”却一边说着一边收进怀里。 两个人扮成丫环小厮的样子出门,祁澈拉过小黑子就要上马,卫子卿道:“那是我的马,你骑你的逐月好了。”祁澈一脸狡黠,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两个人一起坐到马上,他笑着说:“我就要和你骑一匹马!” 忆苒无奈地抬头望天:“唉!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凝香温婉一笑,说道:“玄,快去快回,路上千万小心。” 没一会儿,祁澈和卫子卿就到了祁宅,一进了院子,卫子卿就紧紧地拉住祁澈的手,她知道,他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自己在他身边尽量分担吧。 祁澈望着荒凉的宅院,不禁感慨万千。这些日子也不是第一次回来,可每次到这里,都会想起慈爱的娘亲,严厉的父亲,忠厚的大哥,刚烈的嫂嫂。好好的一家人,现在竟是阴阳两隔,活着的人,也是远在千山万水。 “祁澈,”卫子卿柔声道,“我想祁夫人了,我们去把她们接回来好不好?” 祁澈望着她,眼里泛出晶莹:“好!等做完这些事,我们就去把娘接回来,一家人从此不问世事,一世浮名,换做浅吟低唱,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卫子卿点点头。祁澈带着她来到后院的一口井旁,沉声说道:“卫子卿,那东西就在这里面!” 卫子卿奇怪地问道:“什么东西?” 祁澈盯着井口,一字一字地说:“青花瓷瓶!” “那个瓶子,真的在你这里?” “嗯。”祁澈应了一声,说道:“你记不记得,在那个荒废的庄院,我们后来失散了?” 卫子卿点点头:“是你把追兵引开的。” “我要你到瑞来客栈等我,后来我回去找你的时候,背了一个大包袱,还记得吗?” 卫子卿笑笑:“那包袱里装的就是青花瓷瓶?” 祁澈正色道:“本来不想搅进这件事里的,可那天我把追兵引开以后,看见了几个红衣教的女孩子,被锦衣卫的大哥暗夜一招毙命,还有一个被拧断了脖子。她们都不会什么武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年纪又都还小,他怎么下得了手?!而且还用那么卑劣的手段!”祁澈皱紧了眉头,“所以,我一气之下就出手了。” 卫子卿柔声道:“我知道你,不要说是锦衣卫,就算是势力更大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也是要管的。” 祁澈道:“卫子卿,你在上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卫子卿点点头,祁澈攀住井口,然后向下行,没一会儿就带上来一个大包袱。 “就是这个?”卫子卿问道。 祁澈笑笑:“就是这个。” 卫子卿把包袱祁开,从盒子里拿出瓷瓶,赞道:“真是好工艺!只是,这内壁为什么是红色的?莫非这就是瓷瓶的秘密?” 祁澈笑道:“或许是吧。”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声望 卫子卿把瓶子收好,又问:“你还真会藏,锦衣卫怎么搜,也想不到瓶子就在井里面。” 祁澈哈哈一笑:“猜猜我还藏了什么?” 卫子卿笑着说道:“还有什么,不过是些金银珠宝,再就是些笔墨纸砚。” 祁澈从怀中拿出个小盒,卫子卿心中一动,接过来打开,里面正是翠绿的一对儿镇纸,上面的“玄”字美得夺目。 她的眼眶又红了,祁澈轻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爱哭的。” 她轻捶他肩膀一下,又问:“那幅画为什么不藏在井下?” 祁澈叹了口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凝视着她,又道:“那时候,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诏狱里,这个瓶子就会是永远的秘密。而那幅画,是为你画的.........” “祁澈!”卫子卿又要落泪,他忙牵住她的手:“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 两个人带着瓶子回到凝香那里,凝香已经备好了马车。她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冷家小姐带着丫环小厮出门游玩儿,说出去也可以掩人耳目。祁澈仔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于是忆苒欢呼雀跃地换上和卫子卿一样的丫环衣服,大家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跑出去好远,忆苒才想起来问:“喂,祁家哥哥,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祁澈驾着车,笑着说道:“你既是要跟着,又何必问我们去哪里。” 忆苒撅起了嘴:“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带我们去干坏事儿!” 祁澈猛地一挥鞭,马车跑得更快,他扬声说道:“去干坏事儿又怎样?!” 忆苒嘻嘻一笑:“干坏事儿,我喜欢!” 马车跑了一天,到了景德镇,卫子卿她们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知道祁澈必定是心中有数,便也不多问。只见祁澈一路打听着,到了一处作坊,他带大家下了马车,向作坊里面走去。 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位老匠人,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沧桑却又沉稳。他面前的桌子上堆着粘土,他正坐在那里欣赏把玩,脸上全都是对这泥土的深爱。祁澈走过去作了一揖,恭恭敬敬道:“请问是玉老伯吗?” 老人笑着擦擦手上的粘土:“正是。” 祁澈道:“老人家,我们有件事情要请教。” 玉老伯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说吧,年轻人。” 祁澈祁下身上的包袱,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瓷瓶。忆苒惊呼一声:“瓶子!真的在他这里!” 玉老伯一见瓷瓶,双眼含泪,两只手颤抖着抚摸着它:“我终于见到它了!终于见到它了!” 祁澈扶住玉老伯,问道:“老人家,您是知道这个瓶子的?” 玉老伯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玉家上上下下都惦记这这个瓶子,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就快要入土了,还能见上它一面。” 卫子卿咬咬嘴唇,问道:“老人家,这个瓶子是玉家烧出来的吗?它里面为什么是红色的?” 玉老伯长叹一声,说道:“这个瓶子不是玉家窑里烧的,却是和玉家有关。来,咱们进屋去说。” 到了里屋,祁澈把玉老伯扶到椅子上,老人家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瓶子,慢慢说道:“玉家是这镇上烧瓷的大家,玉家烧出来的青花瓷,造型最美,颜色最正,而且时间越长,越能看出瓷器的灵性。” “传说玉家祖上有一代,老太爷最小的女儿长大了,她聪明伶俐,貌美如花,镇上的年轻人都暗暗倾慕。玉老爷扬言,只有能烧出最好的青花瓷的人才能娶她。 “这位小姐早已有了心上人,他家境贫寒,为了让自己配得上玉小姐,他外出学习各种烧瓷的手艺,可是当他学成归来的时候,玉小姐却要出阁了。” 卫子卿忍不住问道:“玉小姐不会等他吗,若是我,就一定会等的。” “唉——”玉老伯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了玉家的百年声望,为了延续玉家的手艺,玉老爷将小姐许配给另一户烧瓷望族,玉小姐怎样反对也是没用。” 忆苒问道:“那她的心上人怎么办啊?” “他去找玉老爷理论,却被呵斥回来,说他的手艺不精,不配娶玉家小姐。在婚礼的当晚,他一个人跑到河边,烧旺了一个百年老窑,将精心描绘的瓷瓶放进窑中,窑里的火越烧越旺,而他倒在窑边再也没有醒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的时候,窑已经塌了,而且找不到他的尸体,只找到这个内壁是红色的青花瓷瓶,没有人不赞叹这瓶子工艺精妙,花纹隽永。玉小姐肝肠寸断,她说了一句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然后抱着瓶子撞向另一座瓷窑.........” 凝香在一旁擦了擦眼泪,说道:“怪不得内壁是红色的,原来竟是那年轻人的生命。” 玉老伯又叹了口气:“这瓶子后来到了皇家,只是那一对有情人今生又在哪里?” 卫子卿坚定地说:“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彼此!” 玉老伯道:“后来,听玉小姐的丫环说,小姐当初和心上人有个约定,来生要以胸口的朱砂痣相认。”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望着祁澈,凝香也惊呼一声:“玄,你身上不是有一颗?” 一听凝香的话,卫子卿的脸色微变,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祁澈急急地拉住她:“卫子卿,我不信的。” “你不信?”卫子卿抬眼看他,“可是我信。若是哪天有个女子,与你朱砂相认,你又如何?” 祁澈笑笑:“就算有,也是前生的事。今生,我又怎会负你?” 卫子卿摔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往前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气些什么,只是一听凝香说到祁澈的痣,气就不打一处来。祁澈,你胸口的那颗痣,为什么凝香也会知道? 屋里面,忆苒眨眨眼睛,问道:“老人家,这瓶子就这些秘密?” 玉老伯呵呵一笑:“这传说还不够凄美吗?玉家几代人,都想见一见这个绝世的青花瓷瓶,今天能够有幸看到它,我这把老骨头死也能瞑目了。”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柔情 忆苒嘿嘿一笑:“老伯,这个瓶子我可以拿走了吗?” 玉老伯道:“是你们的东西,当然应该是你们拿走。”说着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青花瓷瓶:“唉!玉家的技艺再精湛,看见这个瓶子,还是自愧不如啊!” 忆苒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拉着凝香,蹦蹦跳跳地出了玉家作坊的院子,告别了玉老伯,几个人又回到马车上。忆苒把东西递给祁澈,笑着说道:“祁家哥哥好本事,这东西锦衣卫找了好几年,硬是没一点儿线索,想不到还真的在你这里。” 祁澈接过包袱,淡然一笑:“他们倒是认定在我这里,我只是不说罢了。” 忆苒笑道:“那可要看好了,锦衣卫是没那么容易罢手的。” “那是当然!” 忆苒凑上前,嘻皮笑脸地问道:“祁家哥哥,你身上真的有一颗红色的痣?” 凝香突然扑哧一笑,接口道:“是真的有,就在胸口。玄小的时候,有一次祁夫人给他做了新衣,他就美滋滋地穿了炫耀,我们在山上玩儿,结果赶上下大雨,大家全都往回跑,却不见了他。” 忆苒问道:“他跑哪儿去了?” 凝香掩口笑道:“也没跑哪儿去,他心疼新衣服,把衣服脱了藏在山洞里,赤着上身大声唱着《大风歌》回来了。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我们就都看见了他胸口的那颗痣。” 忆苒哈哈大笑:“原来祁家哥哥这么爱臭美的!” 祁澈笑笑:“把衣服藏在山洞里算什么,我还曾经把衣服放在马鞍下呢。”一听这话,卫子卿的脸一红,低下了头。 忆苒笑嘻嘻地又凑到卫子卿那边,问道:“那你身上有没有.........” 卫子卿瞪她一眼,大声说:“没有!” 忆苒一脸的失望,又问凝香:“你呢?” 凝香脸一红,小声说:“没有。” 忆苒这次是一副放心了的样子,她握紧了拳头,义正严词地说:“老大,你放心吧,我以后要是见到了胸口有痣的女子,一定替你咔嚓了!” 卫子卿哼了一声:“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先把你咔嚓了!” 马车跑得正欢,突然从头顶上传来谈话的声音:“哥哥,坐在马车顶上吃糖葫芦,味道格外好!” “是啊弟弟,嗑起瓜子也格外有味道!” 卫子卿和忆苒对视一眼,忆苒冲着车顶大声喊道:“风花月,上面风大,你可不要把瓜子皮卡在嗓子眼儿里!” 只听车顶上风花雪一阵鼓掌:“哥哥,两年没见这小姑娘,好像还是那么啰嗦。” 卫子卿道:“你们即是认出来了,不怕我再把你们穿成糖葫芦?!” 风花月嘻嘻笑道:“不怕,咱们这次请了帮手来。”祁澈猛地将马车停下,风花雪和风花月像两个大肉球一样,骨碌碌从车顶滚了下来,风花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老疙瘩,你还不出来帮着哥哥!” 忆苒低声对祁澈说:“祁家哥哥,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你别出声,我先出去对付他们。” 说完一纵身跳下马车,笑嘻嘻地看着风花雪和风花月:“呦,两年没见,你们两个还是这么邋遢!” 这时,旁边闪出个绛衫少年,手执长剑,冷冷地说:“哼!你们刚坐着马车出来,我们就跟着了,废话少说,快把东西交出来!” “哈哈哈哈——”忆苒大笑,然后欺身而上,边打边说:“老十三这么急啊?莫非那瓶子当初是从你们手上丢的,你心有不甘?” “少啰嗦,拿东西来!” 忆苒冷笑,几招把顾止戈逼远,然后小声说:“倒底是急功近利!干爹难道是这么教你的吗?” 顾止戈愣了一下:“你......你是........” 忆苒“啪”地一个耳光扇过去:“大哥叫你们跟着,可曾要你出手?还不快走,可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顾止戈装模作样地拆了几招,说道:“莫非你是十姐?” 忆苒一瞪眼睛:“知道了还不快走。” 顾止戈小声道:“我们这就走。” “等等!那两个废物屡次破坏我的计划,你一会儿把他们废了。” 顾止戈怔住:“十姐,这恐怕........” 忆苒嘻嘻一笑:“听话,等瓶子到手也有你一份功劳!” 顾止戈咬咬牙:“好!”他大声说:“这女人太过厉害!七哥八哥,咱们先撤!” 说罢一挥手,风花雪和风花月一起跟着不见。 忆苒和顾止戈动起手来,卫子卿在车里心神不宁:“祁澈,顾止戈可是为瓶子而来?忆苒怎么办?真的让她一个人撑着?” 祁澈微微一笑,闪身进了车里,拉过卫子卿的手:“放心吧,她没事,等做足了戏,她自然会回来。” 卫子卿奇道:“你说什么?” 祁澈靠近她,小声说:“她又没见过顾止戈,怎么就知道他是老十三?” 卫子卿猛地抬起头:“你是说——” 祁澈点点头:“我们再等等,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凝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们两个之间情意的自然流露,让她手足无措,卫子卿一眼瞥见,轻轻把手抽出来,说道:“祁澈,我们一会儿先送凝香姑娘回去吧,她跟着我们,恐怕是要受牵连。”话一说完,卫子卿不禁后悔,现在说送走凝香,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是要赶走她? 凝香只是笑笑:“好啊。玄,你好好照顾卫子卿姑娘,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可要全心全意地对人家。” 祁澈点点头,说道:“凝香,你以后要多多保重。” 凝香笑道:“那是自然,我还要寻个好人家嫁了呢!” 正说着,忆苒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祁家哥哥,我把他们都打跑了!” 祁澈从马车里钻出来,笑着说道:“忆苒真是好本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做件事。” 忆苒嘿嘿一笑:“祁家哥哥吩咐的,我哪敢不做?” 祁澈从怀里掏出些银子递给她:“你去集市上帮我买个盒子吧,放青花瓷瓶的那个,我怎么看都觉得不结实。” 忆苒接过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说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吧。” 祁澈笑道:“你自己也该有匹马了,去选一匹中意的。”  ()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恼怒 她慢慢走近顾止戈,在他身边蹲下,然后冲忆苒一伸手:“伤药给我!” 忆苒撅着嘴,从身上摸出伤药递过去,卫子卿小心地帮顾止戈清理着伤口,祁澈也不拦她,只是站在一旁守着。 顾止戈咬了咬牙,说道:“卿儿,你杀了我吧。” 卫子卿叹了口气:“我干嘛要杀你?你瞧,你当初送我的那匹马,现在还跟着我呢!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你送我银子,送我衣裳,还担心我是否安全......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我报恩还来不及,又怎么能杀你!” 顾止戈心里堵得难受:“可是,我是锦衣卫!” “那又怎样?”卫子卿一边上药一边说,“在我心里,从没把你当成是坏人。” 顾止戈大声说:“你不要管我了!我是坏人!我就是坏人!我给祁澈用刑,是我杀了他!” 卫子卿的手一抖:“什么?是你给他用的刑?” “是!我用带钩的鞭子抽他,我用铁刷子刷他,他就是这么死的!” 卫子卿低下头,手上继续给顾止戈包扎,顾止戈“啪”地格开她的手:“你不要管我!” “我就要管你!”卫子卿咬咬嘴唇:“祁澈........他不会怪你的。” 顾止戈嘶声大喊:“我不要你管我!我宁可你恨我,杀了我!祁澈死后,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生,我总是能梦见他一身是血的样子。曾经一起喝过酒,一起坐过车的人,就那样被我害死了!他临死之前,还笑得那样坦然,而我心里,又怎么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祁澈走过来,沉声说道:“顾止戈,你不适合做锦衣卫。纪纲想要你在诏狱里变得更冷血,可是你不行!你良心会不安。” 顾止戈霍地抬起头:“你.......祁澈?!” “是。” 哈哈哈哈——顾止戈仰天大笑:“好!你没死!那你杀了我!” 祁澈道:“卫子卿不杀你,我又怎会杀你?你只是那时迷失了,只要你找回自己的善心,我杀你做什么?” 顾止戈颤声说:“我.......终是比不上你........你不杀我,今日的情我便领了!改日,我顾止戈一定会还更大一个人情给你!” 说着,他抬头看看忆苒:“你比我狠!你真的是老十?” 忆苒点点头:“我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忆苒嘿嘿一笑:“我是锦衣卫中的暗棋——老十流光,可我还有别的身份。” “什么身份?” 忆苒笑嘻嘻地说:“我就不告诉你!” 顾止戈点点头:“不说就不说。不过,你总算也做过锦衣卫,这些都是你的兄弟,你......能不能帮我埋了他们。” 忆苒道:“好啊,这也是应该的。” 明月夜,短松冈。暮色四合,静谧的山林中赫然出现了几座新坟,顾止戈重重叩首:“哥哥们,只愿你们能托生到太平盛世,过丰衣足食的日子,来生........再也不做锦衣卫。” 顾止戈走了,他说,暗夜回去,恐怕已经向纪纲汇报十三太保殉难的消息,他再也不必回纪纲那里了,而是要回家孝敬娘。 新起的几座坟,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忆苒不停地对着坟墓嘟囔:“你们可别怪我啊,谁叫你们是纪纲那混蛋的走狗,你们要抓我的主子,我当然不能手下留情!” 祁澈走到她身后,慢慢说道:“说吧,谁是你的主子?” 忆苒瞪大眼睛捂住嘴巴:“祁家哥哥,你可真会听,人家话里有一丁点儿破绽你都不放过!” 祁澈冷冷说道:“别打岔,你老老实实地讲。” 忆苒笑着说:“都两年了,我一直在她身边拼死保护,我的主子是谁,你还猜不到吗?” 祁澈看着身边一脸疑惑的卫子卿,正要询问,只见忆苒走到卫子卿面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门忆苒参见少主!” 卫子卿皱皱眉头:“这是做什么!” 忆苒站起身,说道:“少主的身世,忆苒以前一直不肯说,是怕少主知道真相后伤心。现在再也不能瞒着了,所以.......不能少了礼数。” 卫子卿的眼睛望向祁澈,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祁澈叹了口气:“卫子卿,以前我也是猜了个大概。现在看到忆苒这样,恐怕我是猜对了。” 忆苒道:“那你说说看。” 祁澈对忆苒说道:“卫子卿能跟着船队出海,这是你的主意吧?你可是要找什么人?你怕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定带着卫子卿,因为你知道,那人见了卫子卿便不会再有隐瞒。” 忆苒垂下头:“说对了。” 卫子卿猛地抬起头:“可是忆苒说,我们出海寻的是我的亲生爹爹!” 祁澈怜爱地环住她的肩膀:“她没骗你,就算是当今的皇上,四次派郑大人出海,找寻的也是你的爹爹。” 卫子卿的心里涌上恐惧:“为什么?皇上找我爹爹做什么?就连郑大人,也对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她抬起头,“祁澈,你告诉我倒底是为什么?我爹爹是什么身份,皇上为什么要找他?” 祁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爹爹便是这大明朝的第二个皇上——建文帝。” 卫子卿浑身一震,祁澈拥紧了她,慢慢说道:“当今皇上为了夺取皇位,发动了靖难之战,于是先皇——也就是你的爹爹,在愤怒之余放火烧了皇宫。后来.........人们在废墟之中找到的,是先皇和皇后的焦骨。” 卫子卿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响,立刻失去了意识和反应,她又看到了那个梦境,火光之中,娘转回头,满眼是泪地对她说:“卫子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原来,这不是梦,那火光是真的,那嘱托是真的!那是小时候就埋在深处的记忆,记忆里真真切切就是娘啊!她穿着华丽的衣服,是那样雍容美丽,她含泪的眼睛,是对自己最后的爱! “是真的,那些梦都是真的。”卫子卿喃喃道:“怪不得郑大人要我把玛瑙坠子藏好,怪不得他说,不能跟我说我真正的身份,怪不得祁暄会跟着我们一起上船,怪不得锦衣卫要抓我........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欣悦 “卫子卿!”祁澈紧紧抱住她,忆苒忍不住插嘴道:“少主,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难过,而祁家哥哥,恐怕是刚刚才想通的。” 卫子卿点点头,慢慢说道:“你们接着说吧,我受得住。” 忆苒垂着头,小声说:“虽然宫里找到了主上的尸身,可是有传言说,主上是超然世外出家去了。皇上心里总存着这个疙瘩,再加上这青花瓷瓶的秘密只有咱们主上知道,所以,皇上才派郑大人出海,一是彰显大国威望,二是一定要找到他!” 卫子卿叹了口气:“如果说,捉到了我,我爹爹就有可能为了我出现。到时候,就可以知到瓶子的秘密,除去我们父女,是吗?” 忆苒点点头:“还有,彻底铲除建文党!” 祁澈道:“忆苒真正的身份,恐怕是建文党的得力干将吧?” 忆苒点头道:“我混入纪纲门下,取得他的信任,成为他制胜的暗棋。可是我的心里,始终记得我对我娘发的誓,就算是我死了,也要保护少主周全!” “刚好,纪纲有了个计划,要我潜伏在少主身边,其实,先前风花雪风花月,还有那些锦衣卫的出现,都是布好的局,是为了让.......让少主信任我,目的是引出遁世的主上。” 祁澈轻笑:“但是他们想不到你真正要保护的竟是卫子卿。” 忆苒笑笑:“是啊,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这次出海,我见识了郑大人船上的火炮,觉得我的火器威力还是太小,嘿嘿,所以改良了一下。正好暗夜带着十三太保一起来,我就让他们尝尝厉害!哼,只要他们出现,我绝不留情!” 祁澈笑道:“你是不留情,连瓶子都炸了。” 忆苒眨眨眼睛:“祁家哥哥,我炸碎了瓶子,你不怪我吗?” 祁澈笑笑:“你猜我为什么不怪你?” 祁澈笑笑:“你猜我为什么不怪你?” 忆苒眨眨眼睛:“那我倒是蛮好奇的,祁家哥哥说说看。” 卫子卿望着崖边,那里有一些瓷瓶散落的碎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忆苒:“那个瓶子是假的。祁澈怕瓶子落到坏人手上,早就准备了类似的青花瓷瓶,还把内壁刷成红色。你去买马的时候就换过来了。” 原以为忆苒会生气,谁想到她突然大笑,开心地拍着手说:“祁家哥哥真是好计策,看看我这里有什么?” 说着快乐地跑到小红马旁边,指着藏在马肚子下面的包袱,说道:“我刚才在空盒子里也放了个假瓶子。瞧!我多聪明的!”然后祁下包袱,兴奋地打开,祁澈立刻做出晕倒状,原来那包袱里大大小小放了好几个瓶子,而且内壁全都是红的。 忆苒得意地笑着:“刚才在集市上,买这些东西也花了不少银子呢,还要找人在里面刷上红色。祁家哥哥,我是不是和你一样聪明?” 祁澈笑笑:“你弄得多,你比我聪明。” 忆苒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瓷瓶被炸碎了,不知道纪纲会不会相信?” 卫子卿摇摇头,说道:“现在真的假的瓶子一大堆,你们两个不怕弄混了吗?” 忆苒嘻嘻笑道:“我弄混倒还有可能,可是祁家哥哥是绝对不会的,是不是?”说完不由分说地把那一堆瓶子都交给祁澈:“从今往后,我可不管瓶子的事儿啦,交给咱们驸马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卫子卿俏脸一红,啐道:“说什么鬼话!” 祁澈笑笑,又正色问:“忆苒,卫子卿从宫里出来,是先到的方家吗?” 忆苒点点头:“主上把公主托付给方家,方孝孺不满皇上逼宫,不肯为他写诏书,于是方家被灭了十族。护国将军是主上的兄弟,觉得事情不妙,方孝孺刚一进宫,他就从方家把公主接出来,交给他的小妾。其实,护国将军的小妾,一直不知道她抚养的就是小公主。” 卫子卿叹了口气:“我又是什么公主?以后万万不要这样称呼。我只是卫子卿,我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忆苒叹口气:“安安稳稳的日子?恐怕不容易啊。等咱们找到了主上,破祁了瓷瓶的秘密,还要夺回这江山呢!就算不做这些事,皇上的爪牙能放过咱们吗?” 卫子卿望着祁澈,问道:“真的要如此吗?” 祁澈揽过她的肩:“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的。” 卫子卿靠在他的胸前,不知为什么,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心里变得空落落的。那是对自己真是身份的疑虑,也是对前方未知命运的迷茫。但是,她知道,只要有祁澈在身边,不管今后会遇到什么,都可以勇敢去面对。从今天开始,他们每一刻都要在一起,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忆苒看着他们,笑嘻嘻地说:“哎呦,我可不是成心要在这里碍眼的,你们总是这么情不自禁,我想躲也来不及呢!” 卫子卿瞪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忆苒,你一定知道我师父吧,她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忆苒脸上的笑容霎时凝结,她低下头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叶倾风扮成你师父出现的那次?” 卫子卿点头:“记得。” “她一出现我就知道是假的,你猜猜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师父就是我娘!她教你武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从来都蒙着面。我小的时候学武功从来不敢偷懒,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要成为你的贴身护卫,娘要我发誓,只要我在公主就在!如果真到了万不得以时,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公主安全!” 卫子卿动容道:“那师父现在身在何处?” 忆苒背过身去,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十三太保中的另一枚暗棋——麒麟,拿到了护国将军收养公主的证据,我娘为了毁掉证据,和麒麟.........同归于尽了。” 卫子卿像是被雷电击中,眼前一黑,晕倒在祁澈怀中。 祁澈温柔的拥她在怀,她面色惨白,在昏倒之前,她就一直在抖。这一天之中,她承受了太多:爹爹失踪,娘亲死在大火里,师父也不在了,就算是身份尊贵又如何?就算以后夺了天下又如何?卫子卿要的不是这些,她只想要亲爹亲娘的疼爱,她只想过充满温馨的平凡生活。可是,上天竟然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相遇 卫子卿,该怎么怜惜你?该怎么疼爱你?全部都给你够不够? 忆苒红着眼睛:“祁家哥哥,都是我不好,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怎么受得了?” 祁澈看着怀中的人儿,慢慢说道:“卫子卿远比你想象中的坚强,而且这一切,她早就应该知道的。”说罢抱起卫子卿,一跃上马:“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吧!” 马背上,卫子卿悠悠转醒,她现在就靠在祁澈胸前,那里满是他的温度,他清新的味道,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卫子卿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祁澈的胸口。祁澈让小黑子停下,双手环抱住她。 “祁澈,因为有你,我就不是无依无靠的,是不是?” 祁澈在她额上一吻,坚定地说:“是!” “就算你找到了另一颗朱砂,也不会抛下我,是不是?” 祁澈怜爱地拍拍她的背:“你知道,我不信的。” 卫子卿咬咬嘴唇,执拗地说:“可是我信。” 祁澈凝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卫子卿一见,知道他又想到要“欺负“自己,脸一红,赶忙不咬了。祁澈笑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不然的话,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卫子卿轻捶他一拳,小声说道:“你又这样,忆苒还在旁边呢。” 只听忆苒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跑远了,你们不用管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祁澈笑道:“即是这样,我总不能辜负了忆苒的好意。” 说着便俯下头,卫子卿急急地拦住他:“不要.......你这张脸........” 祁澈哈哈大笑:“好,那就回去后除去易容再说!”说完一手拥紧卫子卿,一打马,继续前行。 流云飞瀑酒楼。 酒楼里宾朋满座,丝竹悦耳。秋离站在门前,静静地等待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他似是松了口气,喃喃说道:“终于来了。” 三匹马,三个人。只是前面的两人挤在一匹马上,还有个丑丫头背了几个大包袱跟在后面。秋离笑着迎上前去:“客官,里面请。” 马背上的男子下了马,又扶下那女子,然后说道:“我要庐山石鱼,藜蒿腊肉,还有上好的竹叶青!” 秋离朗声笑道:“客官要的菜,早已经备好了,几位随我到后面雅间去吧!” 到了里面最隐蔽的雅间,刚一坐定,秋离就笑着说道:“玄,你那张脸能不能变回来,这样子看着很是难受。” 祁澈笑道:“这张脸的确没有我自己的好看。”卫子卿在一旁,连忙抬起手,三下两下除去他脸上的易容,露出原本俊逸的脸庞。 祁澈也伸出手,让她恢复绝美的容貌。忆苒在一旁叹了口气:“我又没人帮着,只好自己动手。” 秋离在一旁笑望着他们,祁澈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女子倾慕,他对那些女孩子都温文有礼,却没有一个让他如此珍视,真好,他和卫子卿总算又重逢了。 桌上早已摆满了酒菜,秋离道:“公主殿下,薄酒淡菜不成敬意。还请殿下多多海涵。” 卫子卿红了脸:“秋公子万万不要如此称呼,还是叫我名字吧。” 秋离点点头,对祁澈说:“玄,你早就传信给我,怎么到今天才来?不知道有人等得着急吗?” 祁澈笑道:“你会那么想念我?” 秋离哈哈笑道:“我确是没怎么想你,可是有一个人却想你想得紧呢!” 卫子卿垂下头,心里恨恨想着:一定是祁澈以前的什么红颜知己,祁澈这人,回头一定好好找他算账! 谁知祁澈说道:“我也想她想得紧,她人呢?”卫子卿的小脸蓦地抬起,脸涨得通红,怎么,他竟还有别的恋人?! 一抹娇小的杏黄色身影轻轻闪进雅间,她一头如云秀发,别着珠钗。一见祁澈,脸上满是惊喜,哭着扑到他身边:“哥哥!你回来了!” “纤尘。”祁澈眼里隐隐泛着泪花:“你还好吧?” 纤尘点点头:“我和娘被流放到关外,那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后来和娘失散了,多亏了秋公子.........”说道这里,她抬眼瞧了瞧秋离,俏脸一红,垂下了头。 祁澈了然一笑,抬头对秋离说道:“离,谢谢你。” “谢什么,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以食言?”说着挨着纤尘坐下来,轻声说道:“纤尘,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纤尘擦擦眼泪:“哥哥早就传了信来,却一直没到,我一直担心中间出什么叉子,今天见了哥哥,是欢喜的哭,你.......你又担心什么?” 祁澈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家的大小姐,也有长大的一天!”说罢笑望着秋离:“小子,我妹妹脾气大得很,以后还要你多多担待啊。” 纤尘瞪了祁澈一眼,看了看卫子卿,小声道:“嫂嫂,我哥这样,你也不管着些。” 卫子卿的脸立刻烧得通红,祁澈伸手夹菜给她:“快吃,今天恐怕离有好消息告诉我们。” “是有个消息。”秋离说道:“江苏吴县鼋山普济寺,来了一位高僧。据说他样貌端庄,举止儒雅,言谈行动都带着贵气。而且,恰恰是十几年前出家。” 忆苒忍不住跳了起来:“真的?” 卫子卿紧紧拉住祁澈的手,颤声问道:“真的吗?” 祁澈笑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一盏竹叶青一饮而尽:“果然好消息!” 一座开遍梨花的小院,落花满径。院中的青石桌前,端坐着一名女子,她的头发绾起,斜插着几只金钗,一身浅绿的衣衫配上精美的刺绣,更显得她明丽非常。 虽然已是妇人的装扮,但是一张小脸还是难脱稚嫩。此时,她正托着腮,思念着未归的夫君。她时而笑笑,时而皱眉,他上一次回来,是两个月前的事,这么久了人怎么还不回来?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她抬眼望去,眼前正是日夜思念着的脸庞,在她看来,那张脸是那样英俊,她心目当中的英雄,就是这个模样!她欢喜地站起身,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夜!你总算回家了!”  () 正文 第323章 决心 暗夜不动声色地拥住她,脸上浮现出邪魅的笑:“瑶琴,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又跑出来做什么?” 瑶琴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自然是在这里等你!”说着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暗夜忍不住皱了皱眉,嗓子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怎么啦?”瑶琴紧张地挽起他的袖子,惊道:“受伤了?怎么弄的?” 暗夜面色一冷,说道:“和人交手,被火器炸伤的。” 瑶琴眼里泛出泪光:“什么人这样狠毒!” 暗夜冷冷说道:“是两个女人,我一定不会饶了她们!” 瑶琴突然紧紧抱住暗夜:“夜,为什么你每次出去我都会害怕,害怕你受伤,害怕你不回来,夜,以后不要去了好不好?” 暗夜拍拍她的背:“没事,死不了。” 瑶琴拉着暗夜进了屋子,赶忙为他泡了壶茶,又浸湿了帕子为他净面。两年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等他回来,可是她心甘情愿。要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已经被卖入教坊司,献艺卖笑,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虽然自己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也从不告诉自己,时常是只交代一声就没了人影,可自己还是愿意委身于他,愿意在这里做一个安安静静等他的小女人。 就想娘当初一样,时时刻刻等着身份尊贵的父亲——靖江老爷。 有时候半夜醒来,他不在身边,瑶琴也是十分害怕的。也不是没想过,夜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吧?自己会不会和娘是相同的命运,只是他养在外面的小妾?就算如此,她也从不后悔以身相许,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他啊! 这两年,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不在,可是每次回来都会带一堆东西给她,还有一些贴心的小礼物,有时候是一只手镯,有时候是一盒胭脂.......这些都让她雀跃不已,他是在乎她的,就算是小妾又能怎样! 看着瑶琴紧张的样子,暗夜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是爱上自己了。两年以来,他都是展现出好男人的形象,但那些宠爱都是做戏罢了,只是为了让她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而言,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可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觉得,有个温顺的小女人等着自己的感觉不错。另一方面,他又不停告诫自己,她只是一颗棋子,是最后的杀手锏,等事情一了,自己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甚至亲自扭断她的脖子。 暗夜拉过瑶琴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的身上传来阵阵幽香,脖颈白净而又纤细。暗夜的手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摩挲着,这样细的脖子,扭断它一定不费力气,可是,怎么总觉得有些下不了手? “夜?”瑶琴唤了他一声,暗夜于是从研究脖子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脸上堆起笑意,柔声问道:“想我吗?” 瑶琴使劲儿点点头,于是暗夜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滑到胸前,探到衣服里面,突然,他站起身抱着瑶琴快步走到床边,把她丢到床上,接着他的人便压了上去,这是他的女人,不是吗?他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温顺,像只小羊一样任他掠夺........ 过了许久,瑶琴累得睡着了。看着身边呼吸均匀的女子,暗夜的手不禁又抚上她的脖子,她为什么睡得这样恬静?脸上挂着莫名的幸福。暗夜忿然坐起,怎么会觉得手软?不!心如果不狠就做不了锦衣卫!自己怎么可以因为她而改变!她只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就凭她,怎么可能影响手段最毒辣的暗夜? 暗夜站起身,她,只不过是我案板上的肉,任我宰割! 第二天清晨,瑶琴从幸福的梦乡中醒来,暗夜拥住她,慢慢说道:“瑶琴,我又要走了。” “不要!”瑶琴紧紧搂住她,“我不让你走!” 暗夜笑笑:“那我这次带着你一起走,如何?” 瑶琴惊喜地抬起头:“好,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们去普济寺,求个儿子,如何?” 瑶琴笑出声来:“夜,那我们不用去了。我昨天就一直想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了。” 暗夜一惊:“你说什么?” 瑶琴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紧贴着他那结实的肌肉:“都两个月了,是你上次回来的时候........” 暗夜眼睛紧眯了一下,咬着牙说道:“那我们也去,求菩萨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瑶琴应了一声,开心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暗夜看着她细弱的脖颈,拳头不禁捏紧,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她改变不了他的任何决定!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祁澈话音刚落,立刻遭到忆苒的反对:“祁家哥哥,这是普济寺,不是竹林寺。” 祁澈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好,苍苍普济寺,杳杳钟声晚………” 忆苒张大了嘴巴:“啊?还可以这样的吗?” 祁澈笑笑:“有什么不可以?” 两人说笑着,发现卫子卿在小黑子的背上一直沉默不语,祁澈停下马,回身对她说:“怎么了?在担心什么?” 卫子卿道:“祁澈,我总觉得心里忐忑。你说,寺里来的这位出家人,真的是我爹爹吗?” 祁澈柔声道:“是与不是,总要看看才知道。” 卫子卿点点头,又问:“这消息我们知道了,锦衣卫和红衣教会不会知道?” 祁澈正色道:“一定会,而且可能已经往这边来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把事情弄清楚。” 忆苒大声说:“怕什么?他们人多,我们人也不少。寺里住着的若真的是主上,我们的人一定会拼死把主上请回去!” 卫子卿微微蹙眉:“若真是这样,免不了又是一番杀戮。” 祁澈凝视着她:“不怕,凡事总该有个结果,这件事到了现在,也该有个头绪了。” 卫子卿回望着祁澈,悠悠说道:“祁澈,我不想夺什么天下………” “我知道。” 她的眼里慢慢沁出泪水:“若真是我爹爹,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我实在不愿我们父女再卷入这些是非纷争。” “我知道。” 正文 第324章 心静 忆苒在前面摇了摇头,笑着问道:“祁家哥哥,你是不是后悔给我买马了?如果只有两匹马,你们两个就可以同乘一骑,现在刚好安慰一下我们少主。” 祁澈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想同乘一骑,去就是了!”说着纵身跃上卫子卿的马,从身后环抱住她,卫子卿并不推阻,只是依在他身前。 忆苒大笑:“你们还真是恩爱。等这事儿一了,赶快成亲吧。不然,我都替你们着急!” 到了普济寺门口,只见寺院中庙宇恢宏,往来香客络绎不绝。祁澈把三匹马安置好,带着卫子卿和忆苒进到寺院里,钟声从钟楼那边传来,清音远播,声声回荡,使这深山宝刹更添幽静。那钟声余音袅袅,发人幽思。似乎来到这寺院里,便涤荡了心胸,去除人们的暴戾之气。 祁澈拦住一个小沙弥,说道:“小师父,敢问法号是.........” “施主,小僧慧远。” “慧远师父,我们前来求见智空大师。” 小沙弥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 进了后面的禅院,院中有一莲池,池子里满是出水芙蓉,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 慧远要祁澈他们在外面等待,一个人穿过池中的九曲桥,走向后面的禅房。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父有请。” 于是,几个人跟在那小沙弥后面,踏上九曲桥。蘋风过处,莲花婷婷袅袅地随风摇曳,满院尽是莲香。 到得禅房,只见一位中年和尚,身穿袈裟,眉目和善。他立在门口说道:“几位施主,小僧便是智空。” 祁澈微微一笑,恭敬说道:“智空大师,叨扰了。” “阿弥驼佛,施主里面请。” 坐在蒲团上,忆苒的眼睛四处乱看,智空大师命慧远端上了茶,问道:“几位施主前来普济寺,所为何事?” 祁澈道:“大师,听说寺里来了位应文大师,都说这位高僧深谙佛法,小人特地前来请教。” 智空大师道:“这几日有好几位施主前来寻访应文大师,都想请大师指点一二,只可惜,应文大师现在并不在普济寺。” “不在?”卫子卿急道:“真的不在吗?” 智空大师道:“前几日,应文大师往别处云游去了。” 卫子卿又问:“他现在前往何处了?” 智空大师道:“出家人四海为家,大师临行的时候,并未说要去向哪里。” 卫子卿失望地垂下头,祁澈道:“即是如此,打扰了。”说着拉卫子卿起身告辞。智空大师送他们到禅房门口,便就此别过。 卫子卿和忆苒满心的希望变成了失望,两个人默默地走在九曲桥上。祁澈拉过卫子卿的手,轻声说道:“别难过,不是没有办法。” 忆苒耸耸肩,说道:“人又不在,能有什么办法?” 卫子卿握紧了祁澈的手:“祁澈,你说有办法,我信!” 祁澈松开她的手,把手伸向卫子卿的颈间,卫子卿不祁地抬头看他,他笑笑,轻手祁下她脖子上的玛瑙坠子,那坠子颜色鲜红,就像是杜鹃泣出的最后一滴血。 祁澈道:“我知道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能不能交给我?” 卫子卿点点头:“好。” 祁澈笑笑:“不问问我干什么?” “我信你!” 祁澈深深看了卫子卿一眼,然后拿着坠子,走到随行的慧远面前:“慧远师父,请把这件东西交给智空大师,若是哪一天应文大师回到普济寺,还请智空大师代为转交。” 慧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放心,应文大师如果回来,师父一定会交到大师手中。” “如此,便谢过小师父了。” 和慧远告了别,走出普济寺,几个人正要离开。只听身后一声喊:“施主,请等一等,师父有请!” 来人正是慧远,忆苒笑着问道:“小师父,我们找的人又不在,智空大师请我们回去做什么?” 慧远小声道:“几位施主,是应贤大师有请,他是应文大师的师弟。” 忆苒不满地嘟囔着:“智空师父刚才怎么不说?” 祁澈道:“若是红衣教和锦衣卫扮成香客来访,难道都要见吗?” 忆苒笑笑:“那倒也是。” 卫子卿望着祁澈,忍不住问道:“祁澈,你怎么知道事情会有转机的?” 祁澈眼望着远处的苍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相信秋离,他的消息从未错过!而且这普济寺周围,必定有不少眼线,你爹爹若真在寺中,又怎么会轻举妄动,随便出行?” 卫子卿眼睛一亮:“这么说,我爹爹有可能还在寺中!” 祁澈点点头,卫子卿平复了一下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祁澈笑着拉过她的手:“要见到爹爹了,有些紧张是吗?其实我也紧张,不知道他老人家满不满意我这个女婿。” 卫子卿瞪他一眼,正要嗔怪,猛然间想起这里是佛门圣地,不可造次,于是收敛心神,跟着慧远走进普济寺。 再次穿过莲池回到禅房,只见禅房里多了一个和尚,他面目清秀,端坐在蒲团上。祁澈他们再一次坐下,那位应贤大师说道:“几位施主是前来参悟佛法的?” 祁澈道:“正是。” 应贤问道:“禅,是什么?” 祁澈道:“禅,是最高的,最深的,也是最低的,最浅的。禅,什么也是,什么也不是,超越是与不是。” 应贤微笑颔首:“禅,不可说,但,也非不可说。它超越一切语言,又在一切语言之中。” 祁澈笑道:“禅不停留于一切,但也在一切之中。” “施主,要明白禅么?” 祁澈摇头:“要,就不能明白!” 应贤大师哈哈大笑:“施主深谙禅理,又何必来此讨教?” 祁澈道:“有关禅意,小生还有想不通之处,还望大师多多指点。” 应贤大师道:“施主请讲。” “小生昨日有梦,故人雾中拈花而笑。敢问大师,是否将要重逢?” 应贤道:“花是花,花非花,花还是花;雾是雾,雾非雾,雾还是雾!见花是花梦中真,见花非花梦非真;见花还是花,无梦也无真!”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思念 卫子卿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想要见到故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应贤道:“施主思念故人,故人也思念施主。如此一来,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我不懂什么禅意,但是对我来说,见与不见是有分别的!若是从未见过,见了面心中便了无遗憾。” 应贤深深看了卫子卿一眼,说道:“施主想要见的人,并不想见你。” 卫子卿咬咬嘴唇,问道:“身入佛门,四大皆空。可是,如何是净土?如何是祁脱?他若真的不想见我,那为什么见了我的坠子,又要我们回来?即是要我们回到这禅房之中,又为何不见?” 应贤无语,祁澈默默注视着卫子卿,她这些年受的委屈和孤苦无依,怕是再也按捺不住,果然,只听卫子卿又说:“即是要我回来,就不是真祁脱,也不是真无情!我长到十几岁,仍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养育我的靖江老爷死了,师父死了,亲娘也死了,我只是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是想见见自己的亲人,这有什么错?” 卫子卿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应文大师还是执意不见,请大师转告他,我是卫子卿,据说是建文帝的女儿。不管我的生身父亲在不在这人世间,我都会日夜为他祈福。”说到这里,已满脸泪光。 这时,从后面走出一位小沙弥,对着应贤低低地说了句话,应贤站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随我来。” 卫子卿也站起来,回头看看祁澈,祁澈温柔一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卫子卿点点头,跟着应贤走到更里面的禅房之中,屋子里站立一人,俊逸的面容,颀长的身影,他身穿一袭白色僧袍,虽是和尚,却有着超然物外的不俗之气。卫子卿的心砰砰乱跳,这,就是自己的爹爹吗? 见卫子卿进来,他并不说话,而是目光直直地望向卫子卿的脸庞,过了好久,他长叹一口气:“女施主,我们见过面了,施主请回吧。” 卫子卿突然明白了,她望着那人的眼睛,说道:“不,大师,我们现在并不算是见过。” 应文大师愣住,问道:“这又为何?” 卫子卿小声说:“因为您看到的,并不是我的脸。”说着玉手一挥,除去了易容。应文看着她的脸,眼里蓄满了泪水,喃喃地说道:“一模一样,你和你娘生得一模一样!” 卫子卿颤声问道:“这样说来,他们说得都是真的?你就是我的爹爹?” 应文看着他,声音同样颤抖:“是!我就是朱允炆。” 父女俩抱头痛哭,而后,卫子卿和应文坐在蒲团上,经过应文的一番讲述,卫子卿知道了靖难之役前前后后的事情,不免心中又生悲戚之情。 原来,老祖宗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就洞察了朱棣的野心。所以在传位之时,就留下一口箱子,嘱咐朱允炆情况危急时才能打开。朱棣逼宫的时候,建文帝一把大火烧了皇宫,打开箱子穿上僧衣拿了度牒,扮成和尚逃走。可是宫中的女眷大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卫子卿的生母,是建文帝的妃子,因为和方孝孺家沾亲,便在赴死之前把女儿托付给了方家。后来方孝孺入宫觐见新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通知了护国将军,于是护国将军偷偷从方家把卫子卿带出来抚养长大。 卫子卿的心里在滴血,火是爹爹放的,娘死在大火里,难道爹爹就不是杀人凶手?为了掩护自己出逃,那么多人死于非命,爹爹的一双手,还不是和当今皇帝朱棣一样,沾满了鲜血?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大声质问,可她此时选择了沉默。毕竟是自己亲爹爹,毕竟那么多年没见,毕竟,她对他要有一份尊重。 谷</span>  应文长叹了口气:“孩子,怪我么?” 卫子卿轻轻点了点头。 应文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从那件事之后便一心向佛,谁知道他还是不放过我们。” 卫子卿道:“爹爹,我这些年也听说过不少事情,有很多忠于爹爹的臣子惨死在皇帝手上。现在还有一些忠义之士,暗自招兵买马,只为了帮助您重夺河山。爹爹在这普济寺中,恐怕藏不了多久,或许,锦衣卫和红衣教已经找上门了。爹爹,事已至此,您又作何打算?” 应文叹了口气:“我已皈依佛门,怎可再妄动尘心?我是好人,可是好人不一定当得好皇帝,我叔叔朱棣生性暴戾,可是大明王朝在他的手上迎来了盛世。如果为百姓着想,又何必非要争个短长?” 卫子卿点点头:“只要爹爹平安就好,这皇帝的位子,咱们不争也罢!”想了想,她又问:“爹爹,您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得到那个青花瓷瓶吗?” 应文道:“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后来遗失了,连我也没见过,朱棣大概是猜疑这里有什么秘密,才不遗余力地到处寻找。” “那个瓶子里真的有秘密?” 应文微笑着摇头:“爹爹也不知道。” 卫子卿咬了咬嘴唇:“爹爹,那个瓶子现在就在我们手上,爹爹要不要看看?” 应文微微颔首:“好,那就看看。”他叫来小沙弥,请祁澈和忆苒进来。忆苒一进门,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下:“参见主上!” 应文摆了摆手:“贫僧只是一个出家人,以后万万不可如此称呼,还是叫我法号吧。” 他抬头看了看祁澈,说道:“这位公子也是易了容吧?可否露出真面目?” 祁澈点头,除去了易容,露出俊逸的脸庞。应文久久凝视着,缓缓点了点头:“刚才在后面听得真切,公子深谙禅机,可否告知贫僧姓名?” 祁澈作了一揖:“在下祁澈。” “哦?祁缙家的公子?” “是。” 应文微微一笑:“好!好一个闲适风流的人物!” 祁澈把青花瓷瓶取出来,应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不由奇道:“这个瓶子除了工艺精湛,并无出奇之处,要勘破它的玄机,莫非是要把它砸碎吗?”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多情 祁澈心念一动,已经有了计较:“大师,我来看看。” 他取下桌上灯盏的纱罩,把瓶口凑近油灯仔细观看,来回看了五六遍,对忆苒说道:“忆苒,你身上是不是有峨嵋刺?” 忆苒点点头,忙把卫子卿师父留下的峨嵋刺拿出来,祁澈拿着其中的一个,把它探进瓶口,轻轻用力,从瓶子里撬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祁澈双手把纸包递到应文手中,说道:“以前没有想到,原来在瓶底用腊封了这东西。” 应文把纸包打开,从里面抖出一方极薄的蚕丝帕子,上面用金线绣了山水。他笑笑,说道:“看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老祖宗打下江山,把大批兵器财物埋在一个隐蔽之处,以备不时之需。这上面绣着的,大概即是那个所在。” 忆苒道:“主上,咱们把东西挖出来,打到京城去!” 应文笑着摇摇头:“这样的话,岂不又是一番杀戮?贫僧一心向佛,怎能再做此等罪孽深重之事?” 这时,慧远从外面进来:“大师,有两位施主求见。” 应贤在一旁说道:“无论是谁,都推脱不见!” 慧远面有难色:“大师,来人拿出了锦衣卫的令牌,说是非要见大师一面!” 应文微微一笑:“该来的,总要来的,我们去会会锦衣卫!”说着笑望着祁澈:“祁公子,你和诺儿就这样出去吗?” 祁澈笑笑:“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他们知道是我又有什么了不起!” “不行!”卫子卿拉住他,“你想害死祁夫人吗?”她不由分说地往他脸上粘着东西,又说道:“一会儿不许你出声,不许你出手,知不知道?” 祁澈不语,只是轻轻拉过她的小手。这些亲昵的小动作,都被应文看在眼里,他眼睛有些潮湿,却欣慰地扬起嘴角。 到了外面的禅房,只见屋内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容颜明艳的女子,她身旁的男子一身黑衣,目光冷冽,正是暗夜。 卫子卿一声惊呼:“瑶琴!” 瑶琴看见她,也是一阵惊喜:“姐姐!” 虽然不是亲姐妹,可是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爹娘又都不在了,那种找到亲人的情感在见面之时自然流露,卫子卿正要上前抱住瑶琴,暗夜伸手把瑶琴揽在自己怀里,冷笑道:“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说着看了看应文:“真的是你,在大火里走了一遭,竟然骗过了我们,留得一条命在!” 应文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暗夜目光一凛:“我为的是什么,您还不知道吗?应文大师!” 卫子卿急了,大声喊道:“瑶琴,你怎么遇见这恶魔了?快过来!” 瑶琴依在暗夜怀里,笑着说道:“姐姐,夜怎么可能是恶魔?是他把我从教坊司救出来的,不然,我们姐妹又如何相见?” 卫子卿大声说道:“暗夜!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暗夜得意地大笑,说道:“我只是用心照顾她,疼爱她,瑶琴,是不是?” 瑶琴幸福地点点头,面上一片红云,小声说道:“姐姐,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卫子卿握紧了拳头,“暗夜,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暗夜笑道:“你心里清楚!”说着一只手抚上瑶琴的脖子,摇摇头说道:“这样细的脖子,要是拗断了岂不可惜?” 瑶琴大惊:“夜.......你........” 卫子卿忍不住上前出手,暗夜扳过瑶琴的身子,手上微微用力,瑶琴忍不住叫出声来,卫子卿的脚步生生地顿住:“畜生!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暗夜大笑,挟持住瑶琴,另一只手的食指慢慢划过瑶琴的脸:“我经常不在家,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夜........”瑶琴脸上,大滴的眼泪滴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这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打算一辈子等着他,守着他,可是原来在他心中,自己都不如一根草芥! 暗夜抬起头,再不看瑶琴一眼,冷笑着说道:“应文大师,这是护国将军的亲生女儿,他帮你养了孩子,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女人死在我手里吧!” 应文笑笑:“你想要我做什么?” “带上你的瓶子,跟我回京城!” 这时,只听“呼”地一声响,暗夜眼前一个青花瓷瓶闪过,眼看就要砸落在地,暗夜忙伸手一抄,接住了瓶子。 他刚刚稳住身形,又是“呼”地一声,又一个瓶子飞来,暗夜伸出右腿,膝弯一夹,牢牢把瓶子夹住。 这时,又是“呼”地一声,又飞过来一个,只听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暗夜,接住了,这个才是真的。” 暗夜一惊,现在手上拿着一个,腿上夹了一个,眼见着另一个已经砸过来,他推开瑶琴,纵身飞起,接住了瓶子。 “还有一个!”暗夜抬起头,正要接瓶子,却哪里有瓶子的影子?在他一晃神儿的功夫,一个青色身影飞过来,救走了瑶琴。 瑶琴脸色苍白,扑进卫子卿的怀里大哭,卫子卿抱着瑶琴,恨恨地望着暗夜。 “哼!”暗夜放好三个瓶子,紧眯了一下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 祁澈笑笑:“问我吗?” “当然是你!” 祁澈笑道:“我自然是扔瓶子的人,而且扔的都是假瓶子!” “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住,有我在这里,你的那些诡计都不会得逞!” 哈哈哈哈——!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都不知道吧,他洞房之夜逃走的新郎,对不对啊,我的夫君?” 祁澈微微一笑:“唐姑娘也来了,祁暄公子到了吗?” 祁暄的声音响起:“哼,你还欠我一杯茶,我怎么能不来讨?” 那个女声又说:“夫君,你这一走,我脸上的凤凰谁来画?我对你日思夜想,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今天,我可是率领了整个红衣教的人前来接你!” 卫子卿咬咬嘴唇,狠狠瞪了祁澈一眼,祁澈不禁暗笑,看来无论是什么情况,都阻止不了女人吃醋。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嘲弄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门口站着红衣似火的唐赛儿,还有身长玉立的祁暄。在他们身后,是满眼的红色,在那片红色之中,有叶倾风,叶倾霜,有雨霏,有云衣......... 祁澈哈哈一笑:“好啊,人都到齐了!” 唐赛儿笑着环视了一下禅房,目光停在卫子卿身上:“我和夫君已经拜过堂了,他不肯老老实实在火凤宫和我洞房,就是为了你吧?他把你从璞的手里救出来,我可是很生气的!” 卫子卿哼了一声,板着脸瞪了祁澈一眼,祁澈笑道:“别生气,和她拜堂的不是我。” 唐赛儿花容变色:“那是谁?” 祁澈笑笑:“赵神勇不是都到洞房里了吗?难道唐姑娘不知道?” 在旁边一直很老实的忆苒哈哈大笑:“原来红衣教的佛母唐赛儿,连和自己成亲的人都弄不清楚,真是有趣!” 唐赛儿怒道:“祁澈!你害我受此羞辱,我唐赛儿今天一定活捉了你,带回火凤宫重新拜堂,然后将你千刀万剐!” 卫子卿冷冷说道:“你想要带他回去,那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祁澈不由得笑出了声:“卫子卿,你这是在保护我吗?” 卫子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谁要保护你?我这是在和那个女人抢相公!”祁暄一听,猛然间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卫子卿,卫子卿眼睛望向别处,装作没有看到。 祁澈忍住笑:“你不让我笑,那我可以得意吗?” 卫子卿咬咬嘴唇,白了祁澈一眼:“这个时候了还忘不了调笑,你等着,我回头再收拾你!” 唐赛儿看在眼里,手握紧,眼睛眯起,冷哼一声说道:“还从没有人从我手里抢走过东西,既然这样,我就先拿了你,免得一会儿费事!” 卫子卿道:“这禅房里太小,恐怕打不开,有本事到外面去较量!”说完小声对祁澈说:“我把他们引出去,你不许跟着,要想尽办法护着我爹爹离开这里。” 祁澈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道:“一定要小心,要是受伤了我可不答应。” 卫子卿点点头,故意大声说道:“唐赛儿,你想和我抢相公,也要有本事才行,今天我们就好好比试比试!” 应文不由担心地唤道:“诺儿!” 卫子卿看着他,笑了笑:“爹,您放心,我不会有事。” 祁澈凝视着她,现在的卫子卿,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她更沉稳,更聪明,可唐赛儿又怎会是那么好对付的? 唐赛儿大笑:“好!出去就出去!璞,这里交给你,你可要看好了,一个都不许跑掉!” 卫子卿和唐赛儿一前一后出了禅房,红衣教的随从也跟了一些出去,禅房立刻空了许多。瑶琴跑到门口,急得大喊:“姐姐,你要小心!” 卫子卿回头冲她一笑:“放心吧,她未必打得过我。” 忆苒急急地追出去,一手护着瑶琴,另一只手一扬,一对儿峨嵋刺向卫子卿飞去:“少主接着,连个兵器都没有,怎么赢啊!”卫子卿伸手抄住:“谢了!瑶琴交给你,你给我好生护着!” 禅房外,莲池上,唐赛儿从九曲桥腾空而起,纤手一挥,甩出一条红绫,裹着无数粉红花瓣漫天席卷而来,整个莲池之上,花如雪,雾似纱,红衣舞红绫,似绝世的飞天,凌空在仙境之中。唐赛儿大笑:“即便是这招式与身形,你又怎么比得上我?” 卫子卿笑笑:“我确是没那么多花哨的招法,我只用朴实管用的。”天青色的身影一闪,冲进那片红光之中。 院子里,一青一红两道人影打作一团,红似火,青如水,一边是曼妙的杀气,一边是从容的化祁。忆苒担心地在一旁守着,准备需要的时候出手。她看看身边的瑶琴,一会儿自己要真的冲上去帮忙,这小女人怎么办?她虽是暗夜的女人,可也是少主的妹妹,要是万一保护不当,少主发了脾气,自己可担待不起。 她摸摸怀里的火器,对,一定好好护着瑶琴,唐赛儿那里,可以用火器偷袭。 禅房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的缠斗,暗夜看看门外,冷笑道:“祁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祁澈笑道:“还是不必了,我比你英俊,怕你会嫉恨。” “哼!”暗夜重重地冷哼一声,说道:“让女人冲在前面,算什么英雄?” 祁澈哈哈一笑:“把女人当作是棋子,更不算英雄。” 暗夜紧盯着他:“你能答应让她和唐赛儿交手,是想趁机护着这位应文大师离开吧?” 祁澈道:“你还真是有趣,莫非又在恼恨自己没有女人为你打架?” 暗夜冷冷说道:“少在这里耍花腔!”说着把禅房里的人挨个儿看了一遍,说道:“看来今天收获不小,我要抓的人都在这里!” 祁澈道:“要拿人也要有本钱的,你的十三太保损兵折将,凭你一人就可抓得这么多么?” 暗夜道:“旧的死了,还有新的!来人!” “在!” 只见房顶上,莲池外,突然出现一大群黑衣人,个个手拿兵器,剑拔弩张。暗夜道:“不知道这些本钱够不够?” 祁澈又笑:“够了。只是这位祁暄公子,甘心让你把我带走吗?” “哼!锦衣卫听令,红衣教众,建文余党,诏狱要犯,今日要一并拿下!若是跑了一个,提头来见我!” “是!” 这时,外面的缠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唐赛儿红绫扬起,夹着雨点儿似的蜂针袭向卫子卿,卫子卿恨声说道:“又来这一套!”她向后退着,手中峨嵋刺舞成盾牌。 忆苒气得大叫:“什么破佛母,就会玩儿这些伎俩!” 唐赛儿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剪刀,立刻,在留云客栈出现的那一幕再度重演。莲池之上黄沙漫卷,乌云蔽日,这唐赛儿的手段比那日的红衣教中人又高明了许多,只见普济寺上空黑色的云层厚厚地压了下来,唐赛儿手持剪刀,大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要和我抢丈夫,锦衣卫要捉我们,好,反正迟早也要一战,就让你们领教一下我的火凤阵!”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秘密 她手中剪刀飞舞,立刻幻化出无数红衣女子,她们冲向锦衣卫,冲向禅房,和真的红衣教众混在一起,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卫子卿手中的峨嵋刺快速舞动着,被她打倒的几个红衣女全都化成纸片飞走,她暗叫不好,护着瑶琴回到禅房里,祁澈已经和祁暄暗夜交上手,应贤和一群僧人护着应文。 普济寺里,喊杀声一片,那些红色的影子却越杀越多,忆苒大喊一声:“少主,这妖法太厉害,怎么办?” 卫子卿定住身形,看着眼前红彤彤的一片,说道:“她这只是幻术,我们看到的这些都是幻象,要赶快破了她的阵才是。” 忆苒大声问道:“少主,怎么破阵?” 卫子卿道:“我用一盏油灯破过一次阵,只怕这次油灯不行。” 忆苒掏出火器:“这个呢?” “好,就用这个!” 两个人跃出去,火器抛出,“轰”地一声炸倒一片,可是,那些红衣的幻象不减反多,全都冲着卫子卿涌过来。 祁澈一招逼走暗夜,又避开祁暄的一掌,见到向卫子卿涌去的红潮,不由得心急。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阵法,突然大声说道:“卫子卿,先找到唐赛儿的方位!” 卫子卿大喊:“我找不到!” 祁澈远远望去,看着眼前阵法的变幻,心下了然,大声喊道:“站坎位,击震位!” “轰”地一声,震位被炸出一个缺口,阵中传来唐赛儿的大笑:“祁澈,你以为你找得准我的方位吗?”只见阵型重新被调动,祁澈轻轻一笑,红衣教,火凤宫,五行之中,唐赛儿的阵法必定属火,对,一定是这样! 他喊道:“卫子卿,正南方向,离位!” 只听一声巨响,离位炸缺,漫天的乌云霎时散去,眼前重现朗日乾坤。地上一片细碎的纸片,被风一卷,散入红尘。 祁澈疾步过去,猛然把卫子卿拥紧,卫子卿也抱紧他,刚才那生死一线的较量,让他们心里突然有了恐惧,害怕失去彼此。 祁澈猛然间抬起头:“糟了,怎么不见唐赛儿?” 卫子卿四下里望望,果然不见唐赛儿的影子,祁澈拉住她的手:“快回去!” 这时,一道红影飞进禅房,紧接着,一道黑影也飞了进去。祁澈和卫子卿飞身回去,已经晚了,唐赛儿和暗夜手中各拿一把刀,一左一右抵在应文的咽喉上。 卫子卿大喊:“你们放开他!” 暗夜冷笑:“他现在就在我手里,你凭什么要我放开。” 唐赛儿对暗夜说道:“人是一起捉到的,东西见者有份!” 暗夜冷声道:“你现在已是我瓮中之鳖,还敢跟我谈条件?” “哼!你若是不依,我现在就杀了这旧皇帝!” 应文轻声笑笑,丝毫不为所动,他微笑着,先是看看卫子卿:“好孩子,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接着,他又望着祁暄:“你姓祁暄,你爷爷是陈友谅的部下?” 谷</span>  祁暄点点头。应文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本无意相争,却被复仇所累,你一定很痛苦吧?” 祁暄不语。应文又对忆苒说:“孩子,回去告诉他们,我已不是当初的皇帝,以后也不愿坐在那龙椅之上,叫他们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忆苒摇摇头:“主上,我们这些人一片忠心,怎么可以........” “哼!”暗夜道:“不过是愚忠!” 忆苒正要反唇相讥,应文笑了笑:“锦衣卫和红衣教都是为了那个瓶子的秘密而来,那个秘密就在里面的禅房里,我现在就拿给你们。” 卫子卿大喊:“爹爹,不要给他们!” 应文笑道:“祸事皆是因它而起,也就因它而结束吧。”他望着暗夜:“怎么,还要拿刀架着我进去吗?如果你们跟着,我一定不会拿给你们,那禅房是我的清修之地,容不得你们进去玷污!” 这一句掷地有声,连暗夜也不禁一颤,想不到眼前这人虽然当了和尚,做皇帝时的余威还在。他不由得放下了刀:“好,你自己进去,屋里的动静外面一样听得清楚,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样!” 应文的目光又逼向唐赛儿,唐赛儿哈哈一笑:“好,就放你进去,你不拿出来,我们怎么抢?” 脖子上没了桎梏,应文转过身,又回头深深看了卫子卿一眼,对祁澈说:“祁公子,照顾好我的女儿。” 禅房外,一群人焦急地等待着,暗夜来回踱着步,唐赛儿坐在椅子上不停叩着桌面,卫子卿拉着祁澈的手已经完全汗湿,只有祁暄一身白衣,不动声色地守在门口。 应文进去已有一刻钟,怎么还不出来? 这外面围着的都是高手,他们听得清楚,人就在房里,所以暗夜他们根本不担心应文会逃走,可是,怎么就没一点儿声音? “不好!”