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影之迹》 正文 序 , 正午,赤热的太阳把那无边无际的沙漠烤得一片死寂,一个微微凸起的小沙丘轻微动了动,只见一个女孩从滚热的沙丘中挣扎着坐起来,一双深棕色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延绵到天边金色的地平线。 “这是什么地方?” 拉亚努力的压制着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很想知道自己目前身在何处。奈何思绪还没有清楚,一阵痛楚便传遍全身,在胸口翻滚之后化为瘀血从口中不断的涌出来。 拉亚用手捂住嘴巴,但是并无法控制住瘀血从嘴里涌出,血从指缝中一滴滴落下渗入到沙砾里。又一阵痛楚向全身袭来,拉亚只觉眼前一黑便晕倒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 夕阳西下,沙漠里灼人的热气慢慢消散,天边落日的余晖把沙漠染上了一层红色,天空中突然飞过一只迷路的鸟儿打破了这沙漠中的死寂。 四五只骆驼出现在天际的边缘,它们似乎发现了拉亚的存在向着她去。其中一只不算高大的骆驼跪下在拉亚的身边用头和脸去蹭拉亚的身子,蹭了一会发现拉亚没有什么反应后换成用舌头不断的去舔她的脸。 拉亚感觉到有个湿答答的东西在她脸上不断的动来动去。好痒!好痒!把她从沉沉昏迷中拉了出来,疲惫的睁开双眼,拉亚被眼前这个毛绒绒的大家伙吓了了一跳,但是她马上明白过来就是眼前这个毛绒绒的大家伙叫醒了自己。 “这是什么?我在什么地方?”望着骆驼那双似有含着一丝担忧的眼睛,拉亚努力的想使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清醒一些,可是她伤的实在太重了,她用力半支撑着坐起来靠在骆驼前腿上,一口瘀?又从嘴里喷涌而出。 骆驼低下头舔了舔拉亚满是灰沙的脸,望着其它几只骆驼已经缓缓的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去,它似乎想起身去追上它们却又有些担忧靠在它腿上的这个人儿。 拉亚感觉到它们准备离开,她好怕,好怕这几只毛绒绒的大家伙走了之后只剩她孤零零的自己置身在这片不知边际的沙海之中,于是她聚起体内残存的所有气息用尽全身力量爬到了骆驼身上。 骆驼看到拉亚爬到自己身上,放心的起身去追赶已前行的同伴。拉亚在驼背上看到远方太阳的最后一丝红色光芒消融在沙漠的边缘,而她又一次陷入到昏迷之中。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开满紫色小花的草地上,身边翠柳成荫,周围散落着几个大大小小的池塘。不远处一条弯弯的河流把这个世界分割成了两半,外面是茫茫无际的沙海,寸草不生,一片死寂;而这一边却是绿意盎然,草木葱茏,一片生机蓬勃。 离身边不远的那个清澈的池塘吸引住了拉亚,她顾不得多想,带着全身的伤痛使劲爬到池塘边,用双手捧起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然后用水擦了擦满是污血和灰沙的脸。这一动,拉亚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息四处乱窜仿佛要把她撕裂开来,痛到无力的垂下双手半靠在池塘边的树根上,闭上眼睛强忍着痛楚,专心用力去压制体内这股乱窜的气息。 水面渐渐平静下来,把拉亚大半个身体倒影在水里。 倒影里,只见一个身型苗条的女孩闭着双眼靠坐在树桩边,柳叶般的双眉紧紧的皱着,浓密卷翘的睫毛立在紧闭的眼皮上显得朦朦胧胧神秘而诱人,高挺的鼻子长的特别精致,原本应该红润的薄唇此刻血色全无,微微的张着若有若无的透出一丝灵气。她仰着头无力的靠着树根,却使下巴到脖子形成了一条优美的曲线。 女孩一头深棕色微卷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身上的衣服已经撕破并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勉勉强强的裹在女孩的身体之上。然而在阳光的照耀下,最耀眼的却是女孩背上那一对洁白的巨大翅膀,映在阳光下散发出闪闪光芒! 正文 第一章 遗落人间 , 三天前,西方天界。 拉亚站在一个用汉白玉砌成的喷泉旁,忧心的望着远处被七彩云雾围绕的巍峨宫殿,豪华庄严的巨大宫殿在一簇一簇的云霞里若隐若现。云霞中的彩虹高高低低、大大小小,让整个天界都显得十分庄严而美丽。 巨大的宫殿是神所在之地,天使们只能在外瞻仰它的宏伟,感受神圣的力量拂过云间、花海以及天界的每一个角落。这里除了天使们能够自由出入以外,除非受到神的召唤,否则天使们是无法进入的。 拉斐尔一大早就穿着银白色战袍和其他大天使长们一同进入了宫殿。现在都已经午后却还没有出来。 “是和魔域要开战了吗?”拉亚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她记得以前拉斐尔与她说过三十多年前天界与魔域的战争,那场战争是何等的惨烈最后却没有分出胜负,却为此而波及到了人间,让整个西方大陆饱受着灾荒和瘟疫。 “为什么会有与魔域的战争呢?”拉亚曾经问过几次拉斐尔。“你还小,不懂!”拉斐尔总是这样回答拉亚,然后就是无限的沉默。 每次拉亚都很不服气,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新生的微不足道的小天使,甚至连阶位都还没有。可是她天资聪慧,在其他和拉亚差不多那么大的小天使们还在无知玩耍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博览天界的藏书,并在拉斐尔的教导下,就连神秘的东方世界她也有所了解,甚至学习了东方的语言。现在她的学识可能已经是一些有资历有阶位的天使所不能及的。 但是关于和魔域的战争,是拉斐尔不太愿意提起的。拉亚只知道上次战争持续了很久很久,在战争中拉斐尔痛失挚友而天界的天使军团也损失大半,后来双方突然停战,就这么和平相处到了现在。拉亚只知道魔域的魔王桀骜不驯、残暴凶狠、为所欲为,吾主为了世间的和平要消灭魔域。 但这,到底怎么是为什么呢?连地狱都能与天界共存,为什么魔域不行呢? 拉亚摇了摇头把思绪拉了回来,又忧心的望向远处的巍峨宫殿。她知道战争波及不到这个耳边时不时传来美妙歌声的和平天界,可是拉斐尔却会带着天使军团去参加战争。 拉斐尔博学多识,待人温厚,对于拉亚来说如师长一般的存在,有时候拉亚甚至觉得已经超越了师生之间感情,她觉得拉斐尔每一个对她的微笑,都让她有一种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感觉。自从几天前拉斐尔对拉亚说过,“也许过不了多久,天界和魔域的战争又要开始了。”随后,拉亚就一直处于忧心之中,也一直在思索为什么要有与魔域的战争的问题,然而最终还是一无所得。 思索间,三个天使有说有笑的向着拉亚?走来。 “拉亚,你怎么一个人愁眉苦脸的站在这里?”亚尔维斯问道,然后顺着拉亚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巍峨宫殿,一脸敬佩的接着说道:“你也看到我师父他们一早进宫殿了呀,他们这次蒙主召唤居然是身着战袍,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惜没有吾主的召唤,我们是无法进入到宫殿里的。” 另一个圆脸的小天使路西满脸羡慕的说:“他们穿着那么华丽的战袍耶,好好看!不知道再过几百年,我能不能也成为几大天使长之一,然后穿上那么华丽的服饰。”话音还没落,就引来其他几个天使不屑的白眼。 拉亚也被逗笑了,“露西,那身战袍可是保卫天界的象征,我打有记忆以来到现在才第二次看到拉斐尔穿着它,可不是随随便便过上几百年就能穿上的!” 安杰洛接过拉亚的话,“是呀,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穿上的,但是有时候也不需要几百年的。”然后看向亚尔维斯继续道:“你看亚尔维斯虽然是米歇尔最后所收的学生,可是他很有天赋也很勤奋很努力,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加入天使军团,然后可能不要百年的时间,亚尔维斯就已经可以穿上那华丽的战袍。” 路西听得一脸崇拜的望向亚尔维斯:“我伟大的亚尔维斯,到那你穿上那华丽的战袍的时候,能不能借我穿一下看看?” ...... 众人无语。 说话中,拉亚看到拉斐尔与加百列、乌利尔、米歇尔四大天使长一同走下圣殿的阶梯,身后还有好几个拉亚叫不上名的大天使。 拉亚顾不上和露西他们说话,自顾自的就向着圣殿奔去。 “拉斐尔!拉斐尔!” 拉亚展开双翅连跑带飞的奔到拉斐尔身边的时候,拉斐尔刚好走下圣殿的阶梯。 “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拉斐尔伸手扶住冲过来差点没站稳的拉亚的肩膀,面带微笑温柔的问道。 面对拉斐尔如阳光般的微笑,拉亚瞬间失了神,看着拉斐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呃......” “拉亚,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等我回来你再来找我好吗?现在,我们有事情要去处理!”拉斐尔温柔的拍拍拉亚的肩膀,没等拉亚回答就和其他几个天使长走了。 拉亚着急的望着拉斐尔的远去的背影,其实她好想问拉斐尔他口中要去处理的事是不是关于和魔域的战争,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问,拉斐尔不说明白自然有他的道理。她一个没有一点资历的新生天使,这些事不是需要她去操心的。 可拉亚却又无比的担心拉斐尔。从她无意间结识了这位大天使长之后,她深深的被他的博学所吸引,她想到拉斐尔在给她解惑的时候总是那么耐心那么温柔,想到拉斐尔的每一个微笑都如同阳光般的温暖,再想到拉斐尔要去参加魔域的战争,拉亚心里就一阵惊慌失措,她好怕!好怕! 就在拉亚不知所措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拉亚回头一看,是亚尔维斯拉住了她,“你干嘛?”拉亚惊讶的问道。 亚尔维斯坏坏的笑了笑,反问道:“是你想干嘛?” “我?”拉亚被问得一头雾水。 亚尔维斯没理会拉亚,自顾说道:“我知道同魔域的战争要开始了,你很担心拉斐尔,我也担心我的老师,但他不让我去参加这次战争。” “你的老师不让你参加固然有他的道理,这次的战争不比平常,和魔域的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近百年,天界为这一战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了,我不敢想象会是何等的激烈。拉斐尔在上次同魔域的战争中失去了他的挚友,这次……”拉亚忧心的说不下去。 亚尔维斯说道:“三十多年前同魔域的战争我的老师也对我提过,你无法想象战争的激烈,我也无法想象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拉亚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亚尔维斯。 亚尔维斯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既然你担心拉斐尔,我担心我的老师,我们何不悄悄尾随天使军团去看看这场战争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拉亚眼睛一亮。好吧,这真是个好主意!既然不能问不能说,那就悄悄的跟过去看看。 看着拉亚雀跃的表情,亚尔维斯不禁有点点怀疑他这个提议是否正确。 “拉亚,我们不可以接近战场只能远远的观望。先说好了,你可要答应我才行,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冲动,不能尖叫,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不能……” “知道啦!知道啦!亚尔维斯,我们快走吧!” “……” “可是,我们要如何跟上他们呢?,你知道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跟着我就行,我能判断出他们行走的方向及路线!” “好,快走快走!” “……” 毕竟拉亚只是一个新生的小天使,除了正常的神的力量的加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就算展开双翅飞翔,速度也只是一般般而已。等拉亚气喘吁吁的跟着亚尔维斯到达战场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好久。 这次的战场在天界东边的边缘,这里乱石嶙峋、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是通往东方神域的必经之地。只是西方天界和东方仙界一直都是和平相处且并无什么来往,此地一直都很荒芜,没想到此时却成了天界同魔域的战场。 拉亚和亚尔维斯躲在离战场很远的一堆巨大的乱石后面,拉亚还想再往前一些,被亚尔维斯一把拉住,说道:“不能再往前了,先等一等,你看战况那么激烈,要是我两被发现那就必死无疑。” 拉亚只能收回身子,轻轻探出头望向战场。 战场上最耀眼的要属天使军团那银色的盔甲,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拉亚第一次见到魔域的战士,他们大多都是半兽人,而少一部分也是正常相貌的魔族人,要不是穿着黑色的战袍,他们和平时没展开翅膀的天使也没有什么区别。 望遍了所能看到的战场的每一个地方,并没有看到拉斐尔以及天使长们的身影。拉亚把头缩回来向亚尔维斯问道:“拉斐尔呢?米歇尔呢?怎么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啊!” 显然亚尔维斯也只看到天使军团和魔域战士的厮杀,他拉着拉亚的手腕说:“他们不在这边,我们到另一面去看看吧。”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从身后远处的山丘绕了过去,已经看不清战争的场面,但是厮杀声和惨叫声不断的传进拉亚的耳里。之前她的目光一直在寻找拉斐尔的身影,并没有去太多的在意战场中的血腥画面,此刻传进她耳里的各种声音不由的让拉亚的脑海印出刚才所没有顾及到的天使军团和魔域战士厮杀的场面。 拉亚不由的全身一颤,好可怕! 亚尔维斯感受到拉亚的颤抖,转过头关心的说道:“拉亚,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拉亚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甩了甩了头说:“我没事,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很多各种战争的场面,只是没想到亲眼所见才发现这不能叫做激励,战争是这么的可怕,这么的残酷惨烈,我实在无法接受。” “那要不我们回去吧!”亚尔维斯开始后悔带拉亚来战场,是呀,她只是一个新生的小天使,没有任何的经历,除了渊博的知识外她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亚尔维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冲动的提议带着拉亚来到这个危险的战场边缘。是为了自己想来战场找个理由?还是为了满足她让她开心?无论什么原因,这战场是不该来的。 “不行!我们必须回去!”亚尔维斯接着坚决说道。 “不!”拉亚很干脆的否决了亚尔维斯。“那么远,我们费了那么长时间才来到这里的,没有看到拉斐尔我是不会回去的!” “拉亚,太危险了,这里还只是战士们的拼搏,天使长和魔王的斗争那就更危险了。” “不!亚尔维斯,求求你,我不要回去,我只要远远看着拉斐尔就好,我要知道他没有事,我要知道他好好的!” 望着拉亚一脸恳求的表情,亚尔维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总是无法拒绝亚拉的任何要求。也许,正是当时看到拉亚对拉斐尔忧心忡忡的牵挂和拉斐尔走后拉亚那不知所措的眼神,让他冒出了这个荒唐的举动,只因他不想拉亚有任何的不开心。而现在他却无比的懊悔,为自己一时的不忍就让拉亚陷入到了无法预知的危险之中。 拉亚见亚尔维斯叹了一口气之后便陷入沉思之中,着急的双手拉着亚尔维斯的右臂说道:“亚尔维斯,好不好嘛,不要回去,我不害怕了,好不好嘛!” “真不害怕?那好吧!”亚尔维斯无奈的回答道,“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都呆在我身边。”说完又强调一次:“必须呆在我的身边!” “好,这是肯定的!” “拉亚,如果有危险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带离这里。” “不行,我要……” “反对无效。”亚尔维斯斩钉截铁的说:“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后悔,当时是哪一股筋不对啊,怎么把拉亚带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然后心里默默的说道:“拉亚,无论发生什么我拼了命也会保你周全。” 绕过山丘,他们爬在杂草丛中看到战场的另一头一道道柔和的银白色光芒在空中飞舞。 拉亚拉着亚尔维斯的手臂激动的说道:“那一定是拉斐尔他们了,只有大天使长展开双翅的时候才会散发出那样的光芒。”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亚尔维斯心里回应道。 “好远啊,我都看不到他们,拉斐尔在和人打斗吗?怎么我只看到一团黑气,什么也看不清楚。”拉亚说着就自顾自的向着前方缓慢的爬了过去。 “拉亚,你给我停住!”亚尔维斯低声吼道。此时此刻的他真想把拉亚抗在肩上展开双翅飞回那安全而祥和的天界,可是这么大的动静只怕还没飞起就已经被发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只能快速追上拉亚,拉住她,“不能再往前爬了!” “可是我看不清他们,再往前一点点,就一点点。你看着这草丛这么高这么茂密,我们是不会被发现的,放心,放心好了。”拉亚边说着边挣脱亚尔维斯拉住她的手,又向前爬去。 亚尔维斯无奈,只能紧紧跟在拉亚身旁缓慢的向前爬去,一直爬到草丛边缘。然后又一把拉住拉亚的手臂,严肃的说道:“只能到这里,无论如何不准再前进,一定要躲在草丛里,而且不准再发出任何声音。” 拉亚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亚尔维斯,只顾着向拉斐尔望去。 和拉斐尔战斗的那一团黑气原来是一个黑衣人,他动作很快,手持一把长刀在空中挥舞,一身黑衣随之而动,周身散发着无比冷冽的气息。 他是谁啊?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魔域之王,他居然能和拉斐尔打的不分胜负。亚拉带着疑惑看了看亚尔维斯,只见亚尔维斯目光停留在拉斐尔不远处的另一处打斗中。那是亚尔维斯的老师米歇尔在和另外两个魔域之人在打斗。 一对二,真不公平!拉亚暗暗的想着。 眼看米歇尔似乎渐渐落了下风,可是身边并没有多余的人来帮助他。再看拉斐尔正在专注的对抗着那魔王,似乎开始有些吃力。 这可怎么办呀,拉亚焦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与米歇尔打斗的其中一人击中了米歇尔的右肩,米歇尔闷哼一声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拉斐尔听到声音后分心的偏头一看,就见那魔王趁势抬起左手向拉斐尔劈去。 “拉斐尔!”拉亚想都没想就尖叫着展开翅膀用尽全力朝着拉斐尔飞了过去。 那魔王闻声转头看向这个从杂草里跳出来的天使,掌心一转就劈向了拉亚。 “拉亚!”拉斐尔和亚尔维斯同时叫道。 然而拉亚只觉的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全部压进她的身体,她完全无法承受,还来不及多想眼前便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身体如同一片叶子一样向远方飘落而去。 正文 第二章 杨冉儿 , “拉斐尔!拉斐尔!”拉亚靠在树根上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的呼唤着拉斐尔,思绪一直牵挂着他,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还身在战场之中,天使军团和魔域战士还在自己身旁进行激励的战斗。不知道现在战争怎么样了,此时此刻应该是结束了吧,结果如何呢?那魔王如此厉害,天使军团能胜利吗?拉斐尔呢,会不会受伤? 体内一阵疼痛又涌向胸口,拉亚忍不住又吐出一口淤血,过了好一阵拉亚才感觉身体的痛楚稍微有点点减轻。拉回思绪,拉亚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自嘲的笑了,挨了那魔王一掌,自己居然还没死去,虽然现在比死也好不到那里去。 望向四周,“这是在那里啊?”拉亚思索着,这里的景象是在天界没见过的,带她来这里的那个大家伙也是拉亚从未见过的生物。 突然一个词跳出拉亚的脑海——骆驼! “骆驼?”拉亚睁大了眼睛望向离她不远处还在悠哉喝水的大家伙,“头较小,眼为重睑;颈粗而长,弯曲如鹅颈;躯体高大,背有双峰,四肢细长,体毛褐色;一般生活在沙漠地带。”骆驼?这真是骆驼? 拉亚心里一惊,这里是人间?自己居然被魔王一掌劈到了人间?这魔王是多么的强大啊,居然让自己就这样穿过了天界与人间的屏障结界。 这屏障除了能力够强的天使够自由的出入以外,其他普通的天使一般是无法穿过屏障离开天界,而且天使们没有得到允许也是不可以擅自离开天界的。 其实大多数天使们也并不想离开天界去往其他地方的,毕竟天界是神的国度圣洁而美丽,没有饥寒冷暖。其实这屏障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天界而存在的。之前拉亚好几次想悄悄冒着被发现被处罚的危险到人间走走看看,都因为自己无法穿越这天界和人间的屏障而未成行,只能偶尔跑到天空之境那里去看看人间是什么样子。 现在居然这样来到人间了,可是这一身伤…… 低头看看自己,拉亚不知道身上的伤如何才能恢复,显然自己是没有能力治疗的。靠自愈吗?那何时才能回到天界去! 唉……拉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拉斐尔,拉斐尔怎么样了呢?对呀,还有亚尔维斯,他们都还安好吧!他们应该都会认为自己已经被魔王打的灰飞烟灭,就此消亡了吧! 哦,等等! 拉亚突然看到水里倒影中的自己,背上一对洁白的翅膀非常非常的醒目。这里可是人间啊!拉亚惊叹的想到,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一对翅膀。 记得拉斐尔说过,人间的信仰是各种各样的,在人间的西方有部分的人信奉的是上帝,那应该是知道有天使的存在,但是更多的人肯定是不知道天使为何物的。 拉亚恐惧的想到自己目前的伤势,动一动都是如此的艰难,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要是被人类看到这对翅膀会不会被认为自己是一只很大的怪鸟?或是鸟人?然后作为怪物被人类把自己烧死。 然而这伤伤的非常重,拉亚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凝聚起体内的气息把这对翅膀收回去。 “不行,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对翅膀收起来!” 拉亚忍着身体剧痛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来,闭眼凝神,努力一点一点的把体内散乱的气息凝聚起来。过了好一会,拉亚感觉到背上一阵发热,她睁开眼展开双翅用力一收,双翅收起的同时拉亚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全身剧痛,腿一软晕倒在地上。 …… 此刻,西方的天界,亚尔维斯站在一座宫殿边的大理石柱旁出神的望着天边的云霭。 战争已经结束了三天,因为亚拉的闯入导致魔王的分心而被拉斐尔刺中一剑,魔王身边的四大使徒保护着魔王瞬间撤走,剩下的那些所谓魔域战士如鸟兽散,行动慢一点都被天使军团斩杀于剑下。虽然自己的老师也受了不轻的伤,虽然天使军团的天使们也有消亡和受伤的,但总的来说这场战争应该算是胜利的吧。 天界依旧!七彩云霭围绕在凡人难以想象的辉煌宫殿顶端,宫殿之下开满了各式各样永不凋零的美丽花朵,时不时的有天使们的歌声从大理石砌成的喷泉传来。 在这里,没有太多的天使们知道这场战争的开始和结束,消亡的天使们也已经永远的化为了尘埃和云雾,飘荡在这和平安祥的天界之间。他心中那个无法抹灭的影子也化为尘埃化为云霭了吗? 亚尔维斯内心的悔恨从战场回来就一直没有减轻过,他没办法相信拉亚就这样消失不见,只要清静下来脑海里随之而来的就全是拉亚的影子。 “不,拉亚不会就这样消亡的,我要去找她,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把她带回来,我一定要去找到她!” 亚尔维斯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向着拉斐尔所住的宫殿飞奔而去。 拉斐尔并未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亚尔维斯跑遍了好多地方才在拉亚最喜欢呆的藏书宫殿里找到了拉斐尔。 “拉斐尔!拉斐尔!”亚尔维斯冲进宫殿看到拉斐尔的身影就大声呼叫出来。 拉斐尔刚准备把一本书放进巨大的装满各种书籍的书架里,听到亚尔维斯对他着急的呼叫,手还没有离开书本便回过头看着亚尔维斯。 “哦,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拉斐尔淡淡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一丝的情绪,一席金色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到肩上,一缕光线照在他的左侧的脸颊上,似乎映出些许的忧虑。 拉斐尔收回手后对亚尔维斯说道:“你跟我来!” 亚尔维斯走近到拉斐尔身边就感受到拉斐尔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宁静安详的气息,刚刚的那股着急劲也慢慢的跟着消散开来,整个人仿若沐浴在晨露之中。 跟着拉斐尔走到一扇宽敞的窗前,亚尔维斯尊敬的向望着窗外的拉斐尔说了一声:“谢谢!”他知道拉斐尔是故意散发出他那强大的治愈力量,只为抚平他内心的烦躁和焦虑。 “这么着急的来找我,是因为拉亚的事吗?”拉斐尔没等亚尔维斯回答接着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带着一个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新生天使来战场” “我……” “别说拉亚,就算是你!以你现在的能力都还不能够让你参加战争,是谁让你这么大胆的?你以为你是米歇尔最喜欢的学生就能胡来吗?” “我知道错了,我……!” 拉斐尔继续打断了亚尔维斯的话,说道:“这次因为你带着亚拉的闯入,用拉亚的鲁莽和牺牲换来了这次战争的胜利,艾德雷森被重创逃走,接下来我们可以趁势追击到魔域,也许可以彻底消除魔域结束这长达几百年的战争。” “可我并不愿意用拉亚换取战争的胜利的。”亚尔维斯心急的叫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也是你促成的。” 拉斐尔转过望着窗外的蓝色双眼,看着亚尔维斯郑重的说道:“本来你违反规定私自带着拉亚去到战场是要被处罚的,但是因为拉亚的原因让战争局面发生了扭转,二来米歇尔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直在吾主的面前向你求情。所以这次吾主免去了对你处罚。今后你就安安分分的跟着米歇尔努力学习不断让自己强大,这次的事情不要再提起。” “拉斐尔,我来找你就是想对你说,我不相信拉亚就这样消亡了。我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她去救她。”亚尔维斯着急的说道:“拉斐尔,求您,让我去找拉亚吧,我不怕被吾主处罚,我只想去找拉亚,找到拉亚后怎么处罚我都行。” 拉斐尔把手搭到亚尔维斯的肩上,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亚尔维斯,我知道你内心的悔恨,可是这个事实你必须接受。你应该知道艾德雷森的力量,我和米歇尔联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拉亚可只是一个新生的小天使啊,那一掌对你来说你都可以就此消亡,拉亚她如何能够承受这样的力量。” 看着亚尔维斯听到自己的话后陷入深深的伤痛,拉斐尔继续说道:“拉亚也是我最喜爱的学生,她的学识、她的智慧、她的见解,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整个天界有名的智者。她也是因为对我的担心才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来,我如何不心疼如何不难过。” 亚尔维斯不愿意相信的抬头望着拉斐尔,轻声的又问道:“拉斐尔,她真的消亡了,真的消亡了吗?我们真的失去拉亚了吗?” 拉斐尔用搭在亚尔维斯肩上的手拍了拍亚尔维斯的臂膀,平静的说道:“虽然我们有着接近无限的生命,但我们也是会消亡的,自然消亡或者意外的消亡。拉亚的消亡并不是毫无意义。” 接着拉斐尔把脸转向了窗外望着远方对亚尔维斯说:“回去吧,与其让自己沉溺在无限的自责和悲痛中,不如努力去让自己强大起来。希望在消灭魔域的时候你可以加入到其中,消灭魔域也算是对拉亚的慰藉!” 亚尔维斯知道拉斐尔已经结束了和他的谈话,他对着拉斐尔深深的鞠了一躬。 “拉斐尔,谢谢您!我不会让您和我的老师失望的!”说完转身离开了藏书的宫殿。 走出宫殿亚尔维斯知道他是真的真是失去了拉亚,心疼和悔恨憋得他无法呼吸。 一股热流顺着亚尔维斯眼角溢了出来,原来天使也是会有眼泪的…… 晕倒在池塘边的拉亚耳边一直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似乎还掺杂着骆驼的呼噜声和天马的嘶鸣声,似梦境却又感觉不是梦境。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模糊中只看到一人一骥向她奔来,眼看就要奔到她的身前,拉亚为避开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一个劲只想往后挪动,却忘记了自己身处池塘边上,才一动就感到身子一倾,然后重心不稳地滚进池塘里。 还好沙漠绿洲里的池塘水并不深,拉亚挣扎着坐起,水刚好淹到拉亚的双肩。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女娃!兄弟们快撤,待我捞起这个女娃晚上让兄弟们都快活快活!” 拉亚顺着这个沙哑的声音看过去,那一人一骥已立在池塘边,骑在马背上那人甩着手中的长鞭叫嚣着,眼看他就要策马进到池塘把自己掳走。 虽然清凉的池水浸透了亚拉的每一寸肌肤暂时缓解一些她身上的疼痛和让她彻底的清醒过来,但看着那人邪恶的眼神和猖狂的笑容让拉亚深深的感到无比的恐惧,她不顾自己身体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连跑带爬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没跑出几步,拉亚只感觉腰上一紧接着整个人就离开水面腾空飞了起来,然后突然腰部一松整个人又重重的摔回到了水里。 “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今天老子已经放你商队一马,这女娃与你商队无关,老子我要把她带回去慰劳慰劳我的兄弟们” 拉亚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便翻身坐起定眼看去,只见那马上大汉手里握着断了的长鞭指向池塘边的一个青衣男子叫嚣着。 那青衣男子不为这大汉的叫嚣所动,莞尔一笑:“如果我偏要管呢?” 那大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个红衣少女跑到青衣男子身边,抬手指着大汉就骂道。 “好你个不要脸的马贼,我哥哥有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还不赶快夹着尾巴回家找娘去,还在这里颠倒黑白强抢民女。等我哥哥把你斩下马的时候你可不要哭着喊着的求饶啊!” 马背上那大汉被红衣少女一番说的脸色发青,对红衣少女吼道“你给我等着!”然后拉起缰绳调转马头跳出了池塘,又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走!” 刹时就见十来骑马匹如鸟兽散般奔出了这片绿洲,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拉亚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说的好像是东方的汉语,虽然自己在拉斐尔的教导下了解过神秘的东方世界,也学习过东方的各种语言。可是还是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大概应该是那岸边的青衣男子救了自己吧! 其实天使与人类交流并不需要使用人类的语言来沟通,通过神的力量就可以明白人类所表达的讯息和让人类知晓自己所想说明的一切。自己之所以学习人间的各种语言,完全就是因为好玩,而且对于天使来说这并不难学,她喜欢用各种人类的语言和拉斐尔交流。 然而此时身受重伤神力全无的拉亚非常的庆幸自己学过这些人类的语言,要不她如何……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东想西的拉亚突然被人从水里拦腰抱起。 “啊!”拉亚惊呼了一声,发现是之前在池塘边救了自己的那个青衣男人。 “谢谢你!”拉亚感激的对着青衣男子说道。 那青衣男子看着怀中的这个女孩,感觉到此时的她无比的虚弱,身上只剩下破碎不堪的贴身衣服,被水浸湿后仿若没穿。 他微微皱眉不太肯定的对拉亚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拉亚刚说出一个“我”字,被她之前好不容易压制住的那股气息又开始在体内乱窜,胸口痛的喘不过气来。“我”字还没说完又从嘴里吐出好多淤血晕倒在青衣男子的怀里。 …… 拉亚感觉回到了天界回到了自己居住小宫殿的屋子里,她躺在柔软床上睡了好久才醒来,天鹅绒的被子触碰着自己的肌肤暖暖的软软的好舒服。 她想起身去告诉拉斐尔她回来了,可是无论她怎么也挣扎也坐不起来,拉亚好着急的用力一挣,却只在一阵疼痛中睁开了双眼。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并没有回到天界,身体依旧那么痛,痛得无法动弹! 她看向四周,这是一个用灰蓝色厚重的布围起来的小屋子,自己躺在一个用木板搭成的床上,垫的和盖的都软软的很舒服。 “嗨!你醒了啊!” 亚拉寻声望去便看到池塘边的那个红衣少女掀开屋子的帘布走了进来。 那红衣少女见躺在床上的拉亚那双深棕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便走到床前坐到床边轻轻拉住拉亚的手,欣喜的说道:“你总算醒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见拉亚不太明白的眼神看着她,便自言自语的给拉亚解释,“我们是回洛阳的商队,在这个绿洲补给的时候遇到了马匪,然后被我哥哥和徐护卫他们杀得落花流水。你运气好遇到我们,要是被马匪抢去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虽然拉亚不太明白为什么被马匪抢去会生不如死,但是那马上的大汉的确是好可怕的感觉,她很诚恳的对红衣少女说道:“谢谢你!” “哈哈,”那红衣女孩爽朗的笑了起来,对拉亚说道:“不用谢我,要谢谢我哥哥去,是他把你救下来的!”接着又说道:“本来我们准备补给完水源休整一个晚今天出发的。可是哥哥看你伤势太重又一直没醒来,于是决定今天暂时不出发。” “对啦!”红衣女孩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 “我叫夏云,你叫什么呀?” “拉亚!” “什么?”夏云一脸疑惑,完全没听懂。 “拉~~亚~~” “冉……?儿……?”夏云不太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拉亚在心里沉思了片刻,很干脆的说道:“对,冉儿。” 然后再次强调道:“我叫杨冉儿!” 正文 第三章 去东方 , “杨冉儿!”夏云重复了一遍,然后感叹道:“好特别的名字,真好听。”接着又道:“对哦,哥哥让我过来看看你是否醒了,要是醒来就去告诉他,这跟你说着话我都忘记啦。” 然后起身给躺在床上的拉亚拉了拉被子,说:“你身上的衣服我都给你换过啦,还好没什么外伤,但是张叔说你内伤伤的很重,现在你就什么都不要想的好好躺着休息,我去去就来陪你。” 看到拉亚对她微微一笑,好似不放心的对拉亚又说一次:“你伤的太重,不要乱动哦。好好躺着再睡一会儿,我一会来看你。”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冉儿”? “杨冉儿”? 拉亚轻微的念着这几个字,不觉莞尔,没想就这么给自己取了个东方的名字。挺好听的,拉亚满意的笑着,不错不错! 就在夏云不确定的问出“冉儿”两个字的时候,拉亚不知道夏云怎么能把“拉亚”听成了“冉儿”呢?但是一听到“冉儿”就感觉很好,很亲切的样子。她知道东方名字的前面都有个姓氏,记得夏云说他们是回洛阳的商队,洛阳是现今东方第一大国大隋的国都,大隋皇帝乃杨广。 转念之间,“杨冉儿”三个字便脱口而出。 “那从此以后人间就多出一个‘杨冉儿’啦!”拉亚暗自得意的想着。 可这名字只是个小问题而已,自己是如何一个人来到这片沙漠绿洲的,而且自己长得并不是东方人的样子,这才是很大的问题,得想个很好的说辞才是最重要的。此刻拉亚好庆幸自己不像拉斐尔那样金发蓝眼,那样的话解释起来会麻烦好多。 …… “母亲是波斯人,出生的小镇是大隋丝绸销往西方的必经之地,母亲自小就见着这些来自东西方形形色色的商队络绎不绝,商队往来的同时也不断的将东方的汉文化带到了这异国的边远小镇。 在母亲十七岁那年,一个来自大隋商队的男子因为重病无法跟随商队继续前行,只能留在小镇养病。当时母亲倾慕东方的文化已久,又见这东方男子在自家客栈养病,就主动去照顾他,一来二去他们便生出了感情。 待男子的病彻底康复以后,他遇到了一支往日熟识的商队,于是决定带着母亲一同回大隋的家乡。就在他们快穿过西突厥进入大隋的路上遇到了巨大的沙尘暴,沙暴过后母亲发现身边只留下了两具同行的尸体,骆驼行李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迹。茫茫大漠母亲迷失了方向,身上除了一壶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母亲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了一天两夜,就在又饿又渴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母亲遇到了几个放养骆驼的牧民,牧民把母亲带回了他们的部落,而那时母亲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怎么会这样?你母亲一个人还怀了孕,那怎么办呀?后来找到你的父亲了吗?那你……?” 冉儿还没有讲述完自己的“身世”,就被夏云着急的打断,在她看来,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那是何其悲惨的事啊。 冉儿从书上看过很多人间的爱恨情仇,故事是可以随口讲出来,可没有经历过的感情却也无法体会其中的痛楚。只能淡淡的接过夏云的话继续讲述。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母亲也很少提起关于父亲的事,我只知道父亲姓杨。” “那你母亲是留在部落了吗?她怀着孕又是一个人,无论是回自己的家乡还是回你父亲的家乡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但是你们娘俩留在突厥的一个部落里,你这标准的汉话是谁教你的呀?还有,你现在怎么会一个人一身伤的在这里,你母亲呢?”夏云又好奇又着急的问着各种问题,问的冉儿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要从何回答。 捋了捋思绪,冉儿接着说道:“母亲是留在部落生下了我,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刚出生女孩也只能留部落了。部落经常会收留一些遇到困难的商客旅人,有的人休整恢复一段时间就会离开,有的人也会从此留在部落里,而母亲和我就一直留在了那里。部落里有一位汉人先生,他知识渊博,说起话来文绉绉的,部落里骆驼的交易都是他协助完成的,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教部落里的小孩读书识字,在我记忆里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这位先生学习。从小在部落里上大的我,对于外面的世界都是从先生口中得知的。” “难怪呢!”夏云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说你看着就不太像是汉人,更像是来自西域的女孩,居然能说纯正的汉话。”然后又关心的问道:“那你怎么一个人一身重伤的在这里呢?” 冉儿心里默默的想着,“果然还是奇怪我的出现呀!”然后一脸伤痛的说道:“前几天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屋外打斗和哭喊的声音把我吓醒,我急急忙忙跑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天哪!”说到这,冉儿仿佛在回忆痛苦经历般声泪俱下的继续说:“那群黑衣人,他们见人就杀,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他们杀人,抢我们的财物,还放火把我们的家园烧毁。他们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魔,而我们的部落也成为了地狱!” 说到伤心处冉儿控制不住的哭着抽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的女孩如此无助,如此伤心,夏云忍不住的心疼起来,连忙坐到冉儿的身边抽出手绢为冉儿擦脸上的泪水,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冉儿的肩膀轻微的拍着,嘴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遇到我们了,不会再有危险了,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 说完,夏云突然想起什么来,接着问道:“那你的母亲呢,你们走散了吗?” 其实这会冉儿回忆的是自己亲眼看到的那场与魔域的战争,如此惨烈,想到了拉斐尔,想到……却又被夏云的问话拉回到了现实,她把头靠在了夏云的肩上,悠悠的说道:“我的母亲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部落就是我的家,可是现在都没有了,都没有了。”说完又落了两滴眼泪出来,却不知是为何而落泪。 夏云看着靠在自己肩上这个柔柔的女子,忍不住说道:“不,你遇到了我们,你有我们呢,你跟我们一块回长安吧,回到你父亲的故土,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真的吗?真的可以跟着你们吗?”冉儿不太确信的问道,心里却想,这真好,没想能遇到这善良的人儿,跟着他们对于现在的冉儿来说是最好不过。 “肯定是真的呀,何况你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在你伤没好之前哥哥也不可能让你离开的,而且你孤身一个女孩子你能去哪里?”夏云回答道,然后转过头对着和自己进来就一直站在冉儿床边不远处的没说话的青衣男子说:“哥哥,你说是不是嘛。” “嗯!”那青衣男子对夏云点点头,向着冉儿问道:“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先前让张叔给她诊治过,张叔说这女孩伤的非常非常之重,而且她体内有股很奇怪很强的气息一直在她体内乱串,对于没有一点内力的人来说早应该重伤身亡的,她居然还能活着也是奇迹了,只能说明伤她的人绝非等闲。 “我!”冉儿垂下眼眸仿佛又陷入到悲伤的回忆中,“那晚我一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我想去帮忙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后来我听到不远处有奇怪的打斗声,好像还有先生的声音,我就悄悄的绕了过去。我看到先生被几个黑衣人围攻,眼看先生就要被他们擒住,我当时心里一着急也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然后就被一黑衣人一掌劈过来,我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进了我的身体,一阵剧痛我就晕过去了。” “晕过去?”青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冉儿说了这三个字。 夏云着急的问道:“那后来呢?谁把你带来这里了呢?为何只是你孤身人一人啊?”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片绿洲了,身边除了几匹骆驼以外就没任何人,后来我在池塘边又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见那马匪向我冲来,而你们救了我!” “那……”夏云正要说话就被青衣男子打断,问道:“你们的部落所在何方?”印象里在这沙漠边缘的三不管地带的确除了有马匪的寨子,是有一些放养骆驼的部落,但是对这女孩总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她说的是真话吗? 冉儿一脸无助的看着这青衣男子,眼里噙着泪水的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出过部落。”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每到集市的日子部落里的男人们就会带着骆驼去集市交易,可是先生不让我去,他说在这乱世女孩子去集市太危险。” 冉儿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断的在祈祷:“千万别再问了呀,再问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了!” 还好那青衣男子似有疑惑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只对冉儿说道:“也罢,你就先跟着我们吧。但商队不能因为你而再耽搁了,明天一早商队必须出发。” “哥,冉儿那么重的伤,明天一早就出发她这身子经得住路途的颠簸吗?” “我没事的,没事的,我撑得住,千万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你们的行程。”冉儿急忙说道。 “可是……”夏云真的很担心冉儿,但是她也知道商队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不出发,两难之下只能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青衣男子看着自己妹妹为难委屈的样子的,轻叹一口说道:“还有几天才能走出大漠,商队的干粮物资每天都在消耗,晚一天出大漠就多一分危险。” 冉儿听完青衣男子的话,知道为自己让整个商队停留一天已是很难了,自己不能再拖累他们。她真诚的看着青衣男子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并收留我,但是不能再因我而耽搁你们的行程。我知道自己伤很重,没遇到你们也许我现在就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也许被马匪抓走不知道是何下场,就算最后没能跟你们走出这茫茫大漠,我也很感激在生命最后的这一刻能遇到你们。” 夏云听冉儿这样一说,着急了“冉儿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走不出大漠?你还要……” “好了,其他不说了,明天一早就出发!”青衣男子把夏云的话打断,接着对夏云交代道:“云云,晚些时候你再去请张叔过来给杨姑娘诊治一下,目前缺医少药的你配合张叔先想办法把杨姑娘的伤势稳定住,等出了大漠再给杨姑娘疗伤。” “知道了,哥!” “谢谢!”纵有千言万语冉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才好,所有的感慨只能化为谢谢两字。 青衣男子点头回应了冉儿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忍住,只对夏云说了一句:“我先去安排明天出发的事宜,你好好照顾她。”便转身走出了帐外。 望着青衣男子走出去的背影,冉儿无限感激的再次对夏云说道:“谢谢你们,我真是无比的幸运遇到了你们。” …… 此时的魔域。 清风拂过长满整片山丘的欧石楠,紫黑色的花朵随风溢出阵阵花香,很舒适、不呛鼻。盛开的欧石楠一直延伸到远处魔王的宫殿墙角,黑色大理石建成的宫殿在淡淡的青紫色薄雾中游移,如梦似幻。 这里就是魔域,属于魔王-艾德雷森的世界。这魔域并非一般人类所认定的恶魔的世界,只是这里由魔族所管控。在这魔域里除了有魔族以外还生长着许多妖精及精灵,以及力大无穷的半兽人。 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天使。这不,在离魔王宫殿不远的艾特蒂斯湖的湖边,围了一群矮冬瓜的妖精与可爱的精灵,它们都是耳闻魔王-艾德雷森在途经天界边缘的时候被天使军团袭击了,而且他们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魔王却受了重伤。 “我们伟大的魔王陛下怎么会让那些愚蠢的天界人给打伤呢?”妖精们窸窣的讨论着。 “那些天界人实在欺人太甚!” “又卑鄙又小气!” “就是,居然派出大天使长来偷袭魔王陛下。” “天界也真是无聊!” “这百年来一直追着我们伟大的魔王陛下不放过!” “真是让人讨厌的天界人!” 妖精不断控诉天界的天使们,精灵们也在不断的附和着,“是呀!是呀!” 一个耳边插着一支紫黑色欧石楠花的妖精挤过来,用粗哑的声音说:“听说魔王陛下伤的很重。” “是吗?那就麻烦了,天界人会不会趁机来侵犯我们魔界。”一个精灵附和着说。 “来就来吧,天界人要敢来,我就把他们全部撕成碎片!”一个头顶莲叶的妖精双手叉腰的说。 一个精灵展开蝴蝶般的翅膀腾到空中,做了一个抛出去的动作并说道:“我看还是把他们都扔到湖里去比较好!” 聚集在艾特蒂斯湖边的妖精和精灵们还在没完没了的议论着,而不远处魔王的宫殿里,魔王的四大使徒正在议事大厅里安静的等待魔王的到来。 四大使徒代表了魔界的四大元素:水、火、风、土。他们可以超控魔界的这四种元素并使之成为自己的力量,当然离开魔界去任何地方,只要有着四种元素的存在他们依旧可以使之成为自己的力量并释放出去。 他们分别是水元素的德里克、火元素的奥斯丁、风元素的赫尔曼和土元素的斯科塔。 “王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闭关疗伤,今天第一次召见我们,不知伤势如何。”赫尔曼心里默默的想着并没有出声。 四大使徒都保持着沉默,内心却一直揪心着魔王的身体状况。他们的王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哪怕三十多年前那场和天界的战争中,他们的王连斩杀两大天使长也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而这次却被拉斐尔重创。虽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天使影响了王的注意力,受了拉斐尔一剑,但也不至于伤的那么重啊。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惑。 疑惑中,就见魔王-艾德雷森走进议事厅,大步流星的走上台阶坐到了自己的王位上。 只见这位传说中桀骜不驯、残暴凶狠、为所欲为的魔王长着一张无与伦比的俊朗的脸庞,黑夜般深邃的双眼衬托着白皙的肌肤,与头发同色的浓眉微微扬起,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更显气势逼人,高挺的鼻子与嘴唇形成了最完美的搭配,比黑色更幽暗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后…… “王!”德里克打破了议事厅的安静。 艾德雷森抬起双眼以示他继续说话。 “属下很担心王的身体,不知道现在王的伤势如何?”德里克毕恭毕敬担心的问道。 艾德雷森微微弯了一点腰把手臂搭在腿上,另一只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回到:“是本王大意了,这次伤的很重。自闭关这么多天伤势却不见有太大的起色。” 性格一向急躁的奥斯丁担心的说道:“拉斐尔的那一剑虽然刺伤王,但没伤及要害,为何王会受了那么重的内伤?” 这是四人的疑问,但艾德雷森却不打算解释,只继续说道:“剑伤已不碍事,只是本王现在体内气息散乱,无法凝气以至于无法使出任何力量。”说罢,抬起杵在下巴上的手,想要在掌心凝聚出自己的能量,然而没见掌心出现任何的力量,艾德雷森却吐出了一口鲜血。 “王!”惊得的四大使徒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知道自己的王受了重伤但没想到伤的如此之重。 艾德雷森把嘴边的鲜血擦干净,摆摆手以示他们不碍事,接着说道:“本王这伤看情形不是短时间之内能恢复的,不使用力量时也不碍事,但是本王担心天界趁此机会来犯……” “其实我一直没有认为王的伤是如此之重,所以伤王的拉斐尔能知道自己把王伤到这个程度吗?”德里克不确定的问道,如过不知道王受那么重的伤天界会来犯吗? 斯科塔忖量的说道:“但是王受伤了这是有目共睹的事,不管王伤的如何只要王的力量有所减弱,那么对于天界来说就有很大的机会。” “王只管放心疗伤,哪怕天界真来犯,我等也会誓死守护魔域。”一直未说话的德里克恭敬的对艾德雷森说道。 “这样守护魔域,对魔域来说伤亡肯定会很大,其他的损失那就更不用说了。”斯科塔并不赞成死守魔域,思索了一下继续说:“其实天界那位的目标就是我们的王,如果王不在魔域他们又岂会兴师动众的来犯魔域呢?” 艾德雷森眉头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离开魔域?” “对,我们可以找一个天界不容易接触到的地方先隐匿起来让王安静的疗伤,等王的伤势恢复了以后我们在从长计议。而且我们要不小心走漏风声让天界的那位知道王已经离开魔域去疗伤。” “这个主意不错,容本王考虑考虑。”艾德雷森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这大千世界虽大,哪里才是天界不容易接触到的地方?”奥斯丁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不由的问道。 “那就只有东方是最理想之地了!”斯科塔回答道。 “东方……”艾德雷森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那就去东方吧!” 正文 第四章 狼之战 , “去东方!”德里克惊叹的问道,“王真的决定去东方疗伤吗?那一片神秘的东方大地,我们知晓的并不多啊?” “本王觉得斯科塔的提议不错,天界和仙界一直以来基本互不往来,各自掌管东西方的三界六道,就算天界最后知道本王身在东方,也不可能大动干戈的来寻本王。至于了解不多,融入其中,慢慢也就熟悉了。就这么决定吧!”艾德雷森定夺道,然后抬头对四大使徒说:“即便本王离开魔域也不得不防天界不死心依然来犯。所以科斯塔、赫尔曼,这次你俩随本王前往东方疗伤,德里克、奥斯丁,你们留在魔域做好防范,给本王守护好魔域。” “是!”四大使徒恭敬的回答到。 “还有!”艾德雷森思考了一会继续说道:“这次去东方我们就以凡人的身份进入,把身上的魔力都隐藏起来,东方仙界的人本王曾经有结识过,他们道法高深变化莫测,此次去到他们的地盘不要伸张,低调行事。”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安排好所有事宜,王到了以后只管安心疗伤即可。”科斯塔回答到。 “德里克,你和赫尔曼商量我们之间的联络之法,也可以选几个能掩人耳目,机灵一点的精灵来传递消息,具体的你们去考虑吧。” “是!” “奥斯丁,做好防御部署!” “是!” 艾德雷森交代完以后似乎有些累的靠坐在王位上,一手扶着额头说:“好了,你们这就快去准备吧!还有,本王受重伤之事切记保密,就让他们去揣测吧!” 四大使徒退下之后,艾德雷森坐在王位上并没有离开。他抬起手想凝聚起自己的力量,随即又放弃了,看着自己的掌心嘴角微微向上一扬,他们四个一定很奇怪自己为何伤的如此之重吧?的确,拉斐尔那一剑是不可能这样重创到自己的。 “呵!”,艾德雷森无奈的笑了起来,心里暗自在想:“他们四个一定无法相信这伤势是本王自己造成的吧!”脑海间却不由的浮现出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天使的身影,那个女孩应该是新生的天使,还无法加持他们的主赋予的力量吧,如此笨拙却还敢向他冲去,不对!应该是向拉斐尔冲去,他记得她叫了一声“拉斐尔!”。听到叫声后他抬头就看到了她的双眼,那一双棕色的双眼晶亮明净,仿若他在很久之前在深山幽谷中见过的那一池清水,一层不染的干净清透,就是那一双眼让他有了瞬间的失神,当时掌中聚起的力量足以击毙天使长以外的任何天使,而那一失神却在心里有了一丝不舍,在一掌劈出去的瞬间硬生生的收去了掌心八成的力量,结果自己遭到了自己力量的反噬,伤了自己不说还被拉斐尔借机刺了自己一剑。 平生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却还是被自己所伤!想到这,艾德雷森不禁无奈的哑然失笑起来。这一生洒脱惯了,对于自己的伤势他并不是太在乎,反而想到那笨天使,却希望她能承受得住自己那两层的力量,可别就此消亡。艾德雷森却没发现,此刻他一向冷峻的的笑容里有了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呵,鲁莽又笨拙的天使,如果你未消亡,此刻你会身在何处呢? …… 沙漠的夜,安静而柔和,拂面而来的风没有了白天炙热的感觉,带着淡淡的冰凉让人为之一振。 夜已深,毫无睡意的冉儿走出帐篷坐到了商队营地边的一堆杂物上,抬头仰望夜空,漫天的星斗却是她在天界从未见过的景象。一条淡淡发出紫白色光的光带横跨整个夜空,繁星点点不断闪烁着,密密麻麻的镶嵌在悠远的夜幕中,这点点光芒和紫白色光带辉映成一片,仿佛在夜空中不断流动。 冉儿望着星空回忆着来到人间后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路的走来,商队的每一个人对她都很友好,特别是夏云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还有她的哥哥夏河对她事无巨细的安排,让冉儿觉得这样的沙漠行程并不艰难。 夏河——那个救她于马匪鞭下的青衣男子,他是夏云的兄长,商队的首领。也许是因为长期行商的缘故,他的皮肤并不白皙,青衣,黑发,浓眉之下黑玉般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世事,高挺的鼻子和略薄的嘴唇让他更显出众。虽然他给大家的感觉都很严肃,但在几天的接触下来冉儿知道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凡事都在为身边的人考虑。 还有那个总管——张叔,他的医术真是厉害,在他用银针为自己诊治了几次之后,今天到现在伤还没有发作过,除了感觉全身没劲无法用力外,已经没有太多的疼痛感,甚至能慢慢的走上几步路。不过张叔却告诉她说,现在只是暂时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气血,然而这不是长久之计,但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再问起自己具体的情况张叔也只是摇头叹气。冉儿也知道,这魔王造成的伤,人间凡人如何医治,能控制住已是难得。 可是这身体要怎样才能恢复?如何才能回到天界?曾经,自己是多么想到人间走走看看,如今来了,却在这个漫天繁星的夜空之下怀念起天界…… “在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坐着发呆!” 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冉儿思绪。冉儿这才发现夏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旁。 “我想家了,可是我却回不去了!我想家里的人了,可是他们在哪里呢?”冉儿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唉——!”夏河叹了叹气,望着星空说:“冉儿,你听说过吗?” 没等冉儿回答又接着说道:“传说,我们的亲人去世之后便会化为天上的一颗星星,然后在每一个夜晚守护着留在世间的亲人。” “真的吗?”冉儿质疑的问道,人死之后不是有灵魂吗?不是该再而转世经历轮回之道吗?化为星星? “这是人们美好的愿望,寄托了对亲人的思念。” 冉儿明白了夏河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各种思绪让冉儿不知道要如何接上夏河的话,只能沉默着向远方望去。 这一望,只见远处的沙丘上有几点绿色的星星,咦?不对,沙丘上怎么会有星星?绿色的? “夏河,你看那些绿色的发光点点是不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啦?”冉儿抬手向着沙丘指去。 夏河顺着冉儿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天!那哪里是什么星星,那分明一群沙漠狼! “冉儿,我们遇到狼群了,你快回帐篷去!”夏河沉声的交代道。 “不会吧,狼群!”冉儿吃惊的低呼出来。昨日还听商队的陈生陈护卫说起过,遭遇沙漠狼群可比遭遇沙尘暴还可怕,八年前,他第一次加入商队穿越沙漠时,他们和沙漠狼群遭遇了,那是一场恶战,商队的人死伤半数,陈生拼死把头狼的嘴挑缺,耳朵削掉一只,这才逃出升天逃脱狼群的包围,而陈生的左脸颊到脖子却留下了两道深红的爪印,无法抹灭。 听到冉儿的惊呼,夏河安慰道:“冉儿别怕,慢慢的回帐里去,营地有火光,这群狼目前还在观察,也不一定会袭击我们。” 这时负责值守的护卫显然也发现了远处沙丘上的狼群,商队的护卫们都手执武器的向夏河聚集过来,而其他人都聚集在了营地的火堆旁,大家都紧张的望着沙丘上的狼群。 遇到这样的状况,冉儿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老老实实回帐篷躲起,她可是堂堂天使一名呢,再不济也不至于躲起吧,她可要看看这沙漠狼群到底是如何凶猛可怕的。 这边夏河见冉儿不动,那边夏云却又慌张的冲到了自己的跟前,嘴里还在嚷嚷着:“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夏河盯着远处的沙丘,严肃的低声说道:“你们两个,赶快给我回营地里去!” 夏云不明就里,“这是怎么回事嘛?”为什么大家都好紧张的样子,这大半夜的把睡梦中的自己都吵醒啦。夏云边问边向着夏河所看的方向望去。 就见沙丘上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开始移动,一双、两双、三双……已经能明显的看到一个一个的黑点在慢慢地不断的接近他们,而远处的黑点还在聚集,越聚越多。 夏云早已惊慌的躲到了夏河的身后,“哥,是狼群!怎么办,这么多这么多的狼!” 突然,啊……呜……啊……呜呜的声音划破了夜空下的宁静,沙漠的狼群听到后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不断的向着营地包围过来。远处的沙丘上,一只体型较大的狼坐在上面,藐视着营地里惊慌的人们,它时不时低嚎几声,每一声发出,群狼就会变化位置,黑点已经变成了狼,彻底把营地包围了。 此时的夏河也是焦急万分,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有什么好的对策。 狼群中一只瘦小的狼慢慢的探出身子,试探着向着商队挪动,而这时,商队护卫中的一人突然拔出腰间刀,一纵而起,目标当然是地面上那只脱离狼群的狼,那狼根本没有抬头张望,仿佛毫不知道来自空中的危险,可是当那护卫持刀快接近的时候,它就地一滚,一个侧翻就轻松的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那人落到地上,狼忽然翻过身来,用柔软的腹部对着护卫的刀尖,紧接着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见此,那护卫毫不犹豫,挥刀直击狼的腹部,然狼紧绷的身体突然一弹,轻而易举的避开这一击,而它的后腿居然准确无谓的踢在了护卫的肚子上,同时张大了嘴,那情形,简直就像是护卫自己把脖子送到狼嘴里一样。 那护卫也非省油的灯,他身形一缩,挥刀又向狼的鼻子劈去,但这一刀依旧劈了个空,狼借势用力一跃,一口又向护卫的脖子咬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色的身影横空掠过,只听到那狼一声惨叫,整个身子横飞出去,然后摇摇晃晃,仓惶的回到了狼群之中,身边的两头狼蹭了一下它的脸,以示安慰。 这一幕看得冉儿心惊胆战,没想到区区一头看上去瘦弱的小狼都有如此大的杀伤力,那种速度的攻击,那样的闪电一击,太可怕了,要不是夏河出手,那护卫估计非死即伤。 很明显这只狼只是在试探,如果它们群起而攻之的话,冉儿不敢想象,商队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想象…… “咕——嘟——!”长这么大,夏云还是头一次听见自己吞咽唾液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音,她都快哭了,看着团团包围着的狼群,对刚救回与狼激战的护卫退到自己身边的夏河说道:“怎么办?哥,我们……我们……我们都被包围了,怎么办?”夏云仿佛已经感觉到狼的前腿搭在了自己的双肩上,她的双腿已经生根一样一步都无法迈出去,现在就算她想回到营地的火堆旁边,显然已经做不到了。 夏河顾不上回答她,眉头紧蹙,眯着眼睛对身边的护卫们严肃的吩咐道:“都做好戒备,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可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狼群们似乎不是害怕火光不敢进攻,而是在等待坐在沙丘上那狼王的号令。 “这狼王很是聪明!”作为商队护卫队长的陈生心里惊叹的思量,回忆起八年前那场与狼群的遭遇,显而易见的这次的形式更为严峻,一头狼就已经逼得自己兄弟节节败退,就算自己不畏生死,估计也无法突出狼群去击杀那坐在沙丘上的狼王。 看着一筹莫展的众人,冉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 “我去试试!”冉儿轻声的对夏河说着,便抬起来脚缓缓的向着前方的狼群走去。 “你在做什么,快回来!”夏河赫然道,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冉儿这让所以人惊心的举动。 看到有人向它们慢慢靠近,狼群中冲出了一匹索壮的灰狼,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全身的毛都已经倒立了起来,身体向后倾,前爪深深的插入到沙子里,看样子,随时都可以扑上去一口咬断冉儿的脖子。 冉儿每向前走一步,夏河便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许些,他想起身去把冉儿带回来,却又担心自己这一动会引发群狼的进攻,只能把拳头越握越紧的看着冉儿不断的接近那头硕壮的灰狼…… 冉儿一身白衣,带着虔诚的表情缓缓的走到了灰狼的面前,她跪到沙地上,双手交叉的放到自己胸前,亲切温柔的说道:“放轻松点,我们没有恶意,不要彼此伤害可好。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灰狼依旧发出“呜呜”的低嚎声,这声音仿佛让他全身立起的毛都在抖动,冉儿一直用温柔慈爱的目光和它对视着,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跪姿,从他们口中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冻结了一切。 陈生看得额头直冒冷汗,那灰狼只要一抬头就可以咬断冉儿的脖子,听它那愤怒的低嚎声,看它并不友好的样子,似乎准备抬头咬断冉儿的脖子。冉儿却一点不害怕的表情,依旧虔诚的温柔的看着它,一人一狼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对方。 冉儿从灰狼散发的气息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威胁?害怕?仇恨?“你们被人类伤害过吗?”冉儿轻声的问着,“所以你们想要攻击我们,但是却又有曾经被伤害的恐惧是吗?请相信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是真心的想和你们做朋友!” 虽然冉儿现在无法使用神的力量和灰狼自由的交流,但灰狼似乎还是听懂了冉儿的意思,它的态度也在慢慢改变,低嚎的声音渐渐变小,变成了“呼噜呼噜”的喘息声,倒立起的毛慢慢的平和下来,变得柔顺而平滑,插在沙里的利爪也收了起来,眼里没有了凶狠的目光,它开始偏着头打量起冉儿来。 商队的众人不可以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这到底怎么回事! 冷汗已经浸湿了夏云的衣襟,她不明白一身是伤,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冉儿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只见此时的冉儿伸出放在胸前的右手,放到灰狼的头上,并说真诚的道:“放弃对我们的进攻好吗?这样只会造成我们双方更多的伤害!真的,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这时就见坐在沙丘上的狼王突然仰天嚎叫起来,似乎在向众人宣称,它才是这茫茫大漠真正的霸主。 灰狼听到声音后也昂起头,也发出了一声长嚎,狼群中也随声相和的发出一声声的嚎叫声,这声音此起彼伏长久的回荡在这片茫茫大漠之中。直吓得夏云脸色苍白的紧紧抓住夏河的手臂,差点摔倒。 群狼停止了嚎叫,而后沙丘上又传来了狼王的一声呼啸。冉儿缓缓站起来远眺狼王,她明白了这是它们在远距离沟通。身边的灰狼对着冉儿发出“呜呜”的声音,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冉儿知道灰狼还有狼群目前对她已经没有了敌意。 正文 第五章 狼王寻仇 , 感觉到身边的灰狼对自己已经没有敌意,冉儿微笑着又蹲下身去,忍不住的伸出手,想去抚摸灰狼的头,那灰狼眯着眼,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就在冉儿快触碰到灰狼的时候,那灰狼突然竖立起耳朵站起来,眼里带着道别般的神情看了冉儿一眼,掉头往狼群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回到了狼群中。 然后让冉儿和商队所有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狼群居然撤退了,瞬间的功夫,就只能看到小黑点,再后来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安静的黑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了好久,夏云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看着不远处,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冉儿,夏云不可思议冉儿居然能让群狼撤退,却又担心她带伤的身体,于是对夏河说:“哥,狼群离开了,我去看看冉儿。” 夏河这也才从震撼中缓和过来,说道:“去吧,赶快带冉儿回营地。” 狼群突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撤退,看着夏云独自向冉儿走去,心里总觉得不太安全,而自己现在必须去安排诸事和安抚众人,于是对身边的陈生说道:“你跟着夏云过去,把冉儿接回来。” “是!”陈生拱手回答后便转身大步的去追夏云。 “冉儿!冉儿!”夏云提着裙摆叫着,高一脚低一脚的踩着柔软的沙地,尽快的走到冉儿的身边。 “嘘——!”冉儿对走到自己身边的夏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吓得夏云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光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然四周一片宁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于是悄悄的问道:“怎么啦?” “我总感觉虽然狼群退了,但是似乎还在监视着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冉儿眼睛一直望着之前狼王所在的沙丘,不太确定的回答到。 想到刚刚被狼群包围的状况,夏云心有余悸的说:“不会吧,他们还没离开啊,那他们想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冉儿摇了摇头。 这时,陈生走到他们的身边,恭敬的对夏云和冉儿说道:“小姐!杨姑娘!我们先回营地吧!”然后看了看四周又接着说道:“这里似乎不太安全,我们快走吧!”陈生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日总觉不安,自从被狼群包围后,他就一直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而狼群退了以后他这样感觉却更加的明显,那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的恐惧让陈生不自觉抬起持刀的左手,右手紧握刀把,眉头紧皱,双眼机警的环顾着四周。 苍茫夜色之下野风四起,茫茫大漠一片静肃,本该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可偏偏这时候,离陈生不远处的沙子动了。 从沙子里跃出一团影子,黑色的轮廓一下依稀显现出直立的耳朵、尖尖的嘴、嘴边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双三角眼目露凶光,速度极快地朝着陈生直扑而去。 看到从沙子里一跃而出的狼,夏云吓得尖叫起来。冉儿急忙拉着夏云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陈生虽然做了防御的准备,可还是猝不及防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狼给扑到了。 陈生双手持刀抵挡住狼的前腿,自己却向后退了五六步才稳住了身形,就见这狼并不着急的缓缓向着陈生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平静而自然,却又暗藏杀机,他的后抓每走一步都深深的嵌入到沙子之中,随时准备一跃而起。陈生也毫不示弱,拔出尖刀,怒视恶狼,做好了全力拼搏的准备。 这狼依然保持着步伐,双眼杀气腾腾的盯着陈生,伴随着令人惊心的低嚎声一步一步逼近。 冉儿这时看清楚了这狼的身形,这应该就是之前一直坐在沙丘上指挥群狼的狼王吧,同时也发现了它的特别之处!这狼王,嘴的一边是豁的,而且少了一只耳朵。 当然,陈生也看到了这头饿狼的特别之处,不由暗叹“真是冤家路窄!”八年了,没想到还会再遇上曾经殊死一战的头狼,看情形,当年的头狼现已成了这片大漠的狼王。 难怪会有被盯上的感觉,原来这狼王就是冲自己来的,说不定就在自己感觉不安开始,这狼王就已经发现陈生并一路尾随,就等机会复仇。 “来吧!”陈生大喝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两就此做个了结吧!” 在营地里指挥众人安排事宜的夏河,听到夏云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急忙冲出营地,就看到陈生持刀和一匹壮实而硕大的狼对弈着,而在狼的旁边还站着夏云和冉儿,这让夏河才稍稍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跟着夏河一起冲出来的一个护卫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的惊呼道:“不会吧,这怎么还有这么大一只狼!” 眼看这狼王猛的用力一缩后腿,然后一蹬,向着陈生发起了最有力的攻击。 夏云紧张的准备抬手蒙住双眼,突然发现身边的冉儿一边飞快的横冲出去,一边叫道:“别,别这样!”,吓得她把手捂在了张大了的嘴巴上,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冉儿冲到陈生身前,然后被狼王重重的扑倒在地。 狼王扑倒冉儿后并没有像众人所想象的那样,一口咬断冉儿的脖子,而是将它一双前爪分别摁在冉儿的双肩,低头对着冉儿发出愤怒的低嚎声,同时却用怀疑目光打量着冉儿——这个不怕它的人类!