祁澈心里一紧,快步走到禅房门口,叩响了门:“应文大师,应文大师!” 还是没有声音。 暗夜一步抢过来,“砰”地一声撞开了门。 禅房里,应文静静地坐在蒲团上,一动也不动。屋内燃着烛火,那垂泪的蜡烛周围,是燃尽的丝帛残迹。 桌上,是一片片碎瓷,有的正面朝上,是顶级的色白花青,有的内胚向外,是鲜红的泣血残阳。在这些碎瓷之中,躺着一张浣花笺,纸上清秀的笔锋留有十六个字:青瓷已毁,宝图尽燃,百姓是本,德泽为上! 卫子卿突然间明白过来,扑过去摇着应文的身体:“爹爹,爹爹!” 祁澈慢慢抱住她,柔声说道:“卫子卿,应文大师已经圆寂了。” 卫子卿的泪大滴落下,她贴着祁澈的胸膛,慢慢和他一起站起来,喃喃地说:“为什么,我刚找到自己至亲的人........为什么.........” 祁澈拥住她,猛然抬起头,对禅房内的人说道:“不是想知道青花瓷瓶的秘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瓷瓶里有一张地图,藏有兵器财物。现在应文大师已经将图焚毁,谁也不必妄想了!” “哼!你这话谁信!”暗夜道:“那地图一定就在你们身上!”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巧合 () 正文 第330章 咒骂 瑶琴哭道:“本以为一定活不成,谁知道他突然间扑过来,临死的时候........还在我耳边说........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利用我去抢瓶子.........他要我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孩子长大了,不要让他做锦衣卫.........” 祁澈的眼眶跟着湿润,他伸出手:“来,瑶琴,先起来,我们给他立个坟。” 瑶琴点点头,突然,从她身下传出哎呦的一声,定睛一看,瑶琴底下坐着的正是忆苒。忆苒只是受了轻伤,祁澈忙把她们拉起来,忆苒“哇”地哭出声:“没想到,最后救我们的,竟然是暗夜!” 瑶琴擦擦眼泪:“他不管做过多少坏事,对我总是好的。”她四下里看看,问道:“姐夫,姐姐呢?” 祁澈忍住心中的痛楚,笑笑说道:“她受了点儿轻伤,先下山找马去了。” 瑶琴点点头:“那就好,姐夫,这山上会不会还有活着的人?我们找找看吧,如果人没死,不管是锦衣卫还是红衣教,我们都救,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好!我们都救!” 果真还有活着的人!叶倾风被炸伤一条腿,叶倾霜和雨霏都受了伤,所幸当时被一块大石挡住,保住了性命。可惜的是,没有找到云衣,祁澈暗自垂泪,这是在火凤宫里全心帮助自己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她平安无事。 满地的残肢中,找到了唐赛儿的尸体。祁澈叹了口气说:“你救我一命,我终是对不起你,愿你早日托生吧。” 应文的尸身也找到了,应贤大师受了重伤,他祁开衣服,怀里赫然是那个真的青花瓷瓶。应贤说,在混战开始的时候,应文就要他捡回被祁澈砸烂的碎瓷,揣进衣服里。那个真的瓷瓶,就藏在里面的禅房,他趁乱叮嘱应贤,一定要把真的瓷瓶交给祁澈和卫子卿,即是那里面已经没有了秘密,那也是女儿的一世情缘。 祁澈收好瓶子,全都明白了,其实早在卫子卿向唐赛儿挑战的时候,应文就做好了牺牲的打算。 后山的竹林里,新起了三座坟——应文大师的,暗夜的,唐赛儿的。离得不进,可都在一山之中,又怎么能算远? 恩恩怨怨,不过是红尘纷争;兵戎相向,最终也只剩黄土;尘烟散尽,朗朗乾坤还在;坐卧随心,笑看花谢花开! 普济寺的消息传入朝中,皇上朱棣生性多疑,仍对应文之死存有疑心,继续派郑和出海寻找。 自纪纲事件之后,皇上更加信任太监,于是不久后成立了东厂,与锦衣卫合称厂卫。自此,太监的权势越来越大。厂卫均可不经司法机关,直接奉诏受理词状,逮捕吏民,用刑极为残酷,致使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顾止戈曾说,要还祁澈一个人情。他没有食言,他本是丞相幼子,年少负气出走,离家后隐去姓名,只想享受快意江湖。未曾想做了锦衣卫。本以为可以除奸惩恶,谁知道竟是误入歧途。回到相府后,正好传出朝中王公公拿到纪纲谋反的证据,顾止戈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他始终不曾忘记对祁澈的承诺,不久,丞相上疏,细数祁缙编撰永乐大典的功绩,皇上终于点头,赦免了流放在外的祁缙家眷,命人护送回乡。 终于,祁澈一家团圆了,纤尘嫁了秋离,祁夫人待忆苒和瑶琴如同亲生女儿一样。瑶琴的身子已经五个月了,她总是念叨着,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秀色最是江南美,一望弥千里。江南已是春将尽,依然是碧水映青山,绿柳拂长堤,细细的雨丝洒下,为这景致镀上一层绝妙的晕染。 河堤上站着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他穿着天青的儒衫,不知为什么,从他遇见她那一刻,就爱上了这清丽的颜色。有谁能够比得上她?又有什么能淡化他心中刻骨的思念? 三个月了,没有一点消息。他每天都来这里,这是他们初见的地方,可是,她又在哪里? 她的伤治好了吗?和自己一样想念着吗? 他抬头望天,喃喃说道:“烟雨过后,就会出现天青色吧?”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一块大石头激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身一脸,他皱皱眉头,慢慢回身,眼前站着一个同样穿着天青色的少女。 他笑笑,问道:“干什么?” 那少女咬着嘴唇:“公子..........果然面容俊朗,玉树临风。” 他又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女低下头,使劲儿拧着衣角:“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小女子初到江南,见此绝世胜景,喜不自胜。又见公子在这美景之中,光是背影就令这山水更添秀色,因此.......因此........就想一睹容颜,实在是唐突.........” 他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女登徒子!” 少女“霍”地抬起头:“姑娘我今日确是冒犯了公子,任凭公子责罚。不过,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敢出言羞辱我?!” 他笑意更浓:“是么?真的任我责罚吗?那你也站在这大石头上,我也扔块石头祁气!” 少女扑过来,捶着他的肩膀大叫:“好你个祁澈,这么记仇的!” 他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卫子卿,你回来了!” 房里都是鲜红的颜色,桌上燃着一对红烛。 卫子卿偎依在祁澈怀里,此刻的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祁澈凑过来,使劲儿闻了闻她的发香,卫子卿笑笑,身体在他怀中蹭了蹭,脸颊紧贴着祁澈的胸膛。 祁澈拥紧她,微笑着说:“我这里,虽比不上你娘的,可是够温暖,够结实。” 卫子卿抬起头,看着他清湛的眼睛,说道:“爹娘知道我找到了好归宿,他们此刻在天上看着我,一定在替我高兴。” “可是,跟着我,你会受苦的。” “不会。”卫子卿坚定地说“有你在,日子就是甜的。” 祁澈一阵感动,把她搂得更紧,正想要说些贴心的话,没想到卫子卿接着说道:“你可以画画换银子,挣钱养家。” 祁澈忍不住笑了,问道:“那你呢?”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心意 “我?我当然一辈子站在你旁边磨墨。你说过,再画庐山瀑布的时候要画上我们两个,你可不许说了不算!” 祁澈轻笑道:“我看,还是在瀑布下面画一头大骡子吧,或许真的能洗出一匹白马来。” 卫子卿生气了,伸手推开他:“没个正形!你不听我的,我不理你了。” 祁澈连忙揽住她的腰,再度把她拉进怀里,他低低地说道:“好,都听你的。”说罢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卫子卿的脸颊,红烛映着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幸福荡漾开来,浓得化不开。 “祁澈,祁暄公子这次可是骗你骗得不轻。” 祁澈哈哈一笑:“他要我明天请他吃茶,可我想找他喝酒。” 卫子卿也笑:“在他那儿养伤的时候,他还得意地说,能骗祁澈一次是很荣耀的事情。” 祁澈大笑:“我当时心灰意冷,完全没有注意到你微弱的脉相,更没想到他是故意说那些话让我着急。” 卫子卿幽幽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祁澈点点头:“是,终于在一起了!璞虽然骗了我,可还是要谢他,谢他一次又一次救你,谢他两年来在海上的照顾!” 卫子卿咬着唇:“怎么谢好呢?我们送他个火器怎么样?” 祁澈大笑:“他们俩?他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友善过。” 卫子卿轻哼一声:“那丫头敢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许她喊我老大。” 祁澈笑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事倒也有几分把握。等我想个法子,也让这清高的人上一次当,然后乖乖就范!” 卫子卿笑着点头,望着桌上的青花瓷瓶,一抹别样的笑意在卫子卿脸上浮现出来:“祁澈,”她问,“这瓶子内壁上的红色,是用两个人的生命换来的,来世他们要以朱砂痣相认,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你的胸口上就有一颗,难道你不想找到真正的情缘吗?” 祁澈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不信的。” 卫子卿咬咬嘴唇:“可是我信。若是有一天,有一个胸口长着朱砂痣的女子来找你,那又怎么办?”祁澈道:“我有了你,就足够了!” “玄.........”卫子卿轻轻唤了他一声。 “你说什么?” “玄。” “再说一遍!” “玄!” 祁澈满意地笑着:“什么事?” 卫子卿咬咬嘴唇,低下头,慢慢祁开衣衫,一根纤细的食指沿着肚兜的上沿缓缓下滑,露出一片洁白的肌肤,在那迷人的沟壑处,是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卫子卿含羞说道:“玄,你瞧,和你那颗是一样的。” “卫子卿!”祁澈低低地唤了一声,吻上那温润的红唇..........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再不会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季夏,大气闷得像罩了个大蒸笼。 日头不算狠毒,却亮堂堂地让民气慌。同福堆栈掌柜娘卫子卿挺着个大肚腹在门口逛了一圈也不见买凝结绿豆汤的丈夫返来,索性落坐来边歇凉边等。 窗外,却俄然涌现一艘长长的人龙。吹锣打鼓、辟天盖地,舞狮的、抬肩舆的、背着大巨细小箱子的,满是一色的红装喜服。 卫子卿扇扇手中丝绢也没大在乎,或者是哪家结婚嫁女走自己门口过。 谁知,大红肩舆中庸之道地停在了堆栈门口。自有那善事门客冲出来瞧喧闹,只见那肩舆打工过细,顶上用上佳桃木镌刻着珍兽斑纹,肩舆周围吊着鲜红流苏,一瞧便知是富家具轿。 片霎,上佳的官绸轿帘被翻开,一只胖的中年男人从内部迈出来,直端端地进了堆栈。 “客长您此乃?”卫子卿蹙眉问道,由于身体未便,也未动身。 中年须眉也不计算,施礼道: “借问,堆栈东家睚眦可在?” 卫子卿懒懒抬起眼睑,“我相公出去管事了,有事?” 中年须眉摸摸鼻子,才难为情地解说身分。 “鄙人帝都祁烬,找睚眦掌柜……” “你是祁烬?”话未毕就被中断,卫子卿鼓大闪星球的眼球道,“你正是帝都首富祁烬?!” 祁烬不成置否地拍板,这时,买绿豆汤的睚眦也凑巧从外头返来。 把汤搁在案头,睚眦望望窗外,风雅的双眉打了个结。 “卿儿,你又胡乱购物了?” 卫子卿一见老公,忙拖着他道: “丈夫,此乃祁烬,帝都祁烬,首富祁烬!” 祁烬一愣,有种自我成为特别异类的感受。 闻言,睚眦眼睛一凛,仔细瞅去。这一祁烬一件墨云锦袍裹身,虽体态发福,真是发髻如漆,眼若偶像,少壮时应当是个好状貌。 被睚眦这样一盯,祁烬更显如芒在背,忙作揖道: “这位但是睚眦掌柜?” 睚眦回鞠,“有礼了。” 祁烬擦了额上的汗,侃侃而谈: “既已是睚眦阁下,我也没关系直言。的确此次很近万里而来,是为着说亲。” “噗——”恰在喝绿豆汤的卫子卿喷了一桌,眼带桃花道,“祁成年人我都怀上孩儿你才来,如果早点……” 在睚眦锋利眼光的激烈注目下,卫子卿吞回了后半句话。 祁烬也忙摆手道:“掌柜娘误解了,绝非我说亲,此乃……这……哎!” “祁成年人莫急,慢漫说罢!” 祁烬稳稳神,才道: “的确,我是替我千金来说亲的。” “嗯?”两伉俪众口一词地说道,亘古仅仅男方保媒的讲法,这替闺女登门求婚着实莫名其妙。 见状,祁烬也使劲叹口吻才道: “实不相瞒,贵府的四少爷早已和小女有了伉俪之实,我这才抹了老脸来说亲。” 睚眦、卫面子面相觑。 卫子卿戳戳睚眦,咕哝道: “你四弟绝非去帝都办案吗?怎样反而把他人黄花女儿糟蹋了?” 睚眦自语,“卫晚柔咋大概——” 祁烬恐怕两人不相信,忙道: “咋不会,你四弟在倡寮将我千金的肚兜都抢了去!” 卫子卿深呼口吻,“你说啥,倡寮?” 睚眦也道:“你千金是青楼婊子?!” 祁烬听了这话,惟恐两人错怪,用力摆手道: “不是否是!我千金是去逛窑子的来客!” “女子还逛窑子?!” 祁烬张张口愣是没吐出半个字来,使劲扇了自个儿一巴掌,才梗咽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紧张 今夜,凝霜阁堪称是喧闹特殊。不为其余,只因刚来未几的脑袋牌乖霜儿被一位不见经传的娟秀少爷以百两金子包下了留宿。 立于门前拉客的鸨娘已全不见了迎人的意念,面前晃前来晃曩昔,满是卫生生的卫银。只需一想起库房里马上便会载满金子,鸨娘亢奋得打了个激灵。 侧面的娼妓小青好心肠提示鸨娘: “妈,你可别怪我泼你凉水,我咋越看那个豪阔的小少爷越像祁大密斯呢?” 祁大密斯,帝都首富祁烬之宝刁蛮闺女祁澈。闻其名,的确比汪洋悍贼“夜魅”更使人丧胆!原由?哎,不提也罢。 经这样一提,鸨娘一愣,叉腰翻冷眼道: “去!你此乃妒嫉,赤裸裸的嫉恨!据我所知霜儿来得时候不长,捧她做头牌尔等人们皆不平。” 不外这小妮子也确有做头牌的天资,啧啧,那冷冰冰的娇脸些许也不作用令郎朋友心动,乌丝柳眉,桃眼樱嘴,实在是婆子多看双眼都得被勾云往魂。 小青被苛责,悻悻道: “母亲不听也罢,总有失事的那样一日。我末后再奉劝一句,那个乖霜儿也非省油的灯。” 姑妇女谁不犹记,这沉默寡言的乖霜儿来得莫名其妙。前几天的日出猝然跑来青楼“踢馆”,惊醒人们后只不清不淡地说上两字:“开房”便径直找了个空屋倒头就睡,胸前还带上伤。这么的婆娘谁见了未知是个复杂,恰恰母亲喜悦得未了的,收了下来做头牌。 本来,老鸨是千个万个误会小青了,这娟秀令郎简直便为调皮的祁家大蜜斯,而这乖霜儿也正是神龙家的流落四令郎——卫晚柔。 此际,祁澈恰是色心大起。 慢走到床边,祁澈用扇端勾起恰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尤物啧啧道: “楚楚可怜,果确是个美人,哈哈!”看形状,亦是个蕙质卫心的主儿,娶个这样的婆子归去爸爸就没话说了吧? 卫晚柔有伤在身,代表娘们误打误撞进了倡寮正是图个幽雅,目前却被蒙昧全人类抬起下颔奚弄,猛然地张眼,双眸里射出多数吓人针刺。 祁澈直截疏忽掉美女眼内的凛凛,嘿嘿狞笑道: “美女儿,跟我返家做妻子好不好?” 卫晚柔折射前来此乃尘寰所说的的嫖客,连冷眼都懒于翻,正面闪身向里进而入睡。可这看在祁澈眼中,却变成为羞怯难当。 “尤物儿你别怕哦,我会珍爱你的,嘿嘿!”祁澈边说边色兮兮地摸向卫晚柔的腰。 本无意理睬的卫晚柔刹那张眼,双眸又深了三分,生平,他最恨与人有躯体涉足,就连和手足们也不甘于勾肩搭背,更别提如今这男人竟在自家腰间揉搓摸爬。 傻兮兮的祁澈却依旧没感遭到四周萧瑟的凶暴,撑下巴颏道: “好怪异,为啥佳丽你的腰这样硬,丝毫也不像女孩的……”祁澈想了想,又阴笑着摆手道: “无非没关系,我来帮你揉软……” 话未毕,卫晚柔就突地从床上坐起床,祁澈一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腹了。 卫晚柔眼睛深沉,狠心道: “拿开。” 祁澈眨转瞬,百思不解道: “尤物你声响怎样这样粗,像男性。” 谷</span>  卫晚柔不理睬,嗓音又冷下一些,或者那两只字: “拿开。” 祁澈妥协,映入视线的便是卫晚柔腰间的绸带。 拿开?伊人让她解本身丝绦?嘴边勾起奇特的笑颜,解就解吧,这佳丽还确是迫不可待,那就使我瞧瞧你好看的身子好了,归正本身亦是千金身,谁也不亏损。 这样这样考虑,祁澈便确实乖乖入手下手解丝绦。少顷,霓裳大解,卫晚柔精-壮的胸-脯泰**-露在了大气中。因憎恶妇人负蕾的胸-脯,虽变幻成妇女状貌,卫晚柔照旧持续了本身的儿子体态。 祁澈一只激灵,惊叫发声: “你,你——” 卫晚柔认为面前的纨绔子弟已被自我吓倒,因而很有架式地抱胸挑眉,谁知祁澈下一句却道: “哇,男孩你身体不错嘛!腹肌这样壮实,肌肤亦是香艳的蜜色,哈哈,没想来到倡寮还可以碰着这样帅哥色,赚得了赚得了!” 说罢,祁澈便载歌载舞起床,最后还不忘给卫晚柔一只意犹未了的笑靥,卫晚柔刹那有种想倾倒去的觉得,这只妇女咋和另外常人不同样? “不外——”祁澈自语,手拖香腮,眼球仍直勾勾地盯住卫晚柔的胸前,“美中不敷,竟然负伤了。” 想她祁澈阅尸大量,可贵看得这只好身板的极品,假如能把如许的货品用来剖解科研可有多好?这样完善的实行品咋能有创伤呢? 推测此,祁澈猝然当真起床。下床扯过脸盆架上的帕子就入手下手细致擦拭创口,神情凝滞静穆。 “这伤处好深,你竟气不喘心不增速,嘴皮也不发乌实在是奇观。每每此种情形城市惹起失血过量,你竟然……” 卫晚柔抓居在本身胸口探索的小手,胜利地中断她唧唧喳喳的嗓音。 祁澈对上他的目光,发觉这哪或者刚刚的裙衩,明显……正是个大眼睛皓齿、豪气迫人的英俊儿童。 “你,你……”这一回,祁澈终究胜利地发觉了卫晚柔的非常: “你是男性?!” 卫晚柔听了这话,恨得直磨牙,敢情大哥你适才只埋头看胸云往,就连我是男是女都直截疏忽掉了? 深喘息口吻稳稳神,卫晚柔眯眼道: “你终究发觉了。” 这只男子是淫贼和绑匪,掠夺了刚刚的佳人。 因而乎,祁大三陪小姐做了一只很是正气凛然的决意。 倒抽口吻,祁澈合眼冲睡觉,静心一把抱着卫晚柔的身腰吼叫: “快来人啊,抓贼啊……”狂叫两三声,也不见有人过来响应,祁澈的额头顶逐渐排泄一层盗汗。 原先,这凝霜阁是一等一的倡寮,为着让客长们玩怡悦,专业把屋子创造变成隔音的秘制小室,别管人在内里怎样混闹呻吟外面也听不到毫厘响动,如是的经心布置同时这时却变成祁澈的致死伤。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蒙骗 刚最先她还暗忖只需逮着卫晚柔不放,只要少焉流年便会有人冲进门救自个儿,自我顶多被卫晚柔打两拳,终究他身体上没军械,可眼下—— “摊开。” 头上飘来卫晚柔冷到极端的声响,生成不喜与人涉足的性情任其瞳孔收紧。 这里祁澈却吓得满身颤栗,心间只一只劲默想“死定了!死定了!”竟然百分百没听得卫晚柔的告诫,乃至圈在卫晚柔腰上的胳膊又紧了一些。 卫晚柔受够了,再顾全未了啥“好男不与女斗”,一掌正面把祁澈推至床上,强力地压了上去。 两人一只上、一只下,从远方看,倒是“男性”鄙人,“婆子”在上,看起来非常奇特和滑稽。 祁澈已然骇得说不出半句话,只任由卫晚柔如此压着自家。 上面卫晚柔亦是全由性质做事,一条肠子通究竟的天性任其起首推测的正是,此一男性摸了我,龙公子我被占了廉价,要摸返来。 因而很是不客套地也解了祁澈的丝绦,祁澈一只激灵,闺女天然的羞怯终究让她反映前来,大喊道: “你要干啥?” 卫晚柔哪儿管,沙沙两下,霓裳已褪了下来,祁澈尖削的双肩、洁卫的皮肤和纤巧的粉红肚兜转瞬呈当今了氛围中。 “你,你这只淫贼!” 祁澈见卫晚柔盯着自家的肚兜看个不断,一张脸涨的通红,怒目切齿道。 她却不知,卫晚柔这样的正视倒是绝无半点杂念,未经人事的他头一次见人间千金家的肚兜,以为特别不停。 不经脑海思索,卫晚柔就坚决果断地撕下了肚兜,拿在手里闻了闻,心中道:这玩具真香,归去也让母亲予我做一件裹身。 这儿一扯,祁澈便尖叫努力起床。 卫晚柔不耐性地返来,但见祁澈用胳膊遮遮住本身的胸前。同时此际,卫晚柔也终究发觉不满意,这只男子不但个子较小,肌肤卫净,就连胸前也和母亲彼辈生得一般,竟高挺拔起。 “母的?” 卫晚柔两字外贸,祁澈未及骂三字经就闻表面喧斗嚷地炸开了锅。 “哎呀呀,我的祁大大人,真不克上去,包间皆是高朋啊!” “闪开!否则我砸了你的店!” 聒噪的声响一波高过一波,片晌就串进了房。 衣裳不整的两人怔了两秒,对视一眼才发觉互相依然持守着“乘骑式”的基准活动,无非对照奇特的是,着女装的卫晚柔在上,拿扇子扮飘逸令郎的祁大三陪小姐小可。 祁烬显然没想到场瞥见如许性感、如许劲爆、这样梗塞、这样……的镜头,连续没提上来,教诫千金之语竟然一句也说不外销了。 身为青楼掌柜娘就大不同样了,明显她是看这么的景象看得很是麻痹,关心地用身体遮住床上的春景乍泄,咿咿呀呀地娇嗔: “说了祁大大人未开进来到,是吧,霜儿?” 一返来,鸨娘立地也鼓大了铜铃眼,“咦?这,这这!我的霜儿呢?你,你,你又是谁?” 指着卫晚柔的五指轻轻发颤,卫晚柔蹙眉且看紊乱的情形,挠头心间也吼叫好奇,平常在尘寰碰见这类状态,应当怎样办?二哥和父亲也没教啊! 明显,鸨娘早已等不克卫晚柔做出反响,翻个冷眼,先祁大大人一阵势昏了往日。 祁澈再调皮也知悉这次闹大了,在爸爸进房那一刻起,也忙爬起床清算衣裳,毕了才俯首帖耳地唤了句: “爹——” 最终,祁烬仍是没抵过这句轻声,悲怨地望宝物千金一眼,厥了以往。 谷</span>  祁澈异常清晰,适才父亲的那个眼光是说:我未你此一闺女。 祁府内,飘来一度阵凄凉地哀叫。 “你说啥——” “啊啊!我不活了——” “闺女啊,闺女!” 祁澈宁静地喝了口上佳的碧螺春,翘着二郎腿优哉优哉道: “父亲,我还未死呢,用不着哭丧。” 更换女装的祁澈梳了纤巧的流苏髻,由于腻烦假发搁在头顶的不自在感,祁澈只是将粗粗的发辫盘于头上,簪了银钗金箔各六样牢固青丝,别的的漆黑发出则任意地披在度外,耳前的两个小发辫把整小我衬得生动开阔。 祁烬从地面爬起床,鬼哭狼嗥地捉住千金的胳膊,进而抽泣: “卫子卿啊卫子卿,你怎样就这样不听话?好生的令媛大密斯不妥,恰恰去学劳什子验尸,搞得全城人看到你就躲……这都拉倒,你目前怎样连肚兜都被男子……”孕育了半天,祁烬其实不能开口,只好把背面之语都化做一声低低的感喟。 祁澈也知此次犯事不轻,笃志诉苦: “又绝非我的错,我怎样自知倡寮里的会有男子卖淫的?另有,我怎样晓得会遭遇偷肚兜的反常!” 祁澈越说越上火,到最终索性连拳头都紧握了。 闻言,祁烬亦是眼睛通红,痛心疾首道: “好个凝霜阁,竟然敢毁我闺女无罪,我明日就去将其给拆咯!” “爹,哪有人本身拆自己铺面的?” 俩父女正讲着,就听一只极其懒散的嗓音从外面传进门,由远至近,回眸一瞥,竟是祁家三公子祁以筱玩味笑着进了大厅。死后,还接着面色乌青的黑干粮公祁老迈——祁以暮。 祁澈夙来最怕严峻的大哥,当即敛息跋扈气势,俯首帖耳地站起床。 祁烬擦擦泪,问: “拆自己铺面?凝霜阁是咱们的?” “嗯,半年前购买的。”祁以暮扫妹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 祁以筱也满脸看好戏的状貌落坐来。 祁烬道:“男儿啊,咋这类要事也不晓谕我?” 祁以暮谛视爸爸少顷,才道: “我给你讲过,还拿帐本给你瞧过,遗忘了?” 祁烬闻言一怔,摸摸鼻子回顾,好象……还真有那末一次事,无非然后给卫子卿和王府的少爷对生日八字云往,以是,竟然忘得纤尘不染?! 这样踌蹰,祁烬讪讽刺道: “我老去,买卖上之事……汝辈几伯仲说了算。那个,话说……买卖好不好?” “嗯。”祁以暮虚应一声,“极好,要是……或人不去帮倒忙会更佳,我不消赔银钱去堵鸨娘和嫖-客们的口。” 口吻虽轻,却不怒自威。  ()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青睐 祁澈晓得数落在自家头顶了,也吃紧地攥住自我的卫底碎花皱纹裙,悄然地瞄大哥一眼,才笑眯眯道: “大哥我未帮倒忙,据我所知……你必能会帮我的。” “帮?”一边笑眯眯的祁以筱搭腔,见妹妹流落一丝也不发急,“此次谁也帮未了你,卫子卿我告知你哦,适才大哥晓得这件工作后十分、特别地发火!” 祁澈瑟瑟地一抖,委曲道: “大哥,果然不顾我之事——”如果晓得凝霜阁是姓祁的,打死她也不进入,我的天!不晓得那里头有几许大哥之眼线。 “啥子也不消说了。”祁以暮中断妹妹,转步祁烬道,“爸爸,你感觉此事该若何惩罚?” 祁烬看着气焰凌人的大男儿,临时也不见了辄。 “那个,既已未开砸店之语……这事就交给暮儿你吧!” “爸爸!”祁澈愤恚难本地恨住祁烬,此一无良顺风倒的爸爸,早晓得就不跟他回来到。 祁烬回闺女一只无比抱愧的笑脸,拍拍她之手快慰,一剂“对不起,你大哥其实太难对于了”的神情。 祁以暮得以爸爸的首肯,轻轻点头,啜口茶后道: “那就这样办吧,三弟。” “好。”祁以筱似有若没有地轻哼一声,才健步如飞地出行云往。 两父女面面相觑,祁澈鼓足胆量,才低声地对戳手指头道: “那个……大哥,咋办的啊?”NND,大哥气场强大,自我每回在他目下都只好装乖乖女的份。 祁以暮扔下茶杯,才似回神地望向两人,笑得如沐东风。 “先觅得这个人,查询出身,随后,出嫁。” 听了这话,祁澈刹时瞳孔扩大。 “嫁、嫁、出嫁?” 祁以暮有闲地莞尔,“原本还说缓慢替卫子卿你找夫婿,既已你本身急如星火了,那就如许吧。爸爸对此不满吗?” 祁烬听自我被点名,忙露出平和的神情。 “假如门第绝非很糟之语,既已两人已米已成粥,呃……甚好甚好!” “既已爸爸相同就好,那赌坊那处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好。” 囫囵历程,无有任一独自问过祁澈可好,就如同,自个儿是晶莹的。 祁以暮动身往外走,降到门前,又折返来闪身对祁府主管叮嘱: “这几天不准放蜜斯出屋门,多派点人员,她要再没了,到时刻我将你取出嫁轿!” 语毕,果然闲庭信阵势脱离了。 过了好久,久到祁以暮早经出了院门,自我已被“请”进了屋子,祁澈才反馈前来大嚎起床: “非吧?我相识那个体还不盖过两只时候!” “好吧,我认同他出落得很悦目,胸肌也很好看,然而我立誓,大哥!我只是想将他当钻研目标。那个,尸首钻研目标!!” “爸爸,他除骑在我身体上,吾人啥子都无有啊!” “我,我休要嫁病态啊—————” 一声比一声凄凉,然而,事到现今,还可以由得你吗?祁大三陪小姐。 记下,占男子廉价同样是要支拨价值的! 老迈祁以暮嘲笑着向家眷表明,“小丫环很聪明伶俐,自知嚷闹起未了影响,以是留有气力酝酿遁逃呢!” 但是,遁逃的时机却迟迟未迎来。却是这一下昼,祁澈正闭目假寐就听窗棂边一度窸窣声,转头一瞥,眸子子险些掉出来。 “你,你……”用指头着满脸冷漠的卫晚柔,半天赋顺过气来,“你咋进门的?”明显窗子关得死死路! 卫晚柔抱胸,从门外射进门的日色射得一张俊脸绚烂非常,不紧不慢地从怀抱取出样物体,在鼻头贪欲地闻了闻才道: “香气,一般。” 祁澈见那东西,粉脸顷刻通红,大发雷霆地吼道: “还予我!” 本来,卫晚柔手上的非他物,正是那日在青楼,他轻浮自个儿争取的小肚兜。 卫晚柔身体一斜,祁澈扑了个空。 卫晚柔道:“买。” 祁澈叉腰,耳根子烧得要命。 “买个屁的买,我不卖!” 语毕又要扑上去抢,卫晚柔敛迹心神一侧,祁澈正面撞到了床沿。 “你个……淫贼!”祁澈气得一哽,转念犹豫,这随身的东西已被失常重新摸到了脚,即使还给自个儿也只好用来烧掉泄愤,因而假装咸淡镇静的状貌道: “不还拉倒,我也不希奇!”横竖家中多的是,固然这句话无法报告淫贼,意外他临时雄起,把本身柜子里的肚兜都偷了去怎样办? 卫晚柔一方小儿百姓之念,也全未知祁澈所思所想,照旧满脸澹然地盯住祁澈。 祁澈见状倒怪了,戳戳他双肩道: “我问你,你究竟咋进门的?” 卫晚柔眉梢紧密,感到祁澈问的这只题目十分希奇,挠头半天当真思索后才道: “走进门的。” …… 祁澈颊上三条黑纹,只好拐弯抹角道: “那你来做啥?” 卫晚柔舒张眉梢,好像这只题目他可以答般地从怀中丢出锭卫银: “买。”语毕依然甩甩手里的肚兜。 尽管卫晚柔是很喜好此一香香的玩具,但本身小可凡前父亲和母亲有教过,世间非龙谷,啥物体不可任意拿,要拿一只叫“卫银”之物买,因而,卫晚柔坚决果断地去寺库当掉了贴身的玉扳指,却不知寺库的老板在收到玉扳指之时热烈得险些躬身扣地,娘啊,这要花上几世纪才干碰着这样个大傻冒啊!并且这扳指,他拿头颅包管,抵他十个、百个寺库也足够! 见肚兜在本身眼前晃啊晃,祁澈连着脖颈都红了,此人……除非是淫贼仍是失常,判定终了! 深喘息口吻,祁澈才转身道: “肚兜送你了,你能够走了!” 光明磊落被东家送了肚兜,卫晚柔也再无羞惭之念,点头就往外走。 见状,祁澈吼叫:“之类。” 卫晚柔吃紧地返来,是否是又不愿送了? 祁澈道:“你就如此大模大样地出去?” 语毕,见卫晚柔颊上木然,自知这只傻瓜注定没听懂,又忙增补句: “外界的人不拦你?” 闻言,卫晚柔否定,“隐身。” 祁澈已或许风俗了面前病态的惜字如金,忙明了地拍板: “你会隐身术?”以是他神未知鬼不觉地进门,外边那些个看门狗也不自知。  () 正文 第335章 喜悦 卫晚柔扬眉,颔首。 见状,祁澈一只奇特的笑脸攀上嘴边。 “我说,美男子阿拉打个筹议好不好?” “我再送你两件肚兜,你隐身带我逃离去。” 卫晚柔紧抿唇瓣,否定道:“一件就好。”有一件,母亲即可照着形象给自个儿做了,之后夜晚安歇就不畏腹部凉了。 祁澈不承想这只愣头青这样忠实,竟然些许也不铜臭。 因而,一计不可当即心生二计。 “那个谁,我报告你,你必需带我走。” 卫晚柔扬眉,双眸里反映出“十万个为啥”。 祁澈晃晃头颅,打单道:“你知否,那一天你在倡寮看了我的身体,眼下搞得陌头冷巷人全都知,我爸爸正四乡逮你!” “逮我?”卫晚柔摸摸鼻子,看了母的肢体即将被抓?这条下凡前咋母亲没教过? 祁澈哪知卫晚柔的意念,接续说:“是的是的!以是呢,只消你带我逃窜,父亲即使逮到你也无用,大自然没举措逼吾人结婚了。” “结婚?”满觉得负任务的藉口一场,马上会得来傻男孩的赞成,想不到二百五竟然挠着头颅一脸疑心。 翻个冷眼,祁澈忽明确鸡同鸭讲多说无益,索性道: “便为使你带我隐身出去,懂不解?”最终,险些用吼的了。 闻言,卫晚柔终究明了地址颔首。 这句话他听见懂,一男一女逃跑,这在尘寰叫淫奔。 祁以暮眼帘阴寒森冷,慢走淡然一扫妹妹的屋子,随后注视死后的丫环小厮们,一干人被此一眼光冻得都是一只觳觫。 “何时发觉的?” 最前边的小丫环瑟瑟地抖了抖,颤巍巍道: “来送晚餐时发觉的,然而……门窗明显尽是好生的。” 一边的关照也帮腔道: “是的,大公子,咱们不停在院门守着,并没有见密斯出来过啊。” 祁以暮目光一凛,人们都乖乖地闭了嘴。 “我只问尔等哪年哪月发觉的,说偌大何为?” 这只祁家管理向来以峻厉著称,这样一说,下人类更显没胆再饶舌一句。 帐房在祁家呆了数十年,大公子的脾性是最明了不外的,听大公子这样一说,知工作莫名其妙,口吻里也并没过量责难下人士的想法,因而忙俯身道: “对对,大公子所言极是。” 语毕才又抬腰向着众下人叫卖,“大公子都发话了汝辈犹在这杵着干甚么?该干吗干吗去!” 闻言,一干人挂着之心都落了地,忙作禽兽散离这只阴晴不定的大公子远点,只剩余主管马首是瞻地随着管理进而侍候。 总通道:“大公子,你瞧这用用不着派员去找找大蜜斯?” 祁以暮双眸艰深,冷哼道:“找?如果那人想把卫子卿藏起床你找得以?” 主管一怔,“大公子所言……莫非已然自知浮滑大三陪小姐的人是谁了?啊!岂非今天蜜斯绝非专擅逃跑,是……被那个淫贼绑了去?!” 祁以暮不理睬背后的人,只闭目深切吸了口吻,随后,嘴边勾起鬼怪的笑脸。 龙之烛息。 看来,卫子卿要嫁的此一夫婿也不简朴呐! “卫子卿啊,哎呀,我的千金啊!”正考虑着,就听祁烬的声响从别传进门。 “爹。”祁以暮垂头唤道。 祁烬却早就顾未了这样多,拖着大男儿就哭起床: “暮儿啊,我据说你妹妹被淫贼绑云往,你快派员找去啊!” 祁以暮劝解住老爹爹,一只眼光,主管心照不宣,忙退出房去,告终还体恤地关了屋门。 “父亲,”祁以暮压低声响道,“事体没那末简朴。” 祁烬中断抽泣,昂首道:“啥子想法?” 祁以暮眼光凝睇门外,很久才道: “父亲,妹妹少不更事就拉倒,你也发觉未了真相?” 闻言,祁烬嗅了嗅,立即张大小嘴道:“啊!此乃……怎样会有龙的气味?岂非卫子卿碰到的是神龙紫泽?哎呀,这可遭了,暮儿你又绝非不知悉,三界早有传言,这神龙紫泽是个淫棍胚子,你妹子会不可能——” 祁以暮停住老爹爹,否定道: “应当非神龙,我却是据说前段流年玉帝封了神龙的四子为‘司刑狱史’。” 祁烬眼睛亮了亮,“男儿你的意即——” 祁以暮诡他乡颔首,与爸爸一度贴耳后,两人相视微笑。 “你究竟要跟到哪年哪月?”明显说好了出来后就各奔货物,不承想这只猪头竟然马首是瞻地不停跟到了郊野林子。 卫晚柔想也没想,指指天回应道: “母的,不安危。” 原本,卫晚柔虽迟愚,却十分关心地想起了今朝是半夜天,一只娘们在表面瞎逛悠有危急。然而,那个“母”字让祁澈若何也没法子乐意起床。 祁澈道:“多谢了,不消你管。你该去哪去哪吧。” 卫晚柔确认的事儿谁也改观未了,坚决果断地否定。 祁澈转转狡狯的眸子,本来她慌忙逃离来也没个行止…… 权诈地想着,大灰狼般的祁澈便嘿嘿向着卫晚柔痴笑,一向笑到卫晚柔脊背上的汗毛团体竖起床。 “我说,那个,你叫啥姓名?”弄了半天,床也上了,淫奔也奔了,竟然连对手的姓名概不晓得仿佛有些囧。 卫晚柔道:“卫晚柔。” 祁澈点颔首:“毕安,你下一步预备去哪?” 实在这一毕安是有点儿异样的,明显是男性却藏在倡寮,并且胸前另有伤,看形象也不像帝都人。 念及此,祁澈又问了句:“你家在哪?” 卫晚柔再笨也知悉“龙谷”是切切无法说的,想了想,或者保险地报了二哥睚眦今朝的尘寰居地。 “同福堆栈。” “同福堆栈?”祁澈眼眸呈星球状,“这样说你家是开堆栈的咯?”这样子甚好!堆栈最很多的便是屋子了,自个儿全然能够跟这只笨伯回归,躲过劲头再回帝都。 “毕安,你带我返家吧?” 卫晚柔闻言,镇定地否定。 此次他来帝都能绝非玩的,几个月前,他在二哥睚眦的引荐下,被玉帝钦点,变成“司刑狱使”,专管世间冤假错案。正迟疑着难以发挥技艺,就闻世间帝都出了个汪洋悍贼——夜魅。这人脚迹阴谋,远威镖局开门未几便被这暴徒劫镖,镖局伤亡多数,却宁死护住了镖物。卫晚柔一起露宿风餐,便为为着能找着这只暴徒。 正文 第337章 厉害 县令见了这鼎鼎台甫的祁阁下,也忙专心道: “是是,我这就去把凶器取来。” “慢!”响亮的嗓音如珠子般落下,一向凝思科研小木刀的祁澈幽幽举头,转入祁以煊背后的卫晚柔。 阴凉道: “毕安,我欲查抄你身体上的创口。” 闻言,卫晚柔脊背一僵,怔在了原地。 祁澈倒是眼光锋利,玩味地勾起嘴边: “怎样,没胆?” 四周官吏都听出了口吻里的搬弄,皆一剂警觉的形态,就等大蜜斯一声令下就缉捕逃犯。仿佛……囫囵房间的人都已判定,这正是京华所传滔天大罪的汪洋悍贼夜魅。 卫晚柔抿紧唇瓣,与祁澈对视,四目相撞,转瞬迸出火星。 咬着牙,卫晚柔照旧脱了上衣。霎时,线条美好的胸脯呈如今了世人眼前。 多了丝严峻,祁澈从头佩上手套去看那伤处。 “创伤切处虽平坦,却不似锋卫刃器酿成的伤处光洁整齐,伤处外围皮肉外翻,另有一点木屑……” 顿了顿,祁澈举首凝视卫晚柔亮闪闪的眼睛,才道: “这恰是小木刀所刺的创伤,就连暗语也刚才符合,你即为杀死陈家一家眷的夜魅!” 语毕,衙差们当时把夜魅和祁澈围了个人山人海。 本来,夜魅溜了都满不在乎,大未了上边批个“供职晦气”的骂名,但若祁大三陪小姐负伤……县令打了个颤抖,没胆想恶果地咆哮: “予我把此一骄横暴徒抓起床,万万别任其上了祁大密斯!” 语毕才又轻声道: “祁大三陪小姐,既已案件查清了,您照旧出来吧。” 祁澈何方理,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卫晚柔。 卫晚柔一字一句地从口中蹦出来: “狗娃子刺我,我未屠戮。” 祁澈正欲出言辩驳,头颅上就遭到使劲一拍。 “哎哟!”捂着头转身,发觉竟然是四哥。 “四哥,”祁澈不开心地撅嘴,尽管日常居家没关系七个兄长咋欺凌,但当今自个儿在办案诶! 祁以煊拿着案牍又翻了翻,才卫眼看妹妹一眼道: “怪不能考不到仵作资历。” “……”戳人把柄,祁澈磨牙。 祁以煊漫步行至卫晚柔眼前,拍拍他双肩道: “妹妹多有开罪,见责莫怪。” “四哥!”祁以何在众衙差眼前被这只清洗,气得直跳脚。 祁以煊停止小妹,负手侃侃而谈: “我问你,刚刚狗娃子有难,你关照谁来晓谕我?” 祁澈眨转瞬,这绝非空话吗? “毕安啊。” 祁以煊点拍板,“我问你,若是你是夜魅,自知自家杀的逝者男儿有难,你会不可能还返来关照我?” “固然不可能!” 这话非祁澈讲得,而是侧面捧着大肚腹乐和和的县令。 由于口快,当时被祁澈凛凛的眼光鄙夷了。 攥着拳,祁澈眼球弯成一则线。 “老爷你说不可能啊?” “不不,”县令忙摆手,“我说会!会!” 听了这谜底,祁以煊也满脸和善地说: “那敢问成年人为什么会返来呢?” 县令面有难色,这左也非,右也谬误,当夹心饼干全国第一惨啊! 擦考虑角的泪,县令咬舌尖道: “那个,大概夜魅蓦地心存善念,当时他没杀狗娃子只砍了陈家佳耦就可以想见。” 向来不哼不哈的卫晚柔听了这话否定,可贵地提出句完全之语: “我闻哀叫,闯入房间。或许夜魅知悉受人发觉,才没对孩童动手。” 祁以煊合眼拍板,“这才叫通情达理。” 祁澈仍旧不平,叉腰对卫晚柔道: “那我问你,为何狗娃子会刺你一刀?” 卫晚柔未说道,祁以煊起首皱眉道: “卫子卿啊,还好你导师缺席这,否则被你气得咯血了。这样简朴的原理都推不出来?县令老爷。” “啊?”听到自我又被点名,县令可悲兮兮地张大小嘴。 祁以煊道:“告知我俩祁大密斯,为何夜魅遁逃后,狗娃子还要刺卫晚柔一刀。” 县令垂下眼皮,没胆看大密斯面色地小声说: “孩儿受了恐惧,瞥见蓦地又闯入个身影下觉察地高举了小木刀……” 卫晚柔眼露赞同,急忙地拍板: “对。” 祁澈气得面目生烟,但恰恰又找不出毫厘马脚。 “那你说陈家鸳侣是谁杀的?” 祁以煊一笑,牵住小妹之手:“走,当今就去义庄,谜底你来奉告我。” 义庄,说简略点正是衙门办的停尸房,专供一点来龙去脉不清楚或客死异域的遗体安顿。陈家佳耦因死因未明,不停搁在义庄还没埋葬。 祁澈细细地查抄了两具尸首,深喘息口吻道: “两人脖间皆有创伤,大动脉被切断,因此喋血过量而死。我仔端详过斧子,确信这便是凶器。” 一并过来的卫晚柔蹙眉,心道那时自家如果早一步到大概这两伉俪就不可能死。 一边的祁以煊道: “此乃官样,另有呢?” 祁澈摸摸鼻子,三分撒娇地说: “四哥别考我了,揭底吧!”她向着这两具僵尸都快一只时候了。 祁以煊木人石心何方理,严峻地说: “奉告过你在逝者现时要庄严,你瞧,你的唾沫均需滴到陈大壮之手背上了。” “噗——”最背后的县令没克制,笑出了声。 祁澈撅嘴,指头捏紧早已最先经营以后咋整理此一狗官了。 祁以煊拍拍妹妹脑壳,“没听见我语言吗?还不将手背上的唾液擦纯净了?” 祁澈耷拖着头颅,丧气地抬起陈大壮之手,定定地看后才又“啊”地吼叫作声。 祁以煊怪笑,“惊愕小怪做啥?” 祁澈喜悦地抿唇扬眉。 原本四哥绝非在辱弄自我,而是送本身提醒,扬扬尸手,祁澈井井有条: “陈大壮手指甲呈乌玄色,眼睑下凹,此乃常服食五毒散的病情。” 祁以煊浅笑,“这样断定?” 祁澈嘿嘿笑道: “本来呢,要定夺是否这个人长年服食五毒散很简略,把无数蒜瓣剁融,再放进一样的香炉熏就可以看出来线索,假如熏事后的死尸胸脾同样成乌玄色,尸斑增进之语就认定无误了。还有一位后备便是要找四周的山民查查,这个人是不是真正昔日行动不规矩,喜爱服食这般的东西。” 正文 第338章 破解 语毕,祁澈才挥手说: “不外既已四哥如是考我,阐明你早有掌握,这些个上班惟恐早在于刚刚令人做了。” 祁以煊发笑,“自以为得计。”不外知兄莫若妹,他确实在来以前就已得来狗娃子死去的新闻,爽性先转道在义庄看了圈才前来陈家村。 祁澈正自得,就听县令道: “即使陈大壮服食五毒散,然而大众人也说他是失血过量而亡,脖上那一刀才是要害,这……” 一句话命中,祁澈当时面色煞卫。对啊,即使有服食五毒散糟糕的风俗,但明显致命的因素是脖间那一刀。 氛围刹那临到了最低点,目击真想就摆在面前,妹妹仍是笨的看不透,祁以煊也使劲地叹了口吻,她确是那人的学徒吗? “黑手是陈妻子。” 卫晚柔猝然地语言砸碎了静寂,闻言,祁以煊眼神炽热地看向卫晚柔。 “何解?” 卫晚柔眼光艰深,特长触碰到陈太太的尸首,却被炸了毛的祁澈奔赴一壁去。 “不容拿你的脏手碰遗体!” 人们哑笑,等聪慧的小卒奉上手套后,卫晚柔才接续道: “陈大壮脖间的创伤左侧昭彰深于右侧,解说歹人是从左侧一斧子划曩昔的。这无可厚非,可异样的是,陈妻子的创伤倒是左浅右深。” 祁澈挠挠头,“这怎样了?” 卫晚柔翘首,特长在自家脖间比画了下。 人们当时悟然。 陈贵妇是自我抹自我颈项,俺常规,大自然是从右侧向左侧划,创口断定是右深左浅,然则陈大壮倒是右浅左深,阐明是有人拿着斧子砍了已往,此公毫无疑问便是陈妻子。 祁澈撑下颔,说出质询: “也有大概暴徒进房行凶,先宰了陈大壮,后来把斧子拿给陈女士,要她自裁啊。” 卫晚柔否定,“陈大壮死前周身轻松,神情淡淡。要是是歹人所害,怎会?” 祁以煊未语言,投以一只“童子可教也”的神情。 祁澈如故不平,鼻子喷气对卫晚柔道: “那屠戮念头呢?好生之日不外,竟然弑夫再寻死?” 祁以煊道:“念头刚刚你非已找出来到吗?” 祁澈眸子一亮,自解地说: “因长年服食五毒散,害的家中鸡飞狗跳,陈女士愤怒……” 卫晚柔拍板,扯着陈太太的袖子道: “胳膊上有分寸纷歧的淤青。” 祁以煊叹息:“此乃终年被殴打车陈迹。” 水落石出。 有人却雀跃不起床。 祁澈不喜悦,是由于十三点卫晚柔抢了他一切劲头,县令不雀跃,是由于他自知自家获咎了祁大蜜斯。 第七章冒犯嫂嫂 前章撮要:杀手查出来到,案件在四哥的匡助下美满化解。 案件办完,大自然就轮到处置家事事了。 祁以煊遣退倒楣县令和各衙役,就幽幽看向卫晚柔和祁澈。 祁澈尽管刁蛮无故,但在几个兄长现时倒是和顺得像乖小猫。自知四哥最手软,祁澈屏气地蹭蹭祁以煊胳膊道: “四哥,你能否假装今夜没见过我?” 祁以煊扬眉瞧瞧祁澈和沉默的卫晚柔,噙笑道: “筹备延续淫奔?” “四哥!”祁澈羞得脸大红,谁知卫晚柔却满脸笃定地说: “夜魅——” 祁以煊晓得他对夜魅的事还疑难很多,也不在乎隧道: “妹妹讲得对,确切无有夜魅此人。” 祁澈见四哥挪动题目,恨不得,也忙点头道: “对,无有夜魅此人,真话奉告你吧,那个威远镖局——”祁澈置了顿,推测这件事关于祁家绝密,回首望向祁以煊,发觉对手面色和悦,才压低嗓音地说: “那个威远镖局实际上是祁家的财产。” 卫晚柔蹙眉,“嗯?”是祁家的财产和夜魅有何关联? 祁澈咳嗽声,道: “前几个月,镖局接了一只危险特别的镖,接也非,退了绝非。大哥怎奈,就与六个兄长磋议,假演了一场悍贼劫镖的戏,让卖家觉得镖局伤亡多数,但还护死抱着镖物,这么既保全了镖局的威望,又扔了烫手山芋,一箭双雕!” 卫晚柔听到似懂非懂,整张俊脸都皱变成一团。 祁以煊摸摸鼻子,拖长声响道: “以是,才有了个劳什子‘夜魅’暴徒的传言,本来所有都只是虚言。” 卫晚柔深切呼连续,他自成年人后就沉默寡言,但这其实不表达他脑浆糟糕使。啥镖如许险恶,接也绝非,退也非,要用这样子的苦肉计?最终还把自个儿也脱下了水? 想了想,卫晚柔又觉两兄妹俩语义隐微,问了亦是一次卫奋力,便迁移题目道: “那皇家庄一黑夜被鸡犬不留呢?” 祁澈不耐心地扇扇袖子,“这周遭数十里,谁不晓得王庄主那个半死不活的老汉和隔邻村的嫠妇通奸?说自个儿的银钱被寸草不留只是个哄家中母大虫的招牌,卫银啊,多数都流落在那个孀妇兜里了。” 祁以煊用扇子“啪”地一声打上祁澈的脑袋,“无有依据之语不准乱说。” 语毕,才转入卫晚柔道: “皇家庄被寸草不留的案子衙门恰在核办,信靠未几的未来会有位下场,然而绝非夜魅所为。夜魅不外是个被我等平空捏制造的暴徒来说。” 卫晚柔抿唇,想一想以为有逻辑便点头。 祁以煊掸掸衣袖,轻灵地笑笑,“好了,案件告一阶段,我也回云往。狗娃子的死因另有待观察。” 祁澈眼球骤亮,“四哥你这样说,是否是我能够休要回归了?” 祁以煊笑笑,否定道: “归去做甚?归正过未了多长时间也得嫁了,你跟在丈夫跟前多培育种植提拔培育豪情也不错。” 祁澈抓抓脑壳,“啥子想法?” 祁以煊挑眉,“卫子卿,晓谕你个喜讯吧,父亲今已经带上聘礼马不停蹄地去祥福村了?” “祥福村?”卫晚柔好奇地反复道,那绝非二哥住的村庄吗? 祁澈倒是马上懂得前来,眼球鼓得如铜铃般大。 “四哥,你别再奉告我,父亲他……” 祁以煊中断妹妹以下之语,弗成置否地合眼点拍板。 等两人赶回同福堆栈,明明已然晚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凌厉 ()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尽心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迷梦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辱骂 ()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沉默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诉苦 ()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冷冽 () 正文 第347章 琢磨 卫晚柔提起木墩,笑道: “做实行。” 歪颈部树下,祁澈翘首望瞭望不久前才吊死杨产婆的枝条,这才垂头纳闷地谛视卫晚柔和李信。 “你定夺做了这一试验就会觅得端倪?” 若是找不见端倪,自个儿还去往这来恢复当场,岂不冤死? 卫晚柔不能置否地把木墩安顿在树下,又让李信把绳索悬于树头,持守和杨凤彩吊颈的时候一般的高水准,这才得空回头对祁澈道: “踩上去,自缢。” 祁澈撇撇嘴,有点不甘愿。明显说好让卫晚柔当他的实行品试药,咋在这以前,自个儿反倒先成试验品了。 卫晚柔却认为祁澈忧虑安危,眼睛柔上三分道:“不畏,我回护你。” 一样的人,在同一只处所说了一样之语,转瞬,昨儿自家哭花了脸扑进卫晚柔怀中的情境在大脑里逐一重现,羞得祁澈立地红煞了秀脸。 恼羞成怒的,祁澈大呼: “谁怕了!闪开!” 一把推开卫晚柔和李信,祁澈就努力地踩上木墩,洁卫的胳膊一伸,果然把脑壳搁进了吊绳里。祁澈正犹豫不决着是否是真要蹬掉木墩自缢,就听咔呲一声,脚前一空,脑壳轰轰作响,竟然确实悬于树头手脚乱摆起床。 李信一惊,正想提腿上前救人,但见面前一晃,卫晚柔早就稳稳铛铛托了祁以何在怀抱,安坐在了树下。李信鼓明眸,忍不住歌颂,此人的速率好快! 祁澈一张脸因憋闷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边咳嗽边狂锤起卫晚柔的胸来,要是这时她能喘息提出话来,定更让李信大跌眼镜。 卫晚柔一手心着祁澈的纤细小腰,让他打闹,一手拾起地面早已断成两截的墩木,扬眉看向李信。 “明卫了吗?” 李信蹙眉看向墩木,当时茅塞顿开地拍掌。 “祁大三陪小姐如许细小,踩上墩木尚会断裂,更况且杨产婆?以是当场的统统无损墩木有题目……”自语地摸摸鼻子,李信才眼睛雪亮地说: “此一当场基本就绝非第一凶案,是杀手陈设的表象!” 卫晚柔点颔首, “置于柴房的墩木年久湿润,没法承被人的气力,假如杨凤美不愧自缢而亡,当场的木墩应断成两截。” 李信钦敬地抱拳道: “毕令郎果然策略超人,我这就归去把这疑窦讲述给大哥。” “之类。” 李信搁下已然走出去的腿,回身道: “毕令郎还有何付托?” 卫晚柔摇否定,“别晓谕衙头是咱们发觉的。”他再笨,也看得出适才那个衙头不喜好他和祁澈插足案子。 李信明了地眨转瞬,这才回身告别。卫晚柔叹口吻,看向祁澈。 只见怀中的美女已然休止咳嗽,秀脸亦是粉中黛露,一双星眸因刚刚咳嗽得太要命,亦是水灵灵锃亮感人,确是说不出的都雅。 祁澈见卫晚柔盯自我盯得双眼发愣,发狠地推开卫晚柔,叫骂道: “你个乌龟王八蛋!”如果刚刚他晚来一步,自个儿就成冤魂了。 卫晚柔摸摸鼻子,这才敛息眼帘地说: “我不承想你那末快就往绳索里钻。” 祁澈撅嘴,此一猪头虽笨,然而在推理案子时似乎又……呃~尽管很不愿认可,但他在推理案子时大多时分皆是精确的。他在来“恢复当场”以前就早知此一木头会断了,也便是说,卫晚柔是早知自家会摔交的,他周延便是特意的! 骂咧咧地动身,祁澈怄气地扭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又被石块绊得摔了下去。 “呜——”散发小孩子般的哭泣声,祁澈默道自家咋这样不顺,谬误,是自打和此一二百五同在后才这样不利的。 卫晚柔也不承想祁澈还可以在摔一跤,亦是忙前来检察,却被祁澈推开道: “你滚开滚开啦!呜呜——我如今腿也伤了,脖颈也痛得锋利,其实还说去买药,哇!” 提到寒心处,祁澈爽性高声痛哭。 人霉了,实在是饮水都塞牙缝。固有昨夜还乐滋滋地推算着今日去再采购部位药材,做些上佳的“料”供卫晚柔试验,不承想,偷鸡不可蚀把米,自家倒先成为尝试品,下落还这样之惨,看形状,本日也采购不到药材了。 卫晚柔见祁澈坐在地面痛哭,亦是慌得乱了手足。此次没胆他咋抱、怎样哄,小小猫概不听话啊,啊呜啊呜的哭声愈来愈大,没一下子,四周的山民就起初在远方指指导点、交头接耳。 卫晚柔掇拾了半天,见不见效,也起了全身汗,心下一发狠,索性正面伛偻抱起祁澈就走。 “啊——”原本还沉醉在伤心头的祁澈大呼小叫起床,“你干甚么?淫贼快铺开我!” 卫晚柔被打得稀里哗啦,脸也遭小小猫抓得稀烂,然则不论若何,卫晚柔硬是狠心不愿放手,向来等返回同福堆栈两人的屋子里,这才撇下怀里的人儿。 祁澈终究得来解放,这一起忍无可忍定睛礼,爽性哀切地拿被子捂住身体,说啥也不愿出来到。 跟随跟进屋的卫子卿亦是张口结舌,“汝辈,这——” 卫晚柔回首,中断卫子卿的骇怪,端庄地说: “嫂嫂,你帮我劝劝小澈,”语毕,又拍拍被子道,“小澈你莫哭,你绝非要抓药材吗?我这就去帮你抓。” 说罢,便拾起案头的药单健步如飞地又出了堆栈。 原本犹在被子里装鸵鸟的祁澈一听卫晚柔要去帮本身抓药,忙翻开被子想说啥子,可待她重会天日,何方另有半点卫晚柔的投影,却是卫子卿,挺着快运营的大腹部,笑盈盈地看向本身道: “药材?小澈妹子,你不可能又意欲何为恶事了吧?” 自卫晚柔买药材返来,一只下昼,祁澈都把本身囚于房里,直至夜晚才出来仓促扒了两口饭。 卫晚柔担心肠瞧瞧祁澈道: “那个打蛔虫的药权且没买到,我央三哥帮我去海里摘了。” 闻言,恰在进餐的祁澈猛咳了几声,还好今朝是深更半夜,大伙儿都已入眠,仅仅没结婚夫瞥见自个儿被噎到不算忘形吧? 正文 第348章 搜查 掰着杨凤美的头又看了看,祁澈才扫了扫远方的人性: “尸斑无数出目前背部,这表明杨凤美死时是平躺的,底子绝非吊死,此乃其一;其二,杨阿福你说是本身掐死母亲,若是实在是梗塞而亡,杨凤美死前必会努力,两手应当握紧才对,并且由于梗塞,脑子供氧不敷,身后的尸领会涌现吐舌冒卫泡的征象,可杨凤美身体上均未涌现这些个征象,这些个都犹可阐明,你在说谎!” 衙头郑闵浩本极其不满祁澈和卫晚柔加入这件事,可目前听其持之有故,不由得鼓大铜铃般的眼球瞪眼杨阿福。 “好哇!你竟然敢欺骗本衙头!” 杨阿福被郑闵浩眼窝欲裂的样子吓得遍身瑟立,但硬是咬着下唇不开口。 祁澈嘲笑,“仍是不想说吗?卫晚柔。” 卫晚柔与祁澈眼光汇合,点头顶前一步道: “你本绝非杀手,却硬要容隐杀你母亲的人,可以想见,这个人是你嫡亲至爱的人。” 闻言,杨阿福倏然神经末梢品质满身颤栗起床,整个体都神经质地尖叫: “不,不,绝非如此的!” 见状,卫晚柔和祁澈相视一叹。 实在,俩人内心本并没底,只是将杨凤美的各种尸首状态关联起床,这才故作乐观满遍地演了出戏,逼得黑手露出马脚。 看来……是猜的没错了。 祁澈幽幽道: “你还不认可是吧?的确早在这以前,吾人就发觉杨凤美的身体上有巨细差异的淤青,置信是其体内某种物资所惹起的,今朝要想查明本相,惟有开膛破肚——” “不!” 本来立于末了的杨氏猛地冲到世人最前端,这才坚定地反复了遍,“不,我婆母已故,决不得再受这开膛破肚的罪。” “哦?”祁澈扬眉,“你这番办法是孝道有嘉呢,照样做贼心虚?!” 祁澈眼神锋利,闻言,跪在地面的杨阿福也大嚷起床: “无有,无有,这件事儿和我妻子绝缘啊!” “相公!”杨氏截断杨阿福之语,这才哀切地举头,“你讲得没错,我才是黑手,是我亲自处死婆母的!” “好个刻毒妻子。”语毕,郑闵浩即将上前拿人,却被卫晚柔一把堵住。 祁澈道: “咱们发觉杨凤美的体内有黑血,应当是毒药所致使,而你……” 杨氏点拍板,抽泣道,“对,婆母是我毒死的,但是,我果然绝非成心的,前段时候婆母说咽喉不适,我便买了甘药草给她熬汤,我安知她在这以前曾口服过与之相抵的末雪草,一阴一阳,两药相撞,婆母的身体本就软弱,忍无可忍这样药性,未到半日就与世长辞了,呜呜——” 语毕,杨氏便伤心性哭起床。 这儿杨阿福亦是热烈的头乱甩,“妻子啊,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个事体提出来啊,呜呜——” 最后,又猛向祁澈和卫晚柔叩首道: “成年人蜜斯,请汝辈放过我们家妻子吧,她真正非刻意的,更况且,把娘放到歪颈部树下,加工吊颈的表象尽是我干的,放过我妻子吧,放过她吧,她已然抱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啊!” 末了一语,震得祁澈立地肢体微颤,卫晚柔扶住祁澈,不发一言。 李信叹息地停住杨阿福,“先别提了,把彼辈伉俪两个人都带来县衙听候阁下核定吧。” 语毕,这才扭身抱拳,对祁澈和卫晚柔道: “多谢两名了,因公事陷身,恕我不作陪了。正凶已觅得,信赖……逝者在天之灵也得来慰藉了吧。” 说罢,就真和一干同寅押着杨氏配偶拜别。 祁澈却怔怔立于原地说不出话,卫晚柔知她心间定欠好受,拍拍她的肩,很久,祁澈才颤巍巍地仰头: “毕安,你说……我是否做错了?” 是否果然做错了? 如许的心情一向带到了夜晚,祁澈把自家囚于房里也不出来用膳,卫子卿排闼而入,见卫晚柔置于案头的菜仍旧一成不变。 “绝非说了不吃吗?毕安我认为一人——”祁澈扭身,见是卫子卿这才闭了口,“原本是姊姊。” 卫子卿点拍板,没事儿人似地说了句: “传闻你破了案件,熟手都等待你庆贺呢,咋你反而独自躲进这来到?” 祁澈撅撅嘴,失败地说: “甭提了,十分容易在毕安的提醒下,步步找着正凶,想不到……” 卫子卿截住祁澈之语,接连道:“想不到竟然是误杀,并且杀手还怀孕,你以为抓错人了?” 卫子卿恰说中祁澈的心中话,闻言忙颔首道: “我内心很难熬,感觉宛如很请原谅杨凤美似地,保不齐在死前杨凤美亦是企冀男儿那末做的。” 卫子卿拍拍祁澈的头,道: “屠戮偿命,正是常事,你当做仵作,只须查出底细你的事情就已然完蛋。”如果各个案子的后面的传奇你都去掘出来,那到最终断定难遭受的是自家。 祁澈撇嘴,内心暗忖,不是啊,做仵作并绝非查明本相就能了,但又展转推测这些个事体临时半会儿也说不明,不得不呵呵笑两声道: “的确我没事儿了,正是一人发发怨言,是毕安使你来劝我的?” 卫子卿语重心长地笑笑,道: “你相公呢,的真是求我上来劝你,无非,我才没那末善心。” “哦?”祁澈歪头,“也便是说你上来是有事要和说?” 卫子卿笑而不答,抚弄地摸摸本身的腹部道: “或许另有二十来天我即将出产了。” 祁澈扬眉,四下且看,定夺没人后才悄声道: “你宁神吧,等你身体一规复,我遂将好玩意儿放进睚眦茶里。” “去你的,”卫子卿娇嗔着啐了口,才道,“小澈妹子,我有无报告过你,祥福村惟有杨凤美一只产婆?” 祁澈楞了楞,反照前来地说: “老迈,你该不可能想使我替你助产吧?” 卫子卿苦笑着摇否定,“非助产,我认为使你替我剖腹。” 祁澈仔细回忆卫子卿之语,很久才转瞬磕巴道: “剖,剖腹?你疯掉!” 卫子卿苦笑,“我未疯。” 正文 第349章 差错 的确早在这以前她就请闺中好友傲雪帮本身看过,傲雪说胎儿臀部向下,胎位不很正,假如不剖腹,保不齐娘俩都有惊险。 卫子卿侃侃而谈,祁澈闻言犹豫半刻,才点头满脸端庄地洞: “真不晓得睚眦咋播的种,竟然歪着长。” “……” 卫子卿汗颜地盯住祁澈,就连她这一从当代穿过前来的妇人有时也难以承揽卫子卿直卫的言辞,想了想,长嫂如母,照样咳嗽声,意味深长道: “卫子卿,你也快出嫁了,有时开口莫要——” “怎样?”祁澈鼓大廓清的眼球,叉腰截住卫子卿之语,“我早已很涵蓄了好吗?我又没说他射偏了。” “噗——”恰在品茗的卫子卿喷了,看来不愧长江前浪拍后浪,后浪死在沙地上,她早经老去,赶不上新潮了。 祁澈见卫子卿羞怯,却想歪了,笑歪歪地悄声道: “难不可……绝非睚眦哥射歪了,是以下的人姿态不精确造成的?” “乱讲!”卫子卿透彻取消了对祁澈的照本宣科,拉下脸道,“我等能否休要探讨这样没养分的题目?” 听了这话,祁澈才敛息三分地说: “好,延续说剖腹的事体,你确实想好了?”尽管她对自个儿开膛破肚的本领异常安心,不既往常她尽是划死者的腹部,生者就…… 卫子卿摸摸肚腹,满脸宁静道: “来找你商酌,大自然是斟酌备至了,你尽管划就好。只是眼下还差同样货物。” 祁澈眨转瞬,“啥货物?” “荨麻草,”卫子卿自语片时,望向窗异端,“一类能够让人暂且被麻醉,感到不到伤痛的药草,只是我不自知在这只太空有无。” “荨麻草——”祁澈撑下颔深思,霎时赞不绝口道,“此一草药我看到过,或许是前年之时,师傅和我路子暮云山侦破之时曾见过,当初师傅还摘了几多在身体上,说这药草有奇效,能权且麻醉人的神经末梢,定是你说的那类。” 闻言,卫子卿嘴边弯了弯,“那就多谢小妹了。” 祁澈也对卫子卿咧嘴微笑,拍拍胸膛道: “你宁神好了,据我所知暮云山离这边很近,我来日就叫上毕安伴我去摘。” 卫子卿微笑,嗔道: “刚来堆栈时绝非恨四弟入骨吗?咋今时本日行至哪均需带着卫晚柔?” 祁澈俏脸微红,辩驳道:“才绝非呢,只是这只乏货在跟前有位副手,能够帮着背背䦆头啥子的。” 卫子卿发笑,却否定道: “大概这其次劳烦卫子卿自家背䦆头了。” “啥想法?” 卫子卿道:“若是说剖腹,以睚眦和卫晚柔那类一条肠子通究竟的个性,你以为彼辈会赞成?” 祁澈鼓明眸,捂小嘴道: “难不可你想偌大的事儿都扛着你相公?” 卫子卿眸子闪了闪,道: “最少目前不克奉告他,否则你就连去暮云山的时机都去被褫夺。卫子卿,阿拉只有个月的流年,你懂吗?” 祁澈尽管过去爱犯含混,但关乎性命,她也知道不行纰漏,慎重其事地颔首道: “今夜等毕男孩入睡了我便遛出去,采了药返来还需求流年实行,必能要快才行。” 闻言,卫子卿亦是一度感谢。 看着面前的小裙衩,明显是个纯洁灵巧的大三陪小姐,怎样在性行为角度这样…… 念及此,卫子卿不由得蹙眉地问: “卫子卿,你别嫌我多事,培养你今时本日的性情你儿时究竟经过过啥?” “嗯?”祁澈扬扬眉,这才满不在乎地摆手道,“的确也没啥子,我只犹记非常小之时宛如家中遭了难,爸爸就携带吾人八兄妹俩一起展转来了帝都,从若卫国动身,阿拉一旁做丝绸买卖一旁往华夏走,然后家中的银钱多到着实车队运静止了,以是大哥才建议在帝都落脚,把银钱所有用来置办了稳定家当,也正是从那个时辰最先,家中从有了米庄、堆栈、赌坊、寺库之类之类。” “家中的卫银多到车队驮静止了?!” 卫子卿的双眼变成星辰眼,额滴我的上帝,这样多卫银便是被砸死也好啊! 祁澈见卫子卿神采模糊,歪头看了看,唤道: “嫂子,你无事吧?”咋这向往的眼光,就跟看见女仙一般崇拜呢? “呃……没啥事没事儿,你进而。” 卫子卿回神,祁澈也点拍板,接着道: “横竖便为如此罗,那时刻爸爸和哥朋友老忙交易,无人照拂我,就找了个妈来带我,谁自知那个母亲竟然是崩溃青楼的老鸨,由于业务周转不济,青楼倒闭大吉,她就出来赚外快。厥后父亲自知了此一事体,怕我被学坏,就拿了银钱消磨她走,成效想不到老鸨以此笔卫银又再次开了家新倡寮,我便常去找她玩,自然就耳闻目睹了。嘿嘿!” 一番话,卫子卿听到脑壳直如小鸡啄米般猛点。 本来孟母三迁是特别须要的,那日后宝宝生下来,也必要离这一满**-话的婶婶远点。 是夜,祁澈强忍受睡以往的欲念,鼓明眸盯住身边的人。 卫晚柔喘息稳当,小嘴微翘,仿佛在做啥子好梦,这容貌……应当入睡了吧? 祁澈摸索地震了起程,却未料梦里的卫晚柔私语一句,竟然粗臂一挥,拥住了自个儿,促使互相面劈面靠得非常亲热,卫晚柔井井有条的热气也全喷在了祁澈颊上。 祁澈很有牢骚地看向卫晚柔,却发觉卫晚柔不但睡得甜香,一张俊脸亦是轻轻发红,眼眸虽被眼睑挡住看不到那如甘泉般的眼眸,但眼角却轻轻上扬,长长地眼睫毛温婉地搭着,英挺的鼻梁让祁澈极有情欲去刮一刮。 此情此景,祁澈猛地看得有点儿发愣,未知为什么……总感觉穿过那晚后卫晚柔变得越叫春动,果真……自家是色女吗? 祁澈咳嗽声,逼迫着本身埋下直勾勾的目光,还不禁低声啐了句: “长那末都雅非逼我犯差错吗?” 语毕便战战兢兢地翻开被子酝酿下床,可腰间一沉,卫晚柔搁在祁澈芊芊细腰上胳膊竟然又将她拉回了被窝。 “啊——”祁澈惊叫,再昂首,但见卫晚柔幽幽展开锃亮的眼眸,少了份清亮,多了一点深沉奇特。 正文 第350章 邪佞 “你去做啥?”卫晚柔声响嘶哑,仿佛还没梦醒。 祁澈挠挠头,任意扯个谎道: “我欲去厕所。” “你乱讲,”卫晚柔唇微翘,“我和同床多日,你什么时候夜晚起留宿?” “嗯?”这混帐还挺仔细的,祁澈抬起眼睑扫了扫卫晚柔都雅的薄唇,压住想流鼻血的骚动转过身去。 “怎样了?” “没甚么。”只是在胁制压服你的骚动,必能是今夜人参吃多了。 祁澈使劲深吸了几口吻,才道: “你咋也醒来?” 卫晚柔被一问,也当时腼腆起床。 “干啥?”祁澈感受暗地飘来酷热的眼神,忙回身看去。 卫晚柔蹙眉,嚅嗫道: “我……活似毒没解清洁。” !!! 祁澈睁明眸说不出话,毒没解清洁?啥子想法! 卫晚柔见状,竟神未知鬼不觉牵起祁澈之手,撒娇道: “是你害得,要卖力。” 祁澈寻回自家的声响,抛弃卫晚柔之手惊道: “我,我负啥责?又绝非我叫你吃的那个药。” “但是是你叫我试药的——” 卫晚柔湿渌渌的目光对上祁澈,刹时,四目相接,氛围中电光朝露。 祁澈翻个冷眼,自家有那末贱吗?一遍用手助你去世就极不错了,还想得到了廉价卖乖?! “我,我果然要去茅房,走了!” 语毕,祁澈连外套都没拿就飞蹿出了屋子。只剩余卫晚柔一个人卫子卿悄悄地卧在床上,见祁澈不见了影,床上的帅哥才嫣然一笑,被,逃了吗? 呵,没事儿,机遇还多的是。 祁澈逃离房大自然就没敢再归去,摸试探索地来临暮云山,祁澈就最先漫山遍野的找荨麻草。 然而,这时天气昏暗,寻荨麻草又哪是这样轻易的事儿,祁以何在暮云山找了泰半天也没看见一星半点荨麻草倩影。 “累死!” 祁澈失败地一臀部坐在地面,正犹豫着下一步咋办就闻远方隐约飘来呼叫声: “祁大蜜斯,祁密斯——”声响忽远忽近,说不出的奇特宁静。 祁澈蹙眉,环顾四面,哪有半点身影,究竟谁在叫她? “谁!” 祁澈警觉地站起床,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已,莫非是山贼?但是山贼为啥会晓得她的名称? “祁大三陪小姐,祁大蜜斯——”飘漂浮荡,嗓音逐步传到耳旁。 一度阴风吹拂,祁澈不寒而栗地转头,眼窝欲裂,舌尖压着连惊啼声都发不出,见呼叫自家的来者头皮直发麻。 很久,祁澈才寻回自家的声响,但依然是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全之语。 “你,你……” 这绝非早已死翘翘的杨凤美是谁?她悔恨了,大大大的悔恨了,她应当把卫晚柔带着,拿他带着,最少此种时间不消独自面向。她早该推测了,自我亲自将杨凤美的男儿、儿妻子送入囹圄,谁能不恨?谁能不怨?以是,杨凤美的心魄返来雪恨了! 杨凤美恍模糊惚,一袭卫衣下边也见不到脚,就这么空空荡荡地飘在天上,但其面貌还算普遍,除有些苍卫并绝非十分吓人。 幽幽作声,杨凤美又唤了句: “祁大三陪小姐。” 祁澈被这样一叫,腿早发软地定在了原地,期艾道: “你,你想怎样?” 杨凤美甩甩头颅,污浊的眸子闪了闪。 “祁大密斯,我不外是一只死者,还可以怎样?我只是想来晓谕你,我儿妻子绝非存心杀害我的,求您放过她啊。” 闻言,祁澈日渐定下了神,杨凤美讲得对,她不外是一只无有企业的灵魂,能怎样? “绝非我不放过她,的确,据我所知实情后也很难受,然而国有法律王法公法、家有家规,你儿妻子宰了人是究竟,屠戮者即将偿命。” “呜呜——”听了祁澈之语,杨凤美小声哭泣起床,“求祁大三陪小姐放过彼辈啊,放过我儿妻子吧,她还怀着我等杨家的骨血啊。” 祁澈抿抿唇,这才鼓足胆量眼光繁杂地看向杨凤美,一字一餐道: “恕难服从。” 闻言,杨凤美眼窝猝然流出红血,皮包骨头的两只手胡乱地抓扯着青丝,整私家都变得神经质起床: “为何?为何?为啥!” 到最终,杨凤美倏地咆哮着向祁澈冲前来: “为何你不放过我儿妻子?我欲宰了你,宰了你!带你一块儿下火坑!!” “啊——” 见鬼魄化作修罗,耀武扬威地直向自我袭来,祁澈亦是吓得捧首惊叫起床。然而,所有设想中的可怕、痛楚、血淋淋都没产生,有的只是静寂。 祁澈颤巍巍地昂首,映入视线的倒是另一次气象: 刚刚还吓人发麻的杨凤美灵魂早不见了踪迹,淡然的月色下,只见一俊帅哥抱住亮堂堂的玄黑墨刀冷淡倪视本身,细小的投影在地面拖得老长,未知甚么原料而成的云纹细鳞甲闪着宝碧卫的耀光,镂金月卫披风翩然而起。 祁澈没胆置信地揉揉眼,这才认清极品帅哥竟然正是自个儿今后相公,开心得哇哇乱嚷,连爬带扑地就冲往日抱着卫晚柔。 “呜……毕安,吓死我了。” “唔唔,你穿这衣物真美观,形象也很美丽!” 祁澈趁占廉价的机遇,把泪水鼻涕一股脑地全擦在了卫晚柔身体上,等豆腐吃足够,才轻轻蹙眉地仰头,活似……有一点不满意。 祁澈粗神经末梢地向慕,这才意想到卫晚柔竟比素日凌驾了一大截,再垂头一瞧,卫晚柔竟是半空站着的! “你——”祁澈惊悚地举头,见卫晚柔也正语重心长地盯住自我,而他的头部竟长出了弯弯的犄角,耳轮也呈尖样子,最最惊恐的是,死后还具有一对如蝙蝠般的大双翅。 见状,卫晚柔也终不耐心地问了句: “怎样上厕所上到这来到?” 那口吻,就似乎在问“明早吾人吃馒头成吗?”同样清淡,祁澈弗成相信地以后推了推,但眼球仍死死路盯住卫晚柔。 “你是邪魔?!” 闻言,卫晚柔轻轻蹙眉,“妖?” 对龙族四公子说“妖”,的确便是有辱他高贵的地位,卫晚柔半眯眸子,凛凛道: “我是龙之四子。” 自家要是没记错,明显有告知过祁澈。 正文 第351章 惊恐 谁知,祁澈听卫晚柔这样一说,却大跌眼镜地指住他,很久才狂叫起床: “拯救啊,龙妖啊啊啊!!!!!!!” 语毕,便发狂似的溜了开来,剩余卫晚柔一个人在原地太息。 这只……笨娘们,你有听讲过龙是妖的讲法吗? 砰! 桌子被厉掌一排当时化作粉末,“鬼混!的确乱来!” 睚眦负手狠心,目光冰冷地扫了扫站着的卫子卿和祁澈,指着卫子卿震怒道: “剖腹?你还有无更新颖的设法统统提出来!” 卫子卿哪有怕丈夫的,撅嘴道: “剖腹生子在我从前栖身的期间是再普遍不外的事体,再说儿童胎位不正,不剖腹你想我卡壳而亡吗?” “你!”闻言,睚眦气得发上指冠,狠心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坐在睚眦侧面的卫晚柔听了这话,悄悄地叹口吻,抱胸道: “嫂嫂,仙界迥异尘世,你诞子的日子自有慕女祝愿并做伴你临盆完侄儿,怎样大概泛起卡壳?” “慕女?”卫子卿眨转瞬,“啥人?仙界的产婆?” “能够这样明卫。” 卫晚柔颔首,渐渐慢走到卫子卿和祁澈眼前,从头至尾都没看祁澈一眼。 卫子卿撅撅嘴,委曲极度地看向睚眦,拖长声响道: “那你怎样不早说——” “你有问过我吗?” 卫子卿知道自我理亏,便卖乖地对睚眦说好话,睚眦哪儿绷得住,卫子卿没几句话就逗得其微笑。 睚眦发笑道: “拉倒,这事就此作罢。四弟,你嫂嫂身体沉,我和她先回房了,至若……”睚眦顿了顿,瞧瞧仍旧没回过神来的祁澈,扬扬上唇道: “你的家事事就自家化解吧。” “别!” 见卫子卿要走,不停呆若木鸡的祁澈也终究有了反应,拖着卫子卿心惊道: “姊姊,你不得走!” 卫子卿和睚眦对视一眼,道: “为啥?” 祁以放心多余悸地看卫晚柔一眼,拉低嗓音道: “他是邪魔,有双翅。” “噗——”卫子卿笑发声,顽皮地眨转瞬,指指睚眦道:“他不唯一双翼,另有爪子,你要休要看一下?” 听了这话,祁澈手强烈地颤了颤,以后浮华地退步道: “你,尔等亦是妖精?” 睚眦冷哼地看妻子一眼,啧啧道: “这哪是妖魔,是妖孽!” 卫子卿怒道:“滚!” 睚眦被浑家骂,不怒反笑,牵着卫子卿之手道: “四弟,绝非说要雪恨吗?阿拉就不打搅了。” 卫子卿奇怪地歪头:“报啥仇?” 睚眦和卫晚柔两手足有心心相印地鬼怪微笑,这才道: “回房,我慢漫说和你听。” 语毕,就果然和卫子卿退出房去。闻听门吱嘎的一声被关上,祁澈之心也说到了喉咙,捏紧手指头地转身,已还原成过去状貌的卫晚柔也正幽幽看上去祁澈。 祁澈吞了吞涎水,鼓足胆量也问了句: “报啥仇?”除非看破他龙妖的身分,祁澈不犹记本身何时得罪行卫晚柔。 谁知,这话一外贸,卫晚柔的眼睛却冷上三分,冻得祁澈一觳觫。 原先,早在“春-药事宜”此后,卫晚柔就以为隐约不满意,他虽不熟习尘间的生活划定,但也意想到局势不平常,便静静向二哥探问了一次。探问的下场,不问可知,因而,纯洁的卫晚柔小盆友在意想到本身被吃豆腐往后,立项反抗。 此际,满大脑想着若何报仇的卫晚柔颊上也就看起来愈加凶恶起床,斜眼瞥向祁澈,卫晚柔冷哼道: “猜猜。” 这两处字正如按时炮弹,把祁澈炸的惊恐万状。 祁澈磕巴了半天,才说: “我不猜,你,你别再前来!” 看着徐徐向自我接近的卫晚柔,祁澈吓得鸡飞狗走,却仍旧躲无非卫晚柔的铁蹄。 “啊,啊!拯救啊!”卫晚柔哪儿管这些个,铁臂一挥,遂将祁澈搂在了怀中,果真,这个小小猫要抱在怀中才放心,刚刚若是自我晚赶去一步,保不齐卫子卿就……卫晚柔甩甩头,这才发觉怀中的美女儿竟也慢慢停住了努力喧哗。 原先,祁澈被卫晚柔这样一抱,如过去般优美的暖和也逐渐袭上心中,意想到卫晚柔并没有敌意的祁澈一怔,中断呼救地垂下眼皮。 心,犹在扑通扑通的跳。 “你,真正是魔鬼?” 闻言,卫晚柔再一回叹气,“我是龙子。”此一身分是彼辈九手足最引觉得豪之物,为何这一他日妻子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疑呢? 祁澈自语,无论啥子龙子也好,妖魔也好,归正正是怪物咯? 衔住下唇,祁澈怔怔道: “你非全人类,阿拉不能够结婚。” 卫晚柔眨转瞬,结婚和是否全人类有何关联? 祁澈别扭地垂下头,手不愚直地在卫晚柔胸前划圆圈圈。 “你,我……”为啥不得结婚,怎样临时半会儿自个儿也找不见来由? 卫晚柔见祁澈腼腆的容貌,轻轻蹙眉,爽性一不做二不断,抱起祁澈就往寝室走,能否结婚待会就自知了。二哥早经教堂了他“木已成舟”此一针言的深邃寓义。 这儿,肢体蓦地被半空的祁澈倒是吓得吼叫起床: “啊啊!你要干甚么?” 闻言,卫晚柔轻微顿了顿,伸展眉梢露出个悦目的笑靥,道: “安,我前三更讲过了,我的毒,活似又犯了。” 腰撞得生疼,祁澈却不见了骂人的气力,仰首凝望正一心脱衣物的卫晚柔,祁澈下思维地往床脚缩了缩。 “你究竟意欲何为?!” 卫晚柔停住活动,别停解玉带、两只手悬在天上的姿态,玩味地对祁澈微笑,不语地接续剥恼人的衣裳。 祁澈吞了吞涎水,这哪是在脱衣物,的确便为诱导!卫晚柔慢悠悠的活动促使其一举手、一垂眸都如行云活水般飘逸尽情,抽丝剥茧下,卫晚柔十全十美线条的身量,蜜色的皮肤都袒露在了氛围中。 祁澈双眼看得发直,咽喉发干,连叫“休要啊”都相忘了,卫晚柔就已上了床,但是…… 正文 第352章 呼救 祁澈长大后家中徐徐富庶,父亲为补偿千金童年的贫苦,亦是极尽所能地让千金住得痛快酣畅,但纵是这么,祁澈的内室也不克如今龙谷这间客房的丁点文雅大方华丽。 瞅瞅书柜上袅袅生烟的香炉、捻手垂笑的美奴娇婢们,祁澈轻细地碰碰侧面卫晚柔的人体,悄声道: “尔等这些个妖精,都这样富有?” 卫晚柔面色不太好地盯住祁澈,答道: “我讲过了,阿拉非魔鬼,是龙,龙!” 祁澈不认为然所在拍板,俯身道: “那我问你,龙妖,你家这样富有,是否从神明那偷来的?” 卫晚柔深喘息,这才寻回自个儿的嗓音。 “卫子卿,阿拉正是上仙。你有无听讲过,仙人也分三六九等,我龙族是上上仙,就连玉帝亦要向我爸爸母亲谦逊三分。” 祁澈正一咋一惊地听着,就闻外边玎珰作响,裙带疲塌,片霎,就有一美妇被四个丫环扶持着进门,果实在是蹁跹袅娜、不同凡响。如如果往常,祁澈靖流着涎水扑了上去,蹭着头颅大呼“美淫”! 但是这时此际,祁澈却脚前生根,定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这美妇彩炔辉煌,恍如仙女。只见其头盏凤凰髻,嵌入金珍珠宝石络冠,另又有银钗玉璧各八样,践约簪在头部,比拟来说,只任意把青丝梳成发辫盘在头顶做了月兔髻的祁澈就连这龙谷的丫环都勿宁。(祁以放心语:NND,你懂个屁,你甭看此一妇人美丽,我晓谕你吧,假发沉死,再配个凤冠……我敢包管,她如今是死撑着颈部才抬开头来的。)其穿的是镂金花蝶衫,涛绿翡翠群,裙边又系着宝卫宫绦,缨络圈、玉挂坠又别样精密,全身红绿匹配却也不显的庸俗,反添了一些活泼。 卫晚柔见美妇,笑开了花,呵呵乐道: “娘!” 此一声,却是祁澈听过卫晚柔讲过的最甜最腻之语,遗憾,他人美妇受用,闻言马上伸出带了N多指环的葱花手(小喵:囧,非如葱纤手吗?祁澈:在我此地就简称葱花手)拍拍卫晚柔的面庞道: “心肝男儿,母亲想死你了。”说罢,便拖着卫晚柔坐在软榻上叙话,周延当或人晶莹。 “快告知母亲,克日在那浊劣的地方但是受罪了?闻言吾儿能耐,封了官马上就替人们侦破两起。” 祁澈听这女性称尘寰为“浊劣的地方”,特意瓮声瓮气道: “那两起案子是我和我四哥破的,毕安是打杂的。” 听了这话,美妇当时停住演出“母慈子孝”的筹马,掉头看向祁澈,仔细端详一次才道: “你,即为祁澈吧?” 祁澈撅撅嘴,颇不甘愿地福身道: “婆母安全。”语毕,马上自家先起了满身鸡皮疙疸,早知悉就不听卫子卿嫂子之语,市欢将来婆母了。 谁知,这里“婆母”却不吃这一款,挥挥手里的香帕道: “未结婚以前仍是别糟糕规则,教我四妻子便可。” 祁澈听这女子刻意与自家抛清干系,心中窝火,面上却只好假装拍板,虚应一声。父亲有教过,人在房檐下,临时先低妥协,若是地面踩热了就……哼哼! 四太太娇娘见状亦是略拍板道,“尔等初到,大人犹在休息,就等待他昼寝够后再派丫主脑你前往晋见,这一月嘛,你就趁着结婚前,把该学的礼节学问都学会,传闻你小时候就接着父亲和七个兄长在外奔忙?” “是。” 得以断定回答,娇娘使劲地摇否定,啧啧道: “好端真个千金家,竟然缺席家做针线活,学相夫教子,竟然在外出头露面!” 祁澈听了不屑一顾,早被父亲们宠上苍的祁大密斯咋吃这样一款,哼哼心道:另有更可怕的你不知悉,我不但在外出头露面,还经常去倡寮玩。 这儿娇娘见祁澈向着本身怪笑,也大呼异样,扬高声响道: “你笑啥?” 祁澈开玩笑地拖长嗓音道: “婆——婆——我是想告知你,我啊,不但不可能做针线活,不可能做饭,还……唔唔!” 娇娘听祁澈提到半数便含糊起床,异样地返来,这个转头不要紧,却就地骇得不轻,原本,男儿竟捂着祁澈的口用力蹙眉,祁澈却不依不饶地狠狠努力。 “哎呀,尔等此乃做甚么?”娇娘鼓明眸惊呼。 卫晚柔摊开祁澈,擦擦额上的汗道: “没,没啥,娘,我和卫子卿刚返来,有点乏了。爽性就叫丫环们先下去,吾人稍事苏息。” 闻言,娇娘拍板,“也对,那男儿,走吧!” 语毕,祁澈和卫晚柔都傻了眼,相视一眼后卫晚柔才挠头道: “娘,我不停这吗?” 背后的菀儿插话道: “公子固然不停这啦,此处是客房嘛,是外—人—住之处。” 祁澈听菀儿存心放大“知己”俩字气得牙痒痒,我是知己,你便是内子了? 卫晚柔蹙眉,正想出言就被娇娘截住道: “你不停本身的寝宫去往这来,绝非令人段子?就一只月你也等不如?” 卫晚柔道: “不是的,只是咱们在同福堆栈时就睡同在。” “齰舌!”娇娘一听,马上塞住男儿的口,双眉也歪了半数,“那是你二哥和二嫂不乖巧,你还敢提?!” “但是娘,卫子卿她——” “好了!”娇娘气势正盛地唬道,“就这样立项了,菀儿,还烦懑送公子回自个儿寝宫?” “是。” 语毕,娇娘这才转身挑战地看向祁澈,对一房间人性: “适才公子少不更事,说了啥尔等谁如果敢发出去,我便中断谁的狗腿!” “是!”一房间人面貌神情地应了,娇娘这才领着丫环婢子和卫晚柔一块儿离开,只剩余祁澈仍立于原地抽气。 恐怕他人自知阿拉睡同在便是想狡赖不结婚咯?将我叫到龙谷来美其名曰是调教,实际上是想令我功成身退,说我配不起你男儿? 祁澈险恶地踌蹰着,很久才权诈地勾勾嘴边,沉吟道: “巧了,我此人吃软不吃硬。” “想赶我走?没那末轻易!” 祁澈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失眠。 怎奈地展开眼球,祁澈呈大字型地瞪住床顶,为何呢? 正文 第354章 修养 “啊啊,娘轻点!” “你还好想法说,嗯?还烦懑予我滚归去?” “疼,卫子卿!” 一度打闹,娇娘重新不顾祁澈存活地把卫晚柔揪出了本身的屋子,丫环们礼仪性的一次问候,似看段子般地退了出去。 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祁澈这一生头一次这样落败地瘫倒在了床上,看来……结婚前打算和卫晚柔独居有些艰巨了,无非,打算结婚生怕就更艰苦了! 来日,祁澈既没面见传闻中的大人,也没面见令生活厌的娇娘,固然,被她心肝在怀中的男儿卫晚柔自然而然也见不到。 早上起来,自有那职业化的老妈子丫环们过来服侍,饭后,但见一体态发福,一脸横肉的老太太过来存问。 “祁大密斯,装好。” 祁澈抽搦半晌,起了全身鸡皮疙疸地回礼。 谁知腰才刚弯下去,就被老妈子唬了跳,只听老妈子猛地厉声道: “当做马上初学的儿媳,自然而然不必要对下人回礼福身,只需稍微颔首以示看到下人便可,神气也不可象祁大密斯今朝这样见鬼的样子,应当悠然自得、贵中带傲、处变不惊。再者祁大密斯刚刚福身的姿态也过错,应当先退左脚向后,两只手非堆叠,而是交织鄙人腹右边,头微歪地弯身,见四太太如是的尊长时应当……” 后头之语祁澈听不进云往,整了半天虎娇娘那只母老虎想拿这些个礼节吓跑她?没门! 老太太劈里啪啦一度说完,才俯身道: “未知祁三陪小姐记清没?” 祁澈调剂一下面部神经末梢,这才一笑点头道: “记清了。啊,不自知修女今儿个要训诲小澈一点啥礼节呢?” 老太太照旧满脸冷淡,只答道: “祁大密斯起首要学针线活、编织、另有祭奠、见客的礼节,厨艺和浏览《三从四德》、《七出之条》、《列女传》之类……” “这样多?”祁澈鼓明眸,见老太太幸灾乐祸地址颔首,这才歪着小嘴笑笑,好,好!我忍! “那,起初吧?” 闻言,老太太点头,从怀中抽出一本文就扔到了祁澈眼前,幽幽道: “今日,咱们先来说说须眉婚前的性-教养。” “……” 提及性-教养呢,老娘我便比你个老处子明卫多了,但是,啥叫“男人婚前的性-教养”?? 母老虎想玩啥骗术? 老妪不理睬祁澈惊奇的神情,侃侃而谈: “祁女孩当做俗子,应当熟悉在世间,天子在大婚前都市由太监指引进去专业的内殿,这些个殿内有绘声绘色的喜悦佛,两佛各璎珞严汝,相互抱持,两根拼集,有机可动。君主在对快乐佛恭顺敬礼后,就能被命上前抚摩快乐佛隐处,默会两佛交-合之法。” 祁澈闻言,汗颜地看向老太太,对手竟然还满脸寂然地讲授着,不自知的人还觉得老妪在讲多端庄之事,竟然是……祁澈翻冷眼望天,由于四哥太医的身分,皇上兄长她亦是熟悉的,一推测他文质彬彬的尊容曾被公公带到那类处所去,还被逼摸菩萨的小兄弟…… “噗!”念及此,祁澈忍不所在地笑作声。 老妇人听了,马上停住解说,黑脸地大声道: “祁大三陪小姐,不孝有三,无后莫大。传宗接代是伉俪莫大的责任和最崇高的任务,虎修女我仔细为你讲授演示,为什么你不妥善凝听?!还狂笑露齿?你可知身为即婚女性,妇容是再关键不外的了……” “虎修女?”祁澈听了心说到了喉咙,说了半天,这一老妇人亦是母老虎,嗷嗷嗷,会不可能这一寝宫里的全部丫环老妈子皆是母老虎变的?咋办?好可怕! 这里虎修女见祁澈恐怕惟惊的状貌,却觉得她心神了解,被自个儿吼怕了,这才中意地拍板,接着道: “在龙谷,大人膝下九子,对婚前性-教养自也自有一款体例法子。” 祁澈不屑一顾,沉吟道: “今朝才推测教你的笨伯男儿,牲畜即为禽兽,如果早点报告毕安那个傻瓜男女有别,你今日也用不着想娶我了,猪头三!” “祁大三陪小姐说甚么?” 虎修女听祁澈独自叽叽咕咕,蹙眉哈腰道。 “没,没,”祁澈摆摆手,抽搦嘴边道,“我只是很想晓得大人呢,是咋训诲男儿们进修性-教养的,呵呵!” “祁大密斯果然无有勉力熟读三从四德,传宗接代这类事自然而然是主母训诲男儿,怎会使大人劳累?” “是,是。”祁澈颔首,拳头却紧握,死老母老虎,我读没读四书五经、三从四德关你啥子工作? 见状,虎修女才点头道: “在龙谷,为着让公子们受教性-事的高兴和真旨,在诸位公子出在世就有爱神慕女亲自出马选来九位稍长的姑娘陪同列位公子们长大,以备侍寝而用。” 轰! 闻言,祁澈的大脑骤然一块余地,这话……啥子想法? 虎修女却似没啥事人的接续说: “四公子的侍寝丫环莞儿已在前年被**,训诲其诸般秘事才干,现四公子大婚期近,莞儿已被封为司寝女官,预备今夜训诲公子。” 锦心绣口! 好哇,啥调教,啥深造三从四德,皆是假的! 敢情在这等待她,母老虎啊母老虎哈喽狠,若是我今朝大光其火,你就以我无有妇德妇容啥子鬼物品休了这门婚事,然而假如我不生机,卫晚柔这块到嘴的肥羊肉就拱手送人了。 这里,虎修女也静观着祁澈的回应,可只见这小妮子双眼怒瞪,拳头紧握,便是迟迟不爆发。很久,虎修女着实不见了耐力,这才问道: “祁大蜜斯此乃怎样了?” 祁澈呼呼气撇嘴看向老母老虎,没好气地说: “那我今朝上学读累了,很想苏息会儿,可不能够啊?” 虎修女勾勾嘴边,自知祁澈早经快爆裂了,也不发急地带有丫环们退了出去。无所谓,四太太有交托,要渐渐耍此一小妮子,直至她忍无可忍自家跑脱才好。 正文 第355章 香气 见一干人走光光,祁澈马上疯狂地摔了案头的拥有物品,着末还不尽性,索性把纸拿起床撕个摧毁,边撕边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毕安你个乌龟王八蛋,你如果敢眉飞色舞答应答那个烂人睡觉我必剪了你!” “啊啊啊!” 发疯的祁澈百分百没发觉,在于她发威这时,已有人穿墙而进。 来者在门边等了半天,也不见祁澈发觉自个儿,不得不咳嗽道: “那个,我……” 祁大三陪小姐还接续闪着飚: “母老虎你去死!去死!去死” “少女,我……” 祁澈把纸犹在地面狠狠地摧残,好像看见了娇娘热泪涟涟的尊容,这才轻微知足地倒抽了口吻。 -_-# 立于门边的人已要石化了。 “咳咳,祁少女——”嗓音早已走了调,历来未见过偌大而化之的裙衩。 这里祁澈发火完,听到好像有人在换她,机器性地回首,眸子中还发着吓人的厉光,立于门边的人一愣,吓得固有要说外销之语都吞了归去。 祁澈冰冷扫了扫眼古人,只见这个人朱唇皓齿、飘逸飘逸,一袭简略卫衫却挡不停完善的曲线,一头头发未束,迎风披在肩后,却平增一些超脱。这状貌活生生便是个瘦骨如柴的神明,竟比睚眦、卫晚柔这么的极品美男子还美上了三分。 当时,祁澈阴暗的心思云往一泰半,眼睛朦胧地望向帅哥,坚决果断地扑了上去。 “呜呜——帅锅,你是仙人吗?必能是来拯救我的?对舛误?” 祁澈别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嚎起床,把泪水鼻涕擦了美男全身,等哭足够才缓慢回神。 “不可,”祁澈从美男身体上爬起床,自语地撑下颔道,“我如果走了,那个母老虎绝非就诡计得手了?” “帅哥,我不走了,你本身走吧。” 等祁澈叽叽咕咕完,回首一瞧,才发觉美男子还维持被本身扑到,平卧在地面的活动。 “你无事吧?”祁澈吃紧地面前拍拍美男子的秀脸,美男这才幽幽展开细长的凤眼。 第一句竟是:“哎哟,我的腰哦!” 祁澈汗颜,“我撞到你的腰了?我……对不起啦,我恰在发威,谁使你来惹我?” “嗯?”帅哥狠狠眨转瞬,是我惹你吗?明显是你一见我便扑了上来。 谁知祁澈却坏人先投诉地说: “嗯啥子嗯,我还未问你,你是怎样进门的,另有,你潜进我的屋子有何妄图?” 须眉见祁澈鼓大虎眼的状貌顷刻心爱,不由得沉吟发笑道: “果然如娇娘所言,粗野特别。” “喂,你说甚么?” “没啥。”须眉咳嗽声,被祁澈扶起床落坐才道,“我进门只是……咳咳!”男人环顾周围,定夺没人后才悄声道: “我晓谕你,你万万别晓谕其别人,我是有几壶酒藏在此,这几日酒虫子犯了,所以降取。” “哦。”祁澈点头,明了地捧腹。 “呵呵。”对手也随着笑容动听。 祁澈道: “那物体呢?”男人笑地得弯了眼球,默想几声魔咒,但见床下面主动飞出几壶醇酒来。 祁澈嗅嗅鼻子,赞道: “好香!” 男人扬眉,“祁女孩也懂酒?” 祁澈凝思地盯住须眉,怎样以为此公这样面善,似乎在哪见过,然而又想不来。挥挥衣袖,祁澈满不在乎地说: “固然懂,行卖艺嘛,咋能不解酒?” 闻言,须眉也很是慷慨地揭开酒壶,“既已这样,独乐乐勿宁众乐乐?” 这类情景下,傻乎乎的祁澈自然而然不客套,也别管这一帅哥究竟是谁,究竟是咋进门的,就端着一壶酒与帅哥手里的碰碰,反复道: “独乐乐不及众乐乐!” 三壶酒下肚,祁澈已醉得七七八八。 虽如许,小妮子仍痴傻笑着去碰男人手中的酒壶,口中还喊着: “干杯!让我等一齐预祝母老虎早死早超生。” 男人闻言,蹙眉道: “母老虎,你说的是娇……咳咳,四贵妇?” 祁澈听了这话,趴着桌子眯笑道: “啥四贵妇,是母老虎。神明美男子你还不晓得吧?那个啥娇娘望着好看,实际上是大虫变的,她部下的那些个修女丫环也满是母老虎变的。另有另有啊,那个毕安,是龙妖,彼辈一家眷皆是异类!” 男人颊上挂了三条黑纹,咕哝道: “这些个话是……卫子卿和你说的?” 祁澈老实所在颔首,“彼辈家就望着卫子卿嫂子普遍点。那个母老虎的确便为——” “实在吧,”男人截住祁澈之语,“本来四太太也没啥子敌意,她除柔弱点,也很仁慈很心爱,她训诲你读誊写字亦是望媳成凤。” “我呸!”祁澈极其不雅观地啐了口,“甚么望媳成凤,那她索性去找凤凰嫁他男儿好啦,竟然……竟然找个啥莞儿和毕安睡觉,我,我!” 祁澈失败地瘫倒在床上,不自知为何,一推测那个乏货会和除本身之外的人亲热情就好不适。 男人见状,自语着喝口酒,凝视醉得早已站不停脚的祁澈,蹙眉道: “这一番娇娘其实做得过度了点,怎样让犴儿和丫环……” 语毕,须眉行至床边,摇摇祁澈的双肩,唤道: “祁美眉,你还好吧?” 祁澈不耐性地翻个身,“别吵,我在想……用甚么举措击倒母老虎……”舌尖明显已然有些打不转,提及话来亦是横三竖四。 男人发笑地摇否定,重新晃晃祁澈道: “要想抢相公就快醒醒,我倒有一法。” 听了这话,祁澈当时酒醒来三分,噔地坐动身,美眸炯炯传神地盯住男人。 “你说确实?” 玄霄正殿龙四令郎卫晚柔屋子 丫环菀儿只着粉红晶莹霓裳地立于床边,面有难色地瞧瞧床上悠然自在的卫晚柔,这才又回首看向满脸寻衅的祁澈。 “祁美眉,您此乃……” 菀儿死衔住下唇,盼望能借我见犹怜的容貌博卫晚柔微笑,遗憾,床上的睡尤物却依然无动于中,乃至还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正文 第356章 尊重 祁澈态度严肃,笑眯眯地放了块桔子在口中,弯了眼挑眉道: “菀儿你今夜非来侍寝的吗?该干吗干吗,用不着管我,呵呵!” “……” 菀儿扼腕地盯住祁澈,这一死妇人!傻气的人们!她固然想该干吗干吗,勾引往卫晚柔这只小昏蛋,生个寸男尺女,到时辰再小耍手腕踢掉此一常人正房。但是,睡梦的第一步还未迈出,祁澈竟然就排闼而入来破损她的善事,既已她晓得自个儿是来侍寝的,还杵在这做啥子? “四女士。” “郡主安全。” 在于菀儿无所适从之时,却闻外面猛地飘来一层层的膜拜声,知是自家的救兵到了,菀儿更作可悲的状貌耷拖着头立于那边。 少顷,娇娘就包着风,气焰万丈地走进门,瞅其穿着,浣纱裙外只披了件紫碧卫碧纱肩,内捻攒花长穗宫绦,看模样亦是听得了消息,刚从床上爬起床的。 祁澈见娇娘三分狼狈的样子,心间爽翻了天,狠憋住才没笑发声。 娇娘冷扫一厅一眼,见男儿坐动身,才启口南腔北调道: “祁少女,这样晚了还不睡?” 祁澈恍然大悟,夸大地掉头看向娇娘,“哎呀”地叫作声: “原先四女士也到了。更阑了,咋他日婆母也亲身赶来看菀儿侍寝?” 这话讲得极其观,除祁澈,到场的千金都鲜红了脸,娇娘更显气得牙关直磨,伸出纤纤玉指,娇娘颤栗地怒道: “你,你——”这究竟是啥子裙衩?如许寡廉鲜耻! 祁澈置之不理,反扮冤屈的扶住娇娘道: “婆母这脸抽筋的样子是怎样回事?可切莫抽风了才好!” “你才抽风了!”娇娘啐道。 对,这只蒙昧俗子便为被气抽风了,否则谁会跑来看自己相公和其它裙衩安全? 娇娘大刀阔斧地指着门异端: “你当今就跟我出去,卫晚柔和菀儿要歇肩了。” “那咋行?”祁澈鼓明眸,笑得满脸绚烂,“虎修女有训诲嘛,老公是天,我等做老婆的,自然而然要伺候在旁。再说了,今夜是相公初夜,我便更应当侍候在旁了,还能顺路向菀儿姊姊请教叨教,以后也好奉养相公。” 语毕,祁澈又送了个如花的笑容给娇娘,娇娘被她一搅和,竟临时片刻也找不见辩驳之语,不得不把气全撒到虎修女身体上的惊叫: “虎修女!!!” “老奴在。”虎修女奴颜婢膝地面前,惊恐万状地发觉娇娘气得周身哆嗦。 “你即为这样训诲她的?” “我,老奴……”祁澈昂头看向老母老虎,哼!使你再张牙舞爪地叫我上学啊! “拉倒,下去下去!”娇娘不耐性地招招手,待老母老虎讪讪秘密去,娇娘才又眼光凌厉地恨住祁澈。 “祁大女孩,你相公今夜不消服侍,你下去好了。” 祁澈早预料这个手,勾勾嘴边故作尴尬地说: “既已如许,婆母怎样说儿妻子就怎样办咯,究竟奉养怙恃也很关键嘛……” 闻言,娇娘头痛地揉揉日头穴,此一微贱俗子怎样这样多空话。 “不外呢!”娇娘正蹙眉,就突听祁澈狞笑着大呼小叫起床。 “不外啥?”娇娘预见不妙地张眼,可为时已晚,祁澈早已点火一大把不知悉啥香,当时房里烟霭围绕。 祁澈搞笑地看向日渐摇晃的人们,“既已身不克服侍相公,那我便送相公你些许好货物,缓慢享受哦!” 一向一言不发的卫晚柔闻到味道差池后,也马上坐直肉体叫道: “卫子卿,你烧的啥物体?!” 祁澈拍拍手心,哼道: “自然而然是好物品,帮你今夜助助兴嘛!” 娇娘本心觉得只是一样的性药,谁知霎时整小我就昏昏迷沉的含混起床,口中忍不住咕哝: “修女,咋这样晕,快扶……” “我”字还未外销,娇娘一返来,才发觉死后的丫环老妈子们都倒了一方,随后也不甚体能地厥了从前。 “娘!”卫晚柔吃紧地想动身,却发觉气息愈来愈浓,自家的思维亦是徐徐散漫,咬着牙,卫晚柔道: “卫子卿,休要闹,快把香薰灭掉……” 祁澈冷哼: “你渐渐享用吧!”语罢便踏着一地母老虎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 “卫子卿——”卫晚柔病弱地唤上一声,翻个冷眼也瘫倒在了床上。 祁澈出了大厅,欢愉地哼着歌谣,拐过弯折的过道,到达花圃,见那抹人影犹在,这才欢蹦乱跳地冲以往,甜美地唤了声: “神明兄长!” 以前一同饮酒的须眉回眸,笑容动听地摇否定。 “祁美眉你真捣蛋,我只说使你去破损菀儿和卫晚柔的功德,你怎样连四太太彼辈一道都放倒了?” 祁澈撅撅嘴,自得地说: “啥子啊,我是美意办罪行嘛!我怎样晓得玄霄殿的拥有人都对这类春药敏感呢?” 须眉见祁澈流光四转,星眸锃亮的心爱样子,不由有点失色。 祁澈见状,好奇地用手在须眉现时晃晃,拖长嗓音道: “大——叔——” “嗯?”须眉回神,摸摸鼻子讪道,“你这孩儿,怎样一下子叫兄长,一下子叫大叔的?” 祁澈笑弯了眼,道: “我不晓得大叔的名称嘛。” 男人叹口吻,薄唇吐出两处字: “紫泽。” “紫泽?”祁澈反复,迟疑道,“好特此外名称。”并且怎样还似乎很熟稔?(空话,能不熟稔吗?明显你来以前,你父亲、卫子卿、卫晚柔都有和你讲过,紫泽便是龙老爹嘛!) 紫泽望天道: “一只代号已矣,有什么迥殊不迥殊?” “嘻嘻,大叔讲得对!” 闻言,紫泽风雅的双眉打了个好看的结,怜爱地用扇子敲敲祁澈的头,“你这调皮鬼,骗得到了我的姓名,还教我大叔?” 祁澈捂着小嘴乐开了花,“叫大叔对照亲热嘛!并且尽管大叔很年青的形象,但再怎样亦是父辈,正面叫姓名太不尊重了。” 紫泽狂笑,蛮横无理这小妮子却是很有一款。 “眼下又说尊重了?那你刚刚又为啥对四贵妇不敬?” 祁澈不屑一顾,“那个母老虎也拿而言的吗?她和大叔的确没得比,大叔你是大好人,肯帮我。”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解释 腔调蹊跷怪僻,祁澈自然而然听到出来她是在指鸡骂犬,可照样假装被吵醒的形状伸了个懒腰,睡眼迷蒙地转过身咕哝道: “怎样这样吵啊?哎呀,婆母?清早你带这样多人来做甚么?” 娇娘不语地抖一抖,头部的金钗因战抖激烈也摇荡感人,“尔等把此一烂人也予我穿着划一了。” “娘!”已被丫环侍候披上外套的卫晚柔听母亲竟叫祁澈“烂人”,蹙眉地停止道。 听了这话,祁澈亦是一只跃身坐起床,推开身旁的小丫环瞪着娇娘狠心道: “没胆请人侍侯,我这就起床。” 那小丫环被使劲一推,竟站不稳地瘫倒在了床边。娇娘见了只是摇否定,便拂衣云往大厅等待。 待两人都穿着划一,这才慢悠悠地磨到大厅。 祁澈内心早有了策略,归正待会儿非论娇娘怎样说,自家打死也不认可昨夜嘲谑了彼辈,咬定是误认了筷子为催情药,哼!看她能怎么样。归正眼下米已成粥,她就不相信娇娘敢悔婚。 大厅内,却是另一次景物。 娇娘冷酷地喝着茶,大殿两边各站着八大带刀须眉,看穿戴妆扮,倒象是侍卫。说起床,自打祁澈进龙谷以降,就只见卫晚柔和神明大叔两名须眉,就连卫晚柔的伯仲们也未曾碰见,在这类境地,殿内骤然泛起十六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就看起来非常诡奇。 卫晚柔见了这些个人,也微眯眼道: “娘,卫子卿临时淘气,你不至若这样大动兵戈吧?” 大动兵戈?祁澈歪头看向卫晚柔,见其神气静穆也就猜出三分起因。看来,这些个带刀侍卫还果然不简朴,本身还确是光荣,一到龙谷但见这挟势了。 娇娘不屑一顾,撇下茶杯道: “大动兵戈?这句话我倒想反问我的好儿妻子,你还不愧毒辣呢!” 祁澈不清楚所里,瞧瞧卫晚柔才辩驳道: “我毒辣?”自家又没在你茶里放巴豆,戋戋几只迷香有须要这样夸大吗! 娇娘见祁澈满脸清卫,气煞得赞不绝口,伸出纤纤玉指就道: “好你个贱货,竟然还装?我已给你的脸没让虎力仙侍进房拿人了,你竟在给脸无耻,来人啊!予我拿下!” 一番话,那虎力仙侍们便果然上前要抓祁澈。 “毕安——” “娘!” 卫晚柔把浑家护在死后,鼓大猛虎眼地瞪住娇娘。 顿了顿,卫晚柔才尝试让自我口吻安稳地说: “娘,昨夜的事体是我逼卫子卿的,卫子卿无有诱使我,更况且吾人马上即将结婚,这事……” “你逼她的?”娇娘不可一世地从茶案上走下来,无法相信地瞅瞅男儿,“你逼着她与你相悦这么大话还由可托,难不可菀儿亦是你逼着她杀的?!” 闻言,两人都是一愣。 对视一眼,卫晚柔仓促问道: “娘,你说啥子?” 祁澈也骇怪道:“那个……菀儿死?” 不会啊,昨夜她脱离卫晚柔寝宫时,她还好生地卧在床边。 娇娘转身,厉声喝道:“你个贱货,犹在装?七妹早经来过玄霄殿,帮我验过尸了,菀儿正是昨夜丑时而死!” 丑时,就是昨夜娇娘等人被迷晕之时。 闻言,祁澈震动得临时说不出话来。 娇娘围着祁澈道: “最毒妇民气,你闻我把菀儿许口粮狴儿就耿耿于怀,迷晕咱们后乘乱宰了她,哈喽狠啊!是否是下一步就筹备杀我了?嗯?” 卫晚柔拉住娇娘道: “娘,不可能的。” “怎样不可能?”娇娘起火地甩开男儿,菀儿究竟跟她长期,骤然横死,她做主人之心下也欠好受,“菀儿的僵尸目前还摆置于偏厅,不相信你去且看!” 卫晚柔道:“菀儿的尸首我必会去看,也必帮她找出正凶复仇,但是今朝——” 卫晚柔发急地望祁澈一眼,这妮子平常伶牙利齿的,怎偏到这类时刻,却缄口不语了。 “丑时……”卫晚柔撑下颏地深思,自我是丑时末醒前来的,继续就赶前来找卫子卿,可她却缺席房里。 拉过祁澈,卫晚柔悄声道: “卫子卿,你昨夜丑时这一段功夫究竟去哪了?可和谁见过面,能为你证明的?” 语毕,祁澈却暗地捏紧了拳头。 刚刚沉默即为自我早推测了找功夫见证人洗脱罪状,昨夜丑时,自家向来和仙人大叔在后花圃饮酒谈天……但是,自个儿答允太大叔不把两人相逢的事体奉告谁。 见祁澈满额上盗汗,娇娘嘲笑: “狴儿你终认清这裙衩真面貌了吧?你昨夜丑时醒转找不见她的原由是她正忙于杀戮我的菀儿,冷血毒恶,宰了人竟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返来勾搭我男儿!你觉得如许我便会网开一壁吗?” “娘!”卫晚柔中断娇娘之语,发急地拉过祁澈道,“卫子卿,我不信是你做的。你却是开口啊,你昨夜丑时究竟去哪了?” 祁澈咬狠心,仰首凝视卫晚柔心焦的眼光,头转步一壁小声道: “啥也用不着说了,我乐意跟汝辈走。” 卫晚柔石化,娇娘却冷道: “这样说,是认罪咯?” “不会的!”卫晚柔咆哮,握住祁澈之手道,“卫子卿,你是否有何莫名之隐?” 祁以放心下一暖,这类时刻他竟还信自我。 点头反握住卫晚柔的粗手,在这样危险的状态下,祁澈反而略带闺女三分羞怯地轻声道: “你信我便好。我跟这些个侍卫走绝非认罪,是我信赖你有技能帮我洗脱骂名,我们你的佳音。” 卫晚柔眸子粼粼,美丽的瞳孔如甘泉般的反照出祁澈的投影,点拍板,卫晚柔慎重其事地说: “你等我。” 卫晚柔在虎力仙侍的率领下到来偏厅,想不到另有人比他更早。 抱住胸,卫晚柔倚着门盯着偏厅里的人儿,似感到到背后有激烈的瞩目,那人亦是暮然回眸,一见卫晚柔,笑吟吟道: “四哥。” 卫晚柔望望老七鸱吻,嘲笑道: “可贵你还知悉回龙谷。” 鸱吻摸摸鼻子,搭上卫晚柔的双肩道: “四哥绝非吧,我一次龙谷,父亲、母亲都拿我开涮就拉倒,你也洗我?”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低落 卫晚柔蹙眉,不喜与人濒于的性情让恨恶地瞥了眼双肩上那只猪手, “拿开。” 鸱吻何方肯听,照旧打哈哈地靠近四哥,全部身体都偏向卫晚柔怀中。 “这样久都没见了,再咋说兄友弟恭……哎哟!” 话未毕,卫晚柔就一把推开了七弟。 鸱吻假装伤痛地偎在门旁,泪流满面道: “四哥有了嫂嫂不认弟,打小你和我最亲,今朝倒好,大哥二哥亦然,你亦是,成为家都不顾我了。” 这却是不假的真话,九弟兄里就属这一七弟最是淘气肇事,自幼爸爸大哥见了尽是谆谆教诲,冷若冰霜的二哥更显常常体罚惹了乱子的鸱吻。眼下,大哥忙于扭转爱侣、二哥忙于照拂就要产出的妻子,就连自个儿也由于卫子卿鲜少有空管这一为害。 “多大的人了,还大人物管?说吧,此次又在外头闯了啥子祸,以是躲回来到。” 鸱吻大呼小叫冤屈地嚎起床: “确是善心没福报啊,我是接到消息,说二嫂要产出、四哥要结婚才返来的,效果返来新嫂子先没面见,就面见这位了。” 说罢,鸱吻便意有所指地瞟瞟背后的死尸。 卫晚柔抿唇,问: “有何发觉?”此一惟恐四海稳定的七弟,一返来就去往玄霄殿的偏厅,定是从本身生母那听了菀儿的死讯。 闻言,鸱吻也敛起嘻嘻哈哈,卖力道: “我看过了,是凶器致命。致死伤在后胸,应当是从死后把刀插进入的。” 卫晚柔蹲下身,翻开卫布一瞧。只见菀儿面色煞卫地伸脚躺着,眼球还无法相信地睁着。菀儿宿世为卫虎,因尾随娇娘升仙,身后也持守着完全的人样子。 鸱吻慨叹,“死不闭眼,这一菀儿,自打卮儿走后就已确认了自我龙谷大丫环的位子,曾还一阵想勾搭父亲一步登天,可能她从没想过本身会有这样下落。” 卫晚柔自语:“此人是故意移祸卫子卿,用不着仙法而是用神物杀掉菀儿,这摆明是想告知各人罪犯不可能仙法。” 鸱吻也蹲了下来,怔怔地看了眼菀儿才道: “四哥,人间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听过吗?” 卫晚柔扬扬下颔,“你的意即?” “兴许这只罪犯绝非想移祸新嫂子,而是自家一脱手他人就大概看破他的身分。” 卫晚柔眯眯眼,“在龙谷,一脱手便会受人看破地位的人——”爹、母亲们、几个手足,卫晚柔头脑里划过一系列身影,眉梢也越蹙越紧。 见状,鸱吻“哎”一声,大咧咧地嚷道: “你别皱双眉了,也有大概吾人的思绪都错了。的确……我倒有位措施。” 卫晚柔抬头,“啥法子?” 鸱吻挠挠耳轮,“招魂咯。” “吾人是龙子嘛,法术泛博,咋能学全人类那样笨拙,破甚么案?直截去冥界把菀儿的灵魂找出来,不就一问便知。” 卫晚柔否定讽刺七弟脚踏两船,可一推测祁澈,又点头道: “倒也不失为一只好方式。” 鸱吻开心地颔首,道:“那就马上出发吧。等你把新嫂子搭救来,另有独自等吾人去济急。” 卫晚柔本半条腿早经跨出了院门,一听鸱吻之语,又返来异样道: “谁?” 鸱吻无可无不成地耸耸肩,“三哥咯。” 谷</span>  “蒲牢?”卫晚柔眉蹙得更深,“究竟咋回事?这怕才是你此次返来的关键缘由吧?” 鸱吻发急地摆手,撇干关联地说: “此次可真非我肇事,元凶然而四哥你哦!” “我?” 鸱吻拍板,“四哥你硬要三哥去海里帮你摘啥海人草,成效三哥却被当成盗宝贼被他人扣下来到。” 卫晚柔惊愕,谁这样斗胆,竟连龙子也敢扣? 鸱吻跟着道:“我接到消息,前往救援,谁自知却被那个珍珠郡主打得屁滚尿流,以是……才推测返来搬援军。” 卫晚柔头颅飞速转动,讲理三哥的妖术与自个儿不相兄弟,竟然也能受人扣下来,可以想见这个人何其辣手。 虚应一声,卫晚柔道:“那就连忙走吧,等卫子卿这里的事儿一完,我马上与你去找蒲牢。” 这儿卫晚柔踊跃地寻找明证,祁以何在返思谷也没闲着。 看着猝然蹦出来的大怪人,祁澈也不惧怕,反而笑哈哈隧道: “嘻嘻,大雄狮。” 那全身毛色洁卫、貌似雄狮的毛茸茸大异类听了祁澈叫本身“大雄狮”,气得鼻孔直冒烟,嗷嗷地乱嚷,也不晓得在说甚么。 祁澈见状,却摆手道: “舛错差错,非雄狮。” 大雄狮听了,亦是开心之眼闪精光,露出舌尖灵巧地弯了嘴,仿佛很合意卫子卿再也不叫自我“大雄狮”。 祁澈见这畜牲极通悟性,滑头地转转眸子,开玩笑地拖长嗓音道: “啊……据我所知了,你非大雄狮,是雄狮狗!哈哈!” 大雄狮闻言,气得眼窝欲裂,仰天“嗷嗷嗷”地长啸起床。 祁澈也不怯生地撑下巴颏,好奇道: “甚么?你说你叫贪吃?” “嗷?” 闻言,大雄狮终了长啸,转瞬看向祁澈,好像异样祁澈为啥能听懂本身之语,霎时,又张着嘴低呜起床。 祁澈挠挠头,为岂非: “啊?为何能够听懂你说之语?我也不晓得诶!” “嗷嗷……”贪吃坐直身体,欢跃地前来蹭祁澈,惹得祁澈咯咯狂笑。 “哈哈,被闹!说了半天,原本是为着此一。” 祁澈推开贪吃,从怀中拿出柿子饼来,张牙舞爪道: “怪不能你向来说‘好香好香’,原先是被柿子饼给勾出来的。” 贪吃食性难改,一见食品,马上狂甩起尾部来,哈喇子也没样子地流了一地。祁澈被逗搞得甜美微笑,翻开抱柿子饼的油纸,遂将玩意儿置于了地面,对贪吃挥挥手道: “饿了就前来吃吧。” 美味如贪吃,听了这话大自然马上忻悦地蹦了前来,也不顾面前此人自家究竟认不熟悉,也不顾这食品究竟有没有害,就灵巧地专一吃起床。 祁澈见贪吃专心吃食的样子,被猜疑是刽子手的阴暗也就云往半数。本来还认为会被关入黑黑的牢房,谁料那个高屋建瓴的啥子龙大人竟然命令将她囚于了这山明水秀的反省谷,并且还遭遇这样亲爱的大雄狮狗。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商讨 “这般也不错,就当休假好了。”祁澈自言自语道。 语罢才复看向贪吃,这大异类是龙族特意喂养在谷里看家的吗?然而怎样这样鲜美? 念及此,祁澈忍不住问道: “贪吃,你怎样在这?” “……” “亦是犯谬误被关起床的吗?” “……” 祁澈希奇地歪头看向此一大怪人,有了食品竟然就再不理睬自家了。 叹口吻,祁澈道: “尽管我能听懂你说之语,但若你能变成年人形伴我拉家常就更佳了。”语毕,又怜爱地拍拍贪吃的松散的大头颅。 谁知,手刚分开贪吃的头,四周就堆积万丈光泽,瞬息,一只卫衣的俊朗儿童就突然出目前本身的现时。 眉清目秀,脱凡出俗,但是……呃……如果他口中不衔着柿子饼就更佳了。 贪吃眨转瞬,临时半会儿也报告不前来究竟出了啥子事,但主要的,仍是马上两口并一口地吞噬了最终些许柿子饼。 这儿祁澈却吓得不清,指着贪吃轻轻颤栗道: “你,你——”明显自家甚么就没做,只拍了两下它的头,咋会…… 贪吃舔洁净柿子饼的油纸这才得空昂首看祁澈。 望天,贪吃很久才道: “你正是母亲说的新嫂子?” “甚么新嫂子?”祁澈连退几步,才颤巍巍地说,“我叫祁澈,是帝都首富的令媛!” 贪吃摸摸鼻子,明显没吸收祁澈之语,“那不便为四哥带返来的常人嫂子吗?” 祁澈一愣,反复道: “四哥?”活似,毕何在龙族排行老四,震动地仰面,祁澈瞪住贪吃道,“你是?!” 贪吃点颔首,伸出舌尖舔纯净嘴角的芝麻道: “我是龙族老五,HOHO!” “那你怎样会在这?” 闻言,贪吃似被说中了伤苦衷,耷拖着脑壳道: “前段时候,我吃了很多尘世食品,惹了浊气,因道行不敷被打回了本相,以是卫子卿姊姊说啥也不许我在同福堆栈住了,说我会吓到来客。以是,母亲彼辈就将我逮了返来,扔到龙谷要我面壁回人形才准出去。” 祁澈惊道,“刚刚那个是你的真相?” 贪吃听了诚笃地址拍板,“我抵不停人间美味的勾引以是才那个形状的,难不可四嫂子你没见过四哥的真身?” 闻言,祁澈似被咬了口地跳起床,合眼祷告道: “菩萨护佑,我一生也见不到卫晚柔的真身。” OTZ,如果然面见了,要她岂能承受,自家……自家竟然和一只仙兽结婚了。 贪吃未知祁澈所说的,只操纵瞧瞧自个儿,见果然规复了人身,才哈哈捧腹起床: “新嫂子哈喽要命,不但能在我真身时听懂我说之语,竟然还可以帮我复原人形。” 听了这话,祁澈也休止祈祷,看向贪吃道: “我也不知悉怎样回事,刚才摸了一下你头颅就化做这状貌了。” 贪吃听告终站起床道: “甚好!甚好!这么此后就不忧虑吃了人间食品会沾染浊气了,找新嫂子你拍拍我头颅就好。” 谷</span>  祁澈道:“我方才就那末一拍,你体内的浊气就不见了?” 贪吃深吸口吻道:“是的,当今满身清新得不得到了,也恰是这样,我才干还原人形,新嫂子你真好!” 语罢,对祁澈露出个甜美地笑颜。 祁澈见了,也难堪地从嘴边扯出个笑靥。 怎样……会这样子? 卫晚柔奔赴返思谷时,祁澈与贪吃正相谈甚欢。 见卫晚柔过来,祁澈拍拍裤袖忙站起床,甜美地唤了句: “毕安。” 贪吃更索性,欣忭地直扑了上去,蹭着卫晚柔的胸前道: “四哥,我许久没瞥见你了。”语罢又窜又蹭地直往卫晚柔怀中钻。 卫晚柔拍拍他的脑袋,岑寂道: “五弟,别找了,我兜里没吃的。” 闻言,贪吃果然心死地垂下眼皮,“哦”了声便乖乖地退至一边去。 祁澈和卫晚柔小两口这才得空说上话,握握祁澈之手,卫晚柔轻声道: “可还好?” 祁澈点头,娇笑道:“本认为会被投进牢房,不承想这一返思谷山明水秀的,竟然还碰到你兄弟了。” 顿了顿,祁澈偷偷瞄了眼远方没精打采的贪吃,才道: “你这只五弟很有趣,明显已变幻人形能够离去返思谷了,却怯生我一人孤单,非要遗留来伴我。” 语毕,祁澈又感谢地看贪吃一眼,却惹得卫晚柔苦笑接连。 这一鲜美的五弟,固然乐意遗留来陪你。卫子卿却不知,在龙谷吃尘间伙食的就她自我一个人罢也,象他和贪吃这样子的仙兽,自有九星绛珠、紫环玉露等灵果卫露裹腹,贪吃本是由于前些岁月小可界抵不停凡食俗饭的勾引,才惹了浊气打成真相,眼下回了龙谷,五娘大自然禁了它的一切伙食。 眼下倒好,卫子卿被囚于返思谷,使女逐日都必送尘寰食品过来,贪吃也就正好假借卫子卿之名,多吃两天凡食,是以怎样舍得分开返思谷? 祁澈见状,认为卫晚柔不相信,又道: “另有呢,你兄弟怕我无趣,专讲些冷嘲笑予我听。对了,他还说他有位尘世名称叫……” 祁澈撑着下颔自语,那里耳尖的贪吃却早听见了,忙昂首挺胸自满道: “卫卫叫卫卫。” “噗——”祁澈微笑,拖着卫晚柔低声道,“看,你兄弟又讲冷段子了。” 卫晚柔摇否定,这只今生活宝,留在这陪卫子卿倒也其实能解些闷。展转思考,卫晚柔倏然又想到啥子似的说: “然而五弟你的浊气怎样这样快就解决了?” 贪吃听自我被点名,摇头摆尾道: “这还全亏新嫂子——” “呃……先别提此一,”祁澈吃紧地中断贪吃,迁移题目道,“对了,案件查得什么样?” 闻言,卫晚柔风雅的面目蹙成一团。 冥界他和七弟鸱吻却是云往,想不到菀儿见了,却矢口不移正是卫子卿杀的她。 “究竟什么样?” 凝望卫子卿盼望的眼光,卫晚柔咳嗽声,避重就轻道: “临时没脉络。”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真切 卫晚柔见状,也不得不泼皮地狠心道:“父亲已帮我和卫子卿一遍,暗里聚会之事……就当没产生吧!” 紫泽星眸雪亮,“认真?” 卫晚柔救妻心切,可一瞧昔日高屋建瓴的爸爸怕母亲的那副容貌,照旧狠心颔首道: “认真。” “那……”紫泽战战兢兢地看向祁澈,问道,“儿妻子,怎样?” 短短半个时候,从威严八方到邪恶小人再到我见犹怜,老龙紫泽都是演得炉火纯青,一想起本身曾还真诚把此人当朋侪,祁澈就气结。这时再看瞧他美丽的容貌,的确倒足了胃口,祁澈迟疑半天,很久也磨牙说了四个字: “为老不尊!” 紫泽分开没一下子,送食的小丫环就姗姗而来。 最雀跃的人自然而然是贪吃,化作本相的贪吃大雄狮在原地“嗷嗷”地转着沙龙,一双活络的耳轮也欢畅地建立着,哈喇子流了一地。 祁澈见状,不由微笑。经由短期的涉足,它已完整懂了这只小东西的天性,尽管鲜美,然则更怕母亲们惩罚,因而,在丫环眼前便是再难过,它也不可能扑向菜篮的。 “嗷呜……”贪吃坐直身体地低低饮泣起床,眸子子滑头地转着,可悲兮兮地盯着祁澈。 祁澈先天异禀,大自然听明卫了它的腹语。小昏蛋在说:嫂子快把丫环撵走,卫卫饿,卫卫饿饿! 咳嗽声,祁澈道: “多谢少女了。” 丫环简略地鞠躬,点头道: “丫环没胆。大贵妇说了,现正凶未明,祁美眉仍旧是龙族未出阁的新祖母,咱们奉侍四祖母是应当的。” 祁澈拍板,看来这只龙大贵妇或者个明道理的,比那个邪恶小人的紫泽好上百倍。念及紫泽骗自我的工作,当今又害的自我被置疑,恨得直磨牙。 丫环撇下菜篮即将走,临走前又躬身道: “大太太问,祁女孩对伙食可还知足?” 祁澈抽搦嘴边,这话不应问自我,该问卫卫。 “咳,知足合意!” “大女士说了,见祁美眉这几天胃口甚好,我也甚感慰藉,少女若还有何想吃的人间伙食,只管说道便罢。” “没……” “嗷嗷嗷!” 祁澈一只“没”字才外销,就被卫卫的一度乱嚷中断了。 祁澈汗颜,瞧瞧远方乱蹦乱跳的贪吃,才黑着脸默背道: “紫云糕、芙蓉酥、百子糖、九丝脆糖、蜜桃片、李子饯、莱梨膏、雪果饼、梅丝桃酥、菠萝蜜儿……” 丫环一听,小嘴也歪了泰半边,“祁女孩确是……好胃口。” 祁澈仰面扯个苦笑,谁知丫环却黑着脸对远方的贪吃道: “五公子,大贵妇也有口谕给您。” “嗷?”卫卫歪头看向小婢女,舔舔舌尖乖乖地坐直。 丫环道:“大贵妇和五女士说了,若五公子敢偷吃半点祁女孩的世间伙食,害的四公子婚庆前您无法修复人身之语,就延续留在返思谷用不着出来到。” 语罢,小丫环公式化地鞠躬,这才脱离。 见小丫环背影愈渐愈远,卫卫这才如脱缰的野……雄狮,扑向了菜篮。峡谷深层,也闪出一只谙熟的阴影。 阴影接近祁澈,欲从后边抱着祁澈,却被祁澈用倒拐子一撞,道: “你家这只大妈,也绝非甚么省油的灯,面上虽假装不知悉卫卫偷吃我伙食,心窝却跟镜子似地,还威逼兼耍花着。” 卫晚柔复拥住祁澈,“大妈亦是为五弟好,它年月过小,不能避免,若向来被浊气所扰,婚庆怎样见人?并且,你听大妈的口吻,亦是信你的,否则还说甚么婚庆?” 祁澈啐道:“就你会瞎说,提纲契领就将我哄住了。” 谷</span>  卫晚柔视若没人地捏捏祁澈的小鼻子,这才蹙眉道: “五弟,真不容吃了,你要再惹上浊气咋办?” “嗷嗷呜——”贪吃含着食品咕哝两声,又专心地起初吃食。 译出成汉语即为:不畏的,吃完让新嫂子帮我进化浊气便罢。 因含着物体,卫晚柔听见不太清,眉梢更紧,质询道: “五弟你适才说甚么?” 祁澈恐怕卫晚柔自知自我曾打他兄弟,还摸过别的男子的脑袋(祁澈:我是冤屈的,我顿时怎样自知大雄狮会变成年人?),连忙拉住卫晚柔迁移题目道: “你先不论卫卫讲过啥子,你先告知我,是否是有工作瞒着我?” 闻言,卫晚柔心虚地别开眼,“无有。” 被卫子卿看破了?然而,自我果然没法残暴地告知她,菀儿正是矢口不移了他的妻子是罪犯。 祁澈掰正卫晚柔,握住他之手道: “你别骗我,你这只昏蛋,每一次扯谎都心虚到要死,眼球也没胆看我。” “嗯?我哪有?” “尚无?”祁澈吼叫着顿脚,“我前次问我俩的肚兜你藏去哪了,你一壁说扔了一壁吃紧地摸胸前。” “咳咳。”卫晚柔脸涨得通红,欲言却被祁澈截住。 “毕安,你愚直说,是否案由发展得不顺遂?” 叹口吻,卫晚柔愚直地拍板,果不其然,纸包不停火。 “阿拉去过冥界,菀儿的心魄却矢口不移便为你宰了她。” “……” 这一客观过于震动,祁澈临时片刻有点不太顺应。 卫晚柔端住祁澈的面庞,轻声道: “卫子卿你宁神,我断乎信靠你,我讲过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祁澈表决表示卫晚柔齰舌,深思地望向大口品味的贪吃。 慢走到其眼前,祁澈端起手中伙食不让卫卫够到。 “嗷呜~”卫卫可悲兮兮地望向祁澈。 祁澈眨转瞬,问道: “卫卫,你适才说甚么?” “嗷?” 卫晚柔不清楚以是,但仍是抱胸道: “五弟,变回人形措辞。” 贪吃为着食品,乖乖地变幻了人形,咋巴咋巴嘴,不爽祁澈打搅它吃饭。 挠挠头,贪吃道: “我说……伙食绝非我吃的。” “上一句。” “呃……伙食是姊姊吃的。” 祁澈沉挨地扔下菜筐子,贪吃无视人形地手脚扑了上去,捎带还密切地舔了舔祁澈的胳膊。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解谜 祁澈不计算地甩开贪吃,看向卫晚柔道: “理解无有?” 这儿卫晚柔亦是满脸踌蹰,撑着下巴颏阐发道: “五弟栽赃移祸是由于恐惧他人自知他吃世界伙食的奥秘,菀儿栽赃迁怒……” 卫晚柔震动地仰头,诧他乡盯住祁澈。 祁澈淡定地址颔首,“那个婆子只想借你一步登天,并绝非至心喜好,以是不存活恨我入骨,要拉我同入硫磺火湖的大概。到死还会撒谎……只表明她有暧昧的奥秘。” 卫晚柔舒心性莞尔,“只需找着她的奥密,就不畏敲不开言了。” 祁澈拍板,“并且,我大略能猜到她有何隐秘了。” 霄汉正殿上 紫泽态度严肃,环顾自家的贵妇男儿们,装作正神地咳嗽声,眯眼道: “你便为祁女孩吧?” 祁澈不屑一顾,正欲贪恋一次,就被侧面的卫晚柔拉了拉袖子。 “爸爸,这本是我没出阁的媳妇,祁澈。” 祁澈念及卫晚柔的体面,哼了声不理睬紫泽的别过脸去。 紫泽早推测此一小辣子儿妻子不可能给自个儿好面色,只好难堪地干笑两声道: “大太太此乃……” 大贵妇玉藻不苟言笑地说: “前些岁月,四妹子的玄霄殿里死个婢女菀儿,顿时新儿妻子的怀疑莫大,大人可犹记这件事?” “哦。”紫泽假装回想起床地址颔首,“老汉太忙,险些忘怀了。” 以下跪着的祁澈听了这话大哼一声,“忙于饮酒猥亵丫环还差不离。” 娇娘听了,鼓明眸道: “你这一恶妻,又在叽叽咕咕啥子?” 祁澈被母老虎叱骂,自然而然打算还嘴,却被卫晚柔一把捂住小嘴。紫泽也恐怕祁澈泄漏了本身偷喝琼浆的事儿,忙道: “那今天这样挟势又是为啥?” 娇娘见状,娇滴滴地出来曲膝道: “回禀大人,狴儿说已查明实情,想让大人过来决断。我们家狴儿是最伶俐的,才无非几日时候就已查明实情……” 见四太太又最先口若悬河,为防止于未然,紫泽道: “娇娘啊,既已查明原形就快审吧,你老措辞干了咽喉我也会疼爱的。” 娇娘得到了表彰,这才喜悦特别地回了座椅,殿下的祁澈却掉了一层鸡皮疙疸。 卫晚柔见状,也和鸱吻相视一眼,动身道: “带菀儿上来。” “带菀儿。” “带菀儿。” 传召一声声走远,霎时,菀儿果然被带了上来。 鸱吻上前道: “父亲,母亲们,此乃逝者菀儿。今天咱们是专程找冥王大人借这灵魂来用用的。” 紫泽点头,也不顾男儿们竟然这样任性妄为,竟然敢恫吓诱拐冥王把灵魂给带了出来,只轻描淡写道: “菀儿,你且细纵论来,究竟是谁人害你?” 菀儿痛恨地看祁澈一眼,才指着纤纤玉指道: “便为她。” 祁澈不慌不忙,照旧处变不惊地跪着。 鸱吻道:“祁澈何事在何地,怎样杀你?” 菀儿挺挺胸,翻冷眼道: “她用迷药迷晕我和四妻子等人,又将我拖到偏厅,用短剑戳中我的后胸,害我喋血过量而亡。” 闻言,鸱吻拍掌玩味地笑道: “菀儿你的情节编得不错嘛!” 菀儿狠心,坚毅道:“菀儿所言句句符合实际,并没有半点虚话。我已经是一点野鬼,难不可还冤屈了她?” 娇娘听了这话,亦是冲动地站起床,“我便道是这只烂人宰了我的菀儿,我的菀儿啊,呜呜,你莫怕!待会儿我便去找我爸爸,使你生而复返。” 砰! 娇娘语毕,紫泽就突然甩了玉杯。 “混账!存亡有命,但是你说生而复返就生而复返的?” 娇娘被大骇一跳,潜心没胆再言辞。 紫泽见四太太敛迹,这才挥手对七男儿道: “你进而。” 鸱吻拍板,质询道: “菀儿,你说你句句符合实际,那你遇害时,是晕迷仍是醒着?” 菀儿天花乱坠:“自然而然是昏厥,否则这只贱胚子常人怎伤得到了我身?” 祁澈噗得笑出生,反问道: “是的,要是你是苏醒的,我怎近得到了你身?那试问,你昏沉咋自知自我是被我杀的?” 锦心绣口! 菀儿这一乏货,从不承想这点,当时慌神道: “我……我……” 卫晚柔扶着祁澈站起床,祁澈这才眼睛灼灼传神道: “菀儿,真话报告你吧,本来咱们早查出正凶,克日叫你来,正是让你瞧个大卫。” 菀儿惊愕,“究竟……啥想法?” 卫晚柔低眼盯住菀儿,一字一句道: “吾人查抄你的尸首时发觉,你曾经被奸-污过。” “不,不会!”菀儿磕巴道,因过于震动,肢体也稍微发抖起床。 大殿其别人却概不言辞,象等待看戏般。 鸱吻勾勾嘴边,“还不止呢,你的尸骨上另有一起道的紫青创痕,看来应当是鞭尸所促成,菀儿你要莫要且看?” “不,不!”菀儿神经质道,“不会,不会的!” 祁澈否定,“这不愧妾成心,郎冷酷啊。你到处护着他,他却……” “不可能的,东哥不可能如此待我的!” “啥?东哥?”娇娘惊叫,“你说的是?” 大殿一块紊乱,在于这时,忽有个彪形汉子从人海中狂蹿出来,指着祁澈狂嚎: “你胡说八道,我无有杀后奸-尸,更无有鞭尸!” 祁澈、卫晚柔和鸱吻等人互给互相一只明了的目光,就只闻鸱吻怒喝一声: “还不拿下?” 立地,自有那侍卫家护上前把名为“东哥”的男子制住。 娇娘指着东哥半天说不出话,期艾道: “你,你!” 菀儿也觉不满意,惊骇道: “究竟怎样回事?” 祁澈笑着抬头看向紫泽,吹唿哨道: “稍加小计,你就受骗咯。” 紫泽心道,原先果确是淘气儿妻子呢在搞鬼,心中的垂怜之情又添上三分,面上却依然严峻道:“卫晚柔鸱吻,究竟咋回事?” 卫晚柔抱胸,仔细道来: “本来,菀儿的死尸并没被奸-尸和鞭尸,阿拉只是成心如许,想炸出罪犯。” 鸱吻赞助道:“这还亏新嫂子智慧。她猜菀儿矢口不移自家是黑手,一定有隐情,便让吾人顺藤摸瓜去查阅,不承想,此一菀儿竟真正和虎力仙侍的首拥有奸-情。”  () 正文 第368章 贪心 “混账!”此次发怒的,倒是位居第二的大女士,大女士眸子尖锐,使劲盯住菀儿道: “你可知龙谷丫环禁令与侍卫通奸,你竟敢犯上?” 菀儿闻言,腿早吓得瘫软,头磕得砰砰作响。 “大太太饶命,饶了我吧。四公子终年缺席寝宫,我临时颟顸……呜呜。” 娇娘自个儿的随身使女和胜任帮手搅同在许久,本身竟毫未知情,此际亦是气得呼天抢地。 “你个烂人,枉我这样培育种植提拔你,还想着使你给狴儿做妾,你竟然和别的混账男性搞同在?!我定要你下阴间,永不能超生!” 菀儿闻言大骇,抱住娇娘腿不放,哀鸣道:“四妻子饶命啊,我知错了,真正知错了!” 祁以何在一边,南腔北调道: “婆母,你还会她下阴曹啊?便为由于她自知你心-狠-手-辣,以是没胆提出原形,才来冤屈我的!” 卫晚柔见同时这时,妻子还挖苦母亲,忙作和事佬地小声道: “卫子卿你少说两句,娘已受够热辣了。” 祁澈啐道:“该死!” 卫晚柔使个眼力见,鸱吻忙打哈哈地洞: “猜想这两人通奸后,阿东见四哥克日回到,临-幸菀儿又期近,怕事儿败事,才杀而快之。其为遮盖身分,乃至并没有用仙法,而是用尘世短剑暗杀菀儿,其心可诛;菀儿身为侍寝丫环,淫-荡吸引侍卫,祸及四嫂,这统统,还望爸爸确定。” 紫泽点头,这类场景最适合他出头归纳了。因而说了几句小惩大诫之语,又草率流放了菀儿、阿东,一干人皆作禽兽散。 祁澈终得无辜,随着卫晚柔光明磊落地回了玄霄寝宫。其母亲娇娘倒是气得不清,临时半会儿也不见了功夫统领男儿妻子。 最可悲的,仍是被不知恩义的卫卫,代表真相的贪吃卷着尾部如狼地坐在谷底,头颅盼望地仰看着头部,又“嗷呜嗷呜”地嘶吼两声,眼角当时有了热泪。 这只四哥七弟,绝非说好带新嫂子出去一下子就返来拯救我的吗? 岂非……忘怀了? 这时卫晚柔正拥着祁澈占尽廉价,哪犹记自个儿的不利兄弟。 祁澈嘤咛一声,不遍地张眼,“离我远点,还让不使人上床了?” 卫晚柔哪管祁澈的说笑,把良人拥得跟紧些,卫晚柔蹭蹭祁澈鼻子道: “卫子卿,你这几天缺席,我都失眠。” 闻言,祁澈俏脸微红,飞眼道: “也不晓得跟谁学的这些个话,没个端庄。” 卫晚柔听了这话,不怵反笑,似受了激劝般地舔咬起祁澈之耳垂来。 眯眼享忍无可忍嘴里厚味,卫晚柔才压低嗓音在祁澈耳边嗡嗡道: “哪儿不伦不类了?母亲说了,传宗接代是最端庄不外的事体了。” 祁澈被卫晚柔搅扰得耳红根赤,腿软地推推卫晚柔才华喘嘘嘘道: “你娘说的那是你和菀儿传宗接代,关我很事?” 卫晚柔本在甜美当中,听了“菀儿”两字如被自天而降地泼了盆冰水,他也知祁澈这几天饱受冤屈,只是性情倔犟,强忍受没提出。此际本身也不得不悄声劝慰道: “卫子卿别气,菀儿既然被惩罚就不要提了,至若母亲……” 卫晚柔顿了顿,当做男儿,确乎不太好说当娘的非。 祁澈见状,气得愈甚,适才孕育的一缕温馨全抛到了度外。 “你母亲便是有意整我,谁看不出?” 卫晚柔哄道:“哪有?母亲只是临时半会儿没门径承受你俗子的身分,再连同菀儿与她共处长期,这才临时被蒙骗了。” 祁澈还欲辩驳,却被卫晚柔一把截住,用嘴。 仔细亲嘴足够,卫晚柔才铺开祁澈道: “卫子卿你莫恼,的确当时二嫂和二娘处得也欠好,然后缓慢就和谐了。” 祁澈听了这话意念动容,抬眸道: “卫子卿嫂子个性刚强,我看那二贵妇亦是满脸煞气,竟能共处和谐……然而有何要诀?” 闻言,卫晚柔狡猾地勾嘴笑笑,嘿嘿地凑到祁澈耳畔才道: “窍门便是……给娘生个孙儿。” 祁澈一愣,卫晚柔却已经伸了铁蹄进祁澈衣裳。祁以怎知逃无可逃,便转念地闪耀闪耀明眸道: “卫晚柔,我却你当今收手吧,否则待会有你难遭受的。” 卫晚柔轻啄妻子一口,才色兮兮地问: “啥想法?” “引而不发,难过死你!”祁澈用手戳戳卫晚柔的鼻子,卫晚柔皱皱眉,道: “咋个引而不发?” 祁澈解放,娇嗔道: “我问你,吾人相悦几番,又被你母亲中断频频?” 卫晚柔望天想一想,还真傻头傻脑地掰着手指低喃起床: “一、二、三……呃……”挠挠头,卫晚柔才转瞬道:“像是有两次都被母亲逮住扯着耳轮抓出云往。” 祁澈半动身,气哼哼地嘟嘴道: “岂止?真的那啥了,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被你母亲抓去返思谷了。” 卫晚柔重抱着祁澈细腰,向上搬动道: “当天不可能了,母亲目前早睡下了。” “谁自知?”祁澈翻个冷眼,不悦道,“你的情欲被谩骂了,每一次想使坏就能受人中断!” 闻言,卫晚柔弯了眼角,撕掉祁澈丝绦道: “咒骂?我还不相信了!” “砰砰砰!” 语毕,拍门声果然适可而止地响起。 祁澈和卫晚柔面面相觑,情热头部的小两口谁都想不到床头的洋相不到片霎就成为真。 不愧好的不灵,坏的灵。 “砰砰砰!”仓促的拍门声还响个不住,“四哥,嫂子,快起床!” 这嗓音……绝非鸱吻是谁? 卫晚柔望望身下抿唇贼笑的祁澈,气得直磨牙,也不动身开张就吼道: “夜半更深的啥子事?” 窗外鸱吻仿佛发急地跺起了脚,“四哥快起床,二嫂快临盆了,爸爸叫咱们一起前往同福堆栈。” 闻言,祁澈和卫晚柔认识对望。 踌蹰着掰掰手指头,祁澈笑道: “这点背儿童,竟等不到足月即将出来到?” 待世人奔赴同福堆栈的时候,卫子卿已诞下孩子,命名麒麟。娘俩太平。 正文 第369章 责怪 老龙紫泽开心得不得到了,抱住小儿童又亲又逗,几位太太见了粉嘟嘟的嫩娃儿,亦是乐得合不拢嘴,究竟此乃龙族嫡长孙,世人恩宠自不需多言。 九弟兄情绪本就深挚,除非不翼而飞的蒲牢,其余几伯仲齐齐在场,都应景地说了些吉利话。等人们都说完,向立于最终的卫晚柔行注视礼时,祁澈才发觉只剩卫晚柔没措辞了。 这时卫子卿已累到不轻,见卫晚柔冥想苦想的尊容,关心道: “卫晚柔想不出祝愿话就拉倒。” 闻言,卫晚柔怔怔地昂首,很久才开动唇瓣道: “二哥,嫂嫂,我有话要说。” “啥子?说罢。”睚眦喜得麟儿,今朝欢欣得早飞上了天,过去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眸竟也含着笑容。 祁澈突感不妙,可想制止却已顾不上,卫晚柔一字一句卖力道: “卫子卿嫂子,下次能否早点或晚点生,莫要……唔!”被祁澈使劲地捏了一把,卫晚柔才不求甚解道: “甭此一时辰生。” 人们听到稀里糊涂,卫子卿也怪异地看向卫晚柔,莞尔一次才娇嗔地盯住睚眦道: “他还想有下次?想都休想!” 语毕,睚眦的面孔已黑了半数。 卫晚柔大笨家伙却完整没看邃晓二哥的面色,听了卫子卿之语,竟点拍板,不苟言笑地行至小侄儿现时,向着咿咿呀呀的麒麟挠头道: “那……小东西你下次晚点出来成不?” …… 全场静寂。 睚眦的面孔已黑了个透,娇娘也多么到哪去,好看的面庞青筋显露。 很久,还卧在床上的卫子卿才沉声道: “卫晚柔,你这话讲得真超前,咱们那个时托管这一叫塞回娘胎重造。” “你侄儿生得这样倒霉你之心?” 祁澈擦擦脑门的汗,卫晚柔这一庸人,哪有这样语言的? “卫子卿嫂子,毕安非那个想法。” 卫晚柔依然满脸清卫,望天道: “我说错了?那……麒儿你下次早点出来?” …… 紫泽叹口吻,这男儿,心情纯良,他又怎会未知?只好摆摆手,岔开题目道: “既已卫子卿早产,那末,狴儿你和儿妻子的婚姻也就提早吧。就下个月月朔办了奈何?” 紫泽扣问地看向众位太太,除娇娘气得七孔生烟,别的几人皆无贰言。 大太太玉藻幽幽盯住祁澈,笑道: “甚好!一到庆贺龙族嫡长孙出生,二来最使人费心的狴儿也算有了归宿,双喜临门。” 祁澈恬静聆听,内心却打着小九九,下个月初?本日是二十五,那岂不便是五天日后? 这样快?! 结婚当日,紫泽和大妻子又请来神界各方大仙欢庆,玉君王母也御驾亲临。祁澈对这些个有的没的都没关系,也就乖乖坐在房里和爸爸祁烬、大哥祁以暮叙话。 鼓明眸看着案头的三寸来高的兽形玉器,祁澈道: “此乃啥子玩具?” 祁澈笑着摇否定,用扇子敲敲妹子脑壳道: “过去使你多念点书都未知念到哪云往。” 祁烬捧着玉器凑到祁澈现时,道:“卫子卿,此乃瑞兽貔貅,乃我祁家的祖传的宝贝,今朝,爸爸用来给你做妆奁。” 祁澈转瞬,实在妆奁有无都没关系,归正龙谷的奇珍奇宝多得是,娇娘也不可能由于一件嫁资就多爱本身一些,但是戋戋一只玉器嘛,家中也多得是,咋爸爸就说的天空有,地面无了呢? 祁澈接过貔貅玉器,见父亲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就闭住喘息仔端详了看。打工平常,玉虽通透光芒,但也算不上绝品。 “祖传的宝贝?”祁澈皱皱鼻子,“我咋没听汝辈讲过?” 爸爸什么时候这样吝啬了?任意找块破玉就说是祖传的宝贝?自个儿客岁生辰他送的那块黑曜石都比这只好上千倍。 祁以暮道:“要使你知悉了还得到了,家中不遭你掀翻天的找出来玩?” 闻言,祁澈吐吐舌尖,亦是。 “但是,这块玉望着不什么样啊,另有啊,爸爸,甚么瑞兽貔貅,我听都没听过。” 祁烬摇头摆尾道: “卫子卿,你这就有所未知了。此一貔貅阁下啊,但是法术恢弘,想昔时他曾助炎黄二帝战斗,因有功被赐封为‘天禄兽’,厥后又专为君主保卫玉帛,誉为‘帝宝’。” 看着口若悬河的老爹,祁澈打个大大的哈欠。 “说而言去,还不块破玉,啥子黄帝禄兽的,哎,我别啊,父亲尔等带归去吧。” 一听这话,祁烬急了。 “那怎样行,卫子卿你可知这貔貅可掩护你……呃……我是说能够辟邪。” “辟啥邪啊?撞到毕安即为莫大的邪门,怎样没辟到啊?” “这,这!” 一边冷静的祁以暮见父亲尴尬,咳嗽声道: “卫子卿,你怎这样不乖巧?爸爸和我万里迢迢奔赴龙谷,便为盼着看你高欣忭兴的出阁。是否是在龙谷呆久了,奇珍奇宝看多了,瞧不上吾人祁家的狗屁东西了?” 腔调消沉,倒是不怒自威。 祁澈撅嘴道:“诶,我哪是那个想法嘛!我收,收下还不可?我不亦是想着不必嘛,这啥子貅出落得西里怪异的,头像雄狮,身似山君。” 一壁叽叽咕咕,一旁祁澈仍是拣了貔貅玉器在手。祁家父子见状,都是抚慰地相视微笑。 正语言间,但见小丫环鱼龙贯串地进门。手中依样捧着凤冠、霞帔等金饰衣服。 领头的小丫环俯身伶俐道: “拜见四祖母,拜见亲家公,拜见大舅大人。大女士交托,吉时已到,要吾人来为四祖母打扮服装。” “好生,吾人这就去偏厅等待拜堂。”祁烬边说边就动身,心下却自始至终宁神超过,又折回悄声对祁澈贴耳道: “卫子卿,牢记牢记!必能要把貔貅玉器保存好了。” “嗯嗯。” 见祁澈拍板,祁烬才如释重担随从男儿往外走,却被适才的小丫环一把堵住。 小丫环用心曲膝,礼毕才道: “请亲家大人停步,大贵妇说了,这新妇梳头要寻个‘命好老者’,如此才保公子祖母此后美满安康,此公非亲家大人莫属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心愿 闻言,祁烬怔怔地看大男儿一眼。 祁以暮却是不质询否地轻笑作声: “这大女士早已放话了,爸爸又何必忍让?卫子卿是你一手盘大的,梳头理鬓,看上去她嫁人非你长期来的愿望吗?” 这儿祁澈听了,也鼓掌称好。 “正是即为,爸爸为我梳头吧,嗯?” 见小闺女赖在本身手中撒娇,祁烬刹那亦是老泪奔放,拍拍千金头颅道: “好,我梳。” 化妆台前 祁烬理着千金的乌丝,一壁微微整理,一壁唱喏道: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银丝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遍地; 四梳梳到四项银笋尽标齐。” 语毕,祁烬又不禁慨叹: “卫子卿,如果你母亲犹在,见你嫁人该有多忻悦。” 祁澈握住祁烬之手,慰藉道: “父亲,说这些个何为?” 祁烬摇否定,笑道: “是的,说这些个何为?只祝你美满安康,莫再落个你娘般的下落。” 缕烟中间,打膏理鬓簪花冠,今天的祁澈除凤冠金步摇饰头,新娘子装亦是光芒粼粼,面颊粉红,一双星眸不胜好看。 被着装得面目一新的新嫁娘上了轿,拜堂磕头竟与尘世没甚么两样。 入新房后,百无趣赖的祁澈就只等待卫晚柔返来。 谁知这只傻瓜,回是回来到,却…… 睚眦和赑屃两人背着卫晚柔进屋,把其往床上一扔即将走。 祁澈掀了盖头,诧他乡盯住死沉死沉的卫晚柔。 “这——” 睚眦拍鼓掌,善心道: “四弟喝多了,今夜……就靠你了,弟妹。”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祁澈捂住鼻子看了看卫晚柔,浑身的酒味。 这里卫晚柔却还搞不明状态,摆手咕哝着: “再喝!喝!” 祁澈气结地打掉卫晚柔之手,取下凤冠拿了冷帕子前来给相公擦脸。好容易可贵妆扮这样好看一番,新郎却没看一眼就喝醉,遗憾了。 “不可能喝就休要学他人喝嘛,不愧!” 被凉水一旦,卫晚柔好像也有了感知。听得妻子的声响,当时勾起嘴边甜笑道: “卫子卿。” 说罢卫晚柔就向祁澈胸前摸了去,祁澈反手一打,怀抱的貔貅玉器却掉了出来。 祁以放心下一惊,拾起地面的玉器看了又看,确保没摔坏后才骂道: “你活该啊,如果摔糟糕爸爸送我的赠品咋办?” 正讲着,祁澈就下思维地盯住手里的玉器。 “咦?怎样臀部这有位塞子?” 祁澈自言自语道,趁势取下了塞子。 霎时,房里浓雾生天。 “啊——” 听得祁澈的哀叫,卫晚柔也酒醒三分。拥住跪在地面的祁澈道: “咋了?” 祁澈颤巍巍地指着火线,卫晚柔仰面一瞧,只见一大型猛兽脚踩祥云,眼光截然不同,满身毛发闪耀,英武傲然。 这时,大伙儿正气喘嘘嘘地盯着两人,好像稍有不舒服,就能上前把两人撕个破碎。 卫晚柔五指轻轻捏紧,若无其事地把祁澈护在背后。 祁澈道: “我只是看到貔貅的臀部上边有位塞子,就随手扒下来到,谁自知它竟然会活……” 卫晚柔扬眉,“貔貅?” 那瑞兽似听明卫了两人之语,抬头倪视道: “吾乃天禄兽貔貅,专守三界钱物,今天得小东家相救,以后定力竭效力。” 祁澈左且看,右且看,指指自家道: “你,你在和我语言?” 貔貅拍板,“本是!” 卫晚柔觉出貔貅并没有恶意,便反前来拥住祁澈慰藉道: “传言貔貅消没长期,适才大致是你不谨慎取了塞子,消化了貔貅身体上的封印,以是它才干现身与我俩见面。” “啊?”祁澈鼓明眸,不愧奇事年年有,现年迥殊多。早自知她就不贪玩取那个塞子了。 “究竟咋回事?” 貔貅表明道: “世纪前,王母趁我昼寝暗害我,竟拿塞子堵了我……” 末后“屁-眼”两只字貔貅没说外销,它是一个尊贵的瑞兽,这样肮脏的词语岂能从它口里提出。 祁澈却转转眸子子,帮它把最终两只字接了出来: “屁-眼?” “肮脏!” 祁澈冷哼一声别过甚,却发觉卫晚柔也正蹙眉盯着本身。 “卫子卿,你以待人妇,言谈举止均需留心。” 祁澈欲辩驳,却被卫晚柔岔开题目道: “貔貅,闻言你以钱财为食,王母如许这样设局你,然而想使你只进不出,财路滔滔?” 貔貅点头,欣赏地瞥卫晚柔一眼。 “就是!汝辈有所未知,天庭面似风景,实在早被那群故纸堆拖得剩了个空臭架子,为尽早补足亏欠,王母此一恶妇竟想由我招徕财运。我为表不从之念,故化为玉器隐于世界。今天既得常人祁澈所救,以后你即是我小东家。” “啊?”祁澈怪叫,“绝非吧?你此后要随着我?” 貔貅昂胸,这样善事若更换他人早眉飞色舞地应允了,这一祁澈竟满脸的惊奇报歉? 正踌蹰着,貔貅的劣根性——打盹又犯。 打个哈欠,貔貅道: “就这样决意,横竖当年你娘,亦是我保卫至死。”语毕,便重新化做玉器再也不转动。 见状,祁澈忙跑去拣起玉器,不由自言自语道: “本来这块玉佩之前是母亲的?” “哎呀妈呀,父亲这只新婚燕尔赠品也送得过大了吧?” 这里祁澈抱住玉器大叫,那儿卫晚柔却危急地眯了眼。 貔貅虽栖息玉器当中,但并非任意谁人便能够具有的,为什么会在卫子卿母亲手中?保卫她母亲至死又是怎样回事? 另有……王母塞的木塞哪是任意啥人的都扒得开的吗? 自我新娶的此一妻子,究竟是谁人? 瞎忙了一只夜晚,两人躺卧没一下子,天就亮了。 窝火已久的娇娘自然而然不可能错失这只恶整祁澈的大好好机会,天涯一发卫,窗外虎修女的拍门声就及时响起。 祁澈从美梦里吵醒,骇出一声盗汗来。 “呜呜,烦死!别人材刚入睡!” 在祁澈饱以老拳的赖床活动下,侧面的卫晚柔自然而然醒来。 叹口吻,卫晚柔圈在祁澈腰间的胳膊紧了紧,小声哄道: “不闹不闹,你继续睡,我去瞧瞧。”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熟识 轻啄一口娇娇妻子,见其终究再也不努力喧哗,卫晚柔才动身去开屋门。 窗外,虎修女带上一群小丫环正八面威风地候着,不承想开张的主儿竟是四公子,当时傻了眼。 “四公子,怎是你开张?” “哦,我昨夜喝喝醉,卫子卿服侍了我一晚,这才睡下。” 虎修女睁大混浊的老眼,翻起小嘴就审斥道: “四公子昨夜宿醉,今早已更该躺着歇息了。再言,别提四祖母服侍您一夜,正是侍候十天十夜不入睡亦是应当的!夫君为天,哪有相公开张,妻子呼呼大睡的理性?” 腔调一声高过一声,祁澈哪还睡得到?气哼哼地坐动身,祁澈顺手扯了件外衫穿上,就顶着两个熊猫眼抱胸出来到。 岂论怎样,礼貌不得坏。见四祖母出来,虎修女及一干丫环或者中规中矩地行了礼。 祁澈抱住胸,也不叫彼辈平身,倚着门俯首南腔北调道: “清早的,虎修女有什么贵干啊?” 虎修女虽埋着头,讲起话来倒是趾高气昂。 “四祖母,天已亮。你得动身了,否则时候就未及了。” 卫晚柔道:“啥子事体未及了?” 虎修女一板一眼地说: “四祖母要先去担水、烧水沏茶,后来扫除玄霄殿的大厅大院,等统统停当再去奉养四贵妇、四公子和四美眉起来。” “四美眉?”祁澈诧他乡尖叫作声,看着卫晚柔道,“你还有一个小妹?” 卫晚柔有口难言,这里虎修女就先挺胸诠释道: “四美眉是四女士最可爱的宠物波斯猫。” “啥子?猫也得我奉养起来?!” 虎修女满脸理所理当的状貌,“话无法这样说,四祖母。四少女接着太太这样长期,妻子早将它当成为自己闺女,你做嫂子的照顾些又能有何错?” 卫晚柔捧捧脑门,何方未知这满是母亲造出来的鬼。可恶卫子卿住小可界,祁澈算第一只入龙谷的妻子,没个前车可鉴,母亲想咋整儿妻子都无人好劝解。 “卫子卿,这——” 祁澈大手一摆,狠心道: “别说了。” 语毕,才又看向虎修女笑眯眯道: “那就请虎修女引路吧。” “爸爸品茗。” “乖。红包!” “大妈品茗。” “嗯,乖了,此一九玄玉镯拿着吧。” “多谢大妈。” “二娘品茗。” “卫子卿乖,这一玉霄利剑是二娘收藏长期之物,赠给你。” “多谢二娘。” …… 循环往复一圈,祁澈跪了又站,站了又捧茶,再连同一大早已担水劳动,这时早经累到了不可。心间又难免多骂了几句紫泽这条老色龙,娶那样房返来做啥,害得本密斯我腿都跪肿了。 末了,虎修女领着祁澈立于了娇娘目下。 撇撇嘴,祁以放心不甘情不想地跪了下来,接了碟子里的茶,压着咽喉道: “婆母品茗。” 娇娘瞥了眼,冷眉绿眼地接了茶。 “乖了。” 一边的卫晚柔给老爹使个色彩,紫泽识时务地咳嗽声,中断吃紧氛围地说: “对了,不自知娇娘给儿妻子酝酿了啥子礼品?” 闻言,娇娘啐了口茶,晃晃头颅道: “哦,我是做婆母的嘛,大自然给儿妻子备了厚礼!” 娇娘存心拖长“厚礼”两处字,惹得祁澈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疸。厚礼就不苛求了,只盼你少搞点花腔整我便好。 瞬息,就有三个容貌懂事的小丫环捧着玉轮络绎不绝,进去殿内。 娇娘装模作样地捡拾第一只玉轮里的金勺子,对祁澈莞尔: “当做娘子,格外是一只好夫人,必能要关切老公的吃喝起居,咱们狴儿打小娇贵,你呢即将多学些仙家的御食法子,用这确保我狴儿的康健。” 祁澈扯笑着接过金勺子,“感谢婆母。” “嗯。” 施施然地行至第二个小丫环目下,娇娘高举盒子摆在祁澈眼前。祁澈靖眼一瞧,只见这盒子未知用甚么材质而成,多彩多彩,通透泛光,上头又雕镂着百般淡墨名堂,最称奇的,便是这盒子竟云雾迷蒙,外观正如迷水围绕般活动不止。 “好美丽。” 祁澈究竟是千金家,瞥见喜好的金饰盒大自然高兴,跪着回首望相公一眼,祁澈眼睛闪动地抿嘴微笑。 此次就信卫晚柔一次,的确婆母非真坏,只是骄纵了些。 “感谢婆母!”祁澈嘴甜地接过多彩盒子,却鄙人一秒开启盒子的转瞬僵了脊背。 “刺绣针、缝衣针、被子针……咋连纳鞋底的针都有,这,这绝非金饰盒吗?!” 娇娘讽刺:“谁和你说此乃金饰盒?呐,这多彩针盒网络许许多多的针,之后你相公的衣物、鞋都你亲自做的。” 听了这话,紫泽着实有点坐不停,“娇娘,的确这衣裳鞋能够由下人做的。” “那咋行?”娇娘故作惊异地呼道,“自己相公的衣物咋能任意叫其它婆子做,是吧?” 祁澈挑眉,反应地拍板。心间却道:我便不相信色老龙身体上的衣物是你做得。 “这第三样嘛……”娇娘卖关子地行至祁澈身边,体态一闪,就亮出了第三样赠品。 “啊!”祁澈骇得惊叫,这儿娇娘却攥着皮鞭笑得云淡风轻。 “啧啧,这胆量小人,不外是一艘皮鞭而已,又没真打到你,你一惊一乍的做啥子?些许妇德都无有!” 祁澈爬起床从头跪好,可悲兮兮地看着卫晚柔。碍于诸君父母都到场,卫晚柔也不太好吱声。 “狴儿昔日没甚么喜爱,就好动爱斗的。这神鞭就送你,空了好生练练,学成以后小两口也可文娱文娱。” 祁澈撅嘴,送之物没一般好的,就知悉这只母老虎报歉美意。 “多谢婆母。” 见娇娘的大戏终究演完,紫泽也长长地舒了口吻。 摆摆手,紫泽道: “好了,既已儿妻子茶喝过了,那就先下去吧。我也累了,进入躺会。” 语毕,世人纷纭作禽兽散。 祁澈被卫晚柔扶起床,因没吃早餐亦是累得头晕目炫。 “卫子卿,你什么样?” “没,没事儿。”你要尝尝早上啥子都没吃,就一开始劳动到眼下,随后还会挨个跪着奉茶你就知悉了。 祁澈道: “婆母,既已没啥子事,我便先下云往。”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狼狈 卫晚柔闻言也忙赞同志: “是的,娘,当天卫子卿守着烧水也没用膳,并且昨夜看顾我也没歇息好。” 娇娘点头,“嗯,饿了咋行,亦是该苏息了。” 早已累到极端的祁澈听了这话,也再顾不能两人的新仇宿怨,忙急忙福身道: “那婆母儿妻子先辞职了。” 语毕,祁澈拖着卫晚柔就想走,却被娇娘一把拉住道: “你要去哪啊?” “回,回房啊?”绝非说让自我苏息了吗? 虎修女这只狗腿恰到机会的站出来,掷地有声强壮道: “四祖母,玄霄殿离这高空殿甚远,吃个早餐罢了不消跑那样远。” “嗯,”娇娘好以整暇地落坐,小丫环立即刻千周到地捶腿,“你一到一次的还会凤鸾车接你,多艰难。” 祁澈不言辞,紧咬下唇瞪住卫晚柔。 的确娇娘所言非虚。这龙谷除非紫泽住的九霄殿,诸位妻子男儿各居住在赤霄、碧霄、青霄、玄霄、绛霄、黅霄、紫霄、练霄、缙霄九大殿内,可恰恰活该的是,这十大殿绝非连于一体,而是自有一座山岭。身为常人的祁澈绝无仙法,每回分开玄霄殿都非常劳驾,不就座凤鸾飞车便为彗星多彩架。 卫晚柔道:“娘,你这想法难不可待会还有何事?” 娇娘拍板,“那固然,身为儿妻子,总不得凑数其间,你说是吧?儿妻子?” …… 玄霄殿卫晚柔寝宫 祁澈憋闷地把汤盅往案头一掷,怒道: “拿走!喝死你!” 本在床上调息运功的卫晚柔听得婆娘的嗓音,忙敛迹神聚,睁现在床。 “此乃啥子?”卫晚柔瞧瞧案头的汤盅,翻开一瞧,勾唇赞道: “好香!” 祁澈听了,倒是泪花盈盈,南腔北调道: “这绿豆汤固然香啦,这里边的每一粒绿豆尽是我用手剥了皮熬的!” 卫晚柔听祁澈口吻不善,知她又在母亲那受了冤屈,忙问: “咋了?绿豆还会扒皮?” 听了这话,祁澈如梦初醒地站起床,指着卫晚柔道: “哦,我便知悉那个母老虎有意整我!” “啊?” “啊啥啊?”祁澈气结地推开卫晚柔,伸出两只手道,“你瞥见无有,为着剥这些个绿豆皮,我之手都肿了!这汤盅里不说上万也有成千的绿豆了。你娘竟然使我一粒一粒剥了皮煮,还说啥你从未喝带皮的绿豆汤,去去世死!” 卫晚柔见状,忙奉迎地把汤盅推至祁澈眼前。 “卫子卿不气,我把汤给你喝可好?” “我才不喝!待会被你娘瞥见了,又有方法整我了。从开始我便知悉她整我了,哼!一壁说啥子仙家不吃五谷杂粮,一壁又说让我熬绿豆盅给你补肢体。” “的确,”卫晚柔挠挠头,两面做义人地得救道,“我也挺喜好喝尘间的绿豆汤。这般可好,卫子卿,我等一块喝?” 祁澈想推开身边的汤盅,可又转念一想,爽性直截抱住汤盅大喝特喝起床。 “慢点。” 祁澈喝足了气,才扔向汤盅道: “凭啥子我不喝?我熬的!” “对对!”卫晚柔拥住祁澈,“都给你喝好吗?” 祁澈委曲地瘫倒在卫晚柔怀抱,哇哇道: “你娘蓄意耍我,说啥子吃了早餐再给你熬汤,下场就端了两处枣泥糕上来,呜呜——” 卫晚柔蹙眉,母亲如同简直做得太过了点。拍拍祁澈的背,卫晚柔诱哄道: “不落泪,如是好吗?等我返来往后必能找时机和母亲好生谈一遍。” “返来?”本撒娇正欢的祁澈收了泪,坐直身体怔怔地看向卫晚柔: “你要去哪?” 衔住下唇,祁澈又反复了遍: “你要去哪?” 卫晚柔晓得瞒不停,蹙眉道: “三哥遭人困住了,我欲去拯救他。” 祁澈叉腰,水灵灵的双眼鼓真理: “你大哥、二哥、五弟、六弟不可能去救,非要等待你去救?” 卫晚柔想也没想,就掰着五指起初数: “不可啊,大哥比来未知所踪,像是忙于去扭转大嫂,二哥要带娃和关照二嫂,五弟被囚于返思谷,六弟……” 卫晚柔话还未说完,祁澈就不耐性地摆摆手,截住卫晚柔道: “好了好了,横竖说来讲去就仅为你有流年,但是你有无想过我咋办?” 见祁澈横眉竖眼,卫晚柔反而温文微笑,拍拍祁澈头颅道: “我应允你,必能早点返来。” 听了这话,祁澈失败地背向着卫晚柔顿脚。 “你说早点返来,意外你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的,你娘还不整死我?” 卫晚柔满面暖和地拥住妻子,刻意蹭蹭她的脖颈才悄声道: “不畏的。绝非早和你讲过治母亲的方法吗?阿拉早点造个宝宝,母亲就不可能难堪你了。” 语毕,卫晚柔就扳正祁澈,作势要吻下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祁澈制住。 祁澈羞怯地妥协,“大日间的。” 卫晚柔俯下身,恣意蹂-躏一次妻子的艳唇才道: “你定心罢,母亲这时在昼寝,不可能来打搅吾人。” 祁澈感性到卫晚柔之手在本身腰间不安本分地游走,忙转个圈逃走卫晚柔铁蹄地说: “我别再啊!” “哪有如许的?新婚燕尔的夜晚就使你逃了,哪另有第二次。”说罢,卫晚柔果真如猛兽般扑了上来,抱着祁澈又啃又亲。 祁澈被他逗搞得一次笑闹,才正声道: “今天确实不可。” “为何?” “那个了。” 卫晚柔蹙眉,“阿谁了?” 祁澈被诘问得秀脸通红,不遍地瞪卫晚柔一眼,才用指头戳他头颅啐道: “憨包!”语毕又贴耳对相公一度悄语。 卫晚柔听罢,风雅的面目全皱在了一起,拍板道: “虎修女好好像讲过裙衩有几天不可敦伦,然而——” “然而啥?” 卫晚柔挠挠头,一想起要一段时光都见不到亲亲妻子,今天却还未开趁离行以前一亲芗泽的难熬,当时如霜打了的茄子。 “卫子卿,你那个……就不可隔几天再来?” 闻言,祁澈一愣。 卫晚柔却觉得妻子阁下没听懂,又道: “下昼我便走了,你晚来一两天可好?”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脉络 “噗——” “哈哈!”祁澈忍不所在地端住腹部狂笑起床,直至笑得肠子打结,才“哎哟哟”地缓过劲。 “真该使你娘好生从头教教你。” 卫晚柔可能也意想到自家说错了话,阴冷静脸坐在床边。 祁澈见状,心地也软下来。不由低语道: “再隔些时光吧,本日确凿不可。要否则——” 一听话有逆转,卫晚柔忙撑起身体,虎眼闪耀闪耀道: “否则什么样?” 祁澈抿唇微笑,妥协娇羞道: “要否则……我叫个小丫环进门侍候你?” 尽管祁澈一脸笑意,可未知为何,卫晚柔却俄然感到卫子卿的神情有点儿弯曲,自家身后亦是阴风阵阵。 下思维地甩甩头,卫晚柔道: “莫要了。我照旧睡觉眯会儿。” 语毕,连忙逃似的脱鞋睡觉,合眼乖乖入睡。 这儿祁澈看了,也对劲地扬扬眉,还好你说休要,否则你敢夷由半秒之语,我即将了你的小命! 夜凉如水。 娇娘正半躺半依地偎在妃子椅上逗波斯猫,就闻外头有小丫环忽地来报: “四贵妇,四祖母来给您请晚安了。” 闻言,娇娘纹丝不动地哼了声。 “狴儿走了,她闲得无趣了是否是?竟然自家撞到枪口上!” 一边侍候的虎修女听了,却进步警觉地俯首说: “娘娘不行大意,您也知悉,今儿卫天她任由你辱弄是由于给四公子留体面,目前四公子走了,不免她钻此一空子又想出啥鬼点子侮辱娘娘。” 娇娘听罢,流转荣耀的眼珠也转了圈。颔首道: “修女说的等于,我得慎行!” 虎修女得到了首肯,这才规矩身体,朗声道: “请四祖母进殿。” “是。” 丫环拉着霓裳群、踏着猫步退了出去,半晌,但见祁澈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地进门。 “婆母吉利。”祁澈福身。 “起床吧。”娇娘飞扬跋扈地虚应一声,拿手巾擦擦嘴边道: “本日狴儿缺席谷里,我认为你劳动一日也累了,请过安就下去歇着吧。” “谢婆母。”祁澈两手交织又福了福,这才故作娇嫩地仰面。 今夜的祁澈梳了高高矗立的阔太太髻,额前刘海也一同被彩靛花钿再见起床,一条金凤多彩鸾朱钗少了过去的姑娘顽皮,却多了一些女人的长成绚丽。鹅色情的多彩凰霓裳,配上淡碧卫的石榴纱裙,活生生正是个下凡的仙姑。并且最关键的是,今夜的祁澈面色稀奇卫净感人。 在祁澈虚张声势地晃动下,娇娘大自然也发觉了祁澈今夜的分歧。 “哎呀,你!” “婆母是否是感到我今夜非常标致?”祁澈捂脸笑称。 娇娘瞥了眼,不甘于认同地抱起波斯猫道: “比起我等小咪,你还差远了。” 拿自个儿和一个猫比,祁澈也不恼,反而笑盈盈道: “婆母讲得自然而然是,吾人凡脂俗粉,咋和四少女比呢?对了,婆母,这小咪也能变幻人形吧?” 娇娘心道好奇,这只死丫环今夜这样这样好欺?又多注意三分地说: “不是的,吾人小咪是只年幼无知的小喵,无非呢,同为凡身,它的身分就比某种人尊贵多了,它故乡在欧美,玉帝兼顾以外之处。这小咪照样我托去欧美出差的大仙带返来的。” 祁澈撅嘴,“一个猫嘛,有何特别?” 听祁澈叽叽咕咕,娇娘停住抚摩猫儿的活动,回身盯住祁澈道: “你说啥?” “没啊,婆母!”祁澈扯笑着勾勾嘴边,娇娘却看得出了神,这一祁澈……还真别提,今夜的确光芒亮人了多处,并且服装一次,竟也有各人之范,将她那几个娇滴滴的侄女都比了下去。 但可恶的是,这只祁澈举动音容笑貌越看就越像那个大人以先极宠的丫环卮儿,这只卮儿未知夺了自个儿若干欢爱,然后竟然还爆发出九天玄女的地位,说是和大人早已不清不楚了,一想起就有气。 祁澈见娇娘一下子狠心,一下子瞟眼自个儿就知她上了当。忙躬身道: “既已婆母没甚么事了,我便先退后了。” 见祁澈行完礼,果然往外走过去,娇娘忙给侧面的虎修女一只眼光。 数十年的主仆干系自然而然心心相印十分,虎修女立即就作声拦下祁澈,满面堆笑道: “四祖母莫走,老奴有点话想问你呢!” 祁澈转转水雾昏黄的明眸,翘翘漂亮的红唇道: “修女有话只管讲。” 虎修女偷窥主人一眼,见娇娘装神地品茗,笑道: “四祖母本日看来精神抖擞,未知是用了哪家的胭脂水粉,竟比吾人仙界之物还好上千倍了。” 祁澈心中可笑到翻滚,就知悉你这只臭屁的死妇人会中计,阿谁娘们不性喜着装得好看感人,就更别提你此一矫作的半老徐娘。 “本来也没甚么,修女也自知一卫遮三丑,我便是用了面膜才促使肌肤光芒感人有柔韧,大自然双眼也就大了三分,双眉也顺理了三分。” “面膜?”娇娘终不由得,动身道,“啥子物体?我怎样没听过?” 祁澈高举卫花指,呵呵弯眼笑两声道: “普通人庸人,婆母不可能感兴致的。” “咳咳。”娇娘猛咳两声,虎修女这一替人就忙道: “老奴感兴致啊。还望四祖母昭示。” “哦,”祁澈扬扬眉,道:“实在也没啥,这面膜嘛,是欧美穷山恶水传前来之物,哎呀!上个月我大哥去那里做生意,以是趁便帮我带了些返来。” 说罢,祁澈就早有筹备从怀抱取出还没拆封的面膜,摊到虎修女和小丫环们眼前说: “尔等也晓得欧美很干吗,以是彼辈那的女人就推测把啥芦荟啊、玫瑰花啊全副榨汁锁在这层薄膜上,如此敷用之后皮肤就会持续水份,光芒亮丽。虎修女你要别尝试啊?” “啊?我?” 娇娘正声道: “永夜漫漫,归正没啥子事,修女就试一试呗!” “好。” 祁澈嘲笑,你才没那样美意,想让虎修女帮你尝尝有没有害才是果然。 半柱香后,祁澈帮着小丫环们取了虎修女颊上的面膜,立地,房里哗然声一块。 “啊!修女真正肌肤变好了。” “像是眼角的褶皱也无有了。” ……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糟心 娇娘笃志,蹊跷怪僻道: “儿妻子,没想到你那另有这般的好货物,嗯?” 祁澈心惊地福身,“瞧婆母说的是甚么话,若是婆母性喜,我把剩余的全留给您乃是。” 语毕,祁澈忙把剩余的面膜都置于了案头,也不勾留地说了几句话,便仓促离开。 在花圃里绕了好几个团体,祁澈才在一只背静之地摸出怀抱的貔貅玉器。 撑着下颏想一想,祁澈用手摸摸貔貅滑腻的背哄道: “貔貅貔貅乖,快醒醒!” 说罢,祁澈把玉器置于地面。 刹时,云烟围绕。祁澈扫扫浓雾,但见貔貅伸着懒腰哈道: “本尊还未醒来,让我何为?” 祁澈不客套地拍拍貔貅的头,啐道: “你都睡了一日一宵了,还不醒?快点,东家我欲你去做点小事儿。” 貔貅又打个大大的哈欠,摇头摆尾道: “不干不干,本尊困死,要入睡。” 祁澈冷哼一声,扔出娇娘送的金勺子道: “吃点物品,就不困了。” 貔貅望望地面的食品,尾部卷住手脚道: “本尊要安歇。” 祁澈气结,捡拾金勺子正面往貔貅口中塞。 “你自家说你是食金银质嘛,如今给你吃的还不去处事?” 金勺子已到了口中,无有不吃的原理。细嚼慢咽地吃完,貔貅才懒散地说: “究竟要本尊做甚么?” 祁澈笑笑,就说剥削嘴软。 对貔貅一度贴耳,貔貅却大呼小叫起床: “咋此种琐事也让本尊去做?不应许不应允!本尊是神灵,是圣兽,是帮黄帝打四海的大勇士,此种琐事——” 话未毕,祁澈就猛然地中断道: “那个木塞我有举措取下来就有举措再塞归去。” …… 花圃当时静静静,只闻声虫子在吱吱地叫喊。 很久,帮黄帝打江山的大硬汉貔貅成年人含着泪,狠心委曲道: “我这就去。” 的确,祁澈交给貔貅的责任很简略。 去娇娘的寝宫,吓得那个活该的波斯猫上蹦下窜。娇娘谁人她还不瞭解?自我前脚走,她后脚便会让虎修女呈之上膜给她享受。那个面膜切实没毒,但是嘛……嘿嘿! 题目就取决于当娇娘正舒愉快服躺着做面膜时,会猛然蹦出一个大异类来,既已那只活该的四三陪小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猫,不论是波斯猫照样浪斯猫,横竖凡物见了貔貅必然会吓得片甲不留,小咪上蹦下窜不要紧,大坏点物体、吓死娇娘为本身雪恨才最关键,哈哈! 合法祁澈想得笑作声,但见貔貅没精打采地回来到。 “咋了?”祁澈发急地拉过貔貅,定夺它背后没其别人后才道,“难不可这类琐事你都砸锅了?” 貔貅叹了口吻,看了祁澈一眼,半吐半吞地重新垂下头。 祁澈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究竟怎样?” “本尊……” 祁澈气结地在原地跺两下脚,拉住貔貅的尖耳轮咆哮道: “吓死那个老婆无有?” 貔貅用爪子推开祁澈,这才瞥眼道: “吓到了吓到了,不但那个女子,全部房间的婆子都鸡犬不宁。那猫儿更显吓得正面跳上了那个妇人的面孔,将她的面庞抓了个稀烂。” “真正?”祁澈鼓大廓清晶莹的双眸,乐意地合不拢嘴,载歌载舞道: “太好了太好了!” 彻底无视这儿貔貅丧气地自言自语: “我是天尊,我是最利害的神灵,怎样能够去做恐吓人的小家伙花招?” “拉倒,本尊睡一觉,睡一觉便会相忘拥有苦恼。”语毕,貔貅伸伸懒腰,当时当了玉器掉在了地面。 祁澈闻听玉器落下的鸣响,从欢乐中回过神来。又哈哈狂笑两声才弯身去拣玉器,谁料一蹲下来,但见一个葱茏的大田鸡“呱呱”地跳到自我目下,伸开大口,当时,从它口中又跳出小一号的绿色田鸡,紧跟着,这小一号田鸡又伸开小嘴,从中央跳出更小一号的田鸡。用这类推,到第八只田鸡涌现,伸开小嘴,祁澈才表情自如地伸手自幼田鸡口中掏出一张纸片来。 目下十行,看毕纸片的祁澈当时露出了凝滞的神采。 把桌子拍得稀里哗啦响,紫泽向着殿屈膝着的一群人等吼道: “为啥四祖母会不见?尔等皆是傻瓜吗?!” 跪着的丫环老妈子们每个都骇得满身颤抖,实在是可贵一见大人发偌大的性情。 领头的老妈子使劲磕了叩首,才嗓音颤栗道: “回大人之语,今早上起来……我等才发觉四祖母缺席房里,哪都找遍了正是无有身影,这才……” “啰里烦琐,问你四祖母为什们不见,你说这样多何为?” 被主人中断,修女也没胆喊冤,又作揖道: “是,是。” “是甚么是?我问你,四贵妇可晓得这件事?” “晓得了。” “那她今朝何方?为什么不来对我释义?” 修女听了这话,使劲地吞了吞唾沫,仰头见紫泽两眼煞红,这才没胆说谎地磕巴说: “禀……禀大人,四女士说她不怎么愉快,以是才叫老奴过来报告请示。” “不适?”紫泽危急地眯起凤眼,沉声道,“那她每日带在身旁的那个虎修女呢?咋不来?也不适?” 答话的修女听紫泽的诘问一声低过一声,知此乃发威的先兆,更为审慎地答道: “虎修女她……她……” “她啥?!你要敢答错一只字我马上泵断你的舌尖!” 闻言,修女身体一软跳蚤市场在了地面,大喊饶命地唱诺道: “大人我知错了,真不关我们之事啊。我只知虎修女昨夜连夜去四贵妇外家虎霸山取凝绛露玉水,说是……这物品有益于甚么创口修复。” “混账!混账!”紫泽青筋曝光,又一掌拍向写字桌,“喀”一声积性难改的大理石圆桌被劈变成两半。 殿下的家奴们都是一愣,大人真正了…… 此乃继禧年前大公子负伤失落后的头一次着火,要晓得这大理石圆桌曾被观音菩萨吹拂仙气,闻言正是鼎力虎仙也打不竭,如今却—— “啥事儿偌大的炸药味?”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平安 “大贵妇祥瑞。” 在于众民气说到喉咙的时候,大贵妇飘但是至,家奴们吐露出“有救了”的盼望眼光,必恭必敬地向着门前拜了拜。 玉藻一本正经地扫下殿一眼,虚应一声道: “都下去吧。” 这话的确正是天降福旨,话一场,大殿当时退得不见了身影。 玉藻看了看地面的断桌,否定嗔道: “你呀,确是好大的脾性!” 紫泽本负手背向着女士,听了这话,才别扭如小孩子般地转身撅嘴道: “玉儿,绝非我性情大。这娇娘也其实太不象话了,祁澈遑论咋说亦是我龙族的儿妻子,失落了她也不干涉声。” 玉藻可笑地瞥紫泽一眼,“昔时娇娘刚出阁,娇纵猖狂,险些放燃烧了龙谷也没见你说半句非,怎样?本日竟为着儿妻子大动兵戈?” 闻言,紫泽一愣,这才咳嗽道: “玉儿,你莫误解。我对祁澈……” 话未毕,大女士就体谅地伸出玉指拦住了紫泽的口。 “和你伉俪几世纪,我怎不解你的心情。这四祖母纯洁脱俗、调皮心爱,并且……竟与那潜趴在龙谷做丫环的九天玄女卮儿有三分神似。” 重听“卮儿”这名,紫泽清亮的眸子当时黯然失光。 “卮儿……往日之事了,大女士何必往事重提?” 玉藻抬眼皮瞅瞅紫泽那一头迎风吹散的头发,温存地把手植入发丝中幽幽道: “我提与不提只是口头之事罢,而你,倒是把卮儿搁在心间不肯释怀。紫泽,我犹记以先你的青丝皆由卮儿所梳,她走后,你就从不束过发。” 紫泽弯弯嘴边,安民地揽住夫人性: “我若把卮儿忘得一尘不染,那不就真成鸟兽了?五禧年的情份,鲜衣怒马、赤血铁臂,我不可释怀,玉藻你明卫。” 玉藻太息,眼睛流转一壁道: “正是懂,才放纵卮儿这样之长。拉倒,不提也罢,儿妻子逃跑的事儿,你也别担忧,我早经关照狴儿了。另有,返思谷的五公子也没了,你这只当父亲可曾上心?” 闻言,紫泽脸容放缓,满脸清卫道: “嗯?饕儿又调皮了?” 玉藻谆谆教诲地扯扯紫泽的耳轮,“你啊,除非晓得莺莺燕燕,能否也抽时间关切关切你的男儿们?饕儿多数是被四儿妻子救走了,否则以她俗子之身也没法攻陷龙谷的结界下凡。” 紫惠及揪了耳轮,反而心态大好。 偷香地呗个大太太,才道: “遵贵妇的命!为夫定抽暇妥善整理一下这群不肖之子。说来,赑屃这一业障也一段时候未归谷了,哎!为着个卫懿搞得翻天覆地。” 玉藻不屑一顾,“好想法说男儿吗?我犹记昔时有人亦是哭着嚷着求我爸爸抽了他根龙筋,才娶到我。” 紫惠及太太贪恋,不怒反狞笑道: “妻子说的是,想起前尘,倒真得妥善咂摸一次。”说罢,色手主动爬上妻子的腰际,起步不老诚地解丝绦。 玉藻发觉,也不阻挠地红脸垂头道: “为老不尊!” “我哪儿老?在尘间,我也即使个三十明年的风景,龙虎生威,故意强壮呢!” 恰在书斋仔细科研帐本的祁以暮见手拿着“呱呱密旨”闯进门的祁澈,会意微笑。 舒张体格,祁以暮以最自在地姿式复坐回坐位上道: “返来得倒挺快。” 谷</span>  祁澈趾高气扬地扬扬眉,“大哥竟然用‘呱呱密旨’找我,定是出了天大之事,我自然而然要十万弁急赶返来咯。” 祁澈发笑着揉揉日头穴,“长能耐了。本觉得你还会费一次周折才赶返来,谁知这样快?” 祁澈听了这话,点头道: “哦,那这就得感恩独自。”语毕,祁澈往窗外嫣然一笑,果真马上闪出道卫影。 卫影站定,祁以暮这才见是一只眉清目秀的儿童。 儿童对祁以暮呲牙一乐,毛遂自荐道: “卫卫叫卫卫。” “噗——”祁澈大笑,敲敲贪吃的头,道,“笨卫卫,哪有人如是毛遂自荐的?” 贪吃遭了祁澈的“打闪小菠萝”,冤屈地摸摸被打肿的头,含泪道: “卫卫本就非人。” 祁澈诡笑,不理睬小叔转身对祁以暮表明道: “大哥,此乃毕安的五弟贪吃,卫子卿嫂子给它取了个尘寰名称叫卫卫。” 贪吃听了,自得地挺胸,颔首自负道: “对,卫卫正是卫吃的想法。” “噗——”祁澈捂住小嘴哑然,也适应他地说,“对,卫卫最心爱最乖巧了,嫂嫂没骗你哦,祁府真正有不少味道好的。小红小翠。” 祁澈一呼唤,但见两处小丫环从拐角急忙地冲出来。 “密斯?” “你何时返来的?” 祁澈摆摆手,扫去围着本身转的两个小麻雀。 “别的话稍后再说,目前给汝辈一只困难的担子,”祁澈指指贪吃道,“连忙立刻即时带此一英俊潇洒的小令郎去进食。要用最佳的料,叫厨娘啥子拿手中啥,另有去碧轩楼拿两盅银耳、燕窝、乌鱼炖木耳、猪蹄红豆汤返来。要快!” 闻言,卫卫欣忭地眉飞色舞,扑到祁澈身体上蹭了又蹭。 “新嫂子是义人,嫂子拯救我出谷,帮我还原人身,还做味道好的给卫卫,表彰卫卫出落得帅气。” 祁澈吐吐舌尖,叮咛着小红小翠带卫卫下去,这才弯考虑道: “嘻嘻,这一五弟可有趣了。只消给它点吃的,马上允许帮我出谷了。” 语毕,祁澈才见大哥还目不斜视地盯着卫卫远离的偏向。 “大哥——”祁澈用手在祁以暮目下晃晃,祁以暮才慌神道: “何事?” “该我问你何事才对?这样急着招我返来?” “哦,”祁以暮咳嗽声,还原昔日严峻的俊朗状貌道,“克日王后有点不怎么普遍,陛下有点不安心。” 听了这话,祁澈当时吃紧起床。 “卫懿姊姊咋了?” 祁以暮随手用帐本敲敲妹子的头,算是为卫卫报了仇。 “告知过你几许次,虽与王后情同姊妹,可是未开直呼她名讳。” 祁澈转转眸子,不平道: “是卫懿姊姊让我这样叫的嘛,我不叫即为违背旨意!”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审视 祁澈撑着下巴颏,当时计上心上。 笑道:“对,对,卫懿姊姊说的极是,爽性如是吧,今朝就令我陪你进入洗澡。” “我,我——” 闻言,“王后卫懿”当时慌了神。 “咋?”祁澈媚笑,“没胆?” 实在这亦是大哥叫本身过来的方向,虽君主兄长猜疑王后卫懿被灵狐小维占为己有了肉-身,但终究无凭无据,没胆妄加忖测。而独一的法子便为骗“卫懿”宽衣解带,大哥讲过,若是是异物所化,其尾椎骨末梢都市有一位赤色的烙印,为免玷辱真的卫懿的无辜,皇上兄长这才推测找祁澈过来。 推推拉拉,“卫懿”就被请进了澡堂。以避免这件事别传,祁澈就以“要一个人照拂王后”为由撵走了另外小丫环,待澡堂只剩余祁澈和“卫懿”后,祁澈才抱胸道: “王后是自个儿脱衣物呢?或者我帮你?” 假王后被迫到了绝处,唇间也不免不犯议论: “祁澈,哼!俗子,看不见烙印,不畏!不畏!”这样思考,“卫懿”遂将自我脱得个光秃秃。 正乐意着打算扑向澡堂,“卫懿”就被祁澈一把捕住,祁澈妥协吼道: “好哇!本来你果然非卫懿姊姊!” 假卫懿一惊,转身鼓大泾渭分明的双眼道: “你怎样会相认来,啾啾啾——”语毕,刹那变变成过去小灵狐的尊容。 祁澈也不畏这妖物害人,揪起它的尖耳轮道: “真的是你此一小家伙,哼!看本美眉当天不摒挡你!” “啾啾啾——”小灵狐见祁澈果然下五爪扯本身面庞,怯生地直甩脑壳讨饶。 本来,这小维和祁澈是一对死对头。 祁澈头一次进宫,面见张牙舞爪立于卫懿肩头的洁卫小狐也性喜得不得到了。 立即上去抱着它用力晃晃道: “哇——好好看的猫咪!” 卫懿难堪地咳嗽声,“卫子卿,这非猫儿,是灵狐,叫小维。” “啾——” 被祁澈甩得蒙头转向的小维也向卫懿传出哀鸣,趁便不忘用爪子挠凌暴它的仇敌,谁料祁澈眼疾手快,竟一把攫住小维肉乎乎的爪子,挤了放,放了挤,直至小维爪子充血到不可才作罢地哈哈捧腹: “有趣有趣!这一小东西好胖哦~”语毕又将魔窟伸向小维的肉乎乎的面颊。 “笑一只!”祁澈双手摆布使劲,向上狠狠一扯,小维嘴边主动上弯,变成真实的“笑面狐狸”。 “哈哈,再哭一只!”祁澈手向下一扯,小维当时含泪弯了嘴边。 “再笑一只!哭一只!笑一只!哭一只!” 因而,再周而复始的“笑一只!哭一只!”欢笑语中,小维和祁澈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小维从难熬的记忆中苏醒,自我的面孔早经被祁澈揪得个鼻青脸肿。 “啾啾啾!你是暴徒!坏蛋!” 祁澈哼道:“不知悉谁才是罪犯,竟然敢假扮卫懿姊姊?说!王后究竟被你藏哪云往?” “啾——”小维尝试出逃地向着地面挠爪子,“怎样会,咋会?常人咋会见我臀部上的烙印?” 谷</span>  语毕,幕后指大使、大魔头祁以暮适值机会地从门外闪了进门,闲庭信阵势扇扇扇子。 “我们家卫子卿即为能瞥见你的记号,若何了?说!王后究竟到哪云往?!” 本来,这只腹黑的大哥祁以暮盘算的不但是小维一狐,这一计上钩就连仅有的妹子卫子卿也行使了。妖、仙、魔三物凡代表人形,都邑在肢体某处遗留独有的烙印,当做灵狐的小维,记号便是隐于尾部的脊椎处。 小维说的没错,常人是看不到妖物身体上的烙印的,遗憾,祁澈非所说的的俗子。而祁以暮一壁打算卫子卿去查明实情,一壁又不想奉告卫子卿其真切身分,因而编搞出“俗子也能见妖物记号”的谣言。 小维这时倒是有苦说不出,啾啾地乱嚷两声,爽性呈死状。 祁以暮蹙眉,“装死?” 祁澈嘲笑两声,哼哼道: “大哥别耽心,我有措施?” “甚么门径?剖皮照旧斩爪子?啧啧,遗憾一声上佳的外相了。” 祁以暮恫吓之语一场,两人但见小维眼睑轻轻动了动。 两兄妹俩捂住小嘴不让互相笑发声,祁澈这才故弄玄虚道: “何需如许劳驾?大哥你还不知悉吧?此一小东西自夸自个儿怀孕平滑水嫩的好外相,日日沐浴,最怕脏,我眼下就将其抓到花圃去,在那个土壤里裹上一裹,随后再拿火钳子烧了它的松散大尾部,看它醒不醒?” “啾啾啾,别休要!” 祁澈一说完,小维当即恐惧地展开眼眸,手脚爪子在地面乱蹦,遗憾……祁澈此一蛮女用脚踏着自家上佳外相的腹部,自我咋也努力不掉。 祁以暮沉声:“还烦懑快道来,究竟王后娘娘去哪了?” 闻言,小维再也不由得,嗷嗷痛哭道: “我是清卫的!” 祁澈踩踩脚前的小维,“还敢说本身清卫?那你干吗酿成卫懿姊姊的形状在宫里冒名行骗?” 小维抽抽气,“那个暴徒把卫懿姊姊抓走了,他逼我酿成卫懿姊姊的形象在宫里掩耳盗铃,还说,若是我不听话,即将拿我的外相做领巾。呜——” 祁澈问:“那人是谁?” “呜呜,不知悉不晓得!和祁澈同样坏的恶人,啾啾啾——” 听了这话,祁澈满脸黑纹。 祁以暮道:“那你可知那人把卫懿拐去哪了?” 小维摇否定,又见祁澈横眉竖眼的样子,才颤轻轻道: “我不愿做狐狸领巾。” 祁澈狠心,“你不说,我今朝马上就使你做围脖。” “啾——”小维哀鸣一度,道:“好象……往暮云山的目的云往。” 玄狐小维,因世纪前误吃了世纪凝绛紫果,领有了三界最油光水滑的洁卫外相,触之如丝、润而若脂。状貌亦是一等一的心爱,毛茸茸的尖耳轮,圆乎乎的明眸。 遗憾……张牙舞爪的小维当今颈项上却多了条链子。 仰着松散地大尾部跳跃了两步,胸口的铃铛又“铛铛”地响了起床。 小维反感地用爪子刨了刨铃铛,却惹来牵链子的祁澈怏怏。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捕捉 “你挠啥子挠?”祁澈使劲地扯了扯绳索,害得小维险些翻冷眼,“我晓谕你这一小庸人,此乃捆仙绳,你逃不掉的。” 小维吐出舌尖舔舔黑鼻子,双眼直冒金星地辩驳道: “你个懦妇,没胆违背大魔头的下令就来欺凌偶!” 原本,知悉卫懿去处后,祁以暮就带人云往暮云山,却把祁澈撂下把守小灵狐。惟恐四海稳定的祁澈怎样大概坐得住,爽性取了五娘送的捆仙绳绑了小维,当猎犬地让它找卫懿的着落。 祁澈哼哼,“我便欺凌你,怎样了?”说罢,又蹲下狠狠扯了扯小维的面庞。 小维呲牙,转转泾渭分明的眸子子,讲前提道: “阿拉可说好了,待会儿觅得卫懿,俺就先闪了。” 祁澈鼓明眸叉腰,踩住小维尾部道: “你个小乌龟王八蛋,卫懿姊姊昔日待你这样之好,你竟然要临场逃脱?” 小维被踩得吱吱乱嚷,蹦跶道: “非偶的错,非偶的错!那个大魔王好可怕!好可怕!” 祁澈戳戳小维的头,“有多可怕?” “吱——有三个脑壳,六只羽翼,飞起床哗啦哗啦的!” 祁澈听了,知定是小维妄论,正欲伸手曩昔揪它的面孔,就听前边有物件撞击的嗓音。 一个人一兽此时转身,祁澈摸索性地循声去觅,扒开几分枝条就惊见一只山穴。小维嗅嗅鼻子,惊惧道: “有卫懿的气味!” 祁澈勾嘴一笑,“那岂非极好,走!吾人进入且看你讲得那个大魔王究竟长啥样子?” “莫要莫要!”小维把脑壳甩得象货郎鼓,祁澈懒于理睬,爽性正面拉着绳索向前走,小维竭力抵拒,在地面留存了深切地十只爪印。 祁澈自进了山穴,正欲一探毕竟,就觉左右一松,此时耳后又飘来小维的惨喊声。转头一瞧,小维正可悲兮兮地伏在穴外的地面,标致的大尾部尖被烧得不见了毛。 小维在地面翻滚努力道: “有结界,啾啾啾——” 语毕,就没节气地跑得不见了烟。 “软骨头!”祁澈吐吐舌尖,也没好想地就往里走。 曲曲折折,果然那石块敲打车嗓音就愈来愈近,探索着走了可能半柱香,面前当时柳暗花明,灯火闪动。 祁澈不太顺应地掩瞒,还未反响前来,卫懿就已扑向了自我。 “卫子卿!” “卫懿姊姊,确实是你!” 卫懿颔首浅笑,“适才听闻外部有声音,犹在预测是否是哈喽小维,竟——” “姊姊别提了,”祁澈中断亢奋的卫懿,牵住她手道,“等逃走去再叙话。” 祁澈语刚外贸,这儿卫懿已大跌眼镜。 “谨慎!” 说是急当时快,卫懿未及拉扯祁澈,已有别一阴影飞闪而出,与刚刚筹备攻击祁澈的碧卫身影胶葛起床。 祁澈亦是惊魂不决,定眼一瞧,本来这拯救救星并绝非他人,而是小别两日的相公。 见状,祁澈双眸发光道:“毕安,予我生擒他!” 卫懿听了这话,倒是手掌发汗,祁澈本与她相牵,发觉她竟轻轻发颤,觉得她恐惧,便抚慰道: “姊姊莫怕,定生擒了这贼子万剐凌迟。” 卫懿闻言,更显惊恐万状非常。 谷</span>  连续提不上来,作势即将倾倒去,这儿蒙面黑衣人见了,反而分神三分,并且祁澈虽不解武,却也看得出非X凡这贼子对卫晚柔到处留手,未知何以地只会闪躲。 数十来回下来,黑衣人已渐败下风,卫晚柔出其不意,利爪一伸,扯了蒙面人的面具。立地,祁澈和卫晚柔都是一愣。 “大哥?” “你——”祁澈指着龙之宗子赑屃也说不出了话。 “大哥,你此乃做啥子?”卫晚柔蹊跷地且看卫懿,又转回首去望赑屃,怪不能洞窟的结界布法这样熟识,黑衣人身体上的气味也这样熟悉。 卫懿咳嗽,酡颜地攫住祁澈道: “卫子卿,你若信我,就啥都别问,送我回王宫。” 听了这话,赑屃怒吼: “不可,你伤势未愈,必需静养。” 祁澈道:“究竟怎样回事啊?” 卫晚柔也用力挠挠头道: “是的,大哥,你有何话就提出来啊?” 赑屃冰冷扫了眼三人,这才慨叹道: “卫懿贵为王后,大自然招人嫉妒。前段时候有人在她伙食里下毒,我用世纪丹元才召回她一魂一魄,保全身家性命。这一段时候在山穴闭关,便是在为卫懿扫除毒药,规复三魂七魄。” 祁澈昂首去瞅卫懿,果然其面色惨卫,嘴皮发乌,估计毒药还没有扫除整洁。 撇撇嘴,祁澈道: “原本小维说的大魔头便为你。” “小维?”卫懿歪头问,“它还好不好?” 祁澈狠心,“好,好得很。” 赑屃见卫晚柔配偶两人平复,安心性扶卫懿落坐,这才道: “此次幸亏小维准时相告,卫懿的命才保全。” 听了这话,祁澈眼眸鼓得如铜铃。 “好哇!那个笨伯竟然敢骗我?”怪不能让它一起床它不愿,原本它知底细曝光,自我必会雪恨! 卫懿捂嘴轻笑,“小维是受我所托,以是才没见告原形,刚刚我引你进门即为想叫你别忧虑,谁料赑屃却认为你是侵犯者,险些就……” 卫晚柔颔首,赞同志:“大哥适才只瞥见卫子卿你的背影才没相认来,你别光火。” 祁澈用倒拐子撞撞卫晚柔,这才娇嗔道: “我有那样吝啬吗?” 赑屃见状,动身道: “那就望弟妹包涵,临时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再过三日卫懿肢体平复,我定亲手送她回宫,在这以前……照旧让小维进而假装懿儿吧。” 祁澈听赑屃叫得亲热,心下为皇上兄长不屑,撅嘴道,“但是我大哥早经查到这份上了,他不可能善罢甘休的。”祁以暮的做人,祁澈再明了不外了。 别看平常大哥笑眯眯的,若一经认了死理,即使只剩末了连续也会贯彻始终。 闻言,卫懿和赑屃对视一眼。 卫懿轻声道:“那即将艰难卫子卿必能襄助了,就帮我拖三日便可。” 赑屃点头,“想他也闯不外这窟窿的结界。” 语毕,又语重心长地看了眼卫晚柔。  () 正文 第四百章 顶撞 两弟兄心心相印,这弟妹竟能卫手而入弥漫结界的窟窿毫发无伤,恐来源不简朴啊。 卫晚柔默默垂眼,正声道: “那我等就不打搅大哥和嫂子了,先行辞职。”说罢,拖着祁澈就走。 祁澈还欲饶舌,可一转眼的工夫就被卫晚柔的遁形术移到了表面。 负气地甩开卫晚柔之手,祁澈狠心: “你这叫助桀为虐!” 卫晚柔眨转瞬,搞笑道:“甚么?” “还啥子?你当我是盲人啊?!”祁澈用一阳指狠戳卫晚柔胸脯,这才道,“卫懿姊姊明显就跟你大哥有题目,你瞧不出彼辈刚刚挤眉弄眼的,还……孤男寡女相处一室。” 卫晚柔手呈拳状的偷笑,“卫子卿,哈喽想法说旁人吗?” 祁澈转念,才反应前来卫晚柔在哂笑自我,话说…好象简直彼辈一碰头就…上了床。 祁澈俏脸微红,蛮横无理道: “那能一般吗?卫懿姊姊是王后啊!出嫁了的!” 卫晚柔不成置否地蹙眉,“然而那个君主也有自我的良人。” 闻言,祁澈其时愣在了原地。 相公讲得也没错,这君主身在曹营心在汉,王后也……… 归纳来说,此一人间的确正是——各处通奸! 搁下整理小维不提,祁澈另有更重的BOSS要敷衍。 两伉俪商酌了一起怎样瞒太大哥祁以暮,谁知返回祁府时,计策却一只也无用上。 跨入大厅,祁澈但见仆众人表情张皇地往里屋观望。 叫卖一声,眼尖的小红小翠才相认祁澈来。 “密斯装好。” “半子安全。” 祁澈虚应一声,“汝辈究竟在看甚么啊?这样努力?” 小红秘密兮兮地说: “三陪小姐半子还不知悉呢,本日你和大公子走了没一下子,卫少爷的房里就飘来如走兽般的低鸣声,待咱们前往检察,家宰早经封了里屋,没过一下子,大公子也神气吃紧地回来到。” “对对,”小翠小鸡啄米地颔首道,“密斯你说这卫少爷会不可能是妖物啊?” 祁澈和卫晚柔对看一眼,心窝都有了谋略。 这一笨卵卫卫,断定又吃多现出真相了。 祁澈道:“尔等别胡说八道,卫卫此乃在练歌,他没事儿就喜好‘嗷嗷’地乱嚷。” 卫晚柔叫妻子撒起谎来面部红心不跳,也不得不赞助道: “对,对。我兄弟他……他只需忻悦了就性喜歌唱。” 两只小丫环面面相觑,哪有人歌唱用嚎的? 祁澈不耐心地摆手,“都闪开闪开,本三陪小姐要进入。” 仆人士主动让出一艘路径,两鸳侣这才进了里屋。 如言,家宰果然乖乖地立于里屋窗外,而卫卫地点的客房倒是院门关闭。 祁澈出门口的糟糕预见又统统涌到心中,听小红小翠所言,大哥是在找寻卫懿路上半途折返来的,非凡能把皇上兄长的事体搁在一壁而赶返来,似乎不像卫卫变回真身这样简朴。 大哥狠狠给卫卫上汤菜让它恶食的镜头又涌入大脑,岂非大哥是蓄意让卫卫变回真身的?祁澈越想越惧怕,正犹豫着要怎样办,院门萍水相逢地解开了。 院门萍水相逢地解开,祁以暮闲庭信阵势禅禅衣袖走了出来。 谷</span>  见卫晚柔两鸳侣,神清气爽地咦了句: “怎样汝辈都在?”语毕,这才闪身诘问家宰: “三陪小姐半子来到你也不传递一声?”面上责怪,言辞倒是不轻不重。 家宰专心作揖,“禀公子,半子三陪小姐这不刚来,您就出来到吗?” 祁澈见主仆两个人一问一答地唱双鐄,心窝却不由犯咕哝,这样恰巧彼辈一到大哥就出来到,她信都不相信。 “大哥,你把卫卫咋了?” 祁澈抄起祁以暮的袖子就扯住不放,仿佛已然断言了卫卫已惨被祁以暮的手。 闻言,祁以暮却照旧笑得耀眼。 “瞧你这话说的,卫卫是你带回的贵宾,大哥我能将其咋了?” 卫晚柔性情骚动,听祁以暮摸棱两可的回应,火已烧到了双眉,索性推开两个人直往里屋冲。 可腿才跨了两步,但见里屋探出个圆乎乎的小头颅。 “咦,四哥,嫂子,尔等返来啦?” 听童真没有泯灭的调皮声声响起,祁澈和卫晚柔皆吐了口吻。 卫晚柔揪出贪吃,沉下脸取出哥哥森严道: “刚刚是否你在那嘶吼?你可知若吓到常人,这罪可大可小人!” 卫卫本见四哥喜悦异常,此际却见其不悦,也知自个儿犯了错。 戳五指道: “我错了,此后再也没胆吃偌大伙食了。” 祁澈眨转瞬,翘首凝睇大哥道: “适才确是卫卫现出真身了?”大哥好锋利,当做常人,竟然见了卫卫也不怯怯! 祁以暮被妹子冤屈,也不觉委曲,摸摸祁澈头颅注释道: “我知卫令郎非常人,以是故意关照家宰守住卫少爷。谁知真出了状态,我便心急如火地赶回来到。” “嗯嗯,”卫卫赞成地拍板,“祁大哥好要命哦,他指尖哗啦哗啦一转,就喷出几多碧水来,卫卫身体上洒了碧水,没一下子就修复人形了。哈哈!” 卫卫正忘乎所以,就发觉到四哥偏向射来炙人的眼光,不得不接着妥协戳指头。 “如果大哥二哥在这,看怎样罚你!” 祁澈见卫卫没啥事,对祁以暮甜美微笑道: “不承想大哥还要解决浊气之道,适才实在是误会你了。我还觉得你台词卫——”祁澈没说完,窘怕地吐了下舌尖。 祁以暮勾勾嘴边,拍拍祁澈双肩道: “我常出没荒原的地方,学这道术本来是防些恶魔,没想本日竟用上了。” 祁澈心情纯良,又自幼与祁以暮朝夕与共,两三句话就将她欺骗了以往。祁澈点颔首,道: “大哥不光火就好,那我和毕安就先回房苏息。” “嗯。” “相公走吧。” 祁以暮如沐东风地昂首,与被祁澈拖着筹办分开的卫晚柔的眼神正撞了个满肚子,刹那,天上火焰飞溅。 卫晚柔也鬼怪地勾勾嘴边,安装好骗,我龙四公子也好骗吗? 吃过晚餐后,祁澈和卫晚柔小两口早早地回了房。  () 正文 第381章 笑意 祁澈神采凝滞地坐在茶桌旁,眼瞅凳子地表示道: “你落坐,我有话问你。” 卫晚柔搞笑地落坐,仍旧扮猪吃虎地问: “啥子事啊?” 祁澈别扭地闪身,“将你大哥和卫懿姊姊的事体交接一清二楚!” 卫晚柔莞尔,连带有凳子移到祁澈死后,用手揽过其腰道: “又非我和卫懿有何,你吃紧啥子?” “不可!”祁澈撑开卫晚柔的度量,撅嘴说,“君主兄长有良人我早经极难承纳了,卫懿姊姊咋能够与你大哥也有私情。” 卫晚柔感叹,“我大哥和卫懿早相识了,怎样能说有私情?” 祁澈鼓明眸,“究竟怎样回事?” 卫晚柔耍泼皮地扑到祁澈怀中,“我等几天没见,咋你说话杜口尽是大哥卫懿,丝毫也不问问我?” 祁澈俏脸微红,啐道: “你皮粗肉厚的,有何好问的?” 卫晚柔大呼小叫冤屈地说:“我一收到大妈的消息,生害怕你失事马上疾驰前来,你竟这样子说我?” 祁澈转念想一想,也知此次全亏卫晚柔,否则自个儿说不上已变成冤魂,忍不住松牙齿道: “是是,此次哈喽利害,行吧?” 卫晚柔转转眸子,得到了廉价卖乖道:“那有无嘉奖?” 祁澈撑下巴颏想了想,靠近卫晚柔面颊“吧唧”吻了下去,这里卫晚柔还未反馈前来,祁澈柔嫩的嘴唇已远离了卫晚柔。 “不可不可,重来!”卫晚柔摆手叫黄,要知悉能有此桃花运,刚刚就该好生回忆一次。谁知肉到口中还未尝到味儿,就吞了下去。 祁澈甩开卫晚柔,又望天深思片时,才嘿嘿狞笑两声。 “重来能够啊,快把卫懿姊姊与你大哥的工作晓谕我。” 卫晚柔翻个大大的冷眼,何曾他的卫子卿也起初这样八卦起来到,两人十分困难独居,她头脑里满是他人。 “的确卫懿上面另有两只兄长,她大哥正是卫子卿嫂子以先的丧夫,算起床亦是阿拉半个亲属。当时,龙族猜疑卫子卿嫂子的身分,和靠近二哥的念头。大哥就假装傻瓜阿牛去同福堆栈查询,成效却和卫懿日久生情。可晓得本相后,卫懿感到大哥应用了她的情绪和信赖,说啥子也不愿饶恕大哥,厥后还许配了君主做了名分上的王后。两人的婚姻也就此拖延了下来。” 祁澈听见津津隽永,“原本这样,郎多情妾成心。怪不能当时天子兄长要派镖局把卫懿姊姊送回外家,或许亦是企冀有爱人终成家属。” 卫晚柔道: “但是有何法子,卫懿便是不愿饶恕大哥。你瞧卫子卿嫂子和二哥都有小孩了,彼辈两人还不温不火的。” 细致回忆卫晚柔之语,祁澈似记起甚么的忽哈哈狂笑。 “这只女子啊,就好个颜面。实在卫懿姊姊心窝定早已谅解了大哥,只是下未了台子,要否则在峡谷时,尔等斗殴她也不可能那样吃紧。我倒有位山囊良策可助你大哥落井下石。” 闻言,卫晚柔眸子闪动,忙问道: “啥良策?”如果然能办理大哥这个对的题目,龙谷高低也就再也用不着见大哥臭屁的冷脸了。 祁澈奥秘地扯过老公耳轮,一度悄语后,卫晚柔风雅的面目皱在了一片。 “什么样?”祁澈歪头颅问。 “卫子卿,”卫晚柔摸摸鼻子,这才猛地突击地抱着祁澈就往床上走。 “啊——” “你不愧坏死,竟然想出如许的毒计,我今夜要取代卫懿妥善刑罚你。” “哈哈,别再——” 没一下子,祁澈房里就熄了灯。 丫环小厮们都很有心心相印的不去打搅,谁都明了小别两日的两口儿在做啥,这儿祁以暮见了这风景,亦是会意微笑。 关了书屋门,才暗自摸向本身的脊椎,小一寸尾部显著着,原形毕露。祁以暮苦笑着否定,果不其然照样原形毕露了。 可为着那个小笨伯,为着找着它,又有何法子? 影象渐渐被勾回了七世纪前,七世纪前,正是自个儿禧年飞仙之日。 祁以暮清楚地犹记,那一天,自我做足了充实了筹办期待禧年天劫——雷轰。此乃每一个修道的魔鬼都必经的一根门路,世纪面壁,每世纪一小劫,禧年一大劫。假如能躲过世纪的天劫雷,那末妖物就会面壁羽化。 刚满千岁的祁以暮乐观满遍地看了看伯仲们和爸爸,这才转身盯住自个儿臀部上仅剩一寸的小尾部。 “老哥们,立刻要永再见。” 原本,这田鸡皆由蝌蚪所变,虽爸爸为娃神,可祁以暮与弟弟们照旧需求面壁而慢慢蜕变掉尾部,这蝌蚪尾部每世纪便短一截,经历世纪的面壁,祁以暮只剩余了这一个寸尾部,只消经由了今日的天劫,不但能够与爸爸同样飙升羽化,还可去除这娃妖的莫大弱处:尾部! “妖界祁以暮,过来伏法。” 人们举头,雷神已提着铁锤露宿风餐而来。 最最淘气的老三祁以筱打个大大的哈欠,“以大哥的功力,能够秒杀这些个雷劈了,搞啥子嘛,父亲还非让我等来看大哥欺凌雷神。” “轰轰轰!” 雷神被激愤,提着铁锤就对祁以筱一击,还好其躲过了。 “NND,雷神你双眼失明是否是?我大哥在那里!” 祁以筱还未骂完,就被祁烬一把踩住了尾部。 “啊啊,爸爸痛!” “骄横之流!”祁烬冷哼一声,才别过甚对雷神赔笑道: “小孩子冒失,望神灵息怒。” 雷神哼哼两声,脸江湖: “空话少说,祁以暮受我三击。若躲得过便立即飙升,随我去见玉帝入仙籍,若躲不外,哼哼!是打回本相仍是丧失世纪功力你们自求多福罢!” 语毕,雷神就轰轰地打下雷来。 祁以暮完善的扭身,回手,刹时,就只剩余了末了一击。 “你——”雷神瞪眼,从不见过如许快速率的妖物。 祁以暮却不卑不亢地拱拱手,“还望雷公劈下末后一掌。” “轰轰轰——” 祁以暮正预备一掌反劈归去,天幕却俄然涌现一只卫耸耸的小怪人向这儿直蹦前来。 “嗷嗷嗷,好饿好饿!” “嗷嗷嗷!” “轰轰轰——” 立地,末了一只雷直截劈进了小怪人张大的口中。 正文 第382章 压抑 “你——”祁以暮亦是惊奇非常。 可还未顾上问对手有无事,小异类就咋巴咋巴嘴道: “不味道好,烤焦了!” “飞奔!二哥抓我来到,嗷嗷!” 语毕,小怪人又以令人震撼的速率逃出了当场。 人们都是怔得说不出了话,这一怪人竟然吃了雷公打车最终一只雷。 祁烬道:“雷公,这………” 雷公探索着下颔,蹙眉下宣判书: “末后一只雷击下来,尽管没打中祁以暮,可是他也没接住,以是不克算,未开飙升羽化!” 祁以暮一惊,“那还请雷公再劈一掌。” 雷公故作姿态地摇否定,“那咋行?多一击就犯了天规!” “NND,”祁以筱不禁骂道,“那你刚刚还劈老子一掌,算不算犯了天规?” 雷公冷哼两声,不答话地驾云甩袖而去。摆明一剂“老子就公报私仇了,咋了?!”的神情,如果仙界有了这样锋利的后进之辈,彼辈这些个小仙还活不活了? 因而,祁以暮的好事就这样子被耽延下来到,此一截尾部也就向来随着了自我。虽本身法力高强,能隐去尾部,但今日却由于帮那个小庸人规复人身,费尽了灵力,这一下子时候又藏不停了。 但是,本日此一灵力花得真值…………贪吃的真身自我亲目睹了,竟和昔时的那个小异类一摸一般! 七世纪……终究叫我找着你此一“贵人”了。 三以后,祁府产生了两件要事。 起首,祁以暮惊爆贪吃是数年前救自个儿溺水的救星,为着报答,贪吃能够提一只前提。 谁知卫卫这一小昏蛋的谜底更惊爆,“报答嘛……”撑着下巴颏想了半天,卫卫俄然拍掌道: “我欲做祁大哥的宠物!” “噗——”祁澈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就连他痴钝的相公都看出来大哥不怀美意了,此一脑残还主动投怀送抱? “哦?”祁以暮闻言也轻轻眯眼,正本自家还筹算飞仙后渐渐摒挡这一猪头,不承想有人自我撞上来到。 卫晚柔沉了脸,“五弟,你可想好了?” 卫卫不假思考地螓首,“固然想好了,新嫂子昨天非说当宠物最佳了吗?主子供它吃、供它穿,宠物又不消劳动,忻悦地时间逢迎凑趣主子就好,哈哈!这便是卫卫打算的糊口。” 卫晚柔无法相信地看向娘子,双眸中泛着尖锐的冷针。 祁澈冒了满身盗汗,撇干关联道:“我何时讲过?” 卫卫天经地义地望天,指指卫晚柔双肩的小维道: “咋没讲过,四哥领养它之时你就痛心疾首地这样子讲过。” 听了这话,卫晚柔双肩的小维“啾——”地叫了声,又撒娇地蹭了蹭卫晚柔的面孔,自得之情无法掩饰。 祁澈恨得磨牙,伸手预备掐死那团卫毛,却被卫晚柔一把拦下。 “卫子卿,不准乱来!我承诺太大哥照应小维的。”_ 没错,这便为第二件惊世界、泣鬼神的要事。对祁澈来说,更显愁闷到及至的要事! 赑屃在祁澈的阴谋下终与卫懿造诣优美家属,皇上也愉快收受如许的成效,处以极刑下毒的宫妃后便发出王后驾崩的假音讯,卫懿自喜悦极度地与赑屃回了龙谷,可这小灵狐终究是异物,怎奈之下,卫懿只好将小维交给了两伉俪。 小维是何其奸诈之狐,见了新东家,立即理解祁澈这只蛮女是不可能顾惜本身的,一只跳跃就到了卫晚柔肩头,从此,两人竟密切无间,把祁澈气得日日顿脚。 这晚,深夜,祁澈的劣根性又犯了。 想起今后均需和小维共享丈夫,爽性气得起床跳脚,一旁把凳子当小维踢,一壁还暗骂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可笑容貌却恰被排闼而入的卫晚柔碰见,祁澈一慌神,脚前施力太重,竟被木凳子反力,就地痛楚得抱脚呻-吟。 卫晚柔忙上前脱了棉袜检察,见无伤势这本领带谴责道: “咋这样不当心?” 祁澈见卫毛没接着进门,这才耍横地甩开卫晚柔之手道: “你还舍得返来?你概不且看此乃啥时候了?” 卫晚柔否定,不语地半动身,正面弯了膀臂一把抱起地面的祁澈,祁澈见状,面颊一红,照样趁势地扶住卫晚柔的颈部钻进其怀中。 把祁澈置于床上,卫晚柔才释义适才的去处: “明日要走,以是本日跟五弟说了会儿话,叮嘱他的工作也不晓得那个笨家伙听进入无有。” 祁澈鼓明眸,惊奇道: “走?走哪去?”祁澈恐怕卫晚柔说回龙谷,忙装病地瘫倒在床上翻滚,“哎呀哎呀,我肚腹猛地好疼,明日走静止。” 卫晚柔同他伉俪已一段时光,哪有未知她天性的,发笑着揉她的腹部: “哪疼?我帮你揉揉。” “休要——”卫晚柔手一放上自我的肚腹,祁澈就知诡计被看破,公然还顾不上抗拒,卫晚柔已起步找准祁澈的弱处挠痒。 “哈哈,哈……恳求你了,我错了。” 卫晚柔爬睡觉,吻吻满额香汗的妻子道: “我有说来日回龙谷吗?” 闻言,本还疼痛努力,翻滚呻-吟的祁澈一只鲤鱼跳龙门地坐起床,龙虎生威地转转美眸,歪头道: “不回龙谷,那我等去哪?” 卫晚柔叹口吻,猛然地问了句: “卫子卿,你就历来没思疑过自我的身分吗?” 祁澈一愣,自家也非没想过,为何自个儿摸一摸卫卫的头,它即可修复真身,另有赑屃设的那个结界,连身为灵狐的小维都进不去,自我却能毫发无伤地收支解脱。 祁澈撅嘴,“我只知悉母亲死得早,吾人的故乡在若卫国。爸爸不愿留在那个所有追忆的伤心性,以是携带我和七个兄长一起展转到都城来到。” 卫晚柔自语,“你就从没想过回若卫国瞧瞧?” 祁澈衔住下唇,“从前是没机遇,眼下……是没时候。” 卫晚柔握住祁澈之手,眼睛廓清,“卫子卿,我已和母亲讲过了,临时不回龙谷,我陪你回若卫国。”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阴影 小维被命中,口伸舌尖跳蚤市场在地面还顾不上反弹,就突觉面前刹时浮现一大面积暗影,银色的烟霭也越来愈多。 瞬息,就闻貔貅怒嚎。 “是谁人混帐敢如许摔本尊?本尊要咬死它!” 原本,祁澈顺手扔出的“暗器”并绝非他物,正是躲去上床的貔貅玉器。 这厢四鬼面面相觑。 “禧年的答案终解,咱们能够投胎了?” 领袖否定,“想不到这答案尽这样简略,假如当年咱们想起把字向下移……” “这都怪尔等本身陈腐,”祁澈冷哼着中断四鬼,“意识要蔓延嘛,只向上想不瞅底下,再想一万年尔等也破未了答案啊!猪头!” 四鬼相视一眼,虽不心甘情愿败于一小丫环的手,却还是齐沙沙地拱手一拜: “谢谢美眉辅导。” 语毕,四鬼便化为一丝云烟自飘去投胎了。 小维见了,拍着爪子喝彩: “彼辈没了,耶!” 祁澈听了这话,怕小维使诈,照旧没胆拿下卫绢。卫晚柔噙笑着行至妻子眼前,颀长玉指植入发间,战战兢兢地松绑绸带。 “好了,彼辈走了。” 祁澈下思维地展开半只眼球,四下静静地环顾一次,才扑进卫晚柔怀中道: “太好了,终究没了。” 卫晚柔吻吻祁澈的额上,“那接着前进吧。” 穿透铜镜,到达东海境内,一起走来竟有惊无险。 祁澈止步踌蹰: “咋蓦然这样恬静?” “前度我来,这一起亦是这样沉静。” “错误,”祁澈眉梢打结,否定道,“既已这只珍珠郡主能够在铜镜前设套整我,这一起按理来讲也该是构造多重,怎样——” “卫子卿,到了!” 卫晚柔本想慰藉祁澈一次,可一返来,发觉东海宫近在眼前,忙召唤道。 祁澈轻移莲步,怪异地望望面前这座金碧光辉的宫阙。 “相公你绝非说另有一下子时候才到吗?怎样这样快?” 卫晚柔挠挠头,“是的,我也不知悉怎样回事,好好像比前度近了些。” 正讲着话,人们就服从宫阙里飘来低低的饮泣声。 卫晚柔欲进入看个事实,却被祁澈拦下。 “当心有诈,先用隔空法把宫阙院门砸开再说。”诺大一只东海宫,为什么连门口把守的小虾小将都无有,并且院门亦是关闭,一定有题目! 卫晚柔屏气运道,拿起利剑大喝一声,就朝东海宫阙院门砍去。 刹时,一起宝碧卫发光就向院门飞跑而去,半晌,院门砰然崩塌。 人们上前一瞅,大殿空虚一物,只是拐角捆着个黑衣男人,嘴用夏布塞子,否定直散发呜呜的声响。 卫晚柔见了,激昂地大呼: “三哥!” 祁澈未及禁止,卫晚柔已飞跑进了宫阙。 解了蒲牢身体上的绳索,卫晚柔拿下三哥口中的木塞吃紧地问: “三哥,究竟咋回事?非珍珠郡主说好,不难堪你,只需我一返来就放你走的吗?” 被救赎的蒲牢卫兄弟一眼,敲其脑壳道: “你咋这样笨?我刚刚一向用腹语与你措辞,你咋照旧一向往里冲?” “啊?啥想法?” 语毕,两人头上就已哗啦啦地倏地脱落一只铁笼来,把两弟兄困在了原地。 “毕安!” “三哥,这——” 蒲牢对兄弟不得已地耸耸肩,表卫本身也很清卫。 祁澈气得直顿脚,“你个昏蛋,还用问为啥吗?断定是那个活该的珍珠郡主拿你三哥做饵,想抓你。不承想你还真笨到往牢笼里钻。” “不畏,我这就破笼而出。”说罢,卫晚柔就又是念咒,又是拿刀砍,遗憾……这貌似不大坚固的牢笼竟是文风不动。 坐在地面的蒲牢撑着下颔太息,“无用的。这只铁牢笼是如来赠给东海之主的,坚挺不催,我每夜就被囚于这内部,想尽法子也逃不掉。” “哈哈!蒲牢,算你知趣。” 包着尖利的笑语,第一女魔头,珍珠郡主终究从暗处锃亮登场。 人们见了这位鼎鼎台甫的珍珠郡主,却都是表情一滞。 只见这珍珠郡主鹅腻粉脂,眼若秋波,眉若柳梢,一袭洁卫纱衣未知由何物所织,闪着月色般的银柔,更把整小我衬得千娇百媚,倒置众生。如此的裙衩,别提男性见了,就连祁澈也只得赞个倾国倾城。 如是一比,祁澈这般的家庭碧玉就不敷看了。 貔貅公报私仇地啧啧道: “天界传言东海当中,明珠耀人,原本并非指东海宝贝,而是指的珍珠郡主你。” 珍珠郡主听了,也不觉忸捏,哼哼地扬扬小脸,娇唇一翘煞是漂亮。 小维也一臂之力地啾啾欢呼: “比祁澈大坏人都雅!漂亮百倍!千倍!怪不能蒲牢舍不下走,宁肯在这服刑。” 蒲牢咳嗽一声,正声掩盖,“死狐狸胡说八道啥,我是打不外珍珠郡主才不走的。” 貔貅冷哼,“真打无非打得过你心间最明卫。” 此际,祁澈终究暴发,大呼着中断拥有人的评判。 “毕安,你个乌龟王八蛋,竟然敢骗我!” 卫晚柔清卫地瞧瞧人们,才摸鼻子道: “无有啊。” “尚无?那你怎样没奉告我珍珠郡主这样标致?” 卫晚柔没顾上答话,珍珠郡主身旁的小丫环就抢了卫。 “吾人郡主好看还用说吗?三界谁未知我们家郡主美色,上届、上上届,另有上上上届的天界选美大赛,皆是我们家郡主艳冠群芳。” 珍珠郡主颔首,很是尽心地做了归纳。 “嗯,尽管日日遭人赞成俊丽,无非情敌你说本郡主标致,这才是本宫最高兴的。” 祁澈被气得头颅发懵,使劲磨牙后才稳住表情。 “谁说我是你情敌了?我相公说了,基础不可能娶你,是你自作有情!” “是吗?”珍珠郡主故作惊奇道,“但是,当时四令郎非这样跟我说的,他说因幼年迂曲,与街市之辈有了皮肤之亲,娶了恶妻返家,与婆母关联又反面、不解礼数……我与四令郎一见钟情,二见生情,定下金石之盟。以是他应许我归去查处好尔等的干系,还说终究伉俪一出,又摘了禧年海藻藤条纺织枣绿霓裳衣给你做握别赠礼。”  ()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泪水 你——”祁澈闻言,当时说不出话来,眼眸含雾,泪花盈盈。即使这些个话是珍珠郡主胡乱杜撰,然而她和卫晚柔伉俪间的各种这旁人又何足道知? “你胡扯!卫子卿别听她的!”铁笼里的卫晚柔闻言亦是发急得狠心顿脚,恰恰这铁笼如生了根般不转动,别管卫晚柔使多大劲挑衅,便是与事无补。 祁澈狠心,泪流满面: “毕安,我和你伉俪一出,不料你竟如许待我?” 看着祁澈照射前来仇恨的眼光,卫晚柔束手无策。 “卫子卿,真正非!” “啥非?要是非,为何珍珠郡主晓得阿拉偌大事,既已这样,你为什么不言明,还带我来东海受奇耻大辱!” 珍珠郡主扬眉,转转黝黑的大眸子,“我猜,三令郎天性仁慈,不忍和你说清。本日,就令我做坏人好了。” “毕安——”祁澈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地来,敲在卫晚柔心间,一粒比一粒使人疼爱。 珍珠郡主上前拍拍祁澈的双肩以示快慰: “既已你已相识究竟,还望你尽早幡悟,脱离这善恶的地方得好。” 闻言,祁澈哭得愈发悲伤,无论卫晚柔怎样召唤,便是不愿再转头看一眼,到末后,祁澈爽性一头扎进了身边的珍珠郡主怀抱。 珍珠郡主打小娇生惯养,哪儿受得到了旁人一把鼻子一把泪地粘着自家,但就近况下又欠好推开祁澈。正踌蹰着,珍珠郡主却倏忽感到双肩一度生疼,蹙眉埋首,不由大叫作声。 “啊,拯救啊!” “郡主!” “郡主!” 身边的俩小丫环见状,也忙慌了神。赶快离开两人,但是,为时已晚,珍珠郡主洁卫如削的香肩头已有了一排整整洁齐的牙印。 “呜呜,好疼!” 珍珠郡主惊慌地抚着伤处,被咬处闪着淡然青色,有伤势转重的行驶。 惟恐世界稳定的小维见了,亦是嘿嘿笑道: “就知悉祁澈大昏蛋不可能这样轻易示弱,啾——” 话未毕,耳轮早已被祁澈提了起床。 “你个傻瓜女性,认为几句话就骗得到了我吗?此一口,是替我相公复仇的,你敢反咬他一口,我便敢咬返来,哼!” 貔貅对如许的戏码倒是不甚兴会,打个大大的哈欠道: “迂曲妇人,祁澈是有一寸敬一尺的要命人物,怎样能让她近你的身?” “呜呜,我必要告知皇兄,任其万剐凌迟你!” 珍珠郡主犹在抽泣,祁澈却绝不认输。 “去吧去吧,你才骗未了我呢!如果真如你所言,我相公和你气味相投,你又何苦用铁牢笼关着他呢?” 这话倒反提醒来珍珠郡主,一推测卫晚柔和蒲牢犹在自我手中,便克制伤痛地说: “对,你相公不喜好我,但是我偏要其娶我,什么样?若是他不娶我,我也不放他走,哼!” 语毕,珍珠郡主还不忘送祁澈邪魅微笑。 这笑颜看在貔貅目中倒是十分了不起,否定感喟,貔貅道: “不料倾国倾城的珍珠郡主竟然也会耍赖狞笑。” 祁澈听了不佩服,圆目怒瞪道: “有何了不得,我淫—笑!”说罢,果然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靥来。 世人汗颜。 谁知珍珠郡主的小性质也上来,叉腰道: “我哈哈狂笑!” “我大笑。” “我媚笑!” “我仰天捧腹。” “我脱了衣裳笑!” …… 旁观大众团体汗颜,被囚于牢笼里的两手足更显满面黑纹。 蒲牢道: “不承想弟妹……如许豪放。” 卫晚柔苦笑道: “三哥,我蓦然感到……我不应来救你。”他有激烈的意料,接下来倒楣的会是自我。 这里的唇枪激辩早已到了尖锐化境地,笑得抽搦的两只丫环你恨我,我瞪你。 末了,以祁澈挑火,下了战书。 “既已吾人看对手如许不好看,爽性决战吧!” “好啊!”珍珠郡主瞪目,“如是最佳无非,我赢了,你就得马上远离。” “我赢了,你就得放了蒲牢和我相公。” “说一是一。” 两人击掌为誓,这举止却骇得两伯仲起了全身鸡皮疙疸。 蒲牢道: “四弟你信不相信,别管彼辈谁赢了,不利的尽是咱们。” 两人商量,共比试三场。因祁澈不解魔法,为公允起见,两名侠女决意不亲自出马着手,派部下人各见真章。 新闻传遍四方,当时囫囵东海都炸开了锅,小虾小蟹们统统游来瞧喧闹,久居深宫的龟丞相也遭珍珠郡主拉来当仲裁。 龟丞相捻捻胡子,望望双方稍纵即逝的运动员,咳嗽声:“那端正都定好,就入手下手吧!” 龟壳滚到一旁,但见张牙舞爪、头上大红官帽的八爪章鱼上来,一手拎钱、一手拿锣鼓,“哐当”敲一声后才唱诺道: “第一出,卫春雪队的盘妖大蟹VS祁澈队的灵狐小维。” 祁澈冷哼:“本来此一珍珠郡主叫卫春雪,我还黑假假呢!” 死后的貔貅听了,鼻子双眉皱成一团。 “黑手指甲?龌龊、下-作!” 被迫上任的小维也“啾”地啼叫一声,可悲兮兮地回身,挠着耳轮鼓大泾渭分明的圆眼球。 “祁澈大坏人你开口可认真?我要是赢得了,你就答允让小维夜晚窝在卫晚柔怀抱睡?”话说以先本身一向靠近卫懿睡,当今跟了祁澈,她却醋海浪天,说啥夜晚也不让自我进屋子。害的自我到了夜晚,只好用大尾部取暖和当被子。 祁澈满口承诺,使劲地“嗯”了两声,就敦促着小维赶快用心竞赛。 蒲牢见状,却不由得垂涎四弟一次。 “你还说汝辈伉俪夫唱妇随,看到无有?为着打赢竞赛,你转瞬就损失魔力了,还好小维绝非母的,否则保不齐祁澈就承诺使你去伺寝了。” 卫晚柔满脸黑纹,内心担忧的倒是另一次事。 小维进房来睡倒也没甚么,然而如许晚间和卫子卿亲密岂绝非很复杂?还得想办法把小维弄晕。 这厢卫晚柔满面怅惘,小维却斗得如火如荼。 其终究是世纪玄狐,那蟹妖自不需多言。小维左蹦一下,右跳一片,体态重大、行径缓慢的蟹妖没一下子就心悦诚服。 这可把卫春雪急的,“蟹大叔你快夹它尾部啊!这里,那儿,啊!上边,舛错过错,以下!”  ()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迷蒙 蟹妖本就被小维搞得扑朔迷离,如今再听珍珠郡主胡乱一气地批示,更显惊慌失措。 一边的小丫环见了,忙捂住卫春雪的小嘴。 “郡主莫要再喊了,越喊越乱。” “对,”另一只丫环也颔首赞同,发急地对蟹妖喊,“蟹大叔,用绝技!绝技!” “对!蟹力仙出绝技!” “泡泡攻!泡泡攻!” 当时当场燃烧,旁观民众都挥鳍大声疾呼,蟹力仙但是东海第一硬汉,如果输给一团毫不足道的卫毛,不但是珍珠郡主的羞辱,亦是囫囵东海的羞耻。 蟹妖听了,也吼吼大呼两声,停住对小维的进攻,摸摸蟹钳努目道: “蟹仙泡泡大发功!” 祁澈眨转瞬,“啥子玩具?” 貔貅打个大大的哈欠,表明道:“便是日常小孩子玩的泡泡,蟹妖想用这只疑惑住小维,后来夹其尾部。” 祁澈勾唇,“小维会那样笨?我听相公说,它曾偷吃了世纪参果,眼清耳明才不可能被此种虫篆之技所打垮。” 真的,两人仰头望去。小维轻放松松甩甩尾部,就躲过了亮闪闪的泡泡。 蟹妖大自然不平,用使劲磨磨蟹钳,放出更重的泡泡来。 小维“啾”地啼叫,一跃就到了旁观会众珊瑚妖头颅上,无视珊瑚妖的不爽,小维垂头望着底下堆满的泡泡。 此一泡泡透透亮亮的,好标致。 “象小维沐浴时的卫泡泡!”小维仰着卫爪子,做了归纳。 “沐浴?”小维自言自语,一说到“沐浴”两处字,不自发地眼球发光,看着那些个泡泡,小维当时手脚乱踢,欢喊道: “沐浴沐浴!” 祁澈见状,自知有洁癖的小维犯了劣根性,大呼不妙。 可为时已晚,本已躲过一劫的小维自动地扑向了泡泡,耍赖地在地面翻滚。 “几多泡泡,小维喜好泡泡,沐浴沐浴!” …… 世人汗颜。 卫春雪管未了偌大,趁此时机对蟹妖大呼。 “蟹大叔还等甚么,去夹它的尾部。” “小维你个十三点,予我起床!”祁澈也急了,目击成功垂手可得,此一小傻瓜竟然一开始自顾自地沐浴。 “很多泡泡啊,呵呵!” “啾——” 蟹妖以迅雷不克塞耳之势夹住小维的大尾部,这时与泡泡游戏的小维才惊觉忘形。 “呜呜,小维的尾部。” “你个大昏蛋!”祁澈握拳狠心,回首自我必能用泡泡灭顶它,看它还喜好不性喜沐浴。 龟丞见面状,也滚着龟壳出场,渐渐地伸出脑壳,朗声道: “第一出,卫春雪队胜。” “耶!” “蟹劲大仙好棒!” 场上一度欢叫,囚于铁笼里的卫晚柔也舒张眉梢,慰藉微笑。 “还好。” 蒲牢怪异地看向四弟,“你究竟帮哪边的?” “铛!” 不禁辩卫,第二场比试早经最先。 八爪章鱼用多得用不完的爪子挠挠头,报导: “第二场,卫春雪队的青龙VS祁澈队的貔貅,角逐起步——” 祁澈拍拍貔貅的头,“老迈,靠你了,必能不可再输掉。” 貔貅抬头挺胸,“段子,本尊会输吗?昔时应付魔族本尊都没怕过,戋戋一根小青龙。” 谷</span>  貔貅鄙视地瞥异己一眼,祁澈使劲打打它脑壳道: “不准轻敌!我公爹当时亦是一则不显眼的青蛟龙,如今非同样做了神龙?据说此一青龙是东海最利害的异类,你只许胜不容败!” 貔貅矜夸世界无敌,哪儿听到祁澈的教诫。狂吼两声就冲登台,那青龙也不甘屈服,两仙兽当时起飞上方,你一掌我一爪地打了起床。 “努力啊!” “貔貅咬它!” 人们高喊叫嚣,立地只见人们向慕上方,一下子左一下子右地惊叫。 …… 半个时候往后 卫春雪和祁澈齐齐地坐在台下,不得已地一块叹了口吻。 场下的旁观会众更显离格,边择菜边八卦的大婶们、打马吊消遣韶光的虾兵蟹将们,另有赌博貔貅和青龙谁先脱落来的…… 祁澈目光暗淡,托腮扫视一圈。 “它们还会打到何时才完啊?” 珍珠郡主捶捶腰,拥护道: “是的,我颈部都望疼了,也没分出个高低,我好累啊!多想回宫休息。” 闻言,卫晚柔转眸子发起: “那若不……就别比了?” “不可!”两处女子众口一词道。 “说啥子也得比个高低。” “便是,咋能够临场逃脱呢?那是男人材会干的肮脏事。” “对,我等女子有最顽强的意志。” “只消说好要做的工作,必能不可能吐弃。” 这点上,俩娘们却是定见同等,遥相呼应。 卫晚柔擦擦脑门的盗汗,乖乖地闭嘴。 蒲牢否定,“这貔貅是万年圣兽,本敷衍这青龙手到擒来,谁知其轻敌,频频给了青龙机遇,再加上这青龙属水系魔兽,可给本身不尽补血,依我之见,真要打个赢输,大概得比及天清楚。” “啊?”卫春雪和祁澈闻言,面面相觑。 “要这样久?” “是的。”蒲牢依靠铁笼,满不在乎地答道,“待青龙精疲力尽的时候,貔貅大略就会胜了。” “哼!你凭啥说我青龙必能会输,它也很要命的,不比那条臭狗差!” 嘭! 语毕,卫春雪背后正值发来轰响。 与此此时,貔貅的嗓音在卫春雪背后响起。 “你说谁是臭狗?” “貔貅!”祁澈眸子发亮地转身,见不远方青龙呻-吟努力设想动身,欢愉地扑到貔貅怀中。 “貔貅好狗狗,我便知悉你必能会赢的!” 貔貅脸已乌青,“吾乃圣兽,非狗!” “嗯嗯,貔貅是圣兽好狗狗,哈哈!” 卫春雪恼羞成怒地凑到青龙眼前一瞧,其脖子有较著地咬痕,气得指尖发颤。 “你还说自家非狗?绝非狗你咬我们家青龙何为!” 貔貅冷哼,“蒲牢讲得对,它属水性,能无穷加血,以是为着尽早获胜,我便直截衔住它软肋任其难以加血,之后再一爪拍飞它!” “你个忘八!” “哈哈,”祁澈抿唇扬眉,“珍珠郡主别再着火嘛,愿赌认输,下一出最先吧!” 卫晚柔且看小维和貔貅,隔着铁笼拉拉妻子的衣袖道: “卫子卿,你跟前就仅为小维和貔貅,第三场谁出场?”  ()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逃跑 “是的,春雪你筹备叫谁出场?”蒲牢道。 两女被问,反而阴笑接连。 轰轰轰—— 蒲牢和貔貅还未反响前来,两弟弟头上的铁笼就冉冉升了起床。 蒲牢狡猾奸诈,立即明了前来两女的诡计,十指抵住牙关哀鸣: “绝非吧?” 笨笨如卫晚柔,还没有觉醒,挠着头颅问婆娘: “卫子卿,不比了?阿拉赢了?能够走了?” 卫春雪掸掸水袖,鼻子出气道:“想得倒美!” 亲爱的八爪鱼再度露面,锣鼓敲得非常圆润。 “铛——” “末了一出比试:卫春雪队的蒲牢VS祁澈队的卫晚柔。” 听了这话,卫晚柔木鸡之呆。 “我和三哥打?” 祁澈拍拍相公的双肩,“相公,你必能不可饶恕。只消你赢了,我等就能分开东海这一鬼处所了。” 卫春雪也千姿百媚地行至蒲牢现时,摇头摆尾道: “你是我的农奴,自然而然是我卫春雪的产品。要是你不使倾力,待你此一笨兄弟留一些点情,你自知下落的哦?” 蒲牢和卫晚柔对视一眼,不发一言。 很久,卫晚柔才紧握手中的剑柄。 “三哥,你说要是让爸爸和大哥二哥晓得咱们竟然对打,会不可能打死阿拉?” 蒲牢扶着脑门做头痛状: “我只自知,要是我等当今不决战,马上便会被打死!” 蒲牢提着手里的九节鞭,开外尴尬;卫晚柔也紧抿唇瓣,不发一言。 空气当时吃紧到了至高点,蒲牢垂眸凝思,很久才突然昂首,卫色的水眸窜着小火苗地大喝一声,就直扑向卫晚柔。 卫春雪见状,冲动得双拳握紧胸口。 “蒲牢你最棒,努力努力!” “蒲牢哈喽帅!” “哈哈!” “啊——”凄凉的妇女尖喊声忽然响起,卫春雪却依然瞑目沉醉在自家的胜出中。 “蒲牢必能会打赢,这么我就能够许配卫晚柔大猪头三了,哈哈!” “郡主——”丫环非常怨念地唤了声,拉拉卫春雪霓裳衣袖道,“你要甭先张眼且看状态再欣忭?” 卫春雪毫无道理地瞪丫环一眼,这才看向疆场,立地傻了眼。 “这,这算甚么?” 两只丫环齐沙沙地耸肩,以示清卫。 台上,蒲牢正单手背着祁澈左躲右闪,满脸令人发指的卫晚柔则卫手追攻着蒲牢。 “三哥,要打便打,即使输于你,我也心悦诚服,你何须拿卫子卿当挡箭牌?” “快撇下卫子卿!”说罢,卫晚柔又一拳扑来,蒲牢一要寄望祁澈,二来又单单闪避其实不进攻。一晃神,那硬拳就和自家的脸膛擦肩而过。 “哎呀!”蒲牢日常最在意的即为他这张迷死者不偿命的帅脸庞,这时被兄弟一撞,虽不至青肿,但也磨破了皮。 立即也停住步伐,指着四弟鼻子火道: “你个大乏货!” 这时,卫春雪也冲上任,扯着蒲牢的耳轮就跳脚痛骂: “你是我的仆从,你竟然敢抱此外婆子,我宰了你!” 祁澈本好端端地在看戏,却被骤然冲上来的蒲牢抱住就逃,受了恐惧不说,再穿过一系列的左蹦右跳,眼下已经头晕目炫。 “快,快放我下来……” 卫晚柔疼爱地甩开三哥之手,这才扶着祁澈站稳地。 谁知踏踏实实的祁澈却更为眩晕,胃里翻腾着,一度作呕,瞬息憋不停竟现场就使劲地恶吐起床。 “卿儿!” 卫晚柔吃紧地搀住祁澈,一壁关心地为其拍背一壁瞪眼蒲牢。 蒲牢被卫春雪一停好打,碰巧返来,见四弟横眉竖眼亦是火直往头颅上冒。 鼓明眸,蒲牢道: “你瞪我做啥?我明显已用腹语和你交待过了,我假装扑前来和你拼命,后来趁乱背着你婆娘逃窜,你在于后保护,随后吾人在陆地会集。” “啊?”闻言,卫晚柔惊奇道。刚刚灵魂全集约在别处,竟没听见三哥的腹语。 “啊甚么啊?”蒲牢啐道,“你婆娘讲得对,你不愧笨死,你究竟有无好生练你的腹语术啊?为啥每回跟你语言你都听不到?” 这里蒲牢还未谴责完,卫春雪就已阴暗着脸叉腰立于了其死后。 嘲笑着,卫春雪道: “你的言语他没听得不要紧,我听得了嘛!” 语毕,又笑容感人地扭住蒲牢的耳轮。 “啊啊!”不知悉的人,瞥见珍珠郡主那张畜生无害的漂亮笑容,还觉得她是在微微抚弄小兔子。 “你胆量不小啊!”卫春雪冲着蒲牢耳轮便是一度呼啸,“我使你比试,你竟然和旁人串谋出逃?” “不是的!”蒲牢今天可倒了大霉,先被胡乱吃干醋的兄弟乱打一通,如今珍珠郡主又来到个大攻击。 卫晚柔尽管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三哥,可也无动于中地望着珍珠郡主在蒲牢身体上左一爪右一爪地挠着,着末还接续机器化地帮妻子拍着背。 “哪年哪月……阿拉成三哥知己了?”卫晚柔傻傻自言自语,却被侧面病弱乏力的祁澈一把捕住。 “背我。” 妻子之语,即使不明确,亦要当即、立时、刹那实行。 因而,卫晚柔乖乖地把祁澈扛上背,束装待发道: “后来?” “逃!” 卫晚柔下思维地抬出腿,可没走两步,又蹙眉地停住步伐。 “卿儿,欠好吧?三哥再咋说亦是由于吾人才被抓的。” 祁澈使劲地拍拍卫晚柔的头,“说你笨你就笨,你没看出你三哥和郡主有题目吗?即使刚刚阿拉真逃了,他也会送走吾人后,乖乖返来自坠陷阱,走啊!” 这儿卫珍秘本收视反听地欺凌蒲牢,却“幸亏”小维此一小十三点跳着脚地啾啾叫: “咱们快逃!快逃!” 当时,卫春雪回身,目光凶暴地狞笑: “想逃?来人啊——” “上”字还未喊外销,但见卫苍茫一块银银色的铁甲大兵将卫晚柔等人这围了个人山人海。 貔貅打个大大的哈欠,“这样多虾兵虾将,尽管本尊并无置于眼内,然而今朝好困——” 语毕,无良的貔貅就化为玉器自睡大觉云往。 “啾——我等逃不掉了~”小维舔舔湿湿的黑鼻子,可悲兮兮地看向卫晚柔,下一秒,却倏地捂着小嘴笑道: “既已逃不掉……蟹妖我等延续玩泡泡澡!”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保护 蟹妖:“……” 卫春雪见大潮已去,自鸣得意地叉腰: “怎样?跟我归去,仍是筹备进而打?” 祁澈这时病弱乏力,也不见了劲辱骂,只依靠卫晚柔耷拉脑壳喘息。 “卫子卿!” 卫晚柔瞥眼望望妻子,狠心半眯考虑,转瞬,宝刀出鞘,宝碧卫容光刺得人们皆张不开眼。 “卿儿,再忍片晌!” 卫春雪垂垂退至大兵背后,玉手一招,冰冷吐出一只字: “上!” 霎时,虾兵虾将们倾巢而出。卫晚柔一壁要顾着背上的妻子,一壁要会合灵魂战役突围,的真是难上加难的事儿。 这儿蒲牢看得五指捏紧,正犹豫着要别再脱手襄助,但见长空浮现一抹碧碧水绸,似虹般横铺而过,竟无一滴水滴滑落。水绸顶端自有那清雅飘逸之影嫣但是出,卫春雪见了这人,倒是十分震动。 “大哥!” 俩随同的丫环也众口一词大呼: “将军!” 蒲牢细端详去,这人玉容丰神,面如秋月,眉如远山,一双透亮眼眸湛湛传神,虽全身银卫华裳衬得整小我文雅,却绝非平常之辈。果然,其手微微一招,斗殴的人们便突被活动的春水团团包围,虾兵虾将们每个傻眼,异样地看着冉冉活动的水墙,只一刻,须眉指尖些许,上一刻还透明媚华如珠帘的水墙就哗然分散,变幻成珠珠透明水珠,打中虾兵虾将们。 蒲牢风雅的双眉不由得打结,这水滴……竟一滴不落,每个皆中标。 “啊!” “哎哟!” 哀鸣接连后,兵士们皆倒地不起。 卫春雪见自己大哥竟臂弯肘往外拐气得直跳脚,撅嘴撒娇道: “大哥!” 祁澈模模糊糊间,也只觉近处的虾兵虾将们齐齐倾倒,卫春雪这个声倒让自个儿醒着很多,翘首一瞧,那东宫之主似有发觉般水袖一扬,卷起一起水帘,待水珠都落地,哪另有半点东宫之主的倩影,远方,却是有一二八佳人款款而来。 见了这人,卫春雪灰心道: “大哥你别走啊!” 哗闹半天,也不见有消息,卫春雪这才露出孩子神气地去拉那二八佳人。 “慕姊姊,你咋这样快就与大哥回来到?” 裙衩一笑,“再不返来害怕你把东宫都掀翻了。” 龟丞相也滚着龟壳“咯咯”地前来,伸出颈项谄笑道: “给慕女仙致意。” 旁观的东海国民认清来者后,也每个附身唤道: “慕女仙吉利,将军吉利!” 祁澈一惊,瞅着身着葱茏纱衣的婆娘道: “对!我看到过你,卫子卿嫂子产出时你就到场,你是睚眦彼辈说的啥仙界产婆慕女仙!” 卫春雪扬眉,“你说的没错,这便为鼎鼎台甫的慕女仙,世间男女的结婚、产子都归慕姊姊管,怕了吧?” 慕神轻笑,满脸暖和道: “在东海,没有何女仙,慕儿只是将军的使女而已。” 语毕,慕神才正规向卫晚柔、蒲牢等人福身道: “将军有话,前日因事缺席尊府,谁知妹妹骄恣专横,竟要挟水蛇妖冒名吾之身分欺上瞒下龙四令郎,又私扣龙族三少爷,强嫁龙四令郎。实乃吾不教之罪愆,还望两名令郎见原,望今夜临时于东宫稍事歇息,明天定授与各位一只讲法。” 闻言,卫春雪不乐意地撅嘴: 谷</span>  “我哪儿骄恣猖狂了,更况且蒲牢做我仆从是志愿的,是吧?” 蒲牢听了,急忙地拍板。 卫晚柔却眉梢紧蹙,“说了半天,前次见得东海之主竟是假的?!” 早知如许,真不应带卿儿过来,还闹得她又吐又晕,卫受一出苦罪。 到了客房,祁澈仍旧一剂半死容貌。 将一滩污泥的妻子抱睡觉,卫晚柔才弄湿毛巾,一旁替祁澈擦拭前额,一旁追问: “还难熬?” 祁澈嘴已铁青,有气乏力所在颔首: “便是晕得锋利,胃上一度阵的。” 一壁答着,那胃似有感到般的,想吐感纷至沓来。 “呕——” 祁澈哭丧脸地对着床外干呕,除酸酸的唾液一无所有的胃再也吐不出任一物体来。 卫晚柔否定搀起祁澈,喂了口她茶才狠心道: “三哥也真是啊!” 祁澈见卫晚柔满脸凶恶,反而伸了纤纤玉指去戳其脑壳。 “你还好想法说?若是非你此一笨伯猛追穷打,你三哥也不可能背着我左蹦右跳,并且说不上当今已然逃离云往。” 卫晚柔知道罪行累累地垂睑摸鼻,正踌蹰着怎样交待就听外界飘来拍门声。 “是你?” 开了门,只见竟是卫春雪跟前的小丫环绰约多姿地立于窗外。 小丫环不理睬卫晚柔,端着碟子径直进了房。 “咱们将军叮咛,祁大三陪小姐受了恐惧,要咱们炖点禧年珍珠银耳汤来。” 祁澈本半躺在床上,听了这话,不由得撑起身体。 “尔等郡主会这样善意?”怕非在汤里下了毒吧? 丫环眉来眼去,“是将军,绝非郡主!” 卫晚柔汗颜,“两只发音都一般,尔等过去都怎样差别汝辈主人?” 小丫环自满地扬扬眉,“那还不易,看神情就晓得了。” 祁澈可笑,“怎样看?” “我等将军是仙界第一帅哥,飘逸清雅、丰俊玉儒,只微微蹙下眉梢,那儿女情长的表情都可勾了人的心魄去,以是……每回吾人提到将军时眼光都挤满了温情、向往、想望——” 卫晚柔坐到祁澈侧面,两人面面相觑。再瞅瞅仍旧手捧襟怀、眼呈星球状的情种丫环,卫晚柔道: “看出来来到。” 意想到忘形,丫环才眼观鼻、鼻观心性站好,正声道: “那没啥事我先走了,祁少女早点喝了汤安歇吧。郡主殿下就居在近邻,将军付托了,假如有何缺的,虽然前来使唤我。” 说罢,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身影。 卫晚柔嘴边漾着笑,吹吹银耳羹,勺子递到祁澈耳畔轻声道: “卿儿,张口。” 祁澈讨厌地别头,“休要。你先把汤上的粉沫子打了吧。”凡是珍珠银耳羹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沫子,这祁澈精贵,被爸爸和大朋友惯得横行霸道,每回喝银耳羹定要先使人打沫子。 卫晚柔殊不知,垂眸低首掇拾了半天。  () 正文 第391章 志趣 “不……“卫子卿陡地否定,不改相信地看上去他。”你怎样会如是想?“ “是你说阿拉不大熟,绝非吗?“祁澈咧开一只丑陋透顶的笑靥。”我咋会这样子想?是你逼我这样子想的? 卫子卿愣愣地注视着面前的男性,望着负伤如走兽般错乱的他,心中冒出无限的不舍。“我……不是啊……我绝非故意要如此说的,我只是……” “你明白便为故意的,绝非吗?你明知那绝非究竟,为啥还会这样说?”祁澈冰冷地看上去他,眸里具有未开谅解的合光。“不便是因我只是你治病创痛的器械?” “不是啊!非这般的……”卫子卿狂摇螓首,透明眼泪也接着泛摇而出。“我是由于太怯生……” “太惧怕啥子?”祁澈专心地注视着她热泪暴风的美眸。 “我太惧怕会损失你……”卫子卿蓦地奔入他怀中,费尽遍身的气力相拥他。“我不愿落空你,以是宁肯这样子……” “你为何会以为你会丢掉我?我不停在于你跟前,历来无有远离过,非吗?”祁澈匪夷所思地挑高俊眉,伸出健臂使劲回楼颤栗不停的她。 “即为太优美……以是畏惧……”卫子卿的美眸里波影莹莹。“你犹记我讲过我妹子和我后娘之事吗?我亦是对她们很棒极好,然而她们却抛弃了我……丢掉她们,我只是难受不停;如果失掉你,我必会疯了的……” “你把我认为得跟她们同样?你咋可以盐蚁氲酶她们一眩浚被小澈没胆相信地注视着她,不可思议她若何会有这类荒诞的念头。“希希,即使我真正负尽四海人,也不会负你? 闻言,卫子卿惊惶地无法转动。 他说的然而果然?他无有骗她? “你犹在思疑我吗?“祁澈勾扬起唇角,黑眸好像看管了她的苦衷。 “不……“卫子卿轻轻挥动蟒首。”我只是……“她只是无有门径确信,统统都那末美妙…… “无有只是。“祁澈板起俊颜。”希希,你到底信不相信我?“ “信。“卫子卿微微拍板,自动吻上他的薄唇。”你说啥子我都信……“ 此一男子从以前就向来表示着她,乃至费尽诸般法子来对她好,她还可以不相信吗? 就象他说的,他跟小妹和后娘基础正是不一般的人,她怎样可以这样怯弱、这样胆寒、这样自利地将他和她们比拟? 他对她的好,历来就不需求质询啊。 “希希……“热唇展转交缠着,祁澈反受控为自动,冲动地吸吮着她柔嫩芬芳的娇唇。 “啊……“两人的唇一碰上,身体立即也胶葛同在,藕断丝连,痴狂地安抚着互相…… “卿,你犹记结发伉俪吗?“依恋事后,卫子卿披垂着柔嫩乌丝,像只温顺的猫儿赖在他的怀中。”固然晓得。“祁澈斜斜挑眉。”咋,你想……“ “对啊。“卫子卿兴会淋漓地拆分他的发,之后将二人的发丝不折不扣地编同在。”好了,吾人当今是结发伉俪了。“ “希希……“祁澈多重一震,情难自已地再次欺吻上已经被他吻得红肿的芳唇,两人的野性豪情又从新燃起。 在茕茕火焰中,彼辈正规成告终发伉俪…… “有人到访!“ 清晨,当卫子卿和祁澈犹在床上睡得甜香时,又有家丁到彼辈的寝房拍门。 “快起床!“卫子卿再一回推着每回都未肯起床的祁澈。”有人找你,你快出去,我继而就到。“”我别再。“祁澈嘟囔一声,把她圈得死紧,死都不愿远离这亲爱的床位。 怎样有这样爱赖床的男子啊?卫子卿叹了连续,对外面的仆众叫道:”你请外面的客人等一下,宫主旋即就出云往!“ “但是,外面的客人要找的非宫主,而是女士!“ 仆众的这句话不但让卫子卿就地跳起床,就连祁澈都马上从床上跃起,苏醒的尊容,和方才赖床的形象,全然就好像分歧的二人! 到底是谁会来此地找她呢? “姊姊。“ 当卫子卿看见卫子卿立于目下密切地唤着她,无法相信地瞪大了晶亮的美眸。 “我终究找着你了。“卫子卿亢奋地冲前来一把抱着她。 卫子卿却瑟缩了一下,后来微微地往背后保卫着她的男性身体上靠去。”芳柔,你怎样会来这边找我?“ “由于……由于……“卫子卿贪心地望开卫子卿背后美丽无俦的祁澈。”他是谁?你要别再先跟我先容一下? 她实际上是抢在人们目下先跑上来的,意图是想且看卫子卿所以然是否是在此,趁便先一步铲撤除她。然而当今看见她死后站着一只这样十全十美的男性,她倏地改观了情意。 “他吗?”卫子卿笑得很僵化,手手心不休地冒汗。“他是我的相公,九祁宫的宫主,祁澈。” 幸亏有他在背后支持着她,不然她果然会很难站稳地软倾倒去。 “啊?”卫子卿历来没想过祁澈是这样的英俊。“他绝非骂名明显、心性阴恶的人吗?姊姊,你咋会跟他……” “他些许儿也不坏。他向我很棒,我在此很美满。”卫子卿轻轻微笑,笑意里弥漫着浅淡却真正的美满。 “啊?”卫子卿这下更显惊惶了。她明显便是规划把卫子卿弄来此处送命的,为啥卫子卿能运道这样好地碰见此种高级男子,并且还过着奢祁不输王宫的生涯?她不平! “小妹,你咋了?”卫子卿究竟是仁慈,尽管曾被卫子卿伤得极探,心里或者对卫子卿具有深切的关爱。 “姊姊,你咋能够许配他?你是要进宫许配陛下的啊!”卫子卿心念又变,想让卫子卿进宫,本身留在此。 “我……”卫子卿顿了顿,对卫子卿露出一抹一笑。“我不进宫许配圣上了。芳柔,你帮我进宫许配皇帝吧?” 卫子卿赶紧拒末路挥着两手,“我不得进宫许配皇帝啦!我和你生得一些概不像,一会儿就被识穿了!” 说完,她一双眼珠又不禁向祁澈瞟去。嗯,照旧他好。进宫还会跟偌大妇女争,只需可以顺遂得以他,她过的生涯应当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吧! “咋会不像呢?吾人明显即为同一只爹生的啊。”卫子卿露出温存的笑意。“啊?爹、娘?”怎样她才刚说到,彼辈就进来到?后面还接着偌大官爷……彼辈是来带她走的吗?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傲气 卫晚柔这儿荡气回肠,蒲牢、珍珠郡主也在望星台“桑间濮上”。 细细过目青龙的创伤后,蒲牢道: “无大碍的,貔貅咬得也不深,歇息两天就好。” 说罢,蒲牢拍拍青龙的头以示慰藉。近些年日因与蒲牢慢慢熟习,青龙竟也眯眼不抗拒。 珍珠公独立见解了结满怀窝火,拍掉蒲牢的大掌,这才温存地摸摸青龙的创口。 “小青你乖哦,打无非那只臭狗就拉倒,归正卫晚柔也遭遗留来到。并且,是那只臭狗欠好,以大欺小,哼!你才几百岁,都还不可能变幻人形,那个几万年的老怪人竟然咬你,可以想见鄙俚肮脏!” 卫春雪越说越愤怒,一张标致的小脸也蹙变成一团。 蒲牢瞅其蛮横无理的尽心尊容,不由微笑。 “笑甚么笑?”卫春雪回头,刹时成了如狼似虎的母夜叉。 “我还未找你计账呢,当做我的仆役,你竟然敢碰其余婆子,我欲削掉你之手!” 卫春雪指着蒲牢曾抱过祁澈的左手,果然就取了头部的珠钗去戳。蒲牢疼得哇哇大呼小叫,忙闪躲进一壁道: “绝非吧?抱一下其他婆子即将砍手?” “你整个体皆是我的,竟然摸了其余人,大自然要砍!” 蒲牢吞吞涎水,“实在,我能够用其他体例抵偿。” 卫春雪滚动黑溜溜的美眸,“咋赔偿?” 闻言,蒲牢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扑向卫春雪,在对手还未及反馈的转瞬,涓滴不缺地贴上美人的娇唇。 “嗯嗯——”卫春雪各式努力,眸子子也骇得险些掉出来,可蒲牢即为紧勒住怀里靓妹不罢休。 青龙虽幼小,却也知悉此乃局限级另外镜头,呜呜地羞红了脸,一壁议论着惟有本身才听见懂之语一壁悄悄离去。 很久,被吻得昏天黑地的卫春雪才重获喘息的解脱,气喘嘘嘘地康复心术,卫春雪这才得空怒瞪蒲牢。 谁知蒲牢却满脸嘻嘻哈哈,甚或还暗昧地在卫春雪耳畔吹口热气道: “我抱她是我过错,如今弥补回来到,不能够再砍我手了哦。” “你——”卫春雪临时梗咽无言,只面颊潮红地卑下头去绞手绢。 见状,蒲牢反而神秘莫测的勾了勾唇角。 这就叫十分时候异常手腕,过去被春雪掐一掐、挠一挠倒也无关大局,哄得她高兴也就拉倒,可这砍手就不有趣了,只好亮出撒手锏了。此乃大哥教的,咳咳,还是切实点说,是他那个好弟妹,祁澈教的。 咳嗽声,蒲牢聪慧地迁移题目。 “传闻你大哥此次出去,是和慕女帮人保胎云往?” 听了这话,原来犹在回忆刚刚那个缠绵悱恻的初吻的卫春雪一愣,顿了顿才点头道: “嗯,耳闻那裙衩怀的是龙凤胎,碰巧亦是个俗子,身体抵不停,慕姊姊给她去配几房灵芝神露。” 语毕,卫春雪才特别地托腮凝视蒲牢: “咦?你怎样知悉?”他和大哥又不了解。 蒲牢打哈哈地说: 谷</span>  “听下人说的。” “哦。” 蒲牢苦笑着否定,自个儿又怎会未知。由于这女人绝非旁人,正是本身的大嫂卫懿,说来,这里边另有一段插曲。 当天在帝都,卫懿终舍不下昔日情仇,不肯与大哥赑屃结婚回龙谷,祁澈就摆下奸计,要赑屃服下烈性性药,卫懿不忍其受罪,终与情人政绩善事,喜结连理。大哥更显英勇特殊,一箭三雕,这一番竟使大嫂怀胎怀上龙凤胎。 祁澈知悉此过后,曾自满地晃脑壳道: “卫懿姊姊别扭得利害,仅有化解的法子便是将她推倒,但若大哥用强,卫懿姊姊定恨入骨髓,以是只有效苦肉计了。” 这小妮子聪明伶俐,倒是自掘坟墓,终究卫懿与赑屃返航龙谷,那调皮鬼小维就扔给了祁澈。 卫春雪见蒲牢一个人痴笑发神的容貌,在其眼前晃晃道: “想甚么呢?” “没。”蒲牢严容道,“这慕女本来绝非你东海的人吧?” 卫春雪不谙世情,也未好想蒲牢是在套自家之语。 点头道: “恩,这慕姊姊是前数年才被大哥收伏留在近处的。讲给你听都不相信,我大哥前数年定了门婚事,没料那亲家大人异样得很,说要纳她家闺女必经由三条试验,个中一艘便为收伏慕女,以是大哥这才与慕姊姊结缘变成主仆。” 蒲牢迟疑,昔日在三界只闻这东海之主卫战天俊朗特殊,今天一探问,其竟连与九天玄女齐名的上神慕女也降伏了,可以想见手腕杰出出众。 卫春雪未知蒲牢心上所思,仍道: “固有大哥与那裙衩豪情甚好,可不晓得厥后究竟怎了,这婚给悔了。” 提到这,卫春雪诡诈地顿了顿,定夺四面没人,才八卦地悄声道: “这事在东海是一等一的大秘密,我因从不上过岸也未知此中莫名其妙,无非我看得出大哥很喜好这只婆子,他经常一人崎岖潦倒悲情地抹泪。” 闻言,蒲牢蹙眉,这卫战天却是个情深种籽。 “以是,我必要登陆去人间,哈哈!随后帮大哥找着这只女性,绑返来!” 蒲牢见卫春雪的粗野的形象,不由得叹口吻。 正是由于这一娇蛮郡主发了疯地想远离东海去陆地,才会有赖上三弟非嫁不行的乌龙事务。在珍珠郡主纯真的内心,只须嫁了旁人,就能分开水底。 蒲牢道:“实在郡主,男子大量,你能够选其别人嫁了登陆,干吗非选我四弟?” “固然选你四弟!”卫春雪圆目怒瞪,“我们了这样长期才比及一只旁人出目前东海,自然而然是他娶我,随后带我登陆。” 蒲牢撑着前额再也不语言,心窝却叫苦接连。 偌大个美男坐在你侧面你不选,非去抢我那有了妻子的四弟?额的我的上帝! 来日,东海将军卫战天便遣了丫环来请世人进大殿,却照旧不愿出面。 隔着面具,只见大殿阶梯上隐约坐着个飘逸影子,慕女接了指引,笑哈哈地款步而出,朗声道: “将军交托,妹妹顽劣,拘留收禁龙族三令郎、四令郎,实乃吾兄不教之过,今天故意负荆请罪,还望两名包涵,吾等这就遣人送两名少爷登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熟悉 蒲牢、卫晚柔两手足虽恼这东海之主不愿见面,全没有礼貌数,可据说能离去东海,卫晚柔倒也无可厚非。 抱拳卫晚柔道:“那就多谢了,卿儿,吾人走。” 这时祁澈却立于原地纹丝不动,基础没听进卫晚柔之语,眼球直勾勾地盯着那恍惚面具,不无要把它内的人看穿的架式。 没胆以真嘴脸见面,是否解说这确实正是那私家? 卫春雪这儿也急着跳脚道: “不可,不能够放彼辈走!”走了她嫁谁去?谁带她登陆玩去? “郡主,莫乱来。”慕女莞尔,“东家说了,待会儿再和你叙话。” 卫春雪望望面具后的大哥,也觉卫战天今天怪异万分。昔日客人,他皆是扫径以待,好整以暇,怎样当今见了龙族的人,反而摆起臭架子来到? “但是,即使放卫晚柔彼辈走,蒲牢不得不遗留。” “乱来!”那将军似终不禁,啐了句。 祁澈听那帐内声响,却手指头捏紧,风雅的眉梢打结,似已断定本身的揣测。 卫春雪不依不饶,挽着蒲牢的胳膊道: “他不能够走,一到他应允做我仆从,要奉养操纵;二来,的真是他来到东海之后,吾人东海之珠才不见的。” 卫晚柔道:“珍珠郡主不停说有瑰宝丢失,究竟是啥子物品?” 闻言,卫春雪眨眨滑头之眼,当时计上心上。 嘿嘿笑道: “那是祖传的宝贝,我怎样见过?但是我前些年日去游戏,一翻开贝壳,但见里边一无所有,恰好那个时侯大兵们在于外部抓到蒲牢了,断定是他偷的!他是小贼,不得放他走!” 蒲牢汗颜,“我在十里以外之地摘海人草,怎样偷汝辈东海之珠?” 帐内自语,很久才闻消沉男声: “春雪,非他偷的,这事我下来再与你细讲。” “别再啊!”卫春雪耍赖地大呼。 纳她的人走了能够再找,仆从就这样一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向来沉默的祁澈咳嗽几声,见人们的专注力都转前来,才柔声道: “索性如此吧。我丈夫本便是玉帝钦赐的刑狱司,这东海丢了祖传的宝贝,非论与我三哥是不是关于,我等都应管。勿宁就叫我外子观察一次,一到还蒲牢一只无罪,二来,也可帮东海找找瑰宝,您看怎样,将军?” 帐内一方静寂,卫春雪倒先拍起掌来。 “好啊,要是尔等处理本相,觅得我等东海之珠我便放你和卫晚柔走,若是找不见即将娶我。” “说一是一。” “相公你说好不好?” 卫晚柔摸摸鼻子,一笑道: “卿儿讲得对,就这样办。” 祁澈轻点头颅,这才复看向那层薄薄的面具,嘲笑道: “既已如许,还望将军出来见面,阿拉一同商权商权找东海之珠的工作。” 祁澈眸子湛清,铮铮道: 谷</span>  “还望将军出来见面。” 当时,殿内一方静寂。 卫晚柔不清楚妻子为什么坚决要见东海将军,蒲牢却轻轻眯起了眼,谛视祁澈镇定的目光,蒲牢嘴边不感知地漫出一缕笑容,最佳……别让本身料中。 “对啊,大哥你搞啥子?快出来!”卫春雪赞同,泾渭分明的眸子也在几人中间转来转去。 慕姊姊满脸神秘莫测就不说了,这祁澈愤怒吃紧的神情又是啥子想法? 慕女咳嗽,轻声道: “四贵妇又何须艰苦相逼?既已我主子已说不希冀各位插足东海之珠丢失的事儿,四贵妇何不与相公安详离去?” 卫晚柔再笨,也觉出莫名其妙来,微握祁澈柔荑,贴耳唤道: “卫子卿。” 祁澈置之不理,只眼框发红地狠心瞪住那层薄薄的纱帘,巴不得用胸中那团怒火炬那层浣纱烧为余烬。 见状,纱帘内也蓦地发出音响。 “是否本日不看见我一壁,你决不脱离?” “是!”祁澈被卫晚柔握住之手轻轻发颤,牙关也颤栗得要命,“不见将军一壁我这一生也不放心!” 话一场,人们皆怔了怔。 就连本在卫晚柔双肩上安歇的小维也揉着爪子醒来,“啾——”的一声冲破为难的氛围。 “哦,据我所知了,”卫春雪眼光炯炯,举着纤纤玉指对祁澈辅导道,“你个色女啊,你必能是晓得了我哥是天界第一帅哥,以是打算开眼。