人类? 冉儿倒在沙地中被狼王的一双前腿压得无法动荡,被狼王这重重一扑,激起了冉儿体内那股魔王艾德昂森的力量,魔王的力量在冉儿体内乱窜,痛的冉儿眉头紧锁,浑身颤抖。 狼王也察觉到到冉儿的不对劲,收回双爪后退一步,低头疑惑的打量着冉儿。冉儿身后的陈生见此,抬起持刀的右手,大喝一声,就要越过冉儿劈向狼王。冉儿见状急忙用尽全力压制住力量,起身坐起,拉住陈生的衣角叫到:“别,别伤害它,请你别伤害它!” 陈生疑迟了,就见狼王身体向后缩,竖毛弓背,朝着自己发出威胁的怒嚎。 冉儿坐在沙地上,左手拉着陈生的衣角,右手向狼王抬了抬手,示意狼王来自己跟前,狼王满眼疑惑的看了看冉儿,又满怀敌意的盯着陈生。 忍着全身的痛楚,冉儿温柔的对狼王说道:“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到我身边来可好?” 狼王好似明白了冉儿的意思,虽不太情愿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冉儿所吸引,它慢慢地犹豫的走到冉儿的身边,依旧倒立着脖颈上的毛发,对陈生发出“呜呜”的威胁之声。 冉儿把右手放到狼王的脖颈上轻轻地抚摸,想抚平它那立起的毛发,安抚它不安的情绪和怒意。见狼王没有抗拒,冉儿慢慢往上抚摸着狼王,摸着它没有了一只耳朵的地方,柔声说道:“我听过你们的故事,八年前你们袭击陈生所在的商队,而陈生为了保护商队伤了你,如今你来找他寻仇了,是吧!” 不顾狼王是否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冉儿的手已经抚摸到了狼王豁着嘴的疤痕,自顾自的对狼王继续说道:“这地方,当年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痛吧,让你过了那么久还想着来寻仇。可是他伤你也是为了保命呀!”说完便抬起头对陈生说:“陈护卫,把你的围脖取下来,可好?” 陈生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拉着自己衣角的女孩,她居然在和一头狼说话——!但看着满脸真诚的冉儿,竟不自觉地把刀放回进刀鞘里,然后按照冉儿的意思一把扯下围在脖子上的围脖。 自从八年前和狼王那一战之后,陈生无论寒冬还是酷暑都一直戴着围脖,只为遮挡狼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两条狰狞的痕迹。 “你看!”冉儿放开了陈生的衣角,指着陈生脸颊到脖子上的疤痕对着狼王说:“你看,这也是你造成的呢!你们这样的搏斗有意义吗?”狼王依旧发出“呜呜”的低嚎声,侧头望着冉儿,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明白冉儿的意思,但似乎它对陈生的敌意好像没有那么强烈了。 “冉……冉……冉儿!”站在不远处的夏云感觉到狼王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了,才无助的叫到。 冉儿回头过,安慰道:“别怕,慢慢的过来!” 夏云提起裙摆,小心地抬起腿缓慢的挪动着,好不容易才来到冉儿的身边,然后半蹲下来,看着这个让自己不寒而栗的大家伙,她想学冉儿那样和它交流一番,但是没有那样的勇气,鼓足勇气也只能对着正在打量她的狼王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狼王不屑的打量着夏云,嘴里的低嚎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呼噜呼噜”的喘息声——它正在享受冉儿在它头顶到脖颈间的抚摸,这手真柔软啊!好舒服!狼王不自觉的头就往冉儿的手心蹭去!这那里还有什么狼王的样子,威严何在! 冉儿笑了,拉起身边夏云的手也向狼王的脖颈抚摸过去,见狼王没有抗拒,夏云惧怕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露出惬意的笑容:“嗨……狼王你好!” 营地外的夏河匪夷所思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两个女孩娇笑的抚摸着沙漠狼王!着真是如梦幻一般。但至少,夏河悬到嗓子眼的心跳的不是那么厉害了,不确定的思量着:“狼王看样子是接受了她们,那应该暂时不会再起冲突吧!”可依旧放心不下,于是对身边的护卫说到:“在这里警戒,不要轻举妄动。”说罢,便抬起腿慢慢的朝着她们走去。 感到有人在接近他们,狼王立刻向后一跃,进入到了备战状态,这时夏云已经不再惧怕狼王,看到过来的人是夏河,连忙说道:“这是我哥哥,他不会伤害你的!” 可狼王根本不理会夏云,弓着腰怒瞪夏河,嘴里发出低嚎的警告之声。冉儿见状连忙探出身体伸出双臂挽住狼王的脖子,柔声说:“别紧张,他叫夏河,他可是好人,他不会伤害你的。” 狼王好似听懂了冉儿的话,却怀疑的瞥了冉儿一眼,仿佛在说:“好人?本狼可没忘记他先前一脚踹飞了我的小狼儿!”可是冉儿的怀抱如此柔软如此舒服,好吧,暂且不理会这来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对自己没有威胁就行,然后就缩回到这柔软的怀抱中,享受这从未有过的温暖。” 先前被冉儿尽全力压制住的力量这时又窜了起来,感觉身体像要爆裂似的痛到难以忍受,“啊——!”冉儿发出痛苦的叫声,松开搂着狼王的双手紧抱着自己,俯下身,让自己的身体搭在侧坐着的腿上,疼痛持续加剧,冉儿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狼王被冉儿的举动给吓到了,抬起前爪放到冉儿的背上,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不断的用头和鼻子去顶冉儿的身体。 “冉儿——!”夏河见状,顾不了那么多直劲冲到冉儿跟前,单膝跪地,伸手把冉儿扶起,只见冉儿吐了好多鲜血。夏河手一收,把冉儿紧紧的搂到自己怀中,想把冉儿抱回营地却担心这样做会加重冉儿的伤势,他紧张的看着冉儿对身边的陈生吩咐道:“陈生,快去请张叔过来!” “是!”陈生回答着已向营地飞奔而去。 “冉儿!冉儿!你坚持住!”夏河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冉儿,伸手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把冉儿嘴边的血迹擦干净。冉儿依旧双手紧抱着自己一直在颤抖的身体,原本好看的眉毛拧作一团,眼睛紧闭,鼻翼一张一翕,紧咬牙关却还是控制不了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看着冉儿如此痛苦,夏河从未有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冉儿,真希望自己能为她分担一些痛楚。 夏云跪坐在冉儿身边,带着哭腔焦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之前的伤势不是已经被张叔控制住了吗?刚刚被狼王扑了一下不是都好好的吗?难道就是被狼王那一扑,引发了她的伤势?”狼王!夏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狼王的存在,抬头看着在冉儿身旁转来转去,时不时用尖尖的鼻子去闻闻冉儿,又用头去顶顶冉儿身体的狼王,夏云也不管狼王能不能听得懂自己的话,直接就对狼王埋怨到:“你知道吗?冉儿之前本来就受了很重的伤,刚刚被你这用力的一扑,加剧了冉儿伤势的发作,你看她现在这么痛苦,都怪你!” 夏云话音刚落,就见狼王对着冉儿呜咽了两声,然后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远方飞奔而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夏云惊讶地看向狼王消失的地方,怎么?自己这样一说把狼王给气跑了?同时却担心起来,这狼王不会又去聚集狼群来围攻我们吧!想到这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然后默默的安慰自己,“不会的啦,它对我们已经没敌意了,我都摸过它啦,怎么又会率狼群来包围我们!” 冉儿只觉得体内乱窜的气息就要炸开来,这疼痛已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她痛的意识模糊不清,就要就此消亡了吗?天使是没有灵魂的,她微微睁开模糊的双眼,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向紧抱她的夏河问道:“我——我能化为天上的星星吗?”迷糊中她看到夏河在对她说话,可她已经听不清楚夏河在对她说什么,在她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到张叔急冲冲的来到她的跟前。 夏河看到张叔顿时松了一口气,慌忙对张叔说:“张叔,快,快,冉儿晕过去了!” 张叔二话不说,蹲下身用手探了探冉儿的脖颈,打开随身携带的布包,抽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隔着冉儿的衣服就向冉儿的灵虚穴扎去,然后抽出第二根针,干净利落的扎进冉儿头顶的神庭穴,接着又抽出第三根针…… …… 夜更深,在这万籁俱寂的大漠中,夏河半跪在沙地里扶着盘腿端坐的冉儿,张叔仍在全神贯注的给冉儿施针,夏云和陈生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此时此刻只有清风拂过沙地的摩擦声。 张叔总算是给冉儿施完最后针,他站起来,从衣襟里抽出一块手帕搌了搌额头上的汗珠。 夏河仍旧扶着冉儿,抬头焦虑的问张叔,“张叔,怎么样,冉儿的伤势如何,控制住了吗!” 张叔叹了一口气,他是看着夏河长大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夏河对女孩子如此的在意,唉……只是这女孩儿啊! 张叔把擦了汗的手帕放回衣襟里,回答到:“她的伤势这几天以来一直被我用银针控制着,但是也只能减少发作次数,并不能改善。每一次的压制都会激起她体内那股力量的反抗,所以这次发作让她伤得更加厉害,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的银针会无法控制,而她自然也会暴毙而亡。” 夏河心里一紧,接着问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再过两天我们就能走出沙漠,那时无论你要什么药材我都想办给你弄到!” 张叔又叹了一口气,“有些药材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但就算有药材也只能延缓,她的伤势我真的无法治愈!”顿了顿,张叔犹豫的说道:“她身体太弱,体内的那股力量就愈发强大,这次发作太迅猛,加重了对她身体的损伤,还有两天才能出沙漠,不知她还能不能熬得住……” “张叔!” “接下来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张叔打断了夏河想说的话,又蹲下身准备拔下冉儿身上银针。 待冉儿身上的银针全部取出,夏河把冉儿紧抱到怀里,站起身对张叔说:“张叔,经这狼群一闹,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回营地即刻出发!” 正文 第六章 张叔往事 , 太阳越来越烈,炎日下的沙砾开始散发出阵阵热气,抬眼望去,这望不到尽头的沙漠间飘散着一种淡淡且不断在升温的热波,商队骆驼的脚掌在沙漠中留下一串行走的脚印,庞大的商队走远后,一阵热风吹散了脚印,只留下“叮叮咚咚”悠扬的驼铃声还回荡在这丝绸之路的上空。 商队骆驼的脚下,已经开始由细腻的沙砾变成了粗砂、砾石,踏在上面沙沙作响。张叔抬眼就见一条条干沟毫无生气的横卧着,一些麻黄、沙棘之类的耐旱植物点缀其间,抬头却见两只雄鹰在空中盘旋。 张叔深深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快要走出这穷荒绝漠了。 这张叔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古铜色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走南闯北,久经风霜的人,张叔名叫张衍清,是商队总管,同时也是都城夏家的大总管。 张叔出生时正是北朝时期中原混战的时候,因为接连不断的战乱,张叔才出生就失去了双亲,一直寄养在长安舅舅家,六岁时舅舅全家搬迁,张叔却因机缘际会便拜在千草堂门下做学童。 也是张叔天资聪慧天赋极高,在加上自己勤奋好学,在张叔十七八岁时,对医理药理的研究和掌握已经超越了千草堂门下的一众医师,如此这样下去,按理过不了多少年张叔就应该成为千草堂中的一代名医。 而成为一代名医,悬壶济世也是张叔从小的憧憬,并一直为之努力着。 可惜造化弄人,在张叔刚过二十岁那年,有一次陪同千草堂的一位地位较高的大夫,去给一户达官贵人家的宠妾看病,本来也只是寻常发烧头疼鼻塞声重,谁知当晚服下大夫所开之药后,第二天一早就被下人发现,这宠妾已死在床榻上多时。 这宠妾的夫君乃是当时大周国的一位大将,位高权重,见自己的女人就这样死了,也不问青红皂白,定要千草堂给出一个交代,千草堂确信不可能是因为大夫所开之药而亡,想去探明宠妾的死因,却被各种阻挠,而宠妾在死亡当天就给葬下。 百般无奈之下,千草堂为了百年的声誉,为了在这乱世能有一席安生之地,也为了那天出诊大夫的安全,只能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作为学徒的张叔身上。 三十多年了,张叔清楚的记得,那天长安城下着很大的雨,他被逐出千草堂,张叔心里明白,只是逐出千草堂而没有把自己送官查办,已是千草堂对自己最大的维护。 离开千草堂,他只带了用两件旧衣服紧紧包裹着的,他多年来的学医心得和行医笔记。然而当他抱着这多年来的心血还没下完千草堂门前的台阶,就被二三十个地痞流氓给重重围住,被殴打那是避免不了的。 怀中紧抱的多年心血顷刻间被毁之一旦,而那伙人根本就没有让张叔活下去的意思,都是往死里的狠下拳脚和棍棒。 雨一直下着,不见大也不见小,千草堂大门内站满了一干弟子,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帮忙,就这样目光呆滞的看着张叔被围殴。 张叔从来没有怨过他们,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医之人,如何斗得过这些地痞流氓,何况地痞流氓的身后还有那个权高位重之人。 这就是命吧,张叔倒在地上认命的抱着头,蜷着身体,在无情的棍棒拳脚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也许这就是命不该绝,张叔没有等到死亡,却等来了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翩翩少年,两人带着十几个随从骑马刚好经过。 其中一个少年身着黑色打底长衫,外穿深红色皮软甲,手持镏金镗,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看着前方最令他不齿的一幕,二话不说,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部,策马向着围殴张叔的地痞流氓冲去,眨眼间就用手中的镏金镗把他们打得作鸟兽散,另外一个白衣少年骑马来到张叔的身旁,跳下马来走到张叔的身边,把早已遍体鳞伤快晕厥的张叔轻轻地扶起…… 那么久远的往事了,可每每回忆起来都仿佛是发生在昨天的感觉,虽然张叔对于当年发生的一切早已释怀,但每次想起心中还是充满无限的感慨。 曾经的他是多么的卑微,被救之后更是截然一身什么都没有,舅舅一家早已离开长安不知所终。白衣少年收留了他,从此张叔便跟随在白衣少年左右,竭心尽力协助白衣少年,共同努力让白衣少年所属的夏家屹立在乱世之中,在两人同心打拼之下,白衣少年随之成为夏家家主。 而后隋主一统中原结束百年混战的局面,大隋的国力日益强盛起来,天下一统,万物待新,夏家的商业贸易也做的越发强大,待新的大隋皇帝即位,决定迁都洛阳,夏家便随同迁都一并来到洛阳,并在洛阳扎稳了根基,不但把自家生意做得涉及到大隋工商业的各个方面,而且还开始向西域诸国开发经营,沿着丝绸之路把贸易做到了西方。 如今的张叔已是受众人尊重的夏家大总管,可那当年收留他的白衣少年却已经离开人世,唯留下夏河、夏云两兄妹和夏家庞大的家业。 唉……!张叔抬头看着前方骑在骆驼上的夏河,突然发现最近的自己老是在叹气。 自己是看着夏河出生成长的,对他一直也是视若己出。夏河早已到了适婚年龄,可京城里的那些未婚待嫁的姑娘们,无论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没一个能让夏河心动的,就连当今大隋皇帝的女儿八公主也是对夏河一见倾心,奈何夏河就是不为之所动,家主在世时就一直在为夏河的婚事劳心费神。 当今大隋皇帝在未登基时与家主有着过命的交情,可惜家主没有为官之意只有经商之心,志不在仕途那也就不强求,但知道自己疼爱的女儿八公主倾心夏河,也乐见其成,可这夏河却没有一点想娶八公主的心。 而家主走后,夏河悲痛之余诺大的家业放着不管,竟然准备亲自带领商队到西方行商,而出发之前,他居然主动去向皇帝请婚,请求皇帝在他行商归来之时把女儿八公主赐婚于他。 夏河的心思张叔明白,在张叔看来这也是一桩完美的婚事,至少八公主是倾心夏河的,而夏河就算对八公主无意,却也不会亏待她。婚姻原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那么多爱情可言。 这下可好,张叔能明显的看出,夏河对这途中救下的杨冉儿非常的在心,只怕已经生出情愫。不过男人嘛,身边有几个女人也是正常的,只是别因此冷落了八公主就好,毕竟这桩婚事皇帝已经默许,就等夏河行商回来正式赐婚。 对于这来路不明的杨冉儿,张叔心中一直充满了疑惑,一个大漠边缘的部落,一个放养骆驼为生的部落,岂能养出如此水灵的女孩儿?何况她所受的伤,绝非寻常人所为,如此高手会亲自去血洗一个普通的部落吗?遭遇狼群她胆大心细,居然还能征服狼王,这胆识这能耐,又启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 再想到杨冉儿这伤势,张叔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二十岁就被迫离开了千草堂,但是却从来没有放弃对医术的追求,而后来跟随夏河的父亲走南闯北,也结识过一些名医,每次会想办法找他们学习或请教一番,现如今,张叔也自认虽然算不上神医吧,但是各种疑难杂症也能做到药到病除,可是面对杨冉儿的伤,张叔却深深的感到无能为力。 “唉……!”张叔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拉回胡思乱想的思绪,然后用力拉紧手里的缰绳,驱赶着骆驼小跑起来,来到夏河身边和夏河并排行走。 “张叔!”夏河看到张叔来到自己身边,礼貌的喊道。 张叔点点头对夏河说:“少爷,眼下这太阳越来越辣,找个地方让大家休整休整吧!”接着又解释说道:“昨晚狼群闹腾得每个人精神都是紧绷着的,而后从出发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大家都很疲惫!” 夏河经张叔一提醒,伸手拉紧缰绳让骆驼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骑在骆驼上的人,除了东倒西歪在打瞌睡的夏云外,其他都还勉强精神,但是没骑骆驼行走的人明显看出脚步已经非常疲惫。他连忙对张叔说:“多谢张叔提醒,是我大意了!”然后对身边的陈生吩咐道:“陈生,你带两人先行一步,到前方找个合适的地方让大伙停下来休息休息。” “是!”陈生领命而去。 “张叔!”夏河低头看了看怀中依旧未醒的冉儿,便向张叔问道:“为何这么久了,冉儿还没醒?” “她现在不醒不是更好吗?这路途颠簸,醒来对她来说更是煎熬。”张叔不苟言笑的回答。 “……”张叔的回答让夏河无言以对,“可要是一直不醒呢?”夏河想说又忍住了,真是关心则乱呀,各种担心却不知如何是好。 张叔玩味的看了看夏河,冉儿侧坐在他身前,双眼紧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夏河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紧搂着冉儿,满眼都是对冉儿的担心。 平生第一次见夏河如此形态,张叔忍不住打趣道:“你说你一个七尺男儿,把这样一水灵灵的小女娃抱在怀里走这一路,没准人家醒了也不敢吱声,只能接着装睡!” 夏河瞬间尴尬起来,连忙解释道:“冉儿伤得这么重,这样让她靠着我总比之前趴在驼背上要舒服一些啊。” “那是舒服得多呀!驼峰怎能和你的胸膛比,这样的待遇可不是哪个女孩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张叔揶揄道。 “张叔……”夏河只感觉脸颊开始发热,张叔这是怎么了,拿自己来打趣,这漫长的行程可让人无聊至此吗? 张叔看着夏河一脸不自在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能在一向沉着冷静的夏河身上能看到这样的表情可真是难得呀!停住笑,张叔没有继续戏谑夏河,正声说道:“先前回到营地准出发前,我让夏云来帮忙把冉儿的鞋袜脱了,为的就是能让银针刺入她脚窝的然谷穴。” “然谷穴?”夏河不明就里。 “然谷穴是调理缓解失眠的重要穴位,一般来说,因为心烦意乱而导致的失眠,那么只需在睡前对然谷穴进行按摩一番,便能很好的起到缓解失眠的作用。而我用银针插入刺激此穴,就更能加重她的睡意,可以让她在一段时间内沉睡不醒。” “张叔有心了,多谢张叔!”明白其中缘由后,夏河松了一口气,原来冉儿一直未醒,这是张叔有意而为之的,这就好!这就好!搂着冉儿身体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拥这冉儿,只愿她能舒服的睡着。 而张叔却摇摇头继续说道:“这是最无奈的办法,只是期望她在熟睡的时候伤势不会那么容易发作。” 夏河看着怀里熟睡的冉儿说:“张叔,你不觉得吗?冉儿虽然看着柔弱,但她却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所以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最后一句话好像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以坚定自己的信念。 张叔没有接夏河的话,只有他知道冉儿的伤势有多重,而眼下这条件,他真的没一点把握还能为冉儿续多久的命。只能转移话题道:“陈生他们应该已经找到休整的地方,我去安排安排让大家做好准备。” 随即又提醒夏河:“杨姑娘也差不多该醒了,商队这里我会替你看管好的,你安心照顾好她便是。” “有劳张叔!”夏河感激道。 目送张叔离开,夏河低头看向怀中的冉儿。冉儿紧闭的双眼被长而卷翘的睫毛覆盖着,眉头微微皱起。夏河不由的又担心起来,昏睡中的冉儿身体是否会依然疼痛,而这样担忧的情绪,除了那时危在旦夕的父亲外,冉儿是第二个让他如此忧虑的人。 想到父亲,夏河不由皱起了双眉,原本温柔的眼神仿佛被寒冰冻住,变得冷冽而犀利。 父亲的突然离世对于整个夏家来说是一个强烈的打击,对于夏河来说更是无法形容的伤痛,父亲不仅是他心中的一座大山,高大而威武,同时也是他成长中的一盏明灯,指引自己的不断成长。 父亲走了,心里的依靠没有了,却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悲痛,只因自己是夏家家主唯一的儿子,必须沉着冷静的接过夏家重担,才能稳住众人的心,稳住家业。叔父和张叔都建议让自己立刻继承夏家家主的位置,总领夏家。 夏河坚信父亲的死亡绝非意外,夏家家业庞大,觊觎夏家的人本就很多,而当年父亲行商走南闯北,又逢国家分裂战乱不断的时期,也结下过不少的仇家。 这行凶之人绝非杀人泄恨这么简单,父亲功夫了得,一向行事谨慎,况且身边还有武艺不凡的孙阳跟随,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父亲下手,还能做到让人无法察觉,让人认为只是一个意外的地步,一定是蓄谋已久且非个人所为。 既然凶手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行为,那肯定不会只是害死父亲后就完事,一定还有后续的动作。所以在夏河即将接替家主位置的时候,突然宣布,自认为自身阅历经验还不够足以统领夏家,夏家家主位置暂由叔父替代,而自己准备亲自带领商队到西方行商,以历练自己,增强自己的实力。 宣布后众人哗然,有反对的,有支持的。 夏河不理会所有,带领着商队就出发了。 其实夏河早已安排好一切,突然决定的行商肯定会打乱那伙行凶人的计划,打乱计划才会露出马脚。家里夏河早已部署好一切,这出门快一年了,回去应该会有所发现吧。 父亲在乱世中拼搏出的家业必须得守好了,而父亲的仇也是必须得报的。 看着怀里的冉儿,夏河的心却莫名的悸动,感觉自从救下她以后,自己便不知不觉的深深地被她所吸引,每一个动作,哪怕皱一下眉头,都能触动到自己的心。对于女人,夏河见的多,可是却没有人能让他有如此的感觉。 父亲在世时,就一直在为自己的婚事操心,但夏河不想要无爱的婚姻,父亲也尊重夏河的意愿,不对夏河有任何的强求。 父亲却这么突然的就走了,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不论杀害父亲人是谁,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只要娶了一直倾心于自己的八公主,与皇家联姻,夏河的优势就不言而喻,这也是目前守住家业,壮大家业最把稳的方式。 夏河思虑了很久,最终去求见大隋皇帝,一来告知自己准备带领商队沿丝绸之路到西方行商以历练自己,二来向隋主表明了自己对八公主的爱慕之情,希望自己行商回来继承夏家家主之位时,隋主能够赐婚于自己成全两人姻缘,也能了却父亲心愿。 而如今冉儿的出现,让夏河的对于早已计划好的安排多了一些犹豫。 …… 昏睡的冉儿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的身子飘啊飘啊,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地,草地上星星点点的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小的花朵,“这是那里呢?”冉儿站在草地上寻视被浓雾所笼罩的四周,慢慢的挪动脚步,往自己的前方走去,可是不论她怎么走,浓雾始终离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似很近,却始终接触不到。 冉儿走了好久感觉却还是像在原地一样,四周依然被浓雾笼罩,她索性展开双翅想飞出这厚厚的浓雾。当她张开翅膀时突然看到前面的浓雾似乎散去了一些,雾里隐约有个背影,冉儿激动的叫了出来:“拉斐尔!”对,就是拉斐尔!冉儿张开双翅向着拉斐尔飞过去。 哪知,就在冉儿快到拉斐尔身边的时候,拉斐尔的背影突然变成魔王的身影,冉儿大惊失色的想停身下来,然而来不及了,还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形,那魔王就转过身来抬起手一掌劈向了冉儿。 “啊……!”冉儿惨叫着失控的向远处飞去,感觉自己像一颗被用力抛出去的石子,然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冉儿浑身一震,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夏河怀里,夏河正准备把她抱下骆驼。 正文 第七章 青鸢陈茵 , “夏河?!”冉儿惊讶的叫出来,抬眼却被高悬的烈日刺得立即闭上双眼。原来,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夏河见冉儿醒来,加快动作把冉儿抱着走到一堆摞起的货物旁边,然后把她放到地上的垫子上靠着货物坐着,显然这是夏河为冉儿精心准备的休息的地方,高摞的货物刚好为冉儿遮挡了炎炎烈日。 安顿冉儿坐好之后,夏河把腰间的羊皮水壶递给冉儿,并贴心的帮冉儿打开壶塞。 “来,先喝点水,昏睡了那么久,一定又饿又渴了。”夏河体贴的说着:“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痛吗?有哪里不舒服的就赶快告诉我,在坚持坚持,还有一天我们就能走出沙漠。” 冉儿喝了一口水,把羊皮水壶还给夏河,说道:“我感觉舒服多,放心好啦,我没事的,我能坚持住。”夏河的体贴温柔让冉儿感觉浑身都是暖暖的,好舒服。 “嗯,那就好。”夏河接过羊皮水壶并没有系回腰间,而是把它放在冉儿的身边,并温柔的对冉儿说:“那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顺道请张叔来给你诊诊脉。” “商队的事情那么多,你还要分心照顾我!”冉儿惭愧的说。 “那你要是觉得内疚的话,那就赶快让自己好起来。”夏河见冉儿低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冉儿有些凌乱的头发,对冉儿吩咐道:“什么也不要想,你好好的在这里休息就行。”说着便站起来向在另一边休息的众人走去。 夏云一身红衣非常醒目,只见她和几个护卫顶着烈日蹲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还一边啃着干粮,夏河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夏云现在哪里还有一丝夏家大小姐的样子。 “云云!”夏河快走到夏云身旁便对她呼唤到。 “哥!”夏云听到夏河叫唤,连忙站起来跑到夏河身边,“哥,你怎么过来了,张叔说冉儿还没醒,需要安静,我都不敢过去打扰你们,冉儿呢,醒来了吗?”说着眼睛向不远处那堆摞得老高的货物望了望。 “冉儿刚醒来,你吃完了吗?吃完你先过去陪陪她!” “她醒了呀,那太好啦,我现在就去陪她!”说着拉起裙摆就跑,小跑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夏河说:”“哥,你就放放心心的吧,有我在冉儿不会有事的!” 夏河微笑的看着夏云跑去的背影,未吃完的干粮还在手里呢,这么着急,这妹妹呀! 这时,夏河突然感觉在夏云前方那堆摞着的货物不远处,有一道目光在凝视着自己,夏河放眼望去,除了碎石,干枯的河道,零星的耐旱植物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刚交待完安排完所有事宜的张叔看到夏河站在那儿,目光落在远方好似在寻找什么。张叔走到夏河的身边问道:“少爷在看什么?”目光也跟随着夏河的目光向远方看去,然而这茫茫戈壁,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张叔,刚那会,我感觉被一道目光盯着,一瞬间的感觉,虽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有恶意,但我确信那边有什么东西在观察我们。” 张叔看着毫无异常的远处,突然想到今早陈生才跟他提起的,在遭遇狼群之前,陈生就一直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他才明白之前那种被盯上的不安之感来自狼王。 张叔寻思了一会,不太确定的说道:“少爷,你说……会不会是?狼王还跟着我们!” 夏河点头迟疑到:“是有这样的可能,只是这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任何状况,眼下,马上就要出大漠了,狼王为何还要跟随而来?” “冉儿!难道是为了冉儿?”两人同时这样想到,便急忙向冉儿坐的地方望去,夏云早已去到冉儿身边,她坐在冉儿身旁有说有笑的,两人并无不妥。 “走,我们过去看看!”夏河说着便向她们走去,正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停下来对张叔说:“等等!”然后把还蹲在地上吃干粮的陈生召唤到身边,吩咐道:“多派些人手加强戒备,让大家都多辛苦一下,打起精神来,这眼看就要出大漠了,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是!”陈生领命道。 “哦,对了,去给我煮碗热粥送过来!”夏河吩咐完就和张叔一同向冉儿走去。 “是!”陈生再次领命道,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考虑的不周到,应开一开始就安排生火做饭,这样大家也都有口热饭吃,现在大伙干粮都吃完了。 …… “张叔!”冉儿看到张叔和夏河向他们走来便开口叫到。 夏云则起身叫到:“张叔好!”见张叔微笑回应后跑到夏河身边打趣道:“哥,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啦?还真是片刻都放心不下冉儿嘛!” 夏河宠溺的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夏云的脑门,道:“你这丫头!我是带张叔过来给冉儿诊脉。” 张叔半蹲到冉儿的身边,“杨姑娘,现在感觉如何?”边问边给冉儿诊着脉。 “我就觉得特别困,睡了那么久了可是还是觉得好困!”冉儿不好意思的轻声说,“我现在一闭眼肯定就睡着了。” 冉儿明显的感到,体内的气息在一丝一丝的消失,连呼吸都变得吃力,现在身上是感觉不到痛了,可身上的感官也开始模糊,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自己就会散开来。 张叔给冉儿诊完脉,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对夏云说:“云云,好好陪冉儿说说话,她昏睡太久睡得人都迷糊了,不能再让她睡,多说说话让她清醒清醒。” “好嘞!”夏云轻快的回答,又坐回到冉儿的身边。 夏云见张叔没对自己说话自顾走开,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冉儿也什么都没说,跟着张叔走过去,走了一段,才开口到:“张叔?” 张叔没等夏河说话,就说到:“少爷,做好思想准备吧!杨姑娘她,她……估计撑下不去……了。” “她不是好好的吗,伤也没发作,怎么会?”夏河不愿意相信的问道,但他也很清楚张叔的医术,张叔既然这样说,那冉儿她应该是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忽然的就觉得胸口一阵阵悸痛起来。 张叔知道夏河已对冉儿动了心,此刻肯定不愿接受这样的状况,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对夏河安慰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杨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女,遇到你就是为你化解遭遇狼群之劫,如今商队快走出大漠了,她也该回归天庭。” “冉儿若真是仙女,又岂会受如此重的伤。”夏河不可置信的说。 “少爷……”张叔无奈道:“我知道你的不舍,但是事已至此,不论你能否接受都要去面对不是吗?” 夏河苦笑道:“当时的父亲也是这样,现在的冉儿也是这样,难道我在乎的人都要这样离我而去吗?” “少爷……”张叔犹豫了一会,把想准备安慰夏河的话咽了下去,这是任谁肯定都不愿接受的,伤痛那也是必然的,他知道夏河的性格,其实自己无需说太多,作为即将继任的夏家家主,夏河能够承受也能够面对,并不需要太多的安慰。 “张叔,冉儿真的就无法撑下去了吗?”夏河仍不甘心的问道。 唉!张叔叹了口气,无奈道:“杨姑娘的伤非比寻常,就算是在都城,我也不能确定能治愈,只能为她延缓伤势,而现在,我们随行携带的草药也只剩下寥寥无几,况且那些也只能治疗普通内外伤,身上携带的金创药早在一开始就给杨姑娘用完了,目前,老夫我真的无能为力。”张叔顿了顿,又说了一句:“除非有奇迹发生!” “奇迹?”夏河苦笑道,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什么奇迹呢。一年前,自己的父亲重伤危在旦夕之际,那时候自己也是多么期望能有奇迹发生,父亲能够转危为安,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少爷,杨姑娘时间不多了,去陪陪她最后程吧!”张叔同样心里不好受,不说其他,医者仁心,眼见一个生命即将在自己面前消失,自己却已无能为力,此番滋味真的是五味杂陈啊。 纵有万般不愿,但事已至此,夏河知道已无法改变现状,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陪在冉儿身边,只愿她不要如父亲那般,走的那么痛苦。 收起自己伤感不舍的情绪,夏河对张叔说道:“这一路多谢张叔,如是没有你,冉儿她坚持不到现在,虽然时间很短,却让我拥有了一段刻骨的回忆。” “少爷,你言重了。”张叔黯然的回答道,然后拍了拍夏河的肩膀,说:“我们过去吧,我把云云叫走,你就单独的陪杨姑娘走完这最后的时刻吧。” “嗯!走吧。”夏河回答道,同时沉重的眼神向着远处望去,烈日下一切依旧,夏河不由怀疑先前那道凝视自己的目光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随即两人向冉儿和夏云走去。 边走,夏河一边环顾四周,他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错不了的,他对张叔说道:“张叔,我总感觉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我们周围。” 张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夏云大声的呼叫着:“冉儿,你快醒一醒呀,不能睡着啦,快醒醒。” 两人一听心知不妙,不由多想的立刻向冉儿飞奔而去。而此时,原本被烈日烤得一切静肃的茫茫戈壁,本该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几颗干枯的沙棘动了。 夏河冲到冉儿身边,只见冉儿靠着货物仿佛睡着一般,他不顾夏云叫唤,蹲下身不由分说便把冉儿揽进自己怀中。张叔也紧跟着蹲下身,拉起冉儿垂在地上无力的手腕,神色凝重的为冉儿诊脉。 夏云见两人如此神情,自然也明白冉儿不是简单的睡着而已,她停止呼唤站起身来,不想影响到张叔对冉儿的诊治。才站起来的夏云突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不由吓得尖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哥哥和张叔早已和这东西对视上了。 果然是狼王,夏河和张叔同时想着,难道狼王又跟随商队一路?但此时的狼王只身一狼,看上去也并无恶意。只见它嘴里叼着一棵草,来到冉儿面前,用毛绒绒的头拱了拱冉儿,然后转身面向张叔,昂扬地望着张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张叔惊讶地看着狼王,目光却被它嘴里叼着的那棵草给吸引了,“陈茵?青鸢陈茵!”张叔惊喜的地说,没有畏惧的连忙伸手把这株草从狼王的嘴里拿下来,如获至宝般的捧在手里,欣喜的说道:“这真的是青鸢陈茵!太好了,太好了!”脸上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狼王见张叔认识此物,张嘴发出低沉的声音,这会儿连夏河夏云都能听出,狼王的声音里多少含着一些得意,或者说,那是狼王的笑声,它也开心地在笑。 不明就里的夏河奇怪的问道:“张叔,这是何物?为何您如此开心?” “这是可是青鸢陈茵啊!”张叔兴奋的说,然后看夏河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又解释道:“这可是生长在这大戈壁的一种珍稀名贵的药材,可遇不可求!而这青鸢陈茵最大的特点就是,越严重的内伤疗效越好。” 接着自言自语感叹道:“奇迹还真发生了!” “如此说来,那冉儿是不是有救了?”夏河忧郁的眼里显现出了希望。 夏云也忍不住急忙说:“张叔,那还等什么,快让冉儿把药服下,您看冉儿都己经昏睡过去了!” 张叔忍俊道:“哪有那么简单,越是珍稀的药材越要用对了方法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药效。” “那要怎么用才好?”夏云着急的望着张叔。 “别着急。”张叔淡淡的微笑着,转过头对夏河说:“少爷,这就得靠你了。”说着似乎又有一些犹豫:“其实叫陈生他们来也可以,不一定要少爷你亲自来,毕竟这会耗损你很大的内力,一时半会也不容易恢复,要是出点纰漏那你也会身受重伤。” “就我来!”夏河斩钉截铁的说:“耗点内力算什么,冉儿的事情何需要加以他手,只要能救回冉儿的性命,受点伤又算什么。” “也罢!那事不宜迟。你让冉儿靠坐着,你盘腿坐冉儿对面,我来教你怎么使用这青鸢陈茵。”张叔边交代边把手中的那株青鸢陈茵递给了夏河,“你先把它吃下去!” “啥?”夏云惊讶道:“张叔这是冉儿受伤,你让哥哥把这颗草吃了?” 夏河接过张叔手中的青鸢陈茵,他知道张叔肯定自有安排,所以没有任何疑虑的把青鸢陈茵放入嘴中,虽然难以下咽,但是夏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已吃完。 张叔满意的看着夏河吃完,对夏云说:“你认为冉儿现在能吃下这株青鸢陈茵吗?” “是不能!”夏云摇了摇头,满脸疑惑道:“可是哥哥把药吃了如何能救冉儿啊?” “一会你就明白了!”张叔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看向夏河问道:“少爷,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任、督二脉开始有些发热!” 夏河闭眼静心地感受了一会,说道:“是有一丝一丝的热气不断涌向任督二脉,而且似乎身体周天内气血都开始发热。” “这就好,你现在开始使用你的内力把体内所有热气聚集起来。先从左手、右手三阴三阳开始循环聚集,然后左足、右足三阴三阳再循环,再是带脉、百会与会阴、百会与涌泉,单独循环聚集之后,再上下交接完成一个小周天循环。之后把你所聚集的热气用内力均匀地从冉儿的玄关注入,注意,一定要轻柔均匀,如涓涓细流那般直到你所聚集热气全部注完。”张叔说完便轻轻站起身来为夏河护法。 而夏云确不知不觉的跪坐到狼王身边,这时的她不在惧怕狼王,反而觉得此刻的狼王是个很强大的依靠,毕竟它给冉儿找来了续命神药,不是吗? 张叔一直专注的盯着夏河,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否责不但杨冉儿性命不保,少爷也会因此而造成气血混乱,那身受内伤也就不可避免,想着不由机警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当看到坐在杨冉儿身边的狼王目不转睛地看着冉儿时,张叔便放心了,有狼王这个强大的存在,此地定然不会有任何危险,自己尽管指导夏河为杨冉儿疗伤即可。 张叔凝神,专注看夏河把自己体内的青鸢陈茵转化为真气注入到冉儿体内,估量真气注入差不多,张叔接着说道:“你把聚集之气注完后,再把全身经络循以及气血中的热气用体内大周天循环聚起来,然后双掌掌心放在杨姑娘双肩的中府穴,热气注入的同时运行体外大周天,当你觉得体内青鸢陈茵所散发的热气没有之后,你便用自己的内力协助杨姑娘,把之前你所注入的热气在她体内循环起来,依旧先是小周天的循环,然后再是大周天的循环……。” 不知不觉,高悬在天空的烈日已经落到地平线上,红彤彤的挂在天边,这落日的太阳并不晃眼,仿若一颗流光溢彩的红色水晶球妖艳迷离地映照着天际。 陈生目光呆滞地盯着身前那一碗早已凉透的白粥,当他好不容易做好这白粥准备送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张叔神情专注地在指导少主给杨姑娘疗伤,让他惊讶不已的是那狼王居然在他们身边! 陈生自然知道现在不应过去打扰他们,何况那狼王也在。为以防万一,陈生便加派人手在周围戒备,静等少主为杨姑娘疗伤。 然这一等,竟已到了日暮时分,整个天际都已经被落日渲染成红色,就连那碗白粥都透出了橙红色的光芒…… 正文 第八章 再别狼王 , “陈队!”一个声音把陈生从沉思中拉了出来,陈生眯着眼睛抬起头便听那护卫吞吞吐吐地说道:“这眼看太阳快落山了……今天还会赶路么?我们是原地待命……还是……?” 陈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先前少主只是吩咐让大伙就地休息,休整一会继续赶路,怎知少主没做其他安排就突然去给杨姑娘疗伤,且到现在也还没见好。 这样看来,今晚应该不会继续赶路吧,陈生心里估量着,况且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一早就出发,顺利的话天黑前估计可以走出大漠。 “安排扎寨吧。”陈生决定道。 “是,那属下这就去办!” “嗯,你先去安排着。”陈生站起身来,眼光不由的落在那堆高摞起来的货物那,接着对那护卫说道:“这天快黑了,戒备的人员千万不可松懈,少爷给杨姑娘疗伤,这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属下明白!”那护卫也随陈生的眼光的看了过去,不由地说:“从昨晚到现在我怎么就像在做梦一样啊,昨晚那么多的狼像潮水一样向我们冲来的时候,我当时紧张得呀!心里想着没准我的小命就会交代在这沙漠里了,没想到这杨姑娘凭一己之力居然就给化解了。陈队你说,杨姑娘她是不是天上的仙女的呀?那么美丽,那么的与众不同,你看,就连凶神恶煞的狼王现在居然安静的守在杨姑娘身边,这么神奇的事情也只有梦里才会发生呀!” 陈生为之哑然,说道:“你这小子在沙漠里走久了吧,一天跟我胡思乱想,仙女?你有见过受了伤的仙女吗?” “仙女就不会受伤了吗?万一被妖怪打伤的呢?”那护卫不甘心的回答道。 “你这一天到晚的在瞎想什么?还被妖怪打伤的仙女!”陈生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们少主武功再高强,张叔他医术再高明,那也是一介凡人吧,你有听说过凡人给仙女疗伤的吗?” “这不……”那护卫还想说来着,就被陈生给打断了。 “好啦!”陈生忍不住抬起手一拳轻轻打在那护卫的肩上,“别一天瞎想些有的没的,快给我去安排扎寨去。” “是!”那护卫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还有正事要办呢。 “哎!哎!等等!”正准备离开又被陈生给叫住,陈生指着那晚早已经凉透了的白粥说道:“顺道把这碗粥拿过去热一下,在弄想办法弄点好吃的备着,少主一天没吃东西,又给杨姑娘疗了那么久的伤,完了让他吃点东西好休息。” “是,是,属下知道!” 陈生看着那护卫双手捧粥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咧开嘴笑了起来,仙女!亏这小子能想得出来!不过发生的这一切的确奇幻得让人不可思议。唉,陈生连忙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得的时候,眼下最主要的是赶快去看看少主,给杨姑娘疗那么久的伤,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内力,只是那狼王……陈生踌躇了一会,也不在犹豫,直劲向着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夏河跟前,陈生便发觉此时在给冉儿疗伤的夏河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陈生见状一个箭步冲到夏河身后,半跪下来伸出右手放到夏河后背,随即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度给夏河。 …… 天色渐渐暗下来,银白的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青蓝色的天空之上,还有几颗半月升腾的星星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夏河总算帮冉儿完成最后一个大周天的循环,他把搭在冉儿双肩上的手收回,深呼一口气之后缓缓的睁开双眼。陈生也停止给夏河运送内力,连忙用双手扶住夏河的身形,此刻他最清楚夏河是有多么的虚弱。 “少主?”陈生担心道。 夏河微微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张叔塞了一个很苦的药丸到嘴里,并听到张叔说:“含到舌下,别说话!”。 夏河不由皱着眉头望向已经蹲到自己身前给自己把脉的张叔。 张叔没理会夏河投过来的眼神,认真的把了一会脉才没好气的说道:“我先前就交代,感觉内力不够就停止,你怎么不会听呢?还好陈生来的及时助你一力,内力亏空还要继续,逞强?到时候气血逆转伤及心肺都还算好的。” 夏河默默催动体内残留的几缕内力,加快舌下药丸的吸收,待药丸全化完以后才开口道:“我自有分寸,如果真到内力枯竭无法继续时,我自会停下。” 不说还好,一说张叔更来气,“到那时就已经晚了,等你内力枯竭的时候你以为你说停就能停得下来?”张叔本还想多说几句,但是看到夏河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让陈生扶着,额头上还薄薄的敷着一层汗水,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把所有想说的话愤慨地化为一句:“真不让人省心!” “张叔?”夏云迷迷糊糊的真开眼,发现天都黑了,居然靠在狼王身上睡了那么久。别说,还睡得还真舒服,狼王的脖围蓬松、散大,脸颊贴在上面既温暖,又如蚕丝般的柔软顺滑,要不是听到张叔说话估计还不会醒呢。惭愧呀,的确太不让人省心了。 此刻,一直蹲坐着的狼王也不管还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夏云,嗖地一下蹿起来便去到冉儿身前。夏云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上,她连忙用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瞪大眼睛朝狼王看去,却见狼王亲昵地用鼻尖在冉儿脖颈周围来回臭着,微微闭着眼,似乎在通过探索冉儿身体散发出的气息来判断冉儿的伤势。 看着眼前这兄妹俩,张叔无语的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耳边随之传来夏云声音,“张叔,您别老叹气呀!冉儿的伤势怎么样啦,哥哥给他疗了那么久的伤,好了吗?可是冉儿怎么还没醒呢?” “张叔!”夏河此刻已恢复了几分体力,听到夏云问冉儿情况也不由的把心中疑惑说了出来,“我给冉儿疗伤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血循环,渡给她的内力就像掉进一个深潭却连漪涟都起不来,我完全是凭感觉让内力和药力在她体内循环游走,越游走越觉得空洞的可怕,您说过冉儿体内有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正因为那股强大的力量无法驱除无法控制,才导致冉儿的伤势如此严重乃至危及到性命,可我却感触不到她体内有任何的力量。” 张叔见怪不怪的看着夏河,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你哪怕内力已经快枯竭也不愿意停下来的原因?” “那会只是想给冉儿走完最后一个完整的大周天,虽然感觉不到她的气血循环,但我引导药力走完一个循环怎么也比中途停下好一些吧。”夏河见张叔似乎气还没消,连忙接着解释道:“张叔,我有分寸的,内力是有些亏空,但是走完最后一个大周天是不会伤到我自己的。” “不过……”夏河犹豫了一会又接着不解地说道:“陈生过来助我时,我是想借助两人的内力探一探冉儿体内的那股力量,可惜还是如石沉大海,什么也探不到,反而让自己的内力流失的特别快,内力的确差点因此枯竭” 张叔抬头望了望冉儿,生气地说道:“我让你给杨姑娘疗伤你就好好疗伤,竟然还想去探索她体内伤她的那股力量,我早说过伤她的人绝非普通习武之人,那股力量非常霸道,万一被那股力量反噬,此刻怕不只是你,连同陈生都要身受重伤。” 夏河兀自摇头道:“这个是我草率了。”接着又困惑道:“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冉儿的气血循环?” 张叔不太肯定道:“杨姑娘本身气息已经很弱了,那青鸢陈茵的药性又很强,你服下以后也许在药力作用下你就很难察觉到杨姑娘的气血循环吧。” 青鸢陈茵本来就是传说中的疗伤圣品,可遇不可求,张叔只是在书中记载看过而已,而书中记载也只有给自己疗伤的方法,这为他人疗伤的方法,张叔也是眼下迫不得已根据自己经验让夏河这样去做。 夏河感受不到杨姑娘的气血循环,应该是药力所致造成的,那他没探索到杨姑娘体内那股霸道的力量,是不是也是因为青鸢陈茵的药力已经驱除了那股力量。 想到这张叔脸上一喜,而后一想不对,如果驱除了,怎么会让夏河内力流失那么快,差点因内力枯竭而受重伤。 到底什么情况?张叔边思索边抬头看向冉儿,便看到狼王蹲坐在冉儿身旁。一瞬间,张叔突然仿佛觉得这凶猛的大漠狼王是只不过是冉儿所饲养的一头宠物,而此刻正安静的守护在它的主人旁边,等待着熟睡的主人醒来。 “杨冉儿,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张叔心里充满疑惑。 “张叔?”夏河见沉思中的张叔一会喜一会忧一会疑惑的表情,忍不住说道:“冉儿现在情况怎么样?”给冉儿疗了那么久的伤,几乎耗费自己全部内力,可夏河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冉儿的身体状况。 “我这就去看看!”张叔说着站起来准备去给冉儿把脉。 这时一直安静的狼王突然发出轻微的低嚎声,站起来不断地摇着尾巴,就连眼神都充满了欢愉。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狼,只见它抬起了它的左前腿,把左脚掌搭在冉儿肩上轻轻地摇晃,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不断地再说:“快醒醒,快醒醒……” 冉儿只觉自己的身体如氤氲之气般随风散开,而后一股烁热的气息突然闯进自己体内,不断围绕凝聚着快要消散的自己,周身温暖的感觉让冉儿觉得就像曾经孕育在主的圣殿那般。烁热的气息一直笼罩着自己,冉儿舒适得不愿真开眼,奈何有个东西在自己肩上不断摇晃,使她不得不睁开双眼。 见冉儿缓缓睁开双眼,狼王裂开豁着的嘴角,露出欢欣的笑容,它放下搭在冉儿的肩上的左腿,亲昵地舔着冉儿的脸颊和脖颈,并低声呜呜着,似乎在说:“你总算醒了,当心死本狼啦。” 冉儿向着狼王微微一笑,虽然醒来,可是周身的力气还是没有恢复,她艰难的抬起手,亲亲抚摸着狼王的背脊。眼前这一幕又一次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本是凶猛孤傲的大漠狼王,对待冉儿却是如此的亲切。 短暂的惊愕后,夏云起身跑到冉儿身边,蹲下身拉冉儿的另一只手,关心的说道:“冉儿,你总算是醒来啦,现在感觉如何,白天那会儿你真是吓死我们啦。” “我没事啦,现在身体舒服多了,真是感谢你们又一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冉儿轻声道。 “这可别谢我!”夏云轻松地道:“多亏狼王及时给你送来青鸢陈茵,然后张叔指导哥哥用青鸢陈茵为你疗伤。” “青鸢陈茵!”冉儿不明白道。 夏云正要解释,张叔便走过来对夏云说道:“好啦,这些回头再慢慢说吧,先让老夫看一下杨姑娘的伤势。” “是,张叔。”夏云应声后站起身来退了两步,以便张叔给冉儿诊脉。 “劳烦张叔了。”见张叔蹲下身来为自己诊脉,冉儿感谢地说道。 张叔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便认真给冉儿把脉。好一会,张叔才抬起头对冉儿道:“杨姑娘,你体内那股力量应该是暂时被青鸢陈茵的药力给压制住,老夫能察觉它的存在,但就目前来说,你暂时是没有生命之危。” “这太好啦,让我担心了一个下午,冉儿总算没有生命危险!”夏云欣喜地说道。 “多谢张叔!”冉儿对着张叔认真地说道。 “这也只是暂时,根源未除,下次什么时候再发作老夫也说不清。”张叔强调完后站起身来,冉儿的表情又一次让张叔感到疑惑,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面对生死竟是如此的坦然,是因为之前她所说的经历吗?张叔摇了摇头,目前不是深究的时候。 夏云见张叔起身立马又蹲到冉儿的身旁,开心的对冉儿说:“太好啦,不管怎么样,你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离开大漠,张叔就能想很多种办法治愈你,你可要相信我们哦。” 看着这活波可爱的夏云,冉儿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这一路上你们为我费了多少心,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了。” 夏云拉起冉儿的手豪气地说道:“嗨,自己人嘛,提什么感谢!”说着,她看到冉儿身边的狼王,又接着说道:“不过呀,这次你最该感谢的可是你身边的这位狼王大人!” “哦?”冉儿仍是不明白就里,是哦,醒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狼王,它一直在自己身边?这是怎么回事?冉儿一边抚摸着狼王的背脊,一边满脸疑惑地望向夏云。 “这可说来话长了……”夏云也想像冉儿那样去抚摸抚摸狼王,但是看着一直腻在冉儿身边享受着冉儿抚摸的狼,夏云咽了咽口水打消了这个念头,接着对冉儿解释道:“是狼完送来了青鸢陈茵,就是能够为你疗伤的奇药。要是没有这药,张叔和哥哥也没有办法把你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是吗?”冉儿会心的笑了起来,对着狼王道:“那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呢!” 狼王仿佛能明白冉儿的意思,它高傲的把头一扬,接着又亲昵地在冉儿的脸颊上舔了几下,似乎在说:“区区小事,何必感谢,只要你没事本狼就放心啦。” 虽然冉儿现在没有神的力量,但是好像这并不影响她和狼王的沟通,这是天使与生俱来的能力吗?没有多想,冉儿温柔的对狼王道:“放心啦,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哼,说了不用谢又谢!”狼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并站起来,“你没事就好,那本狼也该离开了。”虽然不舍,但是狼王也清楚的知道不应该接触人类太久,嗯……人类? 它自己也很奇怪,这女孩身上仿佛有股魔力一般吸引着自己,她说的话自己能够明白,她受伤自己发动群狼去找寻疗伤的灵药,因为她自己居然放弃了报毁容之仇,而在她面前自己大漠之王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 “就要走了吗?”冉儿有些不舍的说道。 狼王低声呜呜着:“是啊,该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冉儿有些不舍,却也知道离别在即,纵然说再多的话也是徒增伤感而已,她扶着夏云吃力的站起来,伸手抚摸狼王的头表示告别,狼王扬起头,嘴里发出“嘤呜”地告别之声,眼里也带着不舍的神情。而后一转身,向着大漠的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这狼王说走就走了啊!”夏云有些不舍道。 冉儿看着王狼的身影,有些失落与伤感,喃喃道:“不知道,但它是大漠之王,也许不能与人类接触太久吧!” 狼王跑出小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下脚步,昂首朝着冉儿的方向,发出一长串低沉的狼啸,冉儿知道,这是狼王表达离别之意,这声声狼啸悠扬婉转,除了告别外还有丝丝不舍的味道…… 告别之后,这大漠的王者迈着轻盈步伐向着沙漠方向走去,很快变成小跑,再由小跑变成了疾驰。 夜色下,从不远处的山丘涌出了如潮水般的狼群,源源不断地向着狼王的方向涌去,这些都是狼王的子民,都追随着它们的王向着大漠深入奔去,万狼奔腾,大地震动。 夏云不可思议的使劲揉揉眼睛,瞪大眼睛看着狼群的离去,居然在离商队那么近的地方,隐藏着这么多的狼。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狼王并没有与商队为敌,要不商队里的每一个人估计都无法走出这大漠。 陈生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到脖颈的伤痕,不由得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冉儿,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女孩呀,凭着她的善良温柔化解了自己八年前在狼王身上种下的仇恨,还好,还好。 其实,商队里的每一个人在震惊之余,心里都在不断地暗自庆幸,还好、还好…… 猎食是动物生命的本能,除非是饿极了才会对你构成威胁,通常情况下它们也不会耗费力气去做不必要的厮杀,只要不去对它们大吼大叫或者是去伤害到它们,它们也不会对你有太大的敌意,也许还可以做个朋友 正文 猿臂山奇雾 , 又是一天艰苦的跋涉,接近黄昏时,周围已不再是满眼单调的枯黄,前方可见一条清澈明亮的河流,流水潺潺,沿着戈壁蜿蜒东去,在河的两岸,随处可见柳树、杨树挺拔苍翠,盘根错节,河流的远方已有炊烟袅袅升起。 映着西天的霞光和伴着驼铃起舞的飞鸟,骑在骆驼上的冉儿不由感叹道:“水波荡漾,草木葱茏,这一离开大漠就是一片充满生机的景象呀。” 夏云抬头憧憬的望向远方,欢畅地说:“我们总算是走出沙漠啦,这一刻我仿佛已经看到洛阳的家,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夏河却深深吐了一口气道:是啊,要回家了!” 夏云不解的转头看着夏河,奇怪道:“哥,听你的语气心事沉重似的,我们都出大漠就快要回家了,你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你呀,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会为兄的感叹一句你却敏感起来了?”夏河不由莞尔道,接着道:“出门快一年了,回到家中定有数不清的事等着我,你说我能轻松得起来吗?” “是哦,哥你回去就要继承父亲家主的位置,还要和……”说着夏云突然停下来,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冉儿,霞光洒在她的身上淡淡泛着金色的光芒,而她正瞪大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瞻望这大漠外的景色,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在说什么。夏云回过头来看下夏河,正色问道:“那冉儿怎么办?” 夏河明白夏云的意思,回去和八公主的婚礼势必进行,而自己却已经深深眷恋上了冉儿,问冉儿怎么办,其实是在问“你怎么办?”,目光越过夏云看向冉儿,冉儿却也刚好转头看向自己。夏河心中不由道:“你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意外,但我却很庆幸你能来到我的身边,今后的路很长,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不受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哥!问你话呢!”见夏河没有回答,夏云催促道。 “冉儿的伤势你不用太过担心,等进入中原了一切就好办得多,有我和张叔在呢,只是回去后我会很忙,你替我照顾好冉儿就行。”夏河答非所问的回答道。 “哼!”夏云一脸不满。 夏河不理会夏云,温柔的对冉儿道:“冉儿,今天身体感觉如何?在坚持坚持,天黑前我们能到别院,接下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别院?”冉儿一时无法理解。 “别院只是我们习惯这样说,其实是我们夏家建在大漠边缘的一座牧场,这可是我们商队进出大漠的一个重要的基地。”看着冉儿还是不太明白,夏云接着解释道:“一般的商队,从出发到西域各国,全程都使用骆驼,但其实在进入大漠之前,骆驼的脚程是不如马匹的,所以我们在大漠边缘建了座牧场。” “哦,我明白了,这牧场就是用来更换马匹和骆驼的是吗?”冉儿领会道:“就是中原来的商队道这里后换上骆驼进入大漠往西域去,西域回来的商队出来大漠在这换成马匹在进入中原。” “对,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真聪明!”冉儿不由赞叹道。 夏云认同道:“这个可是张叔主意呢,那时候只是想着方便自己的商队,没想其他家的商队看见到了竟然来租用我们的马匹和骆驼,哈哈,然后牧场就日益壮大啦。” “张叔可真了不起呀?” “那可不。” …… 夏河见两人聊得起劲,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静静的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语地说着,享受这一刻难得的轻松,总算是平安的走出大漠了。 入夜,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冉儿坐在窗边,映着屋内的灯光看窗外如丝的细雨不断地从空中落下,忍不住把手伸出窗外,却只接到顺屋檐而落的水珠。 这雨是冉儿第一次见,天界里没有雨,没有雪,没有四季的变化,永恒温暖的空气中只有云雾会时不时飘落窗前,而一阵微风拂过云雾也就随风而散。 天界?想到天界,冉儿心里一阵惆怅,自己还能回去吗?且不说这伤势能不能恢复,就算没有这一身伤,自己也找不到回天界的路,何况自己内心好像也不怎么想回去。 来到人间其实算算也没有多长时间,冉儿却感觉自己已经离开天界很久很久,久到甚至觉得天界有些虚幻,除了那场战争。 战争,应该早结束了,一直牵挂的拉斐尔,不知他是否安好?还有亚尔维斯,他一定在为冒然带自己到战场而自责吧!他们是不是都以为自己已经消亡,肯定都是这样认为。 冉儿惨淡的微微一笑,连自己都不可思议,不但没有消亡居然还来到曾经在书中一直向往的神秘的东方。这样也好,天界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便不用有所顾忌,可以自由自在地游历神秘的东方大地。只是这伤…… “冉儿,休息了没?”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夏云的声音,打断了冉儿千头万缕的思绪。 冉儿回头见夏云抬着一盅炖汤推开门走进屋里,便笑着对夏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说我呢,你这不也没有休息嘛。”夏云边说边把炖盅放到桌上,“不过也还好你没休息呢,快来喝这桂花莲子羹,还热着呢。” “桂花莲子羹?”冉儿又一脸迷糊。 夏云一脸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大漠可没有这东西。莲子羹清心顺气,养阴润肺生津,这刚走出大漠最适合喝啦,重点是特别好喝。快来喝喝看!” “这就来。”冉儿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汤勺尝了一口,不由赞叹道:“真的好喝,甜而不腻,唇齿间还充满花香。” 夏云笑道:“莲子更好吃呢,快尝尝。这莲子是去衣去心隔水蒸至酥软才取出炖羹的,入口即化。” “嗯,好吃!”冉儿边吃边赞叹道。先前到达别院时吃的晚餐就让冉儿对人间的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天界,并没有一日三餐的说法,有神力的加持,天使并不需要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除了喝水,也就吃点植物的果实,不为充饥,完全就是因为嘴闲。对了,拉斐尔喜欢喝茶,据说那茶叶还是从人间带回去的。 夏云看着冉儿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感叹道:“你从小生活在大漠的放牧部落,生活一定很苦吧。” “虽然是苦,却也很辛福。”冉儿敷衍道。然后把话题一转,问道:“哎呀,你怎么就看着我吃呀?你怎么不吃?” “这个我喜欢喝凉的,我的那一碗在屋里呢,一会回去喝。”夏云解释道,“我看下人准备送来给你,想着这会你应该也还不会休息,我也还没睡意,就亲自给你送过来,顺道看看你。”夏云说完嘻嘻一笑。 “凉的也好喝吗?”冉儿又喝了一口才抬起头道,真是太美味了。 “凉的热的都一样啦,个人喜好。不过你可不要喝凉的,你身子弱有伤在身,还是喝热的比较好。”夏云看冉儿吃得津津有味,由衷之言地赞美道:“原来看美人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呀,难怪哥今晚吃饭的时候看着你发呆了好几次。” 冉儿尴尬道:“那是因为我不是纯正的汉人,你觉得我有些不同罢了。” 夏云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可不是,胡人我可见得多了,波斯人、突厥人,还有黄毛怪,可都没有见你长得这么漂亮的。” “黄毛怪!”冉儿一阵汗颜。 “呵呵!”夏云笑道:“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第一次见到金发碧眼的胡人被吓哭了,然后就一直这样称呼他们,长大后在洛阳城里什么样的胡人都能见到,也就见怪不怪,只是习惯这样称呼。” 冉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金发披肩的拉斐尔,也笑道:“那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听到你这样称呼他们!”却见夏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的雨有些忧愁地说道:“黄毛怪也只是胡人而已,前面那座猿臂山上可就是真的妖怪啦。” “妖怪?”冉儿有点不可置信。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妖怪肯定真的存在!”夏云一本正经的说道:“前方那座猿臂山山势不高,道路平坦,一直是商队行走的最优路线。去年我们从洛阳出发的时候走的就是猿臂山这条路,我还记得那天商队走到山腹的密林深处时,原本很晴的天突然就起雾了,雾越来越浓,眼看雾浓到都快看不到身边的人,哥哥刚准备让商队停止前行,所有的马匹突然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不受控制的乱跑乱串,还好哥哥在我身边一把抓住我后跃到旁边一颗大树的树枝上,要不我一定会被受惊的马甩到地上接着被踩成烂泥。”虽然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可夏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后来呢?”冉儿也充满了好奇。 “后来,哥让我抱紧树干在树上等他,他就下去了。雾实在太浓了,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着好像他们都在忙着控制受惊的马匹,场面应该很混乱的样子,过了好一阵才渐渐平静下来。”夏云顿了顿,强调道:“冉儿你知道吗?那雾特别的浓,四周都是白茫茫黑压压,连手伸出来都看不到手指头,虽然那时候是正午时分,可我觉得已经到了日落黄昏的时候了。而且,周围安静下来后我瞬间觉得好像整个密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种感觉真的好可怕。” “那你是不是擅自下树啦?”冉儿问道,以这段时间对夏云的了解,冉儿认为应该很有这样的可能。 “我是想下去呀,可是抱着树干的手就是松不开,那树干那时可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东西。”夏云尴尬地抓抓头,又接着回忆道:“其实安静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却感觉是过了好久好久,就在我已经坚持不住准备顺着树干滑下去的时候,突然秋玉发出了特别凄惨的尖笑声,那声音震得我一颤,差点从树上摔下来。那笑声一阵比一阵凄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马匹又开始惊串起来,整个商队再次混乱起来,这回还夹杂着秋玉连绵不绝的笑声,随后我就听到有人发出惨叫声,那种惊骇的痛苦的叫声。我那里还敢下树呀,抱着树干紧闭眼睛,就怕秋玉突然惨笑着的出现在我面前。” “秋玉又是谁?”冉儿不由问道,这样听来,好像是有妖魔作乱。 夏云解释道:“秋玉是我的丫鬟,照顾我好几年了,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姐姐一样。哥哥带我出来秋玉也是一起同行的,没想到才出行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事,秋玉疯了。 “疯啦?”冉儿惊道。 “是的,疯了!”夏云点头痛惜道:“我们好不容易离开猿臂山后,秋玉就疯了,谁也不认识,只会傻笑着说‘我这就来啦,等我,等我’,张叔说应该是惊吓过度,一时也没有办法医治,那时候行商的时间又不能耽搁,毕竟行走大漠的时机错过了就只能等第二年了。后来哥哥就把秋玉留在别院,安排人手让找时机把秋玉送回洛阳家里养病。我们这一来回都一年多了,今晚才到我也还没来得及打听,也没听人说起她,应该是早送回去了吧。” 看着夏云一脸惘然的样子,冉儿温柔的安慰道:“如果是惊吓过度,那么久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恢复了。在说了,就算没恢复,这还有张叔在呢,回去后张叔一定会给秋玉治好的。”冉儿说着伸出手搭在夏云的手腕上,坚定道:“放心,一定会没事的,秋玉会好起来的。” “嗯。”夏云点点头,说道:“秋玉年纪也不小了,哥哥本来还打算等这次行商回来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呢,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 “你们是怎么脱离那浓雾困境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冉儿问道。 夏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冉儿惊讶得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一些。 “我是真不知道呀!”夏云无奈道,“但是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场浓雾,一定是有妖怪在作怪。” “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很蹊跷,那你们是怎么脱离那浓雾困境的?”冉儿再次问道。 夏云回答道:“这还多亏张叔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呀!那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秋玉凄惨的笑声一声声直击我的心脏,还夹杂着马匹的嘶鸣和受伤人的惨叫,我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正绝望中,突然听到张叔大喊,‘大家冷静,咬破中指指尖,用血点自己印堂之处,然后咬破舌尖把血喷向自己周围!’,然后又听到张叔大声吩咐着让大家赶快找到秋玉,用指尖血点她的印堂。没过多久就听到秋玉的笑声变成了尖叫,接着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叫了几声,秋玉就没了声音。说来也真的奇怪,秋玉没声音后,浓雾居然开始消散,不一会我便能模模糊糊看到周围环境。” 冉儿沉吟道:“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人中指是心包经的血,纯阳之血,污秽之物怕纯阳的东西,感觉邪灵入浸时可用中指血点印堂处自保;而舌尖血连接心脉,所以用舌尖血祛邪也是很有效果的。这样说来你们的确是遇到了什么邪魅的东西。” “哇,冉儿你可真厉害!”夏云佩服道:“才听我这么一说你就能分析出缘由,我那时可一直不明白张叔为什要让那么做,后来还是张叔解释我才知晓的,可是哥哥却不太这么认为,他比较认为这样做其实是减少大家心里上的恐惧,而后雾开始散应该是巧合。” “嗨,我也是书上看来的,具体是不是真的那也说不清。”冉儿不以为意道。 夏云却由衷的佩服:“没想道你在沙漠的部落里,还能看到这样的书,你们那个部落很了不起呢。” “呃……”冉儿为之结舌,真的是话多容易出问题呀,搪塞道:“那是先生的书了,我也就闲暇之余看着一些而已。”接着连忙把话题转移道:“那后来是不是浓雾就此散去,你们也顺利离开,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太清楚,只是由此推断应该是妖怪作乱?”心中却不由的想到天界的藏书圣殿,想到拉斐尔那让自己沐浴阳光般的微笑…… 夏云点头道:“是这样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还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你说错啦,浓雾并没有就此散去,只是消散了一些变得稀薄而已,但只要看得到周围那就好办,哥哥把我从树上带下来,商队百十来号人用很快的速度离开密林,离开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密林依旧被雾气所笼罩。” “那这次还要走那条路返回吗?”冉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但是不走这一条的路的话,绕道得多花个把月的时间呢,而且听说绕道的路也不太好走。”夏云有些担忧的回答道,想了想后又自我安慰道:“也许那次也只是偶然事件,妖怪过境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哎呀,这些不用我们去操心啦,有哥哥和张叔在呢,他们会安排好的,商队那么多人那么多货物,肯定得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呀,只管跟着就好啦。” 冉儿附和道:“是的呢,有张叔和你哥哥在呢,走哪条路他们肯定会做妥善安排的,而且一年前的事啦,应该不会再有影响。”说着抬头望向窗外,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依然下个不停,冉儿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此时,夏河却在别院书房望着窗外的雨发愁。 “张叔,我们是否真的只能选择绕道而行。”听完别院管事汇报完目前猿臂山的状况后,夏河也有一些不淡定了。 据管事说,商队所遭遇的那场浓雾,自今都未散去,时而稀薄时而浓厚,一直笼罩着猿臂山的那片密林。而且自那以后,猿臂山上怪事平发,许多途径的商队损失惨重,过往人员死的、伤的、疯的都有,甚至有人请了高僧做法驱妖,也都无济于事,后来官府也介入探查缘由,但最后的结果竟是发一纸告示,‘由于天气原因造成浓雾锁林,请来往商客绕道而行。’ “从安全上考虑,选择绕道是目前最稳妥的方式。”张叔沉吟道。 夏河还是有些犹豫,琢磨着道:“不是说偶尔也有商队能够毫发无损顺利穿过密林,这似乎得看运气?” 张叔用他那锐利的双眼看着夏河,问道:“有了上次的遭遇,这次你还敢冒这个险吗?” 正文 第十章 重返猿臂山 , “冒险?那到不至于,不过我的确是有个想法!”夏河心里似乎有所计划。 “哦?说说你的打算?”张叔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他知道夏河并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带着商队贸然行进,估计是想先去探个究竟,在决定走何路线。 果不其然,夏河回答道:“商队要在这里休整三天才继续出发,我准备明早和陈生挑几个机灵点功夫也不错的兄弟,一起先去猿臂山看看情况,探个究竟。” 张叔问道:“这样去,你认为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而且你之前给杨姑娘疗伤,内力并没有完全恢复” 夏河道:“不知道,但是还是得去探查一番。事出必有因,要是能找到问题所在,也许商队就能顺利通过不需要绕道回去。至于那点损耗的内力并不碍事,自保能力是有的。” 从各方面考虑,张叔并不太想夏河去冒这个险,但也了解夏河的性格,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那是很难阻止的,只能无奈道道:“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查看一番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不过,这一年来去探查的人无数,其中还不乏得道高人和官府之人,都一无所获,你又该从何查起呢?且如果真的是妖物所致,你可有对应的准备?” 夏河淡淡一笑,问道:“张叔,您为我们夏家走南闯北三十来年,饱经世故,你有见过鬼神吗?” 张叔没有直接回答,道:“那我问你,你能感受得到风的存在,你看得到风吗?”张叔理解夏河不太相信妖物的说法,曾经年轻气盛的自己也同样是对鬼神之说不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遇事也从来不会往这方面去考虑,可如今年纪大了经历多了,对事情的看法和角度也不一样了。 夏河没想张叔会有这样一问,思考了一会才牵强回答道:“所谓飞沙走石不就是形容起风时的景象吗?” 张叔道:“那是因为风大到已经可以驱使石和沙,从而你看到这个现象就知道起风了,且知风很大。那若微风拂面的时候呢?除了你身在其中去感受,你如何看得到?” 夏河似有所悟,点头道:“的确如此,看不到的东西并不能就说它不存在。” 见夏河似乎有所领悟,张叔这才回答先前的问题,“老夫活到这把年纪的确也没有亲眼所见过什么鬼神,但灵异之事所遇不少,总之无论何事,做好对应之策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张叔说的是。”夏河认同道,接着又思虑地苦笑道:“这话说回来,猿臂山中之浓雾也算是灵异之事吧,且事发一年居然无人能破,起因成谜,我们明天上去又如何能做到万全准备,至于应对……依旧指尖血?舌尖血?” 张叔忍不住哈哈笑道:“你认为还有用?” 被张叔这一笑,夏河面带尴尬,其实他一直认为这是巧合,且张叔让这样做虽说是辟邪,可更大的作用应该是减少大伙心里上的恐惧,以至于可以让当时的场面不会太混乱。后来离开以后便进入大漠且琐事众多,也就没太在意这事,现在仔细回想,事情的确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那指尖血?只怕也是无济于事,这一年来各类法师、神婆甚至连得到高僧都曾去过,依然没有解决。 从何查起?“唉!”夏河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先去看看情况吧,若一无所获那我们就只能绕路回洛阳。至于对应之策嘛,对这完全不知缘由之事还真不知要如何做出对应,不过全身而退应该能做到。” “也罢,明天你们去查看一下再说吧!”张叔知道夏河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无功而返那是小事,就怕真的出什么意外,但总还是得去探上一探…… 一夜的雨总算是在天亮前夕停了,阴沉的天气却仿若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张叔透不过气来,眼见夏河和陈生以及几个商队的兄弟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该交代的注意事项已经交代清楚,可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张叔,那我们就出发了。”夏河拉着马匹的缰绳,准备上马出发。 “记住了啊,凡事不要冲动。”张叔再次强调道,虽然他也知道夏河不是冲动之人,却还是忍不住又多唠叨几句。 张叔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红色身影从内院冲了出来,跑到夏河的马匹前抓住夏河拉着的缰绳,并叫道:“我也要去!” 已经上马的夏河被夏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不禁脸一沉,喝道:“胡闹!” 夏云嘴一撅,一脸委屈道:“我才没有胡闹呢,那猿臂山上有妖怪的,我不放心你去,你要去我就要跟着你。” 张叔见状连忙走过去把夏云拉回到自己身边来,道:“你这孩子,你哥他们这只是去打探一下情况,你跟着不就成了他们的负担的了。” “张叔!”夏云依旧一脸委屈地说道:“我知道哥哥功夫了得,可是猿臂山上的是妖怪啊,一年前发生的事到现在我还历历在目,今早又听下人说了这一年来的状况,我只觉得那妖怪越来越厉害了,我如何能放心哥哥他们就这样去呀。”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猿臂山上的就一定是妖怪?”骑在马上的夏河语气温和了许多,他这妹妹虽然鲁莽,关心自己却是不假。 “哼!哼!”夏云不屑地看着夏河道:“你自己想想啊,浓雾一年未散,正常情况下可能吗?就算江南的雨也不能下一年不停吧。” 夏河心中不由暗暗赞同,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这样的见解。不过这猿臂山势必去一趟,无论是何缘由总得探上一探。他嘴角微微上扬,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还问我啊?”夏云抬起她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得意道:“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猿臂山绝对不正常,但是不正常又如何,这一年出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连官府都出面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哥你们就这样去,无功而返就算你们幸运了。” “所以呢?”夏河又问道,这可不是夏云会说的话,像先前那样闹着要跟着去才是夏云会做的事。 “所以啊,那当然是别去冒险了。”夏云一本正经的说:“哥,你可是回去以后就要继承夏家家主之位啊,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我们绕路回去,多耽搁点时间也没什么大碍,首先你得平平安安呀。” 夏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条路断了并不是只是影响这一次的行程,长此以往对我们夏家的影响肯定是很大的,其实不只我们夏家,整个丝绸之路都被影响了。可是现在也不是去探查的最好时机呀,等我们回去后,哥哥你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再来一探究竟也不迟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夏云,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在夏云身边的张叔最先开口:“云云,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张叔!”夏云不服气地叫道。 “是杨姑娘对你说的吧!”张叔确信这番话肯定是杨冉儿对夏云所说,是很好的见解,顿时觉得堵在胸口的压力有所缓解,其实内心深处他一直是不太赞同夏河这样冒失前去的。 想罢,他抬头望向夏河,却见夏河目光早已越过他们落在不远处的一个位置,张叔随着夏河的眼光望过去,只见冉儿一袭白衣正缓缓向着他们走来。 原本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宽松白色罩裙,被冉儿在腰间系上一根带子后,即刻把她凸凹有致的身材给显现出来,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的编在身后,这一身白衣似乎被努力想穿透厚重云层的阳光给映在上面,使冉儿周身发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如出尘脱俗的仙子一般。 夏河见冉儿走过来便下马向着冉儿迎去,走到冉儿身前轻柔地说道:“你怎么也来啦,夏云那番话是你教她的吧,意在阻止我们上山?” 冉儿微微一笑,却否认道:“我只是给她分析了目前最佳的处理方法而已,但并没有想阻止你们上山的意图。” 张叔听冉儿这样一说,瞬间为之气结,原本以为这杨冉儿会阻止夏河前去,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接着便听夏河问到:“那你的意思是?” 就见冉儿一双棕色的大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笑容中略带调皮的神色,“我也想跟你们一块去。” 夏河想都不想就否决道:“你们这不胡闹嘛,你自己也说了,无功而返算是幸运的,既然如此怎么还想去。”说着夏河停了停,一转念说道:“你不会是想以进为退,让我为了不让你们去而放弃上山吧?” 冉儿被夏河的想法给逗乐了,忍不住笑道:“你多虑了,我是真的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呀,理论上的确是不应该去,绕道离开就好。但是我没见过妖怪,我也好想去看看那浓雾中的妖怪长什么样呢!” “对对对,我也想去看看妖怪。”夏云在旁边掺合地叫道。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胡闹!”夏河眉头一皱,向站在一旁的护卫叫道:“徐护卫,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给我看好她们俩个,不准离开别院半步。”说完转身走到马旁一跃而上,带着陈生和一众兄弟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这……”夏云不满地指着夏河离开的方向,叫道:“张叔,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 一旁的张叔忍不住哈哈地苦笑起来:“你哥这是被你俩吓得落荒而逃,带上你们两个负担,那还不如真的不要去的为好,所以赶快走吧,不与你们多费口舌。”说着却见冉儿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便问道:“杨姑娘这样看着老夫,不知道有何见解。” 冉儿双手相扣放到左腰侧,对张叔微微屈膝后,才恭敬地回答道:“还请张叔带我去猿臂山。” “杨姑娘何出此言?”张叔没想到冉儿会如此回答,这女孩总让人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但是她的的神情却始终很真诚,让自己无形之中随时放下了对她的警惕。 “为了能让夏河找到真相。”冉儿望着张叔笃定的说到。 这会不但张叔不解,连夏云都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问道:“冉儿,你怎么能让我哥能找到真相呢,我还以为你说你想去是和我一样,只是好奇想跟着去看看而已。” “不!”冉儿解释道:“他们都是阳气极重的精壮男儿,我想,不容易把妖邪给引出来吧。而我,一届女流不说且身受重伤,如果真有妖邪之物,我才是最好的目标,如果真的有妖物的话我相信能把它引出来,如果没有,只能说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和巧合,也许我们还是能找到通过之法”这理由可是冉儿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夏河可以带她上山,只是没有想到夏河被自己开玩笑的两句话就给吓跑了,真是失策呀,不过还好,张叔还在,一样可以说服。 张叔听冉儿解释完后心中不由一惊,这女孩这见解,再次让自己感到惊讶,他不太肯定地望着冉儿问道:”难道你就不害怕?” 冉儿微微一笑诚恳地说道:“我没见过妖邪,不知道妖邪有什么可怕的。我是差点死了几次的人了,都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拉回来的,我只想能帮助你们,而且有你们在,我没有什么害怕的。”心里却默默在想,我堂堂天界天使,怎会怕那区区妖邪,只是好奇想去看看却还得冠冕堂皇找出一堆理由。当然若是能帮到夏河那是最好不过的,可自己身上这伤,怕也只是心有余而力足。 直到已经可以看到通往猿臂山上的那条平坦的大路,张叔还在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这杨冉儿给说服了,竟然和徐护卫一起带着她和夏云就直赴猿臂山。 张叔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杨冉儿想去帮助夏河的真心?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对夏河的担忧?其实无论是什么,张叔内心里却是有所期待,也许带着杨冉儿上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就像在大漠里遭遇狼群一样。 猿臂山山形柔和,几座连绵起伏的山峰如同猿猴的臂膀一般静静地伸展在沙漠的边缘。走在平缓的上山路上,已经可见山腹的密林之处厚厚的重重的浓雾弥漫期间,那种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的感觉仿佛已经和密林融为了一体无法分割。 “哇,这雾感觉可比一年前浓厚多了。”夏云率先发出感慨,一年前的遭遇她还在心有余悸,可是抵不过这好奇心呀,看到大家都来了,还是忍不只非要跟着来,然而张叔这次意外的居然没有反对。 “一会到了密林,你们一定跟紧我,不要走散了。”徐护卫沉声说道,想想似乎又觉得不妥,“不行,你们还是在密林外等着我,我先进去找少主他们……” 徐护卫话还没说完,张叔就否定道:“你认为这两个女娃会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外面等的那种吗?” “张叔!”夏云不否认张叔认为却还是不服气的叫到。 “你们呀,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接着交代道:“呆会我们下马一起步行进去,都用绳子栓住手腕连一起,可千万不能走散了。”说着又转头吩咐徐护卫道:“一会进去你做好标记,然后也注意观察,夏河他们应该也会做记号的。” 徐护卫道:“是,属下明白。张叔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你们周全。”徐护卫也是无奈至极,明明少爷吩咐的是不让两个女孩走出别院,这会到好,他反而带着他们上山来了…… “哎呀,徐护卫。”夏云安抚道:“不用那么沉重啦,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受惊的马儿,不会有事啦!” 徐护卫依旧一脸正色道:“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你们必须绳子都栓紧了跟紧我,看得见的东西不可怕,看不到未知的才可怕。” 夏云呵呵笑道:“放心吧,要让我自己走我还不肯呢!”然后又转头对身边的一直沉默的冉儿问道:“冉儿,你说我们这样走进去,就能把妖怪吸引过来啦?这也太容易了吧。” “冉儿?”见冉儿没搭理自己,夏云又叫了一声。 冉儿这会正望着笼罩着密林的浓雾失神,虽然她现在没有神力的加持,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浓雾绝非寻常自然之雾。看来还真的是有妖物在作祟,这是对人间有多大的怨恨才能形成这一片雾气,以至整片森林都散发着悲戚的气息,莫名的冉儿内心涌出一股心酸苦楚的悲痛,怎么会这样,吓得冉儿连忙静心稳住心神,以免让那悲戚的气息影响到自己的心境。 “冉儿?冉儿?冉儿你还好吧?”夏云的声音有点急促,叫了好几声冉儿都没有反应,一直在望着森林发呆,满脸悲伤的表情,这可吓到夏云了,还有一段路才到呢,冉儿不可能就中邪了吧。她连忙求助张叔道:“张叔,你看冉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叫她没反应呢!” 张叔也对冉儿的状态感到奇怪,他皱着眉头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杨姑娘?” 这次冉儿总算是听到啦,她回过头来一脸茫然的望着张叔,礼貌的问道:“张叔?有什么吩咐吗?” 见冉儿有回应,夏云抢在张叔开口前说道:“冉儿,你没事吧,你可真是吓死我啦,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我差点以为你中邪了呢。” 冉儿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道:“怎么会,我只是在想这浓雾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夏云嘟嚷道:“这雾呀,看着就很邪门!” 冉儿心里不由叹到,何止是邪门啊,怨念那么深重的浓雾,只怕这事难得善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奇雾迷踪 , 原本,穿过猿臂山应该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这条路又平坦又宽敞,顺着山腹平缓向前,奈何紧锁密林的浓雾,硬是把这条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要道给生生的阻断了。 说话间,四人来到密林边缘,此处已经有淡淡雾气,原本就是阴天,才一接触到这些丝丝薄雾就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走在前面的徐护卫收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停下,俐落地翻身下马,然后对张叔三人说道:“再往前走雾就越浓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下马前行吧。” 三人应声下马后,徐护卫接过他们手中的缰绳,准备把马匹栓在路边一棵松树上,边栓边道:“现在雾不算浓,还能视物,你们紧跟着我走好了,一会进入密林我们就必须用绳子栓在一起,千万不能走散。” 夏云自从下马就一直拉着冉儿的手,她现在甚至都有点后悔非要跟着上山来了,而且还是作为引子的那种。后悔已晚,她只能紧紧抓住冉儿,而冉儿却一双大眼睛看着远处的浓雾,一脸正定。 张叔望了两人一眼,转头对徐护卫道:“我们走吧!” 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厚,视线已经开始有点不清楚,夏云眼尖突然叫道:“你们看,前面有好几匹马耶,我们快过去看看。”说着加快了脚步。 “那应该就是少爷他们的马匹”徐护卫显然早就看到了那几匹栓的马。 “走吧,快过去看看。”张叔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四人来到跟前,就见路边除了栓着的马匹外,还有官府立的告示牌。 “近期因天气原因造成此处浓雾难散,烦请各位商客绕路而行,谨防浓雾迷路,发生意外。”夏云读完告示内容后愤愤不平道:“这告示完全是敷衍嘛!” 冉儿忍不住笑道:“你呀,总不能说是离奇妖雾不散吧。” 张叔看着两人淡淡地道:“那样可就是惑乱民心了。” 这时徐护卫拿着一捆绳子走过来,满脸严肃道:“管他什么雾,现在我们必须得用绳子栓一起,在过去估计就什么都无法看到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少主他们。”徐护卫到现在也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张叔会让他带着他们就这样上来。 “事不宜迟,赶快栓上。”张叔附和道,接着又交代徐护卫道:“一会顺着大路走,要是走一半了还是没什么动静我们还是先退回来,记住了,千万别离开大路往林子里去。” “属下明白!”徐护卫再次检查了冉儿和夏云手腕上的结,确认不会有问题后,才把绳子的尾端栓在张叔的手腕上。 “雾那么大,我们怎么找到哥哥他们呢?用喊的吗,会不会哥哥没找到把妖怪给引来了,或者把什么猛兽给引过来。”一项冒冒失失的夏云这会儿却有点胆怯,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 冉儿伸手拉住夏云,柔声安慰道:“虽然有绳子你还是拉紧我不要放开,我们进去见机行事,大声呼喊肯定不妥,轻声呼唤应该没有大太问题的。” 张叔也赞同的点头道:“见机行事,千万不可鲁莽。” “放心吧,张叔,我可不敢自己乱跑!”夏云吐了吐舌头。 这雾真是非比寻常的浓厚,尽管冉儿是一直拉着夏云的手,可此时冉儿却看不到夏云的身影,眼前除了白茫茫还是白茫茫,只能抓紧绳子跟着徐护卫小心的往前挪动。 “冉儿,你在吗?”夏云不安的问道,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冉儿连忙安慰道:“我这不拉着你的嘛,放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可是我完全不感觉不到你们在身边呀。”夏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声了。 徐护卫见状,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退出去吧。”他觉得这雾比上次那会浓厚得多,把整个密林压得死气沉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还带着两个女孩和张叔,别说其他的,在这样走一会想要原路退估计都有点难了。 张叔也觉得此雾不同寻常,这样在雾里乱撞也不是办法,于是同意道:“退吧,先退到能视物的位置在说。”接着还征求冉儿道:“杨姑娘你觉得呢?” “听张叔的。”冉儿也觉得还是先退回去的好,这雾,真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虽然自己不怕,但是不怕不代表不会有危险,如果真的发生危险,她连自保都不太敢保证,何况夏云。 “云云,拉紧我,我们这就退回去。”冉儿柔声对夏云说道。 “……”夏云并没有任何反应,人也没有动。 “云云?”冉儿又叫了一声,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这会张叔和徐护卫也发现夏云的不对劲,先前还在一直念念叨叨的人,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云!” “小姐!” 两人同时叫唤道。 然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冉儿连忙使劲拉了拉夏云的手,这一使劲,原本还一直好好让冉儿拉着的夏云突然挣脱冉儿的手,嘴里还一直叫嚷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冉儿没想夏云会如此反应,吃惊的同时伸手向着夏云所在的位置抓去,可却抓了个空。 张叔也在同一时间叫道:“快,拉住她,出事了。” 可顺绳子拉去,才发现夏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解开了栓在手腕上的绳子。 “云云!”张叔着急叫唤着,却在这浓雾的笼罩中完全无法确定夏云所在的位置。 “父亲,你等等云云呀,父亲你别走呀,父亲,这一年我和哥哥可想念你拉,父亲你这是要去那里呀,你等等云云,云云要和你一块去……。”只听夏云哭喊着叫唤着,声音似乎已经离开他们。 冉儿这会也顾不上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夏云,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她想都没想就解开栓在手腕上的绳子,寻着夏云的声音追了过去,同时也大声叫道:“云云,你停下来,你别乱跑,你父亲已经走了一年多了,那一定是幻觉,云云……” 两个声音交错着,一前一后越来越远。 张叔也着急的想追过去,却被徐护卫一把抓住手臂,“张叔,你千万不能再自己追去了,你必须和我在一块,我们一起往声音方向去。” “那快走!”张叔说着,脚下的速度可没有减慢。云云一定不能出事,这会张叔莫名的把希望寄托在冉儿身上,希望她能追得到云云。 冉儿寻着声音追出去一段路,不想却一头撞到一棵树干上,“呜……”冉儿痛得蹲下身,用双手抱捂住脑门,过了一会才缓和过来,她连忙向四周望去,周围依旧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整个密林安静的可怕,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冉儿一直认为自己是来自天界的天使,不畏这人间妖魔鬼怪,她也以为有她在身边,夏云肯定会安全无虞的,可才一会功夫,就把夏云给弄丢了,愧疚的心情瞬间涌入心间。 懊恼地站起来,冉儿也顾不上自己脑门的疼痛,一心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夏云给找回来。 她闭上双眼,张开双手,尝试着把自己体内残缺的气息给释放出来,去感受浓雾下密林里的状况,试图去找寻夏云所在位置。 虽然目前她体内魔王的力量暂时被压制住,可仅有的气息却不足以支撑她来探索密林,但无意间却让自己周围的浓雾散开许多,甚至可以看清周边事物。然而不一会冉儿就觉得体力不支,摇摇晃晃的快站不脚。 这时冉儿感觉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向自己快速袭来,她极速稳住身体并往侧边让开,就见一白色的人影已经扑倒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那人见一击落空,转身又向着冉儿所在的方向袭来。 这一次冉儿没有躲闪,她把自己的气息全部聚在右手之上,然后伸手迎上那白色影人,只见“轰——”的一声,冉儿周围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那人影被震飞到一丈之外才稳住身型,却也毫发无伤。 冉儿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最醒目的就是一头蓬松的乱发从脸颊两边垂到腰间,一双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里竟是深绿色的眼珠,煞白的瓜子脸上一直挂着怨恨的神色,但是发绿的嘴唇却一直似笑非笑上扬着,仿佛在嘲讽着什么。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式样,破旧成灰白色,仿若一条条破烂的灰纱挂在身上,勉强遮住早已干枯了的身体,冉儿似乎还看到从她的脖子到胸前好像有很奇怪的,类似树枝的绿色图腾纹。 难道她就是这浓雾里的妖邪?是妖还是怪呢?不过她的样子更像是鬼魅般的存在。冉儿还没想清楚看真着,就见这个自己认为的女鬼又抬起胳膊,挥动破烂的纱条,带着阴寒的气息向自己扑来。 刚刚那一击已经用尽冉儿全力,眼看这女鬼又向自己扑来,冉儿只能连忙后退转身避开。 这女鬼又扑一空,却还不死心接着继续向冉儿扑去,再避再扑。这次冉儿的退路被一颗大树给挡住了,眼看女鬼眼里闪着绿色的幽光,裂开似笑非笑的嘴唇,马上就要扑倒自己身上。 冉儿惊得靠着树,抬起双臂护在自己的头部,临危之际也顾不上那么多,想展开后背那对硕大洁白的翅膀来保护自己。奈何受伤太重,刚刚一击又用尽了自己的全力,现在根本没有展开翅膀的能力。 然,过了好一会也没见那女鬼扑到自己,她疑惑的放下双臂,放眼向周围望去,却哪里还有女鬼的影子,可刚刚才驱散开来的浓雾又渐渐的涌了过来。 冉儿有点气恼,那女鬼应该和这浓雾有关,可是自己却打不过也抓不到她,现在她连踪影都不见了,如何才能找到夏云? 突然有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冉儿的肩膀,冉儿一惊,以为那女鬼又出现了,可为何这次没有察觉她那一身的阴寒之气? 猛一回头却见是一个精瘦的和蔼老头,他朝冉儿嘻嘻一笑,道:“小姑娘也非人类呀。”然后对冉儿打量了一番又接着说道:“而且还是异族。” 冉儿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蔼老头给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是谁?”他怎么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 老头没回答冉儿的问话,还在一个劲的打量冉儿,“难怪你打不赢她,原来你是有伤在身,而且还挺严重的,可惜了可惜了。” 这下冉儿更惊讶了,还能看出她受伤,不由又问道:“老人家,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没法治住那女娃,真是可惜了。”老头摇头道,似乎是说给冉儿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冉儿一头雾水道:“老人家,你口中的那女娃不会就是刚刚和我打斗的那个女鬼吧!” “对,就是她。”老头点头道。 “你叫她女娃?”冉儿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唉……,老头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苦命之人,可惜啊,执念太深!” 冉儿突然觉得不能再跟这有点神神叨叨的老头一个劲的说下去了,虽然她也很好奇为何那女鬼也是苦命之人,可夏云还没有着落呢,多耽搁一会夏云就更多一份危险。 对啦,冉儿转念一想,这老头虽然来历不明,却应该不是坏人,他能够看到自己和那女鬼打斗,也许能知道夏云的行踪。 “老人家,向你打听个人!”冉儿恭敬的说道。 “你想问的是先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娃吧!”还没等冉儿问出口,老头就已经知道冉儿想打听谁了。 冉儿欣喜道:“你果然知道。她在哪里,老人家,还劳烦你带我去找她。” “别担心,她被雪英给迷了心智,我把她引到我家去睡觉了,一会醒来就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去,跟我来。”老头说着就往密林深处的方向走去。 冉儿急忙跟上脚步,有点不解的问道:“雪英?老人家,难道雪英就是刚刚那那女鬼?” “对,就是她了。” “难这片浓雾和她有关?” “这浓雾就是她的怨气所幻化而成的。怨气不消这雾难散啊!” 难怪来的路上才看到那浓雾就感到莫名心酸和悲痛,冉儿暗自想着,然后又不解的问道:“老人家,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化解雪英的怨念,还这片密林平安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老头无耐的摇头道:“我是做不到啊!” “啊?”冉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冉儿才惊奇的发现,虽然四周都被浓雾笼罩着,但是老头所到之处,浓雾竟自动散开,待自己和老头离开后,浓雾又重新笼罩回来。 如此看来,这老头也绝非常人呀。 正文 第十二章 雪英 “老人家、为何不能呀!”冉儿小跑追上那老头,接着问道,难道那个女鬼,嗯……还是叫雪英比较合适吧!难道雪英法力强大,这老头不是她的对手?也不像,自己刚刚和她交过手,怨念是强,但是自身并没有多厉害的能力。 “老朽我没有渡她的能力,而我却又不忍将她毁灭。”老头的回答终止了冉儿的思索。 “啊?”冉儿又是一愣,为什么这老头说的话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让自己完全是云里雾里,没有渡她能力却又不忍将之毁灭?不明所以。 老头没再理会冉儿,自个快速往前走,别看他头发、眉毛全都白了,脚下的步伐可真够快,冉儿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没走一会,前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房子。 嗯……看上去有点奇怪的建筑,但是应该是房子吧。这东方的建筑冉儿完全没有概念,先前老头说他家,那这房子应该就是他家咯。 待走近看清楚后,冉儿为之瞠目结舌,这那是房子呀! 就三面石头砌成的墙一围,门都没有,顶上的瓦片已经破旧不堪,随时就要垮塌的样子,完全不能挡雨遮光。 而里面,最多能容纳三个站着的人,且个子还不能太高,要是像张叔或者夏河那样的,根本没法站直身体。 “老人家,这……这就是你家?”冉儿不可思议,瞪大眼睛问道。却突然看见这所谓的房子里还放着一块石碑,应该也是年代远久了,石碑上刻的内容已经看不出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那老头仍是嘻嘻一笑。 “……没问题!”冉儿有点哭笑不得,“可是,你不是说云云被你引到你家里睡觉了嘛!”这一目了然的房子,那里有夏云的影子呀。 “小姑娘,观察不仔细!”老头一边摇头一边指着墙角边说道:“你看,她不在那里睡得好好的!” 冉儿顺着老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似有红色的衣角在墙边,冉儿连忙跑过去,绕过墙角,便见夏云好好的睡在墙边上呢。 “云云!”冉儿蹲下身轻柔地叫唤道。 “现在不用叫她,一时半会她还醒不来的。”老头走过来提醒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冉儿看向老头,无助的问道,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却没有任何的答案。还好此刻能守在夏云身边,也算是安心了许多。 “没事,让她睡一会,睡够了她就自然会醒来。”老头依旧一脸笑嘻嘻的表情,“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的问题吧,趁这会这女娃没醒,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好啊!”冉儿正好奇这呢,老头的故事应该能解开她心中的许些疑惑吧。 那老头点点头,走到离墙角不远处的一块较大的石头边坐下。 冉儿也起身走到老头身边席地而坐,“老人家,请讲!”冉儿有些迫不及待。 “这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吧,具体多久老朽我也记不太确定,但这不重要。 那时候呀,雪英不但生得漂亮,而且也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娃,生在富裕的家庭,自小被双亲呵护着长大,到了出阁的年纪后,又嫁给了一个爱慕她已久的男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惜呀,中原的战乱还是波及到了这猿臂山山脚下的清水镇,一个门阀姓潘的大将途径清水镇时,竟一眼看中雪英,惊为天人,不由分说的便把雪英给抢去占为己有。 为以决后患,那个潘大将杀了雪英夫君全家。 雪英被抢去后宁死不从,后又听闻全家被这抢她之人给杀害,更是悲愤得要追随自己的夫君而去。 奈何雪英一个柔弱女子,就连自杀都无法做到,每次都被阻止,在雪英失望至极,准备绝食明志之时,她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怀有身孕。 那可是雪英夫家唯一的血肉的啊,为了能保住夫家这唯一的血脉,雪英只能委屈求全,委身于潘大将,只求能够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没多久潘大将便发现雪英肚子渐大,他当然知道雪英肚子里的孩子是被自己杀了满门,雪英夫家的孩子,他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孩子出世。 在雪英苦苦哀求之下,这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潘大将居然让雪英顺利的把孩子生下。 雪英在忍辱之下,总算是艰难地把孩子生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浩儿一天天成长,雪英那颗早已随夫君而死去的心又渐渐的有了活力,儿子让她看到了希望,成为她活下去的动力,再苦再难,只要有儿子在身边,一切她都能承受。 时间辗转很快就过去,潘大将身边又增添许多女人,早已冷落了雪英,而雪英与浩儿相依为命,日子虽苦却也还能继续。 在浩儿五岁的时候,潘大将因为被同僚排挤,被罚去镇守大漠之地。 潘大将只能带着家眷,率领自己残余的部下向大漠之地出发。 路途中浩儿就开始高烧不退,这次无论雪英如何哀求,潘大将都不予置之,铁了心的让其自身自灭。 就在经过猿臂山的时候,浩儿已经高烧快昏厥,雪英乞求潘大将在这密林停下稍做休息,能够让浩儿有喘息的时间。 浩儿本就是潘大将不想留下之人,更不会愿意为他耽搁自己的行程,这会见雪英哭哭啼啼跪在地上不断哀求自己,突然间戾气四起,竟派人将浩儿抱去扔到山脚下的稚子塔里。 雪英闻言那可是疯了一样的去阻止,最后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悲痛欲绝却又无能为力,雪英最后一头撞死在树下。” 冉儿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却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原本幸福的生活突遭巨变,为了骨肉苟且求生,一弱女子,在这乱世……冉儿不敢再想象,轻声道:“也许死亡对雪英来说是好的归宿和解脱。” 老头也叹了口气惋惜道:“是啊,死后重新遁入轮回,忘却这一世之痛,那也算是善了。”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呢?”冉儿问道,既然雪英已经变成了鬼魅般的存在,那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天意吧,原本雪英的家乡就在山脚的清水镇,雪英自杀在猿臂山上也算是魂归故里。如果那时潘大将有点点怜悯之心,把雪英埋葬让她入土为安,也是后来这一切就不会再发生。”老头也是有些感慨,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吗。 “后来呢?”冉儿很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潘大将见雪英撞树而亡,却也不愿意多做停留,率领人马就离开此地,独留雪英的尸体倚睡在树下。 雪英死的那一刻怨念实在太重,而巧的是她无意之中撞的那棵树竟是已在山中几百年,快要幻化成精的树。 如果一开始把雪英的尸体埋葬,随后鬼差来收了她的魂魄,那也就了结人间恩怨。 奈何这世间就没有如果。 雪英的怨念从她断气那一刻起,便开始吸收那棵百年大树的灵气,她的魂魄也与大树的灵气交融在一起,从而躲过了前来收魂的鬼差。 杀夫之恨,杀满门之仇,骨肉分离之痛,雪英的怨念在百年大树灵气的充盈下,越来越强。 雪英的尸骨也渐渐的与那百年大树融合在一起,因为大树的灵气而没有腐烂,直到一年前,她的怨念已经强到形成浓雾笼罩起这片密林,而她的身体可以在雾中自由的活动。” 听到一年前,冉儿惊骇道:“一年前?难道就是夏河商队遭遇浓雾的那次?” “是有个商队刚好路过,这女娃也在其中,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商队,混乱中他们居然能想出用舌尖血、指尖血的方法,那时雪英算是初醒,这方法的确是可以克制一下。”说着,那老头突然嘻嘻的又笑起来,指着夏云道:“这女娃呀,抱着棵大树站在树干上,咬了好几次自己的中指,也没见她把指尖血给咬出来,雪英都已经到她身后,她还没咬破中指。” “什么,那时雪英到云云的身后了啊!”冉儿惊到。 “雪英一开始是用幻术迷倒那个商队的另一个女娃,那个女娃在雪英造就的幻境里居然看到雪英真身,给吓破胆,晕了。然后她就又看上这个女娃。”老头指着夏云继续道:“这女娃运气好,危机时候她哥哥来把她带下树,雪英也因他们周边喷洒的舌尖血没敢靠近,他们也就顺利离开密林。” 冉儿看着老头温柔笑道:“老人家,那时候就算云云哥哥没来带她下树,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老头摇摇头道:“非也、也非!这一切还是得看机缘!” 呃……冉儿一愣,“何为机缘!” “老朽以为你就是雪英的机缘!” 冉儿又是一愣,道:“老人家此话怎讲?” “雪英也是个苦命的女娃,死后十几年却在这猿臂山中闹出如此一出。”老头无奈道:“你说这世间哪能容得下如此祸害人间的妖邪存在,法师,高僧来了不少,都想灭她,老朽我实在不忍见她被打得神形俱灭,魂飞魄散啊!” 冉儿瞬间明了,领悟道:“我和雪英交手后便一直奇怪,雪英自身能力并不强,为何这一年来却无人能奈何这片浓雾,原来是老人家你一直在保护着她呀。” 老头幽幽回到道:“这可怜的娃早已失去心智,这怨念这幻化,一切支撑着她的却是她内心深处的执念,她放不下的执念。” “难道她的执念是浩儿?”冉儿不太确信的问道,虽然老头轻描淡写几句说完事情缘由,但只要想到那时母子分离的场面,冉儿心中就会感到阵阵痛楚。 老头赞赏的看了看冉儿,“小姑娘是个聪明的人啊!” 冉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问道:“那浩儿呢,你说被潘大将派人要扔到稚子塔里,这稚子塔又是什么?” 老头解释道:“这大漠边缘,百姓的生活都比较疾苦,如果有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或者在成长过程中的了无法医治的疾病,就会被送到稚子塔里,让他们自身自灭。” “怎么能这样!”冉儿眼里闪着泪花,不可思议道。 “老百姓的生活太苦了,多一个孩子多一张嘴,很多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而为之啊!”老头虽然很随意的解释着,心中也是百般无奈,但无奈又能如何呢,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浩儿被扔进去了?”冉儿不太愿意相信。 “是啊,扔进去五六十年了!”老头回到道。 冉儿难受的问道:“雪英幻化浓雾,阻碍来往商队,迷惑人心,是不是想不断扩大浓雾范围,直到将来有一天浓雾能够弥漫到山脚的稚子塔,那样她就可以去到稚子塔去见浩儿。” 老头点头道:“说的没错,雪英就是想幻化更多的浓雾。只要进到雪英制造的幻象里,就会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而后再求而不得生出怨念,这些进入幻象时间过长的人都会散失心智,最后疯的疯,死的死。” “这样一来,长此以往下去,雪英不就也成了罪孽深重之人!”冉儿心情沉痛,竟也分不清这恩恩怨怨究竟谁对谁错。 “老朽我不舍看她灰飞烟灭,却也不愿看她伤人。”老头说着看着冉儿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这一年来,雪英伤人我尽量去化解,有人来对雪英不利,我也尽量护着她。只盼上天垂怜,能出现一个有缘人来渡她!” “为什么是我?”冉儿仍旧想不明白。 “因为你是唯一没有在她的幻象里能看到她真身的人,而且你也能看到我。”老头正色说道。 “什么?”冉儿更是一头雾水。 老头解释道:“人鬼殊途,不到一定程度是无法看到对方的。” 老头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冉儿打断道:“老人家你看着不像鬼啊!” “你这女娃!”老头差点为之气结,“老朽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好歹也是这座山的山神,只是同样的道理,我道行不够,无法显现真身,凡人是无法看到我的。” “哇,老人家你是山神呀!”冉儿惊叹道,眼里却充满敬佩之意,这山神为了雪英,也为了少伤及无辜,真的是操碎心了。 “所以你这女娃能看到雪英也能看到我,也绝非常人呀。”老头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知你渡雪英的方法,而你能做到!” “和稚子塔有关吗?” “对,渡雪英的根结就是稚子塔里的浩儿!” “浩儿在稚子塔里,怎么可能还能活命” “人死,魂魄却还在!” “什么?老人家,你不会想要我去把浩儿的魂魄带来给雪英吧!” “对,我就是要你去把浩儿的魂魄带出来!” 正文 第十三章 稚子塔 , “老人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冉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嗯,应该是山神! 可是天呐,让她去把一个已经死去了五六十年的小孩的魂魄给带来。 怎么带,这完全不能想象嘛……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山神仍旧一脸笑嘻嘻的表情。 冉儿摇摇头,歉意道:“是我一时激动,还请老人家原谅我话说得唐突。” “好说、好说。”山神倒是蛮无所谓。 “可是,我该怎么做呀?”冉儿心里没一点谱,她可不信去到稚子塔就能把浩儿的魂魄给带回来,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还是那个潘大将造的孽啊。”山神又开始讲述起来。 “话说那潘大将见雪英自杀后也没有停留,即刻便离开了猿臂山。 当晚他们下榻在清水镇的一家客栈中,整个晚上他老是听到有小男孩的哭声,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踪迹,后面的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他这一身杀人无数,这会却怕小鬼难缠了。 随后他就命人去找道行高深的法师求了一个镇魂符,并亲自把这镇魂符压在稚子塔的塔顶。” “难怪老人家你说人虽死,魂魄却还在,原来又是这潘大将搞的鬼,这潘大将才是那个该千刀万剐之人。”冉儿愤愤不平道。 “潘大将自有收拾他的人,可怜的是不单浩儿的魂魄被锁在稚子塔之内,就连之后所有被扔进稚子塔里的孩子,他们的魂魄都被锁在稚子塔内,不得超生。”山神无奈的说着,“这镇魂符对凡人来说,只是一纸黄符,可却是鬼神畏惧,老朽我竟无法将它取下。” “老人家,我去取!”这会冉儿一点都不犹豫,再难她也一定要去给这镇魂符给揭下来,不,她还想把那稚子塔给推倒。 “只是,我怎样才能把浩儿的魂魄带回来呢!”取符应该不难,可是这带浩儿来见雪英,该怎么带呢。 “这也不难。”山神指着前方一颗棵粗壮的大树道:“那棵就是当年雪英撞死的树,那树的灵气早已和雪英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你只需折一根树枝带在身上,浩儿就能感受她母亲的气息,自会跟着你。” 冉儿眼神一亮,道:“就这样简单?” “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山神没说的是,因为冉儿身上带有一种温暖柔和的气息,那是一种无形中能吸引人的亲和力,所以,只有冉儿才能将浩儿带来见他的母亲。 冉儿闻言,便起身跑到树下准备去折树枝,可这百年大树,树干粗壮而高大,冉儿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它的树枝。 “老人家,我够不到呀!”冉儿无奈只能求助山神。 “小女娃能力不够啊!”山神笑着摇摇头,也站起身来走过去,抓住冉儿的臂膀,把冉儿带到大树之上。 冉儿只觉手臂一紧,嗖的一下,人便站到了树冠之上。 “多谢老人家!”冉儿欢欣地蹲下身,折了一根细嫩的树枝放到自己怀里。 这树冠之上枝叶虽茂密,却树枝较细,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人站在上面,冉儿现在好好站在这里没掉下去,一定是山神的缘故了。 趁这机会,冉儿放眼向四周望去,远处依旧浓雾紧锁,近处的雾要淡一些,能基本看得清周围状况。 “这密林真大,都不用雪英来制造什么幻像,单是这雾就可以让人迷失其中,困在里面。”冉儿感叹的说着。 心中却有些担心夏河及张叔他们。 于是又向四周望去,希望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却突然听得远处浓雾之处好像有打斗的声音,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冉儿指着声音的方向,对身边的山神道:“老人家,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们快去看看呀。” 显然山神也发觉了,嘴里叹道:“雪英这女娃又在惹事!” 边说边带冉儿向打斗的方向飞去。 山神所到之处浓雾散开许些,冉儿惊讶发现,居然是陈生和徐护卫打成一团,两人身上都是伤,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其他人也都在,但是对两人的打斗居然视而不见。 难道他们都中了雪英的幻术? 冉儿看到张叔盘腿坐地上,呃,还有一个冉儿见过的商队护卫居然站在一旁嚎啕哭,其他几人神情呆滞的对视着,看样子马上又要打成一团。 等等,看了一圈,冉儿发现所有的人当中唯独少了夏河的身影。 “老人家!”冉儿着急叫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呀,我能不能去把他们叫醒。” “你这样是叫不醒他们的!”显然山神一点不着急。 “那怎么办呀,让他们一直这样打下去吗?”冉儿冉儿可着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暂时不用担心,他们都是阳气极重,心存正气之人,雪英的幻象一时半刻伤害不到他们。” “可是就这样让他们这样打下去。” “没事,他们皮糙肉厚,经得住打!” “好吧,让他们打着吧,我得去找夏河!”山神的话让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吧,既然一时半刻伤不了他们,那就打着吧,她目前最当心的是夏河。 山神看着冉儿一脸不满的表情,嘻嘻笑道:“小姑娘脾气不小,一会睡在我家的那女娃就要醒了,我自会让她的呼叫声破了这雪英的幻觉,然后大家都会寻她声音而去。” 听山神这样说,冉儿稍稍放心一些。 “那我们快去找夏河!”才发现夏河不在这里冉儿就已经开始慌张起来,她不要让夏河有任何危险。 “看把你这小姑娘着急得。”山神还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多谢老人家!”冉儿说着跟着山神又向密林深处走去。 山神走过的地方浓雾依旧慢慢散开。 没一会,冉儿就看到夏河站在树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样子夏河目前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冉儿也安心了一些,正准备跑到夏河身边,却被山神一把拉住,“这小姑娘就这么着急。” “老人家,有什么不妥吗?”冉儿转过头问道。 山神一脸玩味的看着夏河道:“你没发现他正在和雪英的幻境抗争吗?” “什么?”冉儿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河,她怎么一点没有发觉呢,经山神提醒仔细再看,夏河的眼神好像有些涣散。 “那怎么办呀?”冉儿焦急地又问道。 “不着急,先看看情况,也许他自己能从雪英的幻境里出来。”山神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进到雪英的幻境里,很少有人能凭自己的意志出来的,他很想看看夏河能不能凭自己的意志的出来。 冉儿可没有山神这份闲适的心情。她想去帮忙,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冲过去给夏河摇醒?不,刚刚山神才说过这样是摇不醒的,她不敢冒险,万一适得其反。 还在纠结要怎么做才好的冉儿,突然看到雪英从夏河的后侧方飘向夏河的右侧。 雪英眼里依旧闪着绿色的的幽光,煞白的瓜子脸上怨恨的神色似又多了几分。 冉儿眼看雪英干枯的身体就要搭到夏河的右肩,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可不能让雪英伤害夏河,于是她飞奔着跑到夏河身前,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夏河。 就见一片白色的柔和光芒在夏河周身,砰!的一声散开。 为不让雪英伤害夏河,冉儿这一抱可是用足了全身所有的气息来保护夏河,这会她连站都无法站住,只能趴在夏河怀里。 “冉儿?怎么是你?”夏河一脸惊讶的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冉儿。 先前夏河在浓雾里走着,似乎看到父亲的身影,那一刻夏河没一点犹豫的就向着父亲的身影追去,追出去一段后夏河开始发觉不对。 父亲不是在一年前就走了吗,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可父亲的身影又是那么真实的在前方。 夏河稳住身形后,前方的父亲也停了下来没在往前走。 真的是父亲?还是因为思念父亲而产生的幻觉?夏河正迷茫之际,突然被人抱了个满怀。 这一抱也让夏河彻底清醒过来,那里来的父亲身影,那些都是幻觉。 只是发现扑到自己怀里的是冉儿,夏河更加惊讶了,冉儿怎么跑来这里的,还扑自己一满怀?不会又是幻觉吧? 夏河把温暖的柔柔软软的冉儿抱了个满怀,那么真实,绝不是幻觉。 既然冉儿来了,那夏云是不是也来了? 冉儿抬头看到夏河惊讶的看着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我……”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满眼心虚的冉儿,夏河顿时明白,肯定夏云和冉儿最终还是偷摸跑来猿臂山了。 “你俩如何能逃过徐护卫的看守,跑到猿臂山来的?”夏河直接问道。 “没……没有……”冉儿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张叔和徐护卫陪我们一起来的。” “什么?”夏河不可思议到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只……只是……我和他们走散了……!”冉儿胆怯道。 “你们这不是在添乱嘛!”夏河虽然语气中有责备,却一直紧紧抱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冉儿。 冉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向夏河周围看了看,雪英已不见身影,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和夏河的身边。 她无助的望着山神,就听到山神说:“小姑娘呀,还是性子急躁,可惜老朽没看到这男娃的表现。也罢也罢,你们快去稚子塔把浩儿的魂魄带来吧!老朽在这里等着你们。”说完也不见了踪影。 “你看什么呢?”夏河见冉儿呆呆看着自己身侧,也向冉儿看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四周的浓雾竟然淡了许多。 哦,夏河看不到山神他老人家呢,看到夏河的举动冉儿才反应过来。 正想说话,就听到夏云的哭叫声从远处传来,“哥哥,张叔,冉儿,你们在哪里呀……哥哥,张叔,冉儿……!” 看来夏云醒了,这夏云的哭叫声一声声直击心底,冉儿心想,这山神他老人家果然在夏云的声音里做了手脚,他连忙对夏河说道:“云云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快去找她。” 说着便离开夏河的怀抱,奈何这会刚刚用尽的气息还没有恢复呢,一步没有迈出去,差点摔倒在地。 夏河见状,趁势一把把冉儿横抱起来,大步向着夏云叫唤的方向走去,还边走边说道:“你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呀,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好,还伙同云云张叔和徐护卫一块上山来,等回去再和你算帐。” 冉儿有点不服气道:“凭什么认为是我!” “云云没那说服人的本事!”夏河很定夺的回答。 “好吧!”冉儿把脸埋到夏河的胸膛里,好像有点心虚的感觉。 其实她只是突然想起,要怎么说服夏河去稚子塔呢,她要是莫名其妙的说要去稚子塔,没人会理会她吧。 自己偷摸去?可是除了知道稚子塔在山脚,具体方位却是一无所知。 何况还要揭下那该死的镇魂符,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搞定,还是要让夏河一起去会更稳妥一点吧。 要不再说服张叔?可是这次该怎么说服呢。 冉儿还在各种纠结,该怎么对夏河说得去稚子塔的事,夏河已经寻着声音走到夏云所在之地。 便见张叔,徐护卫和陈生及其他几个兄弟已早一步来到这里,陈生和徐护卫那是一脸一身的伤,虽然看上去惨不忍睹,但都是些皮外伤,也不碍事。 “快放我下来。”见到夏云坐在地上,靠着山神房子的墙角,冉儿急忙挣扎着要夏河放她下来。 夏河没说话,他弯腰将自己的臂膀缓慢的放低。 冉儿双脚一落地便跌跌撞撞地向夏云跑去,来到夏云身边蹲下身,关切的问道:“云云,你怎么样了,刚刚你真是吓死我啦。” 夏云的惊恐在见到大家都来到她身边而消失了许多,她抓了抓头,自己都有点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和你们走着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父亲的身影了,他还像我招招手让我跟他去,然后我就跟着父亲去了,我追啊追,追了好久,才追到父亲,然后他告诉我,要想商队能顺利通过猿臂山,必须去一趟山脚的稚子塔?”夏云自己也很疑惑,稚子塔,什么东西?父亲为什么这说? 这会冉儿不得不佩服山神他老人家了,肯定是他借雪英的幻境又给夏云造了一个幻境,顺势提到稚子塔,虽然没有原由,但有个借口总是好的。 “稚子塔?”徐护卫率先疑惑道。 “稚子塔是什么呀?”冉儿趁机问道。 “我先前在浓雾里似乎也看到了父亲的身影,难道真的是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前来为我们引路?”夏河也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去稚子塔是什么意思?” 一直未出声的张叔环视了四周一圈,开口问道:“云云,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父亲对我说完以后就走啦,我怎么也找不他了,然后……我醒来就在这里,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刚刚那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夏云自己都搞不清了。 “这个地方雾淡了许多,是和这山神庙有关吗?”张叔像是在问身边的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山神庙?”冉儿纳闷道。这破房子,居然是山神庙,难怪山神老人家说是他的家…… “嗯,这是座很简单的山神庙,看样子已经破败很久了。”夏河解释道。 “张叔,山神庙和稚子塔有什么关系吗?”冉儿故意问道。张叔怎么想的呢,明明在说稚子塔,他却研究起那山神老人家的住处来了。 可是张叔那双像鹰一样锐利的双眼,时常会把冉儿看的一阵心虚。 这会张叔又似含有深意的看了冉儿一眼,然后回答道:“没有关系,老夫只是奇怪这里的雾淡了很多,而且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破旧的山神庙。” “哦!”冉儿一时竟无言以对,知道真相却不能说明,也是烦恼。 还好夏云打破了冉儿的无语,“这稚子塔到底是什么呀?”夏云也是第一次听说,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张叔回答道:“这稚子塔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回头再解释。”然后和夏河对望了一眼继续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趁着现在雾淡,能视物,我们还是先出密林为妥。” 张叔摇了摇头,先前在浓雾里他们一定遇到什么了,只是被夏云的哭叫声给一喊,竟有些想不太起来。这是为什么? “对,先出去再议。”夏河赞同道。 冉儿一抬头,竟见那山神站在山神庙前,依旧笑嘻嘻的表情,玩味的看着冉儿。 张叔也顺着冉儿的目光看去,却只见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正文 第十四章 揭符 夏云直到这会已经安稳的骑在马背上,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好险啊,好险啊,还好一路出来雾都在变淡,要不估计现在我们还在雾里转着呢。” 冉儿回头往密林方向望去,那山神还站在密林外目送他们。 见冉儿回头,依旧笑嘻嘻地对她招了招手。 山神瘦小的身躯裹在蓝色的袍子里,冉儿却觉得他的身影无比高大。 “杨姑娘在看什么呢。”张叔也寻冉儿的眼神望过去,依旧没有任何异样,可是冉儿的眼神让他明显觉得,一定是有什么是他没有察觉到的。 冉儿连忙回过头来,有点心虚的回答道:“没什么,我记得云云说过上次你们能顺利走出来,也是因为浓雾变淡能够视物,我就好奇这雾为何会有变化!” “是吗?”显然张叔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是哦,张叔,两次都这样,你说是不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呢,要不如何才能出来呀。”夏云听到冉儿和张叔的对话,忍不住插道,她可是真真实实的看到思念了一年的父亲了。 “不可能!”已逝家主的在天之灵?张叔摇摇头,他还真不信。 “可是我真的很清晰的看到父亲了,他还跟我说必须去趟稚子塔,才能顺利通过猿臂山呢!”夏云坚信的说道。 冉儿见机,顺势问道:“稚子塔到底是什么呀?” “对,对,什么是稚子塔?在哪里?”夏云附和着问道,她也很好奇那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时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一身伤的陈生也忍不住说道:“小姐从来不知稚子塔,难道真的是老家主显灵来帮咱们了。” “那稚子塔到底是什么呀?”夏云着急的又问道。 “这大漠边缘,百姓的生活都比较疾苦,如果有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或者在成长过程中得了无法医治的疾病,就会被送到稚子塔里,让他们自身自灭。”这张叔的解释还和山神解释得一摸一样。 “什么?怎么能这样!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夏云听闻就惊呼起来。 夏河淡淡道:“就知道你这样的反应,但是这稚子塔百来年前就已存在的,有时候为了生存下,很多事都是无能为力的,谁不想衣食无忧的活着呢。” “这世间真的有这么残酷的事情吗?”冉儿一直没能接受人间居然这样残忍的存在。 但既然能存在那么久,说明是有存在的道理,也许真如山神老人家说的那样吧! 百姓生活太苦了,多个人多张嘴…… 只是这样的苦,冉儿真的无法理解。 “其实现在的重点是,难道真的要去一趟稚子塔吗?”张叔显然不想讨论稚子塔的存在是否合理这个问题,他只想解开心中疑惑,为何夏云会说要去稚子塔,去这个她从前根本不知道为何物的地方。 “必须去啊!”夏云一本正经回答道,这可是父亲告诉她的呢。 “杨姑娘认为呢?”张叔一脸深意的望向冉儿,居然绕过夏河直接来征求她的意见。 “我……?”冉儿被张叔看得一阵心虚,心里想的是当然必须得去,却又在张叔锐利的眼神中不敢直接说出口,她无助的看向夏河。 夏河也奇怪张叔怎么直接去问冉儿,看到冉儿的求助的眼神,便开口道:“依我看,虽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还是去一趟吧!” 张叔却看着冉儿沉吟了一会,道:“想必杨姑娘也会认为该去一趟吧!”没等冉儿回答,接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话。 “就算稚子塔真的和猿臂山浓雾有关,去看一眼就能破了那浓雾不成?” “去看了再说吧,也许到了稚子塔就自会明白。”夏河说着也看向冉儿,他就纳闷为什么张叔老去问冉儿,难道冉儿真的知道些什么不成。 冉儿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道:“在我看来,这稚子塔就是一个残忍的存在,不管与猿臂山上的浓雾有没有关联,我觉得都应该去把它推倒!” 心里却想,如果真的能推到,那镇魂符是否还会起作用,浩儿是否会跟着自己,还有那些被困在里面的可怜孩子的魂魄,能否就此超生,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对,我也觉得该把那破塔给推了!”夏云赞同道。 “你们两尽胡闹,这也不是你们说推就能推的!”夏河虽然这样说着,心里也在想,若真的推了这个让孩子自生自灭的地方,能否挽救一些孩子们的性命呢? 张叔又把话题一转,淡淡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陈生和徐护卫身上还有伤,稚子塔我们明天再去。” “好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稚子塔。”夏云道。 “你不能去!”张叔和夏河同时说道。 夏云不乐意道:“凭什么我不能去!” “我觉得云云应该去。”冉儿说道:“稚子塔还是因为她我们才知道的,理因一块去!”冉儿担心万一真不让夏云跟着去,最后也不让自己去,那样一来就麻烦多了。 张叔若有所思道:“也罢,一起去吧,今天这浓雾笼罩的森林都闯出来了,那稚子塔应该也因不过尔尔。” 到现在张叔还没回想起在夏云叫唤前,浓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和徐护卫一同去追跑了的夏云和冉儿,后来…… 他又意味深长的叹道:“老夫也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 “这就是稚子塔呀!”夏云瞠目结舌的看着前方的稚子塔叫道。 这稚子塔完全不同想象中那样。 夏云一直以为是那种常见的白塔呢。 其实不止夏云,冉儿也以为至少是座高大的塔呢。 话说这稚子塔也是一座塔的形状,呈六角形,但是并不高,整座塔身都是用砖石堆砌起来的。 在塔身的一面墙上,有一个洞口,刚好可以容一个孩童进去,那应该就是用来丢弃孩子的地方吧。 这稚子塔地处在猿臂山山脚边缘与大漠相接的地方,放眼望去尽是荒凉,小小的塔身屹立在那里,以其说是塔,其实更像是一座较大的坟墓。 “说自身自灭可真是好听,这明明就是有进无处。”夏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于世,自己的儿女,不应该想尽办法去医治吗,就这样扔到这里来。 “是呀,直接杀死都比这好啊,被扔到这样的地方,真的不敢想象那时的孩子是如何的恐惧。”冉儿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 之前只是听说就觉得很残酷,现在亲眼看到,何止是一个残酷就行能概括的。 这稚子塔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人世间。冉儿现在一心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这稚子塔给完全破坏了。 或者想办法直接推倒! 听这两个女孩一直在愤愤不平的讨论着,别院管事却想不通,为何少爷和张叔要他带路来这个地方呢。 他们不解释,他也不敢问。 眼看就要到塔跟前,管事这才开口道:“少爷,家主,如果没有什么特被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往前走了。” “哦?”夏河闻言便拉住缰绳使马停下。 跟在其后的陈生也停来马来,却不解道:“为何不要往前走!” 原本陈生和徐护卫在密林中,莫名其妙弄得一身伤,夏河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来的。 一来两人坚决要同行,二来经张叔检查都是些皮外伤,到也不碍事,也就让他们一起同行。 毕竟这事透着许多的诡异,也不宜让过多的人知晓。 只是他们虽然听过猿臂山稚子塔的来历,但也不太清楚具体位置在何方,这才让别院的管事引路,一同过来。 “这塔里都是百年来夭折的孩子尸骨,阴气太重,最好还是不要太接近。”管事解释道。 “不接近那也没法看出个所以然来啊!”陈生说着就翻身下马。然后对夏河拱手道:“少主,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待属下先过去看看情况。” 夏河观察了一圈稚子塔周边,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便点头同意道:“也罢,注意安全!” “是!” 陈生领命正准备过去,便听张叔叫道:“等等,让徐护卫和你一起吧!” 徐护卫本就想去,没想还没等自己开口张叔就吩咐了,于是急忙跃下马来,和陈生一起往稚子塔走去。 冉儿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想到昨天他俩在雾中打做一团的场面,眉头微微一皱,两人不会一会又打起来吧! 一转念觉得自己多心了,这里没有雪英没有幻像,有的只是那些可怜孩子的尸骨和冤魂。 “杨姑娘在想什么呢?”张叔看着冉儿若有所思的神情,开口问道。 张叔一直觉得冉儿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每当冉儿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张叔又会对自己的直觉持起怀疑。 不过一路的观察下来,让张叔坚定的一点就是,冉儿对他们没有坏心眼,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我就是在想,会不会……嗯,云云的父亲想要我们做点善事,把这稚子塔里孩子的尸骨都埋葬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冉儿突发奇想的回答道。 “什么?”这回管事可真的是惊呆了。老家主的意愿!!! “也许是要这样哦!”夏云也凑合道。 “万万不可呀!”老管事连声阻止道:“不说其他的,这些尸骨我们也没有办法运出来,塔身就只有那么小一个口,除了孩童,成人是进不去的。” “那就把它给推了!”夏云不假思索,干脆道。 夏河看管事被惊得目瞪口呆,不仅莞尔,安慰道:“别听她俩瞎说。” 然后也翻身下马,并对所有人道:“走吧,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 “少爷,我们还是再等等吧!”管事眼看陈生和徐护卫两人已经走到塔下,并无不妥,可还是不太想大伙太靠近。 他一直没敢说,这稚子塔在方圆百里,可是邪气最重的地方,小鬼难缠啊,何况都是枉死的小鬼。 谁要经过不都是绕道而行,偏偏少主这一行却还要去塔底下转悠。 看管事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夏云忍不住笑着说道:“管事,现在还不到正午呢,你看这青天白日正当头,难不成还有小鬼敢来鬼上身不成呀。” 说罢拉着刚下马的冉儿就往稚子塔的方向走去。 张叔看管事一脸无奈,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 “是!”管事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还是只有跟着走去。 还没到塔下,本是晴好无风的天气,却不知哪里突然来了一阵阴风,夏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有点害怕起来。 冉儿却也没太在意,她的眼光一直落在塔顶之上。 山神他老人家说那镇魂符在塔顶之上,可是区区一纸黄符,经过五六十年的风吹雨打日晒,还能完好的存在? 观察了半天,冉儿也没有任何发现。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塔边,这稚子塔的洞口刚好对着冉儿的脸。 原本一直拉着冉儿的夏云看到那个漆黑的洞口,早就吓得松开手躲倒张叔和夏河身后。 冉儿竟好奇的把脸凑过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 就在冉儿脸凑过去的瞬间,一股极阴寒的冷风从洞口狂泻而出。 夏河连忙冲到冉儿身边搂住冉儿的腰,往后飞身而退。 在场的人都连连后退,只觉得似乎是有着尸山血海般的暴戾之气,疯狂的朝着冉儿和夏河扑去。 夏河当机立断,在搂着冉儿往后飞身的同时,抽出腰间的利剑对着疯狂扑来的戾气横空一劈,再反手一刺。 与此同时,陈生握着手中的单刀一跃而出,对着稚子塔的洞口对便是一刀,同时,口中大喝:“着!” 在这一声喝出的瞬间,陈生刀上好似血雾疯狂蔓延,竟比刚才的阴风戾气还要恐怖无数的缠绕住陈生。 “啊……!”夏云吓的尖叫惊呼出来。 伴随着夏云的尖叫声,整个稚子塔周围阴风四起,呼啸声仿佛无数道惊恐的喊声。 “啊……!”“啊……!”,这些喊声稚嫩而尖厉,并带着一种死亡的恐怖气息。 夏河把冉儿带到,张叔身后,只来得及说道:“你们快往后退!”又飞身持剑跃到稚子塔洞口。 徐护卫见状也是毫不犹豫抽出单刀,旋风一样来到陈生身边,那阴风戾气瞬间也缠绕住徐护卫。 夏河的剑如同狂风扫落叶般顺着缠绕两人的阴风戾气扫去。 风更盛,血雾更足,仿佛要将三人吞噬才会罢休一般。 怎么办,冉儿着急的向塔的四周望去,应该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惊动了孩子们魂魄,看样子夏河三人已经被纠缠住无法脱身。 稚子塔四周的阴风也越来越猛,卷着沙石围绕着塔身旋转,冉儿费力的向着塔尖望去,刚好见一块石头撞到塔尖上,墙面随之缺了一块,竟露出了黄色的东西。 镇魂符!那一定就是镇魂符。 冉儿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拉住身前的张叔叫道:“张叔,快看塔顶那黄色的是什么。” 张叔会意,冉儿是想让自己去把那黄色的东西拿下来。 只是张叔拳脚功夫还行,内力却没多少,无法一跃到塔顶。 眼看夏河三人体力消耗越来越大,再脱不了身,必然会出事。 张叔不再多想,迎着狂风冲到塔边就往塔尖爬去。 还好稚子塔不高,张叔没爬几下就能拿到镇魂符, 可那镇魂符埋的还挺结实,张叔用力扯了几下没扯出来,迎着狂风本不好使劲,张叔咬牙再用力一扯,总算给镇魂符揭下来。 然,冉儿只见阴风四起的飞沙走石间,张叔手上捏着镇魂符,从塔上摔了下来…… 正文 第十五章 雾散路开 “张叔……” “张叔……” 夏云和冉看到张叔从塔上摔下,同时叫道。 夏云被突如其来的阴风戾气给吓得不知所措,除了连声惊叫,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突然看张叔爬到塔顶又摔下来,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想跑过去,却一步也迈不开。 冉儿见张叔摔下,边叫叫着,边迎着风就像张叔冲去。 塔虽不算高,但这一摔下来也不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张叔快落地的瞬间,冉儿只见眼前有人影一闪。 砰!一声,张叔落地。 却是那管事接住张叔,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张叔,你没事吧!”冉儿冲到张叔跟前,蹲下身焦急问道。 张叔坐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见张叔无大碍,冉儿总算松了口气,幸好管事反应快,接住了张叔,要不张叔因此而受伤,那自己还不得内疚死。 张叔把手中的镇魂符递给冉儿,道:“杨姑娘要老夫取的可是这个东西。” 冉儿接过这镇魂符认真看了看。 这镇魂符可不是一纸黄符那么简单,而是丝绸所制,又被嵌在稚子塔尖,难怪能够一直保持它的力量。 今日若是不取下来,估计再过百来年还是会完好无损的在塔尖,困着这无数的可怜孩子们的魂魄。 “那飞石撞缺了塔尖,我就突然看到这黄色的东西,还让张叔受累了。”冉儿歉意道。 “杨姑娘不知道这是什么吗?”张叔还是觉得冉儿好像知道些什么。 冉儿摇摇头,又看向手中的镇魂符,这镇魂符已经缺了一个角,应该是被张叔拉扯的时候给撕破的吧。 可是镇魂符已毁,为何这阴风依旧卷着沙石,越刮越盛。 冉儿已被风吹得快睁不开眼,脸被卷起的沙石打得生痛。 “张叔!我们该怎么办呀!”冉儿现在已是六神无主,浩儿,浩儿在那里呢,也看不到孩子们的魂魄。 其实就算看到,她也不知道谁是浩儿。 “这里太危险,我们先退回去,在想办法帮助少主他们解困!”管事扶起张叔说道,心里默默念道:“这里可是方圆百里最邪门的地方,都说了别接近、别接近,非不信。这下可好!” 冉儿站起身来,跟在管事和张叔身后,心里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找到浩儿。 突然想起山神带她去折的树枝还在自己怀里,是不是在衣服里,浩儿感受不到他母亲的气息。 冉儿连忙把树枝拿出来,捏在手里。 突然,冉儿感觉自己被什么给狠狠的撞了一下。 “啊……!”冉儿叫着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爬不起身来。 冉儿只觉得一股阴风围绕着自己旋转着,好一会之后,这个世界突然瞬间就平静下来。 烈日依旧当空,再也没有任何诡异,所有的阴风戾气,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飞沙走石,全部都隐匿了起来。 冉儿艰难的撑起身体,向周围望去,一切平静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浩儿应该感受到他母亲的气息,安静的跟在她身边了吧。 虽然看不到,摸不到,感受不到,但是冉儿坚信浩儿已经跟在自己身边。 她看看依旧捏在手里的树枝,连忙把它放在怀里,便看到夏河向自己走来,单腿蹲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夏河说着把冉儿轻轻扶起,搂在怀里,眼里尽是但心的神色,轻声问道:“有摔到那里没,痛吗?” 冉儿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脸却有些微微发烫。 “我没事,我们快去看看张叔吧,他刚刚从稚子塔摔下来。”冉儿对夏河说道,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 “这怎么回事?”夏河不解道,先前那阴风戾气仿佛要吞噬了自己才罢休,那时根本无暇其他,可是瞬间竟又平静到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真的很令人费解。 冉儿把镇魂符递给夏河,对他说了经过。 夏河也奇怪这是什么东西,研究了一会,不确定道:“我看着像个符,但不知道起什么作用。” 说着便见夏云和管事扶着张叔已走到自己面前,另一边的陈生和徐护卫也走了过来。 夏河扶着冉儿站起,对张叔道:“张叔,你还好吧!” “老啦,腿脚不灵活了,多亏管事,才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摔散。”张叔打趣道。 “张叔,都怪我太着急!”冉儿内疚道。 “怎么能怪你。”张叔道。 “大家没事就好,你们可是把我给吓坏了。”见张叔没事,冉儿没事,哥哥也没事,夏云才心有余悸道。 管事见大家都没事,连忙道:“这地方邪门得很,别这会消停了,一会又出什么状况,我们还是先离开的为好。” “对对对,我们快离开吧!”夏云到这会还在是心惊肉跳的感觉,道:“别一会真的冒出个小鬼娃娃来,那还不吓死人。” 现在夏云可不再认为青天白日正当头就不会有小鬼出来了。 冉儿不由想到浩儿,叹道:“你害怕之人,也许正是别人心心念念想见却无法见到之人。” “管它什么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夏云没太在意冉儿所说,她看着身边的稚子塔都觉得无比恐惧,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而张叔却深意的望了冉儿一眼,这番话,如若没有感触,如何能说得出来…… …… 才一上马,夏云又开始发愁道:“现在怎么办呢?这稚子塔我感觉是无功而返了,也没推得了塔,这塔和浓雾到底有什么联系呀,哎……父亲也不说清楚,真的是!” 众人听得无语,只当做没听到,都不吭声。 夏河把冉儿递给他的镇魂符又递给张叔,道:“张叔,这东西我研究了半天,感觉应该是个符,却不知何用。” 张叔接过来,拿在手上好好的端量了一番,道:“这制符之人有心啊,绘在丝绸之上,又嵌在稚子塔顶,想必是为了长时间保持功效,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有些年代了,只是不知是做何用。” “这杀千刀的潘大将。”冉儿想着,心里就无比的愤慨。 “张叔,你说猿臂山的浓雾会不会和你手中的这个符有关系呢?”冉儿试探的提议道:“张叔、夏河,要不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去一趟猿臂山看看。” 冉儿想尽快地把浩儿带去猿臂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跟着自己,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越早送去越好。 张叔和夏河还没开口,夏云就抢先说道:“现在就去呀!” 听语气,夏云是一点不愿意去,估计真是害怕。 冉儿假装没明白夏云的语气,一本正经道:“是呀,反正现在天色也还早,去一趟看看也没事。” “呃……可是我现在又累又饿呀!”夏云找来个借口。 “我们备着有干粮,前面找个地方吃东西,休息一会,然后直接去猿臂山。”夏河决定道。 “什么……!”夏云哭丧着一张脸,嘴巴撅得好高,这什么回事嘛,自己想去的时候不让去,现在不想去了,又非要去了。 “商队出发在即,是不能再拖了,能决解问题那是再好不过,若是解决不了,那得尽快安排绕路的行程。”张叔也赞同夏河的决定,说完不忘又问冉儿道:“你觉得呢,杨姑娘!”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咯!”冉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 猿臂山,浓雾依旧,才下马,冉儿就看到那山神他老家从浓雾里走出来,很满意的看着自己。 “我们还要进去吗?”夏云是真的胆怯了,一点不想在进去。 “不进。”张叔不想再冒险,“我们就在密林边,雾不浓,能看得到的地方转转。” “那能看得出什么来。”夏云疑惑到,能不进去真实太好啦,可是这样能看出什么来吗? “若一会没什么发现我们就回去。”夏河干脆的说道。 已经尽力了,莫名其妙的稚子塔也去了一趟,除了增添了更多的疑惑外,大家还发生各种危险,不能再冒险了,绕路就绕路吧,这浓雾真的是离奇到没法解释。 特别看到冉儿摔在稚子塔边爬不起来的时候,自己不但心疼,还无比心慌,生怕冉儿一摔,又把她的伤势给摔复发。 陈生和徐护卫持刀警惕的走在前方,他们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人了,单这丝绸之路都来回走过几趟,奇怪奇怪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但像这样让人迷惑不解的事还是头一遭遇到。 夏云小心翼翼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双手合十边走边念到:“父亲,求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呀,稚子塔我们也去回来了,可是这浓雾怎么才能破呢,求您老人家再次显灵告诉我们呀!” 冉儿见夏云这样不经莞尔,同时也佩服山神,怎能造出的幻象就是夏云思念的父亲。 却不知幻象本就由心而生。 才想着就见雪英从浓雾中向自己飞扑过来,冉儿只感觉,她周身散发出的阴寒之气极其的不稳定。 雪英速度极快,冉儿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撞到一起。 这时山神也纵身向冉儿飞来,一伸手挡在了雪英和冉儿之间。 冉儿只觉一阵银光闪过,四周全被浓雾给笼罩。 不一会浓雾渐渐散开,只看到雪英和山神站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地方,夏云夏河他们都已不见所踪,自己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童。 这小男孩又瘦又小,脸上苍白,圆圆的大脑袋上,扎着一个有些凌乱小辫子。 他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冉儿前方的雪英,那眼神,冉儿看着就觉得无比的怜悯和心疼。 “娘?”男孩怯生生的,有点疑惑的叫了一声。 ……雪英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娘……!”男孩又叫了一声,眼前这人与自己记忆中的娘亲感觉不太一样,但是,不会错的,这一定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娘亲。 雪英一双深深凹进去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一串泪水,煞白的瓜子脸已不见了怨恨的神色,她张了几次发绿的嘴唇,最后总算沙哑的叫出一声:“浩儿!” “娘……!”男孩不再犹豫,直接奔过去紧紧抱住雪英的腿。 “娘……!娘……!”男孩把头埋在雪英双腿之间不断叫唤着。 雪英慢慢蹲下早已干枯了的身体,紧紧的把浩儿抱在自己怀中,沙哑道:“浩儿,我可怜的浩儿,浩儿,娘对不起你,娘没有保护好你,浩儿……浩儿……你可想死娘了……” 站在一旁的冉儿也忍不住一直跟着落泪,几十年,日日夜夜的思念,哪怕肉身早已死去,灵魂却依旧执着的在孤寂中思念,不肯放下。 山神也是一脸欣慰,笑嘻嘻对冉儿道:“小姑娘,做得不错,如今雪英心愿已了,怨念已消,这片密林呀,总算也可以从见光明了。” “那他们怎么办?”冉儿看着雪英母子,心中也明白,终究是早已不该存在之人,只因这份执念,倔犟了十几年,也做了许多不该做之事,而今只怕母子再次相聚,却也是真正永别之时。 “再等一会吧,老朽自会送浩儿入轮回。”山神也有些不忍,能多让他们呆一会是一会吧。 山中岁月易渡,当年母子生死别离还历历在目,如今却也物是人非。 “对啦,还有被困在稚子塔里,那些可怜孩童的魂魄,他们怎么办?”冉儿突然想起来,那些孩子又该怎么办。 山神道:“镇魂符已除,那些孩子们出来自有鬼差来接引他们从新进入轮回。” 冉儿听闻也就安心下来,那群孩子的魂魄,她在稚子塔下是见识过他们的威力,如若任由他们在世间游荡,只怕还会再起祸事。 “还有哦,夏河他们呢?”冉儿这才想起问道。 “你这小女娃,操心的还很多。”山神笑道:“他们没事,我暂时让他们进入到自己心中所期望的幻象中,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对他们没有任何伤害。” “那就好,多谢老人家您了。”冉儿诚恳地谢道,一开始还老担心着担心那的,看来都是多余的,山神一切都已计划妥当。 雪英和浩儿仍旧紧紧依偎在一起,相互倾诉着别离的思念。 山神也所有不舍,能让他们母子相聚已经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可浩儿的魂魄的确不宜在这人世多呆。 山神走到雪英母子跟前,还没开口,雪英便已经明白山神意图。 她放开紧抱浩儿的双手,站起身来,用早已干枯了的身躯对着山神深深的一拜,沙哑道:“山神大人大恩大德雪英没齿难忘,雪英自知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不知此去是否还有来世,若有来世,哪怕做一只蝼蚁,也不会忘了您的恩情,必会相报。” 山神叹道:“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既然执念已消,这世间恩怨就再与你无关。” “娘……!”浩儿拉着雪英的手叫唤道。 娘在说什么?浩儿似懂非懂,他害怕、他不想,不想才与在黑暗中日夜思念了几十年的母亲一见面就要分开,他想一直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雪英又对着山神一拜,绿色的眼眸里尽是不舍,但还是沙哑道:“还请山神大人您先送浩儿上路吧!” 山神点点头。 雪英蹲下身,用干枯干枯惨白的手摸了摸浩儿的头和脸,一串泪水又从她深凹的眼里流了出来,“浩儿,娘对不起你,娘没有保护好你,下一世,好好寻一好人家投胎,娘只盼你生生世世都能幸福。” “不要,娘……,不要,浩儿不要离开你。”浩儿哭着抱着雪英,不是才见面吗,为什么又不要他了。 “浩儿,只要你能从归轮回,从新转世为人,娘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愿……!”雪英也紧紧抱住浩儿,这一别便是永远。 山神走到浩儿身边,双手打出一个结,嘴上默默念着冉儿听不懂的咒语,便见一道银光茫包裹住浩儿,然后银光逐渐缩小,一眨眼就消逝在空中。 “浩儿……!”雪英沙哑着哭叫到,伸手向着浩儿消逝的地方一抱,除了浩儿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已永无相见之日了。 许久,雪英缓缓站起,来到冉儿身边,也对她深深一拜,沙哑道:“不管你是谁,请受我一拜,谢谢你让我见了浩儿最后一面。” 冉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雪英的身体如烟雾一般开始散开,想必执念已消,怨念已解,这世间已无雪英可留之念。 在雪英身体快消散之际,冉儿听到雪英沙哑的说道:“原本我恨这世间一切,恨它的不公、恨它的残忍,我恨,我恨不得让这个世间毁灭,而今,因为你们,让我对这世间又有了一丝希望,只愿这世间每一个善良之人,都能被温柔以待……” …… 浓雾渐渐开始溶化,渐渐稀薄,从山顶,幽幽地飘来一阵清风,雾纱被卷起一角,露出湛蓝的天,蓝得刺眼,一切都被擦得干干净净,阳光洒下,洒到了密林中的每一个角落…… 通往洛阳的道路平缓而宽阔的呈现出来,路通了,回家的脚步更近了…… 正文 第十六章 前往洛阳 笼罩着猿臂山密林一年来的浓雾,随着雪英的消失,散的无影无踪。 山神也随之不见了身影。 冉儿向四周望去,这浓雾已散,夏河夏云他们会在那里呢。 “冉儿,冉儿……” 伴随着夏云的叫唤声,冉儿就见夏云一身红衣,在树林中特别显眼,向自己小跑而来。 看到夏云丝毫无损地向自己跑来,冉儿笑着迎了过去,道:“云云你没事吧,才一瞬间那雾居然就变得那么厚重,都找不到你们。” “是呀,刚刚吓死人了,本来稀薄的雾怎么突然就浓厚到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我好像又看到父亲了。” 说到这夏云抓了抓头,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想起不来了?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醒后除了依稀还记得父亲的身影外,其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云云……,冉儿……”夏河也向她们走了过来。 大家都在彼此身边不远的地方,雾散了,切都能清晰可见。 张叔、陈生、徐护卫和管事也都向着他们走过来。 “哥!”夏云看到夏河开心地叫道。 “哥,你看,这浓雾没有了耶。”夏云欣喜的说着,把手抬起来,一束阳光刚好射到她的掌心之上。 夏河叹道:“这雾真的散了!”心里却一直疑惑不止,这是什么缘故呢?难道真的和稚子塔有关,难道真的是父亲在天之灵来帮助他们? 不过无论如何,雾终究是散了,路总算是通了…… …… 密林外不远的地方,一黑衣人骑在马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浓雾散去。 除了能看到他一双黑色的眼眸外,其余之处均被黑巾包裹住。 “这可好,不需我亲自动手!”黑衣人自言自语的说着,调转马头,向着猿臂山下的清水镇奔驰而去。 …… 这清水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在四天前,就被一支商队给全部包下来,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去,包括客栈的掌柜与店里的伙计。 客栈掌柜,此刻站在客栈门口旁的柜台边,眼睛时不时的向里院瞟去。 这支商队本来只是途经,准备住一晚,估计也是被猿臂山的浓雾给阻碍了行程,一呆竟是四天,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要走的打算。 展柜忍不住,眼睛又偷偷的向里院瞟去,这商队与以往的都不同,所有人均是一身黑衣,都不苟言笑。 自包下客栈后,便不让商队外的任何人进去,包括所有日常需要,都只需准备在这前屋的柜台旁,他们自己拿进去。 在掌柜的看来,他们不像是商队,更像是军队。 只是,要是军队的话,好像人少又了一些。 掌柜还在那里无聊的胡乱猜想。 猿臂山上那黑衣人已经策马来到客栈门口,利落的翻身下马,手中缰绳一丢,直劲走入屋内。 那掌柜看到后便立即绕过柜台,满面笑容的向他迎去,奈何黑衣人完全无视,直接大步的走向院内。 几天来,掌柜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不近人情,也没有多想,走到屋外去把马给牵回。 黑衣人走到内院,来到最大的一间屋子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屋内传出一个低沉而浑厚的男声。 黑衣人进屋后把裹在头上的黑巾放下,恭敬叫道:“王!” 只见这屋里的床上,盘腿坐着一人。 竟然是,那传说中桀骜不驯、残暴凶狠、为所欲为的魔域之王——艾得雷森。 他抬起他那如黑夜般深邃的双眼,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赫尔曼,示意他,说! “王,这次不用我们出手了,猿臂山浓雾已除,明天我们即可启程!”赫尔曼恭敬地回到道。 “哦?”艾德雷森有些诧异。 在科斯塔的安排下,艾德雷森一行从魔域直接来到大漠,出大漠后摇身一变,成了丝绸之路上的普通商队。 四天前他们来到这清水镇,竟得知前方到洛阳的路,竟被浓雾给阻断。 要么绕路,要么强行通过。 区区浓雾本是不能阻止他们前行。 但科斯塔担心,他们如若轻而易举的,穿过这阻碍了丝绸之路一年之久的浓雾,会不会引人注目,而后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绕路也挺麻烦,又耽搁时间,于是他们就在这里住下,观察观察在做定论。 经打探便发现,密林中有一女妖,浓雾因她而起。 赫尔曼建议直接灭了女妖,在他看来一举两得,不但除了一害,还解决了道路的阻碍。 科斯塔不赞成,毕竟已经处在东方大地上,不能太过于打草惊蛇。 既不能除妖,王又不愿绕路。 赫尔曼和科斯塔为此争执了三天,最后得出结论,由赫尔曼独自前去猿臂山,尽量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女妖给解决掉。 不被发现那是最好,若是被发现了,不论是东方的奇人异士也好,神仙鬼道也好,赫尔曼在解决了女妖之后就直接回魔域,让其不能关联到他们的这个所谓的商队。 哪知赫尔曼才准备再去密林打探一番,以方便晚上动手。 还没有走到浓雾之所在,竟见浓雾已经开始慢慢散开,没一会就烟消云散般的不复存在…… “王!”赫尔曼恭敬回答道:“属下还没有到达密林,就看到浓雾全部消散贻尽,看情形,女妖已除。” “何人所为?”艾德雷森又些好奇,早不除、晚不除,竟在赫尔曼准备动手之前先下手了。 “属下不知!”赫尔曼解释道:“属下距密林还有一段距离,属下没有太过接近,以防惊动他人。” 想了想,赫尔曼又道:“但是属下并未察觉密林浓雾中有什么动静,如此看来,应该是个厉害之人。” 艾德雷森扬了扬嘴角,道:“这也很好,不用我们出手!”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赫尔曼恭敬问道。 “嗯,你和科斯塔去准备吧!”艾德雷森说着闭上双眼,开始运功疗伤,只是为何却一点进好转都没有,是那里出了问题? 赫尔曼轻轻推出屋外…… …… “这次,不会再有什么阻碍我们回家的路程了吧!” 当商队到达猿臂山密林的时候,夏云开心的叫道。 现在这里艳阳高照,身后拂来一阵阵清风,真的是无法想象昨天还在浓雾笼罩的密林,今天已是一片清明,没有一丝丝雾的痕迹。 “你可别激动太早,说不定又像去年那样,半途中浓雾又突然出来了。”张叔幽幽说道。 “张叔,你可别吓唬我!”夏云脸上一变,说不定真有这样的可能性,连忙驱马向前。 不多说了,还是赶快走出密林的为好。 冉儿不由笑道:“张叔竟吓唬人!” “难道杨姑娘不这么认为?”张叔问道。 这次冉儿学聪明了,不正面回答张叔似有深意的问题。 “谁知道呢?”冉儿嫣然一笑的回答道,便策马去追跑在前方的夏云。 “这女孩!”张叔含笑看着冉儿的背影。 晴朗的天气,心情都会舒畅许多,何况又顺利踏上回家的归途。 张叔也不例外。 回想自夏河从马匪鞭下救下冉儿后,这一路的遭遇。 没有杨冉儿,他们依然会遇到狼群,那……那后果是无法想象的,就算不是全军覆没,能逃出升天的又能有几人。 再到这猿臂山的浓雾,如若不是杨冉儿坚定地请求带她上山,这后来的一切会发生吗? 这雾能就此散去吗? 这是巧合还是因为杨冉儿呢? 张叔笑了笑,就如冉儿所说那样。 “谁知道呢?” …… 就快要离开猿臂山的密林了。 和夏云有说有笑的冉儿突然看到,这猿臂山山神竟站在密林边,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冉儿。 见冉儿看到自己,便向冉儿点了点头,招了招手。 冉儿知道,这是山神他老人在向她告别呢。 她也面向山神点点头,并微微一笑,然后与商队一同走出了密林。 前方,回洛阳的路,更近了…… 山神目送冉儿他们离开,直到看不到商队的身影,正准备转身回自己那破破旧旧的山神庙。 却看到远处又上来一个商队。 山神疑惑的又看了看,嘴里连忙吐出一段咒语,遁去自己的身形。 “又是异族!咦?还和那小姑娘不是同族。”山神自言自语道。 虽然他们一行人早已把自己身上,魔族的气息给隐匿的干干净净。 但是,重伤的艾德雷森还是让山神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 “又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异族!” 虽然艾德雷森坐在马车里,山神看不到他什么样,但从马车周围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让山神发现,冉儿身上的伤竟然和马车里那人的气息一样! “这就好玩咯!”山神玩味的说着,眼看着队伍从他身边走过。 待这个商队走远后,山神才又现出真身,望着通往洛阳的大道。 那小姑娘单纯而善良,而马车里那人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咯。 两个不同的异族,竟然受了同样的伤? 都要去洛阳? 看来又要有好玩的事情发生咯。 只是不知会不会在我华夏的土地上轩起什么波澜来。 哎……! 也罢、也罢,一切皆有定数。 这些就不是我这小老儿该去操心的事情咯。 山神想罢,也就挽回走了。 然回到自己的山神庙时,他惊呆了…… 只见一伙人带着材料,正准备来翻新扩建,山神这破破烂烂的‘家’…… …… “亚尔维斯,你的老师叫你过去。” 此时的天界,一阵叫唤,打断了正在认真练习剑法的亚尔维斯。 “这就去!”亚尔维斯稳住身形回答道。 他急忙往拉斐尔的宫殿走去,这会儿叫他去,不知道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走到米歇尔宫殿的台阶前,亚尔维斯抬头看了看,只见宫殿的顶端高耸入云,天界依旧祥和、美好。 可是亚尔维斯的心却空了。 摇摇头,收住心神,亚尔维斯不愿多想,他快步走上台阶,进入米歇尔的宫殿。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亚尔维斯进入宫殿就开口问道。 这时他才发现,宫殿里除了米歇尔,拉斐尔也在。 “亚尔维斯,你准备准备,然后去东方一趟!”米歇尔平淡的说道。 “老师?”亚尔维斯一脸惊讶,完全无法理解。 去东方?那里的东方? 米歇尔解释道:“吾主得到消息,魔王艾德雷森受伤,带着他身边的两个使徒,去人间的东方疗伤,所以派你去人间的东方,去打探艾德雷森的消息。” “人间的东方?”不期然的,拉亚的身影有闯入了亚尔维斯的脑海。 拉亚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对他讲诉,从书上看到的东方的故事。 想到拉亚,亚尔维斯胸口突然一阵抽痛。 “老师,为什么是我!” “这是我和拉斐尔商量后的结果。”米歇尔平淡的说道:“安杰洛会和你一起去,你们到人间便幻化成东方人的模样,记得必须隐匿起自己身上神的力量。毕竟人间的东方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地方,你们暗中打探就好。” “可是,老师……”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让亚尔维斯一时无法消化。 还想说话,却被拉斐尔给打断了。 “不要犹豫了,去吧!趁这个机会去看看,看看拉亚曾经最向往的神秘的东方世界。” 从拉斐尔的语气里,亚尔维斯也感受到拉斐尔对拉亚的怀念。 “谢谢老师,谢谢拉斐尔!”亚尔维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选自己去东方。 “嗯!”米歇尔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出发前我会告诉你和安杰洛,具体的情况和相关的事宜。这次你们是以普通人的分身而去,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显出神的力量,现出真身。”“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不辱使命。”亚尔维斯认真的说道。 米歇尔微笑道:“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虽然之前做了草率之事,但我相信这一次你会给我满意的结果。” …… 亚尔维斯从米歇尔的宫殿出来以后,不知不觉的来到曾经亚拉的住处。 小小的宫殿依旧空着,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又有新生的天使住进来吧。 拉亚——真的好想你呀! 到现在,亚尔维斯依然无法释怀,他真的很后悔、很后悔…… 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关于拉亚的一切。 而今天,老师居然要派自己去东方,拉亚一直为之向往之地。 亚尔维斯还记得,就在和魔域开战的前几天,拉亚神采奕奕地对他讲诉着,现在的东方的人间是何样子。 他还记得,亚拉一脸向往的表情告诉他,她是多么多么的想去东方,想去东方的都城洛阳看看…… 洛阳? 东方的都城? 拉亚,我这就代你去见识见识东方的世界…… 终于…… 亚尔维斯没忍住,思念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正文 第十七章 雨夜遇袭 午后,雨越下越大,一条条紫色的闪电仿佛要把将天空撕开一样。 雷声滚过,雨就像一盆一盆的水不断地往下倾倒。 一阵阵狂风吹来,把落雨卷得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抽在每一个人身上。 “少主……前方不远处有个破庙,我们进去避一避雨吧!”陈生去前方探路反回,大声地对夏河说到。 “嗯……!”夏河点头同意道。 这么大的雨,他这习武之人都有点快吃不消。 夏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冉儿和夏云,后悔因为时间仓促没有为他们准备马车,此刻两个女孩已经被雨打得都抬不起头。 虽然也心痛妹妹,但是这会夏河眼里却只有雨幕里的冉儿。 只见冉儿额前的头发几缕头发荡在眉前,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道脖颈,又从她欣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 冉儿低着头,双手捂着缰绳卷缩在一起,湿透了的衣服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地贴在身上,就见她单薄的身体在风雨的鞭策下一直在颤抖。 从开始下雨时,夏河就一直心痛着冉儿,那么大的雨却没有避雨的地方,她的身子那么单薄,又有重伤在身。 此刻,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雨越下越大,见冉儿如此,夏河没在顾虑其他。 只见他双脚一蹬,从马上一跃腾空而起,而后一个翻身,稳稳的坐到冉儿的身后,紧紧地把冉儿抱在自己怀中。 冉儿突然猝不及防被人抱了个满怀,惊得浑身一颤,连忙回头看去,却是夏河紧紧的抱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奈何这风雨太大,冉儿已经哆嗦得发不出声。 夏河对冉儿微微一笑,把她搂得更紧…… “哼,偏心!”夏云见状,小嘴一撅。 心里却为哥哥高兴,唉……不由暗暗叹道:“我也想要身边有一个能知冷知热、疼我惜我的男子呀……” …… 狂风暴雨中,只见前方破庙断壁残垣,一片破败的景象,除了大了许多,那破旧的程度比起猿臂山的上神庙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此时此刻,能够挡风避雨那就不错了。 夏河一直拥着冉儿走进破庙,这破庙内更是一片凄凉。 因年久失修而神像毁坏、香炉倾倒、蛛网结织,更糟糕的是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这里面竟四处漏雨,仿若下着小雨一样。 好不容易在墙角找到一块不漏雨的地方,陈生连忙率人四处寻了一些干茅草和树枝,点起火堆,让张叔和两女孩坐下休息。 夏河体贴的扶着冉儿坐到草堆上,担心地问道:“身体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冉儿轻轻地摇摇头,湿透冰冷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哪怕夏河拥着也一直在瑟瑟发抖,这会坐到火堆前总算暖和了一些。 夏云撅着小嘴走过来坐到冉儿身边,似乎有些埋怨道:“哥哥真的是有了冉儿,都忘记我这个妹妹啦!” 冉儿闻言,突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道:“不是这样的啦!”却觉得越解释越苍白,她也不太明白夏河为什么对她那么体贴。 自从夏河把自己从马匪鞭下救下之后,冉儿知道夏河就一直很照顾自己。 可是现在冉儿感到夏河对自己有些不同,更照顾?更体贴?好像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自己却也说不上来了…… 夏河却是很淡然地回答道:“冉儿有伤在身。” “哼!哼!好吧,有伤在身是要多照顾一些哦。”这理由找得夏云甚是不服气。 不过嘛,夏云是很喜欢冉儿,幻想着要是冉儿能做自己的嫂嫂,那应该是件很不错的事呢! 夏云不再理会夏河,这温暖的火焰,烤得身上暖洋洋的,真舒服。 这会张叔也走了过来。 夏河连忙站起扶张叔坐下,自己拥着冉儿就直接进来这破庙了,张叔却替他忙前忙后。 夏河有些愧疚道:“辛苦张叔了!” “无妨!”张叔摆摆手,坐下来道:“就是真的老咯,快经不住风吹雨打咯!” “哪里呢,张叔可是年富力强,精力旺盛呢,我们行商这一路多亏张叔保驾护航!”夏云凑合道。 “你这丫头!”张叔哈哈一笑,这一路,因为有了夏云,路途的枯燥减少了许多。 只是一路的风吹、雨打、日晒,把夏云这个原本白净细腻的夏家大小姐,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女娃。 特别与她身边的杨冉儿相比,杨冉儿才像是世家闺秀,夏云才真的像是部落女孩。 嗯……俏生生的部落女孩。 “张叔,你在看什么呢?”夏云打断了张叔的寻思,见张叔笑着笑着的就突然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好不自在。 张叔拉回思绪,正色道:“你和杨姑娘都湿透了,这衣服穿在身上一时半会难得干,我担心你们着凉!” “张叔提醒的是!”夏河道:“我去看看行李里有没有没湿的衣物,找来给你们都换上!” 看夏河转身准备出去,夏云也站了起来叫道:“哥哥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说着便跟着夏河一块出去。 夏云跟着夏河走到破庙门口,只见由房檐上落下来的水,如瀑布一般落到地上。 风小了一些,雨依旧很大。 这时一支商队出现在夏云眼前。 透过灰蒙蒙的雨幔望去,最显眼的是一辆较大的马车,马车看上去虽然简朴,车身却是由黑心楠木所制,在这雨中还能发出阵阵幽香。 所有人都是身着黑色的衣服骑在马上,在这样的大雨中行走,却不见他们有丝毫艰难的感觉。 “哥,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商队呀!”夏云小声说道。 “别说话!”夏河也有同样的感觉,低声吩咐夏云的同时,右手也来到腰间,握住腰间的利剑。 那商队走在最前的黑衣人,听到夏云的嘀咕声,目光如炬地像她看来。 见那黑衣人用如此眼神望向自己,夏云本是一惊,哪知原本裹在黑衣人头上的黑巾此刻竟被大雨给冲落。 露出一头**的黑发,散漫的披在肩后,五官轮廓在雨中显得分明而深邃,黑玉般的双眼虽然给人很冰冷的感觉,却也觉得狂野不拘。 这个黑衣人,亦正亦邪的感觉,应该有也胡人的血统吧,夏云呆呆的望着,脸上竟没有了先前害怕的神情。 而那黑衣人也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这个,被雨水打湿了的红衣女孩。 一缕黑发顽皮的贴在她的脸颊,细长的柳眉下,双眼竟如星辰如明月一般,玲珑挺翘的鼻子,樱桃般的朱唇,在配上一张娇俏的瓜子脸。 这就是东方的女孩? …… 那商队离开破庙一段距离后,马车里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赫尔曼,你刚刚情绪似乎有所波动。” 走在最前方的黑衣人一惊,没想到自己失神时的心境,竟被王给感触到了,但他依旧平静而恭敬的回答道:“先前经过一个东方的庙宇,见有人在那里避雨,属下多看了几眼。” 马车里又传出是笑非笑的声音:“本王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你失了神。” …… 没错,这支商队就是魔王艾德雷森的商队。 夏云看到的那黑衣男子,就是魔王四大使徒之一——风元素的赫尔曼。 只是他们并没有因为风雨大作而停留,直劲向洛阳而去。 …… 雨一直下到黄昏才开始渐小。 “唉,眼看马上就要到洛阳,偏偏又遇上这难得一遇的狂风暴雨。”夏云坐在破庙里的火堆前感慨着,“今晚又只能留宿在这里了,这回家的路,好难呀!” 冉儿也附和道:“是的呢,以前就一直很向往洛阳呢,好不容易都近在咫尺了,又被阻碍了。”想着不由叹道:“这可真是漫漫长路其修远兮,一波三折也!” 张叔抬眼望向冉儿,这些词语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夏河直接开口道:“冉儿,那里来的这些的语言?” 冉儿却很神情自若地回答道:“以前部落里教我的那个先生呀,他说话总是文邹邹的,听多了偶尔就学他那样了。” 心,却不由的又飞回天界,那时候她可喜欢看那些关于东方的藏书,她知道的可还多得多呢。 只是,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时候说出的话,就会引起他人的侧目,特别是张叔的,随时一个眼神看得自己心里直发毛。 夏河见冉儿突然陷入沉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随口一问,让她想到自己的家乡,想到教她知识的先生。 他轻轻地把自己身上已经干了的披风,取下披到冉儿身上,正想说话,却见陈生冲冲跑进来。 “少主,前方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之人。” “什么情况?”夏河站起来问道。 “估计来者不善。”陈生沉声道。 “你在这保护好他们。”夏河说着就大步走出庙外。 …… 雨已初停的夜,视线并不是特别的好,但依稀能够辨认,前方有一群人向着破庙袭来。 见有人来袭,商队众人都持刀出来迎敌,只留下陈生在破庙内保护张叔、夏云和冉儿。 “前方来者何人!”徐护卫大声喝道。 那群人已快接近破庙,突然停下不再前行,只见他们单脚跪地,训练有素的取下背上的弓,搭上箭,便向夏河他们射去。 商队众人连忙挥舞单刀挡箭。 夏河抽出腰中长剑,向前一跃,腾空而起,在空中旋了两圈,挥动手中的利剑撒出一片银色的光芒,斩下无数急射而来的箭。 而后趁那群人再次搭箭之时,夏河看准时机,一个翻身向他们跃去,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直刺一人咽喉,结果了他的性命。 商队众人见状,均持刀向前冲去,与那群来路不明之人厮杀在了一起。 …… 破庙内,夏云听得外面打斗的声音,不由有些心慌道:“张叔,这怎么回事呀,怎么会打起来了。” 张叔还没说话,陈生就抢先道:“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小姐,杨姑娘,你们可千万不能出去。”他可是领教够了着两女孩,这次说什么不能让她们出去。 想了一想,陈生又说道:“张叔,你也千万不能出去。” 外面区区一群来路不明之人,陈生不是太过当心,让他担心的,就是眼前这三人,生怕他们突然又好奇跑出去,从而徒生乱子。 张叔心中一阵无言,他什么时候也成了让人不放心的对象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道:“老夫现在还不想出去!” 冉儿很紧张的说道:“难道我们遇到山匪了!” 外面的厮杀声是什么情况,听着,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所见的那场,天界与魔域的战争。 看到冉儿似乎害怕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 夏云虽然也有些惊慌,还是挪了一挪坐近冉儿,搂着她的肩安慰道:“冉儿,没事的呢,别那么害怕,几个贼人而已,怎么可能是哥哥他们的对手,一会就会给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是,杨姑娘不用担心,有少主在,不会有事的。”陈生也安慰道,他最怕的还是眼前这两个女孩,只要她们不乱跑,那就都没事。 “哟,原来大总管身边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娃呀!”破庙内的横梁上传来伴随着邪魅笑声的声音。 一抬头,只见一女子蒙着面纱,娇媚的坐在横梁之上,深红色的纱裙随着小腿的晃动而飘荡,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柔软之物在把玩。 “你们的目标是我?”张叔站起身沉声道,看来庙外那群人只是为了吸引夏河他们的注意力而已。 夏云和冉儿也站起身站到张叔身后。 “呵呵,不愧是夏家大总管。”女子不肯定也不否认。 “不管你是谁,先留下再说。”陈生说着,横举单刀,运气蹬地向上跃起,手腕一转,刀便向那女子的小腹砍去。 那女子发出邪魅的笑声,完全没把陈生放在眼里,速度极快,仿若蛇一般顺着横梁游到另外一方,轻松避开陈生这一击。 陈生转身落地一点,身体又向上弹起,并持刀由下往上一挑,刀锋忽地向女子的脖颈直挥而去。 女子不慌不忙的顺着横梁翻了一圈,突然,从她手中射出几条红影,直击陈生。 陈生见状只能侧身往后退去,那女子借机却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玩物向张叔急射而去……而后女子发出一串轻蔑的笑声,向上一跃,如蛇一般游出破庙顶外,消失不见。 张叔见那女子向他射出东西,便连忙避让,可那东西却像有生命一般追击张叔而去。 速度快至极,眼看已经避无可避,张叔只觉的眼前银光一闪,竟是冉儿冲到张叔身前,与此同时那东西也撞到冉儿的脖子之上,随后掉落地下。 “呀……!”冉儿一声痛叫,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低头看去,原来那东西还真的是活物——一条艳红色的毒蛇,只见它无力的卷缩着身子,微微张着嘴,两颗青白的獠牙上还滴着墨绿的毒液。 “赤艳!” 张叔看到不由一惊,这蛇及其凶猛毒辣,只要被咬到,那是即刻即可致命。 张叔连忙扶住自己身前的冉儿,冉儿应已被咬…… 瞬间,张叔心慌了…… 正文 第十八章 石蛣门 陈生避开那女子射出的暗器之后,便见女子从破庙屋顶上出去,他一运气,准备追出去。 “慢着,不要追,担心调虎离山!”张叔连忙阻止道,其实,他还担心陈生不是那女子的对手,毕竟对方能使用毒物。 看这情形,张叔认为这群人绝对是有备而来,目标竟是自己?为何? 若没有杨冉儿替他挡了这一击,只怕此刻的自己已经毒发身亡。 “杨姑娘?”张叔双手扶住身前的冉儿,只感觉冉儿的身体渐渐变得越来越软,然后滑到了地上。 张叔焦心地扶着冉儿也蹲下身子,却见冉儿似乎只是因为疼痛而体力不支,脸色虽然苍白可却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是什么呀,好痛!”冉儿虚弱的说道。 张叔松了一口气, 难道那蛇不是“赤艳”?张叔心中一阵疑惑,应该不会看走眼的。 张叔低头再向冉儿身前脚边的那条艳红色的毒蛇望去。 只见它艳红色的身体在火光下映出斑斓的七彩,三角形的头因咬人后而瘫软地贴在地上。 张叔可以肯定,绝对是‘赤艳’无误。 “杨姑娘……你……没事?”张叔不太确性地问道。 冉儿微微的摇摇头,手依旧捂着脖子受伤之处,无力道:“我就觉得脖子好痛,全身酸软无力!” “云云,快来扶住杨姑娘,我检查一下她的伤口。”张叔回头对早已呆若木鸡的夏云唤道。 “哎,好!好!”夏云还没有过神来,神情呆滞的回应着便走过来,却看到冉儿脚边的‘赤艳’,吓得又不敢迈出脚步。 陈生走过来弯下身,一把牢牢抓住赤艳,指腹顶着赤艳的七寸处,把它拿了起来。 本因咬人就已元气大伤的赤艳,现在更是耷拉着软腻的身子,无力地向下垂着。 如此之物,一看就能明白它的毒辣程度,而从杨姑娘的指缝中渗出来的血却是鲜红色的,陈生也很是奇怪。 夏云看陈生把蛇拿走,才快速走过来蹲下身扶住冉儿无力的身体。 刚刚一切发生太突然,到现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突然出现一个看似很邪魅的女人,没和陈生打斗多久就突然向张叔射出暗器。 哦!不,不是暗器,是条可怕的毒蛇。 而一直和自己站在张叔身后的冉儿,夏云那会只觉得眼前一花,冉儿就冲到张叔身前,完全就没有看清冉儿是怎么去到张叔身前的。 现在什么状况? 那条蛇好可怕,冉儿似乎被咬了,她还好吗? 夏云木纳的看着张叔正在仔细地为冉儿检查伤口,也不敢多话。 除了被咬的伤口的一直在流血之外,完全看不出冉儿中毒的迹象。 张叔虽然疑惑,却手不停息的从陈生刚放到自己身旁的医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倒出白色的粉末涂到冉儿伤口上,然后用布带在冉儿的脖子上裹了两圈。 处理完伤口,张叔又给冉儿把了把脉。 除了气血虚弱,还真的没有中毒迹象。 张叔疑惑的望着冉儿,这可是‘赤艳’啊,冉儿居然没中毒! 冉儿见张叔一直用不解的眼光望着自己,开口道:“张叔?我怎么了吗?那咬我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来自苗疆特有的毒蛇,名叫‘赤艳’,你生在大漠,没见过也是正常!”张叔解释道。 “毒蛇?那我是不是应该中毒了!”冉儿说着,脑海里不断回想,蛇?是什么东西,怎么没印象。 蛇,其躯干略呈圆筒形,体细长,后端及尾侧扁。 想了一会,好像是有这样的东西,而且种类繁多,有无毒的,也有有毒的,毒性也各不相同。 冉儿还在思索着,便听张叔道:“理论上,你应该中毒的,但是你却没有中毒。” 冉儿奇道:“我没中毒?为什么?”难道因为自己是天使,这人间的毒物对天使没用? 这时一直没啃声的夏云突然好似松了一口气,道:“没中毒那还不好啊,刚刚可是吓死我了,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我都懵了。” “是啊,没中毒那还不好啊!”张叔沉吟道,但却是很奇怪,虽然也见过百毒不浸之人,可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可不是冉儿这般…… 这时破庙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张叔的困惑,看情形是夏河他们回来了。 夏河大步流星的走进破庙内,便看到冉儿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脖间还裹着布条。 “发生什么事了?”夏河担忧的问道,并走到冉儿跟前蹲下,想看冉儿是因何受伤。 “哥,你总算是回来!”见到夏河,夏云觉得安心了许多,带着哭腔委屈的叫道。 “你回来啦,外面情况怎么样?”冉儿见夏河蹲在自己身前,关心问道。 “他们好像收到什么讯号,突然就撤退,我们只有几个兄弟受了点皮外伤,没大碍。”夏河开始还奇怪这群人怎么突然就撤退了,他们这完全是在做无用之功,还百百的丢了几人性命。 这会夏河明白了,原来他们只是为了吸引自己和众人的注意力。 随后夏云把之前发生的事对夏河描述了一遍。 夏河皱着眉头听完过程,他轻轻拉起冉儿的手,心头千言万语却只说道:“冉儿,谢谢你!” 张叔千万不能有事,但是冉儿如果因此没了性命……唉!真的是不敢想象。 不过还好,都没发生。 冉儿对夏河微微一笑,虚弱的说道:“不用道谢啊,你看我都没事,能帮到你们我很荣幸呢!” 看着冉儿一脸真诚的表情,水汪汪的棕色大眼睛认真的望着自己,夏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冉儿的头,语气有些宠溺道:“傻姑娘!还好你没事……!伤口还痛吗?” 冉儿摇摇头道:“张叔上了药之后现在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痛了!” “不痛就好!”随后夏河站起身来不放心的又向张叔问道:“冉儿真没事?” 张叔点头道:“杨姑娘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没有其他大碍!” “那就好!” 夏河此时顾不上深究为何冉儿没中毒,见冉儿没事,他便走到破庙的柱子旁。 那‘赤艳’早被陈生用匕首从它三角形的头部穿过,钉在柱子之上。 张叔也跟着走了过来。 “张叔,你怎么看?” “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冲着我来!” “不,是冲着夏家来的,那群人,估计坐不住了!” 张叔知道夏河口中的那群人,就是害死老家主之人。 夏河一直坚信老家主之死不是意外,而自己虽有怀疑,却没坚信。 现在看来,的确不是意外。 “这蛇应该不是中原之物吧!”夏河观察了一番后问道。 张叔行走江湖三十来年,不但殚见洽闻且见多识广,对夏家忠心耿耿不说,在夏家也有着崇高的威信,如果张叔今天被这毒物所害,只怕夏家更难守住。 “此蛇名‘赤艳’,产自苗疆,及其稀有也极其毒辣,只要被咬到,即刻致命。” “即刻致命!”夏河重复道,眼睛不由看了一眼冉儿。 “这‘赤艳’及其稀有,要想得到也非易事。”张叔自嘲的笑道:“为了取我性命,他们也是煞费苦心,下了血本。” “张叔认为那女人是什么来历?”夏河又问道。 “这个,老夫就不得而知,看身手,应该也是苗疆之人!” 张叔说着,陈生在另一根柱子旁突然叫唤道:“少主,张叔,你们快来看!” 夏河和张叔闻声走过去,见陈生拿着火把照在柱子之上,随火光望去,两人也不由大骇。 只见三条细如麻线的银色小蛇,整个头都已深深插入道柱子里,只留一尺来长的身体软软绵绵的垂在外面。 “我和那神秘女子打斗的时候,她向我发了三枚暗器之后,便把手中一直抱着的玩物射向张叔。”陈生回忆着突然叫道:“她一直抱着‘赤艳’!”想到这,陈生不由一阵寒颤,好一个狠辣的女人。 “当时情况紧急,没注意那女人使的是什么暗器,刚刚搜索了一遍这才发现。”陈生用火把照着三条蛇继续道:“那女人使用的暗器,肯定就是这三条蛇。” “这力道,如果被射中的话,那蛇定能顺势钻入体内”,张叔边说着,边从脚踝的绑带处抽出一把细小的匕首,左手拿起银色的蛇身,右手拿匕首在蛇周围轻轻挖着。 “若是剧毒之蛇,一咬毙命还好,就怕毒性不强,不能立即致命,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张叔说完左手用力一抽,整条蛇便被完整拔出,可惜蛇头已粉碎。 张叔看着手中取出之蛇,应该也只是来自苗疆的寻常之蛇,但是能用此法的,记忆里就只有…… “难道是石蛣门?”张叔沉思了好一会才不太肯定道。 “石蛣门!” “石蛣门!” 夏河和陈生同时惊道。 这石蛣门起源于苗疆,因擅长用毒而闻名于江湖,乃是一个神秘而恐怖的组织。 神秘是因为江湖中对它的传说挺多,是是非非、对对错错,皆有,可那些亦正亦邪的精彩故事,却都只是传说。 恐怖,因石蛣门信奉的是各种毒虫毒物,所传播的是如何使用毒虫毒物害人,不但手段毒辣,而且还能做到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步。 传说十多年前,石蛣门行事太过于嚣张,且狠毒邪恶,从而被中原各大帮派合力追杀,最后石蛣门被迫退回苗疆,不在插足中原江湖半步。 “现在还不太确定,但是这手法,的确很像石蛣门的作风。”张叔淡淡说着,心中却渐渐忧虑起来。 “石蛣门还敢再次进入江湖?只要有他们的踪迹,必定会被各大门派追杀,他们不怕吗?”陈生不解道。 “只要有利可图,就会被人所用。”张叔依旧淡淡说道。 “若真是被石蛣门盯上,那还真有些棘手。”夏河也开始忧虑起来。 张叔道:“暂时不用太过担心,他们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行事,最多只能躲在暗处配合行动,只是以后凡事都要多留意一下,多加小心即可。” 夏河想到今晚之事,暗自责备,自己的确大意了,才让贼人有机可乘。 他对陈生吩咐道:“陈生,你去把徐护卫叫进来,在回到夏家之前,你和徐护卫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张叔。” “是!”陈生领命而去。 张叔见夏河如此,心中一阵感动,知道夏河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这把老骨头咯!死又何惧。 自己并不怕死,但是现在还不是能死的时候…… 这一次,真的得感谢杨冉儿。 张叔想着,向冉儿走过去,再次检查了她的伤势。 的确没有中毒! 张叔虽然疑惑不解,却也觉得万幸,如果冉儿为了救他而丢了性命,那自己也将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夏河看着冉儿和夏云已经相互依偎着睡着,心中泛起一阵暖暖的温情。 还好,冉儿没事,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冉儿没有中毒,但目前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她救了张叔。 那个神秘女人,她应该会认为张叔已经被‘赤艳’咬到了吧…… 想到这,夏河扬了扬一直深锁的眉。 “张叔!那女人向你射出赤艳后就直接离开啦?”夏河问道。 “对!”张叔不解夏河为何有此一问。 “那她应该没看到冉儿挡到你身前那一幕吧!”夏河接着问道。 “应该是没看到,你想干嘛?”张叔有些不解,心中却又升起一个疑惑,那时候已经避无可避,一瞬间的时间,杨冉儿是如何从他身后来到他的身前的,哪怕是夏河,在那一刻,那个速度,应该做不到吧。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那不如将计就计,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毒发身亡!”才说着,夏河就见陈生和徐护卫一起走进破庙内。 “陈生,徐护卫,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天亮出发之前,我要看得到一口可以让张叔躺在里面的棺材!”夏河吩咐道。 “什么!”陈生和徐护卫一愣,望着站在一旁好生生的张叔。 这是什么情况? 张叔尴尬的笑了一笑,道:“老夫没用,被‘赤艳’所咬,已不幸归天,还有劳你们赶快准备棺材,带老夫尸身回洛阳。” 两人大概明白夏河用意,领命到:“属下这就去准备,保证能够让张叔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夏河点点头交代道:“商队众人虽然都是兄弟,但是人多嘴杂,为以防万一,这事不要申张,还好兄弟们都在外面没进来,那就让大家都以为张叔已经中毒而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两人领命而去。 夏河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心道:“没想到我还没回到家,你们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后悔的!还有,石蛣门!江湖已没你容身之地,还胆敢参与进来,那好,我就先准备一出好戏等着你们……” 正文 第十九章 隋都洛阳 张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进入阔别一年的洛阳城,睡在一口简陋的棺材里! 还好陈生他们足够细心,虽然棺材简陋却不狭小,下面垫着足够厚的茅草,躺在上面也算是舒适安逸。 张叔躺在棺材里,听着洛阳城里四衢八街传来各种此起彼伏的声音,久违城市的繁华,以前都是用眼在看,如今是用耳来感受,倒也是另外一番滋味。 “总算是回家啦!”进入城门后,骑在马上的夏云忍不住开心的大叫起来。 一旁的冉儿连忙小声制止道:“云云,别激动,别忘了张叔还躺在棺材里呢,你这样子可不像我们已经失去张叔的感觉呢。” 与此同时,在前方的夏河也回头警告似的看了夏云一眼。 “哦!”夏云恍然过来,硬生生地把激动开心的笑脸给收了回去。 嘴巴一撅,这憋屈的表情煞是可爱。 冉儿看着也差点笑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嘴。 这时,冉儿突然觉得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扫过自己,顺着感觉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茶坊的二楼窗口,窗口内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 难道是自己多心啦?冉儿想着,心里却升起不安的感觉。 …… 洛阳,丝绸之路的东端,是当今大隋的都城。 这座城市经历了无数次的兵家之争,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城池,在成为兵家对垒的战场后,几度化为丘墟,如今又再一次的昌盛繁华起来。 阳光下,绿瓦红墙之间,那飞檐横梁、那迎风飘荡的商铺旗号、那来来往往的车马骆驼,以及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显示着这座城市的繁荣及大隋的盛世。 …… 夏家,一开始是经营米粮而起家的,数十年来为了在战乱中求得稳健发展,不断拓展各行各业的产业,后又因国家政治的安定而得以稳健经营。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造就了今日夏家殷实的成果,不但能堪称一方首富,且风评一向很好。 …… 在夏家收到商队今天即可归来的消息后,老门房福伯一大早就在巷外翘首以待。 盼啊,盼啊,总算在午后十分盼到了商队的身影。 “啊!来啦!来啦!……这可总算是回来了!”老门房福伯声若洪钟地大叫着,在奔向商队的同时,也招唤了一名利落的小厮进去通报。 少主和小姐,总算是平安归来。 一年多了,路途的艰辛、思乡的情绪,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体会。 跟随商队归来,乍见家门依旧,夏云有点恍惚,这一年来途中所有的一切,仿若梦境一般。 一时之间心绪波动难以抑制,泪水不期然地涌入夏云的眼眶,然后溢了出来。 门房福伯奔到夏河马前,牵住缰绳让夏河下马,他则直躬身嚷到:“少主,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回来了。”说着不禁老泪纵横。 门口的其他小厮也机灵的冲过来,帮忙牵马、扛行李。 叫嚷声早已吸引出了所有早已在焦急等待的众人。 首先奔出来的却是太夫人,也就是夏河的奶奶,。 只见她一手促着拐杖,另一边由婢女扶着,脚步稳健地直奔过来。 夏云见到奶奶,未语而早已泪流满面,如乳燕投林般直直奔如太夫人怀中,抽泣不已。 “奶奶,云云回来了,云云回来了!奶奶,想死云云了,云云可想可想你们了!”夏云把头埋在太夫人肩上哭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也想死你们了!”太夫人搂着夏云,也是满眼的泪水。 自他们离开之日起,没有一日不牵挂着这兄妹俩的。 随之而来的是夏河的叔父——夏慔杰。这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长着一幅儒雅的面孔,但因长年经商,给人感觉却是精明有之,尔雅从容不够,看身段也是长年习武之人。 “叔父!”夏河见夏慔杰走来,拱手叫道。 夏慔杰点头,抬手拍了怕夏河的肩膀,笑道:“不错嘛,还长得更结实了,祝贺你利归来!” 说着又拍了拍夏河的手臂,念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这就是亲人之间的感情吗?冉儿呆呆的看着不断有人围过来,诉说着离别的牵挂和回来的喜悦。 老夫人紧抓着夏云的手准备往回走,这才发现夏云身边站着一位美貌的胡人女子,疑惑道:“这位是?” “她叫杨冉儿,父亲是中原人氏,母亲是波斯人,因为一场变故,冉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于是我便邀约冉儿与我一同回中原,与我作伴。” 夏云简简单单介绍完,转向冉儿道:“冉儿,这是奶奶!” “奶奶好!”冉儿对老夫人微微行礼,甜甜地叫道, “好!好!好孩子,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不用生分!”老夫人面带微笑,慈祥而亲切的对冉儿道。 望着老夫人的笑容,冉儿心里洋溢起暖融融的感觉。 这笑容,让她想到了拉斐尔,他的笑容仿佛天地之间无一不美好,无一不祥宁。 他那纯挚而温馨的笑容,好似流泻出光彩一般,随时吸引着冉儿的目光。 拉斐尔,你可还好? 冉儿抬头望向天边,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念好想念他…… …… 见大伙拥着老夫人和夏云进入大门之内,夏慔杰这才疑惑地问道:“衍清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张叔他……他……走了!”夏河一脸悲痛的样子。 “什么,他走那里去了!”夏慔杰不太清楚道。 “叔父,张叔他像父亲一样离开我们了!”此时的夏河是一脸的悲痛欲绝,他指着身后不远处,那口简单的棺材道:“张叔躺在那里,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怎么会这样?”夏慔杰无法接受地问道:“衍清他发生什么意外了?” “叔父为何认为张叔是发生意外!”夏河问道。 “衍清他医术了得,若是一般病痛定要不了他性命,可是意外,那就真的烦不胜防啊!”夏慔杰沉浸到悲痛之中,一年前他痛失兄长,一年后,衍清却又随大哥而去。 “是我大意了,才让贼人有机可乘!”夏河自责道。 这时,老门房福伯又急匆匆地往大门内跑出来,叫道:“少主,二爷,老夫人叫你们进去呢!” “这就来!”夏慔杰回应道。 然后收起了脸上悲伤的气息,低声对夏河道:“母亲自从收到你们快回来的消息后,便一直亲自张罗着等你们兄妹归来为你们接风。如今夏家上上下下都来齐了,大家欢喜着要庆祝你们平安归来。衍清的事就暂时瞒一瞒吧!今晚就让你奶奶开心开心,过几天再跟她说明情况吧,这一年来也真是苦了她了。” “是,都听叔父安排!”夏河恭敬道,也收起了脸上悲痛的情绪。 “陈生、徐护卫”夏河转头吩咐道:“你俩把棺材从后门抬进去,好生安放。” “是!属下这就去办!”两人同时回答道。 “嗯,还有!”夏河想了想又吩咐道:“这一年来,兄弟们都辛苦了,你俩安顿好后,一人留下来守护着张叔的棺木,另一人去带领兄弟们好好放松放松,你俩商量安排就行!” 夏河交代完,便和夏慔杰一起走进夏家大门…… …… 洛阳城北,一处僻静的院落内,庄严素净的议事厅中,坐着三个人。 没错,首座的就是来自魔域的魔王艾德雷森。 自进议事厅后,他一直紧抿着弧形优美的嘴唇,他不开口,厅内一片萧然。 而另外两人,赫尔曼和科斯塔都在斟酌要如何打破王的沉默。 “王!”科斯塔率先打破了沉肃的气氛。 艾德雷森挑了挑眉,示意他开口。 自昨日抵达洛阳之后,艾德雷森就把自己关在屋内,一直静心疗伤,直到先前两人硬是把他请到议事厅,说是初来乍到,一些相关及要注意的问题必须要给他先讲清楚。 这让艾德雷森很是不耐烦。 科斯塔没理会艾德雷森的不苟言笑,直劲说道: “王,请您记住了,从今以后,我们所住的这个地方叫做:雷府。 在洛阳,包括在这东方大地上,您就是从波斯而来的商人,您的名字叫雷森。 在雷府上下,除了我们自己人外,我还请了一些当地的凡人做府上的杂役和女佣,人多嘴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刻开始,我们都称呼您为:雷公子!” 艾德雷森扯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雷公子!” “公子,这是东方对男子的敬称!”科斯塔解释道。 好吧,管他奇奇怪怪,一个称呼而已。 何况自己也许就不会与这些东方的凡人打交道,只要自己的伤势得以恢复,就会立刻回到魔域。 “那其他的呢?”艾德雷森问道。 科斯塔道:“王!哦,不!雷公子,您只需记住我刚刚说的这些即可,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妥当,不用劳烦公子您操心。” 艾德雷森不置可否的扬了扬飞扬的剑眉,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他沉吟着问道:“魔域那边什么情况?” “王,呃,雷公子!天界并未来犯,一切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赫尔曼恭敬的回答道,要改口叫自己的王为‘雷公子’,好像他也不太习惯。 “那就静观其变吧,天界那位不可能没有动作的!”艾德雷森说完就闭上眼,这并非疲惫,而是在他思考一些事情时,向来都是如此。 这一来也代表结束话题,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 科斯塔与赫尔曼也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议事厅再度恢复沉静。 此刻,赫尔曼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在大雨中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孩,今天在洛阳城中探访时,他又见到了她,虽然这次她穿的是一身白衣,但是他不会认错的,这美丽的东方女孩的身影、相貌,早已深深印到他的心中。 不过,让赫尔曼奇怪的是,那东方女孩身边的另一个女孩,明显不是东方人,波斯人?突厥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呢? 赫尔曼摇摇头,肯定是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见过…… …… 哇,从来不曾这样痛快地洗过澡! 冉儿泡在硕大的浴池中,让温暖的水浸遍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舒坦的感慨着。 晚餐后,夏河就和他的叔父离开去处理商队的事,夏云和一众亲人们寒暄了一会,便带冉儿来到此处。 来到这里后,冉儿的眼光首先就被那淡黄色的光芒给吸引住了。 不是烛光! 浴室内的每一棵柱子上都镶嵌着一颗挺大的珠子,淡黄的色泽,映着浴池四周的轻纱,将整个浴室点缀得如幻境一般。 这是夜明珠,冉儿知道。 有一些夜明珠,因形成时间长久而产生了自己特有的灵性,天使们若是寻得,一般会用来装在自己的法器之上,除了美观之外,还能加成自己的神力。 在人间,这东西肯定也是稀世珍宝。 唉!冉儿不由感叹。 夏家果真有钱啊,而且他们还聪明得不当财物的奴隶。 这正常都会被小心珍藏的宝贝,竟被他们拿来做照明使用。 不过在人间,夜明珠的功用本就是发光而已。 …… 而泡在浴池另一端的夏云却在纳闷的打量着冉儿。 很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才是出门在外一年多点,就被晒成了惨不忍睹的小麦色的皮肤。 而冉儿生长在大漠中,却是如此的白净。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呀! “冉儿,你怎么就晒不黑呢!”夏云不服气的问道。 “啊?”冉儿一时不能理解,瞪大眼睛问道。 “还有呢,为什么你被‘赤艳’咬了也没事呢?”夏云突然又想到这个。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不但晒不黑,还不会中毒。 冉儿被夏云问的又是一愣,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回头一定让张叔好好给你看看,说不定你是百毒不侵呢!”夏云说笑道。 却突然想起张叔来,于是悄悄对冉儿道:“冉儿,你洗好了吗?好了我们去看望一下张叔嘛,都躺一天了,一定累得不行!” “早就好了呢,只是舒服得不愿意起来。”提到张叔,冉儿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去穿衣服。 她不明白为何夏河要让张叔装死,但是夏河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走!走!我们悄悄地去看看!”夏云也爬出水面,边穿衣服边小声道。 不一会,就见两个瘦小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往后院跑去。 没想还没走到后院院门,便被徐护卫给逮个正着。 见有人突然站到自己身前,夏云吓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后来发现挡住自己去路的是徐护卫,嘴一撅,小声叫唤道:“你想吓死人呀,快带我们去看张叔!” 见是这两个女孩,徐护卫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把她们带进后院。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两人走到屋檐下,听见夏河压低声音否决张叔的提议。 两人对望一眼,很默契的停下脚步,没有进屋打扰夏河和张叔的对话。 随后又听张叔道:“这龟息丸可以让我在三十六个时辰内呈死亡状态,只要落葬后在时间之内,把我挖出服了解药即可。” “不行!”夏河依旧不同意道:“整个过程无论那里出一点差错,张叔你都有危险。敌暗我明,我不敢保证能做到万无一失。” “必须是真实的我,才是让人无法察觉的最佳方法!”张叔坚持道。 “不行!”夏河还是不同意。 这时,冉儿突然推开门走进去道:“我有一个主意!” …… 正文 第二十章 冉儿的主意 , 第二天,一大早,夏河在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便把张叔不幸离世的整个过程告诉了老夫人。 张叔也是老夫人看着成长起来的,对于张叔离世,老夫人也是悲痛万分。 伤心之余,老夫人一显当家祖母的风范,立刻命人去准备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用于安放张叔的尸体。 又命人去请高僧给张叔摘一个适合下葬的日子。 最后命夏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必须换上丧服,以慰张叔在天之灵,感谢张叔一生对夏家的付出。 所有事情安排完毕后,便带领着夏家众人,一定要亲自去看张叔最后一眼。 任夏河怎么劝说也没用。 无奈之下,夏河只能带领老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后院走去。 徐护卫这会正守在后院门口,见前方一大群人向着这边走来,急忙上前迎了过去。 “啊,老夫人,二爷,少主,你们怎么都来了!”徐护卫行礼同时惊讶道。 “哼!”老夫人这一肚子的火还没有发泄完呢。 “这么大的事,昨天回来你们一个二个都悄悄瞒着我,今日我再不亲自来看衍清,回头你们是不是就想偷偷把衍清就这样给葬了!” “属下不敢!”陈生敬道,心中却无奈着,这少主吩咐的不让说,作为属下也只能听命行事啊。 “不敢?不敢那还在这磨蹭什么,还不快带路!”老夫人没好气道。 “是!老夫人这边请!”说着,徐护卫抬手用衣袖沾了沾额头上涌出的汗珠。 见徐护卫引路带他们往后院的偏房走去,老夫人更是火上心头。衍清这一生为夏家那是劳心尽力,多少次出生入死只为护夏家周全,最后也是因夏家而亡。 这倒好,到头来,尸身却只能安放在这后院偏房内! “哼!”老夫人冷哼一身,心中很是不满。 众人皆静静跟在老夫人身后,都不敢出声。 陈生一直盘腿,一手促着单刀,端坐在张叔的棺木前。 见老夫人一行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道:“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哼!”老夫人没好脸色,也不想多说,直接命令道:“把棺材给我打开了!” 陈生一愣,求助的望向夏河,这…… “奶奶,还是别开了!”夏河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劝阻道:“张叔乃是中毒而亡,那面相……只怕惊扰到奶奶您!” 老夫人眼一横,不悦道:“怎么,还不允许我见衍清最后一面?” “不!不!不!”夏河连忙解释道:“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张叔是被苗疆一种极其稀有的毒蛇所害,所以恐面相惊扰奶奶。我已命人前来给张叔好好打理一番,等换了棺木下葬时,奶奶再见他最后一面也不迟。” “那我非要现在见呢!”老夫人坚持道。 “奶奶!”夏河道。 “衍清为夏家而亡,死得如此惨烈,我又会何惧他的相貌!”老夫人愤慨道,“给我开棺!” 夏河知道奶奶是铁了心的要见张叔一面,无奈吩咐道:“开吧!” “是!”陈生、徐护卫两同时领命。 两人合力掀开棺材的盖子。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棺材跟前,“衍清那,我来看你来……”话说一半却呆住了…… “好你个夏河,亏得老生如此疼你,看来真是白疼了!”老夫人说着便抡起手上的拐杖向夏河打去。 夏河往后一退,轻松让开了老夫人的突然袭击,不解道:“奶奶为何如此动怒!” “你自己来过看!”老夫人气愤道,拐杖打不到夏河只能往地上重重促去。 夏河走到棺材跟前一看,大惊,大声喝道:“陈生!” 陈生才和徐护卫一起把棺材盖抬到墙边放妥,转回来,听闻夏河大声叫唤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走到棺材旁。 “这……这……这怎么可能!”看着空空的棺材,陈生惊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站在门边的夏慔杰见状也走了过去。 “这……夏河,这什么情况?张叔呢?”望着空荡荡的棺材,夏慔杰不解地问道。 众人哗然…… 没等夏河开口,陈生连忙说道:少主昨晚离开后,属下未离开棺木寸步,张叔尸身不可能这样不翼而飞啊!” “那为何棺木里空无一人?”老夫人厉声问道,她现在只想知道张叔尸身去那里了。 “昨天回来后,我们二人便把张叔的棺木抬到这后院偏房。原本少主让我们一人守护,一人去慰劳行商回来的兄弟们,但怕有事一人照应不过来,我二人一直守在这后院未离开半步。”虽然事发突然,但徐护卫还是冷静的回忆着昨晚的情形。 “整个晚上,除了少主,并没有任何来过后院!”徐护卫记忆一圈后,强调道。 “那衍清去那里了,难不成他自己隐身遛了!”老夫人不可置信道。 “属下……”这时候徐护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居然连个死人都给我守不住!”老夫人恼怒地大声骂道。 “奶奶息怒,这事透着古怪,孙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张叔尸身莫名奇妙的不见的!”怕奶奶气坏身体,夏河连忙安慰道。 “其他我不管,我只要你无论如何,必须把衍清的尸体给我找回来!”老夫人忿忿道。 “奶奶放心,绝对找回来!”夏河连忙应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夫人把话一撂,颤巍巍地促着拐杖,率众而去。 “叔父,这怎么回事啊!”夏河看着留下来没走的夏慔杰,有些无助道。 夏慔杰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沉吟一会道:“你详细跟我说说衍清遇害的过程!” 这到底什么情况…… …… 洛阳城北,一条安静的巷子,两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巷中。 “到了,就是这里!”走在前面那个黑衣人停在一个院落的大门外,对身后的人说道。 “嗯!”后面那人回应道,并抬起头望院落大门望去。 一张如刀刻出来般的刚棱锐利冷硬的容颜,双眼闪着锐利的光芒,古铜色的皮肤,硕壮的身体,这不是张叔还是能是谁。 前面给张叔带路之人,便是之前一直跟随在夏河父亲身边的孙阳。 他正走上大门台阶准备去开门。 张叔四下望了一圈,却见与这个院落相对的,对面那个院落,黑色的门匾上刻着两个金色大字。 “雷府?”张叔念出声来,语气中似乎有点疑问。 “这个我今早打探过了,他们也是前几天才住进来的,波斯来的胡商。”孙阳解释着,并打开大门道:“张叔请!” “嗯!”听说是胡商,张叔也没有在意多想,便和孙阳一并进入园内。 这小院不大,入院便见一颗古松卓立,几盆杜鹃在旁稍做点缀,庭院内其他空地便全是青草。 院落里正厅,卧室,书房,客房等一应俱全,都打扫得刚刚静静。 穿过入门的小厅,张叔便见小厅的两面墙枢上,摆放着各种兰花盆景,很是赏心悦目。 张叔不由笑道:“没想到这院落竟被你打理得如此雅致。” “张叔见笑了!”孙阳窘道。 而后解释道:“老家主当年赠属下这一宅院时,属下本想把乡下的娘接来这里居住,可是我娘她不喜欢都城的嘈杂。这院子就一直空着,属下只是请了一对老夫妇,让他们隔三差五的来打扫一番。偶尔的时候,属下也会来住上一两天。” “这段时间有劳你了。”张叔客气道,不由想起当年夏家初到洛阳,老家主也要为张叔安一处宅院,那时张叔笑着拒绝,说自己无亲无故,夏家就是他的家,不需要为他另置家业…… “张叔客气!”孙阳打断张叔的思绪,继续说道:“这事发突然,没有什么准备,回头我给张叔安排几个可靠的下人,照顾你的起居饮食。这段时间张叔你就最好不要出门,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的,那群人应该不会想到你会在我的私人宅院里。” 张叔揶揄道:“这难得的机会,老夫我就在这里偷得浮生几日闲吧!” “趁这机会,张叔是可以好好在这里休息几天,若有什么事,少主会和我们联系,张叔就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吧!”孙阳一路说着,带张叔来到卧房外。 孙阳推开房门对张叔道:“张叔,这是卧房,你先好好休息。待属下准备好一切后,便会一直在暗处保护你,请张叔放心,属下一定会护你周全。” “有劳了!”张叔对孙阳拱手后,便进入房内。 这事态发展得! 张叔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安安静静的思考这许多的问题。 杨冉儿出的主意,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被害身亡,而后又让所有人都亲眼所见自己的尸体的莫名其妙的失踪,从而扰乱那群人的布局,说不定还有可能让他们相互猜忌。 真的有这个可能吗? 心绪有点乱啊,的确需要好好安静的思考一下了。 …… 见张叔进屋,孙阳把张叔的门轻轻关上。 站在屋外不由感叹。 自己一直跟随在老家主身边,居然没能保护好老家主。这份深深的自责,一年来丝毫没有一丝减轻。 这一年一直按照少主吩咐监视着夏家众人的各种举动,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在自己都快要怀疑家主的死,也许真的就是意外的时候,少主回来了,而且张叔还被袭击差点出事。 看来这群人挺能沉得住气,一年来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那是因为要等少主回来。 现在少主回来了,估计夏家要开始不安宁了…… “唉!”孙阳叹了口气。 现在先不考虑这些,先去把该办的事办妥了,然后来保护好张叔才是正事。 想着,孙阳运气,纵身一跃,便到屋顶,脚尖一点,再次腾空而起,身影已经向院外跃去。 …… 空无一人的院内,只见一只青绿色的小蜻蜓,扑动着透明的小翅膀停滞在空中,目光呆滞的望着孙阳离去的方向。 “哇哦,东方的人类会飞耶!”蜻蜓细声细语地叹道。 原来这是一只来自魔域的精灵,受奥斯丁的指派,来给他们的魔王艾德雷森报信来的,穿过魔域通往人间的结界,根据指引,一路飞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来到雷府门前。 却好巧不巧地看到张叔和孙阳进入雷府对面的大门,可能是因为好奇吧,莫名其妙的也跟着飞进去了。 直到这会吃惊的看着孙阳‘飞’走,才发现自己还有正事要办,连忙展开透明的小翅膀,向雷府内飞去。 …… “露蜜儿!你怎么来了!”当小蜻蜓飞到赫尔曼的眼前,赫尔曼才惊道。 显然,这小蜻蜓般的精灵,名叫:“露蜜儿!” 露蜜儿在赫尔曼眼前手舞足蹈一阵比划,细声道:“我是受奥斯丁大人的委派来给魔王陛下报信的,你快带我去见陛下!” “哦,魔域发生什么事了吗?”赫尔曼问道,心里想,既然奥斯丁能派她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奥斯丁大人交代了,要见道魔王陛下才能说!”露蜜儿扇动着透明的翅膀,细声细气的叫道。 “那跟我来!”赫尔曼说着,便带露蜜儿往艾德雷森所在的房间走去。 “奥斯丁怎么会派你来?”走在路上赫尔曼忍不住又问道。 “哼!”露蜜儿显然不想回答。 走到半路,刚好遇到外出回来的科斯塔。 见到露蜜儿,科斯塔便笑道:“看来我们这里又要多住一个人了,回头我给你讲讲在这里要注意的问题,你可要安分点,不要生事,更不能影响到雷公子的疗伤!” “雷公子?”露蜜儿不解道 “呃……等你见了王以后再说吧!”科斯塔道。 “什么情况?”赫尔曼越发不解道:“露蜜儿还要在这里住下?” “哼!”露蜜儿依旧没好气的不理会赫尔曼。 “……”科斯塔沉默,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露蜜儿这小精灵喜欢赫尔曼很久很久了,唯独赫尔曼不知道。 看来,奥斯丁派露蜜儿前来,就是不想他们在东方的这段时间太无聊。 哈哈,有戏看那的确可以解闷,就是不知道王会做何想法。 …… “露蜜儿?”艾德雷森见到露蜜儿后也有些吃惊。 “哦,我伟大的魔王陛下,露蜜儿总算见到您了,您的伤好些了没,我们都不知道那愚蠢的天界人竟把您伤得这么重,还是出发前奥斯丁大人才告诉我的。我伟大的魔王陛下,您为何前往东方来疗伤呢,是不是在东方要恢复的快一些……” 见到艾德雷森,露蜜儿忘记要先说正事,细声细语地说了一大堆好似关心的废话。 