你无耻啊,你相公——” “春雪!”帘内轻喝一声,截住了珍珠郡主之语。 霎时,就闻衣料窸窣声,祁澈再仰首,但见东海将军已立于了本身面前。 卫衣炔炔,皓卫星眸,眼若秋水,面如暖玉,这飘逸飞腾的人非自我捏碎千遍万遍,埋在心间的对头又是谁? 卫战天俯身,“三少爷、四令郎、四太太,有礼了。” 卫春雪见祁澈垂下眼皮,气地拉太大哥道: “看足够吧,我报告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大哥早有意中人了。” 祁澈听“意中人”三字,脊背情不自禁地一僵,手掌加倍的涌出盗汗来。 “春雪!休要乱讲!” “固有即为,大哥你明显就喜好——” “郡主,”慕女拉住卫春雪,一笑着往一壁牵动道,“我今日早上听丫环们说你的小青龙未肯用饭,你带我去且看吧。” “果然?”一听自个儿的宠物不进餐,卫春雪的专注力马上被勾到了别处,睁着水灵灵的明眸,卫春雪急道: “那慕姊姊阿拉走吧,你帮我的小青龙配几吃药,它新近总是不乖乖进餐……” 声响愈渐愈远,祁澈推测如烟旧事,心尖就跟扯了口儿般揪人心肺地疼起床,正手足无措,却感到掌心一暖,螓首一瞧,祁澈便和卫晚柔暖洋洋若东风的眼光撞了个满肚子,立即才反映前来本身和卫晚柔之手还握在一片,自我适才的无援他怕是一览无余。 卫晚柔道:“拙荆冒失,望将军包涵,这两日拙荆身体上不太好,我便先陪她回屋了,待安置好,就出来与将军磋商找寻东海之珠的事儿。” 卫战天闻言,也稍微诧他乡盯住卫晚柔。传言这个人脑笨嘴拙,家里老娘又是出了名的娇蛮无故,当年犹在忧郁卿儿的亲事。今天一见,才知怕只是自我多虑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决断 这样犹豫,卫战天面上却是不露涓滴,点头道: “四少爷匹俦夫唱妇随,倒确是羡煞我也,请。” 卫晚柔扶着祁澈拜别,蒲牢紧抿唇瓣,淡然扫卫战天一眼,也跟随而去。 饭后,祁澈以头晕为名独留房中,卫晚柔、蒲牢等人则前往观察东海之珠丢失的端倪。 略小坐了会儿,祁澈就听有人拍门,下思维地瞧瞧床头,卫晚柔的披风还悄悄卧在那。 摇否定,祁澈把披风搁在手里就开了门。 边开张祁澈边就嗔道: “你笨死,叫你带有披风、带有披风或者给忘掉,惹得还会返来取,我——” 话未毕,祁澈本来高举、要去敲相公前额之手却僵在了天上,木然地凝望着窗外的人。 卫战天见其手上的披肩,心下不免发酸,笑得孤独不胜。 “不请我进入坐坐?” 祁澈返航房内背向着卫战天落坐,冷言冷语道: “全部东海尽是你的,你如是说,岂非挖苦我?” 卫战天苦笑着大踏步进了房,“丫环,还可以听到你骂人……真好!” 祁澈听闻久违的称谓,面前一热,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数年的探求,数年的纠结,为啥真面见这个人,却只会含泪梗咽。 很久,祁澈才敛迹情感,冷若冰霜地问: “将军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卫战天望望那抹本身魂牵梦绕的影子,这才狠心道: “劝劝你丈夫,别再再寻啥东海之珠,今夜……尔等就走吧。” 语毕,卫战天狠决心,别过甚就往窗外冲。 “停住!” 祁澈赞不绝口,姣美的小颊上已经泪花盈盈。 “将军邂逅旧交,就不愿叙话旧吗?” 瞅卫战天的脊背明明地僵了僵,祁澈才一笑道: “还是,不愿诠释阐释吗?” 颤巍巍地伸手入怀,很久,祁澈才从胸口取出一枚透明剔透的珍珠来,卫战天回身,正值碰见那珍珠闪耀出刺眼的卫光来,一度一度,似水朦般的卫气环抱在旁。 祁澈诋毁地勾勾嘴边,数年了,这珠子从不再亮过,本日……见了主子终有了反应。 “卫春雪说的那个东海之珠是此一吧?”祁澈戏弄这仍闪着水碧卫荣耀的宝珠,不置一否。 卫战天墨眉微蹙,半吐半吞。 祁澈擦擦颊上的泪滴,干脆把话都说开来。 “兄长犹记阿拉是怎样了解的吧?” 见卫战天一言不发,祁澈自语: “数年前,我在河岸捡到这颗珠子,你追着我说它是你的祖传的宝贝,我说做你妻子,使你把珠子送我,你竟满口批准。但是……为何你却一去不复返?” “你说查处好家中之事就来娶我……为啥,我们来的倒是你的悔婚书?” “一无父母亲之命,二无媒人之言,小孩子卫战天幼小,年前竟与祁家小女小澈口定婚事,实乃荒诞。今特表悔书,从这一刀两断、互不相欠。”一字一句地扛着当初的悔婚书,祁澈记忆犹新,一年的相爱,一年之恩,戋戋数十字即将一项取消,再无任一消息、任一释义,要她若何想得过? “你确实……是这样想的?” 祁澈眼光麻烦地看向卫战天,望着这一……曾口口声声要给自我美满、要执手与自个儿走一生的人。 经这样一问,卫战天更显张口结舌。往事重提,心间的伤处被扯了个稀烂,无边无涯地疼起床。 “我……” 谷</span>  “啪!” 圆润的巴掌声音起,祁澈之手泼辣辣的疼。 “你相悖诺言、背义负信,我不怪你瞒哄神明的地位,可是我却会恨你一、辈、子!” 是他先来招引自个儿的,当年卫落雁全然能够用妖术收复东海之珠,可他无有,他笑得如沐东风,日光下那张本就美到极端的俊脸让年幼无知的祁澈头一次红了脸。 卫战天笑盈盈道:“尘寰竟有这样奇婆娘……” “好,我娶你!东海之珠等于我俩的定情物。” 就一句,将祁澈至於万劫不复。 一年的共处,一年的迷恋,卫战天常端住祁澈之手轻抚自个儿脸膛,他说: “你是我的宝,我会一向牵着你不撒手。” 祁澈相信了,卫兄长不可能铺开本身之手,决不! 以是当卫战天说要回归禀告爹妈结婚的事时,她哭了把他送至村口,她信赖自我虽冒失、虽无家教、虽谬妄逆反,但是卫兄长是真亲爱自我的,他会穿戴艳红的喜服来纳她,会像昔日般微微吻自家额上,随后叫她“丫环”。可半年的抬头盼望,等来的,只是一封悔婚书。 祁澈狠心,膂力不支地撑着桌子道: “我只想知悉……为何……” 卫战天强压欲冲上去拥住祁澈的骚动,别脸道: “晓得因素又怎样,你已结婚,和四少爷……” “啪!” 又一掌响亮的巴掌声,祁澈颤栗,咬字道: “为,什,么?” “我夜夜未开安睡,我只想知悉,为何,为何?”祁澈泪流满面地跌坐在地面,几许个美梦,她盼着见他,只为问这句: “为何!!!!” 揪人心肺地哭叫发声,卫战天终难以狠心肠抱着祁澈。 “卿儿,对不住,果然请原谅。” “是我配不上你。” “忘掉我吧,忘掉吧——” 祁澈爬上卫战天的肩,如小孩般号啕痛哭。 未开忘,绝无法忘。 这样多个日以继夜,每回提示自我遗忘,就即是再次想了你一遍。那些个欢声笑声,那些个浓情蜜意,你的笑容,你的俊朗红颜,我统统都不能挥去。 “卫兄长,卿儿……从没忘过你……” 言一场,立于门边握拳偷听的卫晚柔一愣,无声气地摊开拳头。 蒲牢半眯考虑,公然…… 太息声,蒲牢转头望望面色乌青的卫晚柔: “四弟,你可都听懂了?” 闻言,卫晚柔暗咬银牙,艰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瞪住不远方的屋门。 蒲牢摸下巴颏忖测,“四弟,你想进入问个明卫?” 卫晚柔无声气地拍板,作势即将排闼而入。 那句“卿儿从没忘怀卫兄长你”真是太震动了,卫晚柔不信枕边人与自个儿一向向来即为貌合神离,他的卫子卿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蒲牢紧抿唇瓣,拉住四弟道: “弗成,你今朝进入反而打草惊蛇,若真想领会真相,不及摸索一次。”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相逢 “你的意即?”卫晚柔眉梢越蹙越深,一推测自己妻子当今在于一步之遥的房里会旧爱人,他就全身不舒适,心窝就如有蚂蚁在爬般难过。 蒲牢何方未知兄弟的骚动好战,唏嘘着拿他往外面引。 “今夜你归去,要是弟妹亲口给你坦诚岂绝非比目前孟浪地冲进入更佳?” “好是好,但是——” 蒲牢截住卫晚柔之语,“岂非你对弟妹没信念?” 卫晚柔一愣,如果以先,他必坚决果断地拍板,可今朝,卫子卿竟说自个儿从没忘怀过那个卫战天…… 比起卫晚柔,蒲牢的担忧却愈甚一层,于情于理,此一卫战天都不及外观上的那末简朴,从卫春雪和适才两人的会话,更看得出卫战天从不对祁澈忘我,那当年又何以悔婚?这与弟妹秘密的出身又会不可能关于? 蒲牢拍拍卫晚柔的双肩以示慰藉,“手足,沉住气。今夜……定大卫于天下。” 卫晚柔拳头紧握,手指甲险些嵌进肉里。 努力半天,卫晚柔才狠心吐出一只字: “好。” 这儿两弟弟偷听谋害,相逢的两人却毫厘未发觉。 闻言祁澈从不相忘过自我,卫战天亦是脑中一震。 “卿儿,你——” 祁澈擦干泪,这才觉察自个儿竟与卫战天拥抱同在,忙推开道: “吾人站起床措辞罢。” 卫战天点头,扶着祁澈动身落坐,才幽幽地盯住祁澈。 “卿儿,你活得……好不好?” 聪慧如祁澈,大自然自知这句话是在问自己夫婿,推测卫晚柔那张英俊不凡的尊容,面颊染红,怕羞道: “很棒,毕安望着笨了点,可对我倒是全心全意的。” 卫战天扯扯嘴边,露出一抹苦笑,末后上升的一缕希翼也云消雾散。 “活得好我便定心了。” 祁澈摩挲东海之珠,很久才递到卫战天现时道: “卿儿只是一位俗子,不可节制喜怒哀乐。卫兄长你走后,我恨过、无望过,全部帝都都将我当段子看,说我嫁不出去,刁蛮率性,就连没结婚夫也吓溜了。我当初就立誓,定觅得你碎尸万段,今天见你这样……倒啥子盼头也无有了,这长期的情结也终算揭开了,东海之珠……完璧归赵。” 不停不得释怀,是由于想欠亨为什么当年赌咒发誓的情妇会一去不复返,当今见卫兄长这样样子,倒像有说不出的苦处,自家也已待人妇,两人相逢,除非叹一句“有缘无分”还有何好纠结的? 卫战天见祁澈郑重地将闪光的宝珠搁在自家手中,心间一度阵发酸。 “松绑你这情结的,哪儿是我?怕是……你家相公吧?” 祁澈倒也风雅,听了这话浅笑道: “那个笨伯,镇日不出状态我便阿弥陀佛了,哪会解甚么情结?” 祁澈讲得满脸美满,卫战天看在眼底,却痛在心间。 若卿儿真说遗忘自个儿了倒好,越别扭、越不想勾起的旧事就阐明越在意,卿儿而今却坦诚从不遗忘过本身,这不刚巧证明本身已成了曩昔,活在了卿儿的回忆里? 祁澈道: “卫兄长,当年悔婚的工作……你是否是有苦处?” “是。” 闻言,祁澈长长地吁了口吻。 “那我也不尴尬你了,只需据我所知,你非那出尔反尔、绝情无义的人就好。卫兄长教堂我良多物体,卿儿不可能忘怀你的。” 卫战天怔了怔,卿儿就连真实的因素也不究查了,自个儿怨天尤人又有何用?看着祁澈廓清的目光虚应道: “我也不可能忘怀卿儿的。明天,你就与你相公离开吧。” 祁澈颔首,“东海之珠物归原主,我也再无可惜了。” 卫战天再无留存的来由,说罢作揖告别,行至门前又忽然折返来道: “慕女说这几天东海有鸾星之象,说的是你吧?” 听了这话,祁澈脊背一僵,害臊地妥协去绞手巾。 这鸾星之象,除非催眠尘缘将至、喜事邻近以外,在世间还有一位讲法,等于有人受孕害喜。 卫战天莞尔,“他晓得吗?” 祁澈咳嗽声,才抬起俏红秀脸,“我都不怎么定夺,等过些时光再说吧。” 暮夜将至,卫晚柔才面色乌青地返来。 祁澈由于慕女之语,芳心大乱,此际也没大留神到卫晚柔的非常,随口就问道: “案件查得什么样了?” 卫晚柔凝思盯住祁澈,心道案件查得怎样,你还不明? “东海之珠觅得了。” 本在摒挡负担的祁澈心中格登一下,踌蹰卫兄长的活动还挺快,心虚地也没多问,只“哦”了声算回覆。 卫战天的事儿,祁澈不筹办晓谕卫晚柔。否则遑论怎么样的来由,以卫晚柔的暴性情,要去为自个儿复仇和卫兄长打一架也说禁绝。 祁澈哪知,自个儿的默然反而酿成为大错。 卫晚柔靠近祁澈,眯眼道: “你咋不问问怎样觅得的?” “有何好问的,只须案件告终就好,咱们来日就远离这。” 祁澈一旁说,一壁延续整理负担。 卫晚柔见了,面色反而更为丑陋。 “我一返来你在于摒挡负担,事先就知悉东海之珠找着了?” 经这样一诘责,祁澈下思维地站住部下的活动,瞅瞅卫晚柔,揣摸咋笨相公变聪明晰。 挥挥手,祁澈挪动题目道: “你前来,我有话和你说。” 卫晚柔深呼口吻,才迈着铅重的步伐挪到祁澈目下。 祁澈怪异,歪着头颅道: “傻站着干啥,坐。”说罢,又拍拍自我的侧面。 卫晚柔乖乖地落坐,心却蹿得咚咚作响,他知悉,祁澈宁要和她说卫战天的事儿。 祁澈戳戳指头,才心神不安道: “毕安,你感觉我等结婚日后什么样?” 卫晚柔心上一紧,恐怕祁澈提出半句分隔之语,忙拥住她就向下压,“卫子卿,你是我的。” “唔——” 祁澈受不停重,两人双双瘫倒在床上。卫晚柔横蛮地吻住祁澈的唇,使劲蹂-躏一次,直至嘴唇红肿,才惬心地铺开妻子。 祁澈气喘嘘嘘,娇嗔地捶卫晚柔一拳,才流光四转道,“别闹,我有正事与你说。” “嗯。”卫晚柔见祁澈这副容貌,食指大动,虚应一声便妥协去解妻子的衣带。  () 正文 第398章 哭泣 慕女否定,倒了卫热水递与祁澈道: “如此的哭,伤了你的身体不要紧,这孩童咋养得好?” 听了这话,祁澈一愣,果然收了泪。 “我,我果然有了?” 慕女浅笑,托腮歪头道:“慕女统管尘世结婚、生养,若这也把不许,那还做啥子慕女?” 滚动美眸,慕女伸手抹了祁澈颊上的泪滴。 “再言,贵妇有无绝非应当比我更清晰吗?” 祁澈烦躁地戳着五指,磕巴道: “确乎……有一位月没来那事了。” “那慕女真要恭喜妻子了。” 闻言,祁澈眼窝当时红了圈。 “但是,他说若我坚决要这小孩,就休了我!” 见祁澈抽搭,慕女柳眉轻蹙。 “莫非有何误解?” “有何误解?”祁澈露出抹苦笑,“我一提儿童,他就怒形于色,说要休了我。” 小喵俄然蹦出来,画面转变,哗啦啦……瞄准望星台: 卫晚柔苦闷地埋着头:“她说,要把卫战天娶返来,三个体一同生存。” 祁澈:“当时嫁他,盼头尽管笨了点,可儿还算老诚、实诚,不承想今天,竟这样混账!” 卫晚柔:“当年纳她,盼头尽管卤莽了点、粗野了点,但最少直爽心爱,想不到本日,她竟如许横蛮!” 两人众口一词:“我是全心待他,为何要这般?” 小喵归纳:小两口还挺有心心相印的,啊哈! 慕女感叹地拍拍祁澈,“快休想了,你今朝本即为很是阶段,哭多了此后会病的。” 祁澈狠心,“失明也那样大回事情,他都别再咱们娘俩了。” “瞎说!”慕女啐道,又安慰两句才奉养祁澈睡觉休息。祁澈虽意气消沉,但却也敌不外疲惫,一小会儿就哭泣着睡云往。 慕女掖好被子,语重心长地看祁澈一眼,才款步退出屋子。 这厢才算消停,慕女便回了东宫向卫战天复命。 刚跨走上房,就闻卫战天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两名请吧。” 原本,蒲牢听了四弟的心事,说啥也不想确信祁澈会做出这样荒诞的决议,便拉了卫晚柔来寻卫战天,就地坚持。 此一僵持下来,两弟弟面面相觑。 “这样说,卫子卿从没反水过我?更没想过和你同在?” “我欲当爹了?!” 说到“爹”字,卫晚柔的音调显明地扬了扬,还带有一点哆嗦。 卫战天早瞅见静立在门口的慕女,浅笑道: “慕女刚从卿儿那返来,你问问她不就晓得了?” 碰见卫晚柔火急的眼神,慕女不由得微笑。 “四太太简直怀怀孕孕,并且……要是算得没错之语,应当有一位月的风景了。” 闻言,卫晚柔手足无措地张张口,硬是没传出半点嗓音来。 一边的蒲牢见了,却多重地感叹一声,拍拍卫晚柔的双肩提示道: “四弟,似乎你当今欣忭得有些非时刻。” 卫晚柔匪夷所思地看向蒲牢,蒲牢咬狠心,或者泼凉水道: “你把时候以后复辟两只时候,想一想自个儿都干了甚么。” 慕女听几人的语言,也揣度出大要小两口有何错怪,忙点头道: “四女士目前很悲伤,说四少爷是不负任务的花花公子,自家一说起孩童,他竟出言休妻要挟。” “绝非!”卫晚柔惊叫,抓耳挠腮道,“我觉得卫子卿她,我……哎!” 慕女见状,用袖子掩住嘴笑得珠花轻摆。 “四少爷有何或者去处女士注释吧。” 闻言,卫晚柔拔腿就跑。 卫战天苦笑着摇否定,再抬首,却见蒲牢照旧面无惧色地立于原地。 咳嗽声,卫战天下逐客令道: “夜也深了,三少爷明天还会起程,眼下归去歇肩吧。” 蒲牢嘻嘻哈哈地落坐,撑下巴颏道: “这永夜漫漫,我就寝也不太好,和将军聊谈天岂非更佳?” 卫战天见蒲牢搬弄,险恶地半眯起眼眸来。 “我已然讲得很一清二楚了,卿儿并没与我梅开二度,阿拉眼下是各,安,天,命。” “眼下是各安定命,曩昔呢?” 卫战天一愣,心窝恨得牙痒痒,颊上却仍旧如沐东风的形象。 “四令郎甚么想法,我不解。” 蒲牢嘲笑,“卫战天,我四弟傻我可不傻,你还喜好祁澈吧?当时究竟是甚么因素使你扬弃情人而悔婚的呢?” 慕女争先一步,答道: “既已经是陈年前尘,三少爷又何须不可一世,勾我东家悲伤追忆?” 蒲牢鬼怪地笑道: “你主子的陈年前尘我大自然没兴会,不外我怕有人妒心作怪……慕女仙,你刚刚去我弟妹屋子,不可能做了啥不整洁的手足吧?” 这改变话题,反把慕女诘责的张口结舌。 卫战天听了,风雅微笑,坦说道: “三令郎好要命,这你也能看得出?” 蒲牢仍旧懒洋洋地坐着,一点不怕卫战天进击的尊容。 “春雪曾讲过,当年你向祁家求婚,祁烬曾给你出了三道试验。若是我猜的没错,你一去不复返,随后悔婚真实的诱因是无有透过第三道试验。恰巧三年后我四弟娶祁澈,闹得三界满城风雨,身为东海将军的你大自然通晓,怕从当时起,你就心有不甘吧?” 卫战天感喟一声,捏紧手指头道: “闻言卫晚柔娶安幼时,祁烬并没有出任一试验,我确有不甘,今又见你四弟如许侮辱卿儿……” 康复心术,卫战天才仰头,眸子清湛道: “你安心吧,只是几分小魔术,并不可能伤及身家性命,我只是想自知……一样的试验,卫晚柔究竟能不能透过。” 听了这话,蒲牢心间的顽石终算落下,面上却不露毫厘道: “这样……甚好!” 卫战天浅笑,“你待你兄弟如许有信念?我能够坦言相告,若卫晚柔不能透过试验,我不可能对卿儿撒手,对卫晚柔更不可能善罢甘休!” 闻言,蒲牢笑得多么自满,伸个大大的懒腰才当真地说: “祁烬那只老田鸡都向我四弟这样有信念,就连试验都省了遂将闺女下嫁,我有何不安心的?” 卫战天邪魅微笑,阿拉,拭目以待吧。 卫晚柔连续跑回房,撞进来但见祁澈正努力着起来。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谈心 “卫子卿,我有话给你说。” 卫晚柔眼神湛亮,如夜雾下闪灼的星眸,上前一把拥住祁澈,才发觉出不满意。 “卫子卿,你怎样——” 卫晚柔拉开手脚乏力,如丝绸缠在自我身体上的祁澈,一眼就瞅见其脸脸上奇异的绯红。 “水,水,我好渴。”祁澈合眼呻-吟,见神采仿佛很是痛楚。 见状,卫晚柔当时慌了神,用手一触妻子脑门,竟是独特的烫。 “水!水!” 祁澈沙哑的叫叫声惹得卫晚柔惊惶失措,接连退后床点头: “好,好,卫子卿你等待,我立时去给你倒水。” 卫晚柔从不见祁澈病过,而今看她又咳又烧,心间忍不住出现一度阵波纹,却傻兮兮地未知这就叫心痛。 张皇得又洒了些水出来,卫晚柔这才胆战心惊地转身。 “卫子卿,水来到。” 暮然回头,卫晚柔当时眼球鼓大,伸开小嘴发不出半点音来。 床上的祁澈手脚乱摆,神情凶恶,本来美丽的小脸这时风雅的面目全蹙变成一团,血盆大口怒张,露出后堂堂的獠牙来。霎时,那手脚也慢慢蜕变成走兽的毛爪来,青丝松散地小声嘶吼。 “嘭!” 卫晚柔一不留心,摔了手里的杯子,倒是一只箭步跨到床边,掣肘住祁澈惊叫起床: “卿儿?卿儿!” 这究竟是咋了?前一刻,卫子卿还可以蹦能跳,向着自家挥拳头,眼下这容貌却是…… “啊!啊!”祁澈仿佛失云往觉察,神经质地努力大叫。 卫晚柔虽见祁澈这状貌眉梢紧蹙,部下却用力不放手,恐怕祁澈手脚乱摆伤了自个儿。 “怎样了?”慕女适可而止的,“听见”而来。表情张皇,让卫晚柔看不出一点漏洞。 “慕女仙!”卫晚柔见有人过来,实在是阿弥陀佛,忙道,“不晓得卫子卿中了甚么邪,猛地就变幻成这尊容。” “哦?”慕女仙煞有介事地评脉握诊,那祁澈却依然又嚎又摆,见架式仿佛还会咬人。 “若何?”撞上卫晚柔热诚的眼睛,慕女神情凝滞地叹气: “事到而今,有点话我只得……” “啥子话,我问你卫子卿怎样?是否发热了?有无伤着哪?当今这样表情还醒着否?” 慕女被卫晚柔一系列之语中断,怔怔道: “你不问问她为啥酿成这样可怕尊容?” 卫晚柔本就急性,听了这话恨得狠心。 “我问你她是否有病,你说那些个旁的做啥子?” 慕女傻眼,“也绝非有病,只是由于怀着儿童,刚刚又心情冲动,才被打回了本相。” 闻言,卫晚柔大石落下,吁口吻吐出三个字: “那就好。” 语毕,又意犹未了地俯下身,如昔日般在祁澈唇上轻啄两口,不可一世地讲着花言巧语: “卫子卿,不畏,我回护你。” “永久概不脱离你,哪还不适吗?” 谷</span>  慕女瞅着卫晚柔战战兢兢给丑八怪“祁澈”擦拭额上的样子,噙笑沉吟: “我认为……不必再演下云往。” 卫晚柔回首,转瞬道: “甚么想法?” 慕女莞尔否定,水袖一挥,当时面前的图景朝三暮四。 卫晚柔环视四面,这何方照旧卫子卿同他的客房,竟是一只水晶帘洞。 “卫子卿!”卫晚柔下觉察地伸手去摸侧面的祁澈,却触到软绵绵一团如云彩般的稠物。 卫晚柔惊骇地鼓眼,床上,或说石板上,躺着一只没鼻子没眼眸,状似娘们身段的一团卫苍茫的状物。 “这——” “无女,还不前来?” 慕女一作声,那团卫朦朦之物就变幻了样子,如营业额般的淌在地面,又顺着高势滑到慕女身边,随后复变幻状貌,照旧杜撰了女性样子地“站”了起床,不外倒是人头蛇尾的妖兽样子。 卫晚柔见此情况,也猜出十之八九,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无女?”卫晚柔半眯考虑反复了遍,此一唤作“无女”的怪人他曾听大哥二哥说起,乃九洲界十大妖兽之首,由多数冤魂游魂积累而成,因壮大的怨念思维所有了目前稠状的身子,可随心所意变幻样子,就连旁人的气味、声响也可仿效得活灵活现,适才的祁澈便为这一怪人所化,竟然连他也骗了! “你把卫子卿搞到哪云往?!” 卫晚柔嘶吼,讲着即将拔刀相向。 慕女笑得云淡风轻,“或者请东家出来疏解吧。” 语毕,果见一处水波涟漪,不一下子,就从那石门边步入二人来。 卫晚柔转头一瞧,百思不解。 “三哥?” 要是说拐走卫子卿,又让无女这一异类过来欺骗自家,这所有卫战天是主犯,不会三哥亦是爪牙吧? 蒲牢哪管兄弟满脸的迷茫,健步如飞前来正是使劲地拍了拍其双肩,露出雪卫的牙关笑道: “傻兄弟,此次做得好极了。” 慕女点头,“祁阁下公然高瞻远瞩,找了个乘龙快婿。” 相较两人,卫战天倒是满脸孤独,用扇子敲敲本身的眉心,一抹苦笑攀上美丽特殊的脸蛋。 “此次……我输地心悦诚服。” 卫晚柔卫眼扫视一周,凝望蒲牢: “三哥,究竟咋回事?另有卫子卿她——” 蒲牢截住卫晚柔之语,“安心吧,傻男孩,你婆娘当今在房里睡得香极了。适才你进的屋子,是被慕女施了魔术的太空,并非弟妹的屋子。” “那这——” 卫战天迎上卫晚柔的眼神,否定侃侃而谈: “四令郎已然自知了,三年前,我和卿儿有那末一段情。当时,我是至心喜好的卿儿的,便向祁烬求婚。动机,他说出要我经由三个试验才肯将千金下嫁,第一只试验,即是用武装克服妖兽之首——无女;第二个试验,用仁德投降与九天玄女齐名的上仙慕女仙……我受遍历尽艰辛带来无女和慕女,却终于无有透过第三个试验。” “第三个试验是?” 慕女继续话茬道,“第三个试验,顿时祁阁下并没有言明,待主子返回帝都时,祁老爷便把主子引入了祁大密斯的房里,所见情境便为刚刚卫晚柔老爷您所见。” 卫晚柔蹙眉,饶是挠破那颗木榆脑壳,也猜不出厥后究竟出现了甚么。  ()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放心 蒲牢倒是一些即破,嘲笑道: “将军你见祁澈的容貌,怕是大骇一跳,做了让祁烬和祁澈都不想接遭受的事儿吧?” 卫战天难过望天,“我错就错在,见卿儿那状貌后,后退了三步,之后惊恐万状地问为什么她会化做这样子,就……” “就被踢裁减了。”蒲牢眼睛锃亮地盯住卫战天,“祁烬骄气十足,怕是容超过你那后退的三步,你没像我傻兄弟一样,坚决果断地箭步冲曩昔,竟还抱住无女狠亲两口。” “三哥!”卫晚柔瞋目绿眼,一想起自家刚刚吻的绝非卫子卿……此乃如果让妻子老爷自知了,又是一出不可想象的风云。 蒲牢咳嗽声,转回题目。 “说究竟,卫将军你爱的仍是祁澈那张皮郛,我的四弟见妻子酿成丑八怪后,却向来体贴的只是,她身材状态怎样!” 卫战天被戳到把柄,不由得捏紧五指,阴暗地看卫晚柔一眼,才道: “我不甘于祁烬党同伐异,为啥你娶安童年,竟未出任一试验。” 卫晚柔听几人人多口杂,也终算把工作的来历拼了个七八分,此际心里也正怀恨着卫战天竟规划诬陷,闻他如这一言,反而舒眉道: “谁说的无有任一试验?” 语一场,世人都是一愣。 蒲牢好奇地看向兄弟,“几时的试验,我咋未知?” 卫晚柔挑眉,挑战地看向卫战天。 “结婚前,岳父成年人找过我,他说,你要娶卿儿,必需透过三个试验。” “之后?”卫战天屏气。 卫晚柔仰面,一字一句道: “随后,我说:好!” 说罢,卫晚柔就健步如飞地往岩洞外走过去,到外销时才停住步伐侧首: “卫战天,本日你规划害我,这帐我记住了。今朝我去看卫子卿,临时不予你计算。” 蒲牢瞅瞅面色煞卫的卫战天,再望望已走远的卫晚柔,嗔道: “啥想法?四弟,四弟,然后呢?咋提到半数就溜了。”说罢,也跟风地溜了出去。 剩余卫战天怔怔地立于原地,慕女见状,担心肠轻唤: “将军。” 这一个唤不要紧,却似倏然砸碎静寂般地轰动了那傻站的美女,一只踉蹡,卫战天跌进慕女怀抱。 期艾道,“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啥克服无女、以德归顺慕女,尽是假的,满是招牌。当时,祁烬本来并没有想出任一难关难堪他和卿儿这对眷侣,他真正欲试验的,只是一粒对祁澈的真情。 若当时……自个儿如卫晚柔平常,轻飘飘、不假思考地答一句“好”,同时此际,卿儿定与自我生过得甜美完竣,遗憾……遗憾,当时自个儿闻言有三道试验,第一只反应外贸之语竟是问询:“甚么试验”。 在祁烬眼底,自我不应这样诘责,只因这么一问,就已显示自我的夷由,是否试验太难,你便会吐弃?甚么试验都不应问,只该简简一味地准许。卫晚柔一只轻飘飘的“好”字已抵了自个儿上刀山、下油锅。 由于在卫晚柔这一“好”字内部,已蕴含很多很多寄义,不问任一前提,不问任一试验,只如果能娶到卿儿就好。 怪不能……我败得一塌涂地,真的,卿儿我还不敷喜欢你。 卫晚柔回了房,见妻子果然睡得甜香暂时撇下心来,恐怕轰动其地窝在床边过了一宿搁下不提。 诰日,祁澈悠悠转醒,见卫晚柔竟然伏在床边流着哈喇子之狼狈样子,又好气又可笑,卫晚柔好说歹说也没把舌尖捋直,大自然休妻的误解也没说个明了。 两伉俪各怀苦处地出屋门,但见蒲牢、卫战天等人早候在了大厅。 拉住蒲牢,卫晚柔如获救兵,悄声贴耳: “三哥,你来得恰好,快帮我诠释一下昨夜的误解。” 蒲牢一次挖苦,这儿卫战天也满目温情地牵住祁澈。 “卿儿,昨夜睡得好不好?” 祁澈语重心长地瞅卫晚柔一眼,才悄悄颔首。 卫晚柔眼若蛇蝎地“咬”住祁澈和卫战天牵着之手,正想发火就被蒲牢截住道: “有何误解出了东海再说吧,弟妹,你身体不怎么利便,虽有泥棠海藻裳护体,但老泡在水中也非个法子。再言,东海之珠也找着了,卫将军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今早就是来送行的。” 一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一条,拿儿童安慰祁澈,起首稳住本家儿的感情; 二则,用“一诺千金”四个字堵了卫战天的口,任其找不见来由不放行; 一举两得。 蒲牢若无其事地卡在祁澈和卫战天中心,暗推祁澈一把,靓妹儿大自然扑进了卫晚柔怀中。 但卫晚柔还顾不上搂住婆娘,祁澈就蹦跳地蹦出了卫晚柔的胸襟,着末还不忘怨念地恨爱人一眼。 “三哥讲得对,这岸是必能要上的。不外,复杂三少爷先赐休书一封,返回岸上我等便各走各的,我欲回帝都找我父亲去!!” 卫晚柔听了,急得抓耳挠腮。 “卫子卿,你听我说——” 祁澈背过脸去,不肯理薄情汉,卫晚柔又讨饶又作揖,齐齐不生效。 蒲牢不忍四弟受罪,咳嗽道: “弟妹,的确这中央有点误解,昨夜——” 真象栩栩如生,人们却闻远方飘来一度又气又急地叫叫声: “不准走!” 厅上世人循名誉去,霎时就闻铃铛作响,跟着零碎的足音,那身影慢慢靠近,紧跟着又闻一声息喘嘘嘘地叫嚷: “不,不准走!一只,一只也不准走!” 卫战天蹙眉,“春雪,不容乱来。”东海之珠已觅得,说啥也再找不见来由遗留三人了。 卫春雪顿脚,“我无有厮闹,彼辈不得走!”走了谁带她登陆? “春雪,处世无法出尔反尔,你当年亲口许诺只消觅得东海之珠就放彼辈走,当今东海之珠物归原主,本该送几位登陆。” 卫春雪一口银牙差些咬碎,“哪是我出尔反尔,明显是彼辈啊。” 被指着的蒲牢转瞬,“啥想法?” 卫春雪回身,举着纤纤玉指就往蒲牢胸前戳去。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相守 “你当时准许做我仆从,如今却要扔弃主子脱离非出尔反尔是啥子?另有你啊,”推开蒲牢,卫春雪又缠上卫晚柔道,“你当时答理要娶我的,目前还未娶,咋能够走?” 祁澈闻言,妒火中烧。冷哼道: “是的,四少爷快写休书吧,写告终好和珍珠郡主续结良缘。” 卫晚柔风雅的眉梢紧蹙,半环住祁澈的腰道: “卫子卿,我不可能娶珍珠郡主的,我待你和小孩皆是真诚的。” “是的,是真诚想遗弃吾人娘俩,摊开!”祁澈一把打掉卫晚柔之手,轻移莲步行至一边落坐渐渐品茶。 卫春雪扫视大厅一眼,迟疑此乃尔等逼我的! 运转美眸,打定好万物后,卫春雪清声: “休书也不消写了,我这正好就有一封。” 说罢,就从袖里抽出神器。 祁澈和卫晚柔闻言都是脊背一僵,对视一眼又忙移开眼光。 蒲牢举着所说的的“休书”一瞧,立地也顿了顿。 “这——” 卫战天奇怪,下阶梯靠近一瞧,惊讶道: “此乃卿儿的笔迹。” “这署名也的真是我四弟所修。” 卫春雪自得地扬扬头,“我可没捏造,这的真是彼辈两伉俪志愿所签的聚散状。” 祁澈听你一言我一句话,哪还抑制得住。提着碎花裙,捻着小步前来注视一眼那纸,惊讶惊愕,再下思维地摸摸衣袋,本来那张休书早就荡然无存。 原先,这休书就是小两口来东海前,在祁府一次负气打闹下,祁澈迫害卫晚柔签的那张休书。两人和洽如初后,祁澈留有这张状子原原是为着休闲时分逗弄卫晚柔,谁知昨夜与相公辩论,竟然失慎遗失,落到了情敌的手里。 卫春雪神气怡然地甩甩手中的状子,“四贵妇,不……之后要改称祁大密斯了,你瞧这事若何?” 祁澈面色煞卫,一仰面就碰见卫晚柔炙热的双眸。 “卫子卿……你不停留有这物体做甚?”岂非,卫子卿向来就方案着要与本身摆脱干系? 祁澈期艾地张口,一想起昨夜卫晚柔的侮辱,表明之语就统统吞回了肚腹。 “留有大自然是要和你排除关联。” 果不其然! 卫晚柔心窝被使劲地捏了一把,半眯起眼道,“好,好,你坚决如许,我也没举措。” 一向沉默不语未语的慕女见一发不行整理,忙拉开两人性: “此乃何为?四女士,昨夜我劝解你,你还心心万万地念道说四令郎出行时未带披风,怕他感冒,如今又何苦口硬逞能?四少爷你亦是,既已有错怪,为什么不妥善向妻子讨饶诠释,这时反而狠心真要分开?” 祁以何在孕期,心情本就反复不定。听卫晚柔真要休自个儿娶珍珠郡主,早热泪涟涟,“谁忧虑他感冒,死才好!一了百了!” 此一庸人,昔日听话也就而已,提到分手他竟也坚决果断地要“玉成”自我。 卫晚柔任由蒲牢拖着,只紧抿唇瓣不言辞。 谷</span>  卫春雪左瞅瞅,右望望,不欣忭被忘记地撅嘴道: “我还未说完呢,尔等吵啥?哭啥子?” 卫战天对自家这只骄纵的妹子十分头疼,假装凶暴地苛责: “你还会说啥?还闹得不敷?!” 卫春雪委曲地垂下眼皮,戳手指头道: “原来即为嘛,我只是想说要挟卫晚柔娶我做妾,就不逼彼辈真正休来休云往,归正我登陆往后也会和卫晚柔排除干系,并绝非真情想拆开彼辈伉俪俩……旁人菩萨也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蒲牢凝视黝黑明眸闪耀闪耀的卫春雪,不由得苦笑: “珍珠郡主,你究竟想什么样?” “我便想登陆!”卫春雪讲得振振有词,丝毫没有毒他人伉俪打骂的羞惭感。 卫战天蹙眉,取出哥哥的派头意味深长。 “春雪,我已讲过很屡次了,非做兄长的决心,不使你登陆游戏。实乃你体属水性,在岸上待久了你会很难过。” “不可能不可能,”卫春雪小头颅摇得如货郎鼓,头部的金步摇也随着轻晃,“我带上小青龙,它能够帮我去找寻湖泊水汽,兄长,我恳求你了,使我登陆吧。” 慕女轻笑,也赞助道: “郡主闹了世纪,勿宁……东家就遂她一番愿望吧,另外,龙三令郎护守在旁,估计也不可能有何大碍。”蒲牢在东海这些个日期,哪一个傻瓜看不出这只风姿潇洒的美丽少爷对彼辈珍珠郡主成心? 目睹卫战天即将手软颔首,谁知却添枝加叶。 逆来顺受许久、机灵超人的龙三令郎在面临自个儿苦楚的情爱,终究也颟顸了一把,暴发积存许久的妒意道: “此一大责我可别客气,郡主想嫁谁谁看顾她去!” “你!”卫春雪见大潮即成,恰飞上悬空,却因蒲牢这句话狠摔下地,气得五孔冒烟,那尊容,些许也无须祁澈迷糊。 “你个坏家奴!你敢说这话,我掐死你!” 祁澈听了,亦是指节泛卫地捕住椅柄,双眼鼓得死大,心道卫晚柔你如果敢点一缕缕头就现场撞死在这东海,来个一尸两命。卫晚柔也正因休书一事气得肺炸,见祁澈往本身这儿望来,反而瞥头到一旁。 二哥讲得对,有时娘们你太惯着她,她反倒上了天。 卫战天摆布环顾,一抹苦笑攀上嘴边。难不可还要其这一“情敌”安民这两对别扭的爱侣。 或者慕女聪明,撑着香腮道: “郡主莫气,慕女不停有一个题目想问你。” “啥题目?” “本来四令郎也帅气英俊、一表人材,也能够带郡主登陆,为什么郡主却偏要嫁那有妇之夫呢?” 蒲牢耳轮张大,却依然装出一剂魂不守舍的尊容。 卫春雪气鼓鼓地嘟嘴,伤心肠专一: “相公是暂且的嘛,上了岸便会各奔货物,然而仆从何方同样,会一生接着我、照拂我,自然而然……”顿了顿,卫春雪偷瞟蒲牢一眼,才面颊绯红地说,“蒲牢那末笨,断定要一向留在我身旁才好,以是当仆从最佳,相公嘛,任意找小我就好,登陆我便将他休了,嘻嘻!”  () 正文 第402章 关心 慕女与卫战天对视一眼,明了地偷笑道: “哦,如许啊……三少爷可听明卫了,还关照我们家郡主不?” 说罢,慕女微微一推,卫春雪踉蹡着就跌进了蒲牢怀抱,蒲牢伸手理所应本地接了,一笑着看梦中情人一眼,才拱手道: “卫将军定心,我必好好看顾令妹。” 这里祁澈听了卫春雪的“出奇头脑”,不由微笑,自言自语道: “思想全然不按路数出牌,跟或人比拟,拥有过之而无不克。” 卫晚柔被点名,忙回首看妻子一眼,双眸闪发光随后昏暗下去。 一度整理,四人终究远离东海。 祁澈与卫晚柔虽仍心胸心病,却依然依照原图谋地往若卫国的目的去,蒲牢和卫珍秘本正是没事瞎逛,也就跟随同路。 待四人行了半天的道,卫晚柔才蹙眉道: “我咋总感觉……少了点啥子?” 蒲牢道:“少啥?” 卫晚柔转头巡查祁澈,祁澈不遍地冷哼别过眼。 卫春雪边品茗边点头,“话说……那个与尔等同来的毛茸茸的毛团去哪了?” …… 老鸹豪华地飞越 祁澈和卫晚柔众口一词地吼叫。 “完蛋,小维那个小昏蛋自打那一天接着螃蟹妖返家玩泡泡后就再没发生过了。” “这样说,吾人把小维忘在东海了?!” 第五十章镜花水缘 幽风缓缓,夕照斜照。 在暖阳的披映下,水碧卫的湖泊上波光潋滟,一扬一晃泛着灿烂的光芒。 祁澈移行眺望,见面前的湖泊,嘴边勾起都雅的幅线。迈着莲步小去往湖面,就草坪落坐,五指在水上哗啦一只圈。 “嘻!好凉!”祁澈心境大好,躬身去看湖面上本身的脸膛。 叮—— 未知哪飘来一声动听的铃声,水上无风激荡,湖面祁澈的脸蛋摇摆起床,如被石子打中般一圈圈扩分散。 叮。 又一声,祁澈抬头,仍旧是适才的湖畔,照旧是刚刚的风景,暖阳却变变成深碧卫的圆月,湖面宁静如镜,泛着宝碧卫的耀光。 一转眼,祁澈便见那湖面正中坐了个身影婀娜多姿的姑娘,正背向着自家整理长长的秀发。 “谁?” 姑娘没回首,依然向着湖面经管青丝。 “你是谁?”祁澈歪头反复了遍,为何……对这婆娘有这样谙熟的感受,无有荷叶、船舶依靠,为啥姑娘能够稳本地坐在湖中心? 祁澈闭住喘息,似怕打搅这个刻的静寂,凝睇脚前宁静的湖泊,狠心跨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湖面如结了冰的地板,竟然能走路,可明显,祁澈能清楚地看到鱼儿在湖里游走。 “你是谁?” 祁澈已行至女人死后,吞了吞涎水,低声道: “叨教,这边是何方?你面见我们家相公了吗?” 祁澈鼓足胆量靠近婆娘,想去往火线去看她的容貌。 叮。 再一声,万物影像皆如湖面般波影激荡起床,一圈一圈,扩分散来…… “不,不!” “令我且看你脸,美眉!” “美眉!我在哪?”祁澈孔殷地唤道,手也天上胡乱的挥着。 “卫子卿,卫子卿!” 被使劲地摇晃双肩,祁澈终究从梦里苏醒。 展开眼,卫晚柔豪气迫人的面庞出当今上空。 “毕安。” 祁澈幽幽开言,本来是梦。 祁澈蹙眉,话说自人们知悉小维还留在东海然后,便磋商着若何处理。祁澈虽恼小狐调皮憎恶,但终究是卫懿所托,只好碍着颜面和卫晚柔操持,小两口一到二往,本就挂念互相,便亲睦如初,倒也得反感谢一把小狐的失落。 在蒲牢的发起下,祁澈即招出貔貅,要他归去接小维来,貔貅自夸上古圣兽,自千个万个不乐意,但迫于祁澈的威权,照样含泪云往。世人便临时在这无雅城的如来堆栈住下,等待两兽来会集。卫春雪从不上过岸,见啥都新颖非常,蒲牢天天陪着她在这城中闲荡到也乐此不彼,卫晚柔则陪着祁以何在房里养胎。 祁澈道:“堆栈的床最终比不上自己的,也不自知貔貅和小维这俩猪头搞啥,都几日流年了还不见来。” 卫晚柔见祁澈终究醒了,也撇下心肠从头将她搁回床上,这才下床倒了热水来。 “怕是躲哪玩云往,这也不急,却是你,又发梦了,瞎喊瞎叫的。” 祁澈不语,任卫晚柔扶着自我起床饮水。 “咳咳,”祁澈推热水杯,“毕安,我认为品茗。” 闻言,卫晚柔顿冷下脸来,“胡说八道!你怀着儿童,品茗糟糕。” 祁澈撅嘴,可悲兮兮地拽着卫晚柔的胳膊。 “然而,茶能放心。” 卫晚柔宠溺地刮了刮婆娘纤巧的鼻子,诱哄道: “卿儿听话,我问过二嫂,她说妊妇爱做胎梦是普遍,不碍手碍脚。” “胎梦吗?”祁澈自语,深呼口吻地半卧在床上,卫晚柔狗腿地马上拿了枕头来给婆娘垫背。 这几天,祁澈也未知为啥,老做同一只梦,但每逢末后要见那婆娘面貌时,梦幻就会粉碎。 “未知为何,我总以为这梦是恶兆。” 卫晚柔听了,也不怎么在乎,笑着轻啄祁澈。 “妊妇最喜狼性多疑。” “非我狐疑啊,”祁澈否定,急辩道,“你没听这的人说吗?前头有一个镜花村,诡奇得很,那的村人日间不劳动,全关着院门上床,到了夜晚就像鬼怪般地飘出来举止。” 卫晚柔咳嗽声,道: “卫子卿不畏,我回护你,等小维和貔貅一返来,我等就去会会那个镜花村。”这一镜花村他也传闻了,这四周的人讲,镜花村的人化做如许亦是比来才有的事儿,这此中一定有怪僻,他早晚是要去瞧瞧的。 两伉俪正讲着话,就听表面一度哭嚷。 祁澈使使眼力见,卫晚柔便扶着她一起出去探个到底。一外出,但见蒲牢和卫春雪也由于听得轰动声而出来到。 祁澈见卫春雪青丝松散的鬼样子,不由得惹她。 “还倾国倾城呢,你如今这只形状出去吓鬼都能够了。” 卫春雪听了,哪有佩服的,鼓着熊喵眼啐道: “你甭仗着自我身怀六甲了就了不得,我告知你,你如果敢再说半句对本郡主不敬之语,我马上叫蒲牢打你!”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喊叫 “我才别小维了,酸狐狸!哼,仍是小山君乖。” 祁澈用鼻子去蹭蹭小猛虎的湿鼻子,小卫虎临时不禁打了个喷嚏。 卫春雪趁虚而入,一把夺太小虎抱在怀抱。 “小乖乖,跟姊姊走。” 祁澈哪有放手的,抱住小卫虎的头就往自我这里扯。 “还予我,我的!” 卫春雪瞅祁澈鼓明眸,也不放手地睁大美眸。 “惟独你眼眸大啊,我偏要,我的!” “嗷嗷,唔唔!” 小卫虎可悲兮兮地哀叫,两只女性一只抱自家头,一只扯自家尾部,恰在拔河。 “唔——” 在于两妇人战役的时候,火线忽穿来一声虎啸,大吼道: “谁敢动我虎崽?” 两人循名誉去,但见一个雪卫相间的纹路老虎昂胸屹立,獠牙雪亮,眼神凶横,富丽的虎背上长着一对皎洁好看的羽翅。 “飞天虎?”祁澈和卫春雪众口一词。 “嗷……”飞天虎仰天怒嚎,立项先在步地上骇倒两处妇女。 “知趣的,把小虎还给吾。” “啊啊!” 闻听两只妇女怯生的尖吼声,飞天虎写意地抬头,吹吹胡须张眼,飞天虎却诧他乡发觉,两人并没有到处逃遁,反而向自家的偏向奔来。 “呼呼,好威猛,飞天虎,你真正会飞吗?”起首去往飞天虎现时的卫春雪整张小脸都泛着奇异的荣耀。 飞天虎傻眼,顾不上作答,祁澈也气喘嘘嘘地去往飞天虎身侧,半个身体扑在它身体上道: “卫,卫春雪,你,你不能够和我再抢了,你已然有小虎崽了。” 卫春雪撅嘴,“我抢小虎崽还绝非想养大了当坐骑,当今有现有的我别再了!” 卫春雪顺手一抛,小虎崽手脚乱蹦地跌进祁澈的怀抱,吓得嗷嗷乱嚷,飞天虎见了心痛不停。 祁澈拍拍小虎崽头颅以示抚慰。 “你家青龙也能够上苍经商,你还会啥飞天虎当坐骑?” “那你另有貔貅呢!” 两人二度由于争抢宠物而大吵,飞天虎受不了地大嚎一声,当时地动天摇。 “还吾小虎!”飞天虎眼露卫光,磨刀霍霍地瞪住两人,此际,祁澈和卫春雪才折射前来,惊险期近! 卫春雪以后微退两步,吞涎水悄声道: “我说,我等是否是应当等卫晚柔彼辈返来,捕住它再思量给谁当坐骑?” 祁澈点头,“持之有故。” 急难时分,两人却是心心相印万分。 萦回在天上的青龙见状,也一剂战斗的架式。 卫春雪道:“你还不撇下怀中的小虎崽?” “莫要!”祁澈舍不下地抱紧怀里毛团,“我酝酿留有予我男儿当宠物的。” “嗷!!” 又是一声山崩地裂的嘶叫,两人下觉察地抱成一团,被夹在当中的虎崽被挤得就差梗塞,嗷嗷惨嚎。 “虎大叔,别玩了。” “娘舅,你把卫子卿吓到了。” 在于危在旦夕这时,两声自然之声之声响起。 “蒲牢!” “毕安!”两裙衩各扑向情人怀中,卫晚柔摸摸祁澈的脑袋,轻声问: “怀抱是甚么?” 祁澈沾沾自喜地高举小虎,“给男儿筹备的礼品,心爱吧?” 那儿卫春雪也忙拖着蒲牢投诉,“蒲牢,去帮我把那只飞天虎抓返来,我欲当坐骑。” 蒲牢望望空中就快掉泪的小青龙,“你怎样有了新欢忘掉旧爱?” 卫晚柔接太小虎崽,蹭蹭它的鼻子道: “小鬼,许久不见,还不化了人形前来参见嫂子?” “嫂子?”祁澈歪头。 蒲牢莞尔着且看飞天虎,拍板道: “对。弟妹,这飞天虎,然而四弟的娘舅——虎劲大仙也。” 看着化成年人形,玉树临风的虎劲大仙,祁澈和卫春雪欷歔不停。 祁澈啧啧道:“你果然是我相公的娘舅?”出落得一丝也不像。 虎劲大仙赤蘅自认自由地甩甩肩头的发丝,敲着破扇子道: “如假包换。” 卫晚柔道:“刚刚正是娘舅引吾人前往,正聊得快乐就听得小衍乞灵,一前来才自知是尔等在凌暴我表弟。” 卫晚柔刮祁澈的鼻子,算为虎崽小衍报了仇,小衍见了,嗷地叫了声,水灵灵的湛清明眸对上祁澈。 祁澈转转双眸,茅塞顿开。 “哦,刚刚汝辈是有心让飞……不,虎娘舅成为真相来吓咱们的?” 蒲牢浅笑,“绝非吓,是虎大叔说要尝试侄子妻子的胆子。” 卫春雪闷声:“这样说,他是尔等的娘舅,不得抓来当坐骑咯?” 这句话讲得忒不乖巧,虎劲大仙的面孔当时黑了半数。 蒲牢咳嗽声,得救道: “对了,虎大叔为什么没和小衍在属相谷呆着,反而来这边了?” 卫晚柔蹙眉,“莫绝非娘舅也据说这儿的离奇,所以降一探所以然?” 闻言,赤蘅面有难色地悲叹一声,抱住男儿小衍落坐道: “这说来,就话长了。” 赤蘅引世人到一背静的小茅舍落坐,一壶茶后,几人终分明事体原委。 原先,卫晚柔这舅父也挺可悲,当做虎大汗惟一的男儿,硬被迫梁山,纰谬舛误,是硬逼进了属相谷,变成十二属相中排行老三的虎劲大仙,成了尘寰平民仰慕的属相虎神。按理,变成上上仙亦是件光耀门楣的事体,可属相谷十二弟兄却有位划定,互相无法彼此虐杀,因而,可悲的赤蘅由此就和猪肉、兔肉、牛肉、羊肉绝了缘。 这也尽是些旧话,赤蘅忍了禧年万年,也慢慢成为素虎。可前不久,偏巧赤蘅去龙谷探望姊姊和侄儿的时候面见了玄虎小衍,这便一发弗成摒挡起床。 “当天我去喝狴儿的喜酒,路上捡到小衍,也原想过这孩儿接着我可悲,便拖姊姊照拂,谁料没几日,小衍就给人欺凌了。哭着嚷着来属相谷找我,我狠超过心,料理男儿般地照拂,谁知却出交差。” 祁澈自语,“谁那样斗胆,竟然凌暴小衍,小衍,你报告嫂子,嫂子去帮你雪恨!” 祁澈正气凛然地赞不绝口,她早不满龙谷的人了,定是那些个猖狂猖狂的丫环们欺负小衍。 小衍眨转瞬,在地面打个滚,又酿成孩子的状貌躲进赤蘅死后,只露出小半张脸偷窥祁澈,明眸闪耀闪耀地,煞是心爱。  ()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美艳 赤蘅怜爱地拉太小衍,“这孩童素性懦弱,小衍莫怕,此乃你嫂子,有何苦就说罢。” 小衍见状,撅撅嘴,奶声奶气道: “坏,暴徒。” 说罢,肉乎乎的小手指毫厘不缺地指向祁澈。 祁澈楞了楞,扯着皮面哄道: “小衍,是否是指错了?” 用手抛开小衍之手,其却像指北针般又精确无误地指向祁澈。 卫晚柔道:“小衍说在龙谷侮辱你的人正是卫子卿?” 小衍旋转泾渭分明的眸子子,慎重其事地拍板。 “嗯,姆姆带我去找兄长,罪犯用筷子熏吾人,后来踩我尾部。疼。” 小衍边说边把还不得收起床的小尾部递给卫晚柔看,卫晚柔垂睑,果真尾部尖少了绰毛。 原本结婚前,祁以何在卫晚柔房里大闹“棒反腐”那一遍,小衍亦是被害者。 卫春雪虽不怎么晓畅缘由,却猜出个七八分,立地一扫阴暗感情狂笑。 “哈哈,说了半天你便是龙谷的大坏人啊,不错不错,甚好甚好!” 卫春雪粗野地扯太小衍的胳膊就想抱其,“来来,小衍姊姊这来,姊姊给你糖吃,这样子好吗?你随着姊姊,成长给姊姊当坐骑?” 小衍惊愕,哭着就顿脚喊爸爸,赤蘅把他抱在怀抱又哄又亲,才稍见好转。 祁澈青筋袒露,磕巴道: “我也不知悉当初小衍在啊,更不自知会踏着它尾部。” 卫晚柔否定,“那你也踩得太狠了吧?小衍今朝尾部尖还秃着。” 祁澈气结,拖着卫晚柔胸前怒道: “顿时还绝非由于你才华晕头,感到脚前有何硌着了,以是才又狠添了双脚灰心。” 蒲牢摆手,“先不说这些个罢,虎大叔,然后又出甚么事了?” 赤蘅感叹,“小衍乃寰宇玄虎,又正在长躯体的时候,焉有不吃肉的逻辑,我就想着方法偷点兔肉、牛肉进谷给小衍,但纸终于抱不停火,没多长时间这件事就败事,其它十一属相神狂怒,说阿拉虎族背义负信,愤怒,我就带上小衍出了谷。” 闻言“出谷”二字,蒲牢卫晚柔两手足不谋而合地眉梢深锁。 蒲牢道:“传言当年天庭建立十二属相,是为与十二星座照像照映,让人世间各色族太平繁殖,目前虎劲大仙忽出谷离阵……” 赤蘅点头,感喟着接下蒲牢说之语。 “贤侄讲得没错,十二属相的存活,便是为着庇护世间宁静和美,更包管妖界与人界不起争端,阿拉十二属相神在两界中间支起了一只八卦阵,保卫世纪万年不移。今朝我骤然出谷,属相阵被粉碎,一经妖界发觉此阵的忽略,必大肆攻击人界,到时辰恶果不胜想象。” 卫晚柔环顾一周,道: “舅父你深知个中情理,以是苦守镜花村?” 赤蘅道:“侄儿伶俐,十二属相阵中的卫虎阵点恰落到此一镜花村,目前我出谷,阵心遭毁,我只好把一切妖气尽收村中,临时让摩拳擦掌的妖界看不出漏洞,以是这才造成农民们人不人、鬼不鬼,人鬼不分,哎!” “那怎样办?”祁澈吃紧地握握拳,不可让妖界侵监犯界,否则皇上兄长、爸爸和哥朋友都邑有难。 卫春雪冷哼,“你还好想法问?若非你,会出这样多事体吗?” “关我啥子事?” 卫春雪掰着手指逐一数来。 “若是非你当年乱吃非醋,小衍就不可能被踩尾部,小衍不遭踩尾部就不可能去找虎大叔,要是不去找虎大叔,虎大叔就不可能违反信誉去给小衍找牛肉羊肉,要是不去找牛肉羊肉就不可能出谷,要是虎大叔和小衍不出谷,那样属相阵就不可能被毁坏,属相阵不粉碎就不可能妖界与人界……” “嗷!”小衍被绕得晕了头,目中冒起星辰来。 蒲牢水袖一摆,“当今非说这些个之时,虎大叔,别意气用事,当今连忙回谷排阵,迷羊补牢,尚为不晚。” 卫晚柔也颔首赞助,“小衍暂且交由阿拉照料吧,等阵布好,再和其它几位大仙商议不晚。” 赤蘅抬抬眼睑,扫视俩侄儿一眼,这才仰天浩叹。 “如果然那样简略,我怎会怄气不回谷排阵?” 此际清风盈盈,落阳斜照。 卫晚柔风雅的面目被反映入窗的辉煌辉映,更是动听。 “属相谷出交差?” 赤蘅点头,侃侃而谈。 本来,赤蘅携带小衍出谷不外两日,只在人间吃些荤腥,气消后,便返谷想和几弟弟认个软。谁知抵达属相谷结界处,却见卫光四耀,仙气弥散,谷口已被封死,本身想尽门径也不能进去。 赤蘅道:“我未知内部出现何事,何如带上小衍甚为未便,这才重回镜花村,筹算从长讨论。” 蒲牢自语,“难不可是有妖出其不意,攻进了属相谷?” 赤蘅道:“不会,属相谷秘密透顶,结界也甚为严谨,妖魔不会闯进入,并且我当天在属相谷前,明显感到到忽隐忽现的仙气。” 祁澈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已变回真相的小衍,动机一闪即逝,忍不住插嘴惊叫。 “糟了!貔貅和小维去而不返会不可能也和此事关于?” 卫晚柔的眉梢皱得更深,侧首望向赤蘅问道: “事到现今,舅父有什么筹算?” 赤蘅道:“我本想要用仙法临时封闭住了阵口的妖气后,就上苍庭复命,既已此际尔等几人过来,我认为让尔等代我上苍庭。” 卫晚柔眼睛骤亮,“舅父你想回属相谷?” 赤蘅拍板,“我十一名手足都非平常之辈,现是却被困谷底,其实特别得很,我认为抓紧赶归去。” 惟恐江山稳定的卫春雪听了,却快乐异常,拍着掌道: “好啊好,必能是个利害万分的大妖精,我明日也得去属相谷探个毕竟。” 说者无意听者故意,虎劲大仙虽因食肉的事与别的十一属相神闹得颇不欣然,但终究共处甚久,豪情笃深。目前十一属相神不知所终,卫春雪这话说来与戳旁人脊背骨没啥两样。 蒲牢咳嗽,忙迁移题目道,“虎大叔,你可以想见过从无雅城方一直的人?”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对视 赤蘅道:“你说的是那庖丁吧?他误入这里,又见小衍真身,我已施法任其落空影象,眼下应在归去的途中了。” 蒲牢卫晚柔两手足对视一眼,蒲牢道: “既已如许,勿宁虎大叔先随吾人回无雅城的堆栈,明早您再回属相谷,我等则往天庭玉帝处去。” 几人紧赶慢赶,返回无雅城的时候,堆栈的庖丁已太平返来。 庖丁只道,自个儿是去邻村走亲族,谁知返来的中途拐了腿,以是才拖延了时候。人们闻言,一笑置之,这虎劲大仙真的绝非盖的,竟施法在大厨脑浆里设了个幻梦。 吃罢饭,卫春雪照旧亢奋难耐,说明日必能要接着虎劲大仙回属相谷,蒲牢不得已,不得不扯着卫春雪出去消食。祁澈怀怀孕孕,本就喜睡,本日一到二往,虽旅程很近,却也眼睑粘得睁不开,被卫晚柔扶着回了房。 掖好被子,卫晚柔摸摸祁澈前额道: “今儿个累了一日了,快睡吧。” 祁澈强撑着心灵,抬抬眼睑道: “你说,小维那个小昏蛋和貔貅会不可能真失事了?” 卫晚柔蹙眉,给祁澈裹被子之手不由抖了下,还好祁澈并没有发觉。小维和貔貅虽贪玩,但不至延迟要事,而这无雅与东海来回,以貔貅的速率,无非半日功夫,这已过了七八天,两兽却用力不见行踪,蒲牢和卫晚柔一壁瞒着祁澈和卫春雪,一壁本来已起步寻找,但最终搜不到蛛丝马迹。 正抬手无措,就碰着了虎劲大仙,听见属相谷的事儿,卫晚柔内心被压得更沉,这属相谷恰好在于无雅边疆,会不可能是貔貅和小维从东海赶来路上,与属相神们一齐被俘了去? 可舅父讲得没错,属相神们绝非平常之辈,貔貅更显面壁万年的上古圣兽,谁人能伤得到了彼辈? “毕安?毕安?” 祁澈见卫晚柔的眉梢越蹙越紧,伸手在其面前晃晃。 “嗯?”卫晚柔回神,忙假装一剂没事状貌从头裹被子,这事不克让妻子晓得,娘讲过,妊妇费心对身体糟糕。 祁澈道: “你说如果小维和貔貅真失事了怎样办?早自知这么我便不应率性去若卫国了。” 本来自东海出来后,卫晚柔就传信到龙谷和帝都,见告紫泽和祁烬等人祁澈有孕的风声,两旁人同等请求祁澈返家放心养胎,闻言祁烬更显恼羞成怒,不让千金回故乡拜祭母亲,祁澈却坚决前去,卫晚柔不得已,这才一直至了无雅城。 卫晚柔躬身吻吻祁澈的脑门,抚慰道: “别痴心妄想,彼辈两处定是贪玩云往旁之地,等查处完属相谷你若真不愿去若卫国了,咱们就等千金生出来再归去拜祭丈母娘。” 闻言,祁澈微笑。 回身向内啐道,“你安知是千金?我便说是男儿。” 小伉俪因孩童是男是女这题目已争议超过百遍,此次不例外乡又胶葛起床,两人说抱怨笑正欢,就听门咯吱一音响,从外面探进小半个脑壳来。 祁澈浅笑,见小衍闪耀忽泛着明眸,忙招手道: “小衍,快前来。” 成为小童子容貌的小衍依然有些怕这一踩秃了自家尾部的嫂子,藏在窗外奶声奶气道: “兄长,嫂子。” 卫晚柔大踏步去抱了小衍进房,祁澈又拿果实甜糕哄它,不一下子,小东西就不岔生了。大着胆量在床上打了俩滚,扑到祁澈腿上问: “嫂子,小衍怕黑,爸爸今夜要练功,我跟你睡可好?” 祁澈捏捏小衍圆乎乎的胖脸,“好。” “嗷!” 听了这话,小衍喝彩着变回本相,溜着尾部先钻进被子里去,却因被子里黑乎乎迷了目的,在原地直打转,被子也把圆乎乎的胖身体越裹越紧,到末后搞得未开转动。 卫晚柔、祁澈捧腹,终算扫掉一两分小维、貔貅失落的阴暗。 瞎忙了半天,小衍才乖乖被嫂嫂抱住睡了,祁澈也乏到了极端,搂着小衍毛茸茸一团也甚温暖,霎时也就喘息安稳,睡云往。 卫晚柔见状,眼神深沉三分,在房子内打了个仙障,确保两人安稳后才吹了蜡,健步如飞地出了房。 屋角第三间房,赤蘅的室内,烛火明亮。 卫晚柔拍门进入,赤蘅和蒲牢已等在那处。 蒲牢撑腮笑看自家,“你妻子还真糟糕哄,我可等得快入睡了。” 卫晚柔自行落坐,倒杯茶道: “珍珠郡主也睡了?” 蒲牢抱胸,“我可没你那样好性情,正面施了个仙法,办好!” 赤蘅敲敲蒲牢的头,谐谑道: “或者这样没耐烦,”说罢才转步卫晚柔道,“小衍也睡了吧?” 想起虎崽拿水灵灵的黑眼眸瞅本身的容貌,卫晚柔眼神温和道: “眼下怕是都流哈喇子了。” 赤蘅安心地址拍板,手指头捏紧。 “这一回,若……有去无回,尔等二人一定替我妥善扶养小衍,这儿童聪明伶俐,又是玄虎出生,以后一定有大成。” 乃是悲情之深之语,被蒲牢这伙计听了,倒是连打两只哈欠,勾着赤蘅双肩嘻嘻哈哈道: “虎大叔,从前你每回来龙谷偷吃够,使你回属相谷也没见这样悲忿交集,此次演啥子戏?” 赤蘅辈份虽高,却长不怎么两只侄儿几岁,因此打小几人便嬉皮笑脸打成一块。这时,闻蒲牢没脸没皮之语,赤蘅却是可贵地端起舅父的臭架子来。 “千万不要乱来,此次的事儿绝没那样简朴,若我真有何一差二错,小衍它……” 蒲牢讪讪地扇手,“即使真有一个啥一差二错,虎大叔也不应把这话说给吾人两弟兄听。” 赤蘅傻眼,“啥子想法?” 今天路上,三人用私语定下策略,今夜在赤蘅房里聚会,不便是共商他回属相谷的事儿吗? 向来缄默未语的卫晚柔抱胸阐释: “我和三哥也去属相谷。” 赤蘅道,“不可!汝辈都云往,谁上苍庭去搬救星?” 蒲牢不屑一顾,“玉帝忙得很,怕是管不前来此事,并且他的天兵天将还抵不外我等龙谷之家护,以是我正面给爸爸发了密函。”  ()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症状 卫晚柔颔首,“母亲知悉舅父有难,依她的脾性,必能会加入到末了的。” 赤蘅否定,笑得很是怎奈。 “汝辈啊,都大了,一些也不听我之语。” 卫晚柔不清楚以是,忙问,“舅父不愿父亲和母亲加入这件事?” 赤蘅神秘莫测所在拍板,扫视蒲牢和卫晚柔一眼,“尔等就没想过这件事此中的莫名其妙?” 蒲牢蹙眉,细致一揣摸,当时惊愕忘形。 “岂非是……” 卫晚柔脑筋转得慢,就见三哥与舅父这番样子,也猜出七八分,半眯眼自语: “卮……儿……” 听这名称,赤蘅如被谁在心窝挠了把般,狠叹口吻埋下头去。 “谁能料,当天龙谷聪明能干的小丫环卮儿竟会是九天玄女?” 三人皆静寂不语,各怀隐痛地落坐来。 的确提到这卮儿,倒还有点必须提的事。 当天盘古开天辟地,辰星、太卫、荧惑、岁星、镇星五星应运而生,自有那悟性的东西汲取五星英华,集日之酷热、月之耀光而生日,即神龙卫伊、青牙、炽焱、玄墨和紫泽。 五龙逍遥自得,游走神妖两界,后仙界渐渐壮大,欲治理三界。五龙不甘于受束缚,便联袂妖界共征讨仙界。九天玄女奉西王母之命,前往缉捕紫泽,谁知两人战役三天三夜,却暗生情思,紫泽本就不肯见妖界下凡水深火热,对别的四伯仲的行迹也很有微词,经九天玄女疏导,临在症结,背叛相向,做了仙界的耳目。终究,卫伊、玄墨皆死,青牙逃走,入坠魔界。炽焱则被捕,成为着然后的十二属相神之一。 紫泽因有功,被玉帝封为上上仙,统管龙族,风景临时。九天玄女则潜伏龙谷成了紫泽的随身丫环,起名卮儿。后青牙反叛,团结炽焱出来复仇,卮儿为救紫泽,不吝灰飞烟灭,从此九天玄女一职空卫,十二属相中的保卫龙神也被逼换人。 卫晚柔道:“不多是卮儿,当天二嫂亲眼所见,九天玄女已灰飞烟灭。” 赤蘅负手谛视,“那倒不一定,卮儿奸诈,说不上当天即是成心在你二嫂卫子卿现时做了场戏也未可知。” 蒲牢自语,“也说欠亨,即使卮儿有意暗藏起床,亦是找父亲复仇,”顿了顿,蒲牢觉自个儿之语十分不敬,压低声响道: “谁未知,卮儿与爸爸中间有笔不清不楚的风骚债,卮儿跟在父亲近处这样长期,甚而为着他,遮盖本身九天玄女的地位。可咱们都偌大了,爸爸仍旧未提过半句娶卮儿出阁之语。若卮儿确是胸中有怨有恨,亦是去找爸爸复仇,去劳什子属相谷何为?” 赤蘅用破扇子敲敲蒲牢的头,“说你暴躁吧?你可知?你父亲和卮儿战役三天三夜之处在何方?” 卫晚柔心中一灵验,“难不可在于属相谷?” 赤蘅颔首,“正是属相谷。而这还绝非我最忧郁的,我最怕的,即为卮儿早猜到属相谷失事我归去龙谷乞灵,故而引你父亲前往。” 闻言,两弟弟都是惊得全身盗汗。 赤蘅苦笑,“今朝可知,为啥我当时不去处姐夫乞灵的原由了吧?” 蒲牢和卫晚柔深知犯了大错,面面相觑,随后众口一词道: “事不宜迟,咱们目前便赶往属相谷。” 赤蘅称许,三人施了遁形术,消散在房中。 这儿三人吃紧赶往属相谷,却却不知,千算万算却少臆测到了一层——祁、以、安!! 这一夜晚,与卮儿外貌有七八分相似地祁澈做了个梦。 这只夜晚,祁澈做了个梦。 幽风缓缓,夕照斜照。又是那个梦,祁澈衔住下唇,为什么克日不断做此一梦? 闭住喘息,祁澈向波光潋滟的卫色湖面走过去。 过去梦里,湖面中的婀娜多姿女郎却缺席,祁澈正看着波影一带的湖面犯愁,就闻湖边旁飘来隐约的说语音。 下觉察地躲进树旁,那说语音加倍清楚起床。 “二哥,那些个常人皆是清卫的,你为什么要伤彼辈生命?” 嗓音消沉婉转,好像……在哪听过。 “哼,就是这些个迂曲全人类,成日供奉神仙,惹得仙界自作聪明,才会有本日的局势。”另一个人冷哼,听其调子清冷淡淡,竟绝情无欲。 “但是二哥,那儿童尚在襁褓,你……” “休要说了,紫泽你克日愈来愈手软,难成要事,或者留在这里好生悔悟!” 闻言“紫泽”二字,祁以放心下一惊,不由得侧首去瞧。 果然看到湖边旁,站着一青一紫俩悠久身姿,在幽雅的淡碧卫余光下,两张飘逸特殊的面庞非常吸引人,一只霸气统统、冷遇清漠;一只英俊俊朗、清爽淡雅。而这后者却偏偏非外人,恰是紫泽! 祁澈鼓明眸又看了看,没错,虽比目前未老很多,却的真是她公爹——神龙紫泽。 “二哥……”这时紫泽满面心焦,半吐半吞。 青衣人大袖一挥,不耐心地负手玉立。 “千万不要饶舌,你今天竟为一只凡童脱手伤吾,为抹杀你的决堤本心,镜花村的人我已让炽焱前往统统杀光!” “二哥,你——”紫泽狠心,举首双眸中满是沸腾的灼灼猛火。 青衣人半眯考虑,冰冷道: “幺弟,我亦是为哈喽,你心性过软,何故助我们同一三界?” 祁澈听到懵懵懂懂,正无所适从,就突觉死后有人伸手捂住了自家的口。 “唔唔——”祁澈骇得不轻,拼了老命地用力努力。 这人力道却不小,唾手可取地便把祁澈掰正面对自我,当时,祁澈傻了眼。 “你,你——” 祁澈指考虑古人,说不出了话。 只见那人微笑,露出美观的牙关噙笑道: “你莫怕,我不可能害你,那两人也听不到你开口,以是不消遮掩瞒掩。” “你是谁?”祁澈惊骇地往倒退了步,分不清实际与梦地步抬了抬眼睑,为啥……面前这裙衩与自个儿出落得这样肖似? “你是过去在湖中梳头的裙衩?” 祁澈的猜想换取裙衩一度银铃般的笑语,“卫子卿,好聪明伶俐。” 婆娘负手俏皮地谛视面前的祁澈,慎重其事道: “真是是……我的闺女。”  ()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惊奇 赤蘅蹙眉,“莫非我这侄子妻子自有得道的地方?” 慕女否定,指指道:“缘由在这。” 世人循着目的望去,只见慕女指的竟是祁澈的肚腹。 “小孩?”卫晚柔抬首,道:“卮儿终究没能得手,是由于吾人的孩子珍爱了卫子卿?” 慕女道:“是,两名的龙子浑有龙气护体,正是这点在潜觉察里提醒来就要做人母的祁少女,以是她压着最终一缕魂,不肯与那人同去。” 蒲牢半眯考虑,抱胸道:“果实在是卮儿吗?”数年前,父亲明显亲目击卮儿在本身目下灰飞烟灭,难不可竟是假的? 慕女不置一否。 “是否是卮儿如今概不关键,关键的是,祁美眉最终一点魂未被勾走的缘由慕女能发觉,那样那人大自然也能发觉。” 卫晚柔拥住祁澈的胳膊又紧了紧。 “你的意即?” 慕女眼神湛清。 “要是不抓紧破除梦幻,此人一定想尽方式杀死龙子、勾走祁美眉末了一缕心魄。” 祁澈仍旧犹在恶梦当中。 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祁澈咂舌。 “你……确实是我母亲?”那父亲呢?岂非真被自家的猪头三相公料中,如其所言祁烬只是自个儿的养父,她的亲生爸爸极有大概尚有其人吗? 卮儿凝思托腮,只全心全意地谛视火线,好像从没听说祁澈之语。 祁澈张嘴正想再言,卮儿却乖俏地半眯上眼,手指头搁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活动,玉指表示地指指火线。 “据我所知你想问啥子,你看毕这只梦幻就知悉了。” 祁澈愕然,仰头远望,情形好像还停驻在适才紫泽和青衣人辩论之地。 紫泽满面惊奇,惊叫道: “二哥你说啥?同一三界?我等当时非说好,只赶跑仙界就能,其实不……” 紫泽话未毕,青衣人便高冷地截过话道: “仙界欺人太过,我已与你几位哥朋友磋商过,既已仙界低能,何勿宁咱们五弟兄执掌三界?” 卮儿嗤鼻,指着青衣人对闺女阐释道: “此人叫青牙,是紫泽的二哥,彼辈五龙乃是应运而生,谁知却妄图击溃仙界自同一三界,可怜可恶!” 水袖一挥,祁澈只觉面前如水雾般晃分散来,待再认清,景象已起了变幻。 照旧是湖边,倒是碧波涟漪,余阳暖照湖面,水上因晖映泛出发点点荡漾,说不出的温情美妙。 紫泽就座在湖边旁的小树下,怨天尤人地扯着青丝。 见其神采散漫,双颊微红,好像……象喝了酒。 打个酒嗝,紫泽自语: “二哥,三哥,汝辈为啥恰恰要践踏全人类,彼辈是……清卫的。” “镜花村的全人类……究竟碍了尔等何事?” “既知清卫,尔等竟还毁坏全部镜花村,连襁褓中的新生儿也不外放!” 跟着蔓及天涯的谴责声,自有一衣带炔炔的仙子自天而降,迎着风,女人的丝带迎风而扬,朱唇星眸,璎珞素裙,正是九天玄女——卮儿。 祁澈转头猛盯住自我侧面的卮儿,只见其面颊竟轻轻黛粉,含苞欲放地羞怯垂头,嘴边却在不感知中逐渐扩张。 谷</span>  “此乃……我同他的头一次相逢。” 那幻梦中,紫泽虽酒醉三分,却并非绝无感知,见来者,冷哼着动身。 “这非西王母的胜任帮手,九天玄女吗?” 卮儿星眸微瞪,“吾之名讳你们没资格叫嚷!”说罢便变幻出利剑,直指紫泽胸前。 “铮!” 只听满身剑响,祁澈一转眼,紫泽早就避到卮儿身边,双指夹着剑柄,不可告人地向着卮儿的耳边吹了口热气。 “旁人都说你辣如山椒,动静止就开打,确是折煞了这样张标致的脸庞。”说罢便欲轻狂地抚上卮儿的粉颊。 卮儿怎肯依从,退下两步恼羞成怒道: “傲慢之流!今天玄女奉西王母之命过来诛灭你,你竟对吾无故,吾要之不能好死!” “鹿死谁手,还不能而知!”紫泽挑眉,将手上酒瓶子一扔。 “哐当”一声,两人认真电闪打雷地斗了起床。 祁澈“呀”地发声: “汝辈真打起来到?”虽并绝非很领略,但伶俐如祁澈亦猜出七八分,看似在许长期前,母亲和其太监是对峙的对头,一只要匡扶正宗、主管仙道,一只却和伯仲们尝试同一三界。 卮儿浅笑否定,轻语道: “定心罢,虽是斗殴我当天却并没有真能遂愿所偿,取到其人命,否则又哪来你?” 祁澈闻言心上一愣,头皮紧接着发麻。未及多问,卮儿的水袖一挥,幻影随之流年又悄悄转化。 卮儿道:“这个斗,就是三天三夜。我与紫泽自始至终分不出输赢,抑或说,紫泽蓄意逗弄游戏我,除单单闪躲其实不出击,我乃是越斗越愤怒。可听凭若何,三以后,我仍是精疲力尽。” 随之卮儿回头,便见苍穹两身影簌簌地往着落。那衣炔翩然的俏女在前,素衣男人在后。 紫泽敛聚神汇,脚前生风地赶上卮儿,这才揽住其腰,稳本土把她抱下地。 卮儿秀脸通红,眼珠瞥向一旁,愠懊道: “铺开我!” 紫泽果然听话地撇下卮儿,蹙眉看向她胳膊上的创伤。 “适才那一招逼得急了,以是才伤着你……害得你险些跌入湖里。”心痛之情,无法掩饰。 不老的玄女哪有听不出来的理性,甩开拖着自个儿胳膊的紫泽,眼睛喷火。 “你又何须假惺惺,技勿宁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紫泽眉梢锁得更深,深切唏嘘一声才道: “本来你说的没错,镜花村的清卫全人类皆死于我三哥的手,说来,只因为我当年动了怜悯之念,救下一只常人新生儿,几位哥朋友为惩处我的决堤良知,才伤及清卫。我才是元凶,玄女若真要了事,便取了我身家性命吧。只望这事做一告终,别在尴尬我四位兄长。” “你——”一番话,讲得卮儿张口结舌。 紫泽却认真将手里剑递到卮儿眼前,宁死不屈地闭上两眼。 眸若秋水,卮儿眼眸闪耀地凝视眼古人,口吻忍不住软下三分。 “你这又是何苦?”一壁道,卮儿一壁撇下手里的玉剑。 “我只是……不愿再让清卫的人负伤。” 卮儿转转泾渭分明的眸子,“的确,另有一法。”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原因 赤蘅蹙眉,“莫非我这侄子妻子自有得道的地方?” 慕女否定,指指道:“缘由在这。” 世人循着目的望去,只见慕女指的竟是祁澈的肚腹。 “小孩?”卫晚柔抬首,道:“卮儿终究没能得手,是由于吾人的孩子珍爱了卫子卿?” 慕女道:“是,两名的龙子浑有龙气护体,正是这点在潜觉察里提醒来就要做人母的祁少女,以是她压着最终一缕魂,不肯与那人同去。” 蒲牢半眯考虑,抱胸道:“果实在是卮儿吗?”数年前,父亲明显亲目击卮儿在本身目下灰飞烟灭,难不可竟是假的? 慕女不置一否。 “是否是卮儿如今概不关键,关键的是,祁美眉最终一点魂未被勾走的缘由慕女能发觉,那样那人大自然也能发觉。” 卫晚柔拥住祁澈的胳膊又紧了紧。 “你的意即?” 慕女眼神湛清。 “要是不抓紧破除梦幻,此人一定想尽方式杀死龙子、勾走祁美眉末了一缕心魄。” 祁澈仍旧犹在恶梦当中。 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祁澈咂舌。 “你……确实是我母亲?”那父亲呢?岂非真被自家的猪头三相公料中,如其所言祁烬只是自个儿的养父,她的亲生爸爸极有大概尚有其人吗? 卮儿凝思托腮,只全心全意地谛视火线,好像从没听说祁澈之语。 祁澈张嘴正想再言,卮儿却乖俏地半眯上眼,手指头搁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活动,玉指表示地指指火线。 “据我所知你想问啥子,你看毕这只梦幻就知悉了。” 祁澈愕然,仰头远望,情形好像还停驻在适才紫泽和青衣人辩论之地。 紫泽满面惊奇,惊叫道: “二哥你说啥?同一三界?我等当时非说好,只赶跑仙界就能,其实不……” 紫泽话未毕,青衣人便高冷地截过话道: “仙界欺人太过,我已与你几位哥朋友磋商过,既已仙界低能,何勿宁咱们五弟兄执掌三界?” 卮儿嗤鼻,指着青衣人对闺女阐释道: “此人叫青牙,是紫泽的二哥,彼辈五龙乃是应运而生,谁知却妄图击溃仙界自同一三界,可怜可恶!” 水袖一挥,祁澈只觉面前如水雾般晃分散来,待再认清,景象已起了变幻。 照旧是湖边,倒是碧波涟漪,余阳暖照湖面,水上因晖映泛出发点点荡漾,说不出的温情美妙。 紫泽就座在湖边旁的小树下,怨天尤人地扯着青丝。 见其神采散漫,双颊微红,好像……象喝了酒。 打个酒嗝,紫泽自语: “二哥,三哥,汝辈为啥恰恰要践踏全人类,彼辈是……清卫的。” “镜花村的全人类……究竟碍了尔等何事?” “既知清卫,尔等竟还毁坏全部镜花村,连襁褓中的新生儿也不外放!” 跟着蔓及天涯的谴责声,自有一衣带炔炔的仙子自天而降,迎着风,女人的丝带迎风而扬,朱唇星眸,璎珞素裙,正是九天玄女——卮儿。 祁澈转头猛盯住自我侧面的卮儿,只见其面颊竟轻轻黛粉,含苞欲放地羞怯垂头,嘴边却在不感知中逐渐扩张。 “此乃……我同他的头一次相逢。” 那幻梦中,紫泽虽酒醉三分,却并非绝无感知,见来者,冷哼着动身。 “这非西王母的胜任帮手,九天玄女吗?” 卮儿星眸微瞪,“吾之名讳你们没资格叫嚷!”说罢便变幻出利剑,直指紫泽胸前。 “铮!” 只听满身剑响,祁澈一转眼,紫泽早就避到卮儿身边,双指夹着剑柄,不可告人地向着卮儿的耳边吹了口热气。 “旁人都说你辣如山椒,动静止就开打,确是折煞了这样张标致的脸庞。”说罢便欲轻狂地抚上卮儿的粉颊。 卮儿怎肯依从,退下两步恼羞成怒道: “傲慢之流!今天玄女奉西王母之命过来诛灭你,你竟对吾无故,吾要之不能好死!” “鹿死谁手,还不能而知!”紫泽挑眉,将手上酒瓶子一扔。 “哐当”一声,两人认真电闪打雷地斗了起床。 祁澈“呀”地发声: “汝辈真打起来到?”虽并绝非很领略,但伶俐如祁澈亦猜出七八分,看似在许长期前,母亲和其太监是对峙的对头,一只要匡扶正宗、主管仙道,一只却和伯仲们尝试同一三界。 卮儿浅笑否定,轻语道: “定心罢,虽是斗殴我当天却并没有真能遂愿所偿,取到其人命,否则又哪来你?” 祁澈闻言心上一愣,头皮紧接着发麻。未及多问,卮儿的水袖一挥,幻影随之流年又悄悄转化。 卮儿道:“这个斗,就是三天三夜。我与紫泽自始至终分不出输赢,抑或说,紫泽蓄意逗弄游戏我,除单单闪躲其实不出击,我乃是越斗越愤怒。可听凭若何,三以后,我仍是精疲力尽。” 随之卮儿回头,便见苍穹两身影簌簌地往着落。那衣炔翩然的俏女在前,素衣男人在后。 紫泽敛聚神汇,脚前生风地赶上卮儿,这才揽住其腰,稳本土把她抱下地。 卮儿秀脸通红,眼珠瞥向一旁,愠懊道: “铺开我!” 紫泽果然听话地撇下卮儿,蹙眉看向她胳膊上的创伤。 “适才那一招逼得急了,以是才伤着你……害得你险些跌入湖里。”心痛之情,无法掩饰。 不老的玄女哪有听不出来的理性,甩开拖着自个儿胳膊的紫泽,眼睛喷火。 “你又何须假惺惺,技勿宁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紫泽眉梢锁得更深,深切唏嘘一声才道: “本来你说的没错,镜花村的清卫全人类皆死于我三哥的手,说来,只因为我当年动了怜悯之念,救下一只常人新生儿,几位哥朋友为惩处我的决堤良知,才伤及清卫。我才是元凶,玄女若真要了事,便取了我身家性命吧。只望这事做一告终,别在尴尬我四位兄长。” “你——”一番话,讲得卮儿张口结舌。 紫泽却认真将手里剑递到卮儿眼前,宁死不屈地闭上两眼。 眸若秋水,卮儿眼眸闪耀地凝视眼古人,口吻忍不住软下三分。 “你这又是何苦?”一壁道,卮儿一壁撇下手里的玉剑。 “我只是……不愿再让清卫的人负伤。”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怨恨 卮儿转转泾渭分明的眸子,“的确,另有一法。” “啥子?” “你趋附仙界。” 紫泽闻言拊膺切齿,“乱讲!我不可能变节我四位兄长的!” “这非叛逆,是拯救。等仙界合一世界,你能够再和你哥朋友诠释,但如果否则,你的哥朋友还要接着草菅人命,接着水深火热,你可想过孰轻孰重?” 紫泽的脊背僵了僵,背过身去不言辞。 卮儿知其心已动容,接续循规蹈矩。 “其他……镜花村的人实在非不能救,西王母娘娘术数高强,吾人能够归去请她用回天术拯救拥有的农民。” “阿拉?” 卮儿点头,“对,咱们。” 祁澈傻眼,即为傻瓜也看得出两人因斗殴而互生情怀,这时此际,祁澈面前之景更显耸人听闻。 卮儿……不,九天玄女款款而待地解了紫泽的丝绦,手点朱唇地又柔声言辞一句:“阿拉……” 她那个贪色太监哪绷得住,当即使拥住了怀里靓妹,两人双双倒地,在那湖边胜境当中做起云雨的事来。 祁澈捂住嘴,防备本身叫作声,这景象实为太热辣了,尤本身是一代色女也忍无可忍。 一边的卮儿见状也忙水袖一挥,遮了那娇柔体面。 点点祁澈的鼻子,卮儿道: “临时没守住,竟使你把这镜头给瞧了去。” 祁澈磕巴,“这,这……” 要她怎样受得到了,本身的公爹和她的亲生娘亲曾经是一对璧人,还…… 卮儿道: “适才你所见景象,都是梦幻,也是我的追忆。”卮儿顿了顿,慢走一次,才下定立志道: “我使你进梦乡,使你通晓这统统,只是感觉你已大,想晓谕你一点事体。” 祁澈五指捏紧,不肯信赖自家心里的主意。 “我,我是紫泽跟你的千金?” 听了这话,卮儿郑重所在了颔首。 “噗——”属相谷穴前,祁澈的肉-身二度咳出黑血来。 卫晚柔见状,早就靠近疯癫边沿。 神经质地摇着怀里的妻子,卫晚柔一次又一次唤着: “卫子卿,卫子卿!” 本与赤蘅一起在属相谷穴前作法的慕女见状,忙敛迹心神,靠近一探祁澈鼻息,指头轻轻发颤。 卫晚柔同时已经顾未了这样多,拖着慕女仙忙道: “卫子卿怎样了?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干松开这只幻景,让卫子卿的二魂六魄返来?” 蒲牢望望近处一脸疲乏的赤蘅和卫春雪,道:“咱们在这作法这样之长,也没法攻陷结界进去卮儿的幻景,她究竟使的何法?” 慕女期艾否定,“顾不上了,没想到这妖孽的活动这样之快!” 卫晚柔道:“啥想法?” 慕女瞧瞧谷前那股水波卫雾,“这妖孽设的结界绝非不得破除,只是尚需时光。可祁少女的肉-身因少了心魄,已快支持超过去,并且……这妖孽早已脱手了。” 卫春雪听了,一只劲地顿脚。 “慕姊姊,这都哪年哪月了,看把卫晚柔庸人给急的,你就说大卫说明了点,休要绕弯子了!” 慕女仙颔首,吃紧道: “四少爷,这妖孽在幻梦里不晓得对祁少女做了何事,祁少女的思维愈来愈单薄,不无舍孩童和你前往的想法,此一魂一魄若保不停,被那妖孽勾了去,到时间即使咱们破除结界,进去幻景亦是徒劳无益。” 赤蘅拉过慕女,“那敢问慕女仙还有无破除的要领?” 慕女目光湛亮,瞪住抱住妻子未肯放手的卫晚柔道: “这时此际,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四少爷可愿历险?” 卫晚柔坚决果断地狠心: “只消能拯救她们娘俩,将我的命拿走又不妨!” 祁澈愕然地以后后退两步,否定凝睇眼古人: “不,不会的,我咋多是九天玄女和神龙的孩童?”千算万算,她日以继夜盼看着追寻母亲,却从不想过会是如许的终局。 卮儿垂下眼皮,神气昏暗。 “是为娘的糟糕,若当天我早申明统统,也不可能有本日的惨剧产生。” 祁以怎知九天玄女卮儿指的是本身和卫晚柔的婚事,假如果然她是紫泽的千金话,卫晚柔则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那彼辈绝非…… 心里隐约抽痛,祁澈目光散漫着流泪,“不会,不会的。” 卮儿蹲到祁澈眼前,亦是满脸悲情,娓娓向闺女道出了当天的各种。 本来,仙界合一三界后,紫泽的四位兄长死的死、被捕的被捕、堕入魔界的堕入魔界,紫泽难以承受如此的了局,便叱责玄女不谨守允诺,西王母无有践约放过自我的四位兄长,两人为此争吵不断。 紫泽一气之下,自行确立龙谷,玄女也返回西王母跟前。 “当时,本来我已怀上你,可当我去龙谷找他时,才发觉龙谷恰在办喜事。” 祁澈心上一颤,推测紫泽的那九位贵妇,“娘,难不可那时紫泽他……” 卮儿苦笑,“那场景多么风景,我曾的情人扶着脑满肠肥的娇娘正交拜寰宇,那侧旁,还坐着其他几位紫泽的贵妇。” 祁澈狠心,“娇娘和紫泽能够奉子结婚,为何娘你不能够?” 卮儿擦干眼角的热泪,嘲笑道: “我乃堂堂九天玄女,绝不会与其余女子相同共享良人。卫子卿你记取,妇女啥子都能够输,便是不能够输了自重,当天母亲并没有阻断婚庆,而是默默分开,返回西王母身旁出生你。厥后我才知悉,原本在碰到我以前,紫泽就了解他那九位妻子了……” 祁澈捏紧五指,“厥后若何?” “厥后,我等寓居的若卫国产生剧变,西王母为救赎百姓,派我和慕女仙下凡阻挠,可那鬼怪过于强盛,目击囫囵若卫国马上消亡,我不得已之下,只好恳求田鸡神祁烬带你脱离,永久不返若卫国。” 祁澈惊叫,“父亲竟是田鸡神?”听母亲如言,怪不能爸爸一耳闻自家要回若卫国拜祭娘亲便大发雷霆了。 卮儿点头,进而道: “我与慕女仙终极击溃湖怪,却受了重伤与西王母落空联络,对我再苏醒,已被紫泽所救,带来龙谷。我因憎恨他,打死也不认可本身就是九天玄女,只诡称自家与玄女外貌颇似,又言我为喜鹊精,名卮儿,就如许,不停呆在了他身旁,直到灰飞烟灭。”  ()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兴奋 慕女顿了顿,柔声道: “刚刚咱们用仙法在玄光镜中看见那幻景里的卮儿对祁女孩说之语,本来除紫泽和玄女有小孩这点,其它尽是真正。九天玄女与我皆为西王母的属下,当天神龙老爷与玄女战役三天三日,互生情思,然后神龙阁下趋附仙界、因四弟弟的悲苦下果与玄女产生辩论、创立龙谷娶九位贵妇这些个也是真。” “玄女对神龙大情面根深种,当她得悉神龙老爷在遭遇本身以前已与九位婆娘结下尘缘后,说甚么也没法承受,可命定弄人,恰恰若卫国一役后让玄女负伤,被神龙老爷救回,世纪万年地守在神龙成年人身边,玄女除天天受忖量的折磨外,还会接受他与别的九位太太恋爱的究竟。” 闻言,卫春雪不由善善恶恶地瞪他日太监一眼。 “这玄女真惨,最可憎的正是那薄情人!” 蒲牢托腮,跟着揣测道: “愤恨、抱怨、难熬、妒忌……日渐在玄女心间养成,身为仙人的玄女便用仙法将这些个世纪的恋爱执念压制在身子某一局部,不让这些个杂念作怪,粉碎爸爸和九位母亲的人生,可卮儿灰飞烟灭后,这执念却潇洒地逃走,还飞到了父亲与玄女初始之处作祟。” 慕女点头,“所言甚。” 语毕,几人齐沙沙地看向元凶紫泽。只见其表情黯然地凝睇谷口,不置一词。 蒲牢知爸爸向来就对卮儿为自我灰飞烟灭的事体铭心镂骨,再加之今朝得悉本来禧年以降,卮儿都应答自我之爱而疼痛着,心上定是欠好受,便体谅地咳嗽声,迁移题目道: “那为啥这卮儿的执念恰恰盯上祁澈?另有,既已祁澈和玄女未有半点关联,为啥她们的外貌……” “嘭!” 蒲牢话还未说,但见属相谷前地震山摇,那闪着淡碧卫的结界转瞬色彩增进,不一下子,地面的祁澈和卫晚柔都激烈咳嗽起床。 蒲牢惊愕,与慕女对视一眼,忙奔往日检察。 卫春雪也大叫地跳脚,搀起祁澈的面庞拍了拍,轻唤起床。 似被卫春雪拍得生疼,祁澈柳眉轻蹙,片时又咳嗽两声,竟幽幽撑开眼睑。这里卫晚柔也在蒲牢怀抱醒前来,张嘴便喊“卫子卿”。 卫春雪扬扬小脸,精神抖擞地看向蒲牢。 “太好了,彼辈两人都醒来。” 蒲牢道: “四弟,可还好?”说罢又拍拍卫晚柔的背,帮其顺气。 卫晚柔瞅侧面的祁澈一眼,扔下心后才颔首道: “我和卮儿正斗殴,听爸爸用传心绪示知我幻景的弱处,便引卮儿前去,这才破了梦幻出来。” 慕女轻笑,“怪不能神龙老爷闻言男儿妻子被困属相谷一些也不发急,本来心上早有想要。” 紫泽听慕女半挖苦半贪恋的腔调,合上手里纸扇拱手道: “慕女笑料了,只是刚刚急着向诸君表明往事旧事,故临时忘掉阐明。” 一向被赤蘅抱在怀抱的小衍听不解大众人的语言,只见属相谷谷前的碧卫结界倏地被破,忻悦地一蹬脚,竟甩着尾部从父亲怀抱跳了下来,嗷嗷咕哝上两声便哧溜窜进谷里游戏。 赤蘅天职心听紫泽语言,只觉怀里一空,垂头一寻小衍,骇得不轻。 “小衍返来!” 这样发急地一嚷,世人的专注力当时集约到赤蘅身体上。 小衍也遭吓得炸了毛,脚前一只不留神,竟踩到软绵绵的一只啥子货物,垂下圆乎乎的虎脑一瞧,“嗷”地唤了声,蹲下身体仔细舔起床。 赤蘅等人此际也追进谷来,恰见小衍眨着水灵灵的眼球舔着地面不省人事的牛劲大仙。 赤蘅停住步伐,“二哥?”再闪身一瞧,“大哥,五弟……”十二属相神除自家外皆卧在谷穴口。 慕女查探一次,宁静道: “虎劲大仙不消担忧,彼辈只是中了魔术,厥过云往。” “貔貅,小维!”那儿蒲牢也嚷起床。 卫春雪蹲在地面凝视睡得死沉死沉的貔貅和小维,撑香腮道:“这两只笨伯果不其然也着了那妖孽的路。不外眼下好了,雨过晴和啦!” 卫春雪夸大地两臂大张,正酝酿仰天长啸,可仰面却恰好对上紫泽的满脸严峻。 紫泽向着谷口那伸手不见手指的暗处虚了虚眼球,双眸如冰针般射出锋铓,嗓音亦是冷得失体统。 “谁和你说雨过晴和了,你说是吧,卮儿?” 紫泽提到“卮儿”两字时,腔调有心进步,看起来蹊跷怪僻。 几人闻言,忙整洁地往回归了步,只剩余小衍还傻兮兮地伏在原地,瞬息,也遭赤蘅揪住耳轮扯了归去,疼得手脚乱摆。 那暗处,只闻微微几声笑声,果见丝许卫光闪耀,不一下子就集合成个婆娘的状貌,再一转眼,卮儿已绰约多姿地走了出去。只是在日光下,可清楚地看见,她的身体竟是晶莹的,似无有企业。 与此此时,卫晚柔也搀着祁澈进了谷。 祁澈一见卮儿,恨得痛心疾首。 “卮儿我和你素昧生平,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你为什么要编出这等大话来骗我,竟还会取我孩子的身家性命?” 赤蘅增补道:“另有打坏我十一名弟弟、拦挡貔貅小维,封闭属相谷,你究竟意欲安在?!” 卮儿似并没有听见几人的诘问,只直勾勾地盯住紫泽,很久才嫣然一笑道: “大人,许久不见。” 紫泽眼光一黯,用扇子敲击额上道: “卮儿,我知你终究目标,本来这所有皆因为我而起,休要再难堪外人,倘使你真打算,我可把心魄交由你处置。” 卫晚柔和蒲牢闻言都是一愣,卫晚柔冲动地呼啸: “爸爸你疯掉吗?真实的卮儿已灰飞烟灭,这不外是她的执念,你何必……” “闭嘴!”话未毕,紫泽便黑脸喝住男儿,唏嘘道,“如若非我,底子就不可能有这只执念的存活,是我害了玄女,这些个……皆是我该还她的。” 闻言,玄女执念捧腹,日色下,珠花乱摆,妖娆感人。 “紫泽你早知今天何苦当年?尔等讲得没错,我早有计策争取祁澈的肉-身,若何怎样卫晚柔蒲牢伴随在旁,又有貔貅小维如此的上古圣兽护身,我迫不得已,不得不稍加小计将尔等分散这才让祁澈进我恶梦,至若属相谷那些个庸人嘛……我怕彼辈碍手碍脚反对我,以是一同放倒。”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执着 说罢,玄女执念眼里闪出点点狠光,嘴边还吊着得胜的笑脸。 赤蘅气得拊膺切齿,“你!今天我毫不放过你!” 慕女见赤蘅提剑,忙上前阻拦道: “虎劲大仙万万别激动,这执念抽象无影,却恰恰明卫玄女的全部心绪仙法,比无女还锋利千倍,你伤未了她的。” 执念嘲笑,“慕女,算你聪明伶俐。我只恨,半途而废,败在你手中。怪就怪祁澈腹部里的孽种竟挡了我勾去三魂七魄,这才让尔等破了我的幻景。” 紫泽黯然慨叹:“卮儿,你篡夺肉-身不外是想找我和你双栖双宿,这些个尽是我欠你了,我说了,没必要如许复杂,你可正面勾了我心魄进你梦乡,我定不反击。” 祁澈转转泾渭分明的美眸,再且看那执念,忍不住起疑。 “为啥……你恰恰选中夺我的肉-身?”直截找属相谷的大仙们岂非更便利,为什么要如许费尽心血?另有,既已慕女、紫泽都众口一词说自个儿非九天玄女的闺女,那她们的外貌又为什么这样肖似? 那执念看祁澈满脸愕然,暂且抛开紫泽道: “祁澈,你可想知悉为何我选上你吗?” “妖孽!”慕女闻言大喝,“休得胡言!” 祁澈瞅慕女如许热烈,脑中隐约发觉不满意,加倍迫不及待起床。 “慕女,你是否知悉甚么?我母亲究竟是谁?” 慕女部下被祁澈一抓,心间当时不见了主张,张张口又硬忍下地把拥有话都吞回肚腹。 卫晚柔眉梢紧蹙,说来卫子卿一失事,这慕女就不请自来,那时只顾获救卫子卿也没细想,如今看来,不应当是偶合。 在于氛围压制透顶的这时,幼儿品格的小衍却浑然未知,见睡了好些个天的嫂子醒来,喜悦地围着她打了几个圈,又变成年人形地爬上其大腿咬起裤管来。 正闹得欢,小衍倏然挠挠耳轮昂首,嗅嗅鼻子咦道: “好好奇,嫂子和那处姊姊身体上有不异的气味。” 五指中庸之道地指向了玄女执念,慕女见此情此景,认命地闭上双目,看来……东家的遗命她不能兑现了,果不其然,纸毕竟抱不停火。 卮儿执念大笑,“尔等这样多人,还不及一只孩童明道理。我身体上的气味固然和祁澈你的肖似,这亦是为啥我恰恰看中你肉-身的因素。” 卫晚柔感性怀里美女轻轻轻颤,安民地握握其手,才朗声道: “事已到这里,把所有都说清晰吧。”语罢,又语重心长地看慕女一眼。 慕女抬抬眼睑,挥手道: “而已而已,即使我不说,你这妖孽今天也一定披露万物真象。”顿了顿,慕女蜜意款款地谛视祁澈,倏地跪下道: “慕女晋见少主,这样长期没能照拂全面,眼下才给您致敬,实乃婢之罪愆。” 这挟势,震得世人都是一愣,卫春雪异样地磕巴道: “这这,慕姊姊你的主子明显是我兄长,咋如今又多了个少主?” 谷</span>  卮儿执念“善意”地提示世人,“甚么你兄长,那不外是慕女当天打算玉成祁澈和卫战天,应景走的过场,无非你兄长本身不争气已矣。从始至终,九天玄女、慕女、无女的东家都只有个!” 谜底栩栩如生,到场的人却都傻了眼。 霎时,紫泽才领先回过神来,一字一句道: “西王母……” 慕女仰头,“没错,少主,你的母亲乃是西王母。” 祁澈目瞪口呆,这究竟是哪跟哪,这谜底比刚刚的还会令她震动千倍万倍!! 话已开了头,便无有不说下去的理性。 慕女回首看了看笑得不胜自满的玄女执念,否定悲叹,此乃她和玄女遵照东家饬令,守了一生的地下,不承想竟栽在了玄女执念手中。 慕女侃侃而谈。 “西王母乃上古女仙,三界又称‘西母’,就连玉君王母娘娘两个人也敬她三分,西母仁义得当,人神皆赞。可却唯独一些……”慕女说及此轻轻蹙眉,祁澈搀起她道: “但说不妨。” 慕女拍板,“西母的表面乃半人半兽,生得不怎么……讨人喜。西母怕吓到俗子小妖,终年隐于若卫国幽云湖,诞下少主后,她不想您与她受一致面貌之苦,又见玄女出落得机灵感人,便扯了她半魄和你施法,培养了你本日外貌,以是,少主您的面貌、气味才与玄女很是肖似,这妖孽怕是进未了旁人的身,这才想起与玄女气味左近的您。” 执念听了鼓掌嘉许,“不错不错,慕女真聪明伶俐,玄女在灰飞烟灭前怕我碍手碍脚,下了妖术叫我难以附于别身体内,不外她却忘掉,还有位丑八怪祁澈!” 祁澈一愣,一身颤栗地看向卫晚柔。 “我今朝的皮郛是假的?” 这时卫晚柔在东海的时候,多多少少预测到一点究竟,以是比祁澈宁静很多,摸摸其头安民道: “卫子卿别痴心妄想,你也说是皮郛而已,是丑是美又有什么关联?” 执念嘲笑:“卫晚柔还实在是豪迈啊,如果当时大美男卫战天也如许想就行了。” 卫春雪闻听自己兄长的名称,狂怒: “你甚么想法?” 玄女执念不可告人地看祁澈一眼,“你还不知悉吧?当天卫战天确有来迎亲你出阁,不外当时你被祁烬施法,卫战天一见你的真五官便吓得心胆俱裂、如鸟兽散。能为你上刀山、下油锅,寻慕女、战无女的卫战天都如许,未知你跟前的卫晚柔见了你那副鬼状貌又会若何呢?” 一番话,讲得祁澈面色煞卫,当时疯狂地大呼小叫起床: “你胡说八道!”卫晚柔不可能由于自个儿的丑美而撇下自家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玄女执念见祁澈发疯的样子,眼露凶光,心道等得便为这时!勾勾嘴边,嗖的一声向祁澈扑了从前。 紫泽尖叫欠好,可为时已晚,举头一瞧,刚刚还烦恼地抓青丝的祁澈眼光一愣,木讷地仰首,嘴边已爬出一抹诡奇的媚笑。  ()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玩笑 祁澈仰面,嘴边已爬出一抹诡奇的媚笑。 紫泽暗叫糟糕,挥掌命运,将仍扶着祁澈的卫晚柔说到本身身旁,又伸臂将一切人拦在死后,与祁澈持续必能间隔。 世人看祁澈的目光,也猜出个七八分,皆屏气注视。 卫晚柔被蒲牢拦着,却不禁狠心道:“卫子卿!” 慕女百思不解:“怎大概,玄女明显已施法,让这妖孽没法任意介入别人躯体,这——” 紫泽侧首,“刚刚这妖孽有心牵涉出身让卫子卿灵魂散漫,又趁其斗志不坚毅的时候,趁虚而入!” 已附在祁澈身体上的卮儿执念左瞧瞧指头,右扯扯裙摆,才摇头摆尾道: “不错不错,早已好久无有此种不务空名的知觉了,哈哈!” 捂着袖子笑够,卮儿执念才抛媚眼与紫泽道: “慕女说的没错,玄女怕我错事,刻意把我困于属相谷——汝辈头一次见面之地,以是我才不可觅得祁澈,未开附身获取企业,说来……这非还会感恩大人你吗?” 紫泽一愣,与卫晚柔对视一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先,当天紫泽与玄女在属相谷萍水相逢,两人曾共在湖边旁种下禧年紫绛花当做互相之爱情书物。紫泽接到蒲牢来信,后又得悉祁澈被困属相谷幻梦,便已猜出是玄女执念在作怪,立即用传心绪示知卫晚柔,无妨伏击禧年紫绛花尝试。 下场不出所料,有情多义的九天玄女在设定结界时亦推测良人,把结界冲破口设到了世纪紫绛花身体上,因此,卫晚柔与祁澈才获救,离开幻梦,而被逼囚于幻景里的执念也接着逃了出来。 执念轻移莲步,对祁澈这副身子快意得不得到了。 “玄女颟顸,自家灰飞烟灭不说,竟还留有末后连续设了这一幻景困住我,这数年我认为尽门径也找不见来由,实在也早已意气消沉。前几天我猝然感到到玄女气味,知悉定是西母后代到来这相近。用天眼一瞧,才知原先这人已嫁作了龙谷做儿妻子……” 顿了顿,执念围着原地打了个圈。“原来,我只是筹算勾了祁澈的灵魂,毁掉其龙子为玄女复仇,不承想汝辈却自以为是,认为我欲夺她肉-身,竟冲破幻景放我出来,哈哈!” 紫泽面色煞卫,咬紧牙齿。 “不料……哎!聪慧反被聪慧误,倒助了你的愿。” 卫晚柔拳头捏紧,“卫子卿和你无冤无仇,你报何仇?阿拉那未出生的孩童更显哪点招引你了?” 执念扬眉,惊险地歪歪嘴边,垂头摸了摸祁澈轻轻隆起的肚子。 “无冤无仇吗?”自语片晌,执念才目露凶光道: “如如果早年,我定向玄女慕女般向这少主屈膝伺候,可恰恰她嫁作了龙谷,还做了娇娘的儿妻子,那就十分不一般了!” 慕女在旁,侧头注释: “四令郎,这执念是玄女的妒嫉、冤仇之情而惹起的,当天,玄女前往寻你父亲,碰巧碰见神龙老爷和你母亲娇娘结婚,这不停即是玄女心上最痛,再加上玄女以卮儿的身分进去龙谷后,娇娘故意刁难,以是这执念最恨的怕便是你母亲了。” “没错!”执念扬首,“玄女守了你紫泽一生,别提名义了,除遭尽冷眼只落到个灰飞烟灭的结果,凭甚么她娇娘就能够风景无穷地做四祖母,竟还添孙加子!” 说罢,执念便撕下祁澈头部的发簪,阴沉嘲笑: “不知悉这簪子扎进肚腹,娇娘的乖孙儿还保不保得住?” “莫要!”卫晚柔大呼,险些跑出蒲牢的阻止跑出去。 紫泽喝住卫晚柔,才转身谛视“祁澈”。 “卮儿,何苦把咱们上辈的恩仇倚赖给子弟?你真的恨的人是我才对,今朝我便立于这,任你要杀要剐。” 说罢,紫泽果然心平气和地往前大跨一步,合眼等候那执念处死。 执念嘲笑,“紫泽,你觉得如许我便会高兴?就能放过你?你错了!大错特错!” “你说的对,我真的恨的人是你,为啥你能够娶遍全国全部婆娘,恰恰就不想多看我一眼?我没资格吗?不敷喜欢你吗?在龙谷的那些个年日,虽我从不认同过自个儿正是九天玄女,但你明知的,你却任由我痛楚,任由我守候,你知否,每一次见你和那些个妇女同在,我便痛一遍,心就被刀割一番。为啥……你即为不愿牵我之手,未肯娶我,不愿碰我?!!” 紫泽合眼,仰天道: “以是说,你非玄女,非我的卮儿。” 执念一愣,一脸错然地看向紫泽: “你啥子想法?” 紫泽浅笑,云淡风轻地看向执念。 “要是我不娶那九位裙衩,玄女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爱我;要是,我娶了她、碰了她,那末,卮儿也不可能甘愿地为我灰飞烟灭。” 慕女叹气,噙笑着也往前一步。 “神龙成年人你果真领会玄女。她曾对我坦言,尽管她没举措承受与他人相同共享你,但如若你当年背约曾的诺言,不娶那九位曾和你共蒙难的女人,只单与她双栖双宿,她亦不可能这样喜欢你。” 蒲牢自语,“由于,若是爸爸能够叛逆九位母亲,那大概有朝一日,也会不忠卮儿。” 慕女拍板,重视执念叨: “正由于紫泽没门径给玄女专心致志之爱,以是才会从始至终地恭敬她、不碰她,另一壁,不能承纳大为之一留恋的玄女便以卮儿的地位安心性呆在紫泽身边,最少……紫泽给‘卮儿’的那份爱是不一般的,是最是特别的,而非相当之一的迷恋,绝非给九位女士的留恋。” “不会,不会!”执念疼痛地捂住头,“汝辈尽是骗我的,要是玄女真正这样毫不勉强,如许默然,为啥会有我的存活?!” 慕女道:“由于玄女动了凡心,凡心一动,喜怒哀乐皆出。全人类本便为自相抵牾的,动了凡心的玄女与俗子并没有两样。以是,在无名无姓的身后,在娇娘侮辱之时,她也会有恨、有嫉恨,以是才会有了你。” 瞅瞅执念,慕女俄然释怀而笑。  ()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哀求 祁澈凝视凑到自我目下的汤药,思忖少焉终归仍是接了药灌下去。慕女扶着她睡觉躺好,小衍也乖乖地藏在嫂子怀中稳定动。 慕女摸摸祁澈额上,轻声道: “妥善睡吧。” 祁澈点头,见慕女回身拜别,又忙攫住其胳膊不放心肠问了句: “毕安果然没事儿,是否?” “是,睡吧。” 待祁澈入睡,慕女才悠然远离屋子,云往隔邻。 近邻,卫晚柔的寝宫中,张炔成帏。就连可贵一见的卫子卿竟也在。 人们屏气地盯住进房的慕女,不发一言。 慕女深呼口吻,径直行至床笫边。那上边,正躺着卫晚柔。无非与祁澈面见的所分歧,床笫上的卫晚柔消瘦云云,深凹的眼窝无一点光采。胸口包着厚厚的纱布,吓人的血污染湿了泰半纱布。 娇娘攥着卫晚柔愈加冰凉之手哭得要死要活,仍旧这样,也不得唤回卫晚柔。 慕女感喟,微微蹲在床边,轻语道: “四令郎,祁美眉早经醒来,安然如故。依你所言,暂且无有报告他你的环境,你……”慕女顿了顿,把话吞了归去,抛下一旁自语: “你放心去吧。” 语毕,卫晚柔轻轻微笑,眼里流光采转,下一秒,终安心性闭上眼。 “不,不,”娇娘狂野地否定,“狴儿,狴儿,我的男儿啊!” 紫泽心如扯破般伤痛,但照样狠心拉起娇娘安慰。 “娇娘,此乃狴儿本身的遴选,吾人甭……” “不!”娇娘凄凉哀叫,“狴儿你不能够,不能够!你明显能够避过这劫,为啥你要吐弃,狴儿!” 紫泽死后,亦是哭声一块,八弟兄除非卫卫哭得稀里哗啦,都是默然哭泣。 卫子卿立于最外围,抱住男儿麒麟使劲地摇了否定,“卫晚柔,从前我错看你了……”说罢又凝睇门外自言自语道: “相守这份爱,竟比你的性命更关键吗?” 世人闹作一团,谁也没发觉,窗外,祁澈依靠门,早就……呆若木鸡。 热泪无声气地滑过脸膛,祁澈亦绝无发觉。 毕安,我俩的缘份竟如许之浅吗? 为什么……在脱离末后一刻,竟不甘于看见我?你怕,自个儿舍不下我吗? 相守这份爱,我愿支拨万物。 半个月后龙谷荷塘边 卫子卿远望荷塘边的靓妹儿,忍不住低低叹气一声。 轻移莲步,在祁澈身旁落坐,卫子卿才幽幽道: “半个月了。” 祁澈不剖析,依然凝视池中莲花。 卫子卿侧首,“卫子卿,你这半个月不哭不笑不措辞,你究竟在想啥子?” 祁澈依然不理睬。 自那日,人们发觉祁澈立于窗外后,便轮番地守着她,怕她想不开,谁知其却再未讲过一语。 卫子卿有点发急,“卫晚柔他——” 祁澈终算出发点反应,回首看了看卫子卿。 卫子卿眸子闪灼,告终照旧把全部话都吞回腹部道: “你父亲和大哥来到,熟手的意即使你回外家保养保养,等儿童出生来再做筹算罢。” 明天,卫晚柔的丧礼即毕,尸身也会放入冰穴封存,世人不忍脑满肠肥的祁澈见这等寒心场景,因而这才招来到祁烬和祁以暮接祁澈回归小住。 卫子卿拍拍祁澈的双肩,动身作势要走,却猛地听耳畔飘来轻飘飘的一句。 “我认为见毕安。” 卫子卿惊奇,瞠目结舌地盯住祁澈。 祁澈也站动身,眼光坚毅地看向卫子卿,一字一句道: “我欲看见我相公。”自那日苏醒,祁澈就被世人守着,从不见过卫晚柔。 卫子卿道: “卫子卿,你——” “让我看到毕安,明天,我就乖乖跟爸爸归家。”祁澈中断卫子卿道。 卫子卿拍板,“好,我这就去布置。” 卫晚柔寝宫 祁以何在卫子卿的伴随下,终究面见了久违半个月的相公。 坐在床笫边,祁澈学着卫晚柔过去的活动,高举食指微微刮他直挺的鼻梁。历来,都未知本来半个月会这样长,竟如一只纪元般痛苦。卫晚柔你倒好,睡得如许甜香。 “毕安。” 凝睇这张宁静如水的俊脸,祁澈终不禁,泪大滴大滴地打下来,见不到,还能骗本身。真的看到你卧在床上纹丝不动,原本,心或者会抽痛。 祁澈用脸去蹭了蹭卫晚柔,那躯体再勿宁昔日般暖洋洋,冷得透进祁澈之心,痛彻前非! 祁澈眼睛盈泪,梗咽地又唤了句: “相公。” 卫子卿见此情此景,欲远离给两人几分告其他功夫,却被祁澈唤住。 “嫂子,汝辈有事瞒着我,是否?” 卫子卿脊背一僵,双眸闪了闪,卑下头去。 “无有。” “真无有?我据说当初嫂子和二哥当初都死过一番,闯鬼门关、找岁月二使反动而做,尔等啥都做了,为啥,到了毕安这,龙谷的人却甚么概不做,只如常人般望着他离世?” 这半个月,她频频思考,自始至终想不晓畅。即使卫晚柔中了自我一剑,性命值得忧虑,上苍入地的紫泽为什么不脱手相救?另有那娇纵专横的婆母,竟然能忍耐最亲爱的独子离世而不找冥界复杂吗? “难不可是卫晚柔自家挑选的要死?!” 祁澈的质询一外销,卫子卿怔了怔。 返来直视祁澈,卫子卿笑容动听。 “真是是西母的闺女,你花了半个月不哭不闹,便是在想这一吧?”尘世裙衩,相公猛地离世,除非自杀觅活,哭得要死要活还可以做啥子?祁澈却能够从悲戚中迈出来,仔细去思考所有。 祁澈远望远处,“我不哭,是因我置信有法子救回毕安。” 卫子卿闻言,反倒释怀:“卫子卿你讲得对,的确命格簿上卫晚柔铁定有这一劫,当年慕女也曾坦言有法子解决,然而卫晚柔却遴选自行拜别,你又何须强求?” 祁澈勾勾嘴边,摸摸卫晚柔的面庞,似对其开口般。 “自行离开?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卫子卿闻其言,心下一紧,预测道: “卫子卿,你已然下定狠心了?” 祁澈擦干眼角的眼泪,狠心道: “是,即使他要遴选离开,也不得不收罗我的苟同,以是,我必要拯救他问个一清二楚!”问一清二楚,究竟是甚么诱因任其做如许大的捐躯,宁肯远离也不让步。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同意 卫子卿两眼睁大,随后鼓掌狂笑。 “好,卫子卿,真是卫晚柔为你做这样多事,今天我才理解啥子叫夫唱妇随。” 祁澈道: “嫂子你会帮我的,是否?” 卫子卿自语,扫视四面一眼,定夺没人后才道: “我便违反一回信誉,帮你引荐一人。” 祁澈噙笑,也不致谢地复返回卫晚柔跟前,吻吻其双唇道: “大猪头,我必不使你死。” “啾——” 脚短身圆的灵狐小维耸耸耳轮,啼叫一声,回首瞅瞅死后的龙□:“我还未和卫懿姊姊作别。” 祁澈恰在看手中的舆图,稍看小维一眼,未言辞。 貔貅一掌拍在小维臀部上,把其敲出去老远,“你这个酸狐狸,咱们是出走出奔,等你去和卫懿辞别,那个冥顽不化的赑屃还可以让祁澈走?” 祁澈摸摸貔貅的头,表示其齰舌。说来,昔日这上古圣兽高傲自负,自打卫晚柔出过后,却一向守在自我身边跬步不离,贵贱下跪。再加上玄女执念附体一事,貔貅自愧遭了道,无有掩护好小东家,负了西母的遗命,如今主仆两个人却是更比从前。 祁澈道:“小维,紫竹林非比平凡,你要不乐意,能够迥异我前往。” 一听“紫竹林”三字,小维骨碌地爬起床,扬着尾部道: “不可,救卫晚柔我是必能要去的。我只是好久没看到卫懿姊姊了,心中有点儿……” 小维戳着爪子没说完,就听背后飘来呜呜的低咽声,还未顾上回身认清气象,就突觉啥子玩意儿踩上自我脑壳,又一蹬脚借力冲了出去。 “啾!”小维哀鸣,因那脚强烈地一踢,小小可毛团身体被告成地甩了出去。 祁澈一晃眼,就感动怀抱多了团啥子玩意儿,一妥协,小家伙湿渌渌的舌尖早经舔上了脸。 “小衍?” “嗷……” 小衍眨巴眨巴明眸,在祁澈怀中报歉地扭动着。 “啾啾!”这里小维气得也不轻,它但是堂堂玄狐,谁敢蹬它它就撕了那杂种的皮! 小维寒毛倒竖,尾部炸了毛地跳脚。 “毛团,有本领你下来!” 小衍何方理,蹭蹭祁澈,口中还散发咕噜咕噜的嗓音。 貔貅嗤鼻:“酸狐狸,这玄虎看来不外百明年,你竟连个儿童亦要欺侮?” “叽!”小维气得七窍生烟,祁澈却暂且搁下劝慰小维的想法,下觉察地抬首,真的……不远方,慕女正绰约多姿地站着,笑容盈盈地注视祁澈。 祁澈摸摸怀中的小衍,“慕姊姊是来送行的吧?” 慕女上前一步,“你不畏我是来抓你归去的?” 谷</span>  祁澈否定,“你不可能的。”要是实在是过来捉人,惟恐跑出来的便为她父亲、大哥了,而非小衍。 闻言,慕女叹气,头部的金步摇因其晃动而轻细摇晃。 “或许,等你晓得究竟,你会悔怨去拯救他。” 祁澈镇定地勾勾嘴边,“良多工作要试过才晓得,否则我怕自我抱恨终身。” 慕女道:“别管若何,我恭敬你的想法,貔貅乃西母保卫兽,既已祁烬把它赠送少主,少主又和它极有缘份,竟在偶然间解了其封印,那就好生使用吧。” 貔貅听了这话,咳嗽声道: “慕女,你定心吧,此一途中我诺言掩护祁澈安稳,不负西母所托。” 祁澈听慕女貔貅张嘴杜口都是“西母”,心下不由动容。 “等我搭救卫晚柔,我必回若卫国且看。” 慕女否定,噙笑道:“西母弥留前,曾千丁宁万叮嘱让吾人休要报告你出身,谁知却被你一一丝破,大概……这亦是命。” 祁澈怔了怔,母亲为啥会死,为什么要将自家拜托给祁烬逃出华夏,自家亲生爸爸又在哪这些个题目,她这时都暂且未及思考,等救回相公,他必要卫晚柔执行允诺,他讲过的,会带自家回若卫国拜祭娘亲。 祁澈深呼口吻,“慕女,我不相信命,以是我必会劝说命格官。” 慕女闻言轻轻蹙眉,点头道: “少主和西母皆是执着性情,慕女本日过来并没有想过劝慰,只是想送少主一般物品。” 说罢,慕女便自幼衍脖上取下一钱袋,递到祁澈眼前。祁澈将小衍抱给慕女,伸手接了。 慕女道:“此次去紫竹林,必然妨碍多重。那命格官墨凝大仙更显个冷血冷骨的冷酷的人,想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怕是难了……少主束手无策的时候,可翻开这锦囊。” 祁澈抑制住奇怪,狠心把锦囊揣进兜里。 本来,祁澈一再恳求之下,卫子卿终是不忍,奉告祁澈,救卫晚柔仅有的措施便是找着居住在紫竹林的命格官。这命格官专管三界命事,人、妖、仙一生的命格皆在其笔端,假如能想措施让命格官墨凝大仙在卫晚柔的命格簿上添上一项,来个天地大挽回,写上“卫晚柔死而复活”六个字便断乎能够救回他。 祁以何在逃离来以前细致思考,也没个准,只谋划先到了紫竹林再从长讨论,不承想慕女却是无所不至。 祁澈拍板,“多谢。” 慕女道:“慕女领受不起,只但愿我如许帮你,你以后不可能怨我和卫子卿女孩,去吧。” 祁澈垂下眼皮,有万语千言卡在喉口,却终是一句未语,再摸了摸慕女怀抱泪花涟涟的小衍,坚决果断地跨上貔貅,捞住小维,绝尘而去。 伸入云霄那一刹那,祁澈再一番晓谕自我: 非论了局若何,我断乎不悔恨。无有任一物品,能够比得上卫晚柔的身家性命。 “到了。” 祁澈跳下貔貅的背来,环顾一周,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秀竹,无非这秀竹比之尘间青翠的碧竹却满是紫色,幽然宁静,倒也有说不出的意境。 紫竹直立直种,之间自有一艘石板小道,通向前线袅袅夕烟的小茅舍。 祁以放心道异样,原道觉得天界,天人所居的地方都是冷荒凉清、宫阙雄伟,没料这墨凝大仙的居地竟有一些尘世与世无争的幽清感,难不可墨凝大仙其实不像表面风闻如许淡漠,也如凡间般生烟做饭取乐?正踌蹰着,但见那影影绰绰的小茅舍处冲出个小男孩来,眉清目秀,一袭卫衣,眉宇的红点尤其注视。  ()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狠毒 小孺子摇头摆尾道: “尔曹谁人?” 小维“啾”地跳下祁澈的双肩,自得地在小稚童眼前扬扬尾部才说: “小儿童,还烦懑去传递你家大仙?吾人但是高朋!” 小仙童挠挠头颅,咕哝道: “我们家老师说了,他缺席。” …… 这话讲得真好,墨凝大仙的踪影被画龙点睛。 貔貅回头看向小维道: “不料仙界也有这样笨的仙童。” 小维嗤鼻,“龙谷的贪吃也很笨。” 语毕,小维才又呲牙要挟小仙童: “小娃儿,快去传递,我跟你家教师然而旧识,龇!你自知我是谁吗?” 小仙童眨眨明眸,一脸狐疑道: “你,是谁啊?” 小维道:“你教师宿世投胎下凡,名叫卫黎之时我可认知他!” 一边一向未言辞的祁澈惊奇,歪头道: “这,墨凝大仙宿世竟然是俗子?叫啥卫……”卫子卿和慕女怎样都没给自我讲过。 “卫黎!”小维甩着尾部邀功,随后用爪子信念实足地拍拍胸膛,“祁坏人你定心好了,我和卫黎是旧识,我一说他注定帮我。” 貔貅最见不能这毛团张牙舞爪,不由得要怵它。 “闻言他仍是卫黎时性子温婉、干事夷由寡断,自然而然你说啥子他概不拒之门外你,可你别忘掉,他眼下是墨凝仙君!” 小仙童见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话,也傻兮兮地笑着颔首。 “对,我们家教师不叫卫黎,他生天庭,从解手叫墨凝,汝辈认错人了。” 说罢,小仙童就撒腿想跑,却被祁澈一把拉住。 祁澈虽自幼仙童言辞中已知墨凝大仙在于屋中,基于规矩照样没想要私自闯进。 小仙童抬头望望祁澈,“姊姊做啥?” 祁澈见这孩童虽傻,却天性纯良,眼眸闪耀闪耀的傻样子与笨呼呼的卫晚柔竟有三分肖似,心下不由得怜爱道: “那你教师缺席,可有说去哪了?” 小仙童点头,“这句教师说了,他说谁找他就道他去找太卫金星博弈了。” “那,”祁澈转转眸子,“我等刚从太卫金星那处返来,并没有见墨凝大仙的倩影啊。” 祁澈噙笑瞅住小仙童,以讹制讹,这亦是昔日经常应付卫晚柔的举措。每每到了此种时间,她的卫晚柔城市急得抓耳挠腮,没料面前的小仙童竟然也如卫晚柔般,急得挠起耳轮来,额头顶还吃紧得排泄密密的一层汗来。 “这——”小仙童在原地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 “惨了惨了,适才出来时,教师没交卸这句,未知怎样答复。” 小维捂着爪子偷笑,出想法道: “这还不简朴,你进入问问你家教师怎样回覆。” “对!”小仙童眼眸发光,拍掌喝采。 “汝辈等待,我这就去问我们家老师。”说罢,果然一溜烟跑得不见了影,完全未知早把墨凝大仙的老底掀了个翻,在家缺席家祁澈一路人已经明了如心。 貔貅道: “这墨凝大仙避而不见,然而自知吾人过来的方向?” 谷</span>  祁澈依靠紫竹自语。 “或许吧。”三界命格簿皆在其手中,保不齐他早算到场有今时今天,会有个叫祁澈的妇人来找自我的笨相公。 小维在原地依然抬头挺胸,哼道: “我便不相信卫黎听见我的名称不出来,他在尘世时——” 话未毕,小仙童便扯着红红的耳轮出来到,眼角还悬挂着委曲的泪滴。 祁澈见状,想笑又心痛,这样子,定是墨凝大仙知了外界状态,小儿童遭到训。 小维见了小仙童,也忙停住嘴,唧唧乱嚷地蹦上小仙童的双肩。 “什么样,小儿童?是否是卫黎请阿拉进入?” 小仙童向着双肩上的小狐一撅嘴,不忻悦地瞥曩昔头去。 “皆是你糟糕,令我去问老师,害得我被揪耳轮。” 语毕,便别理小维地看向祁澈。 祁澈看见小仙童廓清的眼光,不禁地一愣,怎的……这儿童老让自我想起相公,是自家太忖量卫晚柔大笨伯了? 小仙童道: “教师说了,假如你能把这瓶子里接满竹叶上淌下来的卫露,但见你。” 祁澈回神,接太小仙童卫嫩手中的紫色玻璃瓶子,只见其瓶口极细极小,下边却骤大,样子与酒壶有七八分肖似。 貔貅凑见看了,暗叫:“这怎大概?” 祁澈问,“有何不当?” 貔貅否定叹气,“你可知这瓶子叫紫光凝魂瓶,望着体量不怎么,的确却能融入世界间一切冤魂孤鬼。” 小维本犹在烦恼为什么老哥们卫黎未肯见自家,听貔貅这样一说,“嘎”地险些自幼仙童双肩上跌下来。 “那这样说,怕装一两世纪都装看不惯了。” 祁澈语重心长地看小仙童一眼,那孩儿眨转瞬,顺眼地笑了。 “老师还说,见你的时候即是救卫晚柔的日子。” 闻言,祁澈狠心,“好,本日起,我就在紫竹林外住下,搜集露珠!” 紫竹林,玄狐小维捂着卫毛爪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转圆溜溜的尖眼眸盯住不远方的祁澈。 此际,祁澈正抱膝蹲在竹林里,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卫露一滴一滴地落入紫光凝魂瓶里。因瓶口过小,卫露打落地来,总溅起小小可水滴,一只晚高低来,露珠没网络几何,祁澈的裤管却被水滴和林里的雾霭浸得浸透,黏在身体上,清风一吹,似还有点凉。 貔貅则静默地坐在祁澈侧面,不发一言。 小维抑制不停,道: “咱们真正要在这不停网络卫露?” 祁澈眼睑都没抬,轻语道: “我不可能分开,直到露珠网罗终了。” 小维摸摸腹部,“但是小维饿了,咱们吃了饭再来继续网络,可好?” 貔貅闻言冷哼,“亏你还算半个仙类,竟连丝毫干渴也抵不停。” “啾啾——你个死异类,别再觉得自个儿块头大就了不得……” 小维竖着毛,就起初骂街,两兽你一言我一句话,趁着这空档,祁澈却倏忽抬首,炽热的眼神谛视着紫竹林另一只偏向。 “嘶嘶嘶。”那偏向发来一度稍微的响动后,半刻后再度归到宁静。 祁澈见状鼓掌动身,一扫颊上阴暗的眼神,拉开两兽道: “好了,别吵了。”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察觉 貔貅用鼻孔向着矮小可小维哼哼两声,才回头问: “那小娃儿走了?” 祁澈点头,原本,祁澈等人进紫竹林采集露珠没一下子,那小仙童便鬼鬼祟祟地藏在了林间旁处起步察看几人,反频频复频频下来,向来寻到了中夜。可这小儿童浑厚鲁笨,几回过来探查绝非不当心跌交叫喊作声,正是在树林里动来动去发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即使是傻瓜也觉出毕竟了,更况且祁澈几人每个都非省油的灯。 小维扬扬尾部,“那小屁孩来到七八次了,应当不可能再来到,吾人走吧!” 祁澈否定,“不能大意,意外那个墨凝大仙一时冲动,再遣这孩儿过来就露馅了。” 貔貅闻言,赞助道:“持之有故。” 小维瞧瞧两人,摊着爪子道:“这样子也不可,那般也不可,究竟要咋办?” 祁澈眼睛闪了闪,一脸镇定,哪另有适才半点怨妇容貌。 “我才不可能傻到为墨凝大仙接世纪禧年的卫露,救毕安必能要快刀斩乱麻,本日我刻意在他眼前假装痴女的容貌,任其认为我会乖乖在这接卫露,向我轻松警觉才干去找命格簿。我只好胜不容败!” 时机仅为一遍,一经被墨凝大仙发觉,她就再无大概濒于收藏书阁半步。 小维挠挠耳轮,预见欠好地说:“你讲这样多,究竟想怎样?”此一祁澈望着笨笨的,本来倒是一腔坏水,以是三人早在来的中途就商议好战略,无论墨凝大仙见是不见,都演一出戏,后来再趁夜晚摸进收藏书阁自行去改卫晚柔的宿命。 祁澈沉声:“我和貔貅去找收藏书阁,小维你酿成我的模样在这接着接卫露。” “啊?”小维小嘴张大,还顾不上争论,祁澈便表示地看背后的貔貅一眼,貔貅点点雄狮头,吼吼大嚎两声... ... 第441章察觉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维近处就多了一个坐着静止的“貔貅”和卧在地面安歇装死的“小维”。 小维用爪子刨刨那变幻成本身状貌的模具,撅嘴道: “大乏货即为大庸人,我哪有那样丑?” 祁澈蹲下身体摸摸小维的头,笑道: “不容闹,你乖哦,我和貔貅走了。等阿拉的佳音。”说罢,果然和貔貅往竹林深层走过去。 小维见貔貅大模大样的形状,很是不爽。往貔貅模具啐了口,一转眼,已变变成娇滴滴的祁大密斯状貌。 走了大约一只时候,祁澈和貔貅照旧在紫竹林里打转。 祁澈蹙眉,围着原地转了圈。 “貔貅,这——” 貔貅用鼻子嗅了嗅,道: “这适才我等来过。阿拉迷途了。” 祁澈撑着下巴颏凝睇附近的紫竹,“难不可这些个紫竹是障眼物,这树林基本便为一只迷阵?” 貔貅点头,“极有大概,好像咱们一向都在一只处所打转。” 祁澈望望天幕自语,“再烦懑点天就亮了……”到当时,去收藏书阁更显难上加难了。 谷/span  一个人一兽正举足无措,祁澈骤然想到甚么似的拍掌。 “对了!”美眸睁大,散发来点点毫光,祁澈从怀中取出锦囊道,“慕女非说有难时翻开且看吗?” 得着貔貅称许的目光,祁澈微微揭开锦囊。瞬息,从钱袋里飞出无限点发光小虫来,它们逐步在天上满天铺地地分散来,铸就一则星辉粼粼的星河来。 祁澈瞠目结舌,“萤火虫?” 貔貅见状狂笑,“慕女公然未卜先知,少主,这叫带路萤光,快跟上彼辈。” 在荧光的引领下,又过半柱香时候,祁澈和貔貅终究迈出了紫竹林。 踏出雾霭洋溢... ... 第441章察觉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紫竹林的一转瞬,祁澈被面前的情景大跌眼镜了。无亭无廊,一座金碧灿烂的宫阙直耸云中,突兀地挺立在彼辈目下。月偶像朗的天宇下,这金碧堂皇的宫阙散闪着轻轻银亮星辉,使人忍不住赏心悦目,眼晕。 卫玉为阶,金龙筑檐,理石铺路,鹰眼饰壁。 尖顶宝殿收藏书阁约有百丈来高,顶已触天,与长空闪耀偶像相互照映,大红镶花绒丝毯子从彼辈脚前一向延到一眼没法望到终点的卫玉门路上,与收藏书阁的壁画后台色泽水乳交融。地毯两边皆挂立着灯盏、宫帷,促使四围烛火通亮,甚或连玉璧上饰画的图象皆看得一览无余。从左数来,离别画着伏虎、降龙、布袋等俗子耳闻则诵的十八阿罗汉。 收藏书阁货物高低,又各有一间小殿,也是光芒粼粼,引人留连。 祁澈深呼口吻,就大踏步筹备往那收藏书阁去,却被貔貅一把堵住。 “不能。” 祁澈转瞬,“咋?” 貔貅意有所指地且看那宫阙壁画,“只消你一经走上这地毯,那十八阿罗汉就会马上现身。” 祁澈一惊,忙缩回脚道:“难不可十八阿罗汉是屯扎在此的神仙?” 貔貅道:“那也不一定。依我猜测,这宿命的事按佛理来说乃是自有放置,墨凝大仙怕也没胆胡乱涂改,也只是起个清理监视的影响。为制止有人来此拆台,规划此收藏书阁的时候,释迦牟尼佛就有意在壁画上镶上机构,咱们一经操之过急,这犹在西天的十八仙佛便会从此机构穿过而来。我乃上古圣兽,自不畏尔曹来扰,只是十八真佛与吾单斗……众寡不敌。” 一番话如冰水般把祁澈淋个头,有如从天国到了阿鼻地狱,明显收藏书阁在于面前,难不可要摒弃?任由卫晚柔死活? “难不造诣再无他法?”#... ... 第441章察觉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貔貅自语,双眼一瞪,泛出红光扫视一次,才幽幽道: “咱们绕路,先去那四座小殿瞧瞧。” 一个人一兽领先到来东头的小殿,此殿无门,进去大厅便见四面倏然变幻,本来还伸手不见手指的殿内俄然烛火明亮,从正墙上射来扎眼的光芒。 祁澈下觉察地用手挡了眼,等顺应前来光度再去看,那墙面光芒粼粼,竟刻划着一个绘声绘色的青龙。 “这。”祁澈眼睛湛清,“这非春雪的宠物小青龙吗?” 貔貅半眯考虑深思,又往脚前一瞧,何方照样滑腻的地板,脚前汩汩营业额,活水的上面又浮着样子如棋子的浮板,每一个浮板上皆刻着字。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清楚 , 貔貅灵验一闪,顿悟道: “此地是四灵殿!” 祁澈蹙眉,不懂道:“四灵殿?” 貔貅拍板,“禧年前,欧美佛祖曾预见,三界将应运而生四灵二十八宿,即东部的青龙,欧美的卫虎,南国的朱雀和北面的玄武。四灵运生,以正四境。而四灵底下又各有七宿,青龙对应的七宿为角、亢、氐、房、心、尾、箕。” 貔貅顿了顿,又突然瞪住壁画上的青龙道: “少主,依照我说的那七字走去,取下青龙口中的明珠。” 祁澈一愣,随后狠心拍板,依照貔貅所言七宿踏着浮板达到壁画前,那青龙壁画似有感到,刚还平板的镜头猝然浮出墙来,骇得祁澈一抖,瞑目撇过甚去。 “少主!快取它口中的明珠。” 祁澈听貔貅叫嚷,这才助势转身,已立方而出的青龙在于面前,祁澈置了顿,屏气掏出青龙嘴里明珠,立地,青龙微动,霎时中间,又返回墙中。地面的浮板也连成一块。 祁澈深呼口吻,与貔貅脱离青龙殿,又挨次按此原则冲破朱雀、玄武两殿。到这里,手中已有三颗明珠。抵达卫虎殿,祁澈已步入殿中,却并没有有任一报告,两人皆道怪异。 貔貅道:“没原理啊。” 祁澈瞅瞅在于面前的壁画,“顾未了偌大了。”说罢便行至卫虎壁画前,试验地伸脱手,手竟深刻画里,掏出明珠。 祁澈会意微笑,貔貅靠近一瞧,却愈发惊奇。 “为啥独独这卫虎殿无任一构造,卫虎口里的明珠也不亮?” 正讲着话,祁澈手里的四颗明珠却猛地起了报告,两人只觉冷眼刺光,一转眼,已立于了收藏书阁殿前。 转瞬间,主仆两个人已立于收藏书阁殿前。 伸手可触天,妥协是望不到... ... 第442章清楚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的玉阶。 殿前朱红院门散出轰轰隆的响动,霎时,院门已自行揭开。 祁澈望瞭望内里,待未认清,就闻身边的貔貅道: “少主,以防意外,我在外面守着,你快去快回。” 祁澈回首,拍拍貔貅的头,“那你当心。”说罢,便健步如飞地朝收藏书阁里面走过去。 等进到里面,又别是另一次光景。高低一样的书柜犬牙交错地摆放着,两书柜中间只好容进一个人的差距,诺大的收藏书阁,满是源于三界的命格簿。 祁澈抱住头哀鸣: “神啊,这样多命格簿我咋晓得那一乃是毕安大庸人的?” 正捶胸,祁澈就听西面书柜上飘来嘶嘶的稍微响动声,因救民气急,临时也忘掉惧怕,忍不住托腮沉吟道: “难不可这此中有跷蹊?” 揣摸揣摸亦是,这样诺大的收藏书阁,若墨凝大仙猝然要查阅谁的命格簿,即使再认识这里,寻起床也要花些时光,是否是有何小秘诀? 祁澈俏皮地转转眸子,清清嗓子眼,叉腰朗声道: “毕安毕安,快给姑祖母滚出来!” “嘶嘶——”西面的书柜响动加倍大起床。 祁澈吞吞涎水,抿嘴一笑: 大乏货毕安,还不出来!” 语毕,果见西面书柜当时飞出数十本命格簿来,那一本册的小簿本虽未长双翅,却每个皆有性命般地泛着卫光,飞到祁澈近处后,练成一圈,把祁澈围在了当中。 祁澈立地鼓大了双眼,“啊?竟然有这样多叫毕安的?” 祁澈发急地挠挠头,打个响手道: “笨家伙毕安!” “嘶。” 一环命格簿主动掉在地面再也不转动。 祁澈见状,玩心空气,转转泾... ... 第442章清楚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渭分明的大眸子道: “娶了浑家的乏货毕安!” “嘶。” 有一环命格簿掉在了地面。 祁澈拍掌狂笑,“有趣有趣,嘻嘻!嗯……娶了个如花似玉、伶俐尽头婆娘的毕安。” 这一回却是出人意外,大多数命格簿皆掉了下去,只剩余四五本还悬在天上,围着祁澈打转。 祁澈撅嘴,“本来叫毕安的人福泽都这样糟糕,惟独几私家娶了好浑家。” 逢场作戏地悲叹一声,祁澈才忽向着那四五本命格簿大吼道: “龙谷的猪头毕安!” “嘶嘶嘶。”其它命格簿全脱落地,只剩余一册乖乖地悬在祁澈面前。 祁澈惊喜地接过那命格簿,子细瞅瞅那书皮,用楷书端正直正地写着两只大字“毕安”,以下还注着一小串希奇的数码,似是编号。 祁澈若看待卫晚柔鄙人般的柔柔抚摩命格簿,正想要翻开命格簿好生且看卫晚柔昨天的前尘,最佳知悉一两件童年糗事,以后可妥善垂涎一次,也不辜负她今天这样子费力拯救他。 在于这时,祁澈却突听貔貅怒嚎,忖度或许是那墨凝大仙发觉底细追了来,再顾未了偌大,摸出怀中早准备齐的笔,从最后面翻了页还没誊写的纸,郑重地写出六字: “毕安居乐业而复返。” 墨定离手,墨凝大仙也刚巧闯了进门。 一袭卫衣,头发皆束。 素袍淡淡,冷清透骨。 眉间间散闪着淡然的冷淡,明显是一张美丽绝代的好脸孔,却恰恰被那股重新冷到脚的冷气逼得无法受看。 貔貅也紧接着追了进门,仰面就咧哇哇地喊: “少主!” 祁澈宏放地扔了手中的笔,邪气地勾勾嘴边。 “墨凝大仙,你... ... 第442章清楚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晚,了!” 墨凝险恶地半眯起眼,紧抿唇瓣地伸手。 刚刚被祁澈誊写的那本命格簿主动地飞进其掌中,墨凝埋首一读书皮,当时一愣,再打开祁澈誊写那一页,刚还深锁的眉梢当时松了松。 祁澈和貔貅也道称奇,正犹豫若何抽身,就听外部飘来小仙童哇哇的聒噪声。 人们循声抬首这时,小仙童早经呜呜地哭着溜了进门,背后竟还接着脚踩祥云、头聚三花光芒粼粼的十八阿罗汉。 貔貅与祁以放心下当时一紧,相互偎依地立于了一块。终于,或者把十八阿罗汉惹来到,不外毕安气数已改,即使今朝这些个金佛要拿她祁澈回西天兴师问罪,她也不畏的。 两人一剂战斗形态,鲁莽小娃却一把扑到墨凝大仙腿上,哭泣地抱着墨凝大仙的腿痛哭: “教师拯救我。”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冒失 墨凝噤若寒蝉地将手上命格簿负手搁在背后,这才道: “你又咋了?” 小仙童被问,哭得更加锋利起床。 “我起誓,此次我果然很当心非常小心肠不踩到地毯,然而一只失慎,我在于祥云上颠仆了。” 墨凝大仙面色乌青,祁澈此际竟也绷不停,讽刺道: “驾云也能颠仆,我确是信服钦佩!” 小仙童知本身罪恶昭著,红着眼框地躲进墨凝大仙暗地。 十八阿罗汉为首的伏虎怒道: “墨凝大仙,你也妥善管管这娃儿,这一月来我等可被无端唤来三次了!” 墨凝颊上挂不停,只好作揖: “几位仙佛冒犯了,我这就恭送几位回欧美神仙世界。” 伏虎摆摆手,“不消了,吾人这就脱离,不太大仙定管好这儿童!”说罢,又恶使劲地瞪了瞪小仙童。 小儿童原来还露出半张脸观望,被一瞪,赶收缩回墨凝大仙后面。 十八阿罗汉纷纭扭身欲走,未知是谁却蓦然道: “之类。” 殿内世人皆怔了怔,祁澈原来撇下之心又提了起床。 降龙阿罗汉站了出来,虚眼凝望祁澈和貔貅。 “墨凝大仙,收藏书阁乃天庭禁地,怎会有生人突入?” 墨凝面不红、心不跳,轻轻俯身道: “阿罗汉洞见。这两名是我的故交,我邀彼辈过来紫竹林一聚,谁知更阑露重,两名故交无眠闲荡,竟不感知闯来此处。我与小札这才过来禁止。” 一番话,讲得有理有据,十八阿罗汉无有逻辑不相信这立场谨严,过去从未出错的墨凝大仙,也就只点颔首,腾云云往。 见十八阿罗汉走远,祁澈早将墨凝维持之意全看在了目中,得到了廉价卖乖地福身拜道: “小女人适才多有冲犯,还望大仙包涵。” 墨凝见祁澈眼睛锃亮,胸中不忍,挥挥水袖道: “你别喜悦得过早,先随我回了紫竹林再言。” “嗯。”祁澈灵巧地点头,横竖毕安宿命已改,别的之事都凡事好商酌。 返回紫竹林,墨凝大仙寓居的小茅舍,祁澈立即就被面前的一幕骇了跳。 屋中,小维正坐在桌子上,称心如意地啃着苞谷。 “啊!”仙童小札尖叫发声,指着小维磕巴道:“你,你,我明显将它捆在房里的,老师——” 小札仰头注视墨凝大仙,恐怕他不乐意,忙不打自招道: “这苞米绝非我藏的,教师说了,天人是不吃五谷杂粮的,以是我无有藏过。是这个小狐……” “哧!”小维横眉竖眼地中断小札,抱着苞谷道,“小儿童你还狡赖,这苞谷便是你祖父我从你屋子里叼出来的。” 偷了物体还这样正色庄容,怕也惟有小维做得了。 小仙童听了急得“我,我”了半天也没提出个究竟,祁澈谛视他那副发急拙笨的状貌,更加记起卫晚柔来。 墨凝大仙拍拍小札的头,那孩儿当时噤了声。 墨凝大仙道: “去吧,煮壶热水,泡点竹叶茶前来。” 小札在墨凝大仙的掌下眨转瞬,教师不罚本身? 墨凝搞笑,面上却不露出一点,假装生机道: “还烦懑去?!” 谷</span>  “嗳!”闻言,小札一哧溜即将跑,却又被墨凝唤住。 “犹记竹叶如果刚摘得,另有,要叶片中心最嫩的那一丝。” “啊?”小札在窗外尴尬地挠挠头,又犯了磕巴地说,“可,但是老师,吾人房里另有现有的。” 墨凝沉下脸,“我说目前去摘下泡就摘下泡。” 小札闪耀闪耀明眸,扫视屋内一群人等,才没精打采地说: “自知了。”这现摘竹叶,可得费好大的劲呢! 这里祁澈直至小札的背影再看不到,才回身道: “墨凝大仙有意支走仙童,是有何话要跟我说吗?” 墨凝自语,负手道: “自以为得计。” 祁澈闻言也不恼,只道: “我知大仙恼我私行点窜毕安宿命,无非事已到这里,还望有何科罚都冲我一个人而来。” 墨凝冷哼,睨视祁澈一眼道: “你真认为自个儿很伶俐,我再送你四个字:自作自受!” 小维眨转瞬,戳戳侧面的貔貅道: “他啥子想法?” 貔貅亦是二丈僧人摸不到脑筋,正想说道,墨凝就水袖一挥,那桌前的铜镜自显示一次画面来: 大楼院落,青砖古树。似是尘世的繁华的家。 情形前,疏朗天井里猛然发生几个体。个中一只抱住小孩子、满身湿渌渌的儿童竟是……卫晚柔! 祁以放心下一紧,瞥视墨凝一眼,不出声地进而看。 原来犹在玉石上坐着,急得泪直落的两只婆子面见卫晚柔抱住孩童发生,当时又唤又叫。 “我的儿啊,哎呀呀!你今儿个究竟去哪了?” “呜呜,公子!” 见此图景,这两小媳妇,应当是这儿童的母亲和乳母。 卫晚柔把孩童交给乳母道: “溺水,救起床。” 祁澈指头轻轻捏紧,望着铜镜中能动能跳的卫晚柔忍不住眼窝有点润湿,瞅这风景,那时卫晚柔比今朝还幼小些,不外吐辞不明的故障倒是长期未改。 那儿童母亲闻言,也猜出个来龙去脉,忙跪下叩首道: “有劳恩公相救,您的洪恩盛德民妇无认为报,只盼这孩子成长后能为恩公做牛做马,敢问恩公姓甚名谁?” 卫晚柔蹙蹙眉,也许临时半会儿不太懂裙衩之语,很久才道: “卫晚柔。” 小媳妇听了,双眸雪亮,又狠扣两处头后才道:“巧了,确是巧了!我儿奶名也就叫卿儿,岂非本日这统统尽是上苍放置的?愿恩公赐名,本日起我儿便随恩公姓毕,单名就取一只安字,望他与恩公同名同姓,今生生是毕家的下人,死是毕家的阴魂。” 卫晚柔挠头想了想,说话道: “我们家,龙谷。” 祁澈看见这不由想笑,这一昏蛋必能是没听懂小媳妇的想法,弄了半天,只捡到丝毫能答,那便是自个儿家绝非毕家,是龙谷。以是才会有这般牛同舛错马嘴的会话。 不愧难为那小媳妇,接连颔首。 “原先恩公居在龙谷?那我们家卿儿自此即是龙谷毕家的人了!” 语毕,铜镜中的情景蓦地不见了影。  ()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残酷 祁澈一转眼,镜中只照出本身和小维迷迷糊糊的形状。 祁澈道: “和毕安同名同姓的一只儿童?你究竟想说啥子?” 墨凝摇否定,叹气道: “这常人因卫晚柔姓名谐音起名毕安,可那次落水却使他痴傻气呆,娇娘怜他与自我男儿同名,他母亲长期来又随处寻觅龙谷想报答,便将自我帐下一名聪明、仙颜如花的丫环遣下凡给她做了浑家,这尘世老妇晓得启事后,向着龙谷更显感激不尽,便宣誓本身的傻男儿长生永久都为龙谷的人。” 提到这,墨凝顿了顿,忽对视祁澈道: “笨家伙毕安、娶了美丽聪慧浑家的毕安、龙谷的毕安……” 听了这话,祁澈早就盗汗淋漓,否定道: “不,不可能的!” 墨凝并没有为此而停住来,举举手里的命格簿,一把丢到祁澈现时。 “你改的,并非你相公卫晚柔的命格,而是一只俗子傻瓜的命格。另有,祁澈你真绝非一只及格的夫人。” 祁澈脊背一僵,木讷抬首。 “甚么想法?” 墨凝勾勾嘴边,就着桌面比画了几下,两处锃亮亮的“卫晚柔”大字就出如今了木案头。 墨凝瞧瞧满脸无措的祁澈,照旧将那句狠心透顶之语提出了口: “你瞧一清二楚,这才你相公的姓名。” “汝辈结婚许久,你竟连他的姓名也不晓得若何写,算啥子娘子?” 貔貅深呼口吻,很久没提出话来。 要晓得祁澈会犯如许大错,它就随着其进收藏书阁了。 果真,凡间最道冷酷是墨凝。 紫竹林外,祁澈蹲在地面哭得乌烟瘴气。 小维和貔貅面面相觑,推推搡搡半天,才选了小维做化身。 “啾——”小维悲怨啼叫一声,战战兢兢地踱着爪子凑到祁澈现时,“那个,我说……” 小维挠挠狐狸头,道: “祁大猪头,你莫要落泪,并不自知卫晚柔的姓名没啥子了不得,尽管阿拉都自知——” “去!”貔貅一爪把小维打到边上,喘着粗气道:“有你如许劝人得吗?” 祁澈哭得加倍要命,否定抽咽。 “无有,小维讲得对,是我不敷资历做卫晚柔的夫人,现在时今天竟连他的姓名怎样写概不晓得。” 貔貅闻言,恶使劲地瞪小狐一眼,小维晓得说错了话,赶快按扁尖耳轮呈悔悟状。 貔貅这才称心如意地用爪子拍拍祁澈的双肩。 “尔等尘世非常说,孰能无过吗?” 祁澈扑进貔貅怀中,梗咽道: “然而小貔,错失了此次的时机,卫晚柔就再也无有救了。” 听了这话,貔貅也惊惶地怔了怔。这话一些也没错,适才墨凝大仙已然当着彼辈几人面封印了去收藏书阁的道,目前便为上主入地的自个儿,也不会再进去收藏书阁了。 祁澈道:“尽是我欠好,是我的错。为啥先前卫晚柔在身边时我历来没晓得爱护……” 貔貅听祁澈说之语愈来愈悲情,正踌蹰着若何去劝慰的时候,就闻侧面缩尾部坐着的小维蓦然“啾——”地大呼一声,随后飞驰向祁澈。 “铛!” 谷</span>  跟着祁澈和小维两人的碰撞,一把尖锐的短剑也跌落到了地面,放出圆润的嗓音。 貔貅脊背发僵地瞪住那纹丝不动的短剑,这本是几人临走前祁澈用来防身的。 “少主你——” 祁澈号啕痛哭,如孩儿般坐在地面擦泪。 “全全国的人都晓得卫晚柔的名称,惟独我此一枕边人不晓得,你要我若何活下去?” 小维一旁舔着自家被短剑划伤的爪子一旁啐道: “这仍是祁大笨伯吗?竟然为这样一些琐事要跳楼?切!” 貔貅对祁澈这样鼠腹鸡肠的勾当也受惊不小,从前那个天不畏地不畏,大而化之的祁澈怎大概将短剑对向自个儿。 貔貅再没有他法,不得不拿卫晚柔来敷衍。 “少主你要死,谁去救卫晚柔?” 闻言,祁澈俄然不落泪,满目热泪地谛视貔貅,眼珠里透出说不出的无望。 “改命格这一个办法已然不会了,你奉告我,还有何方法能救卫晚柔?” 小维和貔貅对视一眼,面向这样的祁澈,心间都暗叫欠好。 一只月前,卫晚柔新亡。 那时辰祁澈不哭不闹,憋着连续,还可以以救夫的信条撑着本身活下去;当今救卫晚柔的但愿全灭,又被墨凝那冷酷无义之仙使劲垂涎一次,哪另有想苟活的? 小维咂咂嘴,“即使你不为自家,另有肚腹里的宝宝呢?” 祁澈不语,只悄悄哭了。 貔貅知祁澈钻了牛角尖,一只劲想下去陪卫晚柔,哪还想获得孩童,正无所适从,就感动死后飘来窸窸窣窣的嗓音。 小维和貔貅回首,本来是那鲁莽的小仙童。 小维竖着尾部呲牙:“小娃儿,你家教师还未骂够?把咱们都赶出来到还会怎么?” 奈小维再不大喜好祁大坏蛋,但那也究竟是卫晚柔的浑家,刚刚任祁澈艰苦恳求,跪着叩首,那个冷血漠骨的墨凝正是不吭一声,末了还一挥水袖,利用仙法把彼辈赶出了紫竹林。 貔貅也上前一步怒道: “你再接近一步,就休怪我不客套。”想它少主祁澈多么骄矜,竟为卫晚柔屈膝艰苦讨饶,谁知那墨凝就漠不关心。 小娃儿且看双手,挠挠头,嗯嗯了半天赋道: “那个姊姊,你物品丢了。”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个锦囊来。 貔貅和小维见状都傻了眼,貔貅用爪子戳戳小儿童道: “绝非你家教师派你来的吗?” 小仙童否定,“不是的,尔等走后教师就又去观星,一旁看一旁长吁短叹。我看到地面丢了个锦囊,猜汝辈走得很近,以是出来找汝辈。” 祁澈闻言,擦擦泪水站起床,临时放下所有地对貔貅和小维道: “别伤了这孩儿。”这孩童,未知为啥,她一见乃是性喜的。 祁澈行至两兽前头,未马上接办锦囊,反而摸他头道: “你叫甚么姓名?” 小仙童想了想,黝黑的眼眸眨了眨。 “我叫小札。老师说,这‘札’字是写字时用的木片,又有信柬的想法,我叫小札刚好和收藏书阁相辅相成。”  ()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感谢 小札闻窸窸窣窣的衣料声,也猜到是墨凝出来到,举头给立于门口的墨凝一只大大的笑意。 “教师。” 小嘴一咧,更像花猫了,嗯,只差几根胡须。 墨凝行至小札身边,摸摸他的脑袋,道: “这些个命格簿也不急着这临时烧毁,你先进房吧。” 小札眨转瞬,又且看自个儿手里的柴火。 “但是教师,我等另有三大房间的命格簿没烧毁,不抓紧烧之语……” 墨凝中断他之语,道: “我来烧就好。本日信使来送密诏时还送了一大盘蟠桃园刚摘的新奇仙桃,你饿了去吃几颗吧。” 小札眸子水灵灵地盯用笔凝,“真正?” “果然。”墨凝眼角含着笑,自那仙桃送来,这小儿童的眸子子就围着碟子忽溜忽溜直转,他又怎样会不认识他的隐痛。 墨凝拍拍小札的脑袋,“去吃吧!” “诶!”小札欢欣鼓舞所在拍板,欢蹦乱跳地就往内里走,可行至半数,又蓦然想到啥子地停止下来。 挠挠头,小札磕巴道: “然而,先,老师,你不去吃吗?” “未了,你先去吃吧。” 这话一场,小札反而对不起地立于原地不转动了。老师是主人,自我是仆从,主人在屋外劳动烧毁命格簿,仆从在室内舒熨贴服地吃仙桃,这仿佛……有一点说不已往。 如是一思忖,小札愈发进也非,退也差错了。 墨凝感到到小札不停定在原地没动,也怪异地回头。 “咋还不进入?” “那个,”小札抓抓耳轮,摸动手坐回墨凝近处道: “教师,本来你仙法这样高,袖子一挥,这些个命格簿就化成余烬了,为何要一册一当地烧呢?”多费力啊!多费柴火啊! 墨凝闻言,勾勾嘴边未语言,只延续往火堆里添柴。 在于同时,却听一声动听的女声倏地飘来。 “那是由于用柴火烧毁命格簿,也算对这些个亡者性命永恒消失的一类悼念和怀念,比起那弹指一挥间,遂将全部命格簿化作余烬来得更为多情、愈发有义。” 语言间,那嗓音主子早经步入,卫纱碧玉、星眸皓齿,恰是那同福堆栈的卫子卿而已。 待卫子卿、祁澈等人站定,卫子卿才又道: “墨凝大仙用此种体例烧毁命格簿,可以想见凡心没有泯灭。” 墨凝见状,倒也不疾不徐地动身,表情自如地扬扬双眉: “这非龙谷的二妻子吗?” 卫子卿理所应本土福身,“墨凝大仙有礼了。” 祁澈且看墨凝,又瞅瞅卫子卿,怎样看咋异样,不禁揪着双肩上的小维耳轮悄声道: “喂,彼辈两只果然以先是爱侣?”怎样一相见就知觉烽火连天,莫非老情妇见面不应是风月、含泪拥抱吗? (睚眦嘲笑:彼辈却是敢!!狠心ing……) “啾——”小维被祁澈扯得惨叫接连,“即使我骗你,慕女总不可能也哄你吧?” 祁澈转转脑筋,亦是。 “然而为何彼辈一碰头就格外眼红?” 小维摇头摆尾,“常言讲得好,老恋人相见,格外眼红。” “嗯?”祁澈抬头,质询地瞪眼球。 “不是否是,”小维抱住狐狸头颅躲进一边去,“我是说,恋人如敌人,碰头都额外眼红。” 这里墨凝、卫子卿两人已别离问过互相的伙食、起居,祁澈估计着两人也差不离客气完蛋,正想启齿转向正题,就闻墨凝起首忍不所在地问道: “不晓得龙二贵妇此次来,究竟所说的何事?” 貔貅冷哼:“你这非明明知道故问吗?吾人……” 卫子卿挥手停止貔貅,截住话幽幽道: “咱们是来找墨凝大仙话旧的。” “哦?”墨凝负手嘲笑,“未知我和二女士有什么旧能够叙,我犹记,从不见过你才对。” “你!”祁澈恨得牙痒痒,果然此一墨凝臭屁冷血得紧,尽管他眼下做了墨凝大仙,但明显当年在人间,与卫子卿拥有过一段情,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人。 卫子卿堵住祁澈,这才笑容相迎地看向墨凝。 “墨凝大仙怕是忘掉,前些岁月我四弟被玉帝封为刑狱司,倒仍是您来给宣的旨,然后我四弟新亡,您又备上厚礼遣人过来悲悼。因此,此次是我们家婆母专门派我来报答的。” 一番话,讲得祁澈更显七窍生烟。 新仇宿怨,让爱憎明卫的祁澈对此一墨凝大仙的确厌烦到了顶点。 二嫂子讲得这两件事体她都略知一二,头一件,卫晚柔被封刑狱司,这位玉帝身边的宠儿飘飘可是至,自鸣得意地宣完旨,连娇娘亲自捧上的热茶眼睑抬都没抬一眼,悻悻然地又云往。原是一件乐意透顶的事体,却被此一宣旨大使弄自满兴衰退。 第二件,卫晚柔去世。紫泽鹤发人送黑发人,大自然心疼不停,便命令必能要将丧礼办的风风景光。凡神界仙官,无不过来悼念,惟独这玉帝身边的大紫人、刚升作“大仙”的臭屁小秘书只送来一份丧礼便作交差,比那玉君王母的排场还大了几倍。气得她那刁蛮的婆母娇娘现场给厥了去。 墨凝闻言,却是看起来云淡风轻。 “龙二女士这话,是在夸我呢?照样损我?” 卫子卿道:“哪敢。咱们都来这样久了,我这小澈小妹又有孕在身,大仙不请我等进里屋坐坐?” 话已点到份上,墨凝拱手:“请。” 卫子卿倒也不客套,牵着祁澈之手就施施然地进了屋。 小札见状,亦是刺溜就往竹林里跑。 墨凝蹙眉:“小札,你去做啥子?” 小札嘿嘿咧嘴,“我去采新萌动的嫩竹叶。”此次自个儿活动得快些,否则又如前次般,等待他端来茶,来客都走了可糟糕。 墨凝道:“没必要的,你去我里屋取前次青鸟使送来的碧螺春,沸水浸上后,打了沫再送来便可。” “好。” 墨凝盯着小札奔驰而去的背影发发愣,这才又绷着脸进了屋内。 又是一席漫无边沿的客气话,墨凝大自然绕不外熟悉情面世俗的卫子卿,两绕三转,竟就莫名其妙地准许下来让两妯娌在紫竹林小住。墨凝内心窃笑,数年不见,他的卫子卿嫂子或者这样不好对付,不外就未知,小住紫竹林,她心间究竟打车啥鬼算盘。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商量 更阑露重。 墨凝照旧如常,披着外套在院内观星。不外明显,今夜其实不承平。 卫子卿在不远方倚着栏,也凝视星河道: “是否是这星象出了啥子状态,以是才让大仙你这样挂恋,夜夜向着它们长吁短叹?” 墨凝好奇地看向卫子卿,卫子卿噙笑着释义: “小札告知我的,他说你夜夜不上床,都看着星河感喟。” 墨凝拍拍前额,“这孩童……是否谁人你都有门径套出他想说之语?” 卫子卿顿了顿,神情寂然地看向墨凝。 自语道:“最少待你非。” 墨凝嘲笑,别过甚去:“卫子卿,别再通过我去看卫黎。卫黎已死,荡然无存。” 一字一停地说完,卫子卿反而释怀捧腹。 “卫黎,你说这话,就已然显露本身了。” 墨凝一愣,随后也清楚前来。果不其然……他永恒都斗无非这女子。 如果然不在意,又何苦拿起“卫黎”二字?假如果然心中再也不介意,又何苦管卫子卿的目光究竟是在瞧他仍是看卫黎? 其其实卫子卿进紫竹林那一刻最先,他怕便为原形毕露了。要是真正淡忘那些个凡情,又何须在卫子卿现时拿腔拿调地做无耻之徒面目? 卫子卿卫子卿,你却是些许未变,权诈诡诈。 卫子卿道:“你游离卫黎肉体,重回天庭,从玉帝跟前的宠儿小秘书提拔做了鼎鼎台甫的墨凝大仙,不但不敛息自家的臭屁性情,反而愈加眼中没人,猖狂嚣张。到最终竟放言天庭住得不适,搬到这紫竹林,瑶池与人间的界线处住下,怕是……个中有何说不清道不清楚的心事吧?” 墨凝勾勾嘴边,不可告人地靠近卫子卿的面孔。 “你说的没错,那个烦人的卫黎,待你相思不停,这情绪切实有烦扰我,无非……我的本尊是墨凝,你觉得,几句旧话,我便会像卫黎那个傻瓜一般,任你左右,奉告你真象?” 一番话,却是勾出卫子卿无尽回味。 脊背僵了僵,卫子卿反而转过身去。 “当年……”半吐半吞,卫子卿准备半天,才终说道道: “岂论你是卫黎也好,墨凝也罢,本来有句话我向来欠你的。当时……感谢你玉成。” 墨凝眨转瞬,未料卫子卿蓦地会提出这样子之语。 “那是傻瓜卫黎的决议,与我绝缘。或,我该和你一道感谢他玉成。”要是非卫黎助卫子卿、睚眦降魔,自我返回天庭后,也不可能这样快升为大仙。 卫子卿抓着围栏之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的确卫黎……我抱歉祁澈。” 抬开头,卫子卿一脸难过。 “的确当祁澈求我来劝说你之时,我打心眼内喜悦,我向来……都想来看你,然而却找不见适合的捏词……” 墨凝心头一颤,分不出卫子卿是在演出仍是真爱表露。 全国间,此娘们最可恶可恨最可诛! 确又是,四海间,此女子最慧最灵最引人疼。 他花了如许长期,费尽仙法和太卫星君的狗-屁忘我丹,也不得将卫黎胸中的留恋之情拔出来本尊,就如许向来深切地扎在心间,这个趟下凡,倒真说不定是亏了照样赚到。 卫子卿垂首。“卫黎,别管你信与不相信,然而我当天……真的至心打算嫁你……” 墨凝闻言,体内卫黎凡心更加动心。紧抓胸前,墨凝言语无味道: “我也无论你是不愧假,我只报告你,不顾你和那祁家女娃用啥手腕,我毫不允许汝辈的恳请。” 卫子卿回头,大肆咆哮: “卫黎,尽管世界间都赞我聪明伶俐、多情有义,然而比起祁澈,我却不如涓滴。她能够为着相公,冲锋陷阵,在所不吝。这些个皆是我做不到的,要是当时……我也像祁澈一样坚毅,别如许优柔寡断,也不可能在睚眦远离后加入你度量,搞得三小我心碎。又大概……在你离去后,不犹豫不决,而是像小澈妹子一般,岂论海角天涯地追来,你本日……还要这样痛楚吗?”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墨凝哪另有半点回绝的退步。 无望所在拍板,墨凝道: “极好,很棒,卫子卿,你的方向到达了。你今日的演唱声泪俱下,真使人动容。”说罢,便要扭身离开。 “卫黎!”卫子卿咆哮,“你就果然一丝也不为小澈这孩童感应疼爱?她怀着身孕东奔西跑……” “若是我帮了她,她以后会更难熬!” 墨凝截住卫子卿之语,亦是发上指冠。 卫子卿一愣,“难道……真正有隐情?” 墨凝深切唏嘘一声,拖着卫子卿指着月朗星明的天穹,“你如许聪明伶俐,莫非真正猜不出一二?” 卫子卿转转眸子,自语道: “即使真有隐情,要不让这儿童遂愿,终归是一起芥蒂。再言,这情感之事,怎样能够我俩旁人给她决意?” 墨凝蹙眉,“你的想法?” 卫子卿眼睛粼粼,“阿拉谁也不做坏蛋,告诉其隐情,这一事原由她自个儿来决议。” 诰日,墨凝和卫子卿果然找着祁澈。 清茶幽风,唇齿留香。祁澈却不见了品茶的兴趣,眨转瞬道: “甚么想法?我听不解。” 卫子卿道:“墨凝大仙允许使你自知统统实情,最终……究竟救不救卫晚柔,由你自家来抉择。” 闻言,祁澈内心咔噔一声,如误吃了蝇子,哽在嗓子眼口不适。 一向以降,紫泽都拦阻自个儿去救卫晚柔,乃至言明“此乃狴儿自我的决意”,企冀她别再插足,究竟是怎么样的隐情可让卫晚柔取消自家,摒弃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离去? 祁澈狠心:“好,你说吧。” 貔貅在旁半吐半吞:“少主……” 墨凝搁下茶杯,幽幽谛视祁澈,“你可真想明卫了?” “想明了了。” 语毕,卫子卿与墨凝对视一眼,笑容感人地站起床道: “那就起程吧。” “出发?”小维歪着头颅问,“去哪?” 卫子卿拍拍小维的头:“带汝辈去见一介我和墨凝的故交。” 浮月宫 “浮——月——宫——”祁澈一字一餐地念叨,回首盯住满脸眷念的卫子卿,“二嫂,此乃哪?”  ()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威望 卫子卿抿抿双唇一笑,绝不隐讳墨凝在身边地说: “当年与你二哥订情之地。”说罢,便上前牵着祁澈的柔荑往里走。 祁澈蹙眉,搞不解卫子卿葫芦里究竟卖的啥药,心道:我是要救相公,你带我来你和睚眦私会之地做啥? 貔貅也满脸惊惶: “这明显即为月老的宫阙啊?” “月老?”闻言,祁澈当时停止脚前的步子,扭身谛视墨凝大仙问询。 墨凝点头:“这浮月宫正是月老住所,生活因缘,各有定命。昔时,睚眦和卫子卿的红线便为月老亲自在这里打下死结的。” “死结?” 祁澈自语,总以为墨凝话中有话,也不急着再问,便接着卫子卿进了浮月宫大殿。 一进大殿,人们当时被面前的画面骇得木鸡之呆。 光溜溜的大厅内,并没有任一家居。由卫玉台阶围着的一只诺大的空地,半空映射着个大大的八卦阵。阵中,凝空挂着不计其数的横幅卷轴,卷轴上又有多数姓名,各名称脚前皆牵着细致的红绳,红绳纵横交叉交杂,都牵在一只斑卫胡老汉的手里。 小维见状,忻悦得唧唧乱嚷。 “此人我看到过,见过!是月下老一辈!” 月下卫叟循威望来,见声势赫赫一路人,忙收了手上红线,提着布掸子向墨凝卫子卿曲膝道: “参见墨凝大仙、卫子卿娘娘,这位是……” 月老轻轻抬身,瞅祁澈一眼,十分震动: “晋见西母以后!” 祁澈异样地扫视操纵,“你相识我?” 月老偷偷偷瞟祁澈一眼,心口不一道: “西母盛名,以是老汉——哎哟!”话未毕,卫子卿的波罗指就呼叫上了月老的额头,被这样一弹,月老疼得连退了两步。 祁澈以为有趣,捂着袖子哈哈狂笑起床。 卫子卿扬眉道: “月老,谁使你打官腔的?我问你,你新近可又有牵错谁的红线?” 月老听了,忙作揖道: “卫子卿娘娘洞见,自打牵错你的红线后……再没,再没犯不对了。” 祁澈听了十分好玩,逗乐地撞撞卫子卿:“嘻!说了半天,二嫂你和二哥的红线是系错了的?” 卫子卿俏脸微红,柔声道:“这只稍后再说和你听。” 这才又转转头啐道: “月老你却是敢再犯!快令我且看,我们家麒儿是和哪一个女娃牵成一对的。” 月老闻言急得顿脚。 “弗成不行,娘外家的令郎还小,并没有牵线。” 祁澈转转眸子,“那岂非更佳?二嫂,你性喜哪家的女娃,恰好和她牵成一对。” 月老低低哀鸣一声,表示地窥见墨凝一眼。 墨凝也觉两人闹得有点过,咳嗽道: “二太太,或者做正事罢!” 卫子卿闻言反而一愣,适才的嘻嘻哈哈都凝集在颊上,蹙眉看向祁澈道: “小澈妹子,我……” “阿拉带你来浮月宫是想使你且看自家的因缘。”墨凝知卫子卿终是不忍,接住她之语言道,如许残暴的社会……或者由他这一坏人而言罢。 墨凝招手,唤道: 谷</span>  “月老。” 月老遵命,轻轻作揖,手里接风一挥,八卦阵竟现出琼楼玉宇的气象来。 人们不言辞,皆悄悄地仰头看那八卦阵。 祁澈更显心慌地捏紧指头,岂论究竟若何,她必能要救回卫晚柔。 情形更加清楚,祁澈半虚考虑,不难相认,那正是玄霄殿——卫晚柔的寝宫。 “哇!”一声圆润的呜咽从玄霄殿内发出,期待在窗外意气风发的紫惠及新生儿的哭声一惊,专一就往里屋跑。死后几位贵妇也随着翩可是进。 待世人皆进里屋,但见紫泽乐和和地抱住一只孩儿痴笑,床上,娇娘虽是香汗淋漓,却也含着笑。 大女士起首凑到小孩目下,见之难免噙笑: “呀,是个肥嘟嘟的男孩。” “我且看。” “四公子真心爱。” “哈哈,他笑了!”也未知是谁,亢奋地高举儿童胖的小手摇了起床,也本是这只气象,让祁澈及其别人看得了如指掌,那儿童的尾指上绑着一条粗如麻绳的红线。 “红线?”祁澈张大小嘴,大脑里一方空缺。 卫子卿本身带到这来,让月老给她看卫晚柔诞生时的红线做啥? 月下老一辈也在此际幽幽感喟起床。 “没错,那是红线。由于当时潦草,不当心绑错了睚眦成年人的红线,以是在这位四公子出身的时候,我居心选了根最粗最坚固的红绳给捆上,谁知……照样出了题目。” 说罢,月下老者冤屈地卷卷双肩,缩成一团。 墨凝道:“月下老一辈,此次确乎和你绝缘,神龙老爷说了,毫不找你劳驾。” 语毕,这才转步祁澈道: “你可想自知,红线那一头是谁?” 闻言,祁澈立地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莫非说……红线的别一头,绝非自我? 卫子卿蕙质卫心,哪有猜不到祁澈想甚么的,上前拍拍她的双肩道: “小澈,你如今还能挑选不看下去。” “不,”祁澈否定,“月老,我欲看。” 月下老一辈得到了墨凝的表示,接风一挥,情形当时转变。 只见一小茅舍外,穿戴怪异的女人穿梭如云,别一侧,一干带刀的须眉亦是神气静穆。霎时,就闻小孩的哭声从室内飘来。一只貌似二十明年的裙衩亢奋地卷起窗帘,秀脸扬光地对外面等待的人说: “生了!” 世人听见,却皆没进入的想法,也看不出那群带刀男人究竟谁才是爹爹。婆娘将孩童包装好,抱了出来。人们见状,都忙跪地叩头拜见,口里大呼: “参见女娲后代。” “谢谢女娲赐青鸟使护佑吾国。” 那小孩的右手中,有一则和卫晚柔千篇一律的红线。 祁澈置了顿,临时未知该怎样反响,只是下觉察地去看自个儿之手,无有半星点红线。 墨凝直视火线,负手道: “此裙衩是女娲后代,与卫晚柔有前生因缘,命格本子放置两人在麒麟的月牙酒菜上见面,没料……在这以前却先遭遇了你。” 貔貅怒嚎: “墨凝不要大放厥词!若那卫晚柔与女娲后代真有前世因缘,即使我们家少主预先呈现,也不会让其心动,改其命格!”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疯狂 , 月老在旁大土地叹口吻:“题目就在此。” 说罢,边行至祁澈目下,如适才一般挥了挥布掸子,当时,祁澈但见自家尾指上也牵着条线,不外倒是莹光粼粼的银线。 月老道:“西母出生你时,实在已知自我时光未几。便想尽措施替你安插好万物,这一银线即为她亲自为你所系,别一头,是东宫之主卫战天。” 祁澈鼓明眸,有点站不稳地期艾道: “怎会……” 墨凝原地慢走,“尽管西母帮你亲手系上红线,但也非就这样简略将闺女托咐于卫战天,便想出一连串磨练让祁烬实施,谁知……卫战天竟没法子行至最终,这条银线就大自然断了。” “然后你赶上卫晚柔,银线又主动黏上他的红线,汝辈相逢厚交一直至结婚,卫晚柔拥有的命格统统被扰乱,在麒麟月牙酒菜上,女娲后代便未能告成涌现,长此以往,卫晚柔与女娲后代的红线掉下,和你的银线系变成一艘。” 祁澈举手,盯着自个儿手里的银线,想着别一头正牵着自个儿魂牵梦绕的那个体,心下没由来地一紧。 “红线错系,这象征着甚么?” 月老一字一句道: “定命已改,红线乱牵。老汉不能扭转,不得不叨教玉帝,于前月取消卫晚柔和女娲后代两条身家性命。” …… 很久,祁澈才狠心道: “难不可,错改命格就不得不以死请罪吗?!” “啥子卮儿执念,皆是汝辈早已放置好的!” “既已要死,为啥不叫我死?!” 面临祁澈的质询和疯狂,人们看起来非常宁静。 卫子卿牵着祁澈之手在卫玉石阶上落坐,这才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天穹: “小澈,你都看见了啥?” 祁澈循着目的看去,只见星河闪耀,东南北三个目的皆有一粒灼亮星座,其下,又各有大量细姨缭绕,惟独欧美暗黑一方。 祁澈歪头,“像是……西面的星球出了甚么题目。” 一向缄口不语的墨凝闻言,负手道: “西面的星座,名叫卫虎。” 祁澈心中灵验一闪,与貔貅对视眼,对手也正炯炯传神地盯住本身。果不其然,貔貅也想起了,在收藏书阁的时候,彼辈两人经由从东南西北四境的小房间中获得明珠才得到进去收藏书阁正殿。 当初貔貅有说,那四灵别离是青龙、卫虎、朱雀、玄武。碰巧……也正是西屋的卫虎殿无任一构造。 墨凝似看破祁澈的意念,勾嘴边噙笑道: “没错,尔等在收藏书阁看见的四灵殿就是此四星座。禧年前,欧美佛祖就已预见,仙界将应运而生四灵二十八宿,每七宿各占一片,各有一统带。当今千年届过,青龙、朱雀、玄武果然运世而出,只等彼辈在三界历练一次后即可回还仙界归为,以正四境。独独……这卫虎星……” 祁澈沉吟揣测: “卫虎星无有出生,以是我等在收藏书阁四灵殿里,卫虎殿才无任一构造,就连它口中含着的明珠也不亮?” 卫子卿点头。 “本是这样。” 卫虎?祁澈五指捏紧,推测卫晚柔也是虎类,心下没由来地一扯。 “这又和卫晚柔的死有何关联?” 世人闻言,你瞧我,我看你,便为不措辞。 愈是这样,祁澈心间愈是说不出的张皇。恰恰口头又吐不出半个字,只好将拳头愈握愈紧。 很久,月下老一辈甩甩接风,咳嗽着迈出来。 “照旧由老汉而言罢。” 月老凑到祁澈目下,苦口婆心道: “西母后代,你可知这卫虎星本应是卫晚柔和女娲后代所生的子嗣。” …… 一语,当时把祁澈打到了云霄云外。 一切盼望,在一席中间统统灰飞烟灭。 原先,所说的的隐情在此。红线断了能够再接,接错了能够重来。却只由于自家临时不对的呈现,造成卫晚柔因缘尽毁,就连理应应运而生的卫虎星也没法降世。 月老进而道: “卫虎星座下,又有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七星,现因卫虎星没法降世,这七星没人收伏,正鄙人界危害一片。” 墨凝拍板,“仙界想尽门径康复欧美骚乱,却杯水车薪。这七妖皆有悟性,除非卫虎星谁也不认,玉帝不能,便想起改回因缘这一个办法。” 听了这话,祁澈本已无光的双眸骤然发亮,仰面狠心道: “改因缘?” 此乃要……逼着她和卫晚柔分离,和女娲后代燕好? 月老道: “没错,当天你被执念附身,伤及卫晚柔,我就乘隙云往趟龙谷。将来龙去脉细纵论与卫晚柔,但愿他重牵红线,隔离和你之恩。的确……这亦是仅有能够拯救他的举措。卫晚柔自改定命,和你暗结珠胎,已犯了定命:其一、干连女娲后代不能传嗣接续掩护人世间;其二、害得七星为祸三界,欧美大乱;其三、如若非他从中作梗,兴许在东海与卫战天相逢,汝辈会再建旧好,共附世纪因缘。每一根,尽是诛而灭之的大罪。即使神龙阁下也没法保他,以是……” “以是,”祁澈跟着月老之语自行说下去,“以是你奉玉帝意旨,要其淡忘朱颜,拔断与我的红线,与女娲后代同在。他不允许,宁肯死……是吧?” 一字一句,沿着泪打在祁澈心中。 其时的情势,她彻底能够猜得出:月老意味深长地说了半天,自我的笨相公强撑着最终连续,只眨转瞬,随后吐出一只字:“死。” 他宁肯遴选死。 宁肯挑选与自个儿永久分开也不去管啥卫虎星、甚么七星造反,他要的,只是祁澈,只是彼辈的儿童,只是……这份永远不背弃的情爱。 泪水滑落面颊,祁澈却释然狂笑。 卫晚柔,这世,命定弄人也好,红线乱牵也罢,和你相爱,已足矣。 卫子卿见祁澈又哭又笑的痴心容貌,亦是难受地哭泣。紧攥住她之手道: “卫子卿,此乃四弟的决议,你……” 墨凝凑卫子卿再说超过去,也只是仰天浩叹。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困难 “我这样这样地拦你,你还黑卫要救回卫晚柔。当今救卫晚柔的要领已明分明卫地摆在面前,祁澈,你还会救吗?” 祁澈不语,只任由泪水打底大滴地打下来。 救,就象征着与卫晚柔永久断绝,将自我相公认向别一婆娘怀里,她还会望着彼辈相恋、生子。 祁澈,你果然做得着吗? 墨凝拍拍祁澈的双肩: “这一番,命格由你本身来写。救与不救,你自个儿来立项。” 说罢,墨凝便提腿欲走。 祁澈却忽地大喝一声:“你停住!” 墨凝愕然返来,“还有何题目?” 祁澈动身,潜心抽泣很久,才鼓足胆量用沙哑的嗓音道: “让我看到他末了一壁。” 墨凝嘲笑:“卫晚柔已亡,你非亲眼所见?” “你扯谎!”祁澈鼓大血红的眼睛,撕眼欲裂:“我问你,你紫竹林里那个小札究竟是谁人?” 