对,除露蜜儿外,所有人都认为是废话。 艾德雷森冷俊的脸庞上已经呈现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说重点!” 嗯,好像是忘记说重点了,露蜜儿想着,身子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只见她周围一道道绿光交汇闪烁着,随后化为无数绿色的光点,如珍珠般撒落而下。 一瞬间,只见露蜜儿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只见女孩一身绿色的衣裙,看起来非常娇小玲珑。 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晶莹透亮,一对若隐若现地小酒窝在红唇两侧的脸颊上,煞是可爱。 黑绿色的马尾辫扎在脑后,更显活波娇美。 三人见怪不怪地看着露蜜儿现身,都等着她说话。 “我伟大的魔王陛下!”露蜜儿双手交叉放到胸前,恭敬道:“奥斯丁大人让我告诉您,那些讨厌的天界人来攻我们魔域了,领头的是加百列。” 艾德雷森点点道:“然后呢!”他相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要不来的肯定不是露蜜儿。 “然后,他们就和我们魔域战士发生了一点点小冲突,双方都没伤亡,他们就撤了。” 艾德雷森双眉一挑,还没说话,赫尔曼就忍不住叫道:“就这样?” “对,就这样!”露蜜儿顿了顿接着道:“奥斯丁大人认为他们来攻魔域只是试探,所以奥斯丁大人让我转告魔王陛下,据奥斯丁大人猜测,天界可能会派天使到人间,来寻找魔王陛下的踪迹!” “哦?”艾德雷森有些玩味的扬起嘴角,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使到人间!哦,等等!赫尔曼想着突然叫道:“天使,对,那天我见到的那个,在那个东方女孩身边的人就是她……”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赫尔曼在说什么。 艾德雷森眯着眼睛问道:“你见到谁?”心里却隐隐约约似乎所有期待。 “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害得王受伤的天使!”赫尔曼肯定道。 果然是她!艾德雷森不由笑了。 鲁莽又笨拙的天使,你不但没消亡,而且也来到了东方? 呵,不错嘛! 看来在东方的这段时间,不会太无聊……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又见面了 冉儿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裙。 上着一袭淡雅的乳白色短衣,下着绸缎裁制成的各式粉色系条纹,上面绣着百花纹的襦裙,紫色的绸带环在胸前,带上系着一条珍珠串成的配饰,下端绑着两只银铃,在走动的时响出清脆的声音。 平时只是绑成一条长长麻花辫的秀发,也梳成了现下最时兴的“凌虚髻”,髻上只妆点了一朵白玉雕成的芙蓉花,只显得冉儿俏丽活波。 冉儿望着镜前的自己,忍不住转了一个圈。 “哇……好美!”刚刚进屋的夏云看到冉儿转圈,不由叹道。 她知道冉儿很美,却没想道打扮后的冉儿居然可以又更美了。 冉儿有点不好意的吐了吐舌头,道:“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真的好好看,只是这一身打扮竟这么费事。” 冉儿一大早就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敢动,任由夏云派来的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 说话间却发现夏云依旧一身白衣,头发也梳了个发髻,却什么发饰都没有戴,干净得一尘不染。 冉儿不解道:“你让人一大早就来给我梳妆打扮,你自己却是穿得这么素净。” 夏云无可奈何道:“我也没办法啊,大家都以为张叔去世了,虽然我不想穿丧服,那也得低调一点啊!” “那你还让我穿成这样?”冉儿更加不解。 “嗨,你不一样嘛,你可是我们夏家的客人呢!” 说着夏云神秘的一笑,接着道: “而且哥哥让我带你去找张叔呢,他不放心你的身体,一来路途劳累,二来你又被‘赤艳’给咬了一下,虽然你现在看着好好的,但是哥哥就是不放心,交代我带你去找张叔,让张叔好好的给你诊诊脉。” “现在就去?”冉儿问道。 没想到夏河如此细心,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应付,却还在担心着自己的身体,冉儿不由心头一暖。 “对啊,现在就去。刚刚我看哥哥已经带着奶奶、叔父他们一大群人往后院去了,估计这会奶奶肯定在大发雷霆呢。现在趁着没有人顾得上管我们,赶快溜吧!”夏云说着拉着冉儿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奶奶为何会大发雷霆!”冉儿有些不解道。 “还不是你出的主意啊,张叔不但去世,这会连尸身都莫名其妙的不见,这么多年来奶奶对张叔也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这样的状况,她老人家能不大怒吗?” 夏云说着不由庆幸,还好早上那会,准备去给奶奶请安的时候,被夏河给拦住,让她不用去请安,趁着家里没人顾得上她的时候,带着冉儿去找张叔。 咳,不用承受奶奶的怒气,又能出去玩,哥哥真好! 冉儿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主意对还是不对,不过既然夏河和张叔都采纳了,应该是认可的吧。 “你知道张叔现在身在何处?”冉儿问道。 夏云得意的笑道:“那肯定知道呀,要不怎么带你去!” 那好吧!真的是担心则乱。 这还用问,夏河肯定会告诉夏云的嘛。 刚刚走到门口的冉儿,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心里莫名的一阵寒颤。 这是怎么回事? 冉儿心中一惊,突然有一种被人给惦记上的感觉。 可是自己身在这遥远的东方,会是谁呢? …… 洛阳街头的繁华,冉儿初到洛阳的就已见识到。 而现在走在其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走在宽阔的街面上,一眼望去,只觉人头攒动,杂乱无章,仔细一看,却都是不同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在路的一侧有一些摊贩,货摊上摆有各种用品杂货。 路的另一边还有卖茶水的,小吃的,看相算命的,杂耍的…… 许多行人来往其中,有指指点点东看西看的,还有买杂货喝茶水吃东西的。 大路中间,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行而过,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甚至还有赶骆驼运货的…… 所有的景象都是冉儿从未所见,她瞪大眼睛好奇的看这看那,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夏云虽然生活在这洛阳城里,但是一年多来在丝绸之路上行走,让她早已陌生了这城市的繁荣。 如今走在这大街上,她也觉得这一切都很新鲜。 两个女孩牵着手,在这街上逛的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要去找张叔的事。 “云云,我们还要再这样逛下去吗?”冉儿问道, 虽然她觉挺好玩的,但是在夏云告诉她,是夏河吩咐让她俩先到街上逛一圈再去找张叔后,她就有些顾虑,无法再尽兴的逛下去了。 “在逛一会,没事呢,哥哥说让我们好好在街上逛逛玩玩,吃点好吃的,等午后再去找张叔。”夏云一边说着,一边咽着口水往前方的小吃摊小跑而去。 “云云,你慢点!”冉儿只能小跑着跟上。 “冉儿,你知道吗?”夏云指着前方那小吃摊,解释道:“那是在卖牡丹饼耶。这牡丹饼吃起来疏松软绵,香甜可口,我可喜欢吃了。它是以豌豆、绿豆、芸豆、红豆和牡丹花酱制作出来的,只有在洛阳才能吃得到呢!” 夏云说着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行,今天一定要吃个够。 两人刚要走到摊前,却被一个身着深红色纱裙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小妹妹,这么着急去买点心吃呀!” 娇媚的声音随之传到两人耳里,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夏大家管现在连尸体都不知道去何处了,你这夏家大小姐却还在这里一心想吃牡丹饼,也真是奇了。” 娇媚的声音再次传来。 冉儿和夏云已想起,眼前这女人就是那天那个蒙着面纱,企图杀害张叔的邪恶女人。 这会她没有蒙面纱,三十来岁的样子,虽然看上去肤如凝脂,神韵柔弱,可她眼底流露出来的阴沉却打破了她本应娇媚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冉儿冷声问道,这大庭广众之下,冉儿也不怕她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但下意识的,冉儿却很当心她脖子上被蛇咬的那个疤痕,会不会被眼前这女人给发现。 不过那疤痕在当天晚上,张叔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给敷在上面,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完好无损一样。 张叔让她放心,水洗都不会掉的,等伤口恢复以后会随结痂一起脱落。 想道这,冉儿的心又落了下来。 “做什么?”那女人呵呵笑道:“当然是来请夏家大小姐去帮忙寻找大家管的尸身咯。” “你这恶毒的坏女人,你还敢提张叔,还张叔的命来!”夏云气愤的大叫道。 “等等,你要抓我去找张叔尸身?你把张叔尸身怎么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夏云边问边骂道。 她和冉儿可是在发现张叔尸体不见之前,就已离开夏家,现在可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张叔尸体不见的事。 那女人笑着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见两名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壮汉,来到自己跟前,挡住了两个女孩。 两名壮汉同时对身后的夏云道:“小姐勿怕,属下来了!” “哟,我就说呢,夏家大小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出门,还有心思买牡丹饼吃呢。”那女人魅声道。 “好厉害的夏家少主,看来奴家中计了!”那女人说着,转身如蛇一般向身后茶楼的房顶游去。 那两壮汉见状便持刀追了过去。 冉儿和夏云相互看了一看。 “就这样逃走了?”夏云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突然想到夏河今早特别交代的,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害怕。 原来,哥哥早已有安排。 冉儿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不解道:“居然想来带走你,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想干什么,抓我去找张叔?”夏云记得那女这样说过,“可是哥哥都找不到,我怎么找?”夏云跺脚道。现在她可变聪明了,一定不能在大街上透露任何关于张叔的事。 “看来是有人一直跟着我俩呢!”此刻,冉儿蛮佩服夏河,难怪要让她们逛到午后,若有人跟踪,那一定耐不住两个女孩瞎逛那么久,应该会有动作。 “我觉得呀,家里肯定有坏人!”夏云肯定地说道。 “我们快走!”冉儿抓着夏云的手就往回跑。 “冉儿,你要带我去那里?”夏云跟着冉儿边跑边问道。那邪恶的女人逃跑了,她还想去买牡丹饼呢,冉儿怎么拉着她就跑了。 “我怕不止一人跟着我们!” “不会吧,还有?” “你还记得张叔遇袭那天晚上不,那女人出现前还有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呢!” “天那,那快跑!” 两个娇小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着,果然,有四五个黑衣人尾随在后,艰难的跟着两个女孩在人群里绕来绕去…… “大哥!这样跟着她们也不是办法啊!”其中一个黑衣人有点气喘吁吁地说着。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跟着两个女孩这样瞎转,又要不被发现,还的确是有些累人。 “就是大哥,再这样转一转,估计人都要跟丢了。”另外一人也是气喘吁吁的附和到。 那位他们口中的大哥也是心生不爽,两个小女娃一直在瞎绕,这样跟下去明显已经没有意义了。 “给我去把她们绑了!”那位大哥考虑了一会吩咐道。既然无法跟了,那就直接绑回去交差好啦。 “是!” 四人领命,向着冉儿和夏云围了过去。 冉儿和夏云也有些跑不动,正停下来准备喘口气,却见几个黑衣人向她们围了过来。 果然有人跟着,来不及喘气,两人转身又跑。 边跑边大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可这一叫却只是让路上行人让出一条道来。 都是普通老白姓,就那几个黑衣人的架势,想管也要先看一下自己的实力,当然都只能选着明哲保身,退到一边才是上策。 “哥,你就没在安排人来保护我们了呀!”夏云无奈的叫着,却已被黑衣人抓住了手臂。 冉儿眼看自己也要被抓住了。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冉儿也不敢使出自己体内残留的天使的力量。 正在认命的等待被抓之际,冉儿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以冲撞的方式越过自己,撞倒了抓住夏云之人,却伸手搂着夏云的腰,没让夏云跟随摔倒。 夏云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之人。 “是你?”夏云惊叹道,这人竟是之前在破庙避雨时,无意中见到的那个在雨中行走的胡人。 赫尔曼见到自己搂住的女孩,竟是早已深深印在自己脑里的那个东方的女孩,也是心头一震。 来不及多说,有两个黑衣人已持刀向自己砍来。 赫尔曼放下夏云,不退反进,迎着两人冲了过去。 相隔近了,只见赫尔曼突然跪地滑行,竟然从两个黑衣人中间穿了过去,同时张开双臂,就见两个黑衣人瞬间跌了个狗啃屎。 赫尔曼站起身来,搓了搓掌心,冷声道:“你们,从哪儿来的,便给我滚回那里去!” 被摔倒的一黑衣人,见赫尔曼傲立在前方,甚是不服气,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持刀向赫尔曼砍去。 赫尔曼避其锋芒,顿足一跃,左脚踢上黑衣人的膝盖,反身右脚就踏上了黑衣人持刀的手臂,跟着左脚后跟一撞,正中脸面。 左脚后退一步,踩在黑衣人肩上,一个后空翻,顺手一勾,箍住那人的脖子,便以自己身体下坠之势令其仰面后倒,跟着就在黑衣人的喉管上一掌拍下。 那黑衣人手里的刀去哪里了都不知道,只顾得双手捂着脖子,半天喘不上气来。 其余四个黑衣见状,便一起持刀向赫尔曼砍去。 在夏云的惊呼中,只见赫尔曼飞身向前,临空一脚,直接将其中一人踢得直接扎进围观的人群之中。 夏云只见赫尔曼在三个黑衣人中上下翻飞,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来如影去如风,犹如魅影…… 好精彩,夏云觉得还没看够呢,剩余三个黑衣人就已经都倒地哀嚎不止。 见围观众人中频频发出赞叹,赫尔曼却觉得这一架打得十分憋屈,明明不用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宵小,却因不能使用魔力,只能硬生生的用拳脚来解决。 “还不打算滚吗?”赫尔曼沉声对着倒在地上的五个黑衣人说道。 五人知道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不敢造次,艰难的爬起身来,相互搀扶着赶快逃走。 夏云对着五人逃走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调皮道:“路见不平有人踩!” 这一小动作却全收赫尔曼的眼底,好可爱的东方女孩…… 冉儿一直觉得赫尔曼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总归人家救了自己跟夏云,冉儿还是硬着头皮走到赫尔曼身前,还没来得及道谢。 赫尔曼就用只有冉儿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嗨,天使,我们又见面了!” 冉儿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惊讶地望着赫尔曼,这人是谁?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耳边却又传来赫尔曼的声音。 “你命真大啊,受了吾王一掌,居然没有消亡……”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伤势复发 夏云转过头,便看到冉儿惊恐的望着赫尔曼。 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样子,难道他们认识? 夏云好奇的跑到两人身边,不确信问道:“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冉儿摇头否认道,这人是谁?真的没有印象啊! 他说自己受了‘吾王’一掌,难道是魔王的下属不成,可是魔域的人怎么会在洛阳出现…… 赫尔曼不理会冉儿,转过头对夏云道:“美丽的东方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夏云喃喃道,那天她以为只有自己看到在雨里的他,看样子,他也看到自己了嘛!心中有点窃喜。 夏云的语气却让赫尔曼认为,这个女孩对自己毫无映像,莫名的心里涌起一丝失落。 见赫尔曼不知为何突然沉默,夏云倒是很大方的谢道:“多谢侠士出手相救,要不我们今天肯定就被那群黑衣人给抓走了。”好险啊,夏云说着又是一阵后怕。 “区区小事,不用道谢。”赫尔曼不以为意,并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赫尔曼,来自波斯的胡商!” “赫尔曼,好奇特的名字!”夏云叹道,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欣喜道:“你从波斯来的呀,哎,冉儿,你母亲也是波斯人耶,这可真是巧啦!” 冉儿一愣:“啊!” 赫尔曼扯了扯嘴角,微微笑道:“那可真巧!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冉儿尴尬的一笑,却无言以对,心道:“谁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啊。” 还是不要和这个可能来自魔域的人有过多来往的好,虽然他救了自己和夏云,此刻看起来也并无恶意。 “多谢相救,只是眼下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阁下,告辞!”冉儿说着拉起夏云的手,不由分说的掉头就走。 “哎?冉儿你等等,你等等!”夏云叫唤道,自己还有话想对赫尔曼说呢,却被冉儿拉着就走了。 冉儿不理会夏云叫唤,直劲拉着她快速离开,她可不想和魔域的人有任何瓜葛,还是赶快离开为好。 夏云任由冉儿拉着走,只能回头望去,人群中赫尔曼似乎还站在原地望着她们,走出几步再回头,却只有人来人往,已不见赫尔曼身影。 夏云有些遗憾,她很是不解为何冉儿要这样急冲冲的离开。 正有点不开心,却听到冉儿说,“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跟踪我们了,我们应该趁机赶快去找张叔啊,再耽搁一会,万一又出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哦,是哦!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了!”夏云幡然道。 可是,是有点遗憾呀,没有多与赫尔曼说几句话。 夏云此刻脑里还是赫尔曼搂住自己腰,没让自己摔倒的画面,第一次与除了哥哥外的男生那么亲密的接触,那冷俊的面庞,矫健的身躯,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 哎呀,自己在想什么呀!夏云不由的脸一红,赶快收起这女儿家的小小心思。 …… 赫尔曼有些惋惜的看着冉儿拉着夏云落荒而逃,叹道:“这个笨天使!” 也不由想到自己搂住那东方女孩的情景,娇小的身躯竟然如此诱人。 可惜呀,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就被那个笨天使给拽跑了。 不过没关系,迟早还能再见。洛阳虽大,但是找个人对赫尔曼来说也不是难事。 赫尔曼转身往雷府方向走去,想道那露蜜儿他就头疼,不知道奥斯丁抽什么筋,竟然派露蜜儿来。 自己就是被她扰到不胜其烦,才找借口出来为了避她,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能碰巧救了那个美丽的东方女孩。 想到这,赫尔曼心情大好,思索着一会回去要如何说服王,让露蜜儿赶快回魔域去。 …… 走了很久,两个女孩总算气喘吁吁的走到城北,张叔所在的那条安静巷子里。 进到巷子后,冉儿就肯定她们还一直被人跟踪着。 一路上冉儿都在运用她残留的力量在感知,之前在大街上环境嘈杂冉儿不太敢确定,这会安静下来,冉儿很确定身后有人。 “冉儿,就在前面了。”夏云道。呼!走那么远,还真有点累了。 冉儿轻轻地拉了拉夏云的衣袖,悄声道:“云云,我们一直被人跟着,到了我们也不能进去。” “啊?怎么会?”夏云慌恐着就想回头看,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呢。 “千万别回头啊,别让跟着的人察觉到我们发现了。”冉儿连忙提醒道。 “可是马上就到,这可怎么办呀。”夏云焦急道,不是都被那个赫尔曼给打跑了吗?怎么还在有人跟着呀,这什么情况? “再一直往前走,走出这个巷子。”冉儿提议道。 “不行呀,走到底就没路了!”夏云着急道,这孙阳的宅院她以前和哥哥父亲来过一次,印象里这巷子是走不通的。 “啊……?”冉儿一时也没有好的主意,这可怎么办。 说话间,两人已快到孙阳宅院门口,夏云看着前方大门,轻声问道:“前面右边那个大门就到了,现在怎么办呀?” “这左边还有一个宅院呢。”冉儿看到这左边的宅院大门未关,门口有两个小厮在打扫,突然计上心头。 夏云抬头看了看门匾,道:“雷府?不知道是什么人居住啊!” “不管是谁居住,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冉儿干脆的决定道。 “什么?”夏云不可思议道,“我们就这样冲进去吗?” “对,来不及啦,走!”冉儿说着就往雷府大门走去,边走边说:“大不了一会进去对主人家说我们走错门了!” “好主意耶!”夏云喜道。 于是两个女孩跑上雷府台阶…… 门口打扫的小厮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见两个女孩快速的跑了进去。 …… 跑进去两人才发现,这雷府比想象中的大得多,但是却没有见到人影。 院内护墙,清一色的红瓦白墙,红色晶亮的琉璃瓦与精工打磨成的白色大理石相应而成。 完全不是大门那样简朴的感觉。 看来这里所住也非普通之人。 两人顺着前院一条平石铺成的丈宽小路,来到一处曲折游廊。 冉儿和夏云没敢说话,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确定要不要顺着游廊前行。 犹豫间,突然一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嗨,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夏云一惊,见到说话的是赫尔曼不由心中暗喜,却也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么巧啊!”真的是,怎么跑人家家来啦。 冉儿可被吓得不轻,惊恐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赫尔曼揶揄道:“真的是很巧,你们怎么跑到我家来了!”自己还在想着怎么去找这女孩呢,没想她自己却跑上门来。 “这是你家呀!”夏云松了口气道,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只真的好巧啊,便接着解释道:“我们来看我叔叔呢,可是半路上又被坏人给跟上了,当时害怕,见到你家大门开着,我们一慌张就冲进来了,还请见谅!” 赫尔曼对夏云微微笑,道:“不碍事,放心呆在这里吧,在这里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然后赫尔曼转头对夏云身边的冉儿戏虐道:“可是你呢?你敢呆在这里吗?” “我……我……我……”冉儿结结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呀,怎么就好巧不巧的闯到这里来啦。虽然赫尔曼看着也不像坏人,可是他是魔域的人呀…… “是谁跑进我的府邸?”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游廊方向传来,打断了冉儿结巴半天没有说出来的话。 冉儿抬眼向游廊那头望去。 瞬间,冉儿只觉的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她浑身一颤,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想跑,却觉得自己全身仿佛如尘粒般飘散开来,已无法动荡。 没错,眼前之人就是那个魔域之王,那个和天界打了几十年的魔王,那个把自己一掌劈到人间的魔王。 “冉儿?”夏云轻声叫道,冉儿这是怎么了,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感觉就想看到鬼一样。 见冉儿并未理会自己,夏云随着冉儿的眼神看去,便见沿游廊走过来的艾德雷森,也不由心中震撼,又是一个波斯人,虽然有着无与伦比俊朗的脸庞,但是那逼人的气势却让人不敢接近。 嗯,再看看赫尔曼,虽然也是一张冷俊的脸,但相比之下,那是和蔼可亲多了。 可冉儿这是怎么啦? 平静!平静!冉儿努力得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奈何眼看着魔王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根本无法控制。 突然,冉儿觉得胸口一炸,一阵剧痛由胸口传向全身,“呜……!”冉儿痛到浑身颤抖,双手交叉紧紧抱住自己。 夏云见状连忙扶住眼看就要摔倒的冉儿,疾呼到:“冉儿,你这是怎么啦?难道伤势又发作啦。” 冉儿完全没想到伤势就在这一刻复发,是先前一路使用残余力量的原因,还是被这魔王吓到心神打乱而诱发伤势? 才张开口想说话,淤血便从嘴里不断涌出,冉儿急忙用手捂着嘴巴,可是耶控制不住淤血的涌出,血从指缝中溢出,流的冉儿满手。 “冉儿!冉儿!”夏云扶着冉儿六神无主道:“之前不是都好好的的嘛,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原本离冉儿还有一小段距离的艾德雷森,突然就来到冉儿的面前,从夏云手中接过已站不稳的冉儿,一手搂住她的肩,扶着她缓缓蹲下,让冉儿坐到地上,身子靠着自己的肩,另一支手放到冉儿胸口,不断把自己的力量渡给冉儿,已压住她的伤势。 呵,自己给她造成的伤。 “雷公子!”赫尔曼叫道,他没想到自己的王本就有伤在身,居然还耗费力量去救这个笨天使。 艾德雷森没理会赫尔曼,直到感觉冉儿体内的气息平复,这才抱着冉儿站起身,准备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迷迷糊糊间,冉儿只觉的自己痛到已经受不了的时候,一股力量传到自己体内,慢慢平复了自己全身的疼痛,不一会就感受不到任何不适,但是头好晕,好困,好想睡一会…… “哎,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抱着她就走!”夏云看到艾德雷森竟然抱起冉儿就走,顾不上对艾德雷森的畏惧,急忙想去阻止。 赫尔曼虽然也不解,还是连忙阻拦道:“别担心,我家公子是带这位姑娘去疗伤!”想了一想,又说了一句,“放心,我家公子是好人!” 好人?夏云可不这样认为,不过……赫尔曼到是好人。 “那好吧!”目前夏云也没辙,既然赫尔曼说他家公子是好人,那就姑且相信他是好人吧。 “可是……”夏云还想说却被赫尔曼打断了。 “好啦,别可是了,那位姑娘不会有事,走,我带你去打坏人!”赫尔曼边说边拉着夏云就往前门走去。 “坏人?什么坏人?”夏云不解道。 “你们带来的尾巴!”赫尔曼耸耸肩道。 从一开始夏云和冉儿闯进来他便已察觉到,再后来又有一波人闯进,赫尔曼也察觉到,只是那会王在为那个笨天使疗伤,赫尔曼没有作声,现在没事了,正好带着这个东方女孩去收拾他们。 …… “什么?” 听着一个夏家护卫的汇报,在暗中保护夏云和冉儿一路发生的情况,夏河有点惊讶地重复道:“你说跟随云云的那一伙人,翻进围墙后不一会,直接被丢出来?” “对,而且是被揍的很惨那种,看样子手脚都已给折断。”那护卫有点同情道。 想到那样的惨状,虽然他们活该,却还是不由生出一丝丝的同情,同是习武之人,就这样给废了,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雷府?”夏河问道。 “属下打听了一下,那宅院前几天才被胡商给买下,听说是从波斯来经商的。”那护卫解释道,他也就只知道这么多。 “云云和冉儿还没出来?”夏河有些担忧,本来认为自己安排的应该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事态似乎没有按照自己所预计的那样发展。 “还没出来,但是据属下观察,小姐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现在还有两个兄弟守在那里,后来孙大哥也来了。有什么情况他们会来立即来报!”那护卫汇报着情况,心里暗自庆幸没跟那伙人一样冒失闯进人家宅院。 “雷府里肯定有很厉害的高手存在,属下们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进去打探一下情况,就看到已经有人被丢出来了。”那护卫接着汇报道。 “哦?”夏河抬起沉思的双眼,“那我是否应该去会一会?” “少主打算去雷府?”那护卫有些惊讶。 “去通知陈生,让他准备准备,陪我去雷府接云云和冉儿回来!”夏河吩咐道。 “是!”那护卫领命而去。 …… 夏河沉吟了一会,不期然的笑了起来,云云和冉儿的误打误撞,不知会给自己带来惊喜还是惊讶…… 不过只要她们是安全的,不管是什么那都无所谓。 只是这雷府?新来的胡商?高手? 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会上一会……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误入歧途 魔王艾德雷森坐在床边,冷俊的面庞仿若融化了一般,目光里全是温柔,嘴角微微向上扬着。 这从未有过的柔情,若是四大使徒在场的话,一定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而他们的王也没察觉到自己表情的变化,此刻正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中的冉儿。 嗯,这天使在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之中,并不是自己认为最美丽的,可是从她冒冒失失飞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却不经意的把自己给吸引住了,是她那一双幽谷深潭般干净的眼睛吧,清透得一尘不染是自己从未所见。 微微略瘦的瓜子脸让脸型显的柔美,浓密卷翘的睫毛覆盖在紧闭的眼睛之上,高挺的鼻子与嘴唇形成最佳的搭配,可惜本该红润的嘴唇却苍白无色,柳叶般的双眉也微微皱着。 她还在很痛苦吗? 看样子,自己给她造的伤害,应该早已要了她的性命才对。 那是什么原因,能够一直压制着她体内自己的力量,让她的身体一直支撑到现在。 还好,在见到自己这一刻,她的伤势才彻底爆发出来,自己当然可以轻松地压制住她体内的力量,但是要治好她的伤势,也是不容易之事。 艾德雷森有些担忧,却未发觉,他这一生从未为谁担忧过。 之前一直在揣测,自己那两成的力量是否会让她彻底消亡。 万幸啊,她承受住了,而且不可思议的和自己在这东方相遇。 艾德雷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微微一笑。 天使,我们既然相遇,你这身伤肯定不会再危及到你的生命,至于恢复嘛,那就慢慢来吧,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 雷府前院,夏云一脸崇拜的看着赫尔曼。 一群人围持刀着赫尔曼,嚣张地要赫尔曼交出他身边的夏云,不要多管闲事,否则…… 还没来得及说否则什么,赫尔曼就已经两耳光把说话的人打得口鼻流血。 然后夏云就只觉得一阵场面混乱,人头涌动中,只看到时不时有人飞起,又伴随着惨叫声重重摔在地上。 赫尔曼如风一样穿梭在一群人之间,出拳、翻转、腾空、踢腿、落地,在打斗中如鱼得水,灵动异常,随着身体不断之变化,以一人之力,片刻间便将数人全打倒在地无法起身。 “哇……好厉害呀!” 在夏云的赞叹声中,便见赫尔曼命人打开雷府大门,把那群横七竖八睡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闯入之人,干净利索地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们挨个的丢出到院外。 跟随哥哥走过一趟丝绸之路,一路上各种打斗夏云也见了不少,却没过像赫尔曼这样赤手空拳,感觉不费吹灰之力就很轻松地就把一群人给撂倒。 “没想到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耶!”夏云见赫尔曼扔完最后一个人之后,跑到他的身边,语气有些崇拜道。 赫尔曼不屑道:“他们都是一些垃圾而已!” “那是因为你强大,所以才认为他们是垃圾!”夏云强调道 赫尔曼不可置否地耸耸肩,问道:“他们因何要抓你们?” “不知道!”夏云摇摇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哦!”赫尔曼也没有打算追究,突然想起那个天使,好奇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你说冉儿呀!”夏云道。 “她叫冉儿?”赫尔曼重复问道,印象里那天使冲出来挨了王一掌之后,他好像听到拉斐尔叫了一声“拉亚!” “对呀,她叫杨冉儿!你怎么想起来问她?”夏云有些奇怪。 赫尔曼笑了笑道:“是呢,美女的东方女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夏云,夏天的夏,云彩的云!”夏云微笑的回答道。 “夏天的云彩,我记住了!”赫尔曼似笑非笑地望着夏云,可爱的女孩,可爱的名字。 赫尔曼想了想,又接着问道:“我是有些好奇,你说的那个杨冉儿,她似乎不像是东方人,为何会和你在一起,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冉儿呀,她母亲也和你一样是波斯人!”夏云记得先前在街上的时候又说过,看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哦,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赫尔曼看上去像恍然大悟一样。 “冉儿是我们在大漠边缘的绿洲里救下的女孩!”夏云解释道。 “什么?”赫尔曼不明就里。 “这可说来话长了!” 于是夏云便有声有色地对赫尔曼讲述着初遇冉儿的经过…… 看着夏云神采飞扬的神色,赫尔曼发现他喜欢上了这个东方女孩。 喜欢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虽然并不是很了解她,但是只要她在那里,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眼神,好像都能在自己心里掀起波澜。 然这一生的经历,赫尔曼却深深知道,喜欢是一回事,可和喜欢之人能有多长的故事又是另一回事…… …… 日影西斜,落日的余晖洒在城中那颜色鲜艳的阁楼飞檐之上,给眼前这繁盛的洛阳城增添了一份朦胧的梦幻色彩。 亚尔维斯站在城墙上,望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洛阳城,心中一阵感慨。 拉亚,如若你能看到这景色,会是怎样的感受呢?其实我能想象,一定是兴奋而雀跃的吧。 安杰洛打断亚尔维斯的思绪,遗憾道:“若是拉亚还在,此刻她肯定会在我们身边,欢呼着总算来到了她的向往之地。” 亚尔维斯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拉亚还在,那魔王艾德雷森未必会受伤,那就不会躲到这东方之地来疗伤。” 哎!这一因一果,可真的是世事难料。 安杰洛也只能一阵苦笑,随后有些无奈道:“这茫茫东方,如何去探寻刻意隐藏的魔王。” 亚尔维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叹道:“先从洛阳开始慢慢打探吧,要是他们藏身洛阳,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要是没有,我们再一路南下探寻。” 既是吾主的旨意,哪怕大海捞针,那也要去给它捞出来才行。 重点是,不但要隐藏身份,还不能使用神的力量,何止是一个难字啊。 “唉……!”安吉洛无奈叹了口气,道:“我们先进城吧!” 天色渐暗,却见两个神态各异却都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下城墙,走进洛阳城。 没错,这两男子就是就是亚尔维斯和安杰洛。 亚尔维斯看上去斯文俊逸,安杰洛确是粗旷豪迈,他两已幻化成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标准的东方人的外貌。 …… “包子,热乎乎、刚出笼的包子,包子……”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街头,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亚尔维斯和安杰洛走在街头,却对这一切前所未见的事物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安杰洛看着身边的亚尔维斯,苦恼道:“如果不是我知道这是你幻化出来的模样,哪怕此刻你在我身边,我肯定也认不出你就是亚尔维斯。” 亚尔维斯无奈道:“我何尝不是一样!” 安杰洛叹息道:“我俩都如此,却要去发现魔王的踪迹……”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安杰洛也只有无助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低着头,穿着一身满是补丁衣服的小孩,向着两人迎面走来,眼看那小孩就要撞到安杰洛。 安杰洛往旁边走了走,给小孩让出路来,他张开嘴,正想提醒那小孩,走路的时候不要低着头,要看路。 但是没想到,那小孩突然抬起头,裂开嘴,冲安杰洛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安杰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小孩突然伸手,目标竟是安杰洛腰上挂的一块玉佩。 “唰!”的一下,安杰洛腰上的玉佩被小孩扯下。 小孩得手后,没有做任何停留,朝着最近的一条巷子跑去。 眼看着小孩的身影就要消失,安杰洛和亚尔维斯才吃惊的反应过来。 这小孩!居然敢在两个堂堂天使的眼皮底下,抢了安杰洛身上的玉佩。 玉佩在两人眼里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被小孩这样明目张胆的给抢走,即便对方是个小孩,但两人也必须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要不,天使颜面何在! 很快,两人便追着小孩到了巷子里。 那小孩身形极快,从这条巷子又串到另一条小巷,越跑越偏辟。 “站住!”安杰洛大声喝道。 原本以为这话只是徒劳,谁知道那小孩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直勾勾的看着两人。 两人也不疑有他,快步上前,来到小孩身前。 “孩子……”安杰洛面上带着自认为和蔼可亲的一缕微笑,轻声说道。 只是还没等安杰洛把话说完,那小孩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安杰洛和亚尔维斯一惊,这真的只是个小孩? “四十多年前我的的确只是个小孩子,现在,嘿嘿……”站在两人前面的小孩声音还带着些童真,语气却极为成熟的邪笑道:“拿你们的命来!” 小孩说着,挥动匕首,速度极快地就向着安杰洛的胸口刺去。 安杰洛一惊,侧身避开小孩的突然袭击,脑海里顿时冒出两个字——侏儒! 这时,亚尔维斯也想到了侏儒这个词,‘侏儒,矮人也’。 好吧,既然不是小孩,那就不用客气了。 那小孩,不,应该是那侏儒见一击不中,挥舞着手上的匕首,邪笑着:“看来你们也有两下子,如此甚好,习武之人心脏更有力,作用更大!” 说罢,又向两人袭来。 快! 犹如一道残影,侏儒持匕首的右手一伸,已到安杰洛胸口。 安杰洛来不及细想,右手一档,两条腿凌空跃起向侏儒的头踢去。 侏儒微微一笑,双脚不动,上身轻轻往后一仰,避开安杰洛的双腿,跟着用右手捏在安杰洛脚踝处,一抬,竟然安将杰洛的身子临空横起,接着就是一侧身,起脚! 眼看这一脚就要提到安杰洛的后背,亚尔维斯急忙冲过来,伸脚向着侏儒小腿踢去。 侏儒的腿却伸缩自如,攻势一转,小腿一缩一勾,反而带得亚尔维斯一个趔趄。 此时,安杰洛已经翻转落地,双脚一蹬,整个人又向那矮小的侏儒猛扑过去。 这侏儒同时应付安杰洛和亚尔维斯的联手攻击,竟丝毫不落下风。 侏儒身材矮小却速度极快,而且他的力量似乎更胜两人一筹,两人苦苦抵挡,却在侏儒的全力攻击下,有些应接不暇。 数十招后,安杰洛衣襟被侏儒的匕首划破一条,亚尔维斯中了侏儒一拳,虽然挡开了他的力道,但两人还是后退到墙边,才稳住身形。 亚尔维斯和安杰洛都在喘息,惊骇地对望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见…… “这人是高手!” “绝非普通之人!” “单凭拳脚功夫,我们不是他对手!” “那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取了咱们的性命!” “眼下无人!” “想做什么!” “收拾他!” “只能这样,现在已是万不得已!” 侏儒见两人靠在墙边,似乎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他裂开嘴邪邪一笑,抬起右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的刃背,直劲向两人走去,如囊中取物一般的准备去取两人心脏。 只见亚尔维斯站直身体,举起手掌,手掌上慢慢出现了银白色的光球,接着,让侏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亚尔维斯一挥手掌,光球便向侏儒砸去。 “砰!” 侏儒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子瞬间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那般倒飞了出去。 最终,飞出小巷,摔在不知名的街面上,断了气息。 “就这样,解决啦?”安杰洛看着侏儒倒飞出去的方向,作为天使的他此刻是无比的汗颜,有些无力地问道。 “是,就这样,解决了!”亚尔维斯无奈道,没想才进洛阳城,两人竟连一个侏儒都打不过,最后居然逼到使用神的力量才把那侏儒给解决。 唉,这神秘的东方大地可真是不容小觑。 不过这侏儒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解决此人应该也算是为民除害吧,亚尔维斯自我安慰着。 亚尔维斯和安杰洛还没有彻底缓过神来,就见一个身着黑袍之人走进小巷。 两人立刻站到一起,机警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 只见那人声音洪亮,大笑着对他们说道:“两位阁下真是英雄豪杰,功夫了得,这么轻而易举就为洛阳城除去一害,真是佩服!佩服!” 说罢对两人鞠了一躬,继续道:“在下替洛阳百姓感谢两位!” 这说得亚尔维斯和安杰洛是一头雾水,两人对看一眼,心中比较担忧的是,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他们使用神力。 那人见两人没说话,又继续说道:“两位阁下看样子不像洛阳人士,不知到洛阳来所为何事?” 亚尔维斯回应到:“我俩兄弟一直跟随师傅隐居山林,此番到洛阳是为了替师傅找寻一位故人。” 这说辞已是早准备好了的。 “哈哈,找人啊!”那黑袍之人笑道:“找人啊?找人那遇到在下可就好办了,不知道二位要找的是何人?” 亚尔维斯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也不知道那魔王艾德雷森会以什么的方式藏身在何处。 见两人没有回答,黑袍之人依旧爽朗地笑道:“看来二位也不抬清楚自己要找之人是何模样。” “这个……的确如此,我们也不太清楚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安杰洛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不如这样,二位先跟随在下回去,然后找人之事我们从长计议。”那黑衣人提议道。 “这,不太好吧!”亚尔维斯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黑袍之人道:“二位不用拘禁,放心随我回去,我一定帮你们找到你们想找之人!” “真能找到?”安杰洛问道 “其他事我还不敢说,这找人嘛,没有我找不到的人。”黑袍之人豪迈的说着,“而且二位为洛阳百姓除了一害,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帮二位这个忙,以表达我对二位的感谢之意。” 这寻找魔王的确不是易事,如果有当地人帮忙,也许会能有些眉目,思索了一会,亚尔维斯拱手对黑袍之人说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哈哈,好说好说!”黑袍之人爽朗地笑道:“二位,这边请!” …… 三人走出小巷,黑袍之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光芒。 死了一个自己的得力助手,是有些可惜,不过却因此换来两个绝非普通之人,自己是一点不亏,还赚到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亚尔维斯手上银白色的光球,如此简单的就把自己的得力助手给除掉。 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妖魔鬼怪或者天神仙人,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行。 哈哈,夏河,你就给我等着吧,有石蛣门的协助,现在又加上这两个有奇能的人,我就不信还不能颠覆你夏家……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夏河来访 只想这样静静地望着你, 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忭, 像一湖掀起波澜的水, 被风卷起的一霎那—— 我确定, 你已经走入我的心中…… …… 赫尔曼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耐心听完夏云讲述与杨冉儿初识的经过。 其实他只想知道拉亚,嗯……现在应该是杨冉儿,如何来到这东方的,其过程他并不在意。 可是看着夏云声情并茂,神彩飞扬的样子,她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只见夏云微微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道:“还好冉儿的伤势在这里才再次发作,还好你家公子会疗伤,要是在大街上,那就不好办了,还好!还好!” 赫尔曼望着夏云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地说道:“杨冉儿伤势太重,估计一时半刻好不了。在这里讲了那么久,你肯定也累了,走,我带你去喝点茶吃点东西去。” 嗯,茶、点心,以前也听说过,却未曾尝过,这次到了东方后,品尝了一系列的人间美食,这让赫尔曼觉得,其实,做人也挺好的。 “哇,还有吃的呀!”夏云听到有吃的喝的,眼睛瞬间发亮,早就有些渴了,现在回想,好像自己午饭都没有吃呢。 “当然有咯,让你吃饱喝足!”赫尔曼站起身,语气中带许些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 “好啊,好啊,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夏云丝毫不见生疏,也从游廊边的长椅上起身,准备跟着赫尔曼去大吃大喝一顿。 …… 夏河站在雷府大门外,并没有着急进去。 他望向挂在大门之上的黑色门匾,门匾上‘雷府’两个金色大字,没有美妙绝伦的书法,没有雕刻的神韵,平淡普通到因为是需要,才将就着挂上去的。 这样看上去应该很普通的院落,里面真的会住着不寻常之人吗? 一直隐在暗处的孙阳见夏河与陈生到来,便消无声息的来到夏河身前,敬道:“少主!” “让周围的兄弟们都撤了吧,然后你也随我一同进去会会这里面之人!”夏河道。 “是!”孙阳领命后,抬起右手,把拇指和食指放到嘴里,而后嘴里发出一声并不响亮的长啸。 “张叔怎么样?”夏河见孙阳已经发出让兄弟们撤退的信号,便接着问道。 “属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包括小姐在雷府之事也一并告知!”孙阳回答道。 夏河点点头,道:“那行,我们这就进去吧!”说完向陈生吩咐道:“陈生,你去敲门!” “是!”陈生领命,向台阶走去。 陈生才踏上台阶,就听到巷子口传来一个脆声声的声音,语气埋冤地说道:“怎么就找不到赫尔曼呢,他跑去那里了,人家那么大老远的来,他居然趁我不注意就溜了!” 夏河三人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绿衣裙的女孩的和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走入巷内。 女孩一身打扮完全不似大隋之人,那男子虽然穿着大隋服饰,相貌却也不似中原之人。 难道这两人也是雷府之人?夏河猜测着。 只见那男子笑着对女孩说:“找不到就不找,他迟早会回来的,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着就好!” “哼!”露蜜儿心生不爽,要不是为了见到赫尔曼,她才不会主动要求奥斯丁让自己来报信呢。 那么遥远的路途,还要隐藏行踪。 好不容易找到魔王陛下,把该转达的事说完,想着可以和赫尔曼好好说会话,谁知赫尔曼居然趁她不注意就溜出去了。 她不甘心,可是科斯塔不允许她在这儿使用法力,更不允许她变来变去的,没办法,只能缠着科斯塔陪她出去找赫尔曼。 可惜这只小蜻蜓精灵露蜜儿,在洛阳大街走了没一会就不耐烦了,科斯塔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哄她,不由分说的就带她往回走。 “哼!”又哼了一声,露蜜儿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她一抬头,竟见三个男子站在雷府大门外。 她提起裙子跑上前,很不开心的问道:“你们是谁,站在这门口干嘛呢!” 夏河身边的孙阳,见女孩气势汹汹的过来,依旧鞠躬礼貌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少主,少主想拜会雷府的主人,顺道接回我家小姐。” “什么少主?什么小姐?我们这里没有,主人不会见你们的,走开!走开!”露蜜儿没好气道。 夏河和孙阳一愣,这女孩……! 而此刻站在台阶上,大门边的陈生,也是一时不知道是该去敲门,还是该下来。 孙阳依旧客气的说道:“想必这位姑娘也是这雷府之人,还劳烦姑娘代为通报一声,夏家少主夏河前来拜会雷府主人。” 露蜜儿不能完全明白眼前这人说些啥,却突然发现这人就是之前,自己在对面院子里见过的那个会飞之人。 “哎,是你呀!” 露蜜儿满是不开心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正想说她见过他呢,突然被科斯塔给一把拉开。 “在下科斯塔!”科斯塔对夏河鞠躬到,然后接着道:“想必这位就是夏家少主,刚刚舍妹不懂事还请见谅,夏家少主能来访,真是让我小小雷府蓬荜生辉啊,这就请夏家少主随我一同进去。” “有劳!”夏河拱手回道。 “请!”科斯塔恭敬道。 露蜜儿不解地看着科斯塔,他那里来的这些文绉绉的词语。 她们魔界和天界一样,与人类的交流并不需要使用人类的语言来沟通,通过自身魔力的力量,就可以明白人类所表达的讯息,同时也能让人类知晓自己所想说的一切。 而这一切在人类的眼中看到的,就是彼此都在用同样的语言在交流沟通。 但,科斯塔的那一翻话,显然他是下功夫去学习了他们人类的语言。 …… 露蜜儿心不在焉地跟在众人之后慢慢走着,突然听到一个欢快的女孩声说道:““好啊,好啊,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露蜜儿惊讶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娇俏的白衣女孩在赫尔曼身边,两人有说有笑地向着游廊那头走去。 最让人气愤的是,赫尔曼对女孩说话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宠溺的语气。 露蜜儿想都没想,脚一蹬地,身体一跃,向着赫尔曼飞身而去。 “露蜜儿!”科斯塔大惊失色,连忙大步向露蜜儿追去,这个不懂事的精灵,千交代万嘱咐的,不能随便使用魔法,特别是在外人面前。 这倒好,一激动,就把所交代的全部抛到脑后!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赫尔曼有说有笑!”露蜜儿冲到夏云面前,大声质问道。 赫尔曼见状立刻把夏云护到自己身后,怒道:“露蜜儿,你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见赫尔曼怒对自己,露蜜儿突然觉得很委屈,自己千里迢迢,历经辛苦才得以见到他,而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不说,甚至还刻意避开,到头来他却对一个人间的女孩有说有笑。 而且,从不见言笑的赫尔曼竟然笑了,可是不是对自己笑。 露蜜儿越想越越委屈,她抬起双手使劲推了一把赫尔曼,并大声叫道:“赫尔曼,你真让人讨厌!” 说完,趁着眼泪还没有流出来,露蜜儿转身跑开了。 “什么情况,她发什么神经!”赫尔曼一脸莫名其妙。 “她喜欢你!”躲在赫尔曼身后的夏云很中肯地说道。 夏云虽然不知道这个绿衣女孩是谁,但是她看到了女孩脸上的一副醋意的表情。 却又窃喜赫尔曼把自己护到身后的举动。 “她喜欢我?”赫尔曼不可置信道:“这绝不可能。” “连你身后的小丫头都看得出来露蜜儿喜欢你,赫尔曼,你不会真不知道吧?”奥斯丁也很怀疑赫尔曼是否真不知道,一直以来大家都很清楚地明白,露蜜儿很喜欢赫尔曼。 不过看到露蜜儿委屈的跑开,科斯塔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担心露蜜儿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夏云疑惑地看着科斯塔,怎么又来一个波斯人。 他和赫尔曼完全不是一种感觉,虽然同是波斯人的面孔,赫尔曼是俊冷孤傲的,而这人却是温文尔雅的。 他穿着一袭绣着暗纹的绸面白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成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大隋的装束,胡人的面孔,却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夏云一翻打量后,突见这人后面还跟着三个人,更是大吃一惊。 也没顾得多想,夏云连忙跑到夏河身边,叫道:“哥,你们怎么来啦!” “来接你回家!”夏河看着夏云有些躲闪的眼神,笑道:“顺道来谢谢救你之人!” 赫尔曼望着科斯塔,不解道:“怎么回事?” “我也想问你,怎么回事?”科斯塔耸耸肩,反问道。 科斯塔感觉,他一定错过了什么好戏,但回头在了解吧,现在还有正事要做,于是接着对科斯塔道:“你先带客人们去议事厅,我去请雷公子出来!” “雷公子……再给……杨冉儿疗伤呢!”赫尔曼慢吞吞道。 “什么?” “什么?” 科斯塔和夏河同时惊呼道。 夏云小声对夏河解释道:“冉儿突然伤势复发了,还好遇道雷公子,他在给冉儿疗伤呢。” 夏河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杨冉儿是他们在大漠里救下的落难女孩!”赫尔曼此刻也只能对科斯塔解释这么多,不知道他能明白多少。 然后接着道:“你去雷公子那看看情况怎么样,我估计应该差不多了,我先带他们去议事厅。”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又对科斯塔说道:“你让下人除了送茶水,在多送点点心到议事厅来。” 赫尔曼可没忘记,夏云还没吃着东西呢。 …… “雷公子!”科斯塔走到艾德雷森的屋外,敬声叫道。 “进来!” 科斯塔应声推门而入,只见艾德雷森坐在床前看着睡在床上的人。 走进看清床上之人后,科斯塔惊呼道:“竟然是她?杨冉儿是她?” 艾德雷森轻声道:“她叫什么并不重要!” 科斯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叹道:“没想到她居然承受住了雷公子您的那一掌。” 科斯塔知道艾德雷森那一掌的威力,那一掌足以让大天使长以外的天使即可毙命。 而这明显是没有什么能力的新生天使,竟然没有消亡。 “不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本王!”艾德雷森依旧望着冉儿,淡淡说道。 科斯塔连忙道:“属下不敢!”,接着又提醒强调道:“请雷公子记住,现在您是‘公子’!” 艾德雷森扯了扯嘴角:“你来找本……公子,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吗!” “不!不!”科斯塔连忙解释道:“夏家少主夏河来访,我是来请公子去议事厅与夏家少主见上一面。” “来个人要见我,我就得去让他见?”艾德雷森有些不悦。 “雷公子!”科斯塔道:“若是其他人,我自会把他们打发走,可这个是夏家少主,夏家未来的家主,属下认为你们还是有必要见上一面!” “什么夏家?”艾德雷森不解道。 “嗯,可以这样说,夏家应该算是掌握了这洛阳城乃至东方大隋国经济命脉的一大家族。”科斯塔解释道。 在来东方之前,科斯塔已经对整个东方世界做了很详细的了解。 见艾德雷森没说话,科斯塔继续道:“属下认为,为了我们能更好的隐身于此,雷公子还是有必要见一见这夏家家主。何况……” “何况什么?”艾德雷森问答,这科斯塔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起来了。 “何况睡在公子床上的这个女孩,当时正是被夏家家主所救!”科斯塔现在总算明白赫尔曼对他说的那句‘杨冉儿是他们在大漠里救下的落难女孩’。 “哦?看来这夏家家主是有些能耐嘛,竟然能有办法压住她体内的伤势,到现在才爆发出来!”艾德雷森总算提起了一丝兴趣。 “那……不如公子就随我去见一见那夏家少主!”科斯塔趁机说道。 “也罢!那就去吧!”艾德雷森站起身来,看情形这天使一时半刻的也醒不过来,那就先去见一见救她之人吧。 艾德雷森也有些好奇,这个夏家少主怎么会亲自上门来访? 是发觉了什么? 还是另有缘由……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夜闯雷府 , 雷府,议事厅内。 两个气宇非凡的男人相互注目着。 一个,俊朗的脸庞上充满了桀骜不驯的气息,白皙的肌肤、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和薄厚适中的嘴唇,还有随意散落在肩后的黑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冽危险的气息。 另一个,并不白皙的肌肤依旧五官分明,剑眉之下是黑玉般的眼眸,高挑的鼻梁和略薄的嘴唇,一头乌黑的头发用玉簪束着,英隽俊朗之中满是沉稳的神色 “他们要对看到什么时候!”夏云小声的对赫尔曼嘀咕道。 自从雷公子走进议事厅,自己的哥哥站起来自报姓名后,两人就这么对上眼了。 赫尔曼耸耸肩,没说话。 男人间的较量,有时候就是从眼神开始。 不过他也很佩服这位夏家少主,虽然只是普通凡人,气势上竟也不输自己的王,而且在王的注视下,也能坦然对之,毫无畏惧之意。 看来此人也不简单呀。 “舍妹和冉儿误打误撞来到贵府,感谢雷公子及贵府之人出手搭救,夏河在此谢过。”夏河率先打破的两人的沉默。 艾德雷森双眉一挑,不在意道,“好说!” 夏河微笑着问道:“不知道雷公子来我大隋经商,是准备经营什么呢?” 艾德雷森哑然,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斯科塔,淡到:“问他!” 斯科塔连忙拱手道:“多谢夏家少主关心,我们乃是小本经营,只为讨点生活,如若能得夏家的匡助,那真是我雷府莫大的荣幸。” 夏河道:“你们初到洛阳,于情于理都应鼎力襄助,只是相关之事一时半刻也讨论不完,回头我派人到贵府与你细说。” 斯科塔感激道:“多谢夏家少主。” 夏河颔首道:“一点小事,不用挂齿。” 斯科塔这才发现众人都还在站着,不好意思道:“哎呀,真是怠慢了,诸位请坐下说话!” …… 一翻相互介绍认识、喧寒之后,夏河道:“感谢雷公子为冉儿疗伤治疗,不知道冉儿现在情况如何,此次前来,夏某也是准备接舍妹和冉儿回去。” “冉儿?她还未醒,也不能随你回去!”艾德雷森沉声拒绝道。 “为何?”夏河不解。 “因为她的伤只有本……公子能治!”艾德雷森道。 夏云不服气地插道:“那可不呢,冉儿的伤势可一直是张叔在治疗呢!” 艾德雷森不屑道:“那痊愈了吗?” 夏云正准备反唇相讥说点什么,却被夏河制止。 夏河道:“我们昨日才回到洛阳,路途艰辛,缺医少药,相信之后冉儿在一番调理之下,定会康复。” 艾德雷森再次强调道:“不,她的伤势只有本公子能治好!”明显的不想让夏河接走冉儿。 “这是为何!”夏河不解。 艾德雷森毫不犹豫道:“因为她的伤是我造成的!” “不是吧!”夏云没忍住叫出声来。 所有人一片震惊。 “嗯,江湖恩怨实在不方便多说,还请夏家少主见谅,我家公子也是无意伤到杨姑娘的,现在公子为她疗伤也算是弥补自己过错!”一向不太喜欢多说话的赫尔曼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因为目前只有他知道冉儿诓出来的故事。 斯科塔虽然不明其中缘由,却也应和道:“还请夏家少主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杨姑娘,待她伤势复原后,我们自会送她回去。” “哥……!”夏云看着夏河叫道,她也没有了主意,冉儿的伤的确严重,先前发作时自己可是被吓坏得不轻,可是留在这里……那雷公子……妥当吗? 夏云可没有忘记冉儿见到雷公子时,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原来竟是他伤的冉儿。 夏河沉吟片刻,决定道:“那就劳烦雷公子给冉儿疗伤。对面就是孙阳的私人宅院,我会让舍妹这段时间就住在那里。我琐事繁多无法经常过来,这样她可以替我多来看望冉儿,相信冉儿也希望能随时见到她的熟悉的朋友。” 艾德雷森眯起眼睛,深思地看向夏河,眼光里似乎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斯科塔连忙赞道:“夏家少主这安排甚好。” 赫尔曼接着说道:“既然就住在对面,那我定会保证令妹的安全,夏家家主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赫尔曼可没忘记一路上跟随着要抓走夏云的那伙人,既然夏河登门来接人,那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管这夏河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是只要夏云在他附近,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这个美丽的东方女孩的。 夏河微笑拱手道:“那有劳各位了!” 艾德雷森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茶,来到东方后,自己喜欢上这个喝的东西。 东方,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看样子,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 …… 洛阳,城西,一间石头砌成的密室里。 “吩咐下去,关于行者的事,任何人不许提起,否则,格杀勿论!”一个黑袍之人低声严肃吩咐着。 “还有,关于他的所有物品全部清理干净,不许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黑袍之人接着交代道。 没错,这黑袍之人就是亚尔维斯和安杰洛所遇到那位。 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两人跟随来到他的住所,热情的款待两人之后让两人休息下,这黑袍人才来到密室之中。 而他口中的行者,正是被亚尔维斯给打死的那个侏儒。 黑袍之人的得力干将! 那侏儒练有邪术,每当功力需要更上一层的时候,便要取精壮男子的心脏来加以修炼,才能成功。 这行者自诩武力高强又有邪术加持,只要自己看上的男子,定要不脱自己手心。 没想却还是马失前蹄,不明不白死在了亚尔维斯手里。 不过若是他泉下有知的话,知道自己是死于天使之手,估计也能明目吧。 黑袍之人当然心疼行者的惨死,但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定夺这两年轻男子绝度不是一般人。 死了一个行者,换来两个奇人,这对自己不但不亏,还有得赚。 那就让行者彻底消失于这个人世间吧! 吩咐完之后,那黑袍之人转向他身边的,身着深红衣裙的邪魅女子,沉声责备道:“瑶姬,你竟然不听我吩咐擅自行动!” 密室内,烛影之下,这肤如凝脂,神韵柔媚的女人,不是企图杀害张叔的那个邪恶女人,还会是谁? “两个丫头而已,奴家只是想带回来问问情况,顺道让夏河紧张紧张。”瑶姬不以为然道。 “那人呢?”黑袍之人压着怒气,质问道。 “奴家似乎中了夏河的圈套!”瑶姬娇嗔道。 “千交代万嘱咐,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竟给我去打草惊蛇!”黑袍之人怒道。 “主上息怒,奴家也只是想为主上分担一些事情,也希望能够找到张衍清的尸体。”瑶姬道。 “说起张衍清,你确信他真的已经死了?”黑袍之人问道。 被夏河这样一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黑袍之人开始有点怀疑。 “中了‘赤艳’之毒,必死!”瑶姬阴沉道。 “那这尸体凭空消失?”黑袍之人置疑道。 “这一定是夏河的把戏!”瑶姬笃信的说,然后分析道:“夏家大总管行商路上惨死,肯定会让夏家人心不稳,对夏河的威信造成影响,所以他到洛阳当天完全不暴露张衍清的死讯。而后再藏起张衍清尸体,把情况搅乱,那所有人的注意重点就不会是在置疑夏河的能力上。” 黑袍之人若有所思,点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夏河还真不容我小觑。” 瑶姬点头恨道:“是不能小看他,奴家今天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自夏河从向皇上请婚,出去行商开始,就打乱了我布置多年的计划,这一年来我费尽心机从新部署一切。”黑袍之人强调道:“我在重申一次,不准再擅自作主行动,况且你的身份不能公开,别再给我舔乱。” 瑶姬倚娇作媚道:“奴家知道,奴家再不敢了。” “你们一个个给我不省心!”黑袍之人叹道,心中想着今天带回来的那两男子,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沉默一会,黑袍之人才开口问道:“你派去的那些人,伤势如何?” 瑶姬有些不解道:“不知雷府和夏家有什么关系,那两丫头竟然一路绕来绕去跑到那里。可惜我那七八个兄弟,都成废人了,他们下手可真狠。”娇媚的神色中带着些许怨恨。 “雷府?”黑袍之人回想了一会,印象里夏家没有和姓雷的人或家族有来往。 “奴家去打听了,这个雷府的主人是波斯人,这宅院也是前不久才被买下来的。”瑶姬解释道。 “这就奇了!”黑袍之人也是不解,喃喃自问道:“整个夏家乱成一团,夏云却带着那个与他们一同回来的杨冉儿跑去雷府,若这些都是夏河的安排,那她们去雷府做什么呢?” 瑶姬道:“夏云身边的那个丫头,看样子也是胡人。” “这有关系吗?”黑袍之人思索了一会,说道:“瑶姬,趁现在天黑,你这就潜入雷府打探一下情况。” “是,主人!”瑶姬领命道,脸上已没娇媚的神色。 “记住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打探一下情况后即刻回来。”黑袍之人不放心,再次强调道。 “请主上放心,奴家定不会让人发现!”瑶姬起身说完,便转身离开密室,往城北,雷府的方向而去。 …… 是夜,这本该安静的雷府,却因为露蜜儿心中的忿忿不平而有些嘈杂。 露蜜儿一直拍打着赫尔曼的房门,叫嚷着:“赫尔曼你给我出来,给我把话说清楚,赫尔曼……” 奈何赫尔曼大门紧闭,就是不理不睬。 “斯科塔!你过去,要不叫赫尔曼开门,要不让露蜜儿给我滚回魔域。”艾德雷森不胜其烦,怒道。 难道离开魔域就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大晚上的,不但在那里大呼小叫,还又敲又打的弄出噪音,真让人无法安宁。 “雷公子息怒,属下这就过去制止露蜜儿!”奥斯丁被艾德雷森唤来,就知道肯定是受不了露蜜儿吵闹声。 见斯科塔离开,艾德雷森烦躁的皱起眉头,这露蜜儿,好歹也是魔域的精灵,这才到东方第一天,居然就吃起人类的醋来。 奥斯丁一定是故意的,派露蜜儿来扰乱他们清净的状态。 奥斯丁,你给本王等着,回去再收拾你。 此刻,远在魔域的奥斯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是谁在算计自己…… …… “露蜜儿,你别在这里大嚷大叫的。”斯科塔来到露蜜儿身边制止道。 “不,赫尔曼不开门我不会罢休的!”露蜜儿坚决说道。 “雷公子发话了,若是你不消停,就让你即刻回去!” 斯科塔话音才落,露蜜儿敲门的手便僵在空中,哎呀,大意了,扰到王了。 露蜜儿满是委屈,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斯科塔大人,还请你替我向……向雷公子解释,我就是一时心里来气,想要赫尔曼出来跟我说说话,可是他却完全不理我。” “你确定赫尔曼在屋里?”斯科塔笑道。 “什么?难道不在吗,可是我跟着他过来,亲眼见他进去的呀!”露蜜儿更加郁闷了,难道赫尔曼情愿翻窗溜走,也不愿意搭理自己。 “你真是……”本还想笑话一下露蜜儿的斯科塔,突然发现有人闯入雷府。 斯科塔对露蜜儿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纵身一越,飞身上到前院屋顶。 露蜜儿见斯科塔离开,一凝神,发现空气的波动有变化,知道有人闯入,也跟着科斯塔,几个跳跃后上到前院屋顶。 “哟,没想到还有人来迎接奴家呢!”瑶姬妖媚地笑着说道。 右手慢慢地往挂在腰上的小框摸去,没想到才一近雷府就让人给发现。 眼下只能速战速决,赶快脱身离去才是。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露蜜儿站在斯科塔身后,指着瑶姬厉声问道。 瑶姬依旧娇笑道:“小姑娘这么凶可不好,将来会嫁不去的。” “你!”露蜜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就想动手。 斯科塔伸手拦住露蜜儿,只见瑶姬已从挂在腰间的小框里,抓出一把粉红色的小蛇向他们射来。 斯科塔抬起双掌,向着那些飞驰而来的小蛇拍去,双掌速度极快,彷若两条青龙在空中游弋,把所有小蛇全部吞噬。 瑶姬惊骇之下,也不影响她下意识的出招,把框里的小蛇全部向着眼前两人劈头盖脸地射去。 斯科塔冷哼一声,青色的掌影层层叠叠如连绵不断的流水,将飞驰来的小蛇一一拍碎。 瑶姬眼里竟是惊讶,没想到眼前之人武功如此了得,她转身就想逃走。 可是已经晚了,瑶姬速度快,科斯塔速度更快,双掌已向瑶姬劈去。 掌力瞬间震碎她的衣裙,划破她的血肉。 只见瑶姬鲜血飞溅,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屋顶。 瑶姬艰难地撑起身体,顾不上身子的皮开肉绽和掌气入体的疼痛,惨笑着一咬牙,往房檐边滚去,从屋顶跌落了下去。 露蜜儿准备追去。 斯科塔拦住道:“不用去追!” 露蜜儿不解道:“为何?” 科斯塔微笑道:“东方有句话,说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不过有这后患,才会好玩,不是吗?”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冉儿醒了 瑶姬咬着牙,强忍身体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向着城西方向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此时,伤痕累累的她脸上已无半点血色,眼里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她抬起手狠狠地拭去嘴角的血迹,从来没有被人伤得这么狼狈过。 这仇,一定要报! ……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已入睡的亚尔维斯给吵醒。 亚尔维斯开门后,只见黑袍之人一脸无助地着急道:“还请公子救救在下义女。”说着便是深深地一个鞠躬。 亚尔维斯连忙扶正黑袍之人,道:“先生请勿这样,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旁边房间的安杰洛听到声音,也开门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黑袍之人对两人又鞠了一躬,才不安到:“在下有一义女瑶姬,晚饭后受我吩咐出去办点事,理应早就回来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在下担心瑶姬遭遇不测,特来请求两位公子帮忙寻找。” 安杰洛连忙道:“这么晚还没回来?那事不宜迟,烦请先生告知我们瑶姬身形外貌,我们二人这就去帮忙寻找。” 黑袍之人松了一口气,鞠躬道:“多谢二位!” 其实这黑袍之人已知瑶姬受伤之事,本准备命人把她接回,突然转念一想,也许这是拉拢人心的一个好机会。 于是他急忙赶去敲开了亚尔维斯的房门…… …… 夜色下,安杰洛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纤细的身影,摇摇晃晃艰难地移动着。 “难道是她?”安杰洛心里想着,急忙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瑶姬?”安杰洛来到女人身边,试探的问道。 瑶姬用力站直身体,抬头凝视着安杰洛,疑惑道:“你是谁?” “在下安杰洛,受你义父之托,前来寻你!”安杰洛解释道。 “义父?”瑶姬不解,自己那里来的义父。 突然想到先前主上对自己提起,主上带了两个杀了行者的奇人回来。那么眼前之人应该就是主上口中的奇人。 “是义父让你来找我啊!”语气一变,竟是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也许是眼前这个男子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瑶姬放松了一直强撑的着的身体,只觉全身力气尽失,缓缓地倒在地上。 安杰洛一惊,没想到她竟突然晕倒,连忙蹲下身伸出手臂把瑶姬搂起。 只见瑶姬紧闭眼睛,脸色苍白几斤透明。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咬着,被冷汗浸湿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脸上。在衣服上破开的口子下,可见血肉翻滚的伤口。 安杰洛不由紧皱起双眉,到底是何人,竟然把一柔弱女子伤得如此之重。 没再犹豫,安吉洛拿出怀中黑袍之人给他的竹炮,向空中发出信号,然后抱起瑶姬准备回去。 这一扯动,瑶姬身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面之上。 安杰洛看着地上的血渍,担心瑶姬伤势太重会有性命之危,便悄悄把一丝神力注入到瑶姬体内,以护住她的心脉,然后向着黑袍之人的府邸飞驰而去。 …… 清晨,屋外传来一阵悦耳的鸟叫声,唧唧……啾啾……,彷若在唱一首优美动听地曲子。 冉儿被这鸟儿的欢鸣声给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呀,要不是鸟儿的鸣叫,估计还能接着睡呢。 她坐起身来,感觉到身体是自从来到人间后,前所未有的轻松舒适。 冉儿睡眼惺忪地揉揉眼。 这是哪儿?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你可真能睡!”一个低成浑厚的声音传到冉儿耳里。 冉儿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魔王艾德雷森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玩味地看着自己。 “你……你……”冉儿结结巴巴惊呼着。 她回忆起来了,自己和夏云为了躲避跟踪的人而闯进雷府,然后就见到了魔王,然后伤势突然发作,迷糊间感觉好像……好像是眼前这个魔王帮她压住了伤势,平复了疼痛! 艾德雷森见冉儿呆呆地望着自己,戏虐道:“我该叫你拉亚呢?还是该叫你杨冉儿?” 艾德雷森已从赫尔曼口中得知冉儿来到人间后的经过,不但感叹她运气好,也感叹她挺能编故事。 嗯,不过自己也觉得,杨冉儿比拉亚这个名字好听的多。 “你……你真的是魔王?”冉儿依旧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魔王,那个在自己概念中乃是桀骜不驯、残暴凶狠的魔域之王。 “如假包换!”艾德雷森微微笑道,然后站起身来到床前,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冉儿娇俏怜人的面孔。 冉儿吓得往后挪了挪,更加的不知所措,小心地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堂堂魔域之王出现在这里,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拜你所赐!”艾德雷森挑眉,低声道。 “怎么可能!”冉儿连忙否认道,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天使,被他一掌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因为自己来到东方,这个玩笑过分了。 “在这里,你可以叫本王雷公子!”艾德雷森显然不想解释为何因为冉儿才来到这里的。 “雷公子?”冉儿疑惑的重复道。 “对,这里是雷府,我们是从波斯远道而来经商的商人。而你,却擅自闯入了我的府邸,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杨冉儿!”艾德雷森说着,语气中尽是揶揄逗弄的味道。 冉儿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艾德雷森,这完全和自己概念中的魔王不是回事嘛,他对自己说话的口吻完全就是在逗自己玩一样。 既然如此,冉儿心一横,凛然道:“既然落入雷公子之手,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由你处置!” 冉儿豪气地说完后便闭上双眼,天界和魔域自来就水火不容,但是冉儿觉得,这魔王应该不会打死自己这个微不足到的天使来泄愤。 那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忐忑地闭着眼睛好一会,却全然没有发觉艾德雷森有任何动作。 不安地悄悄睁开眼,竟然看到艾德雷森胸膛重重地欺负着,而前方传来了他止不住的大笑声。 冉儿惊骇地瞪视着眼前这个大笑的男人——魔域之王! 不知怎么的,冉儿突然觉得他一定很少笑,尤其是这种大笑更是绝无仅有。只是自己也不明白,究竟自己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好笑的,竟让他笑成这样。 不一会,艾德雷森止住了笑,深深地望着冉儿,伸出右手抬住冉儿的弧度优美的下巴,并用拇指轻轻搓揉着冉儿那嫩若凝脂的脸颊。 “怎么处置你,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艾德雷森说完后,便放开冉儿,坐回到之前坐的椅子上。 冉儿虚软地坐在床子,身体不由的向后挪动靠在墙边,眼光盯着艾德雷森,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彷若失去控制一般,无法抑制的心跳加速。 果然是魔王,太邪恶了!冉儿心中不平地感叹着。 “为什么!”犹豫了一会,冉儿怯生生地问道。 “什么?”艾德雷森诧异道。 “我伤势发作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冉儿说出心中的疑惑。 “本公子高兴!”艾德雷森不屑道,声音低沉却含着不容辩驳的危言。 “……”冉儿无言以对,好吧,随他高兴吧,反正他想要打死自己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既然落入到他的手中,自己还能有反抗的余地的吗?冉儿悲观地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 对哦,还有夏云呢,她现在在那里呢?冉儿抬眼刚想问,却不经意对上了艾德雷森狂傲的双眸。 在他的注视之下,冉儿躲闪地低下了头,不敢开口再问什么。只能将自己的思绪陷入无边的困惑中。 一阵寂静之后,艾德雷森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入到冉儿耳中。 “你的伤势太重,虽然之前一直被强行压制着,但是也给身体造成更大的透支,想要彻底恢复得要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本公子府邸,让本公子为你疗伤吧!” 冉儿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艾德雷森,心中不断在消化他所说的话的含义,留在这里让艾德雷森亲自为自己疗伤? 艾德雷森没理会冉儿投来的目光,继续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被他哥哥带回去了,目前住在我雷府的对面的宅院里。你身体在没有什么不适的情况下,可以过去找她,不过本公子估计她一会便会来找你,所以你快起来收拾一下自己吧!” 冉儿闻声连忙低头看向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衣裙上全是先前因伤势复发而留下的血迹。 艾德雷森抬眼看了看身旁桌子上的一套新衣裙道:“这是给你准备的,记得换了!” 说完,艾德雷森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没想到自己也有那么多废话的时候,艾德雷森出门后无奈地摇摇头,只是看到冉儿那无助的眼神,就想给她解释清楚,让她不用有太多忧虑。 自己喜欢看到她那无忧无虑,清透的眼神和纯净的容貌…… …… 艾德雷森来到议事厅。 赫尔曼、斯科塔和露蜜儿早已在里面等着他 他一坐下,露蜜儿马上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雷公子,昨晚露蜜儿冲动,请雷公子原谅露蜜儿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求雷公子千万别让露蜜儿回去。” 说完埋冤地看看了赫尔曼一眼。 “斯科塔。”艾德雷森没理会露蜜儿,面无表情,冷声询问道:“本公子很想知道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有人来我雷府。” “属下猜测,来的都是一伙人,应该与夏家有关吧!”斯科塔回答道,并不是太在意的说:“昨晚属下重伤那个女人,估计他们还会再有行动。如果他们打扰到雷公子,属下这就去给他们找出来给解决掉。” “那到不必!”艾德雷森嗤之以鼻,区区凡人,没必要去大动干戈,胆敢再来的话,那再收拾不迟。 接着,艾德雷森沉声道:“奥斯丁既然让露蜜儿专程带来口信,那么天界派天使到人间的可能性会很大,也许他们都已经到东方来了。吩咐下去,不许府内魔众使用魔力,不许节外生枝,都给我老实的呆在府中。 “是!” “是!” 斯科塔和赫尔曼领命道。 “还有,你们两……”艾德雷眼光一沉,冷然道:“若是真的发现有天使的踪迹,杀无赦!” “那杨冉儿呢,怎么处置?”赫尔曼试探地问道。 艾德雷森丝毫不犹豫道:“没有我的指示你们不准去招惹她,更不许对她恶言相向,同时也要保正她的安全。她一个身受重伤的天使,对我们造不成危害!” “可是……”赫尔曼不怕死的还想接着说,不管怎么说杨冉儿都是天使,天界与魔域向来势不两立,但是才开口便被斯科塔给止住。 “这个雷公子自会定夺,别多说了!”斯科塔深思地看了一眼艾德雷森,却引来艾德雷森挑畔的目光——那是他欲发怒的前兆。 其实,艾德雷森知道赫尔曼是故意问自己,准备怎么处置杨冉儿的,从而来判断自己对杨冉儿的态度,可他原本说得非常理直气壮的,却在斯科塔探索的眼光中升起无名怒火。 艾德雷森知道斯科塔心里在猜测什么,而这种想法令自己备觉尴尬。 没错,他想为杨冉儿疗伤,想保护她。 自己这样去对待一个天使,好像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斯科塔见艾德雷森陷入沉思中,连忙转开话题,问道:“那我们真的任由夏家大小姐夏云随时自由进出我们雷府?” 露蜜儿一听,不等艾德雷森发话,就抢先阻止道:“怎么能让她自由进出,把我们雷府当作什么地方呢!” 赫尔曼低声呵斥道:“露蜜儿,雷公子还没说话的呢,轮不到你多嘴!” 露蜜儿对赫尔曼做了鬼脸,嘀咕道:“雷公子才不会向你怎么小气!”说完后便面向艾德雷森,双手交叉放到胸前,恭敬地问道:“我伟大的雷公子,你说是吧?” 艾德雷森冷哼道:“露蜜儿,如果你想回魔域,那就继续吧!” 露蜜儿着急道:“露蜜儿不敢了!”那活泼娇俏的小脸上尽是委屈,却也不敢再吭声。 艾德雷森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赫尔曼,沉声道:“不但可以让夏云随意进出雷府,杨冉儿也可以随意进出,不要限制她们的自由,但是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属下遵命!” 三人虽然心里还有无数问题想说,但是看着艾德雷森不太耐烦的表情,都很识相地各自找理由退下。 艾德雷森往椅背上一靠,眼光停顿在议事厅窗外一朵娇艳的鲜花上,心中却浮现出那双清透得一层不染的眼睛和楚楚动人的脸蛋,挥之不去…… 艾德雷森再次陷入到沉思之中……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瑶姬 还记得那个夜晚,月色晦暗不明,在绝对的寂然夜幕里,静悄悄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好似暴风雨前的诡异气氛,宁静得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之感。 “砰!” 随着一声巨响,坐落在城南外的一座壮阔的宅院,突然窜起几族火花,瞬间火势大作,随着宅院里传出的尖叫声,火苗很快的向四处蔓延,整座院内的屋舍一下子就完全被火舌给吞噬。 就在宅院里的人慌张而忙乱地穿梭来往救火时,十几个身着同式劲衣的人现身而出。 他们功夫了得,见人就出杀招,宅院内的人虽然奋力抵抗,却还是招架不住。 很快,地上就已躺了七、八具尸体,死状极其惨烈。 黑袍之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惨状。 虽说他远远的看见火光染红阴黑的天际时,无奈因发现得太晚又距离颇远,所以他还是来迟了好几步,看样子这宅院的人已经死了大半。 看着眼前的这惨状,黑袍之人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江湖仇杀,也无法分辨哪一边是正确,而哪一边是错误,对对错错、是是非非,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 黑袍之人本是遇到烦心之事,独自出城到一处池塘边的林子里赏景散心。 天黑也没打算回去,而是跃到一棵树上就此睡觉,没想到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却发现遥远的那一方有火光闪现,这才一路赶了过来。 没办法,那时候刚年满三十,正是狂傲之时,遇到这样的事情,若不去看个究竟,自己是会很难过的。 此时,黑袍之人自己也觉奇怪,怎么就突然就想起了这陈年往事呢? 还记得那会,当他翻过一面墙,刚好目睹两个身着劲衣之人,正从屋内拖出一个头发散乱,衣服不整的,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尖声哭叫,声音中充满着哀绝、悲愤与惊颤的恐惧。 这使本来只想冷眼旁观的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要救下这个女孩。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挥手一扬,抓着那小女孩的两个劲衣人双手顿时各被一支袖箭给贯穿,痛得他们抱手哀嚎。 而旁边正在杀人放火的几名劲衣人,则警觉地往四下散开,大声喝道:“谁?” 黑袍之人只想速战速决,懒得回答。 他闷声不吭地闪身扬手,老实不客气地连发多支袖箭,那几个劲衣人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银光移闪,双手双脚不明不白就吃了好几支袖箭。 随后,和之前那个两个劲衣人在内的众人,没一个人能站着。 解决了那几个劲衣人之后,黑袍之人一个转身,却发现那个小女孩正朝后院跌跌撞撞地跑去,一下子就消失在门后,他连忙追过去,可惜等他追过去时,已经没有了小女孩的踪影。 生怕那小女孩半途又被人给抓,再加上没发现其他的活口,让黑袍之人又气又怒的只想拉几个劲衣人来宰了出气。 这时身后突然一股掌风袭来,他冷着脸,想也不想地反身一掌,满含怒意的掌气顿时将那人击飞三丈。 “咻——砰!”这时,一阵奇异的声响划过夜空。 这应是收队的烟火。 黑袍之人任由他们遁离也不追赶,他只是神情漠然地立在当场,运功探索周围的动静,希望能再次听见那个小女孩的哭叫声。 但,除了屋子的燃烧声外,再也听不一丝人声。 想到那个小女孩有死去的可能性,黑袍之人便紧握起双拳,他并不是怜惜小女孩会死去,而是气愤自己竟然没有及时救下,自己突生念头想救的人。 猛烈的火势逼的黑袍之人不得不退离现场,可是他不甘就此离去。 于是,他一边闪着时不时倒塌与落下的断木,一边施展轻功四处查探,只盼还能找到小女孩的身影。 闪过一间火舌四起的屋子前,黑袍之人略停了停,匆忙的瞥了一眼,见没什么异状后,便再次展开身影往别处搜去。 “咦?” 黑袍之人猛然刹住疾驰地身形,又急急忙忙的退了回来,他忽然感到刚刚好像看到,那个房间有个小小的身影跪在那儿? 一脚踢开着火的房门,他喜道:“果然是你!” 接着一纵身跃到那个僵着身体,直着两眼的小女孩身侧,又气又急道:“小孩,你应该大哭大叫才对啊,怎么静悄悄地躲在这里也不吭声,害得我听不到你的声音还以为你死……” 这时,一截着火的断木在屋外落下,发出的声响打断了黑袍之人的话,他这才发现小女孩有点怪异,她始终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横尸在床上的一个女子, 黑袍之人顺着小女孩的眼光望去,了然道:“她是你娘亲?不过已经没救了,现在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否则再晚我们也走不了了。” 说罢,黑袍之人拉起小女孩就要往外走,不料小女孩忽然像噩梦初醒一般,狂乱地挥着双手拍打他,尖叫着往床上快要着火的尸体扑去。 “不要,师傅,不要啊……” 被小女孩突然的尖叫声给吓得松开手的黑袍之人,又及时给她拉住,便准备将她往门口拖,急声道:“走了,再不走我们也会被烧死的。” “不要啊,师傅,不要丢下瑶儿啊,师傅别吓瑶儿,快醒醒啊……呜……”小女孩一边哭叫,一边拼命地挣扎。 虽然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但是这样拼了命地不断尖叫挣扎,黑袍之人一时还不能立刻把她带离。 当机立断,他抬手一掌把小女孩劈晕,然后他把扛到肩上,抢在屋梁断落前离开。 黑袍之人前脚才离开,后脚就传来屋檐倒塌的声音,他急忙往前一跃,起身跳离门口。 “砰!” 一声闷响。 就在黑袍之人扛着小女孩,好不容易从四处飞溅着火花的火屋里逃出来时,冷不防身后让人狠狠打了一掌。 黑袍之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地往前跌走了几步,差点没连同肩上昏迷中的小女孩一起跌个五体投地投地。 狼狈地稳住身形,黑袍之人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偷袭他的人。 他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刚才那伙劲衣人的首领,功力极为深厚,而他后背被打的地方正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阴狠道:“中了我一掌居然还站得住,难怪本帮这次筹划了很久的行动竟然会有重伤,你是谁?” 黑袍之人紧闭双唇,只是眼里的冷厉之意加深了许多,他是没料到居然还会有高手埋伏在门外,是自己疏忽,吃了对方一掌也实在没话可说。 见黑袍之人不吭声,那人不以为意道:“将你肩上的小女孩交出来,本座或许可以留你个全尸。” 黑袍之人眼中光芒微闪,这才恍然明白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肩上这个小女孩而来的。 在黑袍之人分神之际,那人趁机来到他身边,出手就是一连串阴狠歹毒的剑招。 黑袍之人勉强移身连闪,不过由于受伤在先又扛着一个人,以至于一时无法出手还击。 那人见黑袍之人嘴角已经溢出一丝血迹,身手又显迟缓,眼里便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机,得意狂笑,猛然大喝道:“去死吧!”接着他的长剑便以足以致人于死地的力道往前一刺。 只听见“哐!”一声。 那人手中的长剑便跌坠到地面。 “你……你……”黑衣人狂妄地笑声猛的停了下来,他恐惧地低下头看着正插在自己胸口上的那支,还在犹自颤动的袖箭,骇然地脱口惊呼道:“这袖箭?你是……你是……宇……宇……” 话未说完,那人就轰然倒了下去,呜呼哀哉了。 吐出一口淤血,黑袍之人扛着小女孩半蹲到地上,瞪目嗔斥道:“什么情况!面对面看了半天不知道我是谁,袖箭一出手却马上知晓了,岂有此理。” 随后又苦笑着嘀咕道:“原来我的袖箭比我人有名!” 在咳出一口淤血,黑袍之人想想忽然觉得不对,这人可是自己今晚唯一杀死的人,还是不要留下痕迹的好。 于是他伸手把插在那人胸口的袖箭拔出,并在那人身上左左右右擦拭血渍。 这时,一阵跑步声夹带斥喝声隐隐传来,黑袍之人抬眼一看,只见一队官兵在一名统领的带领下,包围过来。 他皱皱眉,暗想这官兵来得未免也太慢了吧? 真是不可靠! 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归想,黑袍之人可不愿节外生枝多惹麻烦,忍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内腑,把手中的袖箭收到怀里,扛起小女孩,迅速绕过已逼近的官兵,悄悄离开。 原本华丽的宅院依旧在大火中燃烧,然后“轰!”的一声巨响,宅院内的整栋房子终于在强大的火势中全然倒塌。 一时之间,火星四溅,火势也猛地大炽,狂烧了好一会才渐渐转弱。 最后终于回归平静,只留下一片惨不忍睹的火后残迹…… …… 二十年前救下的小女孩,如今已是石蛣门门主——瑶姬,她十多年来身在苗疆,却一直念其救命之恩。 在黑袍之人远赴苗疆找到她时,她便奉他为主上,余他马首是瞻,从此隐藏身份,跟他随回到中原,唯命是从。 只为感当年的救命之恩,念不远千里送她回苗疆之情。 …… 黑袍之人站在瑶姬房门外,久久没有推门进去。 曾经的往事却在不经意间浮现了出来。 其实,当年的相救只是自己一时兴起,而后来护送被中原各大帮派合力追杀的石蛣门门众逃回,也只因为无聊所致。 现在,黑袍之人很清楚,他对瑶姬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完完全全就是在利用而已。 可是,当看到安杰洛抱着皮开肉绽,身受重伤的瑶姬回来之时,黑袍之人的心却隐隐恻动了一下。 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瑶姬?”黑袍之人惊道。 只见瑶姬已经换了一身衣裙,除了脸色还比较苍白外,完全看不出来她昨晚才受了很重的伤。 “义父?”瑶姬试探性地叫道,她记得安杰洛对她说,是自己的义父请求他帮忙寻找自己的。 黑袍之人没确认,也没有否认,他尴尬的笑了笑,关心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站起来坐什么?” 瑶姬没有回道,微笑道:“奴家知道,不,瑶姬知道义父在门外站了好久,若是瑶姬不前来开门,不知义父打算站道何时?” 说着,瑶姬想到,既然改称义父了,那以后还是不要自称奴家的好。 黑袍之人又是一惊,以他的功力,他不作声的站在门外,瑶姬如何能知晓。 瑶姬没理会黑袍之人惊讶的表情,柔声说道:“还请义父进屋细说。” 黑袍之人应声进屋,他的确不能理解现在瑶姬的状况,按理说差点伤及性命的她,理应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才对。 待黑袍之人坐下之后,瑶姬才缓缓坐到他旁边,语气中带着一些疑惑,却又有些开心的娇笑道:“托义父的福,瑶姬的伤全部复原了!” “怎么可能!”黑袍之人大惊。 “这还得感谢义父请回来的那位安公子。”瑶姬解释道:“在安公子找到瑶姬时,瑶姬实在支撑不住晕倒在地,在昏迷中,瑶姬感觉安公子注入了一股奇特的真气到瑶姬体内。” “然后呢?”黑袍之人追问道。 一股真气,就能治愈身受重伤的她?简直是匪夷所思。 “瑶姬也感到不可思议,那股真气注入后,瑶姬便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很小的时候,回到师傅怀抱中那样,只觉得安详而温暖。”瑶姬回忆道:“然后我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小小的我一直在师傅怀抱里不断地在长大,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 瑶姬激动地说:“义父你知道吗?醒来后,我身上所有的伤都奇迹般的消失了!” “消失?”黑袍之人不解道。 “对,就是消失,如果是愈合那依旧还会有痕迹,可是我的身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有受的内伤,也是完全的恢复了。”瑶姬感叹地说着:“如果昨晚那一切不是我真真实实的疼痛过,还有我醒来后身上满是血迹的破烂衣裙,我真的会以为我就是做了一场梦!”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黑袍之人连忙问道。 瑶姬惊喜着说道:“我不但身上的伤全部消失,我也如同新生一般,内力比之前增强了不是一点点,而且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更加的清晰,只要一静心,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瑶姬还没说完,黑袍之人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瑶姬看着眼前大笑不止的黑袍之人,脸上也露出娇媚的笑容。 没想到此生居然能有此一奇遇! 那么……主上,请您放心,瑶姬拼尽全力也会助您,助您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还有,二十年了…… 瑶姬心中一沉,娇媚的笑容中透出凶狠的味道…… 所谓中原的各大帮派,你们给我等着,当初你们怎么对付我石蛣门的,我瑶姬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一一讨回……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八公主来访 冉儿半跪在一颗树下,明亮的双眼里噙着泪水,右手含在嘴里,左手按在心口上,不远处的草地上正滚落着一个苹果。 夏河刚打开门准备从书房出来,没想就看到冉儿这副楚楚可怜的景象,不由吓了一跳。 “冉儿?”他连忙大步走过去将冉儿扶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云云呢?你怎么哭了?身体不舒服吗?……?” 冉儿摇了摇头,阻止了夏河一连串的问题。 “没事。”冉儿拿出含在嘴里的手指,道:“只是手指破了而已!” “冉儿……你干嘛把自己的手指头咬破!”夏云刚走进后院便看到冉儿从嘴里拿出破了的手指,愕然的叫道。 紧接着机警地向周围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不解道:“你没事咬破手指干嘛!” 咦?好像也不对,夏云这才发现冉儿破的手指是食指,指尖血应该是咬中指才对嘛。 看着夏云一脸警惕的表情,冉儿已明白夏云在想什么,无奈道:“你想多了,我就是看到一只小松鼠很可爱,忍不住去摸摸它,它好乖的让我摸……“ “所以你就准备拿个苹果想喂它,然后松鼠就把你的手给咬了一口!”夏河接着冉儿的话说道。 夏河边说边抓起冉儿受伤的手,并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圆盒,从里面挖出一些绿色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冉儿的被咬破的指头上。 伤口颇深,难怪冉儿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夏河的心也不由的疼起来,唉…… 冉儿尴尬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不平道:“让我摸却不让我喂,真不知道这只松鼠怎么想的!” 自己可是堂堂天使呢,连狼王都能诚服于自己,而这毛茸茸的小可爱却把自己给咬了,真的是让天使的脸面让那里放啊。 夏河认真的涂好药后,放下冉儿的手,安慰道:“松鼠牙很利的,也许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无意咬到你,以后想要喂她要小心一些。”他可不相信冉儿被咬一次后,看到松鼠就不会再去喂它,阻止也不会有作用的,那就只能交代让她小心一些。 “知道啦!”冉儿点头回答道,突然惊喜的发现那药膏一涂上去,伤口处便传来一阵清凉,疼痛立即消失殆尽,于是赞叹道:“这药一定是张叔给你的吧,之前我被蛇咬的时候,张叔也是给我上了药之后就立刻缓解,与这个药的感觉一样,清清凉凉好舒服!” 听到冉儿提起被蛇咬,夏云打岔道:“松鼠咬只是痛一点而已,被毒蛇咬是会要命的,还好蛇毒对你不起作用,要不什么药也不起作用!” 夏云如此一说,夏河不由泛起一阵后怕,还好,万幸…… 冉儿不由一愣,只能自嘲道:“还好张叔解释,除了某些吃过一些奇特丹药的,还有一些极少之人天生就会对某种药物或者毒药不受影响,要不我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个怪物啦,在你们口中那么厉害的毒蛇咬我一口,我竟然除了痛而没中毒。” 夏云急道:“还好你没有事呀,要不……”说着眼眶开始红了起来,虽说是夏家大小姐,可是自己从小到大也只有宇文家的悠悠姐能无话不说,但她已经嫁人三年来了,见面次数少了,感觉也有些生分了。 自从遇到冉儿后,这一路走来,夏云早已对冉儿的感情不一般了,冉儿可不能有任何事呀。 “好啦!”冉儿笑着安慰道:“我这不好好的这里呢。” “我想问你呢,你刚刚跑那里去了,怎么只有冉儿一人在院里!”夏河问道。 这两天自己事情实在太多,还有所谓的找张叔尸体的事,更是让夏家一团乱,实在是不得分身,好不容易抽个空过来,一来是有要事和张叔商量,二来也很挂念冉儿。 本准备和张叔谈完事之后去雷府探望冉儿,怎知才一出书房门就看到冉儿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哥……”夏云不依地叫道:“人家是看你来了,才特地赶去雷府把冉儿接过来的,可是人有三急啊,我就让冉儿先到院子里等你咯!” “这样啊!”夏河莞尔一笑,心情也放松了一些,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一直紧绷着的自己,只有在见到冉儿的时候,才会觉得有轻松的感觉。 正准备扶着冉儿到旁边的石凳那让冉儿坐下,好好了解一下冉儿伤势,好好说几句话,却见本该在夏家的陈生急匆匆地走进来。 “少主!”陈生敬道:“八公主突然来访,二爷快招架不住了,差我等赶快寻你回去。” “她这个时候来干嘛?”夏云不解道。 “八公主?”冉儿也奇道,看陈生慌张的样子,这个人很重要? 夏河没顾上两人的困惑,向陈生问道:“你来此地可有人跟踪!”这地方可不能让人给发现。 陈生肯定道:“少主放心,属下一路很小心的,不会有人跟随。” “那就好,你去把我的马牵到大门外等我,我马上就来!”夏河吩咐道。 唉,八公主!回来后都没有想起她,突然发现她也是个让人头痛的存在。 夏河不想对冉儿解释八公主的任何,他柔声对冉儿道:“冉儿,事发突然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你照顾好自己,抽空我在来看你。” 夏云走到冉儿身边,挽住冉儿的手臂,含笑着对夏河道:“哥,你放心去吧,我会把冉儿照顾好的呢!”想想又突然加了一句,“那雷公子每天都定时为冉儿疗伤呢,对冉儿可好了!” 夏河不由双眉紧皱,眼光一闪瞪了夏云一眼,沉声警告道:“给我照顾好冉儿!” 说完便转身离去。 “八公主是谁!”冉儿看着夏河离去后才疑惑地问道,看他们的样子都好紧张的,不禁有些担心。 “八公主呀,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夏云回答道,她可不敢告诉冉儿,哥哥和八公主有婚约呢。 但是也许可以透露一点点消息,夏云坏坏的想着,就像刚刚自己故意告诉哥哥,雷公子对冉儿可好了那样。 于是夏云接着说道:“八公主爱慕哥哥很久了,估计是听说哥哥行商回来,特意出宫来看哥哥的。” “这样哦!”冉儿明了地笑道:“夏河能得到八公主的垂爱,那可真不错,他要好好珍惜才是!” 夏云一脸诧异的看着冉儿,这冉儿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为什么?”夏云愣道。 “什么为什么?”冉儿也诧异夏云的反应,“难道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喜欢夏河不好吗?”冉儿不解地问道。 “不是!冉儿,就是有女孩喜欢我哥哥,难道你就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吗?”夏云直截了当地问道。 “为何难受,有这样的女孩喜欢你哥哥,我们因该为她高兴才对啊!”冉儿更加无法理解,夏云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 冉儿转念一想,问道:“难道……是你不喜欢八公主?” …… 夏云无语地看着冉儿,看来,冉儿就没有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嘛! 心中暗暗为夏河叹息着,哥哥啊!看来你的感情之路不太顺利耶…… …… 夏河还没有走进大厅,就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向自己冲来,夏河连忙拱手道:“夏河拜见八公主!” 八公主见到夏河,急忙停下身来,提着裙摆的手都忘记放下。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紧紧地盯着夏河,俏丽动人的脸上透着一股娇蛮之气,身着锦衣华服看起来娇贵非常,而佩戴的首饰随便一项便是价值连城,却不显得俗气,反而使她看起来更加的高贵。 见八公主呆呆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夏河只能开口道:“不知八公主到访……” 话还没有说完,八公主就嘟嚷道:“夏河,你回来好几天了,都不见来看望我。”语气中尽是埋冤,“你一走就是一年多,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的消息,可是你却不来看我一眼。” “还请公主见谅!”夏河低声解释道:“因为回来途中发生了意外,夏河回来这几天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是因为张叔的事吗?我也是才听说此事,我很遗憾,也很难过,所以才向父皇请求,前来看望你!”八公主道,虽然用张叔的这个借口不是太好,可是她真的很想念夏河。 “多谢公主垂怜!”夏河再次拱手道。 “夏河,你别老是跟我来着一套!”八公主不悦地低声叫道。 “公主!”夏河无奈道。 “其实你知道的,我来就是想要你陪我说说话,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有多么的想念你,你到好,请了婚就一走了之,我连跟你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八公主责备道,确是满脸的委屈。 夏河看着眼前的八公主,虽贵为公主却也是被自己所累,饱受相思之苦的可怜女子。 轻叹一口气,怜惜道:“是夏河不对,让公主受委屈了!” 这时,夏慔杰从大厅走到两人身边,道:“夏河,还不快请公主进去,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不!”八公主干脆地拒绝道:“我就想要夏河单独陪陪我!” “这……”夏慔杰一阵尴尬。 “叔父,你先去忙吧,我陪八公主去映月塘边走走!”夏河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不等夏慔杰说话,八公主就开心的笑了起来,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夏慔杰见状只能拍拍夏河肩膀道:“去吧,现在荷花还没有谢完,景色也还算不错,陪公主走走,你也散散心,别太压抑自己!” …… 这映月塘乃是夏家大宅内的一处荷花池,此时正是夏末初秋,荷花早已过了盛开期,风景却也还算怡人。 不过八公主的眼里那里有什么景色,她满眼只有夏河。 “听说,千桃山上那一几颗百年桂花已经开了,景色壮观、香气袭人!”八公主似乎是无意间想起而说道。 “公主想去?”夏河何尝不明白八公主的心思,换做之前的自己的想法,行商回来之后一定会不予余力的去讨公主欢心。 真可谓是人算不如天算,冉儿的出现却让夏河心中多了几分不愿。正如此刻八公主才提到千桃山上的百年桂花,自己想的竟是抽空带冉儿去欣赏一番。 “你明天能否带我前去游玩一番?”八公主试探的问道,眼里全是期待。 “明天就想去?”夏河问道。 “是呢,我一直想去呢,就等你回来带我去,好不好,就明天带我去!”八公主撒娇地向夏河祈求着。 夏河看着八公主沉吟了一会,不由地伸手拂开贴在八公主头上的发丝,语气平淡道:“那就如你所愿吧!” …… “什么?他们明天要去千桃山!”黑袍之人不可思议道,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赏景。 “这应该是八公主的要求。”一黑衣人解释道。 “好了,本座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监视着夏家大宅内的一举一动。” “是!” 密室内,墙面四周的火光,将整个房间照得如日正当中。 见人出去后,瑶姬才缓缓走进密室,而她美艳却邪魅的面貌顿时被照得无所遁形。 瑶姬一项不喜欢太过于明亮的感觉,便直劲走到墙边的油灯旁,以指尖掂起油灯燃得正旺的火苗,放在红唇下轻轻一吹,密室霎时暗下一截。 她这才坐到黑袍之人身边。 “据探子来报,夏河准备明天陪同八公主游千桃山!” “这时候还有心思游千桃山!” “应是八公主的要求,夏河无从拒绝也不能拒绝!” “那义父有何打算,教训?还是……?” “既是公主出游,队伍肯定浩浩荡荡,你乔装打扮一下,我安排你混入其中,你见机行事吧!” “何谓见机行事?” “取了八公主性命,夏河保护不力,陛下定会治罪于他。” “公主身边除了夏河,肯定还有护卫和暗卫,瑶姬不一定能够做到!” “那就直接取了夏河性命,本座已经不想再等。” “取夏河性命,更难!” “我会陪同安杰洛和维斯也去千桃山游玩,你见机行事,我自会让他们协助于你!” “瑶姬定会尽力!” 黑袍之人点点头,眼里透出一丝愤恚的眼神…… 夏河,明天,就让本座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横生枝节 “千桃山”的景色在洛阳算得上的遐迩闻名,尤其是在春秋两季,引得骚人墨客竞相来此吟咏诗句。 在春季,姹紫嫣红的花香开得满山遍谷,千万颗桃花错落有致地绽放在尖削得山形之间,由山峰垂至谷渊之地,尽是无边粉色花海,故而得名——千桃山。 秋季的千桃山美在山顶的几颗百年桂花竞相开放,花香十里、香气宜人,在险峻的山形之巅,交错成柔与刚的对比,惊叹着每一位前来的游人。 一夜绵绵秋雨,今日风寒了许些,游人稀少,但寒风中吹拂桂花落满地,只有不畏寒凉,上到山顶的人,才能有幸看到此景。 由陈生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走,地形陡峭,又因下雨而道路湿滑,陈生不但要走在最前挑好走的路线,还要一路上时不时停下来呼喊后方宾客,小心足下。 叹了口气,陈生不知道是第几次停下来招呼大家,道路难行,请大家小心行走。 抬眼望向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除了数十名佣仆婢女以及护卫之外,那群游客也是声势浩大。 夏河与八公主、夏云、冉儿,以及夏家一众家眷,还有雷公子、赫尔曼、斯科塔和露蜜儿。 当夏河决定陪八公主游览千桃山后,便让陈生带夏云回夏家,准备让夏云一同前去陪伴八公主。 哪知夏云知道后,就急忙跑到雷府想邀冉儿一起同行,而刚刚为冉儿疗完伤的艾德雷森,竟然说自己到洛阳之后还没有出过门,也要一同前去。 这一举动当然是让赫尔曼和斯科塔完全意想不到地大吃一惊,但吃惊之余也只能满足自己的王的要求,于是斯科塔亲自跟着陈生回到夏家,向夏河表示自己的公子也想一同出游…… 而这边,晚饭时,老夫人知道夏河准备陪同八公主去游千桃山,再夏慔杰的煽动下,老夫人不由分说让夏河带着与夏河同辈的家眷一块去,说是夏家这一年来也是太多事太压抑,既然要出游,那就让青年人们一块去,也是算是透透气吧,夏河无奈也只能答应奶奶的要求…… 于是哪怕是秋雨一夜,天气寒凉,这队伍还是准时的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说来好笑,这支奇奇怪怪的队伍,魔域众人和其他人都不熟悉,但自出发以后,仿如大伙已然熟透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这让冉儿不竟目瞪口呆,怎么他们熟识的速度竟然可以如此之快! 一路上,夏河都是含笑以对,而八公主则暗自凝眉,撅着嘴,一声不吭。 “八公主,怎么一路上都不见你说话,好不容易出来游玩,怎么不开心呢?”夏云把马驱到八公主身边,低声问道。 夏云本不想来八公主身边陪她说话,在赫尔曼身边有说有笑的多好,虽然那露蜜儿时不时的向自己投来不友善的眼神,那也比来一脸不高兴的八公主身边要好得多。 但是自己已经收到了数次哥哥警告的眼神,也只能硬着头皮驱马来到八公主身边了。 “哼,你明知故问!”八公主板着脸,冷声道。 夏云假装不解道:“出来游玩,应该开心才对嘛,夏云可真不知为何八公主一脸的不开心呀。” 八公主眼神落到夏河身上,满是委屈地说道:“我本是想夏河陪我前来游玩的!” “哥哥这不陪你来了嘛,而且不止哥哥,你看,我们所有人都是为陪你!”夏云道。 “不是这样的!”八公主低声叫道:“我只想你哥哥单独陪我来!”说着都快哭了,这是什么情况嘛,昨晚回宫激动得一夜未眠。 哪知一大早自己到夏家门口,才一下轿,就被这壮大的等着自己的出游队伍给惊呆了。 想象中,就夏河一人等着自己呢。 夏云不由笑道:“大家一块陪你不更好吗?人多热闹啊。” “一点都不好!”八公主烦闷道。 “好啦,别不开心啦,我这就去把哥哥抓来陪你,好不好!”夏云笑着安抚道。 其实夏云就想看看,若是夏河一直在八公主身边,冉儿是什么反应,她突然觉得哥哥一直在无话找话说的和雷公子聊天,就是故意的不想太接近八公主。 夏云默默叹了口气,正想驱马去找夏河,不想又被八公主叫唤道:“等一等。” “八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夏云转头问道。 “没什么,我就想知道,刚刚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个胡女是什么人,和夏河是什么关系?”八公主直接了当的问道。 “她?八公主怎么会这样问?”夏云不解道,冉儿和哥哥也没有多说话呀,八公主怎么就突然这样问了。 “因为夏河看她的目光不一样,而且,自山上以后夏河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而他却时不时的就要看看那个胡女,特别是山路陡峭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担心!”八公主不悦地说道。 “……”这都能看出来,怎么自己没有发现呢! 夏云沉默了片刻才道:“应该是八公主多心了。 “我一定不会看错的!”八公主肯定道。 “冉儿是我朋友啦,她和雷府的人都是从波斯来的……”夏云东扯西扯的说着,她这会可不敢说明冉儿是自己哥哥途中所救的孤女。 接着夏云又安慰道:“肯定是哥哥没有陪着你,你就东想西想的啦,你稍等,我这就去把哥哥叫来陪你!” 夏云不等八公主回答,正急忙驱马离开去找夏河过来,不料后方突然传来众人的惊叫声—— “哎呀,小心!” 只见一名紫衣婢女,正要走过一个艰险的峭壁之处时,突然被脚下的稀泥所滑,身形不稳地眼看就往山谷中跌去。 离得最近的露蜜儿看到有人要摔下去,就想起身去救人。 斯科塔一把按住露蜜儿的肩膀,低声道:“你别轻举妄动,老实跟再雷公子身边,我去!” 说话间,已纵身跃起,往山谷间飞身而下。 而此时队伍已经乱成一团,陈生连忙飞身冲过来安排救人,护卫们则赶快保护自己的主人离悬崖峭壁远些。 这么深的山谷,若是功力不深厚些,就算不摔得粉身碎骨,那至少也得皮开肉绽。 “这似乎不是意外!”艾德雷森亲描淡写地对夏河说道。 “多谢雷公子提醒!”夏河谢道,他也觉得不像是意外摔下去,哪怕脚下被滑到,那个位置虽是艰险陡峭,但是不至于这一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往深谷跌去。 但,一个婢女,若是故意跌下山谷,又是为何? 无论如何,现在首要是要保证八公主安危。 见夏河往八公主那边走去,赫尔曼来到艾德雷森身边,低声到:“我好像感觉到了一丝天使的气息,但肯定不是杨冉儿的。” 艾德雷森玩味着告诉赫尔曼:“是摔下去那个婢女,但她是凡人。” 这就说有天使往那个婢女体内注入了他的神力,而凡人无法掌控,所以在她使用内力时神力也会一同被带动,凡人自然无法感知,但是怎么可能逃得过艾德雷森的双眼。 这时,露蜜儿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刚刚摔下去的那个婢女,就是那晚上闯我雷府,被斯科塔个打得重伤的那人。”然后得意道:“就算她乔装打扮得与她之前相貌完全不一样,但是还是逃不过我露蜜儿的眼睛。” 想了一想,露蜜儿又奇怪道:“可是她不是被斯科塔给打成重伤了吗,怎么现在又好生生的在这里啦!” 艾德雷森和赫尔曼明了的对望了一眼,看来果真已有天使来到洛阳。 …… 纵身跃下山谷的斯科塔,并没有使用魔力,而是几次借峭壁间的乱石而使力飞纵,不断接近下坠婢女,不,应该说是瑶姬的身体。 面朝上的瑶姬任由身体自由下坠,眼睛直直盯着那若飞鸿而来的斯科塔的身影,直到他终于抓住了她,拉住她下坠的身形。 斯科塔正欲栖身于峭壁上突出松树而往上使力时,瑶姬突然“咻”地一掌,朝斯科塔的心口攻去,然而看似全然无防的斯科塔硬生生地受了一掌,却没任何反应。 瑶姬只觉得自己这一掌仿佛打到棉花之中,力道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惊骇之余,瑶姬又运起真气准备再攻一掌。 斯科塔让身形稳于松树之上,把瑶姬拉到自己怀中,另一手抓住瑶姬攻向自己那只手的手腕,才笑道:“那晚才被我打伤,怎么又敢出来搞事情,你到底想干嘛?” 瑶姬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人如此的厉害,自己已然功力大增,竟然依旧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苦笑着问道:“奴家已易容,为何没逃过你的法眼呢!”眼里却隐藏不了惊愕的眼神。 斯科塔不屑道:“你那雕虫小技,骗骗其他人还行。” 瑶姬顾影自怜地叹道:“奴家那晚被你伤的那么惨,本想报仇雪恨,可惜依然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全由你处置了。” 斯科塔并不理会瑶姬娇媚的神态,低声道:“我不管你目的是何,只要你告诉我,是谁?不但给你治好了伤而且还让你功力大增。告诉我我就既往不咎,饶你不死。” 显然,在瑶姬攻向斯科塔的时候,斯科塔已经确认瑶姬身上的天使之气息。 瑶姬更是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个你都知道!” “那你说呢?还是不说?”斯科塔威胁道。 瑶姬低头望望身下的万丈山谷,两人正站在一棵伸出的松树上,其实只是斯科塔站在着,而瑶姬是被斯科塔禁锢在他怀里,如果斯科塔一松手或是将自己甩出,瑶姬也没有一点把握能平安下到谷底。 瑶姬顾不上那么多,何况那两人只是主上骗回来利用而已,保命要紧,瑶姬不甘愿地咬牙道:“具体奴家也不知道他两是什么人,据义父说他两是奇人,故而请了回来,刚好那晚奴家被你打伤,其中一人见奴家伤势太重,就给奴家输入一道真气,然后奴家的伤就奇迹般的恢复了,而且功力也大增了许多。”说罢,瑶姬不服气的又加上一句,“可是依旧一点不是你的对手。” 斯科塔微微笑着问道:“那两人现在那里?” 瑶姬见斯科塔虽然是笑着,可是说话间却流露出一股杀气,哪怕知道是在吓唬自己,瑶姬还是不由一颤,老实道:“义父今天也带他们山上来了,现在具体身在何处奴家也不知。” “看来你们针对的是夏家。”斯科塔明了的笑道,然后警告瑶姬道:“上去后你跟我老实点,你们的恩怨我不管,但是别再我面前耍花样,若是发现你口中那两人,就立马告诉我。” 瑶姬连声请求道:“还请要不要伤害我义父,义父应该会在他们身边。”单凭斯科塔的实力,瑶姬就知道今天的计划已经无法实施,现在只求自己和义父能够顺利脱身。 “那就看你表现!”斯科塔说着,便抓紧瑶姬扶壁而上…… …… 见斯科塔轻松的带着完好无损的婢女上来,众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这是得多深的功力才能做到啊。 而那婢女似乎所有惊吓,脸上苍白地死活不愿离开斯科塔身边,为了不影响大家出游的兴致,斯科塔只能带着婢女共骑一匹马。 然后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向着山顶出发。 …… “少主,这次出游的婢女,都是昨晚二爷亲自挑选的,摔下山谷的那个婢女据说是新来的,叫春桃,大家对她都不熟悉。”陈生走在夏河身边,低声对夏河汇报着刚刚所了解的情况。 大意呀,护卫倒全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可是佣仆婢女也就没有太在意,也想着二爷挑选的不会有问题,可还是出了岔子,可能真是意外,也许也是故意,现在一时也说不清啊。 “知道了,路上多加小心!”夏河吩咐道,却也想不太明白,那婢女故意摔下山谷有何用意?难道真是意外?应该不是! 八公主看着身边的夏河,此时却是满心欢喜,看来夏河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发生意外后夏河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护在自己身边,还好那个婢女被夏河的胡人朋友所救,有惊无险。 已经走了一半的山路,八公主期待的想象着,到山顶后,与夏河一起闻花香、赏美景…… …… 正文 第三十章 再受重创 原本,黑袍之人和瑶姬的计划是,瑶姬乔装打扮混入婢女之中,在山路崎岖之处,假装不小心掉落山谷。 千桃山山谷极深,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力,是无法贸然下去救人的。 队伍中,功力深厚能够下崖救人的,包含夏河在内,顶多也就两三人而已,无论谁下去救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必定会遭到瑶姬的重创而跌落山谷。 如果是夏河亲自去救,那就更好不过,如果是其他人,也能减少一个高手的存在。 那等到山顶之后再挑起事端,只要八公主受一点点伤害,夏河都会以保护公主不力之名,而受到皇帝陛下的责罚的。 黑袍之人则带着安杰洛和亚尔维斯也上千桃山,就跟在队伍附近,如果看到无人救瑶姬,他便可以向借机让两人对夏河发难,见死不救嘛! 当然,瑶姬原来功力就深厚,现在又有安杰洛输入的一丝神力加持,这山谷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如履平地。 一切都看似计划得很妥当,没想雷府的一群人也跟着来了。 …… 瑶姬当然知道这几个波斯人的厉害,始料未及之下,瑶姬还是咬牙按原计划跌落山谷。 但她只想借此趁机脱身,要是能够顺道能解决一人也行,然后赶去告诉主上,暂时不要行动。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下来救自己的居然就是那个把自己打伤的波斯人。 此人功力之高,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 瑶姬忐忑地坐在斯科塔身前,像极了饱受惊吓的猫咪,目光呆滞、一言不发、脸上苍白的缩着身体,躲在斯科塔怀里。 冉儿边走边时不时地看瑶姬一眼,因为在瑶姬跌落山谷的那一瞬间,冉儿也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神的气息。 可是怎么看,她就是一个收到惊吓的普通女子。 那神的气息从何而来? 冉儿再一次忍不住往四周望去。 艾德雷森看着冉儿四处瞻望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对冉儿揶揄道:“别看了,这里暂时没有你想要找的人!” 冉儿惊讶道:“你一定也感受到了,对吗?” 说完,冉儿突然觉得不对,问道:“你什么意思,暂时没有我想要找的人?难道?不对,你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故意才要跟着来的,是吗?” 艾德雷森摇头道:“我何须故意。” 冉儿盯着艾德雷森,这副桀骜不驯的面孔,居然来自魔域之王。 而这魔王每次和自己说话,要不就是逗弄自己的感觉,要不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一直以来,在冉儿心目中的凶狠残暴的魔王的模样。 “那是为何?”冉儿不由的问道,她到现在也没理解为何艾德雷森要跟着一起来出游。 “因为你那么笨,本公子担心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伤势又发作起来,所以跟着你把稳些,省得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才让你伤势开始有所好转,又白费。”艾德雷森满无所谓地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冉儿还是没法理解,她可忘不了那战场上那血淋淋的场面,天界与魔域本就是水火不相融的,可魔域的魔王却在为自己疗伤。 “那里来这么多废话,本公子高兴!”艾德雷森不屑道,果真是个笨天使。 其实艾德雷森也很意外,自己一项最讨厌天使,没想到却情不自禁地就被冉儿给吸引了。 以至于昨日夏云风风火火地跑来雷府,邀约冉儿一块到千桃山游玩,才见冉儿欣喜的答应,自己居然有一种不想让冉儿独自跟去的感觉,于是乎,也就跟着前来了。 这可好,竟然让自己发现了天使的踪迹。 “你做好思想准备吧,除你之外,本公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艾德雷森沉声对冉儿说道。 “不要这样!”冉儿着急地请求道。 艾德雷森冷笑道:“你的主可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为什么会这样?”冉儿不解道,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冉儿一点不觉得这些魔域之人是无恶不作之坏人。 包括那个露蜜儿的小精灵,直率,却也坦诚可爱。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冉儿喃喃问道。 “哼,为什么?”艾德雷森冷哼道:“你的主是不会告诉你们真正的缘由的。” “可是……你也不能见一个就……就杀一个呀!”冉儿吞吞吐吐道。 艾德雷森反问道:“难道你们的主不是这样对我的?” “可是,那是因为你历来残暴凶狠,主是为了世间和平,为了正道才这样做的!”冉儿嘀咕道。 “哈哈……”艾德雷森笑着讽刺地问道:“何谓正道?” “……”冉儿不解地看着艾德雷森,却答不上话来。 “果然是个笨……!”艾德雷森叹息着,没有把天使二字说出来。 …… 露蜜儿呆呆地望着艾德雷森,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王能有这么丰富地表情。 “天哪!难道王真的喜欢上了那些天使啦?露蜜儿惊恐地想着,这怎么可以! …… 夏云见冉儿和艾德雷森聊的起劲,也不知道冉儿有没有去关注夏河,自婢女跌落山谷后,自己的哥哥可是一直陪伴在八公主身边呢。 于是驱马停下脚步,等冉儿前行到自己身边,便对冉儿道:“你们在聊什么呢,都不理我啦!” 冉儿有些赌气地看了艾德雷森一眼,回答夏云道:“我在问他为什么要杀我部落的人!” “啊!”夏云一愣,没想到他们在说这个。 一直以来,在夏云的世界里除了好就是坏,夏云一直认为毁了冉儿部落的人一定都是坏人。 可是当知道雷公子就是打伤冉儿之人后,夏云却有些开始改变自己想法,雷公子虽然冷傲,但不能说他是坏人,而他的手下赫尔曼更是,数次出手救了自己。 这几天他大多数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真的一点不觉得他是坏人。 可是,冉儿的部落收留了冉儿的母亲,冉儿是在部落里长大的,部落里的人肯定也不可能是坏人呀。 夏云也私下问过赫尔曼,为什么要灭了冉儿生长的部落,杀了教冉儿学习的先生。 赫尔曼没有告诉夏云原因,只是淡淡地说: “江湖之中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有些恩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恩怨总得解决,有时候波及到他人那也无可奈何。” 好吧,没想到冉儿也在问雷公子这个相关问题。 见夏云呆愣着,冉儿苦笑道:“雷公子他们和部落有恩怨,杀了我身边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又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报仇的能力,就连他给我疗伤,我都没有能力去反抗,可在他身边时,我又随时会回想到那天亲眼目睹的惨状……” 冉儿甩甩头,接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啦!” 艾德雷森结过冉儿的话,道:“你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用的,等我把你的伤治好了,你在考虑怎么办吧!” “……”冉儿又是无言以对,目前除了听他的,还能怎么办呀。 “喔……”夏云却贼兮兮地瞄了两人一眼,没出声,驱马向前回到赫尔曼身边,悄声问道:“赫尔曼,你家雷公子是不是喜欢冉儿呀?” “连你也这样觉得啊!”赫尔曼惊叹道,没想到夏云居然会如此一问,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艾德雷森,却收到了艾德雷森警告的眼神。 “那就是真的咯?”夏云有些着急。 若真的喜欢,那哥哥岂不是有了一个难搞的情敌。 “不知道!”赫尔曼低沉道。 “什么嘛,你肯定知道!”夏云不服气地叫道。 …… 说话间,一阵浓郁的带着甜蜜的幽香向众人扑来。 每一个闻到香味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把这特别的味道吸入肺腑,顿觉清芬袭人,沁入全身,仿佛被带入到一个美妙的世界。 看来是快要到达山顶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没一会,便见到七八颗粗壮的桂花树,树形古朴典雅,枝叶茂盛仿若绿色的大伞撑在这千桃山之巅,而树下都铺着一层金黄色的毯子。 香气袭人的桂花则躲在茂密的枝叶中若若隐若现,远望去犹如一颗颗小小的黄色珍珠,挂满枝头。 哇,好美! 八公主看着一朵朵金色的桂花随风撒落的情景,忍不住策马扬鞭,向着山顶驶去,想像着去到树下,让花儿落在自己身上,头上…… “公主!慢一点!”夏河见状,连忙驱马追去。 山顶之处,除了上山之路,三面皆是悬崖峭壁。 之前,夏河未考虑过此山的陡峭,可是自那婢女失足跌下山谷之后,夏河不由开始担心,若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么山顶也是最危险地方。 话音才落,八公主的马好像被什么给打到前蹄,马鸣叫着跪倒在地,八公主也随之被甩了出去。 夏河见状立即由马背上飞身而起,在八公主落地前把八公主稳稳接在怀中。 没想这时突然从桂花树背后冲出一个白色身影,如劲风一般直攻夏河门面。 夏河猝不及防,为了护住八公主只能重重挨了两拳,然后抱着八公主一起跌落到地上,嘴中溢出血丝。 那人见夏河倒地,毫不犹豫地又向夏河攻来,夏河连忙推开怀里的八公主,才起身准备对应,又被一拳击在胸腹之间,随着嘴里喷出一道血迹,往后跌出五六丈,险些落入身后悬崖。 “夏河!”八公主尖叫着爬起来想奔向夏河,却被赶过来的护卫紧紧拉住。 陈生也飞身过来,持刀迎上了准备再次向夏河出手的人。 双方在空中一击之后,往后翻去,转身又飞纵向空中交手,两具战斗的身影招式迅速,移形换影。 冉儿和夏云见状便急忙下马,向着夏河冲去。 赫尔曼见夏云向夏河冲去,也跟了过去。 “是他!”瑶姬看清攻击夏河的人是安杰洛时,对身后的斯科塔说道。 “哦?”斯科塔一直观察着安杰洛,此人完完全全东方的人外貌,在打斗时也完全没有天使的气息。 而且他的功力不算厉害,要不是偷袭为了护住八公主的夏河,他应该不是夏河的对手。 这个人真的是天使? 斯科塔挑起眉盯着安杰洛,有些不太确定。 “砰!”一声。 安杰洛和陈生皆跌落到地面,又造成两声响声。 倒在悬崖边的陈生,嘴里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围脖和衣服,而他胸口凹陷,明显可见受伤颇重。 相形之下,安杰洛要好得多,身有几处刀伤,却伤的不深也不在要处…… “你确定是他?”斯科塔问道,这那里像是一个天使。 “是他!”瑶姬肯定的点点头,心中也是奇怪,这义父口中的奇人也不过如此嘛! 可是他给自己注入的那丝真气又如此神奇,这是为何? “露蜜儿,守好雷公子!我去试试那小子!”斯科塔说着便飞身而起,毫不迟疑地攻向安杰洛。 安杰洛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出数丈之外,砸到桂花树上,又跌倒地上,引落一阵桂花雨。 一直在树后,准备等机会出手的亚尔维斯,却被跟在夏云身后的那赫尔曼吸引主了目光。 不会错的,他一定是魔域之人,亚尔维斯很肯定地盯着赫尔曼。 他没忘记那日在战场之时,击中自己的老师米歇尔的正是眼前这人。 正因为他击中自己的老师,让拉斐尔分心,拉亚才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亚尔维斯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心中不断涌起悲愤之情,忘记了米歇尔千嘱咐万叮嘱的,一旦有了魔王艾德雷森及其使徒的消息,不要和其发生冲突,立马回报! 亚尔维斯伸出手掌,手掌上慢慢现出了银白色光球…… 天使! 冉儿和魔域众人都向着亚尔维斯的方向望去,只见亚尔维斯手持光球从树后飞身出来,向着赫尔曼攻去。 赫尔曼微微一笑,纵身迎过去。 光球! 那是亚尔维斯! 虽是东方人的面孔,但是那个光球让冉儿知道,此人就是亚尔维斯! 不再犹豫,冉儿大叫道:“亚尔维斯!”便冲到两人中间。 “住手!”艾德雷森见状大喝道。 然而,为时已晚! “砰!” 白色的光芒随着响声一闪而过…… 冉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悬崖外飞落而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找猫 “拉亚……?” 亚尔维斯惊呼道。 那个身着襦裙的女孩居然是拉亚,怎么会这样? 她没死! 她来到东方了? 她怎么会与魔域的人在一起? 真的是拉亚吗? 错不了,一定是拉亚,那声音那容貌,是自己大意,先前没有仔细观察。 可,拉亚却认出自己,哪怕自己现在已经幻化成东方人的模样,拉亚还是认出了自己…… 亚尔维斯脑子一片混乱,却没有收得住手上的力道,等反应过来时,只见拉亚已经被自己打得飞身出去。 眼看亚拉已经飞出悬崖,亚尔维斯纵身一跃,急忙追过去。 …… 原本,在艾德雷森的阻止下,赫尔曼已经收回了攻向亚尔维斯的掌力,却见亚尔维斯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把杨冉儿打飞,便毫不犹豫,飞身一掌打到亚尔维斯的胸口。 亚尔维斯在空中喷出一道鲜血,随后一声巨响,重重地摔在安杰洛身边,明显可见受伤极重,双目紧闭,已经陷入昏迷。 …… 混乱中,只见一抹黑影如掠光,毫不迟疑地飞纵下悬崖—— 是艾德雷森! 赫尔曼和斯科塔见状,无心再理会重伤昏迷的亚尔维斯,和同样也伤得不轻的安杰洛,立即转身跃下山谷。 …… 艾德雷森看着极速下坠的冉儿,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一心只想救冉儿的他,无意以峭壁借力,也无意使用魔力助力,使足力往下坠,让自己坠落的速度超过失足的人,只求能尽快抓住冉儿。 终于,在几近山谷谷底,艾德雷森伸手搂住了冉儿无力的身躯。 他缓提内力,让自己坠落的身形渐缓,犹如一根飘落的黑羽毛,慢慢落到谷底。 艾德雷森落地后,看着抱在怀里的冉儿急换着: “冉儿!” 冉儿紧闭双眼,面容平静得像睡着了一样。 但,艾德雷森能明显感觉得到,冉儿身上的气息已经很微弱很微弱,也许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不,本王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消亡!”艾德雷森想着,抬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双指间幻化成一道黑色的魔气,随后手腕一扬,那道黑色的魔气立即护住了冉儿。 只见那道魔气在冉儿周身一阵飞旋后,最终隐入进冉儿体内。 …… 斯科塔和赫尔曼沿着峭壁上突出的尖石与树枝借力,快速地往下飞落。 才落到谷底,就见艾德雷森用自己的魔力护住了冉儿的气息。 “王!”斯科塔不由担心地呼唤道。 艾德雷森本就受伤颇深,如此一来,只怕伤势更加难以恢复。 而且,用魔族的魔力来护住天使的气息,只怕……会对天使的身体造成强大的冲击。 只要杨冉儿苏醒,定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还有原来的伤加上新受的重创…… 斯科塔不敢想象,等冉儿恢复知觉后,虽有魔力护住气息一时半会消亡不了,只怕体内几股力量相撞,会痛苦到神识都无法守住。 唉! 如此般生不如死,也要护住这个天使的性命,王竟然这样执着。 “别啰嗦!”艾德雷森知道斯科塔想说什么,沉声制止,接着又吩咐道:“快去给我找个隐匿的地方,然后给我护法!” “是!” 不再疑惑,斯科塔连忙驱动魔力感知周围一切。 “王,前方山涧上有个山洞,洞口很小,里面颇为宽敞!” “嗯!”艾德雷森点点头,对赫尔曼吩咐道:“赫尔曼,你给我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一只猫来!” “啊?什么?找猫!”赫尔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一愣,随即回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给本王找好看点的一只!”艾德雷森说着抱起冉儿与斯科塔一同往山洞飞身而去。 “……是!” 赫尔曼抓抓头,王想要一只好看点的猫? 找猫! 真是匪夷所思! …… 此时的千桃山山顶,一片混乱。 八公主哭叫着搂着夏河,心中悔恨不已,都是自己任性乱跑,才让夏河受了那么重的伤。 夏云揪心地看着夏河,又伸头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悬崖,冉儿被打了掉下去,雷公子飞身追去,赫尔曼和斯科塔也紧接着也飞身纵下。 那么高的悬崖峭壁,他们能否安好! “哥,怎么办!”夏云无助地哭道。 “即刻护送八公主下山回宫,派人分三路去崖下救人!”夏河无力地抬起头,交代道。 此番大意了,自己受伤且不说,还连累的冉儿和雷府的人。 只愿雷公子他们能救起冉儿。 希望冉儿无恙。 夏河看向安杰洛,没想到那两人居然公然挑衅,还好雷公子两个手下功夫了得,要不今天只怕难得善了。 只见安杰洛搀扶起亚尔维斯,往山顶的那一边飞纵而去。 “你们两别跑!”露丽儿见两人准备逃走,便起身去阻止。 这两个天使已经身受重伤,自己应该能够拦住他们。 王虽命令过,见到杨冉儿以外的任何天使,杀无赦! 可是自己只是个小精灵啊,没有杀过人的小蜻蜓精灵。 杀天使,不敢! 但是可以把他们抓住等候王的发落。 “露蜜儿,别过去!”夏云急忙叫唤道。 声音才落,露蜜儿才刚追到桂花树下,只见树后一穿着黑袍的人,倏地将怀中某物射向自己,然后朝着安杰洛离开的方向离去。 露蜜儿抬手以手刀劈开。 “刷!”一声,那物品碎裂成片,淡黄色的粉末夹杂着腥臭味瞬间爆散开来,撒了露蜜儿一身。 “好臭!”露蜜儿连忙抬起双手捂住鼻子。 只觉得一阵眩晕,身躯软弱无力,眼前一黑便倒在了桂花树下! …… “张叔,她没事吧?” “她没大碍,只是中了火莲菌的毒,已经给她服了火淬茴香散,毒已解,身上的毒粉我也给清除了。倒是你,伤得太重,得好好调养才是!” “我没事,今日之事发生得太突然,感觉他们直接就是想要了少主性命!” “把今日发生的所有状况详详细细说与老夫!” “是这样的……” 露蜜儿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口齿间全是清雅的香气,把充斥在鼻息里的腥臭味给驱散得无影无踪。 好像有两人在自己身边说话,自己现在在哪里,想睁开眼睛看看,却觉得眼皮很沉,根本无法睁开双眼,意识依旧很模糊,只想再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 …… “你是说那个叫春桃的婢女是新来的,而这次出行的佣仆婢女都是二爷亲自挑选的?”张叔不太确信地问道。 若是这样,难道此事与夏河的叔父夏慔杰有关? 不!张叔闭眼摇摇头,一时不愿去深究。 “是,而且后来她趁乱逃走了!”陈生回忆道。 当看到露蜜儿晕倒后,他连忙支撑着受伤的身体,用带血的围脖遮挡住自己的口鼻,来到桂花树下抱起露蜜儿,站起身抬头却见之前一直坐在赫尔曼的马背上的春桃,早已不见了踪影。 四下望去,哪里都没有春桃的影子。 见张叔一直没有说话,陈生幽幽叹道:“若少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目前夏家家主最适合的人选,就是二爷了!” “住嘴!”张叔喝道。 “属下不敢妄加评论!”陈生连忙解释道:“只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大家都会暗自揣测!” “唉……!”张叔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会,却转口问道:“夏河伤得重吗?” “少主为了保护八公主才猝不及防被偷袭,公主回宫后就命宫中御医前来给少主诊治,是伤了一些元气,但是并无大碍,调理几天便可恢复。”陈生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现在敌暗我明,你又伤得不轻,让孙阳去保护夏河,不用守在老夫身边!”张叔安排道。 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竟然想取夏河的性命,那不能再静观其变,一定要想办法先发制人,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才行! 陈生佩服的回答道:“少主果然了解张叔,差我送露蜜儿回来时就让我转告张叔您,不用让孙阳回去,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然后接着说道:“张叔也不用太过担心少主安危,我来之前,皇帝陛下派了一队宫中侍卫前来保护少主,说是少主护驾八公主有功,在少主养伤期间前来保护少主安全。” “哦!”张叔也有点意外,肯定是八公主去请求的,看来这八公主是夏河是一往情深。 “那冉儿?”张叔突然想起问道。 陈生摇了摇头,道:“属下过来时还没有消息,少主已派人分三路去千桃山山谷搜救。” 然后有点不解道:“属下过来时,为了掩人耳目先去了雷府,顺道也告知雷府中的下人,他们的主人在千桃山所发生的事,可是他们都很无所谓的样子,并不着急也没有出去寻找!” 张叔叹道:“也许他们对自己的主人很有信心吧。但是这千桃山,山顶至谷渊落差极大,又是悬崖绝壁,哪怕功夫再高,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还要救人,也实属为难啊!” “雷公子的两个手下功力极高,说不定雷公子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有他们三人去救杨姑娘,张叔不用太过担心!”陈生安慰道。 心里却也不解,其实那个人完全不是赫尔曼的对手,杨姑娘为何要突然冲过去呢,她还喊了一句什么斯? 唉!不明白喊的是什么,难道他们认识? 陈生脑子也是一团乱,今天的状况发生的莫名其妙,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理出来。 张叔叹道:“无论如何,多亏雷府诸位也一同前去才……” 张叔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安静地睡在床上的露蜜儿突然惊叫着坐了起来,吓陈生和张叔一跳。 “我这是在哪里!” 露蜜儿坐起身后,望着完全陌生的屋子连声问道,然后渐渐想起在千桃山山顶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竟然着了那黑袍人的道,一阵腥臭味就把自己给熏倒。 陈生见露蜜儿醒来,刚准备起身,这一动竟牵扯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瞬间上不来气的感觉让陈生一阵猛咳,淤血又一次溢出嘴角。 张叔见状连忙把陈生拉坐回圆凳上,伸手往陈生后背几处穴位拍去,待陈生能够顺畅呼吸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拔开盖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陈生嘴里。 边塞药边交代道:“别说话,闭眼,静心汇聚真气行走一个十二周天,待吐纳完毕后之后再说其他!” 露蜜儿呆滞地看着这一切,见陈生沉稳地坐在圆凳上运功,这才开口吞吞吐吐地问道:“他……我看到他受了很重的伤,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里是哪儿呀?” 看着这张皇失措的小女孩,张叔和蔼地回答道:“我是你对面的邻居,陈生见你中毒昏迷不醒,特意把你送过来让我给你诊治,顺道也可以通知雷府的人你们今天发生的状况。” “对面?那就是夏云住的地方?”露蜜儿思索着,突然很生气地想道:“哼!那不就是赫尔曼天天来的地方!” 却在看到眼前一身血污的陈生后,瞬间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又不解地问道:“他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为何还要救我?” “因为你中毒不能拖延时间,而你只认识他,为了让你醒来后能够安心,所以他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把你送来给我诊治!”张叔微笑着回到道,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因为这个地方只有陈生知道,所以只有陈生才能带露蜜儿过来! “为了让我醒来后能够安心!”露蜜儿喃喃地重复道。 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陈生,露蜜儿在今天之前只见过两次,都是跟在那个夏河身边,话并不多。 先前露蜜儿不曾留意过他,对他唯一的印象却是无论什么天气,都要在脖子上围个围脖。 今天他为了救自己的主人,被那个天使重创。 “哼!真的是可恶的天界人。”露蜜儿想着想着又生起气来。 “是呀,要不他那么重的伤,为何还要守在你身边等待你醒来!”张叔微笑着添油加醋,又把露蜜儿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那……他现在怎么样?”露蜜儿转动身子,双手放再身体两边促着,把脚放到床下,看着陈生,语气多了一些担心。 “他伤得不轻,现在老夫只是暂时控制住他的伤势,接下来还要慢慢调养,只是……”张叔有些犹豫道。 “只是什么?”露蜜儿焦急地问道。 “只是老夫这宅院没有能够照顾他的人!”张叔满脸为难的表情。 “这好办,就由我来照顾他吧!”露蜜儿毫不犹豫道。 “这样甚好,老夫就代陈生多谢姑娘了!”张叔谢道。 眼光里却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 刚刚运完十二周天的陈生,闪动了一下眼皮,却没有睁眼。 心中苦道:“张叔,干嘛让这个小女娃来照顾我啊!”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抢猫 , 前夜,一夜绵绵秋雨,让夏天隐去踪影,褪去了炙热的天气。 今日天空放晴,秋老虎倒也稍见威力,但西风拂来的清凉,已不复见夏日间那股闷人的热意。 此时,西面的窗户大开,夏河靠坐在窗内的锦织躺椅上,看着窗外那几株桂树上的花朵,阵阵花香传送着秋意的味道,即使夏已末,天气仍然燠热。 虽然身受重伤,却也换来了难得清净,这一刻,夏河强迫让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任由清风吹拂全身,想象深秋的模样。 心,倒也平和了许多。 经过一夜的搜寻,依旧没有冉儿和雷公子等人的消息,没有任何发现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而眼下这许多的事情,唯独一件事是自己不愿去深究,可终究需要一个答案。 只希望这答案不会如众人所猜测那般。 …… “天已入秋,你本就伤得颇重,还不注意任由风吹,可不能再着凉!” 夏慔杰走进书房,便见夏河靠坐在打开的窗户边,不由提醒道。 他走到夏河身边,顺手把放在躺椅尾部的薄毯搭到夏河身上,关心道:“你应该在床上好好躺着休息才是,怎么又来书房了。” “叔父!”夏河见夏慔杰来到身边,礼貌地叫道,眼神却有些复杂。 “我知道你的疑惑。”夏慔杰无奈叹道:“如果我告诉你昨日千桃山遇袭之事我真的不知情,你是否相信我!” 其实,自夏河差遣下人来请自己去书房一叙,夏慔杰就知道夏河因千桃山之事对自己起了疑虑,所以一来就开门见山的提起。 “叔父!”夏河又唤了一声,没想到叔父进来就直接说起这事。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叔父,回想往事种种,父亲之外,叔父是自己最亲的人,父亲走后,叔父没有要求任何,一直任劳任怨帮助自己,自己外出行商这一年,夏家之事全由叔父打理,让夏家所有产业一切运作正常,没出任何纰漏。 却因一个意外,就这样被许多的人妄加猜测,估计叔父自己也很不是滋味吧! “我相信您!”夏河看着夏慔杰,郑重地说道。 夏慔杰微微一笑,并没有如释重负。 “大哥走了这一年来,你外出行商,家中事情繁重,大家过得都挺辛苦。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回来了,可衍清却没能平安回来,这事搞得每一个人都很沉闷。所以你说要陪八公主去千桃山,我便想何不让你们年轻的这一辈都一起出去走走玩玩,何况八公主迟早要嫁入咱家,让大家都热络热络也不错。” “我知道,叔父!”夏河有些惭愧,叔父凡事都在为夏家众人考虑,反而自己一心只为想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而忽略了许多。 夏慔杰轻轻拍拍夏河的肩,平静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猜测大哥的死因,一开始我也怀疑过,但你外出行商这一年来夏家很平静,让我消除了这样的怀疑。然而衍清的死,却再次证明了大哥的死,应该不是意外。” 没等夏河说话,夏慔杰苦笑着继续道:“前晚,是我亲自挑选的佣仆婢女,但春桃,可以说是我最为放心的人!” “这是为何?”夏河不解地问道。 “因为春桃是你婶婶远房表哥的女儿,三个月前她丈夫病逝,她无儿无女一个人在夫家,日子并不好过,所以你婶婶远房表哥才求你婶婶给安排到夏家来做点活,春桃来了半月有余,却一直郁郁寡欢,我遣她去千桃山确实也有私心,就希望她能够跟随你们一块看看风风景,散散心。” “春桃会武功吗!”夏河问道。 “春桃就是普通的乡下妇人,别说武功,大字也不识几个,来到夏家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活计,也不太喜欢与人交流。”夏慔杰说道。 “如此说来,那只怕上千桃山的春桃另有其人。”夏河思索着说道,他眼中的春桃,相貌虽然普通,可是那气质,不会只是普普通通的乡下妇人。 “春桃恐怕凶多吉少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念头,然后接续道:“春桃是你婶婶远房表侄女之事,并无人知晓。昨日你们回来后,我就觉得此事有至多蹊跷之处,也派人四处寻找,并无春桃下落!” “那就是说有人假扮春桃上的千桃山,而真正的春桃,却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夏河推测道。 “很有这个可能,春桃新来乍到,性格又孤僻,不愿与人多交流,若是贼人想混入其中,从春桃身上下手是最不容被发现的。”夏慔杰分析道,有些后悔,本只是对于远房表侄女的关心,没想到却也许因此害了表侄女的性命,而且还引起了众人对自己的侧目。 夏河声色沉重道:“这样一来,也说明我们夏家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夏慔杰苦涩道:“其实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没有真凭实据,你能相信我叔父,但是并不能服众,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给大伙一个交代。” 说完接着叹道:“毕竟,所有人都会认为,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夏家家主之位似乎只有我最合适。” “叔父……” 夏河还想说什么,便被夏慔杰打断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安心养伤,回头我就去宫中请旨,请皇帝陛下定下婚期,待你伤好之后就与八公主成婚,同时继承夏家家主之位,先定了大家的心,我们在做打算。” 