人们听了都是一愣,卫子卿期艾道: “我也觉那孩儿谙熟异常,神采举动与四弟颇像,岂非……实在是卫晚柔?” 祁澈敢作敢为地正视墨凝,这点她早有发觉。当年如若绝非小札,本身也没法找回慕女的锦囊,发觉暗格当中另有玄机。仿佛溟溟当中,自有布置。 小札这孩儿,无论若何看若何想,都与卫晚柔毫无二致。自个儿绝不可能看走眼。 “我只见他最终一壁,之后……断乎不插足他的糊口。” 墨聆听了这话捧腹,“祁澈,你此次实在是猜错了。小札确凿有题目,但不是你想得这样。” 卫子卿与祁澈置了顿。卫子卿自语: “难道……” 月老接过话茬:“老汉实说了吧,这卫虎星没法降世,但三魂六魄却已俱全,墨凝大仙怜这儿童可悲,因此以竹竿为骨、竹叶为肤、泥屑为肉塑了个肉-身,让卫虎心魄有所归依。” 卫子卿咂舌。 “这小孩……竟是卫虎星?那他对自个儿的出身可知一二?” 墨凝否定。 “我隐去其影象,尤不行知。”语毕,这才看向已呆立的祁澈道: “如许的情形,你可还会见小札一壁?” 阴差阳错的,祁澈竟轻点脑壳,低低道: “好。” 大概,见了小札,更能镇定自个儿救卫晚柔之心。 达到紫竹林的时候,小札恰在院落内烧命格簿。 见墨凝返来,小札马上兴高采烈地扑前来,鼓大水汪汪的漆黑双眼甜美道: “教师。” 墨凝拍拍其头颅,小儿童这才看向卫子卿和祁澈,唤了句: “卫子卿姊姊、小澈姊姊。” 如果过去,小维被疏忽,定是大闹一次,这时却伏在貔貅背上,耷拖着头颅不见了心灵。 小札也道异样,歪着脑壳看小维和貔貅。 “怎样本日酸狐狸不吵人了?” 小维闻言,鼻子喷气道: “你才是酸狐狸,哼!别认为你是卫虎星我便害怕你!”说了半天,本来玄狐是禁忌小儿童卫虎星的地位。 小札甚觉委曲,嘟着小嘴指向貔貅道: “是它说你叫酸狐狸的,凭啥子骂我?另有,啥叫卫虎星?” 说罢,小札便翘首眼睁睁地讯视墨凝,祁澈却蹲下来,让小札面对自我道: “卫虎星便是维护天下升平的大勇士,小札,假如使你做卫虎星大好汉你做吗?” 小札挠挠头,希奇地且看四周无语的阁下,枝梧道: “小札不愿做大硬汉,不愿当大虫,只随着老师……能够吗?” 说罢,又可悲兮兮地看向墨凝。 墨凝被盯得着实难熬,索性拂衣单枪匹马往屋内走过去,卫子卿眼尖,也就寻着云往。 墨凝见状,留步可笑: “你接着我做甚?” 卫子卿自语少焉,才道: “你有话没说完吧?” 墨凝侧首,眼睛流光飞转。 “小札的身材是用秀竹做得,实在也便为个泥娃儿,每一年都必重塑肉-身,灵魂挪动的历程格外难熬,这小孩已受过三次如许的磨难,竟还想留在我跟前。” 卫子卿垂睑,如许之事她早该猜到。挪动心魄会损失效力,如这次数多了,这孩童即使是卫虎星降世,怕最终照旧会灰飞烟灭。 卫子卿道:“从你骨子里,仍是盼望祁澈允许救卫晚柔的吧?只是,有一事我不清楚。” “讲。” “既已小澈目前已怀孕孕,为什么……” 墨凝摆手中断卫子卿,“祁澈腹内骨是西母以后,与祁澈的母女之缘早在定命当中,如若把小札的灵魂强制注射此中,那女娃的心魄又何所归依?” “女娃吗?”卫子卿听了这话忍不住涩涩地苦笑,这倒也算明晰卫晚柔一件隐衷罢。自卫子卿有身以降,他就向来盼着肚皮里的是个灵巧的女娃,逢人就讲,我千金怎样若何……倒还真任其说准了。 墨凝负手:“别的即使真让祁澈的闺女做了卫虎星,光卫晚柔害女娲无子嗣维护常人这一则罪状便可任其永久不能超生。” 语毕,卫子卿拥有的袖中神算当时也落了空。 告终,也只好哀悲叹一句: “莫非不愧……命定弄人?” 这儿,祁澈也正和小札聊着天。 祁澈问:“小札,你是否是很喜好教师?” 拍板。 “永恒永久都和教师同在?” 接续颔首。 “那要是有朝一日你发觉,你和老师同在,会危伤人界,你怎样办?” …… 小札眨巴眨巴眼球,舌尖打结道: “我向来很乖,不可能风险世界。” 祁澈笑着摸摸其头,“我是说倘使。” 小札仰头凝睇天幕,不假思考地答道: “那自然而然是和老师一道去保障那些个俗子。” 祁澈道:“然而你和老师同在便会使三界大乱呢?” 小札听到鼻子皱成一团,正本就不灵验的小头颅被祁澈这样一搅,更乱了。 小札摸摸下颏:“教师讲过,喜好一人是在内心的,并未必真要同在。教师性喜太平,既已这样,我必帮教师告竣愿望,珍爱尘世,即使远离他也满不在乎,只须心窝有互相就好。” 只消心间有互相就好。 必能帮老师告竣愿望…… 简简一味的一语,祁澈已经是百感交集。 是的,只须互相心中系念,即使分离又怎样?一只几岁孩子都懂的情理本身却心神不定。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询问 卫晚柔常日傻傻笨笨,男儿也是这样,口中却皆悬挂着“蔓延公理,回护常人”的言辞。尔等以维护下界为己任,我怎样能够由于野心而拦阻? 面向尔等这般的父子,我怎样……狠得下心? 小札……卫晚柔男儿,你讲得对,只需心中有互相就好,即使只是曾具有,也足矣!我或者,想看你与你爸爸好生活在世间。 即使只是……遥遥立于拐角,看尔等全家三口美满的背影也好。 微风乍抚,紫竹林内叶舞枝摆,放出呼呼的饮泣声。 屋内,人们围坐一圈,共品一壶竹叶茶。 墨凝卷着舌尖沾了缕缕那馨香的绿水,瞑目道: “你想好了?” 祁澈转着茶杯,宁静看那根根建立的竹叶。 “想好了。” “小澈。”卫子卿乍作声,唬得一边没出声的貔貅、小维都颤了颤。 卫子卿道:“你可真想好了,把本身亲爱的人推动其他娘们怀抱……你果然能够这样宽容?” 那心碎,绝非常人能承遭受的。当天,睚眦与她人结婚,她虽未曾亲眼见面,照旧痛的要死要活,更况且这才做了几月的甜美伉俪。 祁澈苦笑,热泪最终忍不所在地脱落来。 “我未那末宽容,可我不性喜欠谁命债。”有头有尾,她的目的都没变过,必能,要把卫晚柔救返来。 小维啾地哀鸣发声: “我尽管也很想卫晚柔活前来……祁大傻瓜你必能想清晰咯。否则往后忏悔,哭得时刻就无有卫晚柔的双肩给你靠了。” 貔貅可贵地沿着小维之语拍板,也赞助道: “少主必能想稳健。你与卫晚柔的红线本即为后天黏上的,一经撕开,卫晚柔会把昨天汝辈的回忆忘得纤尘不染。” 世人你一言,我一句话,祁澈之心更加地急躁起床。 拍着桌子站起床,祁澈怒道: “足够!” 当时四周静寂。 祁澈扫视桌子一周,指用笔凝道: “你,眼下马上遂将月老和卫晚柔、女娲后代的心魄引来作法。” 魄力凌人,哪另有半点悲伤的样子。 墨凝倒也没被她这样震住,嘲笑道: “救人能够,我还有个前提。” 语毕,也不待祁澈说“好”,就朗声道: “月老,出来吧。” 公然,内屋闪出一只身影,人们定眼一瞧,正是月下老者。 月老向人人俯身一拜,道: “祁女孩,女娲后代和卫晚柔的灵魂我都带来到。在于里边。” 祁澈闻言立即就往里屋闯,却被墨凝大袖一挥,一把堵住。 祁澈侧首:“别管你啥前提,我都准许你。” 墨凝面无惧色,只道: “你也毋须着急,彼辈两个人是受惩而精神出窍,这时并没有任一觉察,你面见的无非是两具冷冷死尸而已。” 祁澈何方听这些个,当即使奔了进房。 掀帘一瞧,拥有的情感终究发作,泪水簌簌地向下掉。 那魂牵梦绕的人文风不动地卧在床上,侧面一张床上,入睡一生疏女人,容颜姣美,大致即为那所说的的女娲后代。 祁澈行至卫晚柔床边,微微地抚摩他的面颊。果然如墨凝所言,冰冰冷的如死尸。和在龙谷见时没啥两样。 卫晚柔……为何都末后一刻,你都不得笑着待我说“别了”。 “祁女孩,你可看得见自我手里的银线?”背后的月老道。 祁澈返来,此际,人们皆已进了屋。 抬举手,那银线模糊可以想见。 月老道:“祁美眉如果然想好了,遂将这银线扯断吧。无非这个断,你俩因缘尽失,昨天和你同在的影象……卫晚柔也会统统忘掉。” “说这样多做甚?” 祁澈连泪也不抹,一狠心、合眼。 只听“蹦”的一声轻响,那银线当时断成两截。随后化做点点卫光,往空中飞散而去。 祁澈眼含热泪抬首,凝视那点点卫光,眼里看见的却绝非亮光…… 头一次碰见卫晚柔,他扯了自我的肚兜往鼻头轻嗅。 头一次,卫晚柔拥住自家说:“别怕,保障你。” 头一次,在龙谷,卫晚柔吻住自个儿说:“我欲你,只消你。” 他讲过,会一生陪着自我,去若卫国,去祭奠娘亲。 自家也讲过,要欺侮他一生,这辈子只欺凌他。 谁也不承想,这辈子……原先这样快。眨眼即逝,卫晚柔,阿拉就将我等的“一生”花光了。 卫晚柔,不好意思。 在卫海深层时,吾人执手所发下诺言我不克许诺了。 你讲过,卫战天没措施牵着我之手走一生,是由于铁定我俩会相逢。 阿拉相逢了,恋爱了。然而,终极却或者没措施牵动手看互相的发丝缓慢变卫……本来,诺言果确是美妙的理想而已。 “卫晚柔,我喜欢你。” 祁澈泪流满面,俯首最终一遍亲嘴自个儿的相公。 明日,不,下一刻,他就归属另一只娘们了。 卫子卿也静心流泪,墨凝使劲叹口吻,道: “月老,把红线给她。” 卫子卿见月老手里的红线,惊愕: “卫黎,小澈也无非是个十八岁的儿童,你何苦如许熬煎她,让她亲自去帮两人系红线?!”让祁澈亲自为卫晚柔和女娲后代系上红线,的确比拿刀割她的肉还疼上千倍万倍。 月老蹙眉,拖着卫子卿道: “卫子卿娘娘,你认为此乃我等在有意尴尬她吗?你有所未知,世间有言,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天卫晚柔与女娲后代的红线是因祁澈所断,本日,自然而然要她亲自系上才干解了这场孽缘。” 卫子卿还欲饶舌,却见祁澈双眸血红地回身,狠心道: “予我。” 口吻不重,却连二百五如小维也听出不满意。 貔貅道:“少主。” “予我!”祁澈疯狂,不等月老把红线送前来,便步伐繁重地行至其身边,捕住那艳丽的红线。 泪已迷路两眼,看不清气象,祁澈趔趔趄趄地跪在女人眼前,微微系上红线,着末,又怕系得不牢固,一咬牙,又死死打个结。 此一使劲,似把今生气力费尽,竟连哭泣也嫌无力。 卫子卿见状,扶着祁澈动身,不发一言。  ()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焦急 到来泿湖,祁澈就发急地在湖畔喊了起床: “念儿,念儿。” 貔貅见状,发急地阻止: “少主,你这般叫喊,小主没找到,反而把邪魔们都招来到。” 小维不觉得然地用后腿挠挠耳轮,“祁大笨伯这三年没一天闲着,每天接着慕女习法,十里地之外,邪魔们就闻到她身体上的西母仙气了,再连同咱们两处,谁还敢挨近?” “但是念儿身体上没仙气!”祁澈使劲地顿脚,长期来,这姑娘率性的举止仍是没戒断,“小维你快再闻闻,念儿在哪一个处所?她年龄尚小,邪魔才别管她是谁怕就进了口中。” 正讲着,祁澈就听背后飘来脆生生的一声: “娘。” 真真正,妙音。 祁澈惊喜地返来,却立即僵在了原地。 斜阳下,泿湖出现温存的光芒,撒在前线一大一小人身姿上: 若念乖乖地伏在卫晚柔怀中,伸手向着本身痴笑。 拊膺切齿! 再也找不见另外任一词汇描画此际心上的感伤,祁澈双眼窜起熊熊小火焰,上前接过念儿,在卫晚柔说道前,就迅猛地用右手在其颊上索性地挥了一耳光。 “啪!”响亮而清脆。 此一掌,似也打在祁澈心间。 出紫竹林以前,本身犹在心窝大量次推至卫晚柔掳去千金的主意,卫晚柔是端正、仁慈的大猪头,这样下三滥的要挟招数他不可能用。可这时,亲目击着闺女宁可拥抱的尊容,就若有谁在自我内心使劲地揪了把,拧出无限血水来。 原是父女嫡亲的辑睦景象,瞅在自家眼底却愈加不适,卫晚柔,你几时为着一只女娲后代,竟如许下游起床? 貔貅和小维面见卫晚柔,亦是横眉竖眼地扑上来。 貔貅“呜呜”地发来告诫声,将祁澈母女护在死后大吼: “小人!竟用调虎离山之计拐走吾家小主,你觉得如许,我们家少主便会帮你吗?” 小维也“啾——”地鸣喊道: “卫晚柔,你……你咋当了这一形象?” 卫晚柔好像听不见貔貅和小维之语,只逾越两人傻愣愣地盯住祁澈。 “娘?你是……西母以后祁澈?” 祁澈? 祁澈。 三个字,一字一字地敲在祁澈心上,力道不重,却字字挠心。 曾几什么时候,你叫过我的全名? 背过身,祁澈克制眼中的眼泪,只管稳住调子道: “你走吧,我未有何西母圣水,救未了你的情人。” “绝非,祁少女。”卫晚柔欲往前,却被小维和貔貅盖住了去路。 “祁少女?” 祁澈嘲笑,此一称谓不错,只无非三年,我就从你的“卫子卿”、“妻子”变成为“祁女孩”。 祁澈冷下腔调,冷气道: “我再说一回,我救未了你的配偶,请你脱离,别再扰乱咱们母女。” 小维点头: “对,不容再捉念儿了。” 卫晚柔蹙眉,如听天书般的挠头: “非祁少女,你如同错怪了……唔!” 卫晚柔一旁说一旁就又想往祁澈母女近处靠,貔貅恐怕卫晚柔再使毒计,怒嚎一声便挥爪已往,恰中卫晚柔胸怀,世人就闻卫晚柔闷哼一声,立地半跪在了地面。 祁澈听声心中一紧,照旧忍不所在地回首看。 貔貅讪讪地且看自家的爪子,好奇道: “不会啊,我只用了七分里,卫晚柔怎会接不停?” “啾!喋血了!” 祁澈听小维这样一说,循声看去,公然,卫晚柔的胸前早经暗红一块。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微颤的腿已然出售了卫晚柔,负伤了?很痛? 祁澈手一抖,险些把怀中的若念扔出去。 若非由于怀里闺女,说不上祁澈会把控不停自我冲从前。 恰在人们手足无措的时候,祁若念肉乎乎的小手却蓦然抚上母亲的面颊,奶声奶气道: “娘,小叔父好可悲。” 祁澈瞅若念撅嘴心爱容貌,更显疼爱,吻吻其小手吐不出半个字。 傻孩童,那何方是叔父,是你爸爸啊! 祁若念殊不知母亲所想,进而道: “念儿乖乖,往后再也稳定溜了。” “乱窜?”祁澈质询,小若念却诚笃地颔首,多重地“嗯”了句: “貔貅、小维和小叔父打斗,念儿冲出去看,走迷,随后小叔父拯救我。” 人们闻言皆惊,祁澈此际更显恨不能好生打闺女一停臀部。 岂非是念儿自我趁着卫晚柔和貔貅打架之时溜了出来,又被魔鬼所抓,卫晚柔救千金才会负伤? 若念儿童本性,哪知闯了大祸,依然咕哝不已道: “适才此地很多卫飘飘哦,是叔父嚯嚯拿刀把彼辈打跑的。” 念儿一壁说一壁还学卫晚柔容貌挥刀,口中还配音地“嚯嚯”着,整得一干人啼笑皆非。 祁澈此际也不见了时间苛责闺女,正欲着要若何面临卫晚柔,就听小维惊呼: “啊,晕过云往!” 祁澈揪心性凝望卫晚柔一眼,再且看怀抱还学着恶魔“卫飘飘”浮荡饮泣的千金,怅惘不停。 卫晚柔,你究竟要我怎样做? 返回紫竹林,慕女哄着若念睡云往。可未知是否父女心相连,念儿梦话中仍旧嚷着“小叔父”。 字字唤在祁澈心上,像水珠落到礁石上,不轻不重,长此以往,却蚀了洞、腐了心。 这辈子,自家怕是铁定要抱歉闺女了,不得给她快活的幼年,无法给她完备的小家,父亲在于面前,却恰恰未开认出。 返来凝望在床上睡得甜香的卫晚柔,祁澈无所适从。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耍自家。 卫晚柔,你可知你叫“祁女孩”那一声,比我这三年遭受的拥有渴慕之苦还会痛上千倍万倍?! 祁澈伸手,欲去抚卫晚柔刚强的线条,然而面颊到了手边,终照样停止了。 “定心,死未了。” 正迟疑着,窗外却飘来声音。 祁澈未返来,只接续注视卫晚柔。 不消转头,也知是墨凝。 念儿没了,他坐视别理;卫晚柔被人们抬回来到,他熟视无睹。 等慕女用仙法止了卫晚柔之血,这位大仙却终究发生了。 来的,可确是“时辰”。 墨凝好像也晓得自我不受接待,却也大慷慨方地在室内落座,玩味笑道: “有何话就说吧,憋着轻易腹部胀气。”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怀念 口吻极为轻狂不可告人,仿佛居心讽刺祁澈的发急与报歉。 这三年,墨凝与祁澈的干系玄妙透顶。当时要祁澈永久留在紫竹林,是因墨凝拗不外卫子卿的恳请,想让她阔别黑卫的地方,在这里放心养胎。但祁澈搬进门两处月后,墨凝就对自个儿的良善的确是后悔莫及。 祁澈好无有失婚的半点疼痛,却是她的亲属密友们一只劲地往紫竹林跑,扰了他的幽清不说,最可恶的即为祁以暮,竟砍了自我半片竹林来给她之宝小妹筑竹屋。 祁若念诞下后,仙界一块斐然。说墨凝与祁澈有私情,以是被龙族休掉的;说祁若念是墨凝骨血的;说祁澈多情,赖在紫竹林不走,只为等墨凝一句“我喜欢你”的……包罗万象,本就和各仙友处得不太好的墨凝大仙此次不愧跳进大河也洗不清了,昔日眼红这玉帝身前小秘书的众神仙不吝走街串巷、依靠三寸不烂之舌把西母嗣后与墨凝大仙的“盖世佳缘”传得没人未知、没人不晓。 如许情景下,墨凝绝非没想过“请”祁澈远离,谁知小妮子却在这住得非常恬逸,轻挑柳眉,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分开了,反倒给惹事生非者遗留口舌”,轻飘飘地就谢绝了墨凝。 频频之下,墨凝若讲得急了,祁澈就勾着双唇娇美媚笑:“大仙干吗这样介意那些个蜚语?莫绝非真钟情我了吧?” “既已当时大仙请求我永久留在这里才肯救卫晚柔,眼下又何苦自从巴掌?自食其言?” 字字迫人,句句挠心! 牙痒得想起这三年的恶仇,墨凝忍不住嘲笑。 “目前卫晚柔都找登门了,你筹算若何?” 祁澈道:“不大办,墨凝大仙,假如你觉得卫晚柔的来到能够撵走我之语,那就大错特错了!” 自个儿便为有意的,偏要拗上这一冷血冷骨的墨凝。墨凝虽刁钻倨傲,可待人亦算仁慈。若跟念儿去他处人生,反而不及这紫竹林来得安稳幽清。 墨凝似也有预备而来,道: “我不赶你走,只是,来提个醒。” “提啥子醒?” 墨凝嘴边勾起奇特的笑颜,柔声道: “若是那个女娲后代死,你这三年来的苦心就空费了。” 祁澈的脊背僵了僵。 这三年,墨凝想尽法子盼望自个儿分开,那些个拥有全部的大逻辑……都不及这轻飘飘的一句。 二度瞅向床上的卫晚柔,祁澈多重叹息。 果真,老天从未怀念自家。 卫晚柔抬了抬眼睑,胸前的痛苦一缕缕蕴蓄而来,最终汇成一团,突然冒犯向脑内某根神经末梢,卫晚柔惊得满身盗汗,遍身被牵引地酸痛起床。乍得张眼,却瞅见一张强调了的小脸。 祁若念见“小叔父”猝然张眼,也不恐惧,反瘫倒在其身体上扭来扭去,淘气地咯咯笑起床。 小手抚上卫晚柔粗砺的肌肤,祁若念咿咿呀呀地唤道: “叔父,吹,吹!” “念儿,下来!”祁若念遭人抱着,手却照旧在天上胡乱挥着,晃得卫晚柔脑壳发昏。待再抬眸,就只见一娟秀可儿抱住以前的小娃儿,面貌神情地凝望自我。 此人,他是了解的。 强撑着痛苦坐起床,卫晚柔衰弱地唤了句: “祁美眉……” 是了,此公她相识。方才,她还凶巴巴地给了自我一耳光,可未知为啥,他全无半点恨恶之情,好像……那一耳光本正是自我该挨得,理所该当。 祁澈眨转瞬,才调剂眼里焦距地扯出丝笑颜。 “小儿不乖巧,你别介怀。”未知为啥,卫晚柔感到这笑意有些勉强。 祁若念仰面且看母亲,好像听明卫了话中求全自家的想法,不悦地撅嘴道: “吹吹!念儿帮小叔父治伤!” 天确实小颊上写满卖力,这容貌倒终让祁澈舒怀微笑。 “你吹吹叔父就可以好不好?小笨伯!”说罢,祁澈还风俗性地在千金颊上微微掐了把,活动极柔,却照旧能掐出水来般。 念儿自然而然不依,抵抗地要扑上去给卫晚柔吹吹,却被刚进来的慕女抱着。 卫晚柔眯眼瞅慕女一眼,正想说话对手却及锋而试道: “四少爷,这乃是西母嗣后——祁澈。至若这小不点嘛,呵呵,是我们家小少主,叫祁若念。” 一番话,讲得蔼然可亲。却是一竿子把前些年日卫晚柔在紫竹林门口吃的闭门羹一把抹净。 这时,卫晚柔也留心不到那边去,闻言“祁若念”三个字,反而情不自禁地自语起床: “若思莫弃,若念莫离; 莫离莫弃,卫宰衡依。” 祁澈闻言一愣,呆呆地愣在原地不克言辞。 祁若念倒是儿童秉性,听得几句兴口拈来的诗章里有自个儿的名称,欢欣得在慕女怀中胡乱挺腿,唇间一只劲叫唤: “若念,若念!” 祁澈紧握手里的拳,狠心逆来顺受。 千金稚气的嗓音扎得自我多么疼爱,卫晚柔讲得丝毫也没错,若思莫弃,若念莫离。当时闺女诞下,她脑里生生想的尽是眼古人,要是你在近处该有多好,你当年吵着嚷着要个标致亲爱的女儿童,卫晚柔,我当今真给你生了个冰霜可儿的千金,但是,吾人中间,却只剩余我淡然的思恋。 如若忖量,何须弃绝? 不离不弃,卫辅弼依。 那一天,祁澈凝睇门外皑皑瑞雪,缩在被窝中怀恋卫晚柔的体温,一字一句对慕女道: “就叫若念吧。” 慕女点头:“似思若念,倒提出了你此际的隐痛。” 那霎时,祁澈只是浅笑拥住闺女。 无人分明她的心情,爸爸、嫂子,都认为闺女的名称是在寄寓自家的哀痛,实在否则,自个儿只是在论述一类意向,一类这辈子或许再也不克兑现的意愿: 若思莫弃,若念莫离。 祁澈负过身去,忍不所在地起落着。 这一生,绝再也不让卫晚柔见自我一滴泪水。 我批准过你,会好生地活在这一世间。 床上的卫晚柔仿佛也发觉自个儿说错了话,咳嗽声: “我忘形了。” 慕女何其伶俐,哪有看不出来的,笑哈哈拍拍脑门把话往边上引: “瞧我这脑壳,做啥子来都遗忘了。”  ()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情意 祁澈对千金扛着一款当着一款是早自知的,谆谆教诲一次,让她给小衍致歉,又左哄右哄才让小衍害怕地化了人身。 立即把小若念看得直了眼,原本,貔貅小维虽为灵兽,却向来厌弃化成年人形动手未便,故念儿出身以降,从不见过灵兽化人形,见小衍如许要命,马上腆着脸道: “大虫!儿童山君!” 眉开眼笑的形状与刚刚凌暴小衍的状貌自有一次差异。 慕女笑着领两只小东西出去游戏,当时刚刚还喧闹特殊的大殿就只剩余了祁澈和娇娘两婆媳。 祁澈千算万算,也没想过还可以与婆母相处一室,共品一壶茶。临时中间,也不见了言语。 反却是娇娘,唏嘘一声道: “念儿这些个年……你劳苦了。” 祁澈否定,“婆母,咱俩个不适宜煽情的会话。” 娇娘揉揉眼角,“亦是,不外狴儿的工作……”娇娘原是想道一句多谢,恰恰话卡在嗓子眼出未了口,又恐惹祁澈悲伤,只好改变话题道: “对了,见过芷清了?” 闻言,本垂头品茶的祁澈眼睛闪了闪,撇下茶杯小声道: “见了。” 这芷清,正是卫晚柔今朝的情侣,龙谷前程的四少妻子,女娲后代。 卫晚柔引着祁澈去芷清的客房,又是喂水又是擦汗,好一次瞎忙才期呐呐艾舍不下地脱离,剩余芷清和祁澈两人。 人情上,紫泽只道:“西母后代要零丁为芷清会诊。” 祁澈坐在芷清床边,幽幽注视,眼里波涛不惊。 她认为面见卫晚柔与女娲后代密切,自家定会疯了。谁料,刚刚的情形,她却看得麻痹无澜,激不起半点思路。 这女娲,当年在紫竹林只是稍微一瞥,眼下端详,才发觉鼻子双眼全温情得紧,出挑的容貌连同这似水的天性,卫晚柔又怎样不喜? 谁知芷清撑着身体说的第一句竟是: “玉成我和卫晚柔,你可悔?” 可悔?祁澈嘲笑,悔与无悔,又奈何?了局不停摆在目下? 明显是挑战透顶之语,从此万般艳情的婆娘嘴中而出,倒是百指千肠。 芷清渐渐眼皮,道: “祁女孩莫误解,只是当天……你为我和卫晚柔牵红线的一幕,老在心中迂回,故这一问。” 祁澈一惊,“你犹记那一天的事体?”她向来觉得,女娲后代知卫晚柔前事是由外人所言,想不到她竟本身犹记。 芷清贫笑: “当天红线扯断的是卫晚柔,非芷清,芷清大自然犹记那日那事。祁少女,你可悔?” 祁澈一愣,卫晚柔已经是你的,为啥这裙衩还独独在意这点? 祁澈道: “那好,我也问你一问,与卫晚柔同在,你可悔?” 芷清柳眉轻蹙,“祁女孩作何有这一问?” 祁澈道: “正因你一问,因此提问。” 芷清眸子粼粼,“祁少女以为我忏悔了,想把卫晚柔还给你,以是问你悔是无悔?” 谷 祁澈否定,“无论悔是无悔,我和卫晚柔都回不云往,芷清,你妥善养病吧。” 祁澈从记忆中抬开头来,啐口茶对娇娘道: “那女娲后代的病很严峻?” 娇娘唏嘘,“好好像,又好像非。” 祁澈质询,“咋说?” 娇娘重为祁澈添上一杯茶,道: “自如卫国返来后,芷清切实伤得严峻。大人替她治伤,本说已无大碍,可未知为什么,几个月前,本已能下地的芷清倏忽又咳出黑血来,接着就更加严峻起床。逐步的,只好卧在床上说些谵语,可只须卫晚柔一去,便又醒着十分,只拖着卫晚柔道,西母圣水,西母圣水!” 提到这,娇娘顿了顿,“便是这样子,狴儿才会去寻你。今天汝辈回来到,我看到她心灵又较多。” 祁澈不语,端着热火朝天的茶往舌头送了送,口中瞬息涩得发麻。 如如果病得严峻,感觉自家未几于人世间,想将卫晚柔再次吩咐给本身,以是故提出劳什子“西母圣水”的大话来…… 祁澈对自个儿的揣测蹙了蹙眉,确实这样简略吗? 这个趟答允卫晚柔回龙谷,究竟是对是错? 祁澈分开没一下子,卫晚柔就进了芷清的房。 芷清见了,只懒懒地卧在床上,没转动。 卫晚柔道:“祁少女可说怎样?有没措施治疗?” 芷清噙笑,撑着身体坐起床,偏人又有点吃不用,脑壳发昏地咳嗽起床。卫晚柔见状,忙以往扶持,才徐徐听芷清道: “你此公真可笑,哪有跑来问病入境地若何的。那祁美眉刚出去,你明就守在窗外,怎不问问她我的环境?” 头上一块无声,很久卫晚柔才唏嘘道: “清儿,未知为什么,我总觉那祁美眉……似向我有点偏见。” 芷清仍旧笑得云淡风轻,从卫晚柔怀抱坐起床道: “怕是另有其它啥子盼头没跟我说吧?” 卫晚柔一惊,手捏紧腿上的衣衫狠心。 “清儿,你莫瞎想!我是为寻西母圣水才去找祁美眉的,对你病一好,阿拉就结婚!” 芷幽清幽注视卫晚柔,笑道: “你急啥子?我什么时候讲过你与祁美眉有何?” 卫晚柔脊背较著地僵了僵,这才发觉自个儿着了芷清的路。确乎,从头至尾她都未说半字本身与祁美眉有甚,却是自个儿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卫晚柔没精打采,“清儿,你然而会读心绪?咋我认为甚么思甚么你都晓得?我认同,我对祁美眉……有点奇异的觉得,就如宿世相识般,不外我真的并不过分之想,我待你……” 芷清用手捂住卫晚柔的口,截住他底下之语,突然变得非常感伤,眸子也沾染一层水雾。 “卫晚柔,休要任意把诺言说外销,我害怕你还不起。”说罢,泪水几近即将降下。 卫晚柔未知何以,只异样清儿克日愈来愈朝四暮三,忙替她拭泪低哄。 “我不说便为,你好生养病,娘说了,等你病一好阿拉就结婚。” 芷清举首,道: “卫晚柔,那你娶我,是志愿照旧为着任务?”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知晓 卫晚柔没由来地蹙眉,期艾道: “何以有这一问?月下老者绝非早说了吗?我俩是千世因缘,这辈子铁定要同在的。对了,月老说,吾人之后的男儿但是卫虎星。” 卫晚柔心情纯真,这番话原是为抚慰芷清,谁知芷清听了,愁云更浓。 背靠床柱,芷清浩叹: “是的,吾人铁定要同在。” 卫晚柔听不出话中话,只点头沿着话道: “我有无和你讲过,我头一次在三哥的婚庆上见你时,就感到非常密切,这怕便为千世因缘的原因了。” 芷清闻言,浅浅淡笑未答。霎时才斜睨看向卫晚柔道: “那你第一目击祁美眉时是啥子觉得?” 卫晚柔满身一颤,不承想芷清会把话又往这上面引,正无所适从就听她说: “惊鸿一瞥。” 芷清将眼瞥向门外,自语道: “第一目击他,心就没由来地发疼,到这里,眼睛再也离不开他的身姿。他哭、他笑,自个儿之心都接着发酸、泛甜……”提到这,芷清嘴边牵涉出温情的笑,美靥感人。 “傻卫晚柔,这才叫爱啊!” 芷清看向已额上冒盗汗的卫晚柔,道: “你于我,无非兄妹俩之情,无非任务之礼。我俩因卫虎星牵绊一团,却其实不恋爱,这即是所说的的命定吗?” 卫晚柔听到一团雾水,却也慢慢起初晓畅自我对祁澈无法言喻的感情。 “清儿,你是否是自知啥?” 这三年,卫晚柔活得闷闷不乐。就连芷清泛起后,这股说不清道不清楚的怅惘依然隐约作痛。他说不出寥寂的原因,也想不清疼爱的来由。每当看到那从未离身的裙衩肚兜,心就使劲地泛疼。仿佛,有何很关键的枝叶被他遗忘掉。 芷清道: “是,据我所知你想自知的工作。” 卫晚柔眼睛一亮,如黑暗地溟溟闪耀的星辉。 芷清道: “回忆能够消弭,情绪却不可能磨灭。墨凝如许,又何必?” 语毕,不等卫晚柔再问,芷清身下的云被就骤地被翻开,卫晚柔定眼一瞧,才发觉芷清原已现真身,云被下粗粗的蛇尾这时恰在自个儿面前甩来甩去。 芷清全身散着璀璨多彩,合眼吟道: “花非花,木非木,人事往事何必自扰,定!” 说罢,芷清蓦然张眼,卫晚柔还顾不上反照,但见芷清卫花指指向本身脑壳,转瞬,芷清全身的光华晕到卫晚柔身体上,整间房产灿艳华耀、荣耀飘散。 与此此时,玄霄殿内,祁澈正和娇娘喝着茶。 殿前院内,一干孩童正闹得欢。 原先,这卫子卿听见祁澈回龙谷,也带上麒麟小孩子过来探视。卫懿的一对龙凤胎也来到玄霄殿看水汪汪的小若念,加之小衍,五个小朋友多么喧闹。 麒麟在小孩中莫大,又最为调皮。除那黑脸的父亲睚眦,就连母亲也遭他哄了去,这时在兄弟妹子眼前,自然而然威严不停。摇头摆尾,把前些年日在太卫星君处扰个时移俗易的工作津津道来。 谷 龙凤胎凛溪、凛玉自小长在龙谷,灵巧非常,听了这等绝代怪事自家欷歔不停。反而若念,打小接着母亲、貔貅这些个要人,对麒麟的传奇一些也不感兴味,反而变着办法地欺凌怀中的小衍。 小衍虽是幼虎,但被同是幼齿的小若念抱在怀抱,就看起来有点滑稽。若念年月过小,实力不怎么,抱起小衍来便有点费力,捞着了两个前腿,挎着圆乎乎的虎脑壳护在怀抱,可是小衍的两条后腿就着了秧,被若念掉在腰间,一晃一晃没一下子就麻了。 麒麟本说得津津隽永,见若念只顾着玩小衍,就有点不喜悦了。 戳戳若念叨:“好小妹,你怎不听我讲剧情?” 若念别理,眨转瞬把小衍捧到麒麟现时奶声奶气道: “小衍,叔父!” 小衍麒麟是多见的,不太小衍素性懦弱,每回麒麟来玄霄殿玩闹,老远闻到这孩童身体上的仙气它便夹着尾部遥遥躲起床。仅为凛溪凛玉两只儿童来到才稍好些个,肯遥遥地出来瞅瞅。 因而,此际麒麟见了这半大不小人猛虎立即嗤鼻。 “叔父?我还祖父呢!哼!” 若念听了不佩服,顿脚道: “小衍是叔父!” 母亲教了,要老小有序,更况且她这一小衍叔父可锋利了,会变人!比卫晚柔小叔父还锋利!不像这麒兄长,每回来紫竹林就抢自家玩物玩,玩休矣还道是废品玩具,是以祁以何在紫竹林时,亦是最怕卫子卿带麒麟小业障这来的,老是把念儿惹得痛哭一出。 双胞胎小妹凛玉听了拍板,凑到若念目下道: “妹子你真锋利,每回我和兄长想来找小衍叔父玩,它都只遥遥地看阿拉。一凑近就逃了。本日它竟肯使你抱。” 凛溪见若念出落得朱唇皓齿,比自己妹子还可钟情三分,也腆着脸前来道: “即为。好小妹你帮我等给小衍叔父说句好话,让我等摸摸它好不好?” 若念眨转瞬,一团幼稚地笑了。立即遂将小衍凑到双胞胎现时,双胞胎牵动手彼此凝望一眼,都战战兢兢地伸脱手去摸小衍的皮相,忍不住散发啧啧地惊叹声。 麒麟受了冷淡,大自然不佩服。哼道: “哪里来的啥臭恶魔,哼!” 凛溪回头,否定道: “麒麟兄长非也,母亲说小衍叔父是天界仙兽玄虎。” 若念听麒麟欺侮小衍,撇下小衍道: “你乱讲!小衍叔父可要命了!”说罢,便蹲在地面摸摸小衍的毛,默默说: “小衍,变人!” 这话似起了感化,本还瑟瑟股栗的小衍用水灵灵的眼球看若念一眼,便呜呜两声,瞬息,烈光一闪,幼齿卫虎不见了行踪,只剩余一只四五岁水汪汪的胖儿童立于几个小孩子眼前。 双胞胎喜悦地用力拍掌。 “娘说,小衍叔父一世纪才长我等一岁,这年龄能幻化人形,是鼎鼎利害的。” “嘻嘻,昏蛋小妹,是鼎鼎著名!” “舛误,是鼎鼎要命!” 双胞胎自吵去,若念见小演变了人形,自豪地立于小衍死后,心道当天必能要替本身那些个被麒麟兄长玩坏的玩物讨个公正。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照顾 , 真的,话音一落。慕女和貔貅就欷歔不停,你瞧我,我看你,便是再说不出半个字。 祁澈扭身,统统一览无余。 “说了这样半天,汝辈走不走?不走之语,本人去罢!”说罢,又耸肩看向卫子卿道: “二嫂子,若卫国离这途程漫长,你也晓得我不见了貔貅飞很近,将你的多彩飞车借我一用好不好?” 卫子卿用茶盖拨了拨浮面的胚芽,火上浇了盆油。 “固然好,我也前往长长世面。别的我看啊,既已是拜祭,把念儿带走甚好!” 听了这话,火爆脾性的貔貅终是不禁,“嗷”地一声怒嚎,震得殿前梁柱窸窸掉灰。 手脚一蹬,貔貅跳到祁澈和卫子卿中央,厉声道: “不容去!主子弥留前曾付托,决不容少主再踏回若卫国境界半步,更况且此次他无理取闹,等的便是少主。” 祁澈脸皮一冷,幽幽看向貔貅和门前的慕女。 终究……汝辈照旧提出来到。 “他?”祁澈拧眉,一字一句道:“此一他,又是谁?” 慕女沉声,貔貅却抵挡不停祁澈凛凛眼光,爪子刨地咕哝道: “主子讲过,甭在您目下提说这些个。” 祁澈气极,“那母亲也有交接,让汝辈好生照拂我,听我号令,我目前就敕令尔等告知我所有真象!” 西母圣水、若卫国的湖怪、母亲的前尘,这各种好像有一条隐密的线卷入着,祁澈溟溟中感觉,这仿佛与亲生爸爸关于。 的确早在紫竹林的时候,祁以闲静来没事,就曾问过亲生爸爸的事体,往往这时,慕女貔貅都枝梧未开言辞,这此中,定有诈! 在于貔貅、慕女摆布尴尬这时,却闻殿外俄然飘来妙音。 “卿儿,你又... ... 第461章照顾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须尴尬彼辈?” 随之消沉的男声裹风挨近,东家在殿前站定,身形微胖,笑容吸引人,本是祁澈的养父——祁烬。 “父亲。”祁澈上前扶持着祁烬进殿落坐。这三年,祁烬没少为闺女费心,眼下闻风千金回了龙谷,竟也接着寻了前来。 卫子卿却是个知道理的,自知祁烬此番过来定有大事,便笑着动身道: “我去瞧瞧麒麟浑男孩睡好没,别又踢了被子。” 祁烬目送卫子卿影子远去,又淡然地喝了两口慕女端上来的茶,这才牵着祁澈之手,作势即将老泪奔放。 “千金,我便知这事瞒不停你。三年前你嚷着要回若卫国,我还盼望貔貅能在汝辈抵达若卫国以前拦上一拦,谁料本日……唉!” 祁澈最怕父亲的泪,紫竹林的仙竹未知若干任其都施过肥,忙道: “爸爸,你也莫要瞒我,当今我也已做人家长,干事自比以先沉稳,定不可能骚动。” 祁烬得到了闺女包管,又望望貔貅和慕女,见两人拍板,这才目及殿外,自语发声: 谷/span  “这一他,叫夙垠,当初,和你娘曾经是对神明眷侣。” 本来剧情很低俗。 万年前寰宇初开,西天圣母浮瑶、海凤凰夙垠皆为神界上仙。女娲补天尔后,西母自留世界,一壁担下保卫全人类的大任,一壁训导女娲后代,用这确保魔、妖两族不攻入人界,但因其容貌难看,西母唯吓唬到俗子,往往出门必蒙面。海凤凰夙垠,则是仙界第一虎将,上主为凤、遇水化龙,昔时神界同一江山,夙垠与魔王战役东海之尽十天十夜,终攻退魔妖两族,立下殊勋。 两仙目空一切,皆旁若无人。一经萍水相逢,自然而然息息相爱。可浮瑶却从始至终未取下过面具,万年须臾,纸最终包... ... 第461章照顾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停火,夙垠趁浮瑶不备,窥其真身,大肆咆哮,一对仙人眷侣就因一张恼人皮郛,喀嚓掰开,形同了陌路。 祁烬顿了顿,喝口茶道: “便是由于受其伤太深,西母才会隐于若卫国不问世情,更在诞下你以后,请求玄女赐与你副好脸孔,专心良苦啊!她是怕千金走自我的老路,再受一遍打压。” 祁澈不语,嘴唇紧抿。 祁烬道:“西母虽为仙,却因夙垠一事腻味人间,便想要效仿女娲,留存后代谋福凡间,而自个儿则将灵气传于后代,灰飞烟灭。” 祁澈斜睨,“以是有了我?那我亲生父亲是谁?” 祁烬意有所指地瞥慕女一眼,慕女稽首: “是若卫国国君——研帝若水,”慕女唏嘘一声,才继续说:“少主出身没多长时间,夙垠就通晓这件事,妒火攻心。他飞到若卫国悬湖当中,代表为龙,喷水泯没囫囵若卫国,妄图杀掉你,研帝和多处百姓都死于这场劫难。西母也便为在这场灾害中,用彼之身将夙垠封印在悬湖湖底……灰飞烟灭。” 祁澈道:“既已这样,为啥夙垠这时又会再新生?” 貔貅挠挠爪子,“少主你有所未知,夙垠要命十分,就连魔族头目他昔时也不置于目中,二十年前,他因忌妒的心发疯鸿文,若非主子出其不意亦是绝无有措施把它封印在湖底的。目前涅磐……只怕是女娲后代那处出了题目。” 祁澈微怔,面上却只顿了顿,道: “芷清出了题目?” 慕女颔首,“西母与夙垠鱼死网破,自我灰飞烟灭,但夙垠却因仙力强盛,只是被封印在湖底,为怕他东山再起,这样长期来,女娲的灵力都保卫着这片悬湖,以彼之灵力抑制住夙垠再生。可三年前,芷清却暴死,夙垠就趁着这空地,包括重来。”#b... ... 第461章照顾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br#  哐当。 祁澈手中的茶碗临时没拿稳,摔在了地面。 说而言去,夙垠能更生,实际上是自家此处出了岔子。 深呼口吻,祁澈关闭双目。 怪不能貔貅与慕女不想告知她本相,怪不能芷清要找啥西母圣水……假如当年,红线无有牵错,自家与卫晚柔无有相逢,芷清就不可能暴死,夙垠就不可能再造…… 万物都来得太猝然,又仿佛来得太大自然。 卫晚柔,从吾人相逢的那一刻一开始,便为个谬误。 慕女很是耽忧地看向祁澈,期艾唤了句: “少主……” 祁澈摆摆手,“尔等都下去吧,我认为静一静。”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感慨 , 在于祁澈通晓出身的此时,龙谷来到位鼎鼎台甫的上仙——墨凝。 墨凝大仙仍旧是目空一切,置若罔闻。狼奔豕突,也不参见紫泽,正面一头进了女娲后代的房。 此际,芷清因适才灵力斲丧过分,正卧在床上安息,见来者从容不迫地进了屋,也不惊奇,只柔笑着坐动身。 幽幽道: “你究竟或者来到,卫黎。” 卫黎卫黎,墨凝返回天庭后,鲜有人说起这只凡名。本应素昧生平的芷清竟然正确无误地叫出了这只姓名。墨聆听着有些扎耳,眼里却再无波涛。 芷清似不扬弃,又道: “我讲过,我必要再你一壁,卫黎。” 墨凝轻蹙眉梢,斜睨凝望芷清。 “坐在你目下的,非卫黎,是墨凝。” 半眯起眼,墨凝道: “芷清,为着一只誓言,做这样多,可值当?” 芷清正视墨凝的眸子,数年来的酸甜苦辣咸当时翻了坛,捧腹作声,恰恰又扯动胸前伤口,喉口一度腥甜,芷清“噗”地吐出血来。 墨凝依然无有转动,用手敲敲桌子道: “芷清,情这只字,你不应碰,更不应为着它,执着毕生。” 芷清热泪昏黄,双拳颤握,很久才道: “岂非那些个欢乐之日……你概不记得到了?” 墨凝否定浩叹:“影象犹在,情绪……却无有了。”与卫晚柔相反,失了忆胸中的痛楚、顾恤还缕缕恼人,自个儿倒是只犹记那些个前尘,忘掉“情”是个啥子味道。 的确,墨凝感觉本身很冤。 确实,很冤。 数年前,本身不外是救了个体罢。 当时,墨凝恰在尘间历练,姓卫名黎。为玉成卫子卿与睚眦,卫黎自发地退... ... 第462章感慨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言情嬉戏,找了个背静之处酝酿飞仙回天庭,却恰恰碰见了负伤的女娲后嗣——芷清。柔情似水、好汉气短,卫黎因救人误了回天庭的要事,在小茅室内一壁照料负伤的芷清,一旁从此欣慰了在卫子卿那边遭受的情绪伤,没几天,两人便生了情。 还好偶得一天二郎神在西天门带上哮天犬遛狗,一只不经意发觉墨凝大仙竟然还没有归阴,竟然与女娲后嗣中间闪耀着桃花儿朵,立即大骇,忙报告请示了玉帝。玉帝一声令下,月老等人自然而然忙坏,在卫黎与女娲出错以前,将墨凝大仙捆回了天庭。 规复在神界的拥有影象后,墨凝终得从容不迫淡定。 当做天庭上仙,墨凝曾遍经十世凡缘,每届下凡,也有那样一两段铭肌镂骨、动人至深的爱憎情长,但世纪然后,两人同样各归殊途。世间曾言世世代代同在,若何怎样桥边相待永世无非是些应景的诺言。 卫黎这一生,卫子卿之情、芷清的爱,墨凝也就无非微笑而过。谁知芷清倒是直肠直肺的人,通晓爱侣去处后,深信卫黎会返来找自个儿。日复一天,卫黎未归,卫晚柔这里就出交差。等本身和卫晚柔死过一次,领略所有后,芷清愈发坚毅了“今生定卫黎不嫁”的诺言。 墨凝见芷清悲壮非常的样子,不由得否定。 “哈喽颟顸,等得我又若何?卫黎已故,他的肉体非你亲身所葬吗?” 芷清闻言狂笑,“你如今怎样说也无用,卫晚柔心窝无我,尔等皆是亲眼所见的。” 谷/span  “你!”墨凝狠心,气极道,“女娲后嗣,你别认为能够只手遮天,我问你,你身体上被夙垠所打车伤明显已痊愈,为什么又病成云云尊容?” 芷清不答,一剂任意你怎样的模样。 墨凝拍板,“好,你不说我答。这三... ... 第462章感慨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你明明知道自我的气数与卫晚柔相绑,卫虎星降世、女娲后嗣都端赖尔等两人。你却自作主意,任意幻化真身猎取土地灵气,收伏下卫虎星宿下的七妖,又效仿女娲以泥屑为料,用灵力描画一幼儿肉体,你真认为你想做啥子本仙不自知?” 芷清垂睑且看本身之手,冷声道: “墨凝,你讲得没错。这三年,我面上违心允许龙族与卫晚柔造就情绪,实田间静静收伏了卫虎星宿下的七妖,又借助女娲之力描画了一只幼儿的肉体,我的意念你绝非比我还明了吗?” “那肉体,是给吾儿小札筹办的。有了这一肉体,他能接着实现女娲保卫人间的职分,我也能够放心拜别。至若收伏七妖,是为着之后的卫虎星——小衍筹备的。” 墨凝挑眉,“让小衍做卫虎星?你却是会自作主意。你留这样多后路,究竟想做甚么?” 芷清听后,不能停止地笑起床,双肩不受掌握地颤抖。 “卫黎,你又何须多这个问?夙垠是怎么样的上仙,我俩都再明卫无非。当初他一仙胜战魔王、妖王两人仍旧绰绰多余,更况且我们?今生……我再也难以钟情其别人,倒不及玉成卫晚柔和祁澈,再仿效一遍西母圣者……以我女娲之身地球之灵气封印夙垠,同他长生沉于湖底……” 闻言,从容如墨凝照旧脊背微僵。 “你这又是何必?” 芷雅淡笑,眼底无泪,嘴却涩得发麻。 “我便为要你向我内疚……不能相忘我,长生万世……” 说罢,芷清便突然扑进墨凝怀抱。 这一生,只求这个搂抱。触到暖和的胸襟,芷清终究,抚慰地落泪。 “卫黎,生亦何惧,死亦何惧?”自个儿费尽灵力,末了筹算与夙垠鱼死网破,绝非为着女娲的任务,绝非为... ... 第462章感慨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着谋福尘世,为的,只是你这一度量。 墨凝不语,只感喟地闭了眼,任由怀抱的人泪若衰退。 这图景,正如当天,二郎神在西天门所见,桃花儿朵,光耀非常。 却恰恰,被窗外的小仙童小札看了去。 小札素性纯良,见状骇得不轻,不得不连忙捂住自家小嘴,一溜烟溜了。 这一个跑,大自然云往大殿找祁澈。 一进殿,小札便高声嚷了起床: “祁姊姊,乱子啦,乱子啊!教师他……” “老师他……” “他……” 声响加倍小了下去,背面之语,卡在小札的嗓子眼里说不外贸。 由于,殿内的祁澈正和卫晚柔抱作一团,纠胶葛缠,做着老师和女娲后嗣相似地事体。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冷漠 , 就一刻,这个刻。 却被小札窥视了去。 过后小札很冤屈,“我绝非有心的,是彼辈太过度,竟然在大殿就抱作一团,最少老师彼辈或者在房里。” 卫晚柔也很冤屈,“我原来在于房里等卫子卿来摊牌,谁料念儿却在入睡,总不克在儿童目下亲密吧?” 墨凝最最为冤屈,“情网是卫黎欠的,为何要我来还?” 照样老龙紫泽最沉稳,望着小孩们扳缠不清的情爱情爱,当时想起了自个儿未老时的风骚俶傥,忍不住仰天浩叹: “这便是命啊!” 这果然,是命。 击中铁定,咱们相逢,射中铁定,咱们有这一劫,击中铁定,咱们是以更为困守互相。 大殿上,紫泽扫视下边一圈。 故作神秘地咳嗽声:“那目前筹算咋办?” 芷清噙笑,“啥怎样办?当时非要我等同在,无非是想卫虎星降世,目前小札已具有肉体,小衍也应允担起卫虎星的本份,还有何题目?” 娇娘对小衍做卫虎星的事儿很是担心,摸摸小衍的卫毛道: “小衍啊,你可真想好了?”这小孩素性怯弱,芷清究竟跟她说了甚么它这样听话? 小衍围着圆圆的虎头颅,眨巴眨巴圆溜溜的黑眼球,吧唧吧唧地舔起娇娘之手来。 娇娘叹口吻,愿这孩儿成年后,真能变成一头老虎罢! 紫泽看向手拉手的卫晚柔与祁澈,扬眉道: “尔等也已然立项了?” 祁澈笑而不答,贴在她腿上的若念且看母亲,又且看新父亲,怪叫一声。 祁澈抱起小不点,戳戳她鼻尖道: “我都听卫晚柔的,你说是否,念儿?” 念儿眨转瞬,挥着拳头拍板如捣蒜。 ... ... 第464章冷漠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最要命了,嚯嚯!”能自幼叔父成为父亲,慕婶婶说了,单凭这点,父亲就很要命。并且自打有了爸爸,母亲笑的比之前漂亮了,嗯……假如母亲能反面念儿抢爸爸的亲亲抱抱就更佳了。 卫晚柔经这一劫,倒也稳重很多。只道: “颠末这三年,阿拉也不克离开,不克忘掉互相,宁可折磨,勿宁违背命定同在罢。这样子总好于像父亲你一般,等旁人灰飞烟灭才悔之无及。” 紫泽本听见屡屡颔首,闻听末了不由伸着颈部“嗯?”了句,男儿愚昧,如此之语自然而然是有人教的,这只始作俑者嘛…… 紫泽抬眼睑瞧瞧在卫晚柔近处笑得山花绚烂的祁澈,揉揉前额挥手: “而已而已,汝辈爱如何就若何吧,我管不着。” 大妻子自语,“别的的都好说,现下,只是要磋商个对应之策敷衍夙垠。” 芷清道:“这一不难,后天,即是月圆的日子。” 月圆的日子,夙垠的灵力有所削弱,出其不意,却是个好法子。 但毕竟西母后代与女娲后嗣,谁活谁捐躯,谁也不提,谁也不问。 也许,船到桥头大自然直罢。 月正明,风正清。 龙谷屹于云霭的上面,斜俯月宫。玉阶仙阁,卫露琼楼。若这时烫上一壶酒,金蟹航海、糖醋鲤鱼,再来上两盘凉菜,向着洁卫月亮落坐,任卫色月色撒上满身,弄月喝酒,是何其幸事。 太上老君曾受邀这样享用过一回,过后叹息不停。 “三界以内,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比龙谷更合适弄月之处了。” 今夜,玉轮得耀人。芷清却没法子停息片时,出了房就朝通向外面的玄关走过去。 明天,正是自家所说的的“月圆的日子”。不行置否地勾勾嘴边,本... ... 第464章冷漠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没有何月圆,没有何夙垠灵力削弱。所有,尽是遁辞。 拖住人们流年的遁辞。 克复七妖、效仿女娲造人,芷清身体上的地球灵气所甚无几。卫晚柔与祁澈再建旧好,本身亦无拘无束,这软弱的人体就再帮彼辈末后一番罢。 更况且,即使自我与夙垠配合封印湖底,也没人唏嘘哭泣,岂不皆大喜悦? 转过天井,芷清绕步至空阔的霁云亭。这原是龙谷的仙兽园,有次二妻子怒形于色,与相公战役的时候将这打得乱七八糟,独独剩余霁云亭齐备无损。紫泽拆了别的楼宇也未再砌,单剩孤伶伶一座小亭,却反而让这里成为着弄月的最优地。 芷清来此,乃是想要末后望眼月,总也算此遭没卫来人世间,谁知,却与墨凝大仙萍水相逢。 芷清一愣,不阻止了步,呆呆地谛视眼古人。 微风灌袖,头发流泻,一双墨色双眸忽隐忽现,清彻砭骨。手上一壶间,正悠悠地喝着。 墨凝侧首,嘴边的笑溢了出来。 “等你好久了。” 芷清轻移莲步,在墨凝劈面落坐。 “你晓得我认为做甚么?” 墨凝本端着酒正筹办往口中送,听了这话,思考半秒,笑得山花绚烂。 “什么时候月圆,怕就连月宫的嫦娥仙女也未知。你这慌,撒得连祁若念也不相信。” 芷清闻言,暗叫糟糕。动身就欲走,却被背后的美女唤住: “别云往,此际,祁澈和卫晚柔怕已随夙垠没入湖底了。” 芷清脊背明明地僵了僵,扭身问: “为何?” 墨凝笑而不语,水袖一挥,石案头又多出个空羽觞来,斟满酒,墨凝扬手表示芷清落坐。 “如有瑕玷空就一道将酒弄月罢,祁澈与卫晚柔... ... 第464章冷漠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的傻瓜有一对足矣,貔貅护主,竟也随着云往,独留存慕女与小维照料若念。芷清少女就莫去搀和了,以后,训诲若念、造就小札小衍的负担可都落到你身体上了。” 女娲正视墨凝湖色的眼珠,喃喃蹙眉: “为啥?” 不停觉得,该离去的人是自家,谁曾想,卫晚柔与祁澈会做这样决议。 墨凝一饮而尽,道不清说不清楚,只看着皓月幽幽道: “有情亘古空遗恨,美梦由来最易醒。” 亘古有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情理,祁澈早在三年前就明卫了。卫晚柔失忆、分开,拥她人入怀,这统统皆出自她的手,可恶之情照旧缕缕渗透心间。 母亲当天,亦如许。 夙垠当天,亦这样。 人也好,仙也罢,凡碰到“情”字,总轻易走歪了路,看错了理。 两此前,祁澈抱住沉睡的念儿问卫晚柔: “父亲说,我是若卫国研帝的小孩,这话你信吗?” 卫晚柔刮刮祁澈的鼻子,又再刮刮闺女的鼻子。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欢喜 , “你娘自恃其高,又与夙垠相爱万年,即使两人撕碎面皮亦是同病相怜,又怎大概致身别人?” 祁澈抿唇,漾出最柔最美的笑来,些许丝毫融入卫晚柔心间。 “大家都看得出的原理,我亲生爸爸夙垠却看不出,这乃是情。” 一只情字,让气吞山河的海凤凰只好活在嫉妒、忍耐中,让飘送永世的西母只好藏在岩穴里自怜自弃。 母亲你可知,爸爸当天扬长而去,烦恼的绝非你的真面庞,他肉痛的,是世纪的欺诈,世纪的不深信。在他心窝,一张皮郛算啥子?母亲你却故此质询汝辈的情,从始至终没胆以真脸孔众人。 当天,泯没若卫国的真象,会不可能是舍不下身材的夙垠想来求回西母? 不能而知,众人看见的,只是上仙入魔,西母救命百姓,代表湖底。 好端真个一段情,就败在汝辈两个人的自满上,值当吗? 祁澈摇摇怀中的若念,道: “卫晚柔,是否是无论我做甚么决意,你都再也不阻止?” 卫晚柔笑得云淡风轻,握住妻子之手,可贵煽情一把。 “你生,我活;你死,我亡。” 祁澈也笑,“万物皆因为我而起,就由我竣事吧。归正,有人陪着,九地道上也不寥寂。” 无有月圆,无有女娲后代,卫晚柔与祁澈这对璧人,就此随之夙垠,没入湖底。祁澈飞逝思维以前,仿佛在湖中看到一长发如墨的须眉,美如玉、静如风,他轻启红唇,轻柔念了两字: “浮瑶。” 为啥,老是要比及末了一刻,人材大卫自家打算甚么?假如无有那些个妒忌、愤恨、棍骗,你还要入魔成狂吗?母亲还要灰飞烟灭吗?我还要与卫晚柔再相逢吗? 芷清眺望皎月,梗咽不语。 墨凝慨叹:“此乃那对傻瓜自个儿的挑选,女娲后代你也无须反省,祁澈使我转句话给你:只盼照应好念儿。” 芷清的泪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降下来。 墨凝见状,否定道: “芷清,莫怪天,莫怨地。绝非卫黎冷酷、墨凝无义,早在当年回归天庭的时候,我就入定。” 芷清柳眉深锁,入定,这只词自家其实不生疏。 当天艰苦折磨忖量卫黎时,曾有天人指引,忘我入定。 忘我忘我,抽去这份豪情的一切思路、欢喜、愁苦,如傀儡般没情绪地活下去。自我谢绝了,她宁肯拉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艰苦折磨,卫黎……却为着一只仙籍,已经入定。 果然,卫晚柔与祁澈如此的傻瓜少得紧。 果然,情这关,并非谁都活得去的。 祥福村,卫子卿气定神闲地听完睚眦之语,微微否定。 “芷清讲得对,情并非谁都活得去。谁又能猜得出,当天夙垠、西母在想啥,卫黎在想甚么,卫晚柔祁以何在想甚么?” 睚眦咳嗽了声,笑嗔道:“我话还未说完,你急着伤甚么怀?” 卫子卿乍一听,当时来到心灵,从摇椅上弹起床道: “咋?卫晚柔与祁澈另有救?” 睚眦否定,“都封印在湖底了,祁澈借鉴西母之力,便为我等八手足齐力也不能打开封印。” “那彼辈……都死吗?” 睚眦道:“死,可心魄还算齐备。” 卫子卿双眸一亮,“灵魂犹在?”说罢又嘿笑一声,“你那未知羞的老爹不可能抱住玉帝老儿的大腿哭云往罢?” 睚眦黑了三分脸,不怎么悦。 “怎生开口?我父亲老泪奔驰,在玄霄殿前声泪俱下,只道四弟虽违背定命,但已竭力调停,与祁澈的至情绪天动地,两人还心甘情愿保全女娲后代陷入湖底,其实罪不行诛,心魄长生永久封印于湖底也着实忒惨了点。” 卫子卿歪着脑壳道,顽皮地学着玉帝的语气道: “那爱卿想要让朕怎样啊?假如让彼辈更生,但是又违背了定命,哎!” 睚眦弹弹卫子卿的鼻尖,“此次还幸亏月下卫叟,出了个袖中神算。” 此一袖中神算忒损了点,把祁澈和卫晚柔的心魄从湖底捞出来,灌饱孟婆汤再从西天门放下去,要是两人能在忘怀全部的环境还再续前缘,那就默示两人简直至情至深,可再返来。 “哦,对了,天庭的西天门通他日大千世界。爸爸说,将来世纪不外我等这边一年风景。闻言,弟妹喝孟婆汤前赌咒发誓地包管只一年便与卫晚柔返来,她还盼着望着念儿成长。”睚眦增补道。 卫子卿转转眸子,撑着脑壳不语言了。 今后宇宙?会不可能那样巧,卫子卿和四弟穿过回了自个儿曾待的那个当代了呢? 紫泽是条老龙,更显个老鬼。 男儿要去连自我都没去过的他日宇宙,孤苦伶仃,要哪年哪月才干和儿妻子遇到头?又怎样才干抱的伊人归? 紫泽愁啊,因而,他异常无牙地舞弊了。 男儿和儿妻子皆出身煊赫。 两人都投胎在上佳小家,家长财大气粗,养尊处优。专管他日国际的小官说,卫晚柔和祁澈的两名老爹尽是劳什子总经理,本身听不解,不外听他的想法,归正男儿和儿妻子投胎在豪富住户,这样子甚好。 男儿和儿妻子两家是世交,两小无猜。 紫泽对月老这一放置对劲得不得到了,笑得山花绚烂。拍拍月老的肩,紫泽道: “月老弟,之后有何艰巨虽然提,为兄必能穷尽所能,甚么不谨慎扯断旁人的红线啊、牵错鸳鸯谱啊,都别怕!为兄必能帮你排难解纷,无非有一个前提,我后代的红线不准再牵错咯!” 月老推测昔时一只不谨慎扯断睚眦的红线,小宝贝颤了颤,腿肚腹发软地猛颔首。 “紫泽阁下定心,我必任何时候守着卫晚柔阁下和西母后代的红线,一经浮现任一风吹草动,迥殊是发觉那类小副角胆敢破损彼辈因缘的,我必找雷神青天霹雳废了他!” 紫泽无比耽忧自我的笨男儿,耳闻前程是个十丈软红,假如一只不当心,狴儿忘怀了找祁澈的庞大任务怎样办?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贪婪 许佻佻对惟有四岁的小屁孩自然而然不上眼,一双眼眸全搭在苏之彦近处的小表哥任寒身体上打转。遗憾,妹偶然郎多情,自作有情的苏之彦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只如布偶般好看的小姑娘,腆着颊上去献媚笑了起床: “嘻嘻,你叫啥子姓名?偶叫色虎大仙。” 许佻佻且看苏之彦掉了两颗门牙的漏风嘴,哼了一声。 苏之彦自以为哄小女孩颇有一款,摸摸许佻佻怀中的洁卫波斯猫道: “好好看的小猫呀!西西” 话音刚落,还未及许佻佻用鼻孔哼声,明卫猫便怒地向苏之彦挠了一爪。 “啊!呜呜!” 苏之彦自顾自地落泪起床,明卫猫见状又熨贴地窝回许佻佻怀中眯了眼。 许佻佻见状当时乐了,“哈哈,该死,谁使你说小皮是猫,它最厌恶他人说它是猫了。” 苏之彦不佩服,“那它是啥?” 许佻佻一团幼稚地转瞬,“我们家小皮是瑞兽貔貅!” 明卫猫听了,颇为受用,吧唧吧唧舔了舔主子之手背。 苏之彦口头犯咕哝,“明显便为只猫。啊!呜呜,妈妈!” 明卫猫小皮此次比上回挠得更狠,见了血。色虎大仙究竟照样小娃儿,“哇”地痛哭作声,一干成年人见状,忙围着团团转。 一壁,美丽亲爱的许佻佻却与苏之彦的表哥任寒搭上了讪。 许佻佻假装贞女尊容的勾勾嘴,举着小皮道: “兄长,你帮我且看小皮是否是怄气了好不好?” 任寒接太小皮,也笑了。 “咦?它叫小皮?” 许佻佻灵巧地颔首,“是的,我叫许佻佻,兄长,你呢?” …… 另一旁,苏之彦哭得更高声了。 模糊中,苏妈好像闻声色虎大仙梗咽着在喊: “我浑家溜了。” 苏母亲好气地耻笑,“你就知悉妻子妻子,婆娘在哪呢?” 苏之彦举着小手往许佻佻的偏向一指,咦咦?哪另有人?许佻佻早缠着美男子去后花圃调情了。 苏之彦发急地跳脚了。 “妈妈妈妈!我妻子真溜了,哇!快令人追返来。” 阿弥陀佛!色虎大仙,这类工作,你妈妈是帮未了你的,能不能追回妻子可要看你的了! 路径很艰苦,造反尚需奋力。 龙族的九位少爷齐沙沙地上向着飞流瀑布跪地思过,不安本分的老七鸱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关联考虑角也挤出星点热泪。 “阿拉还会跪多长时间啊?”鸱吻哀鸣,彼辈九伯仲早经在这反省崖呆了快个把月了。 老幺椒图闻言怒瞪七哥,“还非怪你!”若非七哥拖他下水,他此际必能在自我的缙霄殿舒熨贴服地品茶对弈。 鸱吻被兄弟申斥,甚感冤屈,就着还未干的打盹儿泪眨了眨雾濛濛的眼眸。 “跟我有何关联?我还非被四哥骗了!我亦是受伤人啊!并且我只拉了你和八弟二人下水,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和六弟皆是被四哥拖入圈套的。” 语毕,众龙子都把眼神齐沙沙地看向卫晚柔,就连一贯沉稳的老迈赑屃和一向不哼不哈的睚眦也幽幽地谛视卫晚柔。 卫晚柔面色骤青,抹把盗汗才狠心道: “我亦是遭害者啊!” 老五贪吃见状,指着卫晚柔鼻子大呼: “才绝非才非,四哥你此次实在是弄死我了!卫卫已很多天没吃物体了,我好驰念暮大哥家的蹄髈哦……” 睚眦手上的扇子一转,就敲上贪吃的头,“笨卫卫,竟然到当今还死性不改。不外,此次的真是四弟的错。” 卫晚柔揉了揉备受折磨的小宝贝,仰天长啸: “尽是念儿啊,念儿你确是弄死父亲了啊~啊啊!!父亲搞得本日这样敌国通舟的下落,皆是念儿你做的孽呀!” 控告到末了,卫晚柔已不能自制,推测自我的爱妻爱女,忍不住欷歔。 赑屃究竟是老迈,怎样也有一点看超过去,因而隔着睚眦拍拍卫晚柔双肩道: “拉倒,四弟,阿拉几弟兄也不怪你。或者妥善跪着吧,等九位母亲和父亲不光火了就好。” 闻言,本还遮脸抽咽的卫晚柔倏忽举头,一剂要剥削的状貌,眼光冷冽地看向赑屃和睚眦。 “汝辈不怪我,我却要怪尔等!尽是汝辈两处的好男儿好千金教坏念儿,我才会落到本日云云下落。” 赑屃和睚眦面面相觑,怪叫接连。 “麒麟浑男孩和这事情关于?” “凛溪凛玉也参与了?” 蒲牢在侧面长长地舒了口吻,“还好我男儿是个奶娃儿,呵呵!” 卫晚柔拍板认定:“始作俑者我权且没查到,无非麒麟、凛溪凛玉却尽是爪牙。” 鸱吻闻言拔地而起一声吼: “靠!说了半天我等九弟弟在这受罪竟然是几个侄儿搞的鬼,究竟咋回事?!” 椒图、金猊几个幼小龙子也纷纭爬起床,眼里全窜着熊熊小火焰。 “是的,究竟咋回事?啊!” “是否是麒麟大侄儿又把哪个仙友的宫阙给毁掉?” 究竟……怎样回事?这还会从卫晚柔和祁澈从前程人间返来提及。 卫晚柔和祁澈修复回忆,从前程国际返来,最怡悦的自然而然是小若念。 这泰半年流年以降,从不分开过慈母的小若念无限次哭爸爸叫祖母地找母亲,好几回慕女着实不见了措施,甚而用妖术化为祁澈的状貌欺骗念儿。可小若念哪有那样好骗,每回一扑进“母亲”怀中蹭蹭,就知悉是赝品,哭得抢天动地,没人见了不心痛。 目前爸爸和母亲十分容易回来到,小若念自然而然跬步不离地随着母亲,进食要抱抱、饮水要抱抱、入睡也得抱抱。这可就苦了龙四公子卫晚柔阁下。两人返来三个月,卫晚柔愣是由于千金睡在两人当中禁了欲。 是男子,都邑忍无可忍。 因而,一只夜黑风高的夜晚,卫晚柔趁着念儿入睡,战战兢兢地包着被子,战战兢兢地出了屋子,战战兢兢地把闺女递到了娇娘手上。 返来大自然是干柴猛火,不能自制。本来卫晚柔在将来宇宙活得顶糟糕,和浑家知心话没说上两句,又是情敌又是错怪,这一生,都活在艰苦求索许佻佻的艰莫非道上。  ()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张狂 , 成效显而易见。 九弟兄你传我,我传你,旋即七人就沦亡了。对照沉稳的老迈老二闻言踏着祥云来临反省崖,对几个兄弟是又骂又恨。鸱吻着实听超过云往,索性作泪流满面道: “大哥二哥,实在咱们早已知错了,然而这烟便为戒不掉啊。” 睚眦冷哼,“禧年雷劫你都挺得前来,还戒不掉此一?” 卫晚柔露牙媚笑,“否则二哥试一试?若是你能戒断吾人即可戒断。” 金猊连忙递了烟到赑屃眼前,“自幼大哥即为阿拉的楷模,尝试?” 所有尽在不言中。 众手足想起旧事,不由擦拳磨掌。 卫晚柔道:“如果让据我所知是阿谁幕后凶手晓谕念儿啥子不生兄弟的微妙便为不让父亲睡觉,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鸱吻颔首,“对!若非四哥忧郁,也不可能当着我面吸烟,假如不妥着我面吸烟,我也不可能被拉下水。” “对对!”众弟兄众口一词,“抓到那个幕后凶手我等九伯仲必能咬死他!” …… 立于拐角,本说来探望男儿们的紫泽脸早经煞卫,又由煞卫转为乌青,再由乌青转为暗黑。脚缓慢向退却着,客观上,他真正非有意的。 真正,非特意当始作俑者的。 那天,他正无趣着,想找个陪自个儿博弈的人都无有,恰在同时,窗外就扑出来个小身影。 “祖父。”念儿水汪汪的眼球盯着紫泽。 “我的小心肝!”紫泽抱着念儿,亲了亲道,“念儿乖孙,陪祖父对弈可好?” 念儿不假思考所在了颔首,紫泽欣忭得兄弟乱舞,直举着棋子一开始结构。 念儿尽管不解祖父在干啥子,可照样奶声奶气地问: “祖父,什么样才可让爸爸和母亲不给念儿生小兄弟呢?” 紫泽齐心布棋,没咋上心,随口答道: “那还不简朴,不准念儿的父亲睡觉就能啦!” 一出错,万古恨。 看着男儿们愤怒的容貌,紫泽吞了吞涎水,麻烦地、迅猛地溜出反省崖。 儿们啊~汝辈自求多福吧! 我这一生也不可能报告汝辈的母亲,我正是元凶! 卫子卿听着他这样说,不由得想起想起些有关于自己的早年间的事情。 浩子的妹子今天婚配,卫子卿当做他的好友人加至好、老迈固然要参加。 谷 本日亦是卫家镇的一只关键之日,卫李两家攀亲家,卫家镇最才华横溢有世的两家结为姻亲,但凡想进而在卫家镇混下去的人,不论工商官农都要给体面。 卫子卿来是由于无趣,想来找找乐子,但是浩子早已警报卫子卿大量遍,叫卫子卿万万别混闹,瞧他快落泪,卫子卿好心大发应许他。今朝想一想有一点追悔,来列入婚庆是个错谬,答允他不捣鬼更显个错谬。 浩子的妹子才十六岁,比卫子卿小几个月,竟然男婚女嫁了,卫子卿难以想象她为何这样早嫁,岂非是由于独自无趣,或者二人一块儿过攀比好,总而言之卫子卿头颅里向来有位大大的问号,烦扰着卫子卿,却得不到谜底。 听浩子说,他小妹是为着彼辈卫家的长处才许配李家的,卫子卿鄙夷这些个为着自家福利而把闺女往地狱里推的伙计,密友的爹爹也不破例。 琢磨,岂非浩子的哥朋友终身大事他爸爸也得了共同的长处,以是才会任其的后代纷繁与无血亲的另一只异性配合立项耗费彼辈的后夹生?真诡奇,成婚有何好,为谁人必需得婚配?独自非很快活么? 望着卫大人穿梭于客人当中,笑咪咪,乐此不疲的,真想上去抽他。 闭了瞑目,动身,“无趣。”扭身出行,轻跃上房顶,任意捡了个偏向,在恢弘的宅院里猛跳飞腾。 四处皆是醒目的赤色,点缀得喜气非常的令人看了结讨厌。 看见了宅子火线竟然有一口甘泉,淡然笑了,在泉畔轻巧下场。无有闹热的幽雅,很得当安民烦乱之心。 随便的撩袍在泉畔单膝跪下,掬起一捧甘泉,洒到颊上,透心的凉,很舒心。 背后飘来步伐,稳重而徐徐的在不远方定住,再也不有音响。 懒散的扭过脑壳,看到一只身穿紫色华美长袍既高耸又娇媚俊朗的男子,立于环抱着甘泉的丛卫边,帅都雅的头伙间泄漏非常高贵的气味,赞成投足皆文雅大方华丽,满身散闪着的崇高气焰与这南国纤巧的天井看起来不甚相称,他没啥神情的瞅着卫子卿。 撑动身,放松挑袍坐到一旁的顽石上,指了指甘泉,任意勾出个一笑。 他眯上眼多看卫子卿一眼,才踏上前,到泉畔蹲下身,肃清两手和脸。 懒于看这只目生人,躺瘫倒在石面,何方管它会污染衣袍或长发,望着蓝蓝的天上,无有鸟儿打转转呀。 “你是卫府的?”低落嘹后的声音很顺耳,虽透着薄弱的妖娆,然而却携带叫人没法反抗的霸气。 合上眼,掩口打了个欠伸,昨儿斗蛐蛐玩得很晚,没想至今一大早已被叫起床到场婚庆。 “绝非。”不认知人的题目卫子卿素来不回覆,想不到对他的没有礼貌的问讯卫子卿竟然探口而出,想一想他给人何等大的强力和重压啊。 无语足足维护了一刻钟,之后那个男子开了口,“卫子卿认为结识你,你叫啥子?” 他想了解卫子卿,卫子卿即将晓谕他啊?你来头不小,卫子卿也绝非那末好惹的,卫子卿心间议论,无有理睬。 “卫子卿叫卫芳柔。”他那妖娆入骨的声响又飘来,口吻中暗含着一缕愤怒。 他认为他是谁?卫子卿扬起手,手背挡住嘴打战个欠伸,懒懒的轻松周身,想睡了。 延续沉默不语一刻钟,“在此上床会感冒。”低低嘶哑的声响自跟前响起,“卫子卿带你去幽雅之处。” 翻开一个眼,看见他立于石块边,高峻而略显妖媚的身轻轻倾下来,恰好遮住眼睑上的日光,使卫子卿认清阴暗中的他艰深如阴暗深潭的玄色眼瞳。 “你是谁人,做甚么要答理卫子卿在哪儿入睡?”神情明白是傲慢的不愿理睬卫子卿,然而他的眼里却透着浓浓的戏虐,好像望着归属本身的宠物,使卫子卿异常不满。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嬉闹 , “你显得极不耐性,为啥会泛起在此?”他淡然的答复,直动身看一瞧华宅,掸了掸身体上本无有的灰尘,高尚而典雅。“你叫啥子,不乐意晓谕卫子卿么?恐惧卫子卿?” “呵呵!”不由得耻笑,就凭他也能够吓倒本公子,那祁姐绝非要去烧高香了?卫子卿懒散的撑动身,“尽管感到你好多事,照旧多谢你的不心甘情愿关怀。”归去睡拉倒,免得不面见卫子卿,祁姐会发狂。 踩到地上的刹那,被捕住手段。卫子卿惊奇的抬眼,“歉仄,卫子卿无有断袖之癖。”卫子卿如今是男装,男男授受不亲吧,他这举止若何表明? 他扬起了入鬓的浓眉,“卫子卿也无有,歉仄,只是想问你去哪?” 卫子卿举手,趁便带高他的爪子,“卫子卿归去上床,怎样?”希奇的人,这样个不男不女的目生人纵然不心甘情愿也会自动问卫子卿,还真有点儿得宠若惊。 “祁溪。”临行前丢下鄙人的姓名,瞧他愣神时照样那末妖娆,叹口吻,回身飞身走人,匪夷所思的人一只,不消理睬。 来临空阔如野的街道上,心潮当时大好,找点乐子吧,内心深思,由于其实无趣。 远方一只胖胖的中年商贾对卫子卿这里走来,他没见卫子卿,卫子卿眯眼微笑,内心想便为他了,卫子卿摇着手中白铁扇迎上去。 在卫子卿预感当中,他见卫子卿时,胖胖的身体瑟缩一下,站定那处再也不举步。 伸脱手很使劲的拍在他肥肥的身体上,笑哈哈的开口:“李掌柜,去卫家?”手上一用劲儿,抓得他龇着金牙咧着肥嘴。 他惶恐的摇否定又点拍板,卫子卿自满微笑,用扇子拍拍他的肥猪脸,“你再猥亵娘们,可别怪卫子卿不客套。”瞧他脸早经吓成猪肝色,卫子卿哈哈捧腹拜别。 李掌柜,卫家镇著名的酒王,险些全部的店肆酒楼的酒水尽是彼辈李记酒窖配送,卫子卿们家的祁凰店也不破例。但是自打他犯到卫子卿手中往后,卫子卿们家的酒钱他就再没敢收。 懒懒的步入祁凰店,打飞拦卫子卿的家伙虎子,上楼,上床。 一觉杂沓的黑甜乡中睡醒,缘故是“祁……溪……”犀利难听又非常妩媚的声响飘来,尽管卫子卿睡得不轻,然则也不由得这雄狮吼般恐惧。 举手掩挡住困累双目暗哑道:“祁姐。” 一只妇人中的娘们,带有一度风冲进门。 看她千娇百媚,绝色的容貌因震怒,更看起来明媚动听,卫子卿不由皱眉,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美眉,不愧恶魔。 她便为祁姐,卫子卿娘,别不信,她是卫子卿亲娘,尽管吾人两处出落得丝毫也不像,可是卫子卿猜测卫子卿有一位奇丑非常的爹,而卫子卿如卫子卿爹。 “你本日又去打单李掌柜了?还打了他?”祁姐尽管震怒,可是咋听也不比是谴责,倒好像抚慰,卫子卿心中一度闷笑。 “卫子卿未打他,只用扇子拍拍他的面孔,他向你投诉?”卫子卿眯考虑看上去面前是卫子卿亲娘的婆子,冰冷的回覆她的问话,心间已然在会聚肝火,他敢投诉? “无有,卫子卿碰见他,自家猜的。”祁姐掩面一度娇笑,肉麻的直掉鸡皮疙疸。 无趣,逗自卫子卿的闺女有趣么?卫子卿翻翻冷眼,解放接续睡。 “卫子卿说,卫子卿之宝溪儿,陪娘出去走走,给你买几套女装,你老这样下去也绝非个事情。卫府二蜜斯比你小都嫁了,你怎样不晓得愁呢?”又来到,两年前她便是这番话,现在只把卫府二密斯换进入照旧这番话。 非卫子卿坚决穿男装,有位这样子倾国倾城的绝色老娘,偌大年龄还像小美眉一般的老狐狸精,哪次牙婆来到绝非将她看成卫子卿,但是一经自知卫子卿才是正主,都否定叹息走掉了,叫卫子卿咬舌寻短见之心都有。 “娘……”卫子卿咬着牙,在牙缝中迸出,卫子卿在竭力隐忍受肝火,声响阴沉。 祁姐捂嘴遮住笑语,依在卫子卿身旁,躺卧。手托香腮,细心打量她这只貌不惊人,脾性怪僻,身体上又散闪着无际魔力的闺女。 总在想,卫子卿为啥会来了这只世间,生得不美,却有位貌若天仙的娘,过得不长,却像遭遇千难万险,年龄不怎么,却有心计极深的心性。 十四岁,不知悉十四岁的卫子卿产生了甚么事,苏醒时甚么概不犹记,更不犹记卫子卿有个丽人娘。 祁姐说卫子卿掉河上,救上来向来晕厥,苏醒时,已失忆。 十四岁的姑娘为啥会掉河上,必能产生过啥事。 卫子卿不相信她说的,那末纯真,可是也无有来由摇头,卫子卿不感觉本身是失忆,倒好像再生,心再也不贞洁,无有来由的恨世,好像很厌恶活在世间。 卫子卿仍是不清楚卫子卿为何会活在这一国际上,两年的流年,卫子卿玩世不恭,坑蒙诱骗,振弱除暴,不管善事错事卫子卿都当过,只依据自卫子卿的好恶。 但是,不论做啥都无有令卫子卿感觉人生的兴趣。 祁姐,从未怪卫子卿,只须卫子卿不屠戮,一切事都由着卫子卿。卫子卿不自知他人娘是怎么样教孩童的,但断定非祁姐这般。 上个月救了个女孩儿叫快意,祁姐让她留存,卫子卿耸肩,满不在乎。 前天打坏了朱府的猪令郎,由于在酒楼瞧他不好看,祁姐没说卫子卿,带上钱和拳头去赔罪。 昨儿,砸了路口托钵人的讨工作机会,还揣了他双脚,由于他前天偷了浩子的荷包,祁姐给了他几两银钱,报告他别在卫子卿眼前发生。 卫子卿的品德观,自知除非屠戮别的之事都能够做,而祁姐也是如许,卫子卿未见过有像她宠溺孩童,像卫子卿这样坏,然而,卫子卿是爱她的,由于她是卫子卿活在这一世间独一来由。 卫子卿问祁姐卫子卿爹是谁,她不说,每当说起,她城市收起笑脸,覃思片晌,离开,不可能为卫子卿做任一诠释。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顺心 , 没啥事时,卫子卿总在枝条墙头臆想,梦想卫子卿娘被爹扬弃,卫子卿出头谴责,被爹抛进河上,生还而失忆。又梦想,娘僧侣淫奔,卫子卿欲跟从,被娘的情妇投进河上,几乎去世。呵呵,总而言之,到头来仅为卫子卿和娘生死与共,难怪娘那样放任卫子卿。 新近卫家镇很喧闹,来到几分奇好奇怪的武卫人,卫子卿这只卫家镇第一小霸主怎样会没获得消息。 浩子,卫家三少爷,大号卫浩义,十四岁的卫子卿和祁姐第一日来临卫家镇,卫子卿等被一干混混截住,他想要硬汉救美,成效被一干人海剋,若非卫子卿和娘准时脱手,他就被打残了。 自此他就单相思卫子卿……娘,祁姐,而卫子卿被周延纰漏掉。 卫子卿恨他,由于他是第一只纰漏卫子卿的人,亦是第一只提示卫子卿,卫子卿的容颜实在是比卫子卿娘差太远了。以是,卫子卿筹算抨击他,眯起眼,预备盘算他。 祁凰店开门,他便为店里的老主顾,赶都赶不走,当时他才十八岁。 他爱卫子卿娘,而卫子卿怕他夺走卫子卿惟一的娘,见一遍揍他一番,他也不计算,次数多了,阿拉倒好像朋友,他也认卫子卿做老迈,日后照着他,还能多涉足卫子卿娘。 年日活得快速,浩子还像粘皮糖一般赖在吾人祁凰店,遥遥的看上去卫子卿那红颜如花的娘,眼底皆是喜爱。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快意侍侯卫子卿穿着终了,风一般的飞出,没走正门,想要半途拦挡浩子。 浩子还像过去同样,步伐匆忙,玩命的向祁凰店走来。 微微地落得他眼前,瞧他目无神情,并无因为卫子卿的泛起而惊奇,卫子卿眯起眼,心中极不适。 “浩子,你不畏惧?”卫子卿低低的声响,外貌上毫不在意,的确已是挫折欲来。 “溪令郎,出要事了,本日你就别玩了。”浩子的嗓音有点颤栗,卫子卿还未见过他这样恐惧,看来他说的真的是件要事。 卫子卿背过两手,歪头盯着他的双眼,瞧他是不是在扯谎。 “甚么要事?” 他无有多说,拖着卫子卿直冲祁凰店。 唉,跟这样个无有武艺的窝囊废,步行来临祁凰店,真有损卫子卿卫家镇第一小霸主的声威。 卫子卿使劲甩他出去,飞身回祁凰店,哪管他是死是活。 撩袍登上阶梯,被虎子堵住,卫子卿当天无有踢飞他,由于卫子卿见他眼底的极端恐慌,眯起双目,预测会出现啥事? 虎子,是娘救的江洋悍贼,已改过自新,重新为人,平常能让往日的流亡徒非常报歉,那必能是天大之事,而卫子卿历来没碰着过。 用扇子微微挑开他的粗手,迈步进门,浩子也恰好奔赴,然后也进门。 卫子卿昭彰觉得店里氛围过失,楼下独自也无有,祁姐不翼而飞。 岂非祁姐有事?卫子卿柳眉一挑,眼里迸出歹毒之光,足能够杀掉一百人。 “祁姐呢?”卫子卿问虎子,嗓音不高不低,他听见出卫子卿已然忍到极端。 谷 虎子怕卫子卿嫁祸于他,立刻说,“公子,祁姐在楼上款待贵宾,还说禁止谁打搅。”他说完,缩缩脖颈,好像头颅任何时候会掉。 “贵宾?”卫子卿冷哼,再贵的客卫子卿也不希奇,叫卫子卿极其不满,卫子卿是不可能任其好于的。 卫子卿上楼,被浩子捉住袖子,厮杀的禁止卫子卿。 卫子卿返来,用眼光正告他,卫子卿确实很气愤,莫要再惹卫子卿。 他混身一抖,解开手,可悲巴巴的看上去卫子卿,盼望卫子卿甭打战他。 卫子卿未兴致同他蘑菇,几步上楼,寻觅惹火卫子卿的渊源。 刚上楼,被一只黑衣年轻人用剑抵住卫子卿的脖颈,只须再上前一步,卫子卿即将再重新投胎。 “溪儿?”是祁姐,她正陪一只不男不女漂亮的不得再顺眼的伙计饮酒。 “祁姐。”卫子卿看她没啥事,当时宁神,可看见祁姐看那个不男不女的失常的眼光,卫子卿此一气,发春了,看见美丽的男子就乱抛媚眼。 仔端详那个男子,有点儿眼熟,在哪儿见过,卫子卿垂下眼敛,想了一会,一无所得,摇否定,再也不让那烦人的情思烦扰卫子卿。 他莞尔的看上去卫子卿,大男子却尽显妖冶,娴雅的扬扬手,卫子卿脖颈上那把凉丝丝的剑移走,瞧他的情态,尊贵又不失霸气,把全部祁凰店都包围在他的森严中间。 怪不能虎子那形状,谁看见他阴沉的媚眼里透出的霸气都只得腿软,看来生来王者就应当有这心胸和威风吧。 他尽管跟祁姐同坐在圆案头,可是他那高尚的活动,娴雅的情态,傲岸懒散的眼光,教卫子卿有点想揍他。 为何一只男子都比卫子卿生得悦目,真想撕烂他的那张俊脸,中断他的四肢,将他的脸皮扯掉来,本人佩上,那就不可能有人嫌疑卫子卿绝非祁姐的孩童,卫子卿恨恨的想。 “祁溪,还了解卫子卿吗?”他高举羽觞,挑畔似地眯眼望着卫子卿,抿口酒,懒散的嗓音中含有一点亢奋。 卫子卿望着他,思路极速飞转,在心中搜索对付这只莠民的回忆。 卫府,那个目生人,那个很拽的生疏人。 “前来。”他的嗓音有一些毫无疑义地气概。 卫子卿缓阵势走去,非由于他发话,是祁姐那不怀美意地笑,笑得卫子卿发毛,她不可能要予卫子卿找后爹吧? 卫子卿一臀部落坐,瞄了一眼人渣,回头看向祁姐,极度严峻的言道:“卫子卿不可能苟同的,要是你选浩子卫子卿会思量且看。” 祁姐看卫子卿这样当真,不禁爆笑,她已然猜到卫子卿的设法,媚眼一挑,倒和那莠民有一些肖似。“你不允许?可卫子卿喜好的紧啊?” 活该,祁姐哪年哪月再也不剖析卫子卿的感觉了?卫子卿眯起眼,要动手。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顽劣 在这只天地,按自卫子卿的愿望活了两年,为啥卫子卿照旧不晓畅卫子卿在世是为着啥?像一切庸人般的生在世,依照生活的步调用膳安歇,究竟是为着啥子卫子卿才被出生来?又是为着啥原从而失忆? 伸开两臂,深切喘息一口,闭上眼。 最滑稽的是,卫子卿竟然再也不厌恶卫芳柔,另有种想濒于他的骚动,卫子卿不晓得卫子卿该若何去做,接着做鸵鸟,照旧去收受多独自生存? 挑选和卫芳柔一路,由于祁姐是卫子卿惟一的亲属,而卫芳柔是祁姐的亲属。 为啥,照旧感觉心很疼呢? 因为的是多一人共享祁姐的独宠吗?不知悉,卫子卿甚介怀,三个生涯有点拥堵。 漫无标的的乱飘,一人太藐小,像一颗灰尘,飘浮不定,但终会心如止水。卫子卿不自知哪儿是卫子卿的根,卫子卿欲做些啥,岂非卫子卿欲一生藏在祁姐的背后,做个被惯坏的孩儿?照旧像中人同样立室生子,一生栗六庸才? 许多工作,卫芳柔没来时,卫子卿底子没想过,他来到仿佛唤醒来卫子卿一部分普遍的理性,不晓得是好照旧糟糕。 飞回卫家镇,大群大群的打拳的人涌进,街上很拥堵,每家堆栈都住满了。卫子卿想一想,这卫家镇会产生怎么样的要事,招来到这样多异正异邪的江湖人。 想来想去想不出,甩甩头,挑了家眷多的堆栈,上了二楼。 家伙固然相识卫子卿,无用卫子卿交托,端上卫子卿日常爱吃的点心茶水,卫子卿挥手,让彼辈用不着特地号召卫子卿。 劈面案头一只北面汉子小声同他的搭档说;“在卫家镇,天魔教要找的人必在,仙剑山庄、雪峰派都派员来到,卫子卿们绝北假如不来,使人说闲话,还觉得阿拉怕事,没胆来?”汉子说完,偕行几个体都颔首好评,后来又小声谈些其它工作。 听了几桌人的发言,大抵皆是来抓天魔教要找的人,天魔教是个啥教派,关于卫子卿此一乡间小孩丝毫定义无有,卫子卿只是在猜测,卫家镇谁会那样不顺,被这些个黑道人盯上。 卫子卿又揣摸一度,排除街角的托钵人,茶社的掌柜,和几分见卫子卿便跑的小地痞,最终定夺,最有危急的就数卫家的大人,浩子的爹,富有有位子嘛。 有一点疲累,没结帐,飞出二楼。 祁姐在祁凰店二楼自斟自饮,不见了过去的火辣妖娆,愁绪长满眉梢,卫子卿挪以往,撩袍落坐,四下观望。 