说罢,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为了让夏河安心,道:“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夏家变天的!” …… 赫尔曼着实不能理解,为什么王要吩咐自己去找只猫过来,而且还要好看的…… 在自己眼里,猫都长一个样呀! 什么才是好看的猫? 山谷之下荒郊野岭,只可能有野猫出没。 野猫,也许不是王想要的猫吧。 赫尔曼揣测着。 还是进城里去看看吧! 于是,赫尔曼不再犹豫,身型一闪,便来到了洛阳城。 洛阳街头,依旧街头人头攒动。 看着人来人往的身影,却没有见到猫儿的影子。 说来也真是奇怪,平时不关注的时候,总能时不时地在街头看到几只猫儿,现在急需要找寻的时候,竟然一只猫的踪影都不见。 这样漫无目的的乱走也不是办法,赫尔曼正打算去个无人的巷子里,用魔力探索一番。 这时,赫尔曼突然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紫衣美妇,怀里正好抱着一只猫儿。 那只猫儿,头的毛色灰白相间,周身全是灰白花色,但是圆圆的毛茸茸的大脑袋上,顶着的一对尖尖的小耳朵却是纯白色的,脸上那双大大的绿眼睛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哈哈,就是它了,赫尔曼满意地笑着。 赫尔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走向紫衣美妇,等与紫衣美妇交错的刹那,赫尔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一把抢走了紫衣美妇怀里的猫儿,然后转身一跃。 待紫衣反应过来后,四下张望寻找,可那里还有抢猫之人的身影…… …… 赫尔曼小心地抱着抢来的猫儿,回到山涧的隐秘山洞。 猫儿似乎感受到赫尔曼身上的气息与众不同,所以虽然被从主人怀中给抢走,却一直乖乖的,不叫不闹的任由赫尔曼抱着,只是那双绿色的大眼睛一直机警地盯着赫尔曼。 进到山洞,只见杨冉儿平躺睡在地上,自己的王盘腿坐在杨冉儿身侧,正在使用魔力给杨冉儿护住生气,斯科塔站在艾德雷森身后,给他护法。 “猫呢!”艾德雷森见赫尔曼进来,并未抬头,淡然问道。 “在这里!“赫尔曼抱着猫儿走向艾德雷森,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只猫是否合王的意。 艾德雷森眼扫了一眼,没有做任何评价,吩咐道:“让它放在冉儿头的前方!” 赫尔曼完全不知道艾德雷森想做什么。 疑惑中也只能照做,他一手抱猫,抬起另一手在猫儿面前轻微一晃,微微魔力一闪即逝,猫儿也随之失去意识,睡倒在赫尔曼怀里。 赫尔曼走到冉儿身前,蹲下身轻轻把猫放到冉儿头顶的正前方。 见赫尔曼把猫放好后,艾德雷森继续吩咐道:“你去洞口做个结阵,先把这里封住,待本王做法时,不能有任何干扰。” “是!” 赫尔曼起身,同时默默地看了一眼斯科塔,斯科塔眼中也有一些不解。 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你们两不要再胡乱猜测,到时自会知道!”艾德雷森知道两人的疑惑,却不想耗费精神去做解释。 来到这里后,他一直在静心聚集自己的能量,冉儿命悬一线,做法时自己必须全神贯注地不能有丝毫分心,只要有丝毫的差错,冉儿便会彻底烟消云散。 直到在山谷间搂住冉儿下坠身体的那一刻,艾德雷森才真真实实的感触到了自己的真心。 何止是莫名的喜欢,他不想失去她。 那就赌上一把吧,为了冉儿,他要逆天改命。 …… 赫尔曼封住洞口之后,走到艾德雷森身后。 斯科塔与赫尔曼两人对看一眼,坚定无比地相互点了点头,无论自己王想做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着。 风之元素的赫尔曼。 土之元素的斯科塔。 两人闭眼、凝神、抬起双手,将自己所释放出来的魔力汇聚在一起,不断地在洞中旋转,越聚越强最后形成一个弧形的半圆结界,把艾德雷森与冉儿护在其中。 两人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虽然形成一个结界,但同时也可为艾德雷森所运用,以备原本就受伤不轻的王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就绪。 艾德雷森在冉儿身前打出一个结阵,同时嘴中低喃着一串咒语。 只见冉儿身体上空产生出一个黑色的漩涡。 艾德雷森不断地往漩涡里注入自己的魔力,漩涡越来越大、越转越快。 不知过了多久,漩涡已经大到可以笼罩住冉儿,艾德雷森见状把控制着漩涡的右手用力猛地一抬,一道柔白色的光芒被极速旋转的漩涡从冉儿体内吸出。 然后黑色漩涡瞬间消失在艾德雷森手心,只在艾德雷森手心留下一个柔白色的,四周散发出淡淡七彩光芒的光球。 艾德雷森用右手双指温柔地托住光球,左手抬起扬空一转,将斯科塔与赫尔曼所凝聚的结界之力全部收入体内。 随之嘴里又吟出一串咒语,右手一伸,便将指尖的光球迅速地注入到猫儿体内。 待趋于平静之后,艾德雷森如释重负地深深呼出一口气,却突然摇晃着身体从口中喷出一口淤血。 “王!” “王!” 赫尔曼与斯科塔连忙蹲下身扶在艾德雷森两侧,齐声担心地叫道。 艾德雷森抬起右手,用手袖把嘴边的血渍擦掉,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放开自己,低声道:“不碍事!” “王,这是……”斯科塔看看依旧躺在地上的冉儿,再看看那只昏睡的猫儿,有些迟疑地开口。 艾德雷森不待斯科塔把话说完,就点头道:“不错,我把冉儿的神识从她体内抽出,然后注入到这只猫的身体里了。” “哦,我的王啊!”赫尔曼惊呼道,自己的王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把天使的神识分离出来,王此法真的是绝了。”斯科塔佩服道:“没有神识自然就感知不到痛苦,如此一来便可以用魔力护住杨冉儿的身体,然后慢慢给这身体治疗,等身体复原之后再重新把杨冉儿的神识注回体内。” 斯科塔暗自惭愧,这个方法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得出来,还有,哪怕真的能想到,自己也是完全没有能力做到啊。 原来如此,赫尔曼了然地点点头,原来王要一只好看的猫。 万幸自己还是懂王,没有随便去抓只野猫回来。 他走过去把猫抱起,然后轻轻递到艾德雷森怀里,犹豫道:“可是,等杨冉儿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会不会……” 艾德雷森轻松地笑道:“哈哈,任她张牙舞爪,她也暂时只能是本王的宠物!” 说罢,低头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猫,哦不,应该是冉儿。 艾德雷森不由轻轻抬起手抚摸着怀里毛茸茸的冉儿,眼里尽是宠溺的神色…… …… 天色渐暗,洛阳城的一座大宅内,一位貌美的妇人迎上刚进家的夫君,妇人一把抱住她夫君的腰,委屈道:“夫君,今天在集市,有人把我的雪儿给抢了!” “什么?”那妇人的夫君大惊道:“是何人所为,竟然胆敢抢雪儿!” 妇人含泪摇了摇头,道:“那人速度极快,我并未看清楚是什么人!” 妇人夫君抬起手捋了捋妇人的头发,安慰道:“别着急,雪儿有灵性,如有机会它肯定能自己找回来。今日已晚,明日我派人四处打听寻找,定把雪儿给你找回来!” “嗯!”妇人委屈地点点头。 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抢走雪儿……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我是猫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猫鼠斗 自己望着自己…… 好奇怪的感觉! 冉儿呆呆地望着睡在床上的自己,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够这样看着自己。 只见熟睡不醒的自己紧闭着双眼,柳叶般的双眉微微皱着,浓密卷翘的睫毛盖在紧闭的双眼之上。 原来自己高挺的鼻子长得挺精致的,只是本该红润的嘴唇此刻一点血色也没有,再加上苍白的脸色,一看就是命在旦夕之中。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奇怪,明明知道是自己,可是又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一样,本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感觉到很陌生。 原来角度不一样,真的会产生不一样的看法和感觉。 “我这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呀!” 被艾德雷森抱在怀里的毛茸茸的冉儿,在端详了自己好一会后开口问道。 所发出来的声音依旧是一串猫叫声,但是她已经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哎,能够交流就行了,不是吗? “这可说不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短时间内是不会恢复的!”艾德雷森回答道。 “啊,短期内不会恢复呀!”冉儿有些失望,虽然认命暂时做只猫,可是也希望早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着急什么,你身体受那么重的伤,能维持着慢慢恢复就不错了!”艾德雷森边说着边敲打着冉儿的头。 冉儿被拍得有些晕,喵喵叫着抗议道:“你别再拍我的头了!”真的是,做猫就得不到平等地对待了吗,他还真的把自己当作猫了呀,自己可是堂堂天使呢。 愤愤不平中,冉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接着开口问道:“你说,要是我的身体你治不好突然就消亡了,我的神识会不会也随着消亡啊!” 艾德雷森道:“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有我的魔力维系着你身体的生气,只要我不死,你的身体不会消亡。”说完又忍不住敲了敲冉儿的头。 “这就好!”冉儿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接着又抗议道:“别再敲我的头了!” 然后又嘀咕道:“你干嘛把我的神识放在一只猫身体里啊,你怎么不把我放在人的身体里呀,哪怕是个老太太也好过猫吧!” 艾德雷森耸耸肩,道:“这还真不行!” “这是为何?”冉儿不解,又发出一串猫叫。 “那个时候时间紧迫,要找到一副能够让我满意的人类身体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艾德雷森揶揄道。 “这理由,我不信!”听着艾德雷森的语气,冉儿就知道他在瞎说。 艾德雷森哈哈一笑,看来这个天使开始有点了解自己了嘛,没有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自己说什么都当真。 于是艾德雷森正色道:“人类的身体构造复杂得多,找身体是简单,可是要找一具适合你的还真不容易,那可要你们的气息感应度完全契合才行,还有,就算找到了,还得挑个刚刚身亡的身体。” 顿了一顿,艾德雷森又敲了敲冉儿毛茸茸的头,沉声道:“你真的以为我就是随便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吧,乱杀无辜的事我可不屑,所以除非必要,我是不会为了给你找个合适的身体,而去害死一个普通人的生命的。” 说罢,艾德雷森邪气地一笑,“杀人对我来说是很简单,但是如果我真的为了给你找具身体而取了那具身体主人的性命,你说你能在那具身体待得下去吗?” 冉儿无言地抖抖耳朵,好像,这魔王,看似做什么都随意得很,其实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去做的。 这魔王,真的是自己之前在天界所认知的那样吗? 为什么自己一点没有觉得他残暴凶狠呀,那么……天界要消灭魔域又是为何呢? “所以啊,还是猫比较简单!” 艾德雷森的声音传到冉儿耳里,打断了冉儿的思考。 这次艾德雷森总算没在敲冉儿的头,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冉儿毛茸茸的身体。 嗯……这样抱着冉儿,还真舒服。 也许可以慢点让冉儿的身体恢复,让她多做一段时间的猫。 艾德雷森邪恶地想着…… …… 夜幕时分,冉儿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盯着坐在床上疗伤的艾德雷森。 冉儿知道艾德雷森来东方就是为了能够安静地疗伤。 为什么受那么重的伤,斯科塔在似乎在无意之中对自己提过。 因为那日的战场上,魔王不想伤害自己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天使! 冉儿不信! 斯科塔没强调,只是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也不信,不过那日之后你没死,而王却受了很重的伤。” 好吧,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冉儿摇摇头不想去深究这恼人的问题。 但是,冉儿现在却知道,原本就受伤的艾德雷森,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却又为了救自己而又导致元气大伤。 不管怎么说,他为自己真的做了好多。 可是他是魔王呀,和天界敌对的魔域之王呀,为什么会这样呢? 看着艾德雷森专注无我的在运气,周身散发出黑色的魔气,不断地在他周围环绕旋转。 冉儿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现在自己跳到艾德雷森的魔气之中,打乱他运气的节奏,他会不会走火入魔,气血逆行而亡。 如果真的是这样,哪怕自己也因此彻底消亡,是不是也是死得其所,为天界铲除了一直想要消灭的对象。 只是…… 唉,自己在想什么呢? 冉儿突然发现自己肚子饿了起来,一阵一阵的饥饿感不断传来,扰断了冉儿的胡思乱想。 从自己醒来之后好像就没有吃过东西,自己虽然是猫,那也是需要吃东西呢。 显然,艾德雷森忘记了这一点。 冉儿又望了一眼依旧在专心运功疗伤的艾德雷森,估计他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 可是自己却越来越觉得饿了。 好吧! 不再犹豫,冉儿慢慢挪到桌子边缘,扑哧一下跳下了桌子,然后悄悄地溜出房间。 …… 夜色渐浓,风儿携着无奈飘落的桂花,撒了满地。 月已上梢头,把冉儿毛茸茸的影子斜映在地面之上。 寻找食物的冉儿仰起头看到从空中飘落下来的桂花,原来记忆中只是很小一朵朵的桂花,现在在冉儿眼里却变得大了许多。 桂花大朵大朵的映着月光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如此美景,让冉儿瞬间忘记了要找寻食物,伸出小爪子想要去扑空中的桂花。 扑下一朵后,又跃起身体向着空中的另一朵扑去。 这桂花在月光的照耀,一朵朵的好似用羊脂玉雕刻出来一般,通透而水润。 玩得正开心呢,突然,旁边的屋子里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冉儿机警地看去。 呀,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厨房外面,而厨房里,好像有老鼠在用爪子抓碗具,偷吃东西呢。 也许是出于猫的天性的吧,发觉有老鼠,冉儿不自觉地奔了过去,然后蹑手蹑脚地钻进厨房,缩在墙角守候着。 可是老鼠却始终不肯不过来。 没一会,抓碗具的声音停息了,却又传来咬东西的声音,声音十分沉重,而且就在离冉儿不远的地方。 冉儿心想这老鼠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吃东西。 于是冉儿踮着脚轻轻地向着声音的方向走近,就见前方两个大水缸之间闪出一条尾巴。 冉儿立即伸出爪子抓去,不料那老鼠竟飞快地钻进大水缸的缝隙里。 紧接着,只听“当”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撞了掉地上,但是,老鼠肯定就在那里。 冉儿迅速地冲过去,看到老鼠的身影后张嘴便咬了过去。 没想到一只不过五寸长的老鼠,竟然以令冉儿眼花缭乱的速度,“咻”地一声窜到灶台上。 “哪里逃!”冉儿大叫一声,紧追上去,可那里还有半点老鼠的踪影。 想不到抓只老鼠那么难,冉儿心里不免有些泄气,然后又暗暗安慰自己,自己可是堂堂天使呢,只是不小心沦落变成了一只猫,那么,缺乏抓老鼠的本领也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老鼠已经逃跑,冉儿就没再理会,准备在厨房里找些可以吃的食物。 可是食物还没有找到呢,那老鼠又从墙角边窜出。 见到老鼠,冉儿又不由自主地迎头追了上去。 可是那老鼠就在厨房中心的桌案四周上窜下跳,它四处骚动,弄得冉儿晕头转向的更是难以应付。 冉儿反反复复地追杀了它十多次,真有些说不出来到底是老鼠狂妄呢,还是冉儿有些胆怯。 反正没有一次成功,还让冉儿劳气伤神,气喘吁吁。 说来也真可怜! 堂堂天使,竟然对这小小一只老鼠无计可施。 刚开始,冉儿既有抓鼠的勇气,也有必胜的信念,甚至还有崇高的悲壮情怀,毕竟自己现在是一只猫嘛,那么抓老鼠乃是天经地义必行之事。 而现在冉儿却四肢酸麻,委屈、无奈、懊恼、厌倦……种种感受齐上心头,欲抓不得,欲罢不能。 最终冉儿只能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勉强装出眼观八方的样子静待老鼠来,心里却巴不得老鼠快些滚蛋,再也别来。 抓老鼠的光荣感、神圣感就这么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满心的烦躁。 烦躁过后便开始意气消沉,意气消沉之后便是放任自流。 放任自流的结果嘛,就是不再理会什么老鼠不老鼠的,当务之急是先找点吃的,让自己填饱肚子。 冉儿在橱柜上边走边看,种种的食物,却不知道该吃什么。 这些? 适合猫吃吗? 怎么看着就没有了食欲呢?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丝丝的波动的气息。 冉儿全身一紧,刚觉得不妙,一个松球大小的老鼠便从房梁上蹦了下来,扑下来就直接一下咬住冉儿的左耳。 冉儿忙将全身之力集中于四肢,本能却又盲目地纵身一跃,想要抖掉咬住自己的那个讨厌的家伙。 真的是奇了怪了,这老鼠怎么就不怕自己呢? 老鼠不是见到猫就会躲开得嘛! 难不成这老鼠还成精了? 在冉儿跃起的一瞬间,咬住冉儿耳朵的那只老鼠忽然失去平衡,一下落在冉儿的脸上,那细长的柔软尾巴竟自己插进冉儿嘴里。 真是天赐良机呀! 冉儿心里大喜,连忙咬住不放,接着左右摇晃。 哪知用力过猛,竟然把尾巴给咬断了,那老鼠身子给重重地摔出去,撞在墙上,接着“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冉儿不待老鼠站立起来,立即扑了过去,万万没想到那老鼠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子突然凌空弹起,掠过冉儿的鼻尖,呼地跳回到房梁之上。 一时间,老鼠蹲在房梁上俯视着冉儿,冉儿却也跳不上去,只能蹲在地板上,干巴巴地仰望着它。 冉儿越想越气愤,忽将全身力气用在前爪,身体一缩,猛力一挺,刷地往房梁上跳去。 可是前爪虽然搭在了梁边,但是后抓乏力,只能悬在空中乱踢。 说来也真是祸不单行,这时又从梁上跳下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死死咬住冉儿的尾巴不松口。 老鼠越用力咬,冉儿越是抓不稳房梁。 眼见大势不妙,冉儿探出一只前爪,想抓得更牢些,可是因尾巴上那只黑不溜秋的老鼠的捣乱,不仅没有抓牢,反而爪子更向后退。 这时,一直在房梁上俯视着冉儿的那只老鼠,似乎看出时机已到,像抛下一块石头似的,不顾一切地向冉儿扑来。 霎时,冉儿右前爪失去了最后一丝依靠,便与这两只讨厌的老鼠扭成一团,直直坠落下来,重重砸到桌案上。 不知道是和两只老鼠一起下坠的力道太大,还是刚好就砸到了碗具之上。 一大摞的碗和盘子全部摔到在地板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然响声,让躺在桌案上垂死挣扎的冉儿,害怕极了。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只见艾德雷森满脸责备地走了进来,没好气道:“才这么一会,你怎么就跑到厨房来捣乱了!” 那两只讨厌的老鼠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冉儿无力走动,静静地躺在桌案上不想搭话。 艾德雷森伸手抓住冉儿的后颈,把冉儿拧到自己怀中,突然反应过来,冉儿应该是饿了。 于是了然道:“感情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是想找吃的。” “哼!”冉儿依旧不想理他。 艾德雷森哈哈笑道:“你看你,肚子饿了告诉我就行,这样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呢,似乎也没有吃着什么东西。” “我饿了!”冉儿委屈叫道,她可不会告诉艾德雷森,自己很没有面子的,竟然斗不过两只老鼠。 “我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去!”艾德雷森宠溺道。 于是抱着冉儿离开了厨房。 …… 月儿西沉,银光如练…… 夜,已深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梦境 天界! 七彩的云霭好似在飘移,却不疾不徐。 云雾间,兀立着白玉所建造的凡人难以想象的辉煌宫殿。 宫殿下一处处永不凋零的花园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美丽的花朵。 在一个花园中的喷泉旁,拉亚披着一头大波浪卷的深棕色头发,坐在喷泉边白玉雕砌的石栏上,侧着头,凝望着喷泉雕塑上不断涌出的水花,好像在思考什么。 “拉亚,找你好久了,你怎么一个在这里发呆呢?”亚尔维斯看到冉儿,如释重负道。 见到亚拉完好地坐在喷泉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找了好久,总算是找到。 拉亚回过头,对亚尔维斯微微笑道:“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亚尔维斯问道。 “拉斐尔曾经说过,任何事情都要全面地去了解,正面的或者是反面的,真的,哪怕是假的,都不应该错过。如果只知道事情的一面,都不能说是自己已经了解。” 拉亚微微皱眉,接着幽幽地说道:“拉斐尔说,身处光明的人,如果没有见过黑暗,便没有资格以光明者自居,去批判黑暗,反之亦然。” “……”亚尔维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样的问题是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 自己的认知,从来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对就是错,自己是天使,就是代表光明,代表正义。 那么,消灭天界要铲除的魔域,就是自己必须去履行之事。 咦? 亚尔维斯有一丝的奇怪。 怎么会突然想到魔域? 正在迷惑中,只见拉亚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认真地问道:“亚尔维斯,你说……我们所认知的信息里,会参有假的讯息吗?” “拉亚……”亚尔维斯吃惊地叫道。 亚拉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突然间,亚尔维斯觉得整个世界开始旋转扭曲起来,而眼前坐在喷泉边的拉亚慢慢地站起身来。 可是,站起来之后的拉亚变成了一身东方的装束。 披在身后的波浪卷长发全部束了起来,在头顶梳成东方的发髻。 身上的白色长裙也变成了一身彩色的东方衣裙。 “拉亚!”亚尔维斯惊讶地叫道。 这真的是拉亚吗? 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内心的最深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见整个世界扭曲旋转得更快,远处的巨大宫殿扭曲变形道快要坍塌,而脚下的震动快让自己无法站稳。 拉亚却渐渐地在变模糊,眼看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 “拉亚……”亚尔维斯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不!他不要,不要再次失去拉亚! 他想起来了,拉亚已经在他眼前消失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魔王把她打离天界。 而第二次却是自己把他打下悬崖的。 这一次,他不能在让拉亚消失在自己眼前。 亚尔维斯费劲地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手,想用力地抓住拉亚…… 这一用力,却让自己再次睁开双眼…… …… 没有天界。 没有宫殿。 没有花园里的喷泉。 更没有拉亚! 映在自己眼前的,只有安杰洛那张东方人的面孔…… 亚尔维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在梦中,拉亚依旧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你可总算是醒了。”安杰洛声音沙哑地说道,语气中却也感觉得出来因为亚尔维斯的苏醒,而瞬间轻松不少。 “安杰洛?”亚尔维斯轻声唤道。 想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五脏六腑的疼痛牵引到全身的每根神经,别说坐了,才一用力便痛到浑身颤抖。 “你别动!”安杰洛见状连忙说道:“你的伤太重,这会好不容易才醒来,好好躺着。” “我睡多久了!”亚尔维斯问道,脑子里却一直还是之前那个梦的场景,是多么的真实。 “两天两夜!”安杰洛叹道。 在亚尔维斯昏迷的这段时间,对于状况不明的他来说,也是很煎熬。 没等亚尔维斯回话,安杰洛便率先开口道:“其实我很不解,那天你为什么要冲出来,我俩说好的,我去教训一下那个和先生有恩怨的人,既然我最后不是那波斯人的对手,你就应该带我和先生离开,可你不但冲出去,还使用了神的力量。” 安杰洛顿了顿,问道:“我听到你喊拉亚,抬头便见一个女孩飞出悬崖,难道那个女孩是拉亚?可是拉亚不是消亡了吗?” “是亚拉!”亚尔维斯肯定地轻叹道。 安杰洛道:“拉亚不是被魔王打了一掌消亡了吗?我听其他人都叫她冉儿。” “她没消亡,不管其他人叫她什么,她就是拉亚!”亚尔维斯肯定道,接着又沮丧道:“可是她又挨了我一击,这会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安杰洛不解地问道:“我就很奇怪,哪怕我打不过人家,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你居然使用神力就冲出去,你……” 亚尔维斯打断安杰洛的话,无力却又愤然道:“因为我看到了魔王的使徒。” “什么!”安吉洛惊讶地大叫起来,“你说那几个波斯人是魔王的使徒!” “其中有一个我不会看错的,在战场上,是他击中了我的老师米歇尔,所以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亚尔维斯语气中有一丝的懊恼,他应该带着已经受伤的安杰洛离开的,然后赶快返回天界,报告魔王的行踪。 这样,拉亚就不会遭到自己的重创。 “被你打下崖的那个女孩真的是拉亚!”安杰洛再次问道。 亚尔维斯奇怪地望着安杰洛,微微地点点头。 这安杰洛怎么回事,又问一次。 “那三个波斯人都跳下悬崖去救拉亚了!”安杰洛平静地陈述着那天他所看到情景。 想到拉亚一身东方的装束打扮,亚尔维斯牵强道:“也许,他们并没有认出拉亚是天使。” “他们情愿放过你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女孩?”安杰洛提醒道:“那时你已使用神力,其他人也许可以瞒过,但是魔域的人不可能瞒得过。” “所以你真的确定那个女孩是拉亚?”安杰洛又再一次问道。 “不会错的,就是拉亚!”亚尔维斯再次肯定道。 突然想到梦中拉亚问自己的那句话‘你说……我们所认知的信息里,会参有假的讯息吗?’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看到的也只是一面而已。 “无论如何,既然有了魔域之人的踪迹,我们回天界去报告吧!”安杰洛打断了亚尔维斯的思索,提议道。 姑且不论拉亚与魔域之人的关系,现在首要的应该是,即刻回去报告他们已经发现魔域之人的踪迹。 亚尔维斯摇头否决道:“且不说我现在还完全不能动弹,那伙人跳下悬崖去救拉亚之后是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了解,万一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而又离开了洛阳呢。现在情况还不明,不宜回去。” “那你说怎么办?”安杰洛问道,自己也没有了主意。 “我们还是现在先生这里住下吧,先让伤势恢复一些。”亚尔维斯无奈道,眼下自己这状况,想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呀。 安杰洛点点头道:“那天先生也说了,让我们先什么都不要想,现在这里安心养好伤再说!”说罢,又若有所思到:“先生好像和那伙人有很大的恩怨,只是不知道魔域之人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亚尔维斯叹道:“我不想理会人间的恩怨纠葛,先生收留我们,能帮到他的我们尽力,做不到的我们只能爱莫能助,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恢复伤势,然后去打听魔域之人的行踪。” “也就只能这样了!”安杰洛无可奈何道,然后起身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先去向先生了解一下那些人的情况。”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见安杰洛出去,亚尔维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拉亚真的和魔域之人在一起,那么这时回天界去报告魔域之人的行踪,定会连累到拉亚。 天界是不会在乎拉亚这样一个新生的天使的。 可自己在乎呀! 所以在不明状况之下,一定不能回天界的。 亚尔维斯静静地闭上眼睛,脑里依旧是那场梦。 梦中,拉亚说:“任何事情都要全面地去了解,正面的或者是反面的,真的,哪怕是假的,都不应该错过。如果只知道事情的一面,都不能说是自己已经了解。” 拉亚,你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拉亚,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拉亚,现在的你是否安好! …… 被老鼠折腾了半宿的冉儿,在吃饱喝足之后,瘫在艾德雷森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睡着的冉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天界,有拉斐尔,嗯……好像还有亚尔维斯,感觉很空远,却是一个让人很安心很舒服的梦。 梦中,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一直不想醒来,怕醒来之后一切都消失殆尽。 可越是不愿醒来,思维却越来越清晰。 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竟看到一张熟睡的大脸,这是一张完美无瑕、不输给任何天使容貌的面孔。 冉儿被吓一跳,尖叫着向后跳了起来。 才跳到一半,身体便被一只大手给按了下来,然后这张大脸缓缓地睁开眼睛,含笑宠溺道:“你真能闹腾,昨晚闹一夜,现在一早你就起来捣乱。” 不用说,这张大脸的主人就魔王艾德雷森。 “千万不能被这笑容所迷惑,他就是一个邪恶地存在。”冉儿心里默默想着。 嘴上却很不爽地发出一连串猫叫,抗议道:“你为什么让我睡在你的枕头旁边,难道你不知道东方有句话做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艾德雷森莞尔,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你是一只猫!” “你!”冉儿为之气结,真想伸出爪子把眼前这张帅气无比的面孔给抓花。 想归想,却也没动手,因为冉儿也知道即使想抓也是徒劳。 于是不开心地埋怨道:“还不是你要把我变成猫的!” 艾德雷森一脸无辜道:“我也是无可奈何而为之啊,要责怪,还是去责怪那个把你打下崖的天使吧!” 经艾德雷森一起,冉儿才很惭愧地想起千桃山顶的那么一幕。 亚尔维斯怎么也回来到东方了,他来做什么呢?难道他想要追杀艾德雷森他们?可是明显的他的能力做不到呀。 而且那个时候艾德雷森还对自己说过,除了自己以外,其他天使他都会见一个杀一个…… 不再自己乱想,冉儿直接向艾德雷森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他,自然指的就是亚尔维斯。 “不知道!”艾德雷森无所谓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冉儿才不相信艾德雷森不知道。 艾德雷森敲着冉儿毛茸茸的头道:“我这不跳下悬崖去救你,也没顾上那个天使的死活。” “别在敲了!”冉儿闭上眼头晕脑胀地抗议道。 感觉到艾德雷森改为抚摸自己后背,才又正色问道:“那赫尔曼和斯科塔也不知道?” “他们见我跳下崖去救你,也就紧跟着下来了。”艾德雷森耸耸肩,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 “那夏河怎么样了!”冉儿记得他伤得颇重。 “不知道!”艾德雷森依旧一问三不知道。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呢?”冉儿不悦道。 “你现在是猫,就安心地做好一只猫就行了,连两只老鼠都搞不定,还去想其他的做什么!”艾德雷森揶揄道。 原来他知道昨晚自己和老鼠的那场生死搏斗,却没来帮忙! 孰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后腿用力一蹬,快速地让整个身子向前扑去,同时伸出前爪,并露出了锋利的爪子,猛地向艾德雷森的脸抓去。 艾德雷森抬手,仅用两个手指就轻松地捏住冉儿的爪子,并哈哈笑道:“老鼠都抓不到,还想来抓本王!” 冉儿没犹豫,张开嘴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艾德雷森的食指。 艾德雷森手指微微一痛才发现上了冉儿的当,那一抓是虚,目的就是想咬自己一口。 冉儿咬住之后还不甘心,用力地甩了两下头才松开嘴。 眼见食指被咬出几个出血的牙印,艾德雷森也满不在乎,拍着冉儿毛茸茸的脑袋,赞赏道:“不错,有进步!” “哼!”冉儿不屑地把头扭开。 “既然你偷袭成功,本王就给你个奖励!”艾德雷森笑道。 “什么奖励!”冉儿好奇地问道。 “待本王起来,带你去找夏云玩!” “这算什么奖励!” …… 他一定是故意! 就知道,他是魔王呢,怎么可能安好心。 自己现在这模样…… 夏云怎么可能认识自己啊! “忘了告诉你,你在夏云眼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都是冉儿 ,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抬着碗正在给陈生喂药的露蜜儿耳中。 露蜜儿手中的汤匙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又继续喂到陈生嘴边,奇道:“这么一大早的,会是谁呀?” 说着又皱了皱鼻子,抱怨道:“而且这么没礼貌,敲这么重的门!” 陈生喝下汤匙里的药,含笑着安慰道:“也许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并不是故意这样敲门的!” 心里并不是太担心,这里除了有孙阳在,少主还在周围布置了很多暗卫,肯定是熟识且安全的人,才会让其自由敲门。 对,还有那个叫赫尔曼的波斯人,这两天一直陪伴在小姐身边,哪怕晚上都干脆不回对面雷府去,直接住在这里的客房,还美其名曰:“住近一些才能更好地保护,虽然雷府就在对面不算远,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哪怕一会儿就能赶过来还是有可能会有危险。” 好吧,他说得也算有道理,而且有他在,的确是会安全许多。 想着,突然发现露蜜儿竟站起身,直接把碗喂到陈生嘴边,催促道:“你快把药喝了,我去看看是什么人在这样敲门。” 陈生差点被涌进嘴里的药汁给呛到,连忙抬起手扶住碗,同时吞下满口的药汁。 露蜜儿见陈生自己抬住药碗,收回手说道:“那你慢慢喝,我先去看看是谁,完了再来给你收碗。” 说着便向房门跑去,打开门后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折了回来。 只见露蜜儿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汤勺放到桌上后,看着陈生嫣然一笑,又转身着急地跑出了房门。 陈生看着露蜜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真是个伶俐可爱活泼的小女孩! 陈生本是拒绝露蜜儿来照顾自己的,虽然伤得不轻,但照顾自己却也绰绰有余。 奈何在张叔的诱导之下,露蜜儿始终认为陈生的伤势如此之重,是因为在原本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坚持救下遭受暗算而中毒的露蜜儿,并且把露蜜儿带来给张叔医治,才导致了自己的伤势加重。 所以露蜜儿这两日衣带不解地守在自己身边,喂水、喂药、喂饭还端盆洗脸,明明自己只是受伤而已,搞得却像残废了一样。 呵呵,不过嘛,还真有点享受啊! 感谢张叔! …… 露蜜儿惊诧地盯着眼前之人。 极度地后悔为什么要多事来开门,而且还在来的半路上把准备来开门的下人给打发走。 此时此刻真想把门给从新关上,表示自己没有来过。 可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把门给关上,只能硬着头皮,露出一脸呆呆傻傻的笑容,吞吞吐吐地叫道:“雷……雷公子!” 艾德雷森也没有想到来开门的会是露蜜儿,随后看到夏云和赫尔曼也来到了露蜜儿身后。 艾德雷森嘴角微微一扬,冷冷地说道:“没想到我雷府的人都跑这边来了,看来这小小的宅院挺有吸引力的。” “是有吸引力,你这还不是过来了!”露蜜儿心里回应道,嘴上却不敢说话。 好像……自从张叔给自己的毒解了之后,她就一直只顾着照顾陈生,都没有回雷府。 后来她在这里遇到赫尔曼,却也没有顾得上去搭理他,反而赫尔曼主动告诉她,他们都平安回到雷府。 其实不说她也知道,那悬崖怎么可能难得到自己王,救了那个天使他们自然就会回来的。 只是,一心只顾着照顾陈生的她,似乎忘记过去请安了。 “雷公子!”露蜜儿忐忑地叫道,一脸慌张的表情像个知道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等待着大人的责备。 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居然会主动去别人家,而且……而且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赫尔曼见到艾德雷森也是同样大吃一惊,脸上有些尴尬,虽说王也让自己保护好夏云,可是自己都保护得住在人家家里两天了,而且也没有告知自己的王,似乎是有一点点说不过去。 现在自己的王还找上门来了,虽然不知道因何事。 赫尔曼还正在想着说辞,只见夏云一脸惊喜地跳到艾德雷森身边,对着他怀里的冉儿满心欢喜地叫道:“雪儿!” 接着还想伸手去抱冉儿。 艾德雷森轻轻后退一步,侧身,让开了夏云。 夏云嘟囔道:“这么小气的,让我抱抱啊!” “想都别想!”艾德雷森满脸轻蔑。 “哼,她可是悠悠姐的猫,还没让你还回去呢!”夏云不服气道。 “呃……要不我们进去说!”赫尔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对对对,不要站在外面嘛,我们进去说!”露蜜儿也附和道。 艾德雷森抬眼看着这两个人热络地让自己进去的人,仿佛这宅院的主人一样,于是边走进去边冷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就住在这里。” ……两人一阵沉默,同时想到,看来王有点不满啊。 只是,以前王对自己的下属在那里从来不在意,只要需要的时候人找得到人,并把吩咐的事情办好就行。 而现在,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该去问问斯科塔,怎么回事,毕竟他比较足智多谋,也更了解王一些。 赫尔曼与露蜜儿默不作声地静静跟在艾德雷森身后,而夏云却不依不饶地边走边缠着艾德雷森。 “雷公子,别那么小气嘛,让我抱抱雪儿嘛!” “它不是雪儿,她叫冉儿!”艾德雷森强调道。 “什么?冉儿?”夏云不解地叫了起来,道:“你怎么能叫它冉儿呢!” “我高兴!”艾德雷森一副狂傲的表情。 夏云不服气叫道:“你高兴那也不是你说了算,它本来就是雪儿,再说了,你怎么能把冉儿的名字用到猫的身上嘛!” “她就是冉儿!”艾德雷森不耐烦地说道。 “你说是冉儿它就是冉儿呀,她明明就是雪儿!”夏云依旧不甘心地说着,接着提议道:“要不你把雪儿放地上,你叫它冉儿,我叫它雪儿,你看它是认识你还是认识我!” 艾德雷森嘴角微微一扬,他也很想知道冉儿会选择扑向谁。 那就试试看看? …… “雪儿?” 冉儿一动不动,懒懒地趴在艾德雷森手臂上,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看来雪儿是这只猫儿的名字。 突然想到,等自己的神识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原来的雪儿还能否安好。 她心情复杂的抬眼看了一眼艾德雷森,却见艾德雷森嘴角含笑地把自己放到草地上。 耳边随之传来夏云清脆的声音,“雪儿!” 艾德雷森双手往胸前一抱,眼中尽是捉弄的神情。 在一旁的赫尔曼和露蜜儿可是惊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感觉,艾德雷森这表情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真的不敢相信! 在露蜜儿心里,自己的王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的。 别说露蜜儿了,就连身为四大使徒之一的赫尔曼也是,几乎没怎么见过艾德雷森笑,何况这样含笑的揶揄的表情。 冉儿看看夏云,又看看艾德雷森。 哼,才不要给艾德雷森面子呢! 冉儿想着,瞅了艾德雷森一眼,又看向夏云。 夏云见冉儿看向自己,心里甚是喜欢,连忙蹲下身,亲昵地叫唤道:“雪儿乖,我是夏云呀,快过来!一年不见你不会把我给忘记了吧。雪儿?” 冉儿正想向夏云跑去,突然觉得好像不妥,这一跑似乎就锤石了自己是雪儿。 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万一被夏云死活送回去雪儿真正的主人那里怎么办! 她现在好像不能离开艾德雷森,要不自己怎么做回真正的冉儿呀! 收回准备迈出的脚步,冉儿又无助望向艾德雷森。 而艾德雷森戏弄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冉儿,“你认命吧,你没得选,快过来!” “哼,就不要!”冉儿朝着艾德雷森凶巴巴地叫了一声。 夏云见状更是得意,站起身来拧着裙子向前跳了两步,又再蹲下来,温柔地说道:“雪儿乖,别怕,快过来!” 冉儿却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自己现在可不是雪儿呀! “怎么办才好呢!”冉儿正在犹豫不决,竟看到张叔向着这边走来。 来得正好! 冉儿得意地想着,不再犹豫,一转身,迈开腿就向张叔飞奔而去,跑到张叔跟前后,不待张叔反应便向着张叔身上一跃,跳到张叔腰间,抓子紧紧地勾着张叔的衣服。 不得已,张叔只能把冉儿抱起,然后向夏云走过去,问道:“这怎么回事?” 夏云见冉儿居然跑向张叔,也站起来跟着小跑过去。 她跑到张叔身前,伸手把冉儿抱进自己怀里,才奇道:“哎呀,雪儿,你怎么会跑向张叔呀!” “雪儿?这只猫?”张叔一头雾水。 夏云解释道:“她是雪儿啦,悠悠姐养的猫。” “宇文悠悠?”张叔更加不明白了,“宇文悠悠养的猫,怎么跑这儿来了?” “赫尔曼在街上捡到雪儿,就带回来给雷公子了!”夏云嘟嘴道。 “说了,它叫冉儿!” 伴随着艾德雷森的话音,夏云惊讶地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 不明白雷公子是怎么做到的,才在说话的这一瞬间,便将她怀中的雪儿“变”到他的怀里。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丝毫不差地隔了两丈以外。 “雷公子好功夫!”张叔赞叹道。 夏云不明白,张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此极快的速度,不是一般的习武之人所能做到。 “过奖了!”艾德雷森谦逊道:“久问夏家大总管张衍清,果然名不虚传,如今冒昧来访,打扰之处,还请张叔见谅。” 这下,不但赫尔曼和露蜜儿再次惊呆,连冉儿也瞪大眼睛仰头盯着艾德雷森。 什么情况,他居然知道张叔! 现在,应该大部分洛阳城的人都认为夏家的大总管张叔,因故去世,却尸首不知去向。 殊不知昨晚让冉儿吃饱喝足睡着之后,艾德雷森专程把斯科塔叫来,详细的了解了张叔的情况,因为之前冉儿提过,她的伤一直都是张叔在给控制着。 斯科塔来到洛阳后,就把洛阳城里各种大大小小的奇闻轶事,以及各种有名号的人物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当然,张叔假死之事,自然是瞒不过斯科塔的,张叔可是隐藏在雷府的对面呢,夏云又随时两边跑,想不知道也太难了。 但斯科塔也惊诧,来到东方后,自己的王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只在房中静心疗伤,现在竟然主动向他打听情况。 唉……想都不用想,斯科塔也能猜出,肯定又是为了那个杨冉儿。 张叔哈哈一笑,赞道:“老夫也听闻雷公子及其手下功夫了得,多次相助我们夏家,老夫早已感恩不尽。今日一见,雷公子果然绝非等闲之辈啊!” 这样的寒暄可真累,艾德雷森没耐心继续下去,直接到:“本公子今天前来是有事请教。“ “那还请雷公子到书房详说!”张叔也不再客气,便邀艾德雷森到书房。 艾德雷森点点头,转身走到夏云身边,把毛茸茸的冉儿递给夏云,道:“冉儿借你玩一会。” 然后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赫尔曼沉声道:“它要有什么闪失,拿你是问!” “雷公子请放心,属下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冉儿万无一失!”赫尔曼恭敬地回答道。 夏云不可思议得看向赫尔曼,一只猫,至于吗? 而艾德雷森却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伸手敲了几下冉儿的头,宠溺道:“我去一会,乖乖地不许再顽皮,听到没!” 张叔含笑地看着艾德雷森,这猫……真的是宇文悠悠的雪儿?看上去雷公子和它更熟识。 “雷公子这边请!”张叔抬手客气道。 “张叔请!”艾德雷森也跟着客气道,随后便与张叔一块向书房走去,身后却响起了一连串的猫叫声。 那是冉儿发出抗议的声音—— “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要再敲我的头!” 艾德雷森听到后不由莞尔。 张叔见状忍不住说道:“看来雷公子很喜欢那只猫!” “那是!她可是独一无二的猫儿!”艾德雷森嘴角上扬,眉眼间尽是宠溺的神色。 “这么看来,那猫应该不是宇文悠悠养的雪儿咯!”张叔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它叫冉儿!”艾德雷森没否认也没肯定,只是告诉张叔猫儿的名字。 “冉儿?”张叔惊诧地重复道。 “因为这一猫一人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艾德雷森郑重地说道…… 张叔打趣道:“都是独一无二的冉儿!” “对,都是冉儿!”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七叶凤凰果 若不是老夫人视夏河的伤为无与伦比的巨创,硬是要求那夏河必须长期休养,不许随意下床,不许随意走动的话。 今日夏河应该可以过回正常的日常生活,而非被一群拥仆护卫轮番看护,捧药端水,嘘寒问暖着。 这么好不容易躲到书房来,门外还是有两个护卫在把守着。 好像生怕自己会突然失踪,无法像老夫人交代一样。 …… 躺在躺椅之上,夏河无奈地摇摇头,其实还是奶奶了解自己,要不是门外那两名护卫一直跟着自己,今日夏河还真想去找张叔呢! 几日来,在宫中太医的精心调养之下,自己伤势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 这不,一大早太医给夏河诊完脉,留下一张药方之后便回宫了。说是只需按时服药,他七日之后再来复诊,就可见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八公主也不嫌宫中到夏家距离颇远,每日必来探望,可夏河真正挂心的人,却是冉儿。 那日赫尔曼来特来告知,冉儿虽已救下,可是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得知冉儿重伤,夏河没做过多考虑,就让夏云跟着赫尔曼回到孙阳宅院那里去,那边隐蔽无人知晓,且有赫尔曼这样的高手就在旁边,夏云的安全能够得以保证。 重要的是,只要有夏云在,如果冉儿的伤势不受控制,夏云定会找张叔给冉儿诊治。 有张叔在,自己才稍微安心一分。 唉……原本只想保护冉儿不再受伤害,怎知终究是自己连累到了冉儿。 …… “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怎么又叹气了!” 直到夏慔杰的声音传入夏河耳中,才把夏河从忧思中拉了出来。 “叔父?”夏河抬起头,有点惊愕的唤道。 没想到夏慔杰这个时候会过来,而且自己也没有发觉有人接近。 真不知是在自己家中太过于放心,还是走神太过严重。 “在想什么呢?”夏慔杰走到躺椅旁,关心地问道。 夏河苦笑道:“我在想奶奶什么时候能让我自由活动,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哦,果真如此?”夏慔杰欣喜地问道。 随后不由赞叹道:“如此看来,宫中的御医医术是要精湛一些,先前给你看过的大夫跟我说,你这伤至少要大半个月才会开始好转。” 夏河点头道:“内伤恢复还需一段日子,但是正常活动是没有问题了!” “唉……要是衍清在就好啦!以衍清的医术,估计你会恢复得更快!”夏慔杰有些遗憾地感叹。 说起张叔,夏河也只能跟着无奈道:“从商队回到洛阳,我们夏家就没安宁过,到现在张叔尸首还没有找到,我可真是难辞其咎,愧对张叔啊!” 夏慔杰抬手轻轻拍拍夏河的肩膀,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衍清之事的!” “叔父有什么打算吗?”夏河不解问道。 “这几日我多方面打听,关于衍清的尸首何在,完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我们还是问问衍清自己吧,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尸首在哪里!”夏慔杰正色道。 “此话怎讲?”夏河一脸诧异,难道说叔父知道点什么了不成? 夏慔杰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我们夏家虽然对鬼神之说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是现下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整个洛阳城都差不多知道衍清尸首莫名失踪之事,我怕这样拖下去会影响到你和八公主的婚事,而且这事时间拖得越长,怕是越难寻找。” 顿了顿,夏慔杰接着道:“我打算请人来做法,把衍清的鬼魂请来,问一问他自己,他的尸首到底在何处!” 夏河不禁失笑道:“叔父,这样成吗?”真的也是难为叔父了,竟然给想出这样一个方法来。 招魂! 就算做法之人是真的有本事,可……活人的魂能招吗? 夏慔杰无奈劝说道:“试试吧,这也是没有办法而为之的事,如果能真的把衍清的魂魄给请回来,那么不但能知道衍清尸首在哪里,而且也能了解是何人所为,我们也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叔父可真的能想,夏河无言地想着,目前就算把张叔本人给请回来,也无法知道谁是幕后之人。 见夏河没做声,似乎在斟酌,于是夏慔杰清清嗓子道:“这事是昨日宇文瑞说起,他刚好知道一个可以招魂的高人,既然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顶多也就是没有能请得回衍清的魂魄,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瑞叔?他怎么来了!”夏河奇道。 “他也是听说了衍清的事,过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毕竟当年是他和大哥一起救下衍清的。”夏慔杰解释道:“宇文瑞志在仕途,这几年是和我们夏家走得远些,但是这不影响他们当年的情谊。” 夏河点点头,有些哭笑不得道:“也亏瑞叔有心了,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那这事就听叔父的,叔父尽管安排就是。” “好,那我这就去找宇文瑞去请那高人,这事越早办越好!”夏慔杰应道。 夏河礼貌道:“有劳叔父了!” 夏慔杰道:““哪里的话,你就按照你奶奶的吩咐好好休息养伤,其他的不用操心,等我安排好可以做法的时候,我们一同前去。” “一切听叔父安排!”夏河应和着,却已知晓这个招魂的方法必然注定失败。 …… 这…… 什么情况? 张叔深皱的眉头更加地紧锁在了一起。 收回给冉儿诊脉的手,张叔站起身来,伸手翻开冉儿的眼皮又认真地检查了一番。 随后不解地摇摇头又坐回到椅子上,先用左手探了探冉儿的脖颈,接着又伸手认真地给冉儿号起脉来。 奇怪,真的很奇怪! 此刻,张叔是疑惑重重,百思不解而不得其解。 一向冷然的艾德雷森在一旁,见张叔疑惑重重的表情,也不由地着急问道:“张叔,有什么不妥吗?” 没错,张叔是艾德雷森请来雷府给冉儿身体做检查的。 因为艾德雷森发现,自冉儿的神识离开这具身体后,虽然自己用魔力护着冉儿的心肺和气息,可是冉儿的生气还是越来越弱。 理论上,既然魔力已经护住,那么冉儿身体的生气应该是不会减弱的。 可,实际情况却没有向着自己认为的方向发展。 自己的魔力竟然无法完全护住冉儿的生气。 难道是和冉儿身上的伤有关系? 艾德雷森一时也找不到原因,但冉儿身体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就怕伤还没有恢复,冉儿身体的生气已经消失。 那样一来,艾德雷森护住的至多就只能是冉儿没有生气的身体,身体虽然不会如灰飞烟灭般消亡,但是,冉儿的神识却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情况在糟糕点…… …… 艾德雷森突然想到冉儿曾经提起过,之前她的伤势都是张叔再给控制着。 当务之急是要维持住冉儿的生气,无可奈何之下,艾德雷森只能向张叔求助。 希望他能有办法能控制住冉儿的生气,不再让其流失。 哪怕只是暂时,也能为艾德雷森争取时间。 …… “这样的情况,老夫也未曾见过啊!”张叔无奈叹道。 “什么情况?”艾德雷森追问道。 张叔抬眼看着艾德雷森,认真地问道:“雷公子,请你给老夫说实话,你有没有对杨姑娘做过什么旁门左道之事?” 任艾德雷森是魔域之王,在听到张叔的这番话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震惊不已,“张叔何处此言!” “因为老夫觉得杨姑娘似乎没有意识,只剩下仿若空壳的身体!”张叔说完想了想,又解释道:“没有意识不是说她昏迷不醒,就是好像她的三魂七魄已不在她的身体里。” 好个厉害的张叔,难怪能控制住自己给冉儿造成的伤,艾德雷森心中不由赞道。 天使没有三魂七魄,但是冉儿的神识的确早不在她的身体里,这都能看出来。 爱德雷森开口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雷公子真的没有给杨姑娘做过什么?”张叔再次确认道。 “本公子只是每一天午后会给她运功疗伤!”艾德雷森淡淡地上道,他可不会告诉张叔,冉儿的身体现在的确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就难办了!”张叔为难地叹道。 “怎么难办?”艾德雷森追问道。 从没想过,身为魔域之王的自己,居然会不断地向一个凡人问个又一个的问题。 唉……只要冉儿安好,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哪怕能治好杨姑娘,照她现在的情形,也是活死人一般的存在,她并不会醒来。”张叔说道。 艾德雷森紧接着道:“醒不醒来现在不是重点,重点是冉儿现在的伤势太重,我感觉她的生气已经越来越弱,就快没命了!” 张叔别有深意地看了艾德雷森一眼,没有在深究冉儿的情况,只吐出四个字—— “七叶凤凰果!” “那是何物?”艾德雷森不解。 “老夫前几日在研究如何医治冉儿的伤势时,看到前朝一位神医所著的《五十年行医杂记》,里面记载着一个病例,似乎和杨姑娘的伤颇为相似。” 张叔看着艾德雷森,继续道:“记载上所示,‘七叶凤凰果’长在七片巴掌大的红色叶子之中,所生出的两个果子为金黄色,呈半透明,梅子般大小。唯它可以根治冉儿这样的伤势。” 艾德雷森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人间还有这么神奇之物,连忙道:“这东西在哪里可得!” “记载上说‘七叶凤凰果’只有在襄州以南,凤凰岭一带的密林深处才可寻到,但它七十年长叶,七十年开花,七十年结果,七十年才得以成熟,成熟之后才能发挥其功效。所以需要机缘,可遇不可求那!” 张叔说完又强调道:“而且成熟后七天内才有功效,七天过后这七叶凤凰也就沦为普通野果,不再具有任何功效!” “这么神奇!”艾德雷森不可思议道,这样听张叔一说,要想得到也不是容易之事啊。 “正因为它的神奇,知道的人很少,有文献记载的就更是少之又少,而这如同传说般存在的‘七叶凤凰果’,治疗的也是传说中才会受的伤!”张叔不徐不疾地说道。 “传说中才会受的伤?”艾德雷森又无法理解。 “就是不是凡人所能造成的伤!”张叔望着艾德雷森解释道,然后笑道:“听说杨姑娘的伤是雷公子所为!” 艾德雷森第一次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而这个人居然只是一个凡人。 没做任何解释,艾德雷森耸耸肩淡笑着附和道:“果然是传说啊!” 张叔没有继续追问,转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冉儿,轻叹道:“就是不知道杨姑娘有没有这样的机缘,能够得到‘七叶凤凰果’来给她治伤。” “我这就派人去找,哪怕翻遍凤凰岭我也要给它翻出来!”艾德雷森道。 “老夫知道雷公子手下功夫了得,但是‘七叶凤凰果’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必须由是处子之身的成年女性采摘保存,才能保持其功效!”张叔有些无奈地说道,果然是传说中的奇药,这限制要求也真的是多。 艾德雷森为之气结,随便让自己的一个使徒去凤凰岭,那是轻轻松松很快就能去到的事。 可是还得找一个是处子之身的女人一同去,这样耗费的时间过多不说,重要的是,上哪里去找信得过的这样的女人啊! 见艾德雷森没说话,张叔便说起之前自己的打算。 “在老夫知晓了‘七叶凤凰果’能治愈杨姑娘的伤之后,本打算带杨姑娘和云云一同到襄州住上一段时间,一来老夫可以彻底避开洛阳是非,二来襄州离凤凰岭一带较近,老夫可以着人到凤凰岭一带寻找,碰碰运气。 若是真的找到,也就可以彻底治愈杨姑娘的伤! 只是没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千桃山之行杨姑娘竟然再受重创。” “无论如何,‘七叶凤凰果’还是要去找寻!”艾德雷森斩钉截铁道。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那也必须要去找寻一番,毕竟是个希望,不是吗? “‘七叶凤凰果’要找,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得做!” “何事?” “为杨姑娘续命!” “续命?” “对,杨姑娘气息渐弱,若不为她续命,就算‘七叶凤凰果’找到,杨姑娘也没命等!” “如何续?”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七星灯 “这是一个很有名的古法—— 七星灯续命! 其实其原理很简单,具体做法是先将七盏油灯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好。 准备一盏主灯放到续命之人躺着的头顶或者坐着的正前方位置,然后每天晚上亥时到丑时,要安排一个延寿之人点上灯火,之后按照天罡步围着续命之人走上七圈,并且边走还要边祈求神仙赐寿。 在走之前,都需要为七盏灯添置三分之二的灯油,保证在走的过程中灯不灭,走完之后灯既灭,等到了晚上又再依次点燃七盏灯。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主灯不能灭,必须保证它一直亮着。 而这样的步骤要连续七天,七天之后一切顺利的话,方可续命一旬,也就是十二年。 当然如果过程中稍有差池,也就只能顺应天命了……” …… 艾德雷森听张叔说完续命之法后,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好个顺应天命! 可是来自天界的冉儿,或是来自魔域的自己,天命又在哪里是什么呢? 张叔见艾德雷森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似乎不太理解,便解释道:“七星灯续命之法乃是上古道门法术,自商周时期就开始流传下来。使用七星灯为自己续命,最有名的就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 说着不由叹息道:“可惜啊,他失败了!” 艾德雷森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诸葛亮?什么是三国时期?” 张叔突然反应过来,笑道:“你是波斯人,对你说七星灯的来历好像没有意义。” 艾德雷森只能尴尬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本公子知晓甚少,惭愧啊,惭愧!” “可是……”艾德雷森接着担忧地问道:“这七星灯续命之法真的能起作用吗?刚才张叔你不是说那个诸葛亮?他失败了?” 张叔摇头道:“七星灯续命之法传到现在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代代相传至今,肯定是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作用。老夫先前也说了,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功亏一篑只能顺应天意,所以诸葛亮啊,那是天命。” “那就是说,此法要是成了,冉儿可以续命十二年,若是不成,那也只能……只能顺其自然!”艾德雷森问道,他本想说只能顺应天命,可天使的天命在哪?所以犹豫了一会改成顺其自然。 张叔道:“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对杨姑娘来说,十二年却是不一定,伤好了,何止十二年。但此法若成,老夫认为也只能维持住杨姑娘的生命气息。” 艾德雷森不解道:“此话怎讲?” “因为老夫无法确定,若是续命成功后,就算真的找到七叶凤凰果治好杨姑娘的伤,杨姑娘是否能够醒得过来。”张叔看着艾德雷森深思道。 艾德雷森明白张叔话中的含义,心里也是佩服不已,看来这张叔着实不简单。 没有接张叔的话,艾德雷森叹道:“要救冉儿,感觉每一件事都是无比困难,而且成功与否完全……” “完全取决于天意!”张叔接过艾德雷森的话道:“但我们东方有句古话叫,事在人为!” 艾德雷森看着睡在床上的冉儿,点头道:“本公子也是这样想的,不论有多难,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放弃。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本公子都会想办法去给它摘下来。” “哈哈,雷公子应该也有这样的本事!”张叔笑道。 这会,心里却十分肯定,眼前这个冷峻却气势逼人的波斯男子,绝非普通商人。 同时心中却也诧异,为何会他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救冉儿。 之前听夏云说过,据他自己说,因为是他无意伤的冉儿,所以内疚想要治好冉儿的伤。 现在看来明显不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夏云也说,冉儿初次遇到雷公子时的大惊失色的表情,明显是害怕雷公子的。 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又因为冉儿,雷府上下在无意中帮了夏家许多。 唉,杨冉儿啊杨冉儿,自遇到你,似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张叔过奖了!”艾德雷森打断了张叔的思索,只听他继续道:“七星灯续命之法还得劳烦张叔为冉儿操办,然后本公子打算同时派人前往凤凰岭寻找七叶凤凰果。” “哦,看样子雷公子已有打算!”张叔道。 艾德雷森点头道:“七叶凤凰果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寻到的,我先排人前去找寻着,然后再派人陪同可以摘果的女孩前去。这样可以多争取一些寻找的时间。” “看样子雷公子是势在必得啊!”张叔赞道。 “只要世上有这东西,我的属下必定能在短时日之内给它找出来。”艾德雷森自信道,接着却有些犹豫地望向张叔道:“只是这摘果的女孩,不知张叔能否让夏云前去,本公子定能保证她的安全。” “那个叫赫尔曼的似乎很喜欢我家云云!”张叔却把话题一岔。 艾德雷森耸耸肩,一幅乐见其成的样子,“赫尔曼跟在我身边很久,没见他正眼看过女人,但从他见到夏云的第一眼起,本公子就已发现他的思绪有所波动,只是总不能去限制属下的感情吧,该怎么做他自己有分寸!” 张叔了然点点头,却说道:“凤凰岭路途遥远,能不能让夏云前去凤凰岭,老夫我也无法做主,这还得去征求她哥哥的意见。” “这个自然!”艾德雷森嘴角一扬道:“我这就让赫尔曼陪同夏云回去与她哥哥商量。”他非常确信夏河会同意。 张叔会意,不疾不徐道:“雷公子果然厉害,一切都已经算计好。” 艾德雷森轻笑道:“张叔放心,对于夏家我不会有任何恶意,我们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救冉儿。待冉儿伤势得到控制,我腾得出空,我定协助夏家少主找出那日千桃山袭击夏家之人。” 艾德雷森可没忘记那日,正因为天使的出现,才把冉儿打下山崖,只是眼下因为冉儿伤势严重,没顾得上他们。 他们肯定也发现自己的踪迹,迟早要对上的。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与夏家的对头裹搅在一起,但不如借此卖个人情给张叔,顺道一并把夏家的麻烦给解决掉。 “雷公子有心了!”张叔含笑点点头,接着道:“目前先护住冉儿性命才是首要,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去做七星灯续命之法的准备,不过对这续命之法老夫也只是了解并未亲自实施过,所以老夫在做延寿之人时,还请雷公子在一旁协助。” “好说,什么时候开始!” “就今晚!”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招魂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露蜜儿自进屋后,就一直围着桌子在转圈。 这可怎么办呢,真的没想到王会这么一大早的来串门。 而自己还俨然像是自家的主人那样跑去开门。 千不该万不该呀。 万一王真的生气赶自己回魔域怎么办! 才不要回魔域呢,陈生的伤还没恢复,要是自己回去了,那谁来照顾他呀。 而且……而且…… 露蜜儿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陈生,这东方男子可比那讨厌的赫尔曼感觉好多了。 从前的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赫尔曼呢,他从来不爱搭理自己,自己却随时找机会想去见他,哪怕他不说话,可是自己只要在他身边看着他都觉得满足。 现在,露蜜儿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难道是因为赫尔曼长得好看,忍不住又看了看坐在床上,不解地望着自己的陈生。 其实陈生真的没有赫尔曼好看。 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小麦色的肌肤,身着土黄色的布衫,还有脖颈上常年不取的围脖。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不像贵族公子们那般用各种玉簪束起,而只是随意地盘在头上,浓密的眉毛下,眼睛虽然不深邃却很有神。 嗯……也许是受伤的原因,面色稍微有些憔悴。 “在看什么呢?”陈生被露蜜儿看得不自在,疑惑地问道。 刚刚还一脸着急不知所措地围着桌子转圈圈,这么这突然又停下来看着自己发呆。 露蜜儿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皮道:“看你呢!” “看我?有什么好看的!”陈生无奈道。 唉……这小女孩真的是很直接,是啥说啥,一点不含蓄。 不过相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孩,陈生发现他很喜欢这样女孩,有什么就直接说,不用去猜测,多好啊! “你是没有赫尔曼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看!”露蜜儿娇嗔道。 “……” 好吧,真的是直接,陈生无言以对,只能转开话题问道:“你刚才一进屋就围着桌子绕圈,发生什么事了。” 露蜜儿经陈生一提醒,脑中便浮现出艾德雷森那张板着脸的严厉面孔,不由打了个冷颤,才颤颤开口道:“你知道吗,先前敲门的居然是雷公子,开门时我还边开边说,‘谁这么不礼貌呢,一大早这样粗暴地敲门’。” “是雷公子?他怎么过来了!”陈生也感到意外。 “他是来找张叔去雷府给杨冉儿看病的!”露蜜儿解释道。 心中不断祈祷,让那个天使的伤势有些好转吧,然后让自己的王忙不得来理会自己。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才想着,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露蜜儿与陈生对望了一眼,这会又会是谁,除了自己,赫尔曼和夏云也跟着张叔一同过去了雷府。 “谁呀?”露蜜儿边问着边去打开房门。 然后就看到斯科塔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 “你……你……你怎么来啦!”露蜜儿结结巴巴道。 斯科塔这笑容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准没好事,不会真被自己不幸猜中,王要让自己回魔域了吧。 “来找你,当然是有事!”斯科塔忍着笑意道。 “王不会真的想让我回去吧!”露蜜儿哭丧着脸道。 “那到不是!”斯科塔笑了出来,难怪露蜜儿那样的表情,原来是怕会被赶回去啊,于是笑着安慰道:“放心吧,雷公子没那么小心眼,也不会那么无聊来管这些事,他难得逗你玩一下,看把你吓的!” “逗我玩!”露蜜儿瞪大眼睛不相信地叫道:“他那冷着一张脸的表情叫逗我玩?” 斯科塔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要不你以为呢?若不是雷公子心情好逗逗你们,你以为他会搭理你们?” 先前,张叔跟随王进屋去查看杨冉儿的伤势,赫尔曼就来找他诉苦,不知道自己哪里让王不开心了。 而露蜜儿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唉……这两人啊! 听斯科塔这样一说,露丽儿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让自己回去就好啦。 “那,既然不让我回去,你来找我干嘛!”露蜜儿不解道。 “那肯定是找你有事!”斯科塔道。 “什么事?”露蜜儿问道,自己这没什么本事的小蜻蜓精灵,除了传传话,还能做什么事呀。 斯科塔正色道:“雷公子让你即刻前往襄州的凤凰岭,去寻找七叶凤凰果的踪迹!” “七叶凤凰果?”露蜜儿不明白道。 “为什么让她去!”坐在床上的陈生同时问道。 斯科塔抬头向屋内望去,这小子他知道,就是千桃山上拼了命的救夏河的那个护卫,身手还不错。 看来露蜜儿这几天没有去缠赫尔曼就是他的功劳。 “为什么不能?”斯科塔反问道。 “襄州距离洛阳虽然不算太远,但是也要几天的路程,她一个小女孩家的,怎么能行!”说着,陈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露蜜儿见状,连忙冲过去扶住陈生,待他穿好鞋后把他扶着走到圆桌旁坐下。 边扶着陈生,边道:“我没事啊,你别担心好好养伤,没准你伤还没完全好我就回来了呢。” “那也不行,你是女孩啊!”陈生不认同道:“你们雷公子是怎么考虑的,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去!” “我觉得没什么呀!”露蜜儿想了想,安慰道:“我轻功好,容易寻找东西嘛!” 斯科塔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门框,玩味地看着屋里这两人说话…… “你知道去襄州的路吗?你知道凤凰岭是什么地方吗?”陈生没好气地问道。 露蜜儿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但是没关系呀,她能找得到。 何况,她可是会飞的! “去襄州都还不说了,那凤凰岭一带可全是遮天的密林,里面峭壁林立、峰奇石异、沟壑纵横、峡谷极深,一般人进去就根本没办法出来。”陈生焦心地说道,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露蜜儿自己去呢。 “哇,还有这样的地方呀,那我得去瞧瞧!”露蜜儿兴奋道。 “不可以!”陈生忍不住低吼了起来。 吓得露蜜儿一愣,“为什么不可以?” “危险!你知不知道危险!”陈生低声吼道。 露蜜儿呆住了,自己一直身在魔域,就像没有离开过家的孩子,从来也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之前奉奥斯丁的命令,前来东方给王传话,一路上也是自己独自一人历经艰辛才找到的这里。 好像来之前也没有谁说让自己一路小心,自己到了之后也没人关心自己任何,而赫尔曼更是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 陈生这一吼,却莫名地让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露蜜儿有些为难地看了斯科塔一眼,道:“雷公子吩咐的事情我必须去完成!”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陈生也抬头看了一眼斯科塔。 斯科塔没说话,耸了耸肩。 露蜜儿咬着嘴皮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陈生,这事对自己来说是小事一桩,但是她无法解释也无法让陈生不为自己担心。 “那好吧,我这就去请求张叔,让我同你一块去!”陈生站起来决定道。 “什么!”露蜜儿惊道。 就连斯科塔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陈生会有会这样的举动。 “张叔肯定会同意的!”陈生解释道:“我虽然也不知道七叶凤凰果是什么东西,但是听着名字就知道这东西非同一般,肯定是张叔让去寻找来给杨姑娘疗伤用的奇药。那我也应该帮着一块去寻找,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陈生说得有理有据,让露蜜儿想了一会才找出一个拒绝的理由,“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呀!” 要是有陈生在身边,自己肯定是喜欢的,但有他在,自己就不能幻化回小蜻蜓飞着去了。 要是用自己这凡人的模样去找,好像会艰难多的。 “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陈生说着就准备去找张叔。 “这……这……”露蜜儿跟在身后着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倒觉得你有个伴也行!”斯科塔笑道。 “你……”露蜜儿瞪了斯科塔一眼,意思很明确,有陈生在自己会麻烦很多。 斯科塔双手一摊,爱莫能助道:“这就是你的事咯。” “真的是!”露蜜儿埋冤地瞅了斯科塔一眼,心中百般滋味翻滚了一番。 然后小跑几步追上陈生,扶住他的手臂。 低着头,却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来…… …… “这是什么情况!” 夏云不可以思议地望着家中一群拥仆,都穿着白色的长袍,手中拿着祭祀时才用得到的东西,往西门外的后山走去。 “小姐,您回来了呀,先前老夫人还问起您来呢,少主说让您去表舅家小住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妇人身边的桂姨看到夏云回来,便凑过来说道。 夏云没回答,直接指着那群人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呀,他们是二爷专程挑出来为今晚的法事做准备的!”桂姨答道。 “什么法事?”夏云仍是一头雾水。 “据说是给张叔招魂的!”桂姨也不是太清楚。 “啊?”夏云大惊,这是谁给想出来的主意啊,哥哥怎么也不阻止呀,张叔好生生的在着呢,招什么魂。 夏云连忙对桂姨道:“桂姨你先忙,我去找哥哥!”说完便拉着赫尔曼一块往夏河的书房走去。 “招魂是什么?”