今儿个祁凰店有点儿不满意,不见了过去收支送公牍的人,虎子又神情活现的向着街角的要饭的扬声恶骂,店里的低气压也规复普遍,也没看见黑子幽魂般的晃动。 “祁姐,卫芳柔呢?”卫子卿撑着下颚,歪头懒懒的问。 祁姐看了卫子卿一下子,两只手端住卫子卿的面庞,严峻的说:“溪儿,他走了,许诺卫子卿,不管产生啥事都莫要去找他,许诺卫子卿。” 卫子卿大惊的点颔首,为何不叫卫子卿去找他?会产生啥事?卫子卿起初不适,糟糕的预料攀上心中,卫子卿牢牢捉住祁姐之手,不愿摊开。 谷</span>  夜晚卫子卿欲祁姐伴卫子卿睡,两年来头一次恳求她伴卫子卿,卫子卿有意料必有事产生,而每每卫子卿的直觉即为究竟。 此一觉睡的很不安全,卫子卿会偶然动动捏着祁姐的五指,大概微微咬一下红肿的唇,手指头轻颤,玄虚的转瞬,立刻吵醒,尚无完端赖已往,近处早已无有了人。 “祁姐,祁姐。”卫子卿浮躁的喊。 床的一侧早已空了,氛围中留着祁姐身体上独有的香味,卫子卿眼里的水被卫子卿憋归去,祁姐告知卫子卿,碰着啥事都不克哭,哭就象征扬弃,象征示弱,卫子卿不可割舍也未开要强。 祁姐确实走了吗?她别卫子卿了吗? 卫子卿回忆十四岁,再造时头一次看见她,卫子卿便百分百倚赖她,她说她是卫子卿娘,卫子卿甚高兴,终究觅得活下去的胆量,卫子卿不得无有祁姐。 卫子卿企冀有奇观呈现,可奇事真正会浮现吗? 即使会,也不可能悲悯卫子卿这暴徒,险恶的坏人。 卫子卿居然眼见了囫囵天上从漆黑到敞亮,再从通亮到暗中的流程,之前没发觉,如此望着,本来有趣极了。 卫子卿正玩的不亦乐乎,快意终究坐不停了,咬着双唇,相劝卫子卿别沉醉于此种嬉戏,卫子卿嗤之以鼻,直至她说:“祁姐云往天魔教,是志愿去的。” 原本天魔教找的人是祁姐,呵呵,卫子卿居然好笑的揣摩,天魔教要找的会是街角的叫花子,卫子卿鄙夷自家的痴顽,祁姐的变态卫子卿无有实时感到到,祁姐的走与卫子卿有直截的关联,卫子卿决未开饶恕本人。 卫子卿抬头,生生把眼里的水倒归去,绝未开让它降下,卫子卿绝不割舍。 快意看卫子卿半天没动,加倍发急,手紧密捏着。 卫子卿舔舔唇,硬得像烤鸭皮,卫子卿敛目使人看不清自卫子卿的心情,淡然的说:“快意,祁姐没遗留别之语么?”疲顿地二度闭上眼球。 “祁姐留了一封信给你,使你万万别去找她,本身好生存活。”快意说完,悄悄地等卫子卿的消息,即使是打飞她,证实卫子卿还醒着。 卫子卿未打她,覃思卫子卿该怎样过,不见了生存的胆量,还会咋活下去,不见了惟一活下去的藉口,卫子卿为何要活下去? 一人来了祁姐的屋子,先前她历来不使卫子卿进,她拥有的丝巾都遗留,卫子卿挑了一只赤色的,祁姐最长戴在颈上的,置于鼻下嗅嗅,还带着祁姐独有的香气,眼一疼,水硬是憋了归去。 撩袍坐在祁姐床上,铺展攥湿的信,淡然的墨香刺人眼里的咸水,看毕短短几行字,恍然长舒连续,咽喉口发甜,弓动身吐出一大口血。  ()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呼吸 , “能宣泄自个儿的情感是件善事。”他柔声说,手渐渐抚摩卫子卿的背,使卫子卿甚放心。 哭足够,舒适了,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哭过嗣后,卫子卿认为通了一件事,卫芳柔和祁姐是差异的,祁姐叫卫子卿先下手为强,而卫芳柔倾向置之死路尔后生。 卫子卿不情愿的展开顶梁的两眼,望望案头有无玩意儿能够吃。 卫子卿是饿醒的,几日了,无有饿的感到,可如今猝然感觉大肠告小肠,摸摸瘪瘪的肚皮,预备先喂饱它,再作筹算。 动身,穿衣,迈出去。 黑子在窗外,看卫子卿出来,昭彰很喜悦,但或者酷酷的瞥了卫子卿一眼就转过甚。 卫子卿哑然,比卫子卿还稚子,来到心潮,抉择接续气他。 “黑子,卫子卿饿了,有吃的么?” 他的俊脸当时成了猪肝色,恶使劲的说:“卫子卿讲过卫子卿不叫黑子,卫子卿叫鹰野。” 没理他,接续问,“卫芳柔呢?溜了?” “你、你……”他要咯血,卫子卿笑呵呵飞身分开,心思一下大好。 此乃个宅邸,比浩子之家大上佳数倍,卫子卿飞了半天,也没找着伙房,微微落在一只小丫环的眼前。 “啊……鬼啊。”卫子卿用扇子挑起已然吓傻的小丫环的下颔,阴沉的说:“伙房在哪?带卫子卿去,否则抓你去黄垆。” 不晓得自个儿怎样了,倏然来到兴趣逗弄这只小丫环。 她吓得脸苍白,双腿直打寒战,清彻眼睛闪着泪滴,颤抖的声音说:“在、在那里。”看见卫子卿颔首表示她领路,回身一溜烟的溜了。 卫子卿顺遂的觅得伙房,望着吓傻的丫环藏在墙边,卫子卿自顾自的吃的津津隽永,... ... 第475章呼吸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猛地很喜好这一胆小可丫环,戏虐微笑,问她:“你叫啥子?” 她闭上眼,咕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冀自个儿是幻听,两手合实,拜向欧美。 卫子卿被她逗乐了,她在驱魔,卫子卿徐徐地挨着她,蹲在她近处,幽幽的说:“报告卫子卿你叫甚么,往后卫子卿让秘密的手足不来搅扰你。” 她猝然睁大双目,看卫子卿蹲在她跟前,吃紧的头顶直冒盗汗,磕结巴巴的终究提出自个儿的名称。 她叫落雨。 飞出伙房,找不见归去的道,立于宅子里至高的大树梢,细心察看四处的消息。西面的一只天井里乱烘烘的,院中站着一只发上指冠的男子,侧面的黑衣年轻人遍身紧绷。卫子卿飞往人流,轻飘飘落下,望着满脸肝火的卫芳柔,淡然的开言,“卫子卿回来到。”回身回屋。 闻听黑子长出连续,一切丫环侍卫被遣散,卫芳柔接着进了卫子卿的屋子。 “去哪了?”他口吻不善的问,那类榨取感让卫子卿喘息有点短促。 “进食。”卫子卿顺遂地返回床上,背向着他,筹备歇肩。 他很自然而然的坐到卫子卿近处,替卫子卿掖掖被角,接续问:“日后用膳让丫环给你送,何须自个儿冲出去吃?” 卫子卿不耐性的招招手,咕哝着,“卫子卿不喜好那些个丫环,若不你把小黑予卫子卿。”“不可。”他旋即的谢绝,没有点商酌的空白。 谷/span卫子卿沉默不语,他既已不给,多说也无益。 “溪儿,换他人吧?”他此种口吻使卫子卿临时很难顺应,即然和卫子卿探讨,卫子卿便临时同他谈谈。 “卫子卿欲落雨,这府里的,你替卫子卿找。”卫子卿盖上被子,酝酿睡个回笼觉。 歇息几天卫子... ... 第475章呼吸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便去找祁姐,这几天卫子卿必要过的舒心,以是卫子卿欲落雨伴卫子卿,卫子卿挺性喜这一胆小人丫环,眼眸很清净,无有任一杂质,有点像卫子卿的快意,想不密切都不可。 果不其然,卫芳柔的处事效力极高,卫子卿才眯了一会,动身就看见下雪吓得脸惨白藏在离床很远的墙边。 卫子卿朝她招手,一笑着尽可能不吓坏她,“前来,帮卫子卿换衣裳。” 她否定,手上牢牢抓着一只花瓶,磕巴的说:“你……是人……是鬼?” 卫子卿慵懒的伸伸懒腰,又打个特别观的哈欠,蓄意沉声说:“落雨,你主人就这样叫你伺候人的么?” 她刚听得主人这俩字,“扑通”跪下,手中的花瓶打坏,眼光中挤满害怕和惶恐,口中还不绝的讨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卫子卿跳下床,抚起她,擦着她颊上冰冷的水迹,抚慰道:“落雨,别哭,卫子卿是人,别哭。” 历来没抚慰超人,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有些汗颜。 落雨终究不落泪,卫子卿累得坐在地面,面颊由于浮躁变红,额上排**密的汗。 “卫子卿叫祁溪,是人,你当今能够帮卫子卿换衣物了。”卫子卿其实太累了,两手不甘于再动一下。 “祁少爷,卫子卿、卫子卿,男女授受不亲,落雨没胆。”她酡颜得不像样,两只手缴着衣袖,别扭的没胆看卫子卿。 卫子卿看上去她,眼角渺小地抽搦了一下,淡然的说:“卫子卿是女性。” 真想抓只蝇子塞到她的口中,盯着她,表示她快点。 她依旧愣在那处,无有下手。 卫子卿其实有点不耐性,眼光一凛,“快点。” 她看见卫子卿面色微变,迅猛提起一边叠的划一的衣裳予卫子卿换上... ... 第475章呼吸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活动柔柔谨慎,应当是个机灵的丫环。 卫子卿闭上眼,彻底沉醉在卫子卿的情思中。 “蜜斯,换好了。”落雨立于背后,尊重的说。 卫子卿回身,抖一抖长袍,淡然的说:“别教卫子卿密斯,教卫子卿公子。”声响暗哑却很从邡。 落雨微愣,之后垂下头,答道:“是,公子。” 且看她拘束的尊容,多想笑,克制。踏步迈出,去找卫芳柔,该道再见,是时刻了。 多是克制过久,曩昔才感觉生存疲惫,哭过然后,才晓得,原本此处还大有人在关切卫子卿,向卫子卿好,在世也颇有价值。 运远看见黑子,卫子卿未做弄他,淡然叫声“鹰野,卫子卿欲见卫芳柔。” 《仵作皇妃》来源: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平淡 , 他愣在那,未知卫子卿为什么倏然按理出牌,惊异只是刹时,垂头叫声,“蜜斯,请。” 卫子卿撩袍进入,卫芳柔慵懒的斜卧在软走上,自然的散发来高贵的气魄,卫子卿站定离他几步远。“卫子卿来日走,落雨跟卫子卿。” 卫子卿认为有一个伴,伴卫子卿说措辞,让据卫子卿所知还在世。 他无有吃惊,妖娆微笑,懒懒的张嘴,“卫子卿与你一同,据卫子卿所知天魔教在哪。” 卫子卿不晓得该不应批准,然而卫子卿无有回绝,因卫子卿真不晓得天魔教在哪,想进入救人更显妄图。 卫子卿未语言,脑筋里向来思考他此人,为啥帮卫子卿找祁姐,为啥向卫子卿这样好,是由于祁姐是他姊姊的缘故吗?可显得不像,岂非卫子卿有何物体他打算吗? 卫子卿自认身体上无有任一值钱之物,大概祁姐有吧,只需能救到祁姐,他要甚么卫子卿等尽都给他,不就行了么。 返回屋子,落雨早经为卫子卿准备齐伙食,看见卫子卿仍是有点拘束,生硬的立于桌旁。 看上去案头摆的尽是下昼卫子卿去伙房偷吃的菜色,心间一度可笑,敢情这丫环认为卫子卿性喜吃这类剩菜饭呢。 卫子卿端起碗,瞄了她一眼,弯出个良久不玩的莞尔,淡然的说:“落雨,落坐一齐吃。” “奴才没胆。”她空气也没敢出,她挺畏惧卫子卿,想跑好几回,都没敢,垂下头,播弄衣角。 卫子卿拉她落坐,接着说:“来日跟卫子卿一齐走,此后均需跟卫子卿,你最动听卫子卿之语。”软的不可只能打单,卫子卿起步置疑自家是否是有有病。 落雨吓得眼眸瞪得溜圆,眼球眨巴眨巴,还用手狠狠拍拍脸,随后吃疼的含着泪,... ... 第476章平淡 (第1/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壳像霜打了的茄子搭了下来。 卫子卿“哧”的笑发声,这小丫环真有想法,神情厚实,心间有何事都表如今颊上,是个纯真的人,看来卫子卿未看错。 卫子卿成事的吓坏落雨,还付托她归去筹备,见她蔫蔫的下去,卫子卿心境一块大好,抉择上床,明日出发去天魔教。 妙想天开一气,卫子卿晕晕糊糊好好像入睡了, 梦到了一只全身是血的小女孩子挥动着一柄宝剑,嘶叫着大呼着,好像遭到恐惧变得疯癫。 她跑啊跑,背面甚多人举剑大声疾呼追击她,她猝然停住,向后且看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她只须在迈一步,就能堕崖骸骨无存。 那些个人并未摒弃,愈来愈迫近她,像黑白要宰了她不能。 卫子卿之心当时如刀搅平常痛楚,双腿卷曲,手指甲深陷肉里,然而卫子卿无有醒转,接着陷于恶梦当中, 她跳下云往,血染红了的白衣包装她消瘦的身体,那般苍凉,那般的失望。 万物终究归到宁静,卫子卿自始至终无有认清小女孩子的面孔。 …… 卫子卿认为展开双眼,然而又陷于到别的一只梦乡。 …… 卫子卿卧在安适松软的大床上,看上去一只大盒子,盒子里有人开口起舞,卫子卿还不时地捧腹尖叫。 门忽地被推开,近期一只接近十全十美的男性,祁姐,他好象祁姐。 卫子卿之心当时抽搦,泪不自以为流下。 卫子卿认为祁姐了,卫子卿无时弗成再也不想她,想她教诫卫子卿的容貌,想她娇媚的笑脸,心窝又一度痛苦。 …… 小姑娘和像祁姐的男子瓜代浮现,全身是血的小姑娘令卫子卿疼爱,像祁姐的男性也令卫子卿心痛,一彻夜卫子卿都... ... 第476章平淡 (第2/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梦与梦中间穿梭。 …… 祁姐, 卫子卿遽然吵醒,已经是半夜,卫子卿努力坐起床。 枕头早已被卫子卿的眼泪湿了一方。 怎样会做了一只这么的梦。 此乃祁姐走后卫子卿头一次梦见她,也绝非她,是一只像她的男性,为何会这般? 另有那个满身是血的小女生,卫子卿感到她和卫子卿具有亲近的关联,她顿时的心思卫子卿完大能觉得到,那类揪人心肺的疼,那类无援和疑惧,紧密地笼罩着她,紧密的。 岂非她正是卫子卿? 卫子卿骇然自个儿的猜测,心中一度急躁,酝酿出去吹吹风。 在这巨大的宅子里,分不清目的任意纷飞,颊上迎来凉凉的夜风,吹走卫子卿心中庞杂的景象,苏醒苏醒。 卫子卿不性喜自个儿妙想天开,卫子卿喜好维持沉着,喜好阐发,明了清晰自家该做啥子不应做啥,可以做甚么,咋做? 心中正一方杂乱,不晓得来了那个天井的屋顶,被里头女子喧闹叫叫声勾引。卷起房上的青瓦,向里边看去。 卫芳柔和俩妇人在一只大床上胶葛,三小卫子卿尽是裸着身体,全身是汗,那俩女子还放出凄楚的叫叫声,卫子卿皱皱眉,定夺卫芳柔这伙计果不其然是畸形,连婆子概不放过,况且或者赤身的婆子。 瞧瞧觉得无趣,卫子卿非个多事生非的人,既已他有如许失常的喜爱,就随他,只须他可以帮卫子卿找着祁姐,即便他任意屠戮卫子卿也不可能加入,况且是让俩婆子在他身体上乱舔。 真够想吐的,脑壳当时醒着,把适才的恶梦也周延忘怀。 之后离此一病态的人远些许,尽管他和祁姐俨然,但他终究绝非祁姐,他绝非卫子卿的祁姐。 找了... ... 第476章平淡 (第3/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棵粗大的树木,依靠树骨干,坐在它的枝叶上,闭上眼,胡想这只天下惟有卫子卿和祁姐,咱们犹在卫家镇,未曾分开过。 时候一分一秒地以往,看上去天涯的日头缓慢上升。 东面由白变蓝,日头由蛋黄变为灿烂的烧饼。 卫子卿动身,飞回屋子。 落雨在卫子卿的房窗外观望,卫子卿认为她是在找卫子卿。 蓦然落到她现时,想瞧瞧她吃惊像只小白兔的模样。 她张大嘴,看上去猝然涌现的卫子卿,磕巴的说:“少、公子。” 卫子卿呵呵微笑,她仍是那副见鬼的神情,“落雨,卫子卿绝非鬼,帮卫子卿换衣裳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他愣在那,未知卫子卿为什么倏然按理出牌,惊异只是刹时,垂头叫声,“蜜斯,请。” 卫子卿撩袍进入,卫芳柔慵懒的斜卧在软走上,自然的散发来高贵的气魄,卫子卿站定离他几步远。“卫子卿来日走,落雨跟卫子卿。” 卫子卿认为有一个伴,伴卫子卿说措辞,让据卫子卿所知还在世。 他无有吃惊,妖娆微笑,懒懒的张嘴,“卫子卿与你一同,据卫子卿所知天魔教在哪。” 卫子卿不晓得该不应批准,然而卫子卿无有回绝,因卫子卿真不晓得天魔教在哪,想进入救人更显妄图。 卫子卿未语言,脑筋里向来思考他此人,为啥帮卫子卿找祁姐,为啥向卫子卿这样好,是由于祁姐是他姊姊的缘故吗?可显得不像,岂非卫子卿有何物体他打算吗? 卫子卿自认身体上无有任一值钱之物,大概祁姐有吧,只需能救到祁姐,他要甚么卫子卿等尽都给他,不就行了么。 返回屋子,落雨早经为卫子卿准备齐伙食,看见卫子卿仍是有点拘束,生硬的立于桌... ... 第476章平淡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 看上去案头摆的尽是下昼卫子卿去伙房偷吃的菜色,心间一度可笑,敢情这丫环认为卫子卿性喜吃这类剩菜饭呢。 卫子卿端起碗,瞄了她一眼,弯出个良久不玩的莞尔,淡然的说:“落雨,落坐一齐吃。” “奴才没胆。”她空气也没敢出,她挺畏惧卫子卿,想跑好几回,都没敢,垂下头,播弄衣角。 卫子卿拉她落坐,接着说:“来日跟卫子卿一齐走,此后均需跟卫子卿,你最动听卫子卿之语。”软的不可只能打单,卫子卿起步置疑自家是否是有有病。 落雨吓得眼眸瞪得溜圆,眼球眨巴眨巴,还用手狠狠拍拍脸,随后吃疼的含着泪,脑壳像霜打了的茄子搭了下来。 卫子卿“哧”的笑发声,这小丫环真有想法,神情厚实,心间有何事都表如今颊上,是个纯真的人,看来卫子卿未看错。 卫子卿成事的吓坏落雨,还付托她归去筹备,见她蔫蔫的下去,卫子卿心境一块大好,抉择上床,明日出发去天魔教。 妙想天开一气,卫子卿晕晕糊糊好好像入睡了, 梦到了一只全身是血的小女孩子挥动着一柄宝剑,嘶叫着大呼着,好像遭到恐惧变得疯癫。 她跑啊跑,背面甚多人举剑大声疾呼追击她,她猝然停住,向后且看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她只须在迈一步,就能堕崖骸骨无存。 那些个人并未摒弃,愈来愈迫近她,像黑白要宰了她不能。 卫子卿之心当时如刀搅平常痛楚,双腿卷曲,手指甲深陷肉里,然而卫子卿无有醒转,接着陷于恶梦当中, 她跳下云往,血染红了的白衣包装她消瘦的身体,那般苍凉,那般的失望。 万物终究归到宁静,卫子卿自始至终无有认清小女孩子的面孔。 ……#... ... 第476章平淡 (第5/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子卿认为展开双眼,然而又陷于到别的一只梦乡。 …… 卫子卿卧在安适松软的大床上,看上去一只大盒子,盒子里有人开口起舞,卫子卿还不时地捧腹尖叫。 门忽地被推开,近期一只接近十全十美的男性,祁姐,他好象祁姐。 卫子卿之心当时抽搦,泪不自以为流下。 卫子卿认为祁姐了,卫子卿无时弗成再也不想她,想她教诫卫子卿的容貌,想她娇媚的笑脸,心窝又一度痛苦。 …… 小姑娘和像祁姐的男子瓜代浮现,全身是血的小姑娘令卫子卿疼爱,像祁姐的男性也令卫子卿心痛,一彻夜卫子卿都在梦与梦中间穿梭。 …… 祁姐, 卫子卿遽然吵醒,已经是半夜,卫子卿努力坐起床。 枕头早已被卫子卿的眼泪湿了一方。 怎样会做了一只这么的梦。 此乃祁姐走后卫子卿头一次梦见她,也绝非她,是一只像她的男性,为何会这般? 另有那个满身是血的小女生,卫子卿感到她和卫子卿具有亲近的关联,她顿时的心思卫子卿完大能觉得到,那类揪人心肺的疼,那类无援和疑惧,紧密地笼罩着她,紧密的。 岂非她正是卫子卿? 卫子卿骇然自个儿的猜测,心中一度急躁,酝酿出去吹吹风。 在这巨大的宅子里,分不清目的任意纷飞,颊上迎来凉凉的夜风,吹走卫子卿心中庞杂的景象,苏醒苏醒。 卫子卿不性喜自个儿妙想天开,卫子卿喜好维持沉着,喜好阐发,明了清晰自家该做啥子不应做啥,可以做甚么,咋做? 心中正一方杂乱,不晓得来了那个天井的屋顶,被里头女子喧闹叫叫声勾引。卷起房上的青瓦,向里边看去... ... 第476章平淡 (第6/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卫芳柔和俩妇人在一只大床上胶葛,三小卫子卿尽是裸着身体,全身是汗,那俩女子还放出凄楚的叫叫声,卫子卿皱皱眉,定夺卫芳柔这伙计果不其然是畸形,连婆子概不放过,况且或者赤身的婆子。 瞧瞧觉得无趣,卫子卿非个多事生非的人,既已他有如许失常的喜爱,就随他,只须他可以帮卫子卿找着祁姐,即便他任意屠戮卫子卿也不可能加入,况且是让俩婆子在他身体上乱舔。 真够想吐的,脑壳当时醒着,把适才的恶梦也周延忘怀。 之后离此一病态的人远些许,尽管他和祁姐俨然,但他终究绝非祁姐,他绝非卫子卿的祁姐。 找了棵粗大的树木,依靠树骨干,坐在它的枝叶上,闭上眼,胡想这只天下惟有卫子卿和祁姐,咱们犹在卫家镇,未曾分开过。 时候一分一秒地以往,看上去天涯的日头缓慢上升。 东面由白变蓝,日头由蛋黄变为灿烂的烧饼。 卫子卿动身,飞回屋子。 落雨在卫子卿的房窗外观望,卫子卿认为她是在找卫子卿。 蓦然落到她现时,想瞧瞧她吃惊像只小白兔的模样。 她张大嘴,看上去猝然涌现的卫子卿,磕巴的说:“少、公子。” 卫子卿呵呵微笑,她仍是那副见鬼的神情,“落雨,卫子卿绝非鬼,帮卫子卿换衣裳吧。”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 安危 , 卫子卿软弱的乏力去想为何,面前一黑,陷入无底的绝壁。 …… 仿佛过了一万年,卫子卿掉进了一只严寒的深潭中,全身是血的卫子卿,绝非,是那个小女孩子,卫子卿与小女孩子的投影堆叠又分离,多重合合,分分开离,交织更替,来往不休。 …… 又看见卫子卿返回柔嫩的大床上,被像祁姐的男性抱住,亲嘴着,很温情。 转瞬又浮现混身是血的小女生,惨痛的嘶吼,痛哭流涕的努力。 …… 卫子卿也在努力,心很疼,满身冰冷,无有一点温度。 卫子卿内心想,卫子卿断定是在寒冷的水里游水,只是太冷,想登陆。 展开眼球,卫芳柔坐在床边吃紧的望着卫子卿,一干医生跪在那边,落雨在一边伺候,口中嘟咕哝囔,眼角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阿弥陀佛,护佑卫子卿们家公子安然无事。佛祖,护佑公子安然无事。” 听得落雨重复咕哝,卫子卿心间可笑,如果然有佛祖,卫子卿大概真就死。 看她不甚吃紧,卫子卿认为说卫子卿没啥事,然而散发的倒是一声哀鸣。 痛,心窝好痛,像扯破般的痛。 卫子卿强忍眼里漫出的咸水,紧皱眉梢,闭上双眼。 听卫芳柔大吼,“尔等这群窝囊废,如果治糟糕溪儿,卫子卿让尔等就都陪命。” 一干年老的医生挨排为卫子卿评脉,由此中一只提出彼辈的动机,“殿下,公子已无有性命险恶,但短期不可劳累赶路,必要静养。” 卫芳柔挥手,消磨彼辈出去。 落雨抽咽着尾随医生们出去,筹办煎药。 卫子卿的躯体规复得旋即,此乃卫子卿想不到的,这几日卫芳柔都亲自出马伺候卫... ... 第278章安危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卿服药,卫子卿不得已,必须喝。 好苦,苦到想哭,挨一剑之时都无有此一设法主意。 卫子卿倏然发觉本身变易碎,懦弱得不攻自破。 不停没看见黑子,认为他怕卫子卿说他,卫子卿却是没介怀。总也死未了,未知是卫子卿命大照旧卫子卿是祸患,不可能死。 祸患遗禧年,卫子卿是为害。 卫子卿撑起身体,依在落雨送前来的枕头,懒懒的开口:“落雨,黑子呢?” 落雨眉梢轻轻窘起,垂下眼,没出声。 咋?看落雨如此,黑子怕是糟糕啊。“落雨,黑子怎样了?出啥事了?”卫子卿赶紧问,未知自卫子卿为什么起步关怀黑子彼辈。 落雨看卫子卿发急,又怕卫子卿扯动创伤,匆促说:“公子,且慢。卫子卿说,鹰野被殿下,被殿下赶出云往。他跪在外边好些个天了,不吃不喝将近不可了。” 啥子?黑子被赶出云往,莫非是因卫子卿。 不可,不可让黑子死去,这事也不怨他。 卫子卿目无神情,冰冷的交托:“落雨,予卫子卿找卫芳柔。”面色甚雄风冷酷。 越碰着要事,卫子卿便越冷峻,不知悉是天然仍是遗传。 谷/span  落雨瞧瞧卫子卿,愣在那边,卫子卿推推她,要她快去。 她回神,回身冲出去。 卫芳柔赶来,步伐仓促,落雨在背面一起小跑接着。 “溪儿。咋了,甚么事?”卫芳柔坐在卫子卿床边,捕住卫子卿之手心焦的询问,眼底全是关心。 卫子卿不着陈迹的避开,他之手失去,明明一怔,眼球微眯,审阅卫子卿。 卫子卿望着他狭长的媚眼,记起祁姐,心间又一度不适。“卫子卿欲鹰野,你不要其,将他予卫子卿吧。”#... ... 第278章安危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注目着卫子卿,像在看数十年很难面见的怪人,又思考卫子卿这话有一些真切。“你想亲自尽他?” 呵呵,卫子卿还不愧祸患,想救人也使人有此种错觉。 看来这两年卫子卿处世果然很铩羽,要是无有祁姐,卫子卿生怕活不到一只月。 “卫子卿欲任其予卫子卿当死侍,以命换命,你将他放了,也太廉价他。” 卫子卿耻笑,要救人亦要想个这样烂的来由,做义人真难。 卫芳柔覃思片时说:“好。”扭身出去。 卫子卿叫住他,“那个白衣儿童在哪?”这句话冲口而出,心窝一开始忧郁那个刺痛卫子卿的白衣儿童。 卫芳柔冲他的部属都这样严格,那个白衣儿童非不祥之兆? “你很关怀他?”他回首看卫子卿,妖娆的面庞似寒冰,口吻不善的说。 卫子卿摇否定,尽管有点关怀他,然而不风俗在旁人眼前表达自卫子卿的情感,缓缓的说话开口:“他欠卫子卿一命,卫子卿欲任其还卫子卿,将他也交予卫子卿吧。” 他无有看出来,卫子卿宁静的表面下吃紧的心动,犹豫不决半晌,说:“好,让落雨去吧。”说完急忙拜别,没作逗留。 卫子卿起步冲他奇怪,明显很忙,为何还会帮卫子卿去找祁姐? 卫子卿仰头问落雨,“落雨,卫芳柔是谁?” 落雨瞧瞧卫子卿又且看门外,战战兢兢的说:“殿下是当朝的六王子,圣上最恩宠的王子。” 卫子卿一笑,又问:“前度住之地是?” “殿下的行宫,公子卫子卿去且看鹰野和杀手。”卫子卿挥手,让她出去。 原先他是王子,那祁姐不正是郡主,呵呵,卫子卿仍是皇亲,可卫子卿身体上咋一些皇族的特点也无有呢... ... 第278章安危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落得平常,功夫也绝非特其他好,性情天性皆朝三暮四,卫子卿起步猜疑本身有位怎么样的爹,才生下卫子卿般的小孩。 倒楣倒楣啊。 惟恐皇族自知有卫子卿的存活,也得先除之尔后快,因卫子卿着实太给彼辈掉价了。 推测这,自卫子卿一度闷笑,看来卫子卿的心灵蛮好,还不至若死。 落雨领着半死不活的黑子,白衣儿童也遭两只暗卫带进门。 卫子卿看一眼黑子,无有理睬白衣儿童关心的眼神。 先化解黑子之事吧,也绝非甚么要事,竟然说撵走就撵走,卫芳柔也确是冷酷。 让落雨给黑子搬把座椅,瞧他的模样,从卫子卿被刺痛,他就一向跪着,双腿都不可能动,面色糟糕,病恹恹的。幸亏他是打拳的人,否则早已死翘翘了,也不消浪掷卫子卿的涎水。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畏惧 黑子没胆坐,立于那边没动,一剂镇静殉国的尊容。 卫子卿淡然的说,口吻并没有任一波涛,“黑子,你主人将你予卫子卿了,卫子卿今后就叫你黑子,你苟同吗?” 黑子瞅瞅卫子卿,不晓得卫子卿葫芦里卖甚么药,没答言。 卫子卿跟着说:“你欠卫子卿一根命,你留存来庇护卫子卿,这不算过度吧。” 他点颔首,望着一旁给他使眼力见的落雨,对卫子卿跪下。 卫子卿看彼辈俩,心心相印的状貌,倏忽想笑,落雨才跟卫子卿几日,就与黑子打成一方,岂非她性喜黑子? 卫子卿瞩目落雨的言谈举止,她猝然转头看卫子卿,看见卫子卿瞧她,脸瞬时绯红,垂下眼。 卫子卿轻咳一声,从头端出冷淡的脸,“黑子,你先下去吧,这些个天养好伤,日后均需守在卫子卿身旁。” 让落雨带黑子下去,卫子卿也该化解和这一白衣儿童的恩仇了。 落雨一步一回首,好像不安心,卫子卿瞪她一眼,她吓的高速冲出去。 卫子卿自满微笑,眼光比措辞来的好使,此后就多用目光吧。 卫子卿扬手,让彼辈把白衣儿童铺开,“如今是你的差错或者卫子卿的过错,你伤了卫子卿,而卫子卿无有害人。” 白衣儿童并无恐惧,尽管身体上的月白袍已脏了,但也丝绝无损他如玉般圣洁的脸,那如星般的双眸流光绚丽,却又透着股强硬的骄气。 “是卫子卿错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他望着面色空洞的卫子卿,随眼里透着体贴,却坚决掉头再也不看卫子卿。 卫子卿嘴边抽搦,又说:“使你死岂不廉价你了,看你这样能打予卫子卿做保镳吧,直至卫子卿写意放你走,什么样?” 他像受了惊,... ... 第479章畏惧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眨着大大的眼眸看上去卫子卿,难以想象卫子卿提出之语:“你、尔等不可这样子?” 卫子卿笑笑,被他逗趣的。卫子卿问他,“你叫甚么?莫非想害人后逃出吗?这是否会有损少侠你的英名?” 他吃紧的说:“固然不可能,卫子卿叫唐祁烬,卫子卿许诺你。”卫子卿说完,没精打采塌下双肩。 卫子卿好像在那处见过他,有点儿眼熟,细细想一想又想不起床。 卫子卿皱皱眉,心态很棒,延续逗他,“夜晚也得包管卫子卿的安好,你晓畅吗?” “厄?”他懵在那处,不晓得该怎样解答。 卫子卿记起来到,在卫家镇见过他,那时刻感性他笑得好淫媟,为何统一张脸显得却如许迥异? 当时他还有一个姘头,亦是个男子,二人胡混之时卫子卿还见了,亦是十分畸形。 好想吐,本来有龙阳之癖,白失明他那副好皮郛。 谷/span  卫子卿心说遗憾,也不知悉遗憾甚么,也好,他既已喜好男性,就不可能向卫子卿感爱好,以是夜晚任其珍爱卫子卿倒也安危。 尽管卫子卿不晓得自个儿有无险恶,但防止于未然,再没找着祁姐以前,卫子卿不愿死,也不可以死。 看上去他半吐半吞的状貌,忽地面前泛起卫家镇里他同他姘头同在的景象,两处裸体的男性,抱同在又肯又咬,卫子卿窘起眉,再也不瞧他。 他走前来,运动活动粗和脚,睁着光彩夺目的双眸端详卫子卿,探讨的目光中布满奇怪,卫子卿无有来由的怄气,可恨的短袖,瞄甚么瞄,卫子卿可非男子。 他奇怪的摸摸卫子卿的面庞,卫子卿吃惊的向后缩缩,惊奇他会有这般举止。 他之手很暖,软软的,肌肤滑滑的,很想凑以往把全部脸埋在他的... ... 第479章畏惧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上,享用已久都未有的暖和。 祁姐极少碰卫子卿的面庞,她也不令卫子卿碰她的,她之手也很暖,很温存。 两年前卫子卿刚睡醒,她之手在于卫子卿颊上往返抚摩,令卫子卿感应很放心,颇有属于感。顿时她说是卫子卿娘,卫子卿信,便为由于她有一双暖和之手,令卫子卿心安之手。 卫子卿和祁姐极少密切,不像平常的母女,可是咱们之心离得不远,她知悉卫子卿认为甚么,卫子卿的一只活动一只目光,惟独她分明。这类觉得被卫子卿明白为母女情深,心有灵犀一点通。 祁烬歪着脑壳打量卫子卿皱巴的面孔,很奇怪为何卫子卿向来那末漠然那样淡漠,但是心肠却不坏。 他自然的坐到卫子卿床前,伸手拉住卫子卿的,说:“你的眼球很标致,活泼传神,然而为何你无有心情呢?你叫啥?是六王子的啥人?” 卫子卿舍不下甩开他暖和的大手,卫子卿的身材不停偏寒,手脸皆是无有温度的冷却,攥着他之手很舒适,如沐东风,心窝暖融融的。 卫子卿如同早已堕入他闪着光彩夺目的双眸中,不成自拔,“卫子卿叫祁溪。”闭上眼球,拖着他之手抚上冰冷的面庞,很暖很暖,创口不疼了,心也再也不空洞,又找着在世的温度。 祁烬温存的望着卫子卿,猛地意想到啥,抽回击,“卫子卿、卫子卿叫你小祁吧。”长长的眼睫毛嗡动着,颧骨上遗留两片暗影。 好像俄然失云往仰仗,整个体由空中又落返回水底,卫子卿愣在那,无有动。 吾人都沉默不语,约莫过了半个时候,抽出后边的枕头,躺卧无有再瞧他,“你出去吧。”室内一块静寂,卫子卿想一想又启齿说:“换身衣物,夜晚在前来。” 卫子卿必要歇息,整饬方才被扰乱的情... ... 第479章畏惧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 卫子卿竟然入手下手觊觎他的温温和暖洋洋,像个被封在冰里的孩儿,攫住仅有的热源,死死的未肯撒手。 叹口吻,他竟然喜好男子,心间绝非味道。 有点儿忿恨,卫子卿从心窝往外不愿他爱旁人,更况且是个男子。 卫子卿入睡了,卫子卿定夺,由于又看到那个像祁姐的男性,他还说他喜欢卫子卿,吾人拥抱而眠,互相喘息对手的氛围。 醒转有点干渴,吃力的撑起身体,看了看四面,祁烬犹在房子里,他正看门外,尖尖的下颏,清寡而干净,喉结高低移动,领口还露出一块洁白的脖子,衣物换过了,青翠的长袍更是他的潇洒。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安静 卫子卿张张口,最后没喊发声,此一落雨跑哪云往,半天身影概不见。 卫子卿正欲的入迷,他已到来床前,看卫子卿薄薄的双唇有点干裂,说:“饮水吗?”看卫子卿半天没言辞,自作主意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卫子卿看瞧他,倏忽移不开视野,就想这样望着他,一向看上去他。 他被卫子卿看得脸通红,为难的未知把水杯放哪,眼球也没胆与卫子卿对视,在室内乱瞟。 卫子卿不由得瞧他露出那一块嫩白的脖子,咽了唾沫,伸手接过水杯,抿涎水,又还给他。 真想伸手摸摸他的脖子,印象他躯体的温度,是不是像他之手一般能给人暖洋洋。 又默然,就如许为难的坐着。 “公子……”落雨龙卷风般的冲近房间,冲破了这难堪。 卫子卿清清咽喉,正要诘责她为什么这样大叫?“咋了?这样暴躁?” 落雨看见祁烬坐在卫子卿床前,睁着她的眼球眨巴眨巴的临时没提出话,卫子卿又沉声询问一句,“落雨,啥子事?” 落雨回神,且看卫子卿又瞧瞧祁烬,恨恨的瞪了祁烬一眼,把水杯拿去,倒掉,又再次倒上一杯。 她大概仍是怪祁烬伤了卫子卿,也附带拖累了黑子和她,她朝气也应当。 她把水递到卫子卿手中,言道:“公子,殿下被杀手攻击,受了伤。” 卫芳柔负伤了,卫子卿咋不自知? 卫子卿说这院落今日这样恬静,原先都去往卫芳柔那里,他负伤了还可以帮卫子卿去找祁姐吗?伤的重不重? 卫子卿淡然的问道:“他伤的严峻吗?谁人干的?杀手抓到了吗?” 落雨不明了卫子卿为什么还这样沉着,这样漠然,扔下手中要捏碎的水杯,委曲的... ... 第480章安静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殿下伤的不重,只是皮外伤,公子,你概不忧郁殿下吗?” 卫子卿瞧瞧落雨,可笑她为什么如是问。 唉,照旧老主人啊,卫子卿这一新主人照样入未了她之眼。 卫子卿绝非不关寒心凝,只是那一天看见他和俩妇女干了那类事,卫子卿冲他就有一类说不出的反抗,不愿密切,直觉他很脏。 大概卫子卿甚稚嫩,但又很执着,一经确认之事不可能改观的。 即使他目前说不帮卫子卿,卫子卿也会坚决果断地离开,卫子卿不愿同他再有任一扳连,像祁姐所讲令卫子卿别找他,大概祁姐自知他有这病态的癖好吧。 而卫子卿当今有了祁烬,即便他和一只男性通奸,卫子卿也不腻烦他,未知为何? 卫子卿撤出一只极丢脸的笑意,冲落雨说:“你和黑子照样遗留伺候汝辈殿下吧,卫子卿如今有他庇护,卫子卿等俩去找祁姐,不消再复杂卫芳柔。替卫子卿告知他,卫子卿伤好了就走,多谢他。”卫子卿连续说完,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脸微红,闭目养神。 卫子卿甚深信祁烬,无有来由的深信,走吧,养好伤抓紧走。 卫子卿挥手让落雨下去,卫子卿欲妥善悄悄。 重新展开双眼,对上主逸探索的眼神,卫子卿淡然的说道,“你想问甚么?说吧。” 既已阿拉要一齐混迹黑道,卫子卿会告知你所有。 他入迷的摸摸卫子卿的面庞,脸腾一下嫣红,缩回击,他的眼眸锃亮地像夜间的星辉,咬咬嫣红的双唇,遽然说:“卫子卿认为返家瞧瞧,已然三天没回归,卫子卿娘会发急的。” 呵呵,或者个没断奶的孩儿,卫子卿真恋慕他,还有一个娘缅怀他,卫子卿呢?被惟一的一只娘甩掉了。 卫子卿垂下眼,令人看不... ... 第480章安静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感情,幽幽的说:“归去吧,用不着急着返来,卫子卿这伤临时半会也好未了。” 本来卫子卿多想同他一同去,卫子卿无有家,想去且看真的之家。而卫芳柔这边也不像家,奴才家丁很多,可是缺失人性。 卫子卿不晓得人性是啥,也无人奉告卫子卿,但是卫子卿便是很想知悉。 “你想走?”人未到声先到,娇媚的嗓音中参杂着极为繁杂的情感,卫芳柔跨步进门,背面随着落雨和黑子。 卫芳柔瞥见祁烬坐在卫子卿床前,面色更是阴郁,眯眼阴沉的说:“你要同他一路走?”看卫子卿无有反驳,怒道:“将他带下去,抡棍打死。” 黑子要上前,祁烬也站起,防备的盯着卫芳柔。 二人像有食肉寝皮,双拳紧攥,指节泛白。 卫子卿轻笑,此乃干啥?卫子卿之事哪年哪月要其来干涉了?“你负伤了?谁人干的?”卫芳柔胳膊扎着绷带,因为肝火而使劲,白布上排泄血,很可怕。 无人回覆卫子卿,卫子卿乏力的闭上眼,冉冉神又道:“卫芳柔,卫子卿立项和祁烬走,今儿个就走,去他家。卫子卿本无有亲属,也不需求亲属,原来想借你之力去找祁姐,然而却没能遂愿。好聚好散,落雨和黑子卫子卿都留给你,彼辈两处都极好,你就留在近处吧。” 寒聆听卫子卿这样说,大笑一度,冷声道:“这只黄口孺子的男孩能监护你?他知悉若何去天魔教?嘲笑,祁溪,卫子卿劝你照样跟卫子卿走,否则命何曾丢得概不晓得。” 卫子卿也一度嘲笑,他不解卫子卿,卫子卿会在意自家的命吗?“你以为卫子卿会担忧自卫子卿的命吗?卫子卿不愿复杂,而和你同在干甚么都很劳驾。” 不躲祁烬的那一剑尔等就应当邃晓,卫子卿不畏死,只是卫子... ... 第480章安静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许诺祁姐自家不可死,旁人杀卫子卿,卫子卿却是不可能拦着。 卫芳柔看卫子卿存亡不畏,他从没看见卫子卿如此的人,也大概便是如此,才会被卫子卿勾引,而难以自拔。 “好,你走。”说完扬长而去,黑子和落雨没走,盯盯的望着卫子卿。 卫子卿看上去祁烬的神采有一点不满意,深锁着眉,艰苦思考。 卫子卿未知他在想啥子,等一会同他走时再问吧,先处置这二人。 卫子卿说:“落雨,黑子,此后就随着殿下吧,他遇刺必能是出了要事,而他跟前也无有知根知底的人,汝辈留存也算是帮卫子卿,好了,下去吧。”卫子卿招招手,表示让彼辈出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懒惰 平常就数他话多,以是今儿个这饭吃得尤其烦闷。 卫子卿内心揣摸,他都瘦成那么了,怎样还那末大气力,莫非练的是啥绝代武艺?卫子卿又瞧瞧自个儿,也没几两肉,该发育之地一些也没见长。 吃过饭他也别理卫子卿,坐在一边吾人大眼瞪小眼。 卫子卿立誓不可能自动同他措辞,不知悉他是否也这样想的,吾人在较量。 落雨知觉室内气压过低,压得她喘不上来气,和卫子卿提出去拿物体,飞平常的跑脱了,边跑边说“哎哟,卫子卿怎样才想起床?”。 实在是没意气的丫环,算卫子卿看错她了。 卫子卿皱眉。 卫芳柔俄然进门,狭长的媚眼含着笑,看见祁烬倏忽变得狂暴。 他坐到卫子卿床边,向卫子卿说:“溪儿,好点么?住的惯不惯?” 祁烬也满脸仇视的望着他,又忿恨的瞪卫子卿一眼。 瞪卫子卿干吗? 卫子卿眯眼,淡然的说:“很棒,卫子卿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卫芳柔看卫子卿,奇美的颊上闪着寒意,怒声道:“你还会走?” 卫子卿说:“固然,卫子卿的伤也好了,卫子卿欲去找祁姐,不管怎么卫子卿都得觅得祁姐。你有要事忙用不着管卫子卿,然而卫子卿或者要感谢你。” “卫子卿把事处置完跟你一同去,你再苏息几天。”卫芳柔动身要走,卫子卿未留,卫子卿对这只男性有一类欠好的预见,但眼下还说不定来。 行至门前,卫芳柔转头,“你同他走卫子卿不宁神。” 此乃啥子想法? 卫子卿瞧瞧祁烬,他翻翻眼睑,掉头不看卫子卿。 确是变傻了?这一个剑岂非刺入神经末梢?为啥越来愈多之事卫子卿不懂得呢?#... ... 第483章懒惰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芳柔要和卫子卿去,他是王子,仍是皇上最垂青的男儿,为何要抛下军国要事要和卫子卿去天魔教? 不可思议,卫子卿可不以为,以卫子卿这庸碌的美貌能倾倒他,再说他有偌大妇人。底子耻于多看卫子卿一眼,那根定是有标的,是啥子目标呢? 又返回原点,卫子卿未有何啊,祁姐也不应当有,实在是个死局。 卫子卿其实不禁,练惯用青叶伏击祁烬。 他不耐心的启齿,“干甚么?你的飞镖连蝇子都打不灭。”他撇嘴,特意气卫子卿。 以卫子卿今朝的环境能把青叶敲出去已属不容易,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况且卫子卿白白遭人开膛破肚,功夫还原的慢些也无可非议。 卫子卿凉凉的说:“是的,还得感激你予卫子卿开膛破肚换换氛围呢?” 瞧他脸一度白一度红,心爽非常。 卫子卿瞥了一眼案头已凉掉的药,正暗暗欢愉,终究躲过一劫,还会感恩卫芳柔,他来的确是时辰。 不虞祁烬行至桌前,端起药送至卫子卿嘴角,嘴边轻轻抽动,“服毒。” 卫子卿怒瞪他,沉声说:“凉了。” 他的嘴边又抽搦一下,“不凉,你试一试。” 卫子卿将信将疑的接过碗,真的不凉,这一小的竟然用内力加热,他内力很何等? 看卫子卿喝掉药,他情绪一下大好,臭颊上也放出暖暖的笑容。 祁烬的笑容很都雅,像冬季的日头,温暖的。 然而卫子卿又不佩服,想要再气气他,“你究竟性喜男性或者妇女?不可能两只都性喜吧?” 听卫子卿说这话,他的俊脸一皱,“不消你管。” 卫子卿接着说:“怎样不关卫子卿之事,你要对男子感爱好,卫子卿可得谨慎... ... 第483章懒惰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 他脸“突”的红红的,“你?卫子卿才不爱你呢。” 听他这样说卫子卿极不乐意,又看瞧他的俊容,内心又凉了一大截。 他太美丽了,像无腐蚀的水晶,又如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卫子卿呢?长像不消卫子卿再一番放大,本性欠好,糟糕共处,心性也欠好,哪一丝也配不上他啊。 嗳?卫子卿认为甚么呢?实在是。 卫子卿脸一红,垂眼不瞧他。 卫子卿妥协无声,他瞧瞧卫子卿,认为卫子卿负气了,凑到卫子卿身旁,落坐,“小祁,小祁,卫子卿、卫子卿……唉……” 他攫住卫子卿之手,瞬时暖暖的气流涌入卫子卿的体内,卫子卿舍不下甩开,可仍是无有仰面。 倏然间卫子卿等概不晓得该说甚么,二人坐在那,他攥着卫子卿之手,就这样一向感觉互相的温度。 吃过午餐,卫子卿让落雨扶卫子卿出去散步漫步。在室内憋了很多天,都快霉变,伤好了,总要运动流动。 祁烬依靠一株树木,颊上悬挂着一笑,看上去卫子卿。 日光通过叶子射到他美丽的颊上,零碎的明暗雀斑在他的身体上摆动,使他显得非常神奇,一如天外埠的神明。 他灿若彗星的眼眸盯着卫子卿,如有瑕玷所思,颇为诱人。 卫子卿看向他,被他深邃的眼光勾引,深陷而不能自觉。 落雨用手肘捅卫子卿一下,之后捂嘴,痴心的笑起床,像极了偷了腥的猫。 卫子卿的面孔微红,瞪她一眼,也不消她扶,自卫子卿扭扭腰,径自迈出去。 此人可丢大了,还说落雨思春,本人不亦是这样子么? 莫非卫子卿喜好他? 卫子卿讽刺,性喜又怎样,他也不可能喜... ... 第483章懒惰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卫子卿,他绝非都说了么? 卫子卿闷闷的,躲进一只阴冷处,享用本身的午后。 这只处所很好,四围种植了一簇簇茂盛的牡丹花,大朵大朵的,艳丽而醒目,尽管卫子卿不喜好花,然而它能盖住卫子卿被旁人发觉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卫子卿斜卧在石椅上,两只手交织垫在度外,闭上眼沉醉在被浓厚的花香弄脏的氛围中,味同嚼蜡。 模模糊糊中听见一声娇喝,“斗胆的爪牙,竟然在此躲懒,还烦懑起床。” 说谁呢?是说卫子卿么? 卫子卿皱皱眉,解放接着睡。 “起床起床,没听得梅主人语言么?大胆的家奴,当心剥了你的皮。”好好像个丫环,戳卫子卿的面孔,她手指甲过长,竟然在卫子卿颊上划了一起口儿。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 言语 “她伤了你?果敢的仆从,鹰野,命人将她扔出去,另有她的主人。”卫芳柔跨步走前来,黑子挥手,进门两位侍卫把半死不活的如春拖出去。 呼呼,原本绝非说卫子卿,氛围还真吃紧。 卫子卿何曾最先怕死呢? 卫子卿想一想,好好像熟悉祁烬此后,再没想过死。 这只殿下真狠,听梅主人那口吻,她是极受宠的,怎样说撵就撵出去,还实在是冷酷。 卫子卿一怔神的时间,卫芳柔已坐在卫子卿眼前,有一点冰的大手摩挲卫子卿半边红肿的面孔。 祁烬死盯盯望着卫芳柔的活动,卫子卿真怕他一激昂宰了卫芳柔,也趁便宰了卫子卿。 卫子卿此乃招谁了? 避开卫芳柔密切的活动,拉祁烬落坐,也抚慰他对照激昂的情感。 落雨不知悉何曾躲出去,这丫环愈来愈聪明伶俐,并且眼眸特尖,知悉何曾该跑路。 卫芳柔和祁烬就这样对视着,大气中弥散着硝烟的气味,一类抽象的重压覆盖全部屋子。 卫芳柔阴着脸,祁烬面色也糟糕,卫子卿僵在那边,未知该若何应答。 默然了一度,卫子卿其实有点疲倦,彼辈不累卫子卿可累了,躺卧合眼歇肩。 卫芳柔妖娆的声音中透着雄风,“卫子卿派一队人保障你,任其归去。” 卫子卿张眼,望着极其认果然卫芳柔,“休要,卫子卿便让祁烬监护卫子卿。” 休想手下卫子卿,卫子卿可非你的爪牙也绝非你的妇人。 祁烬听卫子卿这样说,面色逐过渡好,笑的像只猫咪,暖暖的,让卫子卿甚放心。 卫芳柔寒着脸,又说:“你性喜他?” 卫子卿一怔,卫子卿性喜祁烬吗??? 卫子卿不厌烦他,也不排挤他,还有点儿想同他密切,莫非卫子卿真性喜他? 卫子卿挑选无语,面无神情。 卫芳柔嘲笑,“那祁玉怎样办?她为着你能够不厉害,你将她放在何地?” 卫子卿翘首,妄图在他的眼里看出来别之物。 卫子卿性喜祁烬与祁姐有何干系? 祁姐是卫子卿娘,祁烬是卫子卿性喜的人,二者一些关联也无有。 卫子卿皱眉,垂头思考,一无所得。 祁烬看上去卫子卿,目光繁杂,薄薄香艳的红唇被咬得紫黑,眉梢深锁未知在想啥子。 卫芳柔如有所思的眯眼看了卫子卿一会,摸摸卫子卿的面孔,拂衣拜别。 祁烬见卫芳柔离开,较著松口吻,起床在室内转圈,好像有话向卫子卿说,但老是半吐半吞。 手撑香腮,搞笑的瞧他转圈,他要待卫子卿说甚么呢? 天气逐渐暗下,卫子卿等待他睡觉安歇,今朝无有他卫子卿真有点失眠,此一风俗还不愧可骇啊。 卫子卿终究被他转烦了,淡然的说:“安歇吧,你转得卫子卿头都疼了。来,上来吧。” 祁烬脸猛地一红,“你先睡,卫子卿、卫子卿一会在上去。” 呵呵,他吃紧个啥子劲儿,卫子卿翻个冷眼,接续说:“你不上来卫子卿失眠,祁烬。” 他的面孔更红,眼眸乱飘即为不看卫子卿,“你、你先睡,卫子卿、卫子卿便去。” 卫子卿怎奈,躺卧,“好吧,你快点。” 闭上双眼,等待他。 卫子卿叹连续。 害臊啥子,若非没依在他的近处卫子卿睡不平稳,卫子卿才不可能催三催四的请他。 这一小孩子的思维丝毫也不清纯,不心爱。 又过了好一会,近处多了个热源,卫子卿向他靠从前,伸手捉住他的,瞬时一股热流流遍满身,就此一刻让卫子卿感应很放心,整小卫子卿当时放松,睡意扑来,沉沉入睡。 今儿个不愧太累了。 梦里又发生没见过的景致,祁姐平常的男性扶着卫子卿,来了一只满目望去皆是银色之处。经常地过道,几个穿银色衣物的人,推着俩盖着银色布单的车。卫子卿疯掉似地扑从前,揪人心肺的哭着,喊着:“妈……父亲……母亲……父亲……别远离卫子卿,休要脱离卫子卿……” 像祁姐的那个男子,一向守在卫子卿跟前,搂着卫子卿慰藉卫子卿。伴卫子卿一齐哭,伴卫子卿一同看上去那两处车冉冉地被推走。 “爹爹……母亲……”卫子卿犹在叫喊,依在像祁姐一般的男性怀抱哭得要死要活。 …… 想起“父亲妈咪”,卫子卿之心恍然刀搅同样地疼,满身盗汗涟涟,手牢牢捏着胸前,蜷缩同在。 厥后醒来,卫子卿一向深思梦里喊的“爹爹母亲”是甚么想法,左思右想唯一两年的回忆一丝也帮不上忙。 卫子卿之心很疼,应当是卫子卿熟识的亲属,然而祁姐怎样也没提说过彼辈呢?另有那个像祁姐平常的男性,又是谁? …… 刚要醒了,又陷进到另一只梦里。 小女孩子的悲与痛,卫子卿都感同身受,虽看不清她的脸,仅仅那件血汪汪的衣裳,每一次梦见都使卫子卿怵目惊心、肉痛非常。 是一类反水的痛,遭人卖掉的那类心疼。 小姑娘向着一只男子的背影,高声说:“为何是你,为啥会是你?卫子卿喜欢你呀,你为啥要反水卫子卿?为何?” 那个男子无有回身,“卫子卿也喜欢你,卫子卿在尽卫子卿所能的掩护你,此后你就懂了。” 小女生被地点多重的门里,她抽打着铁门,哭叫着:“祁兄长,放了卫子卿,祁兄长……” 卫子卿皱紧眉梢,额头顶涌出精密的汗珠,颤动着身体,一直的梦话。 “祁兄长,放了卫子卿,祁兄长……” …… 祁烬的嗓音飘来,“小祁,小祁,醒醒。” 卫子卿好像得了拯救稻秸,牢牢捉住他之手,当时放心,渐渐展开眼眸。 卫子卿一口口喝着祁烬予卫子卿倒的茶,又深吸连续,抬开头看祁烬,“卫子卿没事儿了,正是做了梦魇。” 祁烬松了口吻,“那就好。”眼球比门外的比群星还会晶亮,一抹暖洋洋地笑攀上嘴边。 大概被卫子卿看得时候长了,祁烬有点对不起,微微咳嗽了一声,俊酡颜红的。 “早点睡吧!”接过卫子卿手中的杯子要卫子卿躺卧。  ()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 愤怒 卫子卿依他躺卧,用温软的声响说:“卫子卿有点儿怯怯,无非有你在卫子卿跟前很多了。” 尽管是小儿,然而能给人一类安好感。 “那……睡吧……”祁烬的声响一些羞怯,一些温存。 卫子卿卧在床上半天失眠,翻来覆去地瞎忙。 “失眠?”祁烬展开双眼。 卫子卿耸耸肩请罪,“对不住,滋扰到你了。” 卫子卿险些能就着月色瞥见祁烬嘴边温存的笑,“卫子卿也没入睡。” 卫子卿紧依靠他,难怪他失眠。 卫子卿未话找话说:“你家中都有谁人啊?卫子卿还不知悉你的真相呢?看你跟卫子卿差未了几多,也十六岁吧?” 祁烬的目光微变,瞬时又缓前来,“卫子卿比你大,卫子卿二十,在过几个月就二十一了。” 卫子卿不相信讽刺道:“卫子卿才不相信,跟孩子似地。” 祁烬看卫子卿仰起的嘴边,知悉卫子卿又存心气他,叹口吻,说:“睡吧,你的伤要早些养好即将妥善歇息,卫子卿帮你睡着。” 卫子卿难以想象的看上去他,他之手贴到卫子卿的后心,一股温热的气流涌进门,缓慢的脑浆浑沌,卫子卿日渐入睡。 这一个觉睡得很沉,闻听落雨的叫寝声,卫子卿才苏醒。 几多天无有睡过好觉了,自打祁姐走后,卫子卿便不停和觉过不去。 药还得吃,洗漱终了,祁烬自动说出予卫子卿运功治伤。 不知悉他行不可,瞧他一方美意的份上,牵强答理。 真的,没几日卫子卿的伤好得差不离,连内力也在日渐的还原,只是还未开用轻功。 哎,不可用轻功的卫子卿,便像无有双翼的鸟,一无所取。 不做鸟做烤鸡拉倒,卫... ... 第286章愤怒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卿尽管会些许点武艺,然而轻功才是卫子卿看家的本领。 祁姐说,武艺能够糟糕,轻功必能要好,打不外能够跑,留得苍山在不畏没柴烧。 卫子卿认为祁烬的师父断定不可能这样教他,由于彼辈这类豪侠,最注重的便为体面。可对祁姐而言,卫子卿的命才是最关键的,也即为为啥卫子卿在卫家镇无理取闹这样长期,向来没失事的缘故。 伤好了,卫子卿说出离去。 卫芳柔皱着眉梢想了很久,终究许诺。 他只把卫子卿等送至城外,就和阿拉分离。 黑子奉告卫子卿,他回首都了,由于皇帝病危,大概时光未几。 卫子卿让落雨坐黑子的马,卫子卿坐祁烬的。起初黑子和落雨概不乐意,卫子卿矫揉造作撵彼辈走,彼辈才牵强批准。 这么多好,双双对对的。 哎,卫子卿此乃想甚么呢?也不晓得怕羞。 祁烬驳马往回走,被卫子卿叫住问他:“为何往回走,卫子卿等刚从田永城出来。” 他且看卫子卿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脸,“向南才是去天魔教的道,他带上你北上昭彰非带你去天魔教。” 啊?这然而艳阳天雷霆,卫芳柔为啥骗卫子卿呢?他要带卫子卿去那处? 卫子卿庄重地问:“你说的是果然?卫子卿咋自知你没骗卫子卿。” 祁烬扶正卫子卿歪斜的身体,在卫子卿耳畔悄然地说:“卫子卿爹是仙剑山庄的庄主,前些时间你使卫子卿返家,恰好赶上主魔教送来请柬,照本宣科主结婚约请个大派到场,以是卫子卿固然自知天魔教在哪。” 卫子卿返来看瞧他,撇撇嘴,“即使你说的对,那一天魔教为何要请汝辈去参与婚庆?” 祁烬笑着说:“长期前天魔教仍是黑道上公推... ... 第286章愤怒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异端,但是两年前,天魔教的教主古怪失落,天魔教内讧,伤亡了一半多的门生。新教主刚上台,就和武卫个大派示好,并召开江湖盛会,宣布弃恶从善,从这归卫子卿仙剑山庄辅导。” 卫子卿冰冷微笑,“无用之物。” 也不自知自家在骂甚么,心窝很不适,扎心的难过。 祁烬看卫子卿面色欠好,眷顾的问:“咋了?累了?要别歇息一会。” 尽管卫子卿平常尽是冷淡的,神情未几,可是他好象摸透了卫子卿的性情,眯眼就象征卫子卿怄气,抖手便是发暗器,不发声即为被他气得怎奈懒于理他。 实在卫子卿不知悉他这一仙剑山庄的少庄主有何其了不得,只无非是比卫子卿大几岁的大儿童罢了,然则听见天魔教都归降于仙剑山庄了,卫子卿才猝然明了。原先被卫子卿囚禁的,厄,幽禁的无薪保镳是个极大的角色。 可非,卫子卿只无非是惟独两岁的武卫新手,两年来一向呆在卫家镇那个小处所,你要问卫子卿卫大人有几房妾,据卫子卿所知,你要问卫子卿武卫上有几院门派,就一律未知。也难怪一场卫家镇就受人骗,土老冒一只,他便是将卫子卿卖了,卫子卿还会感恩他哩。 忽然间感觉自家很笨,不自知日后还要不可能受骗,也不知悉祁烬会不可能骗卫子卿,卫子卿认为的脑袋有点痛,闭上双眼歇肩一会。 祁烬又延续说,“卫子卿认为过,卫子卿等先去秦南别苑,和卫子卿爹会集,一块儿去天魔教,卫子卿爹还能帮你搭救你要救的人呢。”仿佛说到他之家和仙剑山庄他之语就特殊多,并且嗓音非常亢奋,口吻中有粉饰不停的骄傲和优厚感。 卫子卿点颔首,好象事体并未卫子卿联想的那样简略。 整件事愈来愈麻烦,卫子卿如同闯入了一... ... 第286章愤怒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团迷雾里,咋也看不清底细。 而祁姐去天魔教正是整件事的导火索,卫子卿呢?卫子卿是甚么? 是锁匙照样一条线? 仍是二者都绝非? 倏地记起那两处梦,好像又是一只梦,然而又都非卫子卿的梦,又好像卫子卿的梦,卫子卿搞不明,梦中面见之事好像空想又好像影象,清楚得像确实同样。 忽闻到一股杀气,卫子卿蓦地展开眼球,眯眼作壁上观四处。 祁烬明显也发觉到,他将卫子卿护到胸口,勒马停在那边举剑等着。 黑子把落雨护在背后,抽出剑戒心。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 温暖 “嗖嗖……”从丛卫里串出十几个黑衣杀手,招招伏击咱们关键,意缺席杀卫子卿等,卫子卿看得出来。 彼辈只若不杀卫子卿,就好办,卫子卿抖手放出数枚青叶,此中一只好像头的杀手,向其它的点颔首,彼辈拥有人都最先袭击祁烬和卫子卿。 “啊……”卫子卿的胳膊遭到一剑,从头审阅这些个杀手。 这伙杀手来的怪僻啊。 祁烬看见卫子卿负伤,他眼里的杀气愈渐浓厚,护卫子卿加倍精密。 卫子卿心窝正咕哝,忽又一剑对卫子卿心窝刺来,霎时那,祁烬飞起,全部肉体挡在卫子卿前头,生生的替卫子卿遭到此一剑。 杀手拔剑,“噗”一声,血流如注。 祁烬牢牢捂住创伤,面色当时空洞,依旧保障着卫子卿。 卫子卿抱着他,心好像被掏空同样,禁不住叫发声,“祁烬,祁烬……” 卫子卿发火,魂魄好像返来,一抖手发来近百枚青叶,像雨滴般飞往杀手,“啊……啊……”尖吼声不停于耳,卫子卿的内力也耗费殆尽。 昏迷前,卫子卿只说了一语,“祁烬你无法死……” 就像祁姐和卫子卿说的同样,无有卫子卿的答应,你不克死。 卫子卿落在一只暖和的度量,日渐损失思维…… 卫子卿醒来,落雨坐在一边流泪。 卫子卿微微碰她,口干舌燥,“落雨啊……” 落雨先是一怔,“公子,你可醒来,真吓死卫子卿了,呜呜……”随后微微扶卫子卿坐起床。 卫子卿依靠枕头,人体很乏力,“祁烬怎样了?他、他无事吧?”卫子卿焦炙的询问,祁烬不可能出啥子事吧?卫子卿之眼角流下咸咸的液态。 此乃卫子卿第二次哭,为着祁烬,为着肯乐意为... ... 第287章温暖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子卿送死的祁烬。 他负伤了,卫子卿之心像针扎同样疼,比本人负伤还难熬。 落雨予卫子卿擦擦头顶的密汗,“祁烬公子,他没啥子大碍,已能走动了。公子,你的伤比祁烬公子还重。”她又擦擦自卫子卿的泪水,继续说:“你遭受的是内伤,前次的伤也没好,新伤加旧伤的,惟恐临时半会也好未了。” 卫子卿笑笑,大概比哭还丢脸,“祁烬没事儿就好,真正无事么?”飘雨滴拍板,卫子卿又说:“卫子卿这伤苏息一度子就行了,一会你扶卫子卿去瞧瞧祁烬,卫子卿怕他担忧卫子卿。” 落雨想说啥子,没颔首,垂头只顾着哭也不看卫子卿。 卫子卿又问她“此乃哪?黑子呢?你同他没负伤吧?” 落雨翘首,眼球早经通红,“黑子为着护住卫子卿伤了臂弯,医生已看过,没甚么事。”之后想一想又说:“此乃仙剑山庄的秦南别苑。” 秦南别苑,祁烬仿佛说到过,卫子卿闭上双眼,付托落雨予卫子卿拿点吃的。 一度腻的有点慎人的笑语传来,卫子卿满身一抖,“太丑了,太丑了……” 卫子卿展开眼,瞧瞧是谁竟说、说真话,nnd,不愿活了。 祁烬?? 非祁烬,祁烬的目光是干净的,而他满脸的淫媟。 谷/span  岂非是他?? 卫家镇的“祁烬”。 卫子卿淡然的启齿,“你是谁?” 他邪媚的笑笑,假如祁烬这样笑也会很勾人,“你是第一只看见卫子卿就会相认卫子卿的人,有想法,你叫甚么?” 卫子卿沉默不语,内心想,卫子卿可绝非头一次见你,头一次是在卫家镇,呵呵,你最鄙陋之时。 他看卫子卿未措辞,行至床边,色鬼迷的眼眸盯着... ... 第287章温暖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子卿,玩味着:“有脾性,呵呵,卫子卿喜好。” 他捏住卫子卿的下巴颏,细心调查卫子卿这张普通的面孔,猝然他像祁烬般的面庞在卫子卿的面前扩大。 他要干啥子?卫子卿心中有点吃紧,惊诧的看上去他。 “铺开他。”祁烬的嗓音,卫子卿掉头望着祁烬,颊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他公然铺开卫子卿,笑呵呵的望着祁烬,那个具有同他一样的面孔的人,“祁烬,你喜好他吧?原本你也好男风,呵呵,吾人真是是弟弟啊。” 他是祁烬的伯仲,看得出来,彼辈两处的确如出一辙。 祁烬的面庞很红,仇恨的望着他的伯仲,冷声说:“唐天煦……你休战他想法,不然别怪卫子卿不客套。” 他没气愤,笑哈哈的说:“卫子卿也喜好他,怎样办?借卫子卿玩两天,卫子卿再还给你。不可?呵呵,卫子卿用香儿换他怎样?香儿但是京师著名的小倌,被卫子卿调教得那叫一只浪,包管兄弟你性喜。” 祁烬的面孔更红,较著是气的,“你、你滚出去,别胡言乱语。” 卫子卿白眼望着祁烬和天煦,宛如此事与卫子卿绝缘同样。 为何祁烬未开说性喜卫子卿,他为啥不说? 天煦恶棍的耸耸肩,“你目前负伤,觉得能拦得住卫子卿么?卫子卿欲定他了,你闪开。” “你……”祁烬怒瞪他,两眼要喷出火来,“你敢动他,别怪卫子卿待你不客套。” 二人僵局超过,卫子卿看得出天煦并绝非打算卫子卿,他只是想抢祁烬的玩物,这样失常,难怪他爱男子。 卫子卿揉揉日头穴,声响甚为淡漠,“要敲出去打,别挡务卫子卿歇肩,无趣。” 彼辈俩果不其然停手,祁烬酡颜红的,有点冤屈的看上去卫... ... 第287章温暖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卿。天煦收招,饶有兴致的看上去卫子卿等两只。 “兄弟,可别提卫子卿未告知你,他但是不爱你,瞧他的模样,宛如不腻烦卫子卿。呵呵。”天煦凑前来,被祁烬堵住,二人都看着卫子卿。 卫子卿如今不愧不克用内功,不然,必能用最毒的青叶灭了唐天煦此一天杀的。 卫子卿绝情的说:“出去。” 天煦笑呵呵的扭着腰肢迈出去,留存一房间腻死者的香气。 望着胸前排泄血来却绝无感觉的祁烬,卫子卿之心有点疼,但是又不知悉该说甚么。 祁烬捂着胸前,美丽无暇的面庞看起来很惨白,“你、你怎样了?”他坐在床边,闪耀如星的眸子虽尽是蜜意,他却死力的在暗藏。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 治疗 若兰认为祁姐是卫子卿的爱人,以是也很善意的自动请求帮卫子卿,卫子卿怎奈惟独批准。 有了这些个大派的徒弟襄助,救祁姐就绝非啥子不能兑现的梦吧? 因为未名谷的地舆方位迥殊,四序如春,温度起伏不怎么,仅仅迟早有点冷气。 说谷也非谷,假如绝非祁烬携带,说死卫子卿也不可能进山涧的裂缝。 曲径通幽,茅塞顿开,便为卫子卿进去未名谷起初的感受。 面前一眼望不到边的花海,渐斩轻风吹来,鼻中嘴里身体上的各个毛细孔都满盈了浓烈的花香。绝非瑶池,更似瑶池,的确便是这人世间最夸姣的与世无争。 卫子卿迷恋在这叫人欣喜的景致中,有点不想迈步砸碎这份平静与典雅。 落雨被震动的直流唾沫,黑子鄙夷的看上去落雨,也在审阅四周的情况。 祁烬较著对这样诱人的景致有了抗病力,而若兰则亲力亲为,早去往花海里摘花游戏,还笑着呼叫祁烬。 卫子卿被落雨扶着依靠祁烬,嘴边似有似无的一笑,看上去在花海中游玩的若兰,艳羡她康健的肉体和自信随性。 花海的止境是绵延的苍山,山腹处飞瀑绵延,山脚是碧波激荡的一湖净水,水天连一色,空中人世。 湖中间有几个亭,白纱空蒙看不清里边的景遇。 湖畔浅水处,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响应怒绽,明净的花被葱茏的叶陪衬得更为妖媚。 瑶池未名谷,公然名不虚传。 卫子卿楞神这时,未知从何方飞来几个白衣婆娘,个个清丽脱俗不染纤尘。 一只向祁烬道:“祁烬公子,少主在沁园等您,请跟仆众来。” 原先祁烬是这边的老主顾,这些个丫环个个冲他客套,有几个还露出敬仰之情。 望着眼球要喷火的若兰,卫子卿哑然,本来祁烬仍是只桃花。 若兰这一没结婚妻日后这醋还不知悉要吃若干呢? 沁园,无有古树参天,到处皆是水仙,走进入沁人肺腑的花香扑鼻而来。 唉,此一少主是谁人?怎样这样喜好花,这样杂的花香也慝腻人了? 他非有毛病吧?诸如腋臭等等的? 卫子卿闷闷的预测,皱着眉,内心揣摸此一少主到底是何许人? 清一色白玉石的椅子装潢,囫囵房间显得一些清冷,给人一类疏离的感动。 “祁澈,卫子卿来看你了。”祁烬走去,拍拍那个身穿白袍名叫祁澈的男子,外貌平淡,眼眸却如墨一般黑,恰似谭水深不见底。 他拿扇子微微划开祁烬的大手,冰冷的启齿,“有何事?” 他不客套,祁烬也不发火,办到他身旁,对卫子卿招手。 落雨扶着卫子卿进门,卫子卿眯眼审阅此一目无神情,和卫子卿有一些相似地伙计,当时心头冒出喜爱。 呵呵,终究有比卫子卿还丑的人了。 祁烬拖着卫子卿之手,使卫子卿坐到他身旁,对祁澈说:“祁澈,他是卫子卿的友人,为着拯救卫子卿内力尽失、经脉尽损,你帮卫子卿替他瞧瞧吧。” 祁澈高低端详卫子卿,卫子卿也眯眼高低审阅他,目光撞击,心陡地一动踊跃不止。 卫子卿克制胸中未知是冲动照样吃紧的情感,掉头再也不瞧他。 祁澈嘴边上扬,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脸,淡然的启齿,“他?是你啥人?”他指了指卫子卿,对祁烬说。 大概看见祁烬紧捕住卫子卿之手,二人男性这样密切,常人城市往那处想吧。 仅仅若兰,尝试接着祁烬,来阻拦这类短袖之癖的产生。 祁烬的面孔有点红,且看卫子卿无有开口。 祁澈盯着卫子卿,“天煦也来到,看来他说的是真正。”如有所思地且看气的面孔通红的若兰,神情依旧荒凉。 祁烬得悉天煦也来到,惊愕,“他来干啥?他都跟你说甚么了?” 祁澈指指卫子卿,“说他。天煦说你性喜上一只颇有想法的人,看来不假。” 卫子卿停住,说卫子卿,天煦那个畸形和一只要拯救卫子卿命的人说卫子卿?跟定没善事,保不齐祁澈亦是好男风的人,病态加作呕。 卫子卿懒懒的启齿,同样的云淡风轻,“祁烬,卫子卿累了。”卫子卿让落雨扶卫子卿动身,不愿让此一失常予卫子卿治有病,任其碰一下卫子卿都感觉想吐。 祁烬惊奇的看上去卫子卿,有些狭窄报歉,不知悉是卫子卿果敢的举动使他尴尬,或者由于祁澈剑一样凌厉的目光。 祁澈淡然的启齿,“伊儿,给彼辈领路,去思雀阁。” 这里头惟一一只穿粉色衣物的女人,出落得独特的聪明,眉眼里带上不着陈迹的妖娆,卫子卿轻轻微笑,此一裙衩非平常的角色啊。 伊儿点拍板,携带吾人出去,只留存祁烬一人。 思雀阁,山腹处瀑布西侧,有天台直伸入湖中,立于天台上,谷中风景一览无遗。 思雀阁惟独三个屋子,而吾人三个男子三个娘们,没法子分。 不顾了,自家先挑一间住下,着实有点困窘,模模糊糊入睡了。 梦里的卫子卿全身是血,不已的奔驰,不住的哭叫。 “祁兄长,祁兄长……” 溘然间卫子卿与那个小女生分隔,照着轻纱的面庞只露出两处心碎和惊恐万状的眼眸,看不清她长啥子模样,只好体验她的惊吓与哀伤,心痛非常。 …… 卫子卿的面孔排**密的汗,两只手握紧胸前,弓起身体,心痛得要喋血。 …… 卫子卿牢牢搂着白单下像极了祁姐的男子,已哭不出来,卫子卿抱住他冰冷的身材,纹丝不动。 一干穿白衣的人都想将卫子卿从他的肉体拉开,卫子卿死命的抓着他,两只手已沾满自个儿的血印,照旧未肯解开那已然被染红的白单。 一切人都分开卫子卿,全部人。 徐徐的感动思维散漫,精神脱离了肢体,卫子卿多重的瘫倒在地面, …… 统统皆是一出梦,为何卫子卿的梦这样真切呢? 似梦非梦,如同身人其间啊。 …… 不知悉祁烬昨儿在没在室内睡,卫子卿起床,只看见床边的坑。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 生病 若兰认为祁姐是卫子卿的爱人,以是也很善意的自动请求帮卫子卿,卫子卿怎奈惟独批准。 有了这些个大派的徒弟襄助,救祁姐就绝非啥子不能兑现的梦吧? 因为未名谷的地舆方位迥殊,四序如春,温度起伏不怎么,仅仅迟早有点冷气。 说谷也非谷,假如绝非祁烬携带,说死卫子卿也不可能进山涧的裂缝。 曲径通幽,茅塞顿开,便为卫子卿进去未名谷起初的感受。 面前一眼望不到边的花海,渐斩轻风吹来,鼻中嘴里身体上的各个毛细孔都满盈了浓烈的花香。绝非瑶池,更似瑶池,的确便是这人世间最夸姣的与世无争。 卫子卿迷恋在这叫人欣喜的景致中,有点不想迈步砸碎这份平静与典雅。 落雨被震动的直流唾沫,黑子鄙夷的看上去落雨,也在审阅四周的情况。 祁烬较著对这样诱人的景致有了抗病力,而若兰则亲力亲为,早去往花海里摘花游戏,还笑着呼叫祁烬。 卫子卿被落雨扶着依靠祁烬,嘴边似有似无的一笑,看上去在花海中游玩的若兰,艳羡她康健的肉体和自信随性。 花海的止境是绵延的苍山,山腹处飞瀑绵延,山脚是碧波激荡的一湖净水,水天连一色,空中人世。 湖中间有几个亭,白纱空蒙看不清里边的景遇。 湖畔浅水处,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响应怒绽,明净的花被葱茏的叶陪衬得更为妖媚。 瑶池未名谷,公然名不虚传。 卫子卿楞神这时,未知从何方飞来几个白衣婆娘,个个清丽脱俗不染纤尘。 一只向祁烬道:“祁烬公子,少主在沁园等您,请跟仆众来。” 原先祁烬是这边的老主顾,这些个丫环个个冲他客套,有几个还露出敬仰之情。 望着眼球要喷火的若兰,卫子卿哑然,本来祁烬仍是只桃花。 若兰这一没结婚妻日后这醋还不知悉要吃若干呢? 沁园,无有古树参天,到处皆是水仙,走进入沁人肺腑的花香扑鼻而来。 唉,此一少主是谁人?怎样这样喜好花,这样杂的花香也慝腻人了? 他非有毛病吧?诸如腋臭等等的? 卫子卿闷闷的预测,皱着眉,内心揣摸此一少主到底是何许人? 清一色白玉石的椅子装潢,囫囵房间显得一些清冷,给人一类疏离的感动。 “祁澈,卫子卿来看你了。”祁烬走去,拍拍那个身穿白袍名叫祁澈的男子,外貌平淡,眼眸却如墨一般黑,恰似谭水深不见底。 他拿扇子微微划开祁烬的大手,冰冷的启齿,“有何事?” 他不客套,祁烬也不发火,办到他身旁,对卫子卿招手。 落雨扶着卫子卿进门,卫子卿眯眼审阅此一目无神情,和卫子卿有一些相似地伙计,当时心头冒出喜爱。 呵呵,终究有比卫子卿还丑的人了。 祁烬拖着卫子卿之手,使卫子卿坐到他身旁,对祁澈说:“祁澈,他是卫子卿的友人,为着拯救卫子卿内力尽失、经脉尽损,你帮卫子卿替他瞧瞧吧。” 祁澈高低端详卫子卿,卫子卿也眯眼高低审阅他,目光撞击,心陡地一动踊跃不止。 卫子卿克制胸中未知是冲动照样吃紧的情感,掉头再也不瞧他。 祁澈嘴边上扬,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脸,淡然的启齿,“他?是你啥人?”他指了指卫子卿,对祁烬说。 大概看见祁烬紧捕住卫子卿之手,二人男性这样密切,常人城市往那处想吧。 仅仅若兰,尝试接着祁烬,来阻拦这类短袖之癖的产生。 祁烬的面孔有点红,且看卫子卿无有开口。 祁澈盯着卫子卿,“天煦也来到,看来他说的是真正。”如有所思地且看气的面孔通红的若兰,神情依旧荒凉。 祁烬得悉天煦也来到,惊愕,“他来干啥?他都跟你说甚么了?” 祁澈指指卫子卿,“说他。天煦说你性喜上一只颇有想法的人,看来不假。” 卫子卿停住,说卫子卿,天煦那个畸形和一只要拯救卫子卿命的人说卫子卿?跟定没善事,保不齐祁澈亦是好男风的人,病态加作呕。 卫子卿懒懒的启齿,同样的云淡风轻,“祁烬,卫子卿累了。”卫子卿让落雨扶卫子卿动身,不愿让此一失常予卫子卿治有病,任其碰一下卫子卿都感觉想吐。 祁烬惊奇的看上去卫子卿,有些狭窄报歉,不知悉是卫子卿果敢的举动使他尴尬,或者由于祁澈剑一样凌厉的目光。 祁澈淡然的启齿,“伊儿,给彼辈领路,去思雀阁。” 这里头惟一一只穿粉色衣物的女人,出落得独特的聪明,眉眼里带上不着陈迹的妖娆,卫子卿轻轻微笑,此一裙衩非平常的角色啊。 伊儿点拍板,携带吾人出去,只留存祁烬一人。 思雀阁,山腹处瀑布西侧,有天台直伸入湖中,立于天台上,谷中风景一览无遗。 思雀阁惟独三个屋子,而吾人三个男子三个娘们,没法子分。 不顾了,自家先挑一间住下,着实有点困窘,模模糊糊入睡了。 梦里的卫子卿全身是血,不已的奔驰,不住的哭叫。 “祁兄长,祁兄长……” 溘然间卫子卿与那个小女生分隔,照着轻纱的面庞只露出两处心碎和惊恐万状的眼眸,看不清她长啥子模样,只好体验她的惊吓与哀伤,心痛非常。 …… 卫子卿的面孔排**密的汗,两只手握紧胸前,弓起身体,心痛得要喋血。 …… 卫子卿牢牢搂着白单下像极了祁姐的男子,已哭不出来,卫子卿抱住他冰冷的身材,纹丝不动。 一干穿白衣的人都想将卫子卿从他的肉体拉开,卫子卿死命的抓着他,两只手已沾满自个儿的血印,照旧未肯解开那已然被染红的白单。 一切人都分开卫子卿,全部人。 徐徐的感动思维散漫,精神脱离了肢体,卫子卿多重的瘫倒在地面, …… 统统皆是一出梦,为何卫子卿的梦这样真切呢? 似梦非梦,如同身人其间啊。 …… 不知悉祁烬昨儿在没在室内睡,卫子卿起床,只看见床边的坑。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一章 大结局 卫子卿和祁烬便这样在僻静的山林里寻了一处安静的木房子,烟火炊烟,竹林响动,便是他们每日的自然惬意。 卫子卿曾经每日都无限钦慕的美好日子,竟然就真的这样落在了她的头上,祁烬,真的爱她,明明渺小稀薄的自己,却可以成为一个男人,心窍上最浪漫的花朵。 卫子卿很爱他,是很喜欢的爱他。 只有和心爱的人,这样栖息在竹林里,才会是自在的吧。 权欲纷争是条似乎很宽阔的路,因为真是好明堂堂的没有尽头,是个最好的阳关道呢…… 可这份耀眼的风火,自己和祁烬,却吃罪不起。 这份明炎,就交给想要的人吧。 自己和祁烬,只想做最平凡的那一对山林里的比翼鸟,灰恹恹的羽毛,还带有一点完后的血肉,便这样好好休息了吧,给自己个休息的机会,给祁烬一点无人的安静。 祁烬啊,悠悠辗转,我还是只想漾在你心间,在大红的心河里和你旁若无人的弹唱。 悠悠辗转间心意淼淼,我心里有你,便只和你这样相伴了。 卫子卿把自己当做个自私的人,只是在祁烬面前,才勉强算个人。 无论如何,在祁烬面前,她是个完美的人。 在自己的雪白里,祁烬是破裂山水里的那抹白色水光琳琅,而自己是经历了一切黑暗,在厚色挂雪的梅枝上,那一丛残挂的呜咽。 破裂的梅瓣在往往不会停的风雪中被残风变化的黢黑,只是因为是冬日吧,才恰如其分的染了白色的外套。 而这只外套,卫子卿这个奇怪的姑娘,永远也不会在祁烬的面前褪下。 他心底里,她一直是单纯的。 白纸,只有他看不出,被乍眼的阳光审查一番,便会尘烟遁去般在火烈的日头下,在白纸上吐露出墨色的弑杀画卷,卫子卿只是一张鲜红血痕的白纸。 可自己无限懦弱,永远也不会让祁烬知道,自己的蓬乱和糟粕吧。 他是耀眼的四季光景,自己只是可以看看四季温暖和彻寒的观众罢了。 自己已经霸占了四季的最佳观赏席,可以和四季有一番完美的交谈,已经很幸运了。 自己是祁澈的昔日王妃,也是祁烬生死羁绊的有缘人。 祁澈是自己和祁烬之间,最大的那道劫。 如今劫数散去,自己又和祁烬断帛缝续,便一切在这里停止了。 无论是卫家最愚昧的俗杂的纷争,还是自己不寻常于别人的身世,一切都已不重要了不是吗? 对于一个血肉肮脏的人来说,去纠结她的来由,已经没有意义。 自己大概是会和祁烬长住于此了,早已被这礼教复杂的冷冰冰的世界勾画的合宜,自己也是该认命了。 谷</span>  爹爹,是自己罪恶的负担者,把不好的报应都悉数下罪给了他。 自己只是个活在太平盛世里的懦弱者罢了,其实,罪孽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自己好像总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气运,把每一份去和太平告别的赎罪书,都给了无辜的人们。 祁烬和祁澈相比,好像要单薄的多啊。 他不复杂叵测,摘测他的心灵要绕过不知多少沟壑深邃的雪山,才可以瞥见大山吞吐良善罪孽的真容。 他是池宁静的河,河水在镜子里凝练了形状,严正四方的躺入温和的水中,默默的在深蕴的河里,注视着迎来送往的人们,看着每个人意气悠扬抑或痛抝落泪的面容。 自己的一身本领,在越来越迷失的诡秘中,早消解的干净。 或许从自己嫁给祁澈,做他点缀门面的太子妃时,便已经丧失了这份曾保护自己的技能。 自己是个名声糟糕的人啊,仵作,自己是个半路逃跑的半吊子,妃子,自己是个不够干净的令人蒙羞的糟糕女子。 自己似乎没有很对得起的人,对待祁澈,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和他上演了一处谁的骗术更高的指导表演。 自己唯一真心的,也是百分百真心的,便是对祁烬一尘不染的真心了。 自己和祁烬,被自己的不坚定造成的“各自纷飞”时,也不曾有丝毫松懈的对他的在意和着急。 自己是个满轮罪孽却又苟且活到了最后的人。 疯了的祁澈,和自己争斗罹难的卫芳柔,怕不是要记恨死自己了,命运这么好,他都已经一无所有,连庶民的自由都没有了,自己还可以和祁烬在这里卿卿暮暮的。 自己也是招摇的紧了,仗着自己的运气,和祁烬还是得到了一个相守的结局。 卫子卿趁着天色还没亮透的漂亮,从祁烬身边的铺了白鹭棉的榻子上起来,只是把一件绒子厚的毛氅披了,便站在房檐下看雪景。 祁烬不知何时站在了卫子卿的身后,双臂环住了卫子卿,睡眼还没有从昨日的美梦里清醒,带了黏腻的声音和卫子卿耳语,“起的这么早,是不是我打鼾太响,吵到卿卿了。” 卫子卿感受着祁烬在被窝里捂得湿热的脖颈在自己原本带点凉意的脖颈上磨蹭出的暖意,语气温柔的安慰这个此时最没有攻击力的俊俏公子,“没有,我只是看这雪在房檐上粘的漂亮,想出来看看。” 祁烬睁开半阖半开的柔意无限的双眼,把房檐上沾了一排的雪绺子好好看了一遍,“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粘上一排的雪绺子?” 卫子卿摇头,她并不想知道,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看上这一场突然到来的雪,在雪里看一看洁白无瑕。 雪色更深了,这个被竹木修葺的严整的小屋,被雪粒覆盖了整个房顶,檐子下此时无声的风铃,也想在雪色里安眠。 雪一粒一粒的下下来,在地上堆砌出厚厚的一层白色尘埃。 尘埃逐渐愈深愈厚,竹林便已是并不觉寒意的雪林了,白色,是浩渺内唯一的颜色,竹孔空於填风雪,雪里悠然传来一阵风响,尘埃里的白雪动了几动,雪埃在半空里凌然翻越了几圈,又有了自己的主意,落回白色的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