赫尔曼不明就里地问道,看着那奇奇怪怪的阵仗,完全搞不懂是要做什么。 “就是把死了的人的魂魄给招回来!”夏云大概解释道。 赫尔曼不解道:“人死之后不是魂魄就遁入轮回重新转世了吗,这还能给招回来?再说人鬼殊途,召回来又能如何,你们都无法看到对方?”赫尔曼非常地不能理解 夏云白了赫尔曼一眼,道:“什么叫你们都无法看到对方,说得你好像看得到一样。” 赫尔曼淡淡地笑了笑,心道:“我要愿意我还真能看得到!” 夏云见赫尔曼没吭声,不以为然接着说道:“那些厉害的神婆高僧大师什么的,的确能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据说他们做的法事也很管用,一般来说招魂主要是招那些客死他乡的魂魄,做法事招回来之后他才能顺利投胎转世,还有就是些枉死之人,招来他们的魂魄了解他们的冤情,了解人间恩怨,他们也才能安心入轮回。” 夏云解释得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我们夏家历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我也只是听说过有招魂这样的仪式,却没有亲眼见过。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啊,给张叔招魂!” 赫尔曼默默地听着没说话,心里却很是佩服,难怪以前斯科塔说东方奇人异士颇多。 不但奇人异士多,居然还能有这样神奇的操作。 看来今天可以大开眼界! 才想着就见夏河往这边走来。 夏云看到后小跑着冲了过去,开心叫道:“哥,哥,我回来啦!” 夏河微笑着迎了过来,摸摸夏云的头道:“你怎么回来了!”看着夏云的样子,那边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回来有事和哥商量呢!”夏云说着,然后不解问道:“但是哥,这招魂是什么情况呀!” 夏河无奈叹道:“这不,这么久都找不到张叔的尸首,叔父也是无奈之下才想出的办法!” “可是!” 夏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河给打断,“别可是了,你回来得正好,随我一同前去后山吧,有什么事我们做完法事再说!” “好吧……” …… 这招魂法事,需设置“五方五位”,于是按做法高人要求,在后山一块宽敞平坦的空地上分东、南、西、北、中五方摆放五张桌子。 桌子上分别设立东方青帝仁德尊神之位、南方赤帝义德尊神之位、西方白帝礼德尊神之位、北方黑帝智德尊神之位、中央黄帝信德尊神之位。 并在神位前方摆放上香、米、酒、茶以及果品糕点。 接着在神位前的场地上设一匹瓦,以代表地狱。 …… 夏云头晕眼花地看着做法高人指挥着那群白衣佣仆布置完场地,然后又带着他们开始行排班礼、盥洗礼、上香礼、奠酒礼等。 前前后后这些准备工作做完,花了两个多时辰。 此时早已日落,夜色昏暗,四周的油灯虽然防风,却是忽暗忽明闪烁不定。 不知道是因为秋叶寒凉还是因为什么,夏云不由一阵发寒,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那做法高人在场地正前方立起一面三丈高的幡旗,然后手持桃木剑,吟唱道: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气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尊神,吾进差役,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张衍清——魂归来兮! …… 而此刻,抬着油壶正在给冉儿点七星灯的张叔,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脚步不稳…… ……  () 正文 第四十章 招魂失败 不知何时,乌云完全笼罩了日落后的天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月亮与星星的微光都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到。 整个后山更是漆黑,只在这招魂场地的四周亮着数盏油灯,把这片法事现场照得朦朦胧胧。 “……张衍清——魂归来兮!” 做法高人吟唱完招魂词后,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气敛息不作声,一片寂静。 夏云只觉得后背发凉,四周的黑暗仿佛要把这里微弱的光亮给吞噬。 不由地,夏云伸出早已冰凉的手,抓住赫尔曼的衣角。 虽然她知道这招魂法事是不可能把张叔的魂魄给招来的,但是这阵仗,还是控制不住得让人害怕。 会不会招不来张叔的魂魄,最后把那些孤魂野鬼的魂魄给招来…… 夏云盯着竖在中央的招魂幡旗,恐惧地胡思乱想。 赫尔曼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法事进行,却突然觉得衣角被人给拽住。 他偏下头看着身边的夏云,微弱的灯光把夏云精致的小脸映得惨白,恐惧的神色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就连微微上翘的小鼻尖上,都因为惊恐而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赫尔曼嘴角上扬,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握住夏云拉着自己衣角的那只手。 只觉得夏云的手小小的,冰冰凉,却是软软的、滑滑的。 赫尔曼不禁用力紧紧握紧夏云的手,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冲向心间,幸福?甜蜜?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不过赫尔曼觉得很舒服很舒服,不想放开这柔软细嫩的小手。 …… 除了一阵阵拂来的微风带来许些寒气,这招魂法事的场面寂静得没有任何动静,招魂幡旗也是一动不动静静地挂在竹竿之上。 那做法高人见状也不慌张,手持桃木剑舞出一套奇怪的剑法,脚踩八卦步口中念念有词,围着招魂幡旗走了三圈。 然后桃木剑直指招魂幡旗,口中大呼道:“张衍清,魂不归来,还待何时!” …… 而此刻,张叔在给冉儿布置好的七星灯的屋子里,坚持着头晕与脚步不稳,把七盏灯的油给添置完,心中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想明白,只觉得脑子里忽然“嗡”的一下炸了开来。 又是一阵更加强烈地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反复瞬间被抽走一般。 艾德雷森见状连忙走上前,扶住眼看就要站不稳摔倒在地的张叔。 “张叔?你……还好吧!”艾德雷森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张叔很健壮,又精通医术,应该不可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发生状况的。 张叔摇摇头,有些无力道:“不知为何,老夫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发虚,好像魂不守舍的感觉!” “魂不守舍?” 艾德雷森听张叔这样说,没有多想就由扶着张叔的双臂的双手注入一丝魔力到张叔体内,以护住张叔心神。 张叔顿时觉得清新明了起来,之前的种种不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叔知道肯定是艾德雷森对自己做了什么,便含笑对艾德雷森点头表示自己已无大碍。 “有劳张叔!”艾德雷森收回扶着张叔的双手,同时道。 张叔走到冉儿身前,抬起放在冉儿头顶前的主灯,然后按照天罡步的步伐,开始小心地围着冉儿绕圈…… …… 随着招魂高人大呼,就见那招魂幡旗似乎动了几下。 夏云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也没顾得上赫尔曼拉住自己的手,一心好好地盯着招魂幡旗,只觉得此刻的微风实在是不足以拂动招魂幡旗,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来了吗。 然而招魂幡旗动了动之后又无力地垂下,但此刻,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冷冽了一些。 赫尔曼正兴致盎然地想等着招魂幡旗扬起,没想又没有动静。 为了确定是不是能真的能招来点什么东西,赫尔曼稍微运气,只见他双眼一道黑雾闪过。 四下望去,赫尔曼有些失望,张叔的魂魄不用说,肯定是不可能招来的,但是周围也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就……趁机一直紧紧拉住夏云的手,静看法事的继续吧! …… 招魂高人见招魂幡旗轻微动了几下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动静,心中开始有点不安。 自己这一身道行,还没有过失败的时候,别说死人了,哪怕是活人,自己也有本事给他的魂魄招来。 因为是招夏家大管家张衍清的魂魄,所以当宇文瑞找上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犹豫了再三才答应做这个法事。 众人只知道张衍清意外死在行商回来的途中,回来之后尸首却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夏家找寻无果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但招魂高人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亲眼见到张衍清的尸体,就不能肯定张衍清到底是死是活,这些大家族纷争众多,说不定他们就只是在演戏也不得而知。 既然自己接了活,那就必须得保证无论是张衍清的死魂还是生魂都要给他招回来,这样才能凸显自己的本事。 当然,招魂高人很自信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所以对于这个法事,招魂高人充分做足了各项准备,万事俱备…… 而现在,法事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可是却丝毫动静没有,不,其实从招魂幡旗上能看得出是有一点反应了,可是才刚开始有点却又突然没了。 这是为何? 如果失败,只怕自己积攒了几十年的名声将从此烟消云散。 看来考验自己的真正时刻到了。 招魂高人咬紧牙,心一横。 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夏家大管家张衍清的魂魄招来此地不可。 于是招魂高人若无其事地收起桃木剑,高声道:“张衍清魂魄已在归来路上,请诸位耐心等候。” “啊?”夏云轻呼出声来,什么情况,真的把张叔的魂魄给招来了?那还了得。 赫尔曼用只有夏云听得到的声音不屑道:“别听他胡扯!” “也是哦!”夏云嘀咕着,从来只听说过给死人招魂的,给活人招魂?哪怕是有点不可能。 也许是这个招魂的人发现已经招魂无效,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呢! 夏云才想着,便看到招魂高人把先前站在场地两旁的那群穿白袍的佣仆给分成五组,每组三人,然后分别在他们后背贴上一张符,让他们对着五位尊神的排位不断磕头。 而招魂之人自己点了三柱香,插在招魂幡旗的下方,随后拿出一个六角铜铃,有节奏地摇响铜铃的同时,口中不断念念有词,脚下依旧踩着八卦步,围着招魂幡旗绕圈。 夏云只觉得黑暗像一个无形的网罩住了这块场地,整个空间弥漫着阴森的寒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此时无雾,恍惚间夏云感觉好像在猿臂山的迷雾中那样,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无比恐惧。 在这让人觉得空气都给凝固了的环境之下,那招魂幡旗下的三柱香所燃出的青烟腾空而起,好似被控制了一样,直直地朝着西南方向飘去。 时间随着招魂高人的摇铃声一点一点地过去。 就在三柱香快要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自四周陆陆续续地刮来了若干个约莫人高的小旋风,然后聚集到招魂幡旗之上。 旋风围着招魂幡旗不断旋动,幡旗被扯得“噗!噗!”直响,幡旗却没有因此而展开。 招魂高人见状也不敢怠慢,继续按照八卦步走回到招魂幡旗正前方。 接着背对幡旗面向漆黑空旷的前方,右手持着铜铃,左手先是在胸前比划了几下,而后食指中指并拢点在自己的眉心处,猛地一伸手,高声喝道:“此时不待何时,张衍清……魂魄速速归来!” 夏云刚想出声,却听见赫尔曼压低声音对夏云道:“还真来了!” 什么?夏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招魂幡旗,除了那奇怪的风围着招魂幡旗刮个不停,并没有什么。 “什么来了?”夏云恐惧地问道。 “别怕,有我在!来的只是一些游魂冤魂,不是张叔,放心!”赫尔曼低声安慰道,心下不由有点担忧,无故招来这些个游魂冤魂,而且还在不断来着。 游魂还好,但是冤魂被这样一刺激,只怕会怨念大增,到时候怕是难得善了。 …… 至此,夏河也觉得情况有些诡异。 先前同意做这个法事,只是为了应付众人,掩盖张叔的真相。 自己一直也认定,张叔未死,这招魂法事必然失败。 可没想这招魂高人如此之执着,一次不行又接着弄出更大阵仗,感觉不召回张叔魂魄他誓不罢休。 夏河突然有些担忧,理论上招魂都是只招死去的亡魂,但是他记得自己曾经也听说过,有些道法高深之人,还可以招生魂,就是未死之人的魂魄。 不会此招魂高人的道法刚好就是那么高深,一次没有成功,打算再来一次把张叔生魂给招来。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心下又有些顾忌,万一呢? “叔父,我看大伙从午后一直忙到现在,这么多个时辰没休息没吃饭,到现在这法事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如就别在进行下去了!”夏河对身边的夏慔杰提议道。 “嗯……”夏慔杰犹豫了一会,沉吟道:“时间是有点长了,就连我这坐着观看的都有些乏了。但是现在看似已经是关键时刻了,现在叫停,是否妥当!” “叔父,若到最后张叔的魂魄没有招来,这不损了何先生的面子,不如由我们决定不再继续,招魂失败也就不能说是何先生无能!”找出一个理由后,夏河又加了一句:“依我看,何先生技就仅此而已,不用在浪费大家的精神了。” “你还坐得住不,能坚持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夏慔杰突然问道。 夏河苦笑道:“我没有任何不妥!” 感情夏慔杰以为是夏河伤势没有康复,身体支撑不住才提议就此结束法事。 “既然没事,那就在坚持坚持,都到这会了,就算招魂失败也是他道行不行,不用为他考虑。”夏慔杰淡然地说道。 眼看招魂幡旗被不断刮进来的旋风给围住,这关键时刻夏河竟然想中断法事,真的是仁慈地为他人着想呢?还是另有他意? …… 四周,不断地还有小旋风向着招魂幡旗刮来,旋风围着招魂幡旗越聚越多,可幡旗却始终扬不起来。 招魂高人这会是真的着急了,眼看三柱香已经快要燃尽,而幡旗始终不扬。 这幡旗上画有招魂符,写着张叔的生辰八字与姓名。 只有幡旗扬起,才能说明张叔的魂魄被招来。 招魂高人也知道,自己使用铜铃强行招魂,在招来张叔魂魄的同时也会引来一些孤魂野鬼,所以事先准备让人被贴符纸,不断叩拜五位尊神,就是为了减少自己做法时引来过多的鬼魂。 然而事与愿违,张叔的魂魄依然没来,而孤魂野鬼却源源不断地被引来。 无奈之下,招魂高人收回手中铜铃,抽出插在后腰的桃木剑,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桃木剑上一抹,然后念出一段咒语,挥舞着桃木剑向幡旗刺去。 这时,三柱香全部泯灭,那一直稳稳插在地上的招魂幡旗旗杆开始慢慢抖动起来。 就在招魂高人桃木剑刺上幡旗的时候,只听得咔嚓一声,桃木剑竟然断成了两截。 一瞬间,幡旗上无数的旋风猛地爆发起来,旗杆强烈地抖动后最终也无法承受旋风的力量,轰然断裂。 与此同时,招魂高人被旋风的力量给掀了起来。 “噗!” 只见招魂高人喷出一口鲜血,飞身摔了出去…… …… 果然出事了! 夏河急忙站起身来。 却见先前一直聚集在幡旗上的旋风分散开来。 好像有生命似的,有的在犹豫徘徊,有的竟然缠住了那些还在跪拜的白衣佣仆。 “啊……” “救命啊……” 顿时,惨叫声四起……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驱魂 怎么会这样…… 夏云惊愕失色地看着招魂场地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旋风,在招魂幡旗断裂之后,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旋风就分散开来,向着那些身着白衣的佣仆袭击而去。 场面一片混乱,因为躲闪而撞到摆放神位的桌子,桌上的香、米、酒、茶以及果品糕点撒了一地 有的佣仆已经被旋风压倒在地,有的却被旋风缠住脖子…… “怎么……怎么……会……会……这样!”夏云吞吞吐吐地叫道。 这些旋风让夏云突然想起之前在稚子塔下所遭遇的那股强大而邪门的旋风,虽然没有那样尸山血海的暴戾之气,但同是一样的阴寒恐怖。 难道这些诡异的旋风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没错,在夏云眼里看到的这些充满阴风戾气的旋风,在赫尔曼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一个女鬼披头散发,两个深深的眼窝里各自流出一股黑血,整张脸都是变形的,就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她露出尖利的牙齿,嚎叫着掐着一个佣仆的脖子…… 另外一个男鬼,白面书生般帅气的脸上却伸着长长的舌头,无意识地还在断了的招魂幡旗周围飘荡…… 还有一个看上去特别苍老的鬼魂,饱经风霜的脸上全是一条条很深的皱纹,深深凹进去的一双眼里只能看到白色的眼珠,嘴巴一张一开可以明显看到嘴里发黑的獠牙,正朝着他的目标漂浮追去。 离赫尔曼近一点的这个鬼魂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恶心。 蓬乱的头发被黑血凝结紧贴在头皮上,重程度腐烂的脸皮上还沾着一些黑色的血块,脸形呈扭曲状,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伴着早已凝固的血液,感觉马上就要掉出来一样。 它迈着蹒跚的步伐,正向那招魂高人走去…… …… 看来凡人看不到鬼魂还是有道理的,赫尔曼突然感慨起来。 要是让自己牵着手的这个可人儿看到这些连自己都不太愿意看到的场面,那可真的不太好。 赫尔曼抬眼望去,只见那招魂高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握着断了半截的桃木剑无力地垂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显然受伤不轻,应该是被自己所招来的游魂冤魂给反噬了。 如此看来,他是不可能有能力让这些已经不受控制的游魂冤魂散去。 那自己是否要出手呢,还是只要保护好自己紧拉的这个人就行? 赫尔曼偏头看着夏云,犹豫着自己该怎么做。 要驱散它们,可能会暴露自己绝非常人的身份。 如若不驱散这些游魂冤魂……赫尔曼望向那些被缠住的佣仆,今夜必然会有人丧命于此。 不过那些人的生死又与自己何干呢? 那就暂且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吧! …… “再这样下去要出事!”夏河说着没再犹豫,抽出腰中银剑,突地拔身而起,飘然地衣袂夹带着凌厉地风势,转眼间已到了一个倒地翻滚的佣仆旁。 银光一闪,利剑已经刺进缠着佣仆的旋风之中…… “夏河,快回来,你还有伤在身呢!”夏慔杰见夏河不顾自身安危的冲过去,站起身着急叫唤道。 心中一叹暗自自责起来,只怪自己太过大意,想着不过一个招魂法事而已,只是挑选了平时做粗活的佣仆,来协助这位所谓高人的何先生做法事。 身手了得的护卫也没有多派几人跟着来。 只有陪在夏河身边的徐护卫见夏河去救人也跟着上去了,眼见着他和夏河身边聚集的旋风越来越多。 夏河还有伤在身,这如何是好。 夏慔杰愤慨地望下那个倒地不起的何先生,果然道行不行啊,不知道招来这么多的小旋风到底是何邪物。 不及多想,夏慔杰迈开步子躲避着那些旋风,冲到何先生身边,不由分说把何先生拉了坐起来,大声问道:“这些旋风是什么东西,你赶快给它们驱散了啊。” 何先生捂着胸口无力道:“惭愧啊惭愧~鄙人已无力收拾这残局,鄙……鄙……人……” 话未说完又因气急攻心喷出一口淤血,然后两眼一翻竟昏死过去。 夏慔杰见状连忙呼唤了几声,见何先生没有任何反应,知道一时半刻他是无法醒来,只能松手任由他倒地上。 这时一个旋风突然缠住夏慔杰,夏慔杰只觉被人掐住脖子,瞬间无法呼吸,他只能抬起双手护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凭着感觉与那旋风纠缠在一起。 而那旋风,自然就是赫尔曼所看到的那个让人觉得很恶心的,蹒跚走向招魂高人的游魂,见招魂高人昏死过去,自然就缠住了夏慔杰。 …… 惨叫声充斥着整片场地,寒风似乎更盛了一些,带着阴森寒冷的气息。 挂在周边的油灯仿佛也支撑不住这寒风的侵袭,扑闪扑闪的眼看就快要熄灭。 “哥哥……叔父……”夏云焦急地唤道,他们怎么都被旋风给纠缠上了呀。 夏云满惊慌地转过头看着赫尔曼,带着哭腔求助地说道:“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呀,哥哥还有伤在身,叔父……叔父武功也不太好啊!” 看着夏云一脸无助的样子,眼中尽是强忍着没流出的泪水,祈求地望着自己。 赫尔曼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事自己是管定了。 于是赫尔曼抬起未拉住夏云的那只手,咬破食指,用自己的血在夏云眉心点了一点,交代道:“无论发生什么事,站在这里不许动!” 夏云见赫尔曼用自己食指的血点在自己眉心,瞬间恍然道:“指尖血!” 赫尔曼轻笑道:“对指尖血!” 心里却道,这何止是指尖血,这是魔域使徒的血,只要有这血护身,这些区区鬼魂怎敢栖身。 接着柔声道:“有我在,别怕,你就乖乖待在这里!” “嗯!”夏云点点头,突然觉得好安心。 赫尔曼放开一直拉着夏云的手,转身往旋风聚集的混乱场地走去。 只见赫尔曼也如旋风一般,飞快地向着夏慔杰走去,只见他手臂一挥,那旋风就已离开夏慔杰,然后赫尔曼也用自己的血在夏慔杰的眉心点了一下。 这时却听夏云大声叫唤道:“你们快用指尖血和舌尖血呀!” 赫尔曼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可爱的女孩,还真以为简单的指尖血就能驱散这些游魂冤魂,殊不知这些被用特殊方法招来的鬼魂,并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驱散的。 给夏慔杰点眉心也只因夏慔杰已被那冤魂侵蚀,若不再守住他的心神,恐怕会留下后患。 边想着,赫尔曼边用极快的速度去到夏河身边。 显然经夏云一提醒,夏河正准备咬破自己的指尖。 “这没用!”赫尔曼一把抓住夏河的手臂,另一只手夹带着一股淡淡的黑气向其身旁一挥,聚集在夏河周边的旋风瞬间就远离夏河,向着其他人旋扑而去。 “如何是好?”夏河也没辙,这些旋风就像有生命一样,无法驱散。 而刚刚这一番运功打斗下来,好像又引发自己的内伤,现在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曾经学过一招,我试试不行不行!”赫尔曼说着便驱身往前迈了几步。 向着周围似乎不敢接近自己的旋风冷哼一声后,将自己先前咬破了的食指在自己另外一只掌心处画了几道血痕,然后运气猛地一掌朝着地上拍了下去,口中一字一顿地大喝道:邪!魂!退——散——!” 顿时所有人只觉得整个场地好像都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四周狂风大作,霎时间整个场地尘土飞扬,四周的油灯也随之全部熄灭。 但没一会,夜色竟慢慢地恢复了本该有的光亮,一片安详宁静的感觉。 那五六十道旋风已然没了踪迹,一切都结束了…… …… 在后山的不远处,亚尔维斯和安杰洛默默地看着先前发生的这一切。 “果然是魔域风元素的使徒,被他所伤我也不冤!”亚尔维斯淡淡地说道。 魔王的四大使徒能力与大天使长们都不相上下,何况自己。 “我们先回去吧,别被他发现了!”安杰洛道。 “可是还是没有拉亚的下落!”亚尔维斯有些不甘心。 “先生指点我们来夏家打听情况,虽然目前没有任何发现,但是至少我们已经发现魔域的人与夏家有关系。”安杰洛道。 亚尔维斯无奈点头道:“好吧,我们先回去,在做打算!” 自自己伤势恢复一些后,先生指点他们说,去夏家打听,也许会有他们想要的结果。 于是两人在夏家守了两天,却无一发现。 正准备回去另做打算的时候,却发现赫尔曼来到夏家。 而后,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魔域的使徒竟然为了救区区几个普通的凡人,使用了自己风之元素的力量。 看来他与夏家的关系不是一般呀! 夏家? 魔域? 拉亚,你到底身在何处? 拉亚别怕,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何止是喜欢 夜风拂过,幽蓝的天空中挂满无数的星。 那弯银色的月亮周围,飘着几丝羽毛般的轻云,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如梦似幻,美妙极了。 斯科塔站在雷府的桂花树边望着天空,却无心欣赏这人间美景。 赫尔曼是遇到什么事,竟然弄出这么大动静? 动用魔力使用风的力量,他在做什么? 就在刚才,自己感应到周围风元素气息的变化。 赫尔曼如此动用魔力,不知会不会惊动到周边的奇人异士,或神仙鬼怪。 原本提议来东方,只是想让王能够有个安静的地方得以好好疗伤。 但这一路走来似乎一直都不平静,先是在猿臂山被那女鬼给阻碍前行,耽搁好几天的行程。 这还是小事。 可是到了洛阳城后,感觉不断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就没有消停过。 唉,只想让王好好疗伤的! 斯科塔苦笑地摇头想着,看来就是痴心妄想啊。 现在,赫尔曼又弄出这个不小的动静的来,那两个小天使自己倒是不放在眼里,就怕惊扰到东方的各路神仙什么的,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斯科塔还一直担心,这几天自己一直在洛阳城周围搜寻,却始终没寻到那两个天使的行踪,万一他们负伤后就直接逃回天界…… 如此一来,只怕难免又要有一场恶战。 而现在自己的王却全然不顾自己伤势,一心只想着要保住杨冉儿的性命。 斯科塔忍不住又是一阵无奈地苦笑。 也罢!也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己又有何惧怕的。 …… “斯科塔,你自个在这看着月亮傻笑什么?”艾德雷森走出房门就见斯科塔望着天空,一会叹气一会苦笑一会摇的。 斯科塔一惊,有些尴尬地回应道:“属下没有!属下只是……” 没等斯科塔说下去,艾德雷森就吩咐道:“你让人去准备一间客房给张叔,这几天就让张叔住在雷府。”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这会张叔已经给冉儿做完第一次天的七星续命之法,正在屋里休息,一会你安顿好张叔后,与露蜜儿来议事厅找我。” “是,属下这就去办!”斯科塔恭敬地回答道。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于是稳住身形开口道:“雷公子,刚刚有没有感觉到……” “嗯!”艾德雷森点点头,知道斯科塔想说什么,平静道:“赫尔曼那里是遇到事了,不过元素波动不大也就一瞬间,问题应该不大,就算能感应得到的人也不一定会注意这瞬时即过的波动,说不定和刚刚张叔突然身体不适有关,等他回来再说吧!” “张叔突然身体不适?”斯科塔不解地问道。 “这个一会再说,你先去安排让张叔先休息,还有,必须保护好张叔的安全,这七天张叔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那属下先去安排好张叔的住处!”斯科塔没做多说便转身离开,既然王这样说,那自己就不用太担心,这可真的是操不完的心哪。 边走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来到这人间的东方,自己也快成为管家一样的存在,大大小小的事情每一件是省心的,就连安排住宿这样的小事,都得自己亲自去办…… …… 第二天一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一抹阳光透过开着窗的窗户,把夏河的书房照得格外明亮。 夏云睡饱喝足之后,便直接向着夏河的书房而来,昨夜的惊魂一幕早已被明媚的阳光照耀得无影无踪。 其实昨夜自赫尔曼出手驱散了那些阴森的旋风后,夏云就不再害怕了。 她知道赫尔曼功夫很厉害,却没有想到那么厉害,连哥哥都搞不定的那些旋风,却被赫尔曼一招驱散。 “你们果然都在书房!” 夏云推开书房的门,正见赫尔曼收回放在夏河后背的手,看样子刚为夏河疗完伤。 赫尔曼见夏云进来,便笑道:“你怎么就过来了,休息好了没!” “好得不能再好啦!”夏云轻快地回答着,然后关心地问道:“难不成你一夜都在为哥哥疗伤?累了不?饿不饿?我去让下人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赫尔曼笑着摇摇头道:“我不累也不饿,不着急,一会再说。先等你哥哥走完最后一周天气再说!” 夏云看向夏河,夏河依旧还盘腿坐在躺椅上运气,双眼紧闭,颜色苍白。 夏云不禁担忧道:“哥哥情况怎么样了?” 夏河原本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奈何昨夜在招魂失败后为了救人,从而又加重了自己的伤势。 待一切收拾完毕众人离开后,夏河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夏云着急得不知所措,夏河却不让夏云声张, 赫尔曼也让夏云不用担心,有他在,不会让夏河伤势加重的。 于是在赫尔曼和夏河的不断劝说下,夏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屋睡觉去,而赫尔曼却把夏河扶到书房,为他疗伤。 可能也是因为太累,夏云躺上床就睡着,等醒来后发现天早已经大亮,太阳升得老高…… “你哥哥没事了,我的内力太刚硬,只能用极细小的力量给他疗伤,故而时间花的长了些,等他自己运气走完一圈后就没事了!” 赫尔曼话音才落,就见夏河深深吐出一口气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夏云见状连忙冲到夏河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关心地问道:“哥!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夏河转过身对夏云微微笑道,并抬手捋了捋拂在夏云耳边的头发,道:“看把你着急的!不用担心,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这就痊愈啦!”夏云瞪大眼睛惊讶地叹道。 昨晚还吐血呢,这会就痊愈了,会不会也太快了吧! 夏云不可思议得看向赫尔曼,眼中写满了问号,好似在问赫尔曼,“真的就痊愈啦?” 赫尔曼含笑地耸耸肩,好像在无声地告诉夏云,“没错,的确是痊愈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夏云眼神一亮,欣喜的同时仿佛在问。 “多写赫兄屡次相助,而今又治好了在下的伤,如此大恩夏河没齿难忘,无以回报!”夏河对赫尔曼拱手些道,打断了两人无声的对话。 赫尔满不在意道:“一点小事,夏家少主不用放在心上!” 夏云生怕两人就此客套起来,客气说个没完没了,于是急忙坐到夏河身边,拉着夏河的手臂道:“还好昨天赫尔曼陪我回来找你呢,要不昨晚怎么办呀……” 夏云说着又忍不住抬头看向赫尔曼,此时赫尔曼在夏云心里犹如天神般的存在。 夏河也不由叹道:“是啊,昨夜多亏你们回来了!”接着对夏云问道:“你回来是想找我说什么事?” “我是想让哥哥同意我跟着赫尔曼去襄州凤凰岭!” “去那里做什么?” “据说那里有能治好冉儿的奇药,叫七叶凤凰果。” “那我即刻派人去寻!” “不是的,张……嗯,大夫说只有我摘,才能保住七叶凤凰的果的药效!” 夏河皱着眉头看着夏云,问道:“意思是就你们两人前去?” 赫尔曼看出夏河不太愿意让夏云去,于是解释道:“露蜜儿与陈生这会应该已经上路了,他们先去寻找,我们随后再去。” “陈生?”夏河更是不解,陈生怎么会和露蜜儿一块去了,他不是在张叔那养伤。 “是张……嗯,大夫让他去的!”夏云着急道。 夏河神色凝重地望着赫尔曼,“非云云去不可?” 赫尔曼安慰道:“夏家少主请放心,我定会护夏云周全,不会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我不放心的就是你。”夏河心道。 夏河早已看出夏云喜欢赫尔曼,这傻乎乎的丫头,在洛阳随他们自然发展。自己唯一的妹妹,只要她喜欢的人将来能给她好的归宿,自己并不在乎那人的身份如何。 可是洛阳到襄州,路途颇远,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夏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路上发生点那如何是好。 赫尔曼似乎看出了夏河的忧虑,无奈道:“因为‘七叶凤凰果’必须由是处子之身的成年女子采摘,才能保存它的药效。” “哦?”夏河很是意外,难怪张叔同意让夏云前去。 “云云,你先出去准备准备,我与赫兄有话要说!”夏河突然对夏云吩咐道。 夏云不依道:“你们说你们的呀,干嘛要我出去!” 不过看样子,哥哥应该是同意自己去了吧,所以才说出去准备,夏云想到此,心中不由悄悄窃喜起来。 赫尔曼对夏云柔声道:“我怎么这会突然觉得好饿,要不你帮我去弄点吃的。” “你饿了呀!” 夏云才听赫尔曼这样一说,连忙就站起身来道:“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过来!”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书房。 夏河见状,不竟叹道:“看来我这妹妹眼里已经快没我了!” 难得一见的尴尬浮到赫尔曼的脸上。 …… 赶了一整天的路。 用完晚膳后,在房里沐浴一番后,夏云披散着头发,坐在客栈上房门外的栏杆上,让徐徐的夜风吹干秀发。 月光映出她完全的娇态,尤其是秀发披泻而下的柔媚模样,更是一时之间让人无法找到言语形容! ……真美! 赫尔曼说,明日才能到达哥哥所安排的别院,今晚只能在这客栈将就一晚。 住得已经是上房,赫尔曼还是在担心怕住得不好委屈了自己。 自己也是走过丝绸之路的人,行商之路那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啊,跟随商队夜宿大地那是经常的事。 自己真的不是那种娇滴滴吃不了苦的大小姐。 可赫尔曼却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不愿意自己受一点点的委屈,无论哪方面,都要给自己最好的。 夏云不由地笑了起来,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在意自己,想着都是开心的。 她胡乱的冥思被身体强烈的感觉所打断。 夏云笑出甜涡,身子轻轻地向后靠去,便靠在赫尔曼结实的胸膛上。 “头发不擦干,这样任风吹,容易着凉!”赫尔曼语气中尽是溺爱,从来没有这样的向去照顾一个人关心一个。 夏云,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例外。 “你闻闻,香不香?这发油是用桂花做的,味道清清冽冽,很香对不对?”夏云没有回头,抓起自己的长发伸手送到赫尔曼的鼻端。 赫尔曼低头凑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吸得满鼻清香,也吸入了致命的迷魂…… 但,人间与魔域终有别,自己能给得了夏云幸福的将来吗? “赫兄是打算长住洛阳呢,还是将来要回波斯!” 昨日清晨,夏河在夏云离开书房后就直接问道。 夏河说得明白,他看出两人已有情愫,他不在乎自己妹妹喜欢的人是何身份,只要能真心的对待夏云就行。 但是必须在洛阳定居,且能给夏云平安幸福的生活。 赫尔曼苦笑,两个要求他都无法做到。 夏河说,如果做不到,又真的喜欢夏云,那就狠心点,趁这趟襄州之行,断了夏云对自己的爱慕之心。 呵,说得何其简单,可是自己依然做不到。 …… “你在想什么呢?都不说话!”夏云舒服的靠着赫尔曼问道。 “在想你哥哥和我说的话。”赫尔曼轻声道。 “你们说什么了,之前问你,你都不告诉我!”夏云转过身正面对着赫尔曼好奇地问道。 “你哥哥问我会不会回波斯!”赫尔曼如实说道。 “啊?你会回去吗?”夏云拉着赫尔曼的衣袖,有些着急。 “会!”赫尔曼想把语气放冷硬一些,却依旧无法做到。 “不!我不要你走。”夏云摇头低呼道。 只见夏云那头青丝不经意地垂在身前,让她的美丽更显仟弱娇柔。 “我必须得走!”哪怕不忍心,赫尔曼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夏云。 “那什么时候会走!”夏云垂下眼皮,不想让赫尔曼看到她眼里的不舍。 这才一起出来第一天,自己还一直期待着只有两个人的行程,赫尔曼却告诉自己他将来要返回波斯。 真是让人难受!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还有一段时间!”赫尔曼低沉道。 “那么……至少现在不会走吧!”夏云说着,心一横,突然扑向前用力抱住赫尔曼。 管他的什么男女忌讳,她才不在乎,她只愿幼稚地相信,这样紧紧抱住赫尔曼,他就不会弃他而去。 赫尔曼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扶住夏云的双肩,让夏云不再紧贴着自己。 “云云,你听我说!”赫尔曼看着夏云的眼睛,郑重说道。 “我不听!我不听!”夏云用力推开赫尔曼,跳下栏杆。 夏云正想跑回自己房间,却被一双铁臂重重地锁入到结实的胸膛中。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两片炙烫的唇烙印上了她粉嫩的樱唇。 “我爱你!” 赫尔曼狂炽地吻着夏云精致的唇瓣,心跳得好急,好猛。 就在夏云转身跑的一瞬间,赫尔曼发自内心的不愿她离开自己,让他正视了自己对夏云的情感…… 何止是喜欢……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再次被感动 自己还活着吗? 还有气息吗? 夏云只觉得自己全身热得就快要被融化掉一样。 哦……老天,赫尔曼在吻自己,这个刚刚还在说着迟早会离开的男人,现在却用这样狂火烈焰的方式吻了自己。 在赫尔曼的气息中,夏云觉得自己在死亡与烈焰中摆荡,那是一种新奇且狂猛的感受。 紧紧地,被一个男子搂住,两颗心贴合得几乎揉在一起。 此刻,夏云觉得自己会因此而死掉,因为感觉美好得像羽化成仙,正在漂浮。 伸出双臂,夏云用力地搂住赫尔曼的脖子,怕会坠下去…… 夏云发现自己好喜欢这种飞升的感觉,哪怕会被燃烧殆尽…… 与突如其来的吻相同,赫尔曼也很快放开了夏云,以复杂的眼神认真地看着夏云,然后,赫尔曼又俯下身,捧着夏云嫣红的精致脸蛋,低头轻轻地吻山她小巧的嘴唇,直到夏云红艳的唇全染上了他的痕迹与气息。 “我爱你!”赫尔曼低低吐出三个字,不再克制自己辛苦隐藏的情绪。 只觉得自己虚弱地已经站不稳了,夏云跌入到赫尔曼怀里。 要不是赫尔曼抱着自己,夏云想她一定会跌坐在地上。 “哦……老天……” 这拥抱!这吻! 夏云从未想过自己会领受到这么狂猛地深情告白…… “云云!”赫尔曼渐渐冷静,低唤道。 “嗯?”夏云羞得不敢抬头。 “抱歉,是我失礼了!”赫尔曼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逾越的举动。 夏云顾不上害羞,连忙抬头说道:“我很喜欢你呀!你不可以吻一次就算了,你要对我负责,你不许离开我!”要是赫尔曼怕失礼,往后对自己产生距离,那可怎么办。 不由得,赫尔曼笑出了声,俯下头以鼻尖轻抵在夏云小巧的鼻尖上,轻声道:“喜欢?是吗?” “嗯,喜欢!喜欢你的所有……不要离开我,好吗!”夏云垂下眼帘,低声呢喃道。 “不离开,我到哪里就带你到哪里,你这一世,不让你离开我!”赫尔曼郑重地宣告道 他知道人类的生命对于自己来说是何其的短暂,但那又如何,就让自己陪伴她度过这一生吧。 他爱她! 夏云认真的眼神与赫尔曼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坚定地重复道:“好,你到哪,我到哪……” 这是爱的誓言…… 漫天星辰辉煌,树梢头的那弯银月撒落一地清辉,爱是天地间所有美好的极致…… 月华下,两人相拥的身形是夜色中美丽的剪影…… …… 冉儿这两天喜欢上了捕捉螳螂! 螳螂没有老鼠大,捕捉它们时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风险。 因为螳螂格外灵敏,又相当的机警,用它们来锻炼自己的速度和敏捷度那是正合适不过的。 没办法啊,冉儿边在雷府院子里寻找着螳螂的身影,边无奈地想着。 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就只能认命地要有点猫的样子,一定要锻炼好不能再被老鼠给欺负了。 当然,冉儿觉得抓螳螂玩起来也是相当的刺激,就像两大高手间的对决。 嗯,对于消磨时间来说,也是很好的选择。 才想着,冉儿又发现前方草丛里藏着一只螳螂,于是冉儿立刻风驰电掣般地扑了过去。 螳螂也发现了冉儿的袭击,它不但不退缩,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扬起脑袋,举起镰刀形的手臂准备反抗。 冉儿毫不犹豫地挥动前抓用力向螳螂拍去。 螳螂见势不妙,张开折叠起的翅膀跳盾而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螳螂,当然不能就此放过,冉儿继续一扑追上,再次挥抓吓唬它。 冉儿周而复始地扑跳着,尽情地把螳螂玩弄于猫抓之上…… 直到玩够了,冉儿边用嘴叼着螳螂垂死的身体,把它丢到树根旁任它自身自灭。 那树根旁早已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只螳螂,都是被冉儿玩弄过后扔在这里的,她才不会把这些没营养的家伙送到自己肚子呢。 打败这一只,冉儿又接着准备去寻找下个目标。 还没跑出两步,后颈就被人给抓住,冉儿只觉得腾空而起,又落入到艾德雷森的怀里。 “你真的是越来越像猫了啊,抓螳螂抓得这么起劲!”艾德雷森揶揄的语气随之传到冉儿的耳里。 “还好你只是抓了玩玩,并没有把螳螂吃下肚,要不我真要怀疑你还是不是曾经的冉儿了。”艾德雷森接着笑道。 “喵……!”冉儿张牙舞爪地叫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我想变成猫啊!” “再坚持坚持吧!”艾德雷森轻轻地抚摸着冉儿毛茸茸的背脊,安抚道:“你看张叔在为你使用七星灯续命,露蜜儿和陈生已出发去为你寻找七叶凤凰果,赫尔曼和夏云也出发去摘果,大家都在为了救你而操劳奔波着呢。” 冉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用她那双圆圆大大绿色的眼睛盯着艾德雷森,这话,怎么一点也不像是魔王魔王口中能说出的话。 艾德雷森没理会冉儿的眼神,继续安慰道:“只要找到七叶凤凰果,你就可以回到你的身体里。” “七叶凤凰果张叔也只是从古籍里看到的,说不定就只是个传说,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东西的存在!”冉儿气馁道,低声呜咽地叫着。 “那就只能看你运气咯!”艾德雷森满无所谓地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冉儿,只是那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在舍与得之间,作为魔域的王,艾德雷森清楚地知道,哪怕失去冉儿,也不能动用它的力量。 “属下觉得,杨冉儿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刚好走过来的斯科塔听到这一猫一人的对话,忍不住插话道。 说完便恭敬地对艾德雷森拱手道:“属下参见雷公子!” 艾德雷森颌首赞同道:“你说得不错,我也觉得冉儿的运气不错!”然后问道:“还没有那两人的踪迹?” 斯科塔摇摇头,有些担忧道:“这几日来一直寻不到,属下担心他们逃回去,如此一来,只怕会有麻烦!” 艾德雷森不在意道:“无妨,这里不是他们所掌管的地界,他们不会大动干戈的来寻。” 斯科塔道:“这也是,但是属下认为还是应该做好防范准备!” 艾德雷森深思道:“本公子倒是觉得他们应该还不会回去,千桃山山顶一面之识,他们发现我们也知不道我们所踪,这样冒失回去,只怕也不好交代。” 斯科塔点头赞道:“雷公子说得极是。”然后思索着说道:“如若是这样,那他们伤势恢复过来后,要寻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夏家入手。” 没等艾德雷森说话,斯科塔自责道:“属下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艾德雷森知道斯科塔接下来会怎么做,于是只是冷冷地吩咐道:“还是那句话,只要发现,杀无赦!” “属下明白!”斯科塔恭敬回应道,却是满心奇怪,那晚议事厅中,王不是吩咐先找到那两个天使的踪迹,暂且留他们性命以做他用。 怎么这会又要杀无赦了? “不!”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冉儿忍不住叫道:“不要伤他们性命!” “为什么不!”艾德雷森低头看向冉儿,问道:“难道你要让我放他们回去,然后让你的主派人来取我性命?”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冉儿为难道,突然发现两边都是自己在乎的人,可是两边却是你死我活的势不两立。 主啊!为什么会这样。 艾德雷森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是想说,能不能不要伤他们性命,只要……只要不让他们回去就好啦!”冉儿吞吞吐吐胡乱说道。 艾德雷森嘴角微微一扬,“斯科塔,听到了没,只要不让他们回去就好了。”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斯科塔拱手恭敬道,心中却是万分感慨,原来王这样一说,是有原因的…… “知道,知道还不快去办!”艾德雷森语气中尽是不耐烦,明显地想赶人。 斯科塔尖状,连忙恭敬告退。 艾德雷森见冉儿圆圆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不让她有发呆的时间,径直道:“这会你满意了吧,本公子就依你的,暂且留下他们性命!” “可是……” “哪来那么多可是!”冉儿才开口便被艾德雷森粗暴地打断了冉儿想说的话。 其实说要取那两个天使的性命,就是故意说给冉儿听的,艾德雷森自然知道冉儿会求情,那就顺水推舟如了冉儿愿,让冉儿开心开心吧。 随后艾德雷森话锋一转,抚摸着毛茸茸的冉儿,宠溺道:“看在你刚刚抓了那么多只螳螂而没有吃的份上,本公子现在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吧!” “……” 冉儿无言! 心,却再次被感动!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张叔的猜测 秋日的午后,微风轻荡。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八公主一袭红白混色的宫装,与夏河坐在几棵桂花树下的石桌旁。 美丽的脸庞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她抬起手中茶杯轻抿一口香茗,享受着难得同夏河在一起的惬意时光。 虽是安然静怡的时刻,可夏河却是思绪万千,最近发生的各种事不断在中心翻腾,还有一直深藏在心底惦记着的冉儿,在这安详的午后却忽然浮上心头,挥之不去的冉儿的面孔,把夏河的思念塞得满满当当。 “这几日怎么都没有见夏云?”八公主恬静地问道,寻思着若是夏云在家,应该不会让他们有这样安静的时光。 夏河淡淡一笑,“你想她了吗!” “不!不!”八公主连忙否认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自从你受伤后,我来夏家多次,却一直不曾见到她!” “嗯!”夏河点头道:“夏家这一久发生的事太多,我让她离开洛阳去母亲的娘家住上一段时间。” 夏河说着,抬起头看着八公主认真地说道:“夏家这久不太平,其实八公主不用随时来探望夏某的,还是在宫里安全些!” 八公主一听便不乐意,嘟嘴道:“我不,我就要来看你!” 夏河无奈叹道:“八公主……” 听到这个称呼,八公主更不悦道:“还有呢,不要老叫我八公主,父皇都已经把我许配给你了,迟早是你的妻子,还叫得这么生份。” 夏河一愣,回应道:“八公主说得对,夏某应该注意!” 八公主不依嘟囔道:“还是八公主!” 夏河不禁笑了起来,柔声道:“知道啦,芷奕!” 听夏河温柔地叫出自己名字,八公主娇羞含笑道:“你还记得我的闺名呀,我就告诉过你一次,而且还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你的事,我都不会忘!”夏河缓缓说道。 是啊,虽然是不会忘,怎奈自己真的不喜欢八公主,若是喜欢,又怎么会直到父亲去世以后才去求婚。 看着满眼只有自己的八公主,夏河有些惆怅,哎,娶八公主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自己也知道自己肯定会好生对待八公主,但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夏河也不确定将来会不会伤害到这个女孩。 八公主满心欢喜地站起身来,伸开双臂微微扬起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心中如这午后秋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心中突起一念,八公主温柔道:“夏河,我抚琴给你听,可好!” “甚好!”夏河微笑点头。 …… 夏河烦乱的心境在八公主悠扬的琴音中慢慢沉静下来。 拿起放在石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夏河突然飞身来到一直守在不远处的跟随八公主而来的宫中侍卫旁。 不待侍卫反应过来便伸手抽出侍卫剑鞘里的银剑,旋身来到空地盘,舞了起来。 只见夏河轻盈旋转,银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如游龙穿梭,与夏河矫健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银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弧,夏河身体随剑光向后倒去,却在快要着地那一刻点剑而起,身如轻燕而快如闪电。 只觉四周银光霎起,桂花绿叶纷纷抖落而下。 夏河把手腕挥向身前快速转动起来,手中银剑也跟着越转越快,把地上散落的桂花也卷了起来,花香四溢。 夏河看向抚琴的八公主,轻轻一笑,手腕翻动银剑一挥,便把剑尖卷起的桂花向着八公主洒落而去。 随后瞅准侍卫手中的剑鞘,把手中银剑甩出,正中剑鞘。 “夏河!”八公主停止抚琴,站起身娇嗔道。 “哈哈,花香赠美人!”夏河笑道,刚刚这一番舒展筋骨,只觉周身畅快不已,神清气爽,心情也随之好了许些。 “你!”八公主跺跺脚,脸颊绯红地低下头,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喜悦之情。 夏河笑着正准备走到八公主身边,帮她掸下满头满肩的桂花,却见一个下人向他走来。 “禀少主,孙阳有事求见,这会正在您书房门口等您!”下人拱手恭敬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夏河正色说道。 孙杨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张叔的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夏河只能走到八公主身边,伸手为八公主拿下几朵落在肩上的桂花,柔声道:“芷奕,我眼下有事,要不你先回宫吧!” “可是……”八公主不依的叫起来,才吐出两个字却又忍了下去,夏河有正事要办,自己怎么能去阻拦呢。 “听话!”夏河安慰道,犹豫了一会又道:“如果你不想回去可以去找奶奶聊聊天,她这几天火气大,你去陪陪她也好,然后一同用完晚膳,我送你回宫!” “可以吗?我可以等你一起晚膳,然后你送我回去!”八公主眼睛一亮,欣喜地欢呼道。 夏河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八公主喜悦道:“那你快去处理事情吧,我这就去找奶奶!” 说完便提着裙摆向老夫人所在的厢房跑去,八公主的两个随身侍卫连忙跟着而去。 跑出去一小段,八公主又停下来回头说道:“你抓紧时间哦,我等你一起用晚膳呢!” “知道!” 夏河笑着挥挥手,望着八公主渐渐走远,才转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边走边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八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在自己面前却没有一点点公主的刁蛮高傲之气。 哎……可惜自己就是无法喜欢上八公主。 不由得,冉儿的面孔又浮上心头,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冉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深深地触动着自己心。 冉儿,你可还好…… 来到书房门口,一身黑色劲衣的孙阳早已等待在门外,夏河不待孙阳开口就直接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叔让我过来的!”孙阳简洁回答道。 “随我进屋吧!”夏河说着走进书房。 孙阳随后跟着进去,并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严实了,才对夏河低声说道:“张叔让属下回来保护你,他现在暂时住在雷府很安全!” “哦?怎么住到雷府去了!”夏河不解道。 “张叔给杨姑娘用七星灯续命之法给杨姑娘续命,需要七天的时间,所以雷公子请张叔在雷府暂住,一来方便为杨姑娘施法,二来也好保护张叔的安全!”孙阳解释道。 夏河点头表示知道,那日夏云说过,他知道此事,只是没想到张叔竟住到雷府去了。 不过也好,雷府相对来说更安全。 为了冉儿,真是难为张叔了。 “小姐出发去襄州前对我们讲了招魂之事,招魂那晚张叔正在给杨姑娘施七星续命之法,然后中途差点出了状况!”孙阳继续道。 夏河大惊,连忙问道:“什么状况?张叔怎么了,冉儿呢?” 孙阳道:“他们都没事,张叔说,还好雷公子在一旁护法没让意外发生,要不七星灯续命之法第一天就出差错,杨姑娘性命真的就让人担忧了。” 夏河追问道:“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叔一开始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身体会突然不适,后来经小姐说起这边的招魂之事,张叔怀疑自己身体那时的不适与招魂有关,因为时间刚好能对上。”孙阳道。 “什——么——!”夏河一脸震惊,这招魂法事竟然能影响到张叔,真的匪夷所思,完全无法想象。 孙阳解释道:“因为张叔说,那时他的症状就是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脚步不稳,具体说来就是魂不守舍的感觉!” “魂不守舍!”震惊之余,夏河沉吟道:“如此看来,何先生是个高人啊!” 孙阳接着道:“张叔让属下提醒少主,注意出主意之人。张叔知道我们夏家一直都是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从不会去主动接触,更不会想到这样方法。 所以张数猜测,能出这个主意的人定不会是夏家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 别有用心之人! 难道瑞叔他……? 夏河揣测着,不由往座椅后背靠去,皱眉思索起来,却听孙阳又接着说道: “但是张叔说也有可能别人只是一番好意,但是还是请少主万万不能大意,若真的是别有用心,此法都能想得出来,那这个人一定不可小觑!” “这事我会去了解!” 夏河深思着,过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孙阳问道:“其他的,张叔还说什么没?” 孙阳想了想道:“张叔就是让属下回来保护少主,让少主小心行事,对任何人都要留一个心眼。还有,张叔还说雷府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夏河问道,其实自己也隐隐约约觉得雷府不像看上去那样普普通通。 雷公子两个手下武功高强不说,就那晚招魂失败后,赫尔曼轻轻松松就驱散了那些邪气凌人的旋风,又岂是普通之人能做到的。 虽然事后说起来,赫尔曼满不在意地说这只是波斯一种简单的驱邪之法,而刚好他知道怎么用。 夏河知道事实不会像赫尔曼说得很轻松那样,但是他不是会去追问到底的人,眼看赫尔曼明显不愿意多说,自己谢过之后也就没有再提。 还有赫尔曼为自己疗了大半夜的伤,就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康复…… 如此众多,没有一件事是能简简单单就完成的,那么他们又怎会是普普通通的波斯商人。 “具体的张叔也没说什么,张叔只是感慨,雷府帮了夏家许多!” 孙阳的话传进夏河耳里,打断了夏河的思绪。 整理了一会思绪,夏河吩咐道:“那你暂且不用回去,明日先陪我去拜访拜访瑞叔!” “叔瑞?少主说的可是曾经的那位右武卫将军宇文瑞吗?” “对,就是他!” “少主怎么会想起来要去拜会他,据说两年前他被罢免之后,一直深居简出。” “因为是他提议的招魂法事,且何先生也是他请来的!”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真的喜欢你 太阳已落山,霞光还未消退,皇宫的高墙内还依稀可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重檐殿顶,那些高高翘起的宫殿四角在落日余晖的衬托下像极了展翅欲飞的燕子。 八公主拉着夏河的手恋恋不舍,不愿离去。 “宫门快关了,快回去吧!”夏河催促道。 “可是人家就不想回去!”八公主撅着嘴,水汪汪的盈波里全是对夏河的爱慕。 “听话,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夏河柔声哄道。 “公主,宫门就快关闭了,我们快进去吧!”一直站在不远处公主的护卫也忍不住走过来提醒,虽然现在就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但是宫门要开始关闭,走过去却也来不及。 “知道啦,知道啦!”八公主挥着手不耐烦道。 目光一直在夏河身上,八公主双手拉住夏河的手恋恋不舍道:“那我回去啦,你自己多保重,我有空再来看你!” “嗯”夏河点头道:“快回去吧!” 纵然十分不舍,八公主还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马车,往宫门驶去。 眼看八公主的马车才进去,宫人就已经开始关闭宫门。 一直站在远处的孙阳牵着马走过来,笑道:“八公主可真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少主呀!” 夏河轻叹一口气没说话,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化为无声的苦笑。 见夏河没说话,孙阳把马绳递给夏河,问道:“少主是打算回去,还是绕道去……” 孙阳话没说完,夏河知道孙阳的意思是要不要绕道去看看张叔。 沉吟了片刻,夏河摇头道:“还是不去了,天色已晚,过会张叔还要给冉儿走七星灯。待明日我们去见了瑞叔再去吧。” 说罢便翻身上马向前走去。 “是!”孙阳也应声上马,跟在夏河身旁。 没走几步,却被两男子给挡住了去路。 这两名男子一个看上去斯文俊逸,另一个看上去粗犷豪迈,但是看上都是气宇轩昂。 孙阳见夏河眯着眼睛看向两人却并未开口,于是驱马向前走了几步,翻身下马拱手问道:“不知两位兄台拦住我们的去路有何贵干?” …… 这两个男子就是亚尔维斯和安杰洛,为了找到冉儿,两人暗中去夏家打探了很久,才无意中发现赫尔曼的身影,可是招魂之后却就不再见到。 而冉儿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多方打听,得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夏家产业那么多,与夏家有来往的胡商实在太多了,你们问的是哪个胡商?” 这回答却让两人很无言,那个胡商?自己也不知道呀。 要是知道,还问什么问,安杰洛随时很无奈地想。但是也庆幸自己听了亚尔维斯的劝,没有直接回天界汇报情况。 要不引来大天使长,最后却没了任何消息,被责备那都是好的了。 两人守在夏家无可奈何之时,突然见到夏河与八公主一同出门,然后八公主上了马车,而夏河则骑马跟在马车旁。 看样子应该是送八公主回去,于是两人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就等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询问夏河。 别人不知道情况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夏河一定知道…… …… “我们就想知道那日千桃山坠崖的女孩,现在在哪?”安杰洛没等亚尔维斯开口,直接问道。 “什么?”孙阳一时无法理解的抬头望向夏河。 只见夏河冷哼道:“无可奉告!” “你不可能不知道!”安杰洛双手抱胸,打量着骑在马上的夏河,白衣卓然,俊朗的面孔,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可惜也只是凡人不是自己对手。 “少主,这两人是何人?”孙阳轻声问道。 “千桃山遭遇,就是他二人所为!”夏河沉声道,接着对安杰洛道:“知道与否,都没打算告诉你!” “你……”安杰洛为之气结,这人怎么这么嚣张呢,明明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却还是一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 亚尔维斯伸手拦住想动手的安杰洛,向前迈了一步拱手道:“那日之事是我俩鲁莽,今日我们并无恶意,只因那日跌落悬崖的女孩是我的旧识,所以想向阁下打听一下她的下落!” 夏河也很是疑惑,冉儿从未到过洛阳,在洛阳那里来的旧识,转念却又想到,难道是冉儿部落里幸存的人,所以那日看到艾德雷森他们才会出手伤人?所以冉儿才会突然冲了过去? 难道他们真的是旧识? 夏河试探地问道:“你说那女孩是你旧识,那她叫什么名字?” “叫……”拉亚还未说出口,亚尔维斯突然顿住,那日他好像听见他们都叫她冉儿。 那自己是该说叫拉亚呢?还是该说叫冉儿? 孙阳见亚尔维斯答不上来,怒道:“分明就是找茬!”说着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刀直指亚尔维斯而去。 亚尔维斯见孙阳持刀向自己砍来,不慌不忙的等刀近在眼前才闪身移到孙阳身侧,抬手向着孙阳持刀的手臂用力一推,想打落孙阳手中长刀。 同时口中叫道:“今日我不想与你们打斗,我只想知道那女孩下落。 孙阳速度也快,见亚尔维斯闪身跟着转身,避开亚尔维斯打出的那一掌,刀锋一转便向着亚尔维斯头顶砍去,同时愤慨地喝道:“说了不打算告诉你,听不懂吗?” 亚尔维斯无奈,只得顺手抽出绑在脚踝上的匕首,向头顶举去,用力一推,把孙阳的刀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着孙阳的小腹刺去。 孙阳侧身让开,纵身一跃跳到亚尔维斯身后,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亚尔维斯的小腿劈去。 亚尔维斯也跟着转身,手持匕首由上往下挥去,挡开孙阳的刀后手腕忽地转而向着孙阳的脖颈挥去。 孙阳不断挥动手臂用刀架开亚尔维斯刺像自己的匕首,并不断向后迈步,却发觉自己持刀的虎口被匕首震得发麻。 心中叹道,此人果然内功深厚,难怪少主会被他们所伤。 两人虽然还在不分胜负地在打斗,夏河却看出孙阳的脚步开始有些凌乱,如此下去,只怕会被亚尔维斯所伤。 正想叫住手,却见斯科塔玩味地向他们走来,显然是已经看了好长时间的好戏。 安杰洛也发现斯科塔向着自己走来,连忙向亚尔维斯叫唤道:“别打了,我们快走!”说着便向人群深处跑去。 安杰洛与斯科塔交过手,自己完全不是斯科塔的对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时突然见到斯科塔,心中只有一念头就是赶快离开。 “想走?”斯科塔笑道。 却没有立即追去,而是对着夏河拱了拱手,才转身慢吞吞地往安杰洛离开的方向走去。 亚尔维斯听到安杰洛的呼唤,便飞身跃起往安杰洛的方向而去,同时手腕一番,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划出一道流光,向着孙阳射去。 “不好!”夏河连忙从马上腾空而起,并抽出腰间软剑向那匕首挥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匕首直直射进孙阳的大腿,孙阳惨叫一声身子向后倒去,刚落地的夏河只来得及扶住孙阳。……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冉儿趴在屋外院中的石桌上呆呆盯着屋子,艾德雷森与张叔这会还在里面为自己的身体行七星灯续命之法。 变成猫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感觉上似乎很难啊! 如果自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拉斐尔看到现在自己这般模样!如果…… 冉儿有些绝望地在胡思乱想着。 …… “看来猫也是会发呆的……” 一个声音突然传进冉儿的耳里,冉儿吓了一跳的同时定眼一看,原来是斯科塔坐在石桌边的石凳上。 看来自己真的是走神走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斯科塔来到自己身边都没有发觉到。 “你干嘛去了!”冉儿仰头望着斯科塔问道,她可没有忘记艾德雷森让他却寻找亚尔维斯和安杰洛。 “当然是去抓你那两个朋友!”斯科塔笑着回答道。 “什么,你把他们抓啦?”冉儿着急地问道,可是在着急,说出来的话依旧是一串猫叫。 “可惜还是让他们跑了!”斯科塔一副满无所谓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呀!”冉儿可不认为斯科塔如果真的有心要抓他们的话,都见到了他们了,他们还能逃脱得了。 “嘿,看来变成猫你还变聪明了一些嘛!”斯科塔打趣道。 冉儿不想理会斯科塔逗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变成猫很不舒服,还说!于是直径问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放他们走!” “因为要像猫抓老鼠那样才有意思嘛!”说完看着冉儿摇摇头,叹息道:“嗯,你不会抓老鼠,所以无法体会其中乐趣!” “你……”冉儿气得大叫起来,后腿一蹬就向斯科塔扑去,这人明显就是在挑衅自己。 冉儿只想跳到他头上抓花他那张令人看着就生气的脸。 斯科塔微微一侧身就让开了冉儿袭击。 冉儿扑空落到地上,却不甘心的又向斯科塔扑去,可才一跃起就被斯科塔给抓住,接着被放回到石桌上。 自己根本就抓不到斯科塔,冉儿郁闷地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随时对艾德雷森又抓又咬,看来并不是自己有多敏捷,而是艾德雷森不避开而已。 才想着,却听到斯科塔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地问自己:“你说你这样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笨天使,王怎么就会喜欢上你了呢?” “你说什么?艾德雷森喜欢我?”冉儿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魔域之王呀。 “你是真傻呢,还是装糊涂,要不是喜欢你,干嘛费那么大劲救你啊,你还真不会是以为把你打伤了内疚吧!”斯科塔吁了一口气,这天使真的笨得够呛。 冉儿彻底愣住了,斯科塔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艾德雷森平白无故的为自己疗伤,一次次的救了自己,难道真的是喜欢自己吗?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想不明白! 冉儿一言不发瞪着绿色的圆溜溜大眼睛静静看着斯科塔。 “唉!”斯科叹道:“你别这样望着我呀,我也很想不明白的!” 接着又肯定地说道:“但是,王是真的喜欢你!”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溜了 “但是,王真的很喜欢你!” 斯科塔的这句话深深震撼到了冉儿。 喜欢? 怎么可能呢? 两人从来没有交集,何况是自己的天界和魔域一直都是相互对立的,魔王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这样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天使? 但,如果不喜欢,魔王却一次次救了自己,甚至因为自己的请求而没有追杀亚尔维斯和安杰洛。 可是…… 冉儿用力地甩了甩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斯科塔见冉儿自个陷入沉思,一会用前爪抓抓自己的圆圆的脑袋,一会又疑惑地摇着头。 又笑着强调道:“你自己想想啊,如果不是王在关键时候收回了掌力,你能活到现在吗?那一掌的力量如果真的全部打在你身上,你瞬间就会消亡……” 斯科塔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哦……之前一直没想得明白,为什么王只是肩上被拉斐尔刺了一剑,为何会伤得那么重。 这一瞬间,斯科塔完全明白了,王根本就是被自己所伤,因为眼前这只傻猫! “是呀!”冉儿自言自语道:“我居然能够活下来,这真的是奇迹!” “奇迹个屁!”斯科塔没好气道。 “喵……”冉儿不满地叫起来:“你怎么说话的!” “怎么说话?”斯科塔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王受伤全拜你所赐!” 冉儿无比委屈道:“这个我知道啊,因为我突然冲出去导致他分心,然后挨了拉斐尔一剑,所以才会来洛阳疗伤的,这些不都是告诉我的嘛!” 斯科塔幽幽叹道:“是呀,虽然我一直想不明白王怎么就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但是之前我都认为就是拉斐尔所伤!” 冉儿不明白地抬起头,“难道不是吗?” “不是!”斯科塔摇摇头,然后很郑重地看着趴在石桌上的冉儿道:“王的内伤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也是你为什么能够活下来的原因!” “什么!”冉儿无比震惊,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却又传来斯科塔的声音。 “王那一掌的力量,别说是你了,哪怕是拉斐尔,只要被击中也不会比你现在的状况好很多,而你,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天使,怎么可能还能活得下来?” “我知道,在我从大漠里醒来之后,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我还活着!”冉儿呢喃道:“但是后来他告诉我了因为那一掌他没有用全力。” 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斯科塔才心平气和地说道:“王没有用全力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也才明白,王是在出掌以后才硬生生地收回自己的力量,力量已凝聚打出却又强行收回,所以王因自己的力量反噬而受了重伤,你……却没消亡!”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冉儿呆呆地问道。 斯科塔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何,除了喜欢你好像没有其他能解释过去,但是从未见过何来喜欢!” …… “斯科塔,你跟一只猫聊天也能聊得那么起劲?” 艾德雷森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惊得斯科塔连忙站起,只见张叔与自己的王一同从屋内走出来,显然已经为冉儿行完今天的七星灯续命之法。 “雷公子真会拿属下开玩笑!”斯科塔推笑道:“属下有事禀报,见你们还未出来便在这里等待,这猫也刚好也在这里嘛,就顺道逗她玩呢!” “是么!”艾德雷森冷笑道,走到石桌旁边轻轻把看着自己发呆的冉儿抱了起来,然后问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果不其然,那两人果真去找夏家少主了!” 原本见他们主仆有事要说,正想走开的张叔听到斯科塔如此说后,停下脚步连忙问道:“那两人?” 艾德雷森解释道:“千桃山袭击夏家少主,把冉儿打下崖的那两人。” “他们?他们还来找夏河干嘛?”张叔不解,忍不住向斯科塔问道:“夏河没事吧,他们起冲突了没?” 不过张叔看斯科塔悠闲地在这里等着自己的主人,还有心情逗猫玩,心理想大概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厉害冲突吧。 斯科塔没回答看向艾德雷森。 艾德雷森发现怀中的冉儿也在竖着耳朵听着他们对话,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冉儿圆圆的毛茸茸的脑袋,不理会冉儿吃牙咧嘴地抗议,才慢吞吞开口道:“说吧,别让张叔担心。” 斯科塔这才回答道:“他们向夏家少主打听杨姑娘下落,夏家少主没告诉他们,他们便继续纠缠,孙阳觉得他们就是找借口来挑事,于是就打起来了。” 斯科塔顿了顿,没待任何人开口又接着说道:“属下见状准备去阻止他们,哪知那两人一见到属下就跑,傍晚大街上人挺多的,还是让他们给跑了。只是……” “只是什么?” 冉儿与张叔同时问道。 张叔诧异地看向冉儿,自从见到这只猫,就一直觉得它很有灵性。现在这会它竟然和自己同时发出声音,仿佛它能听得懂在说什么,也在询问一样。 很奇怪的感觉! 艾德雷森又伸手拍了拍冉儿的圆脑袋,轻声训道:“就你多事!” 张叔无奈地笑了笑,这雷公子看起来冷峻霸气,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却对这只也叫冉儿的猫如此温柔宠溺,不像是对宠物倒像是对情人一般。 没再深究,张叔现在更担心的夏河和孙阳,那两不明身份的年轻人为何总找他们的麻烦。 “只是什么,夏河他们没发生什么事吧!”张叔接着追问道。 斯科塔道:“张叔放心,夏家少主没事,只是那两人临逃跑还是用匕首刺伤了孙阳。” 张叔一愣,“哦,孙阳受伤了?”孙阳武功了得不亚于夏河,竟然不敌那两个他们口中的年轻人。 他们到底什么来路? “被匕首射中大腿,应该没有大碍吧!”斯科塔解释道:“后来我着急去追那两人,没再顾得上夏家少主他们。” 张叔拱手道:“多谢阁下出面解围。” 斯科塔不以为意道:“张叔客气了,我本来也在找他们。” 张叔叹道:“夏家的事却把你们给牵连了进来,老夫真的是过意不去!” 斯科塔无语地看了艾德雷森一眼,心想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牵扯谁了,只是千桃山上他们的确是冲着夏家去的,自己也没有想得太明白,两个天使,能和夏家有什么恩怨。 难道是受人指使?但是是什么人,又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指示两个天使的! 艾德雷森淡淡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张叔不用客气,能用的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们定会尽力!” 冉儿望望张叔又太头看向艾德雷森,这话真的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突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一转头,却见斯科塔正没好气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说,还不是因为救你,王才会如此谦和地对待张叔。 好吧,冉儿大抵也知道是为了救自己,只能无言地把头埋到艾德雷森怀中,没再在意他们的交谈。 过了一会,冉儿突然听到斯科塔道:“依属下看,那两人还会去找夏家少主……” 什么?他们还要去找夏河? 冉儿猛然抬起头,亚尔维斯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针对夏河呢? 千桃山上就已经伤了夏河,他们想干嘛呢? 夏河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不能让他们再伤夏河了! 回想起夏河的样子,从大漠走来夏河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如今夏河有麻烦,而且还是亚尔维斯与安杰洛带来的,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既然亚尔维斯他们还会去找夏河,那不如自己先去夏河身边陪着夏河,这样一来只要亚尔维斯他们出现,自己就可以阻止他们伤害夏河…… 冉儿想着,身体猛地一扭挣脱艾德雷森的怀抱,一纵跃了出去,速度极快地向雷府外跑去。 艾德雷森一惊,没想到冉儿会又如此举动,怒喝道:“杨冉儿,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不,我要去找夏河,我不能让亚尔维斯他们伤害到夏河。”没想冉儿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串猫叫声,便消失在墙角处。 艾德雷森正想追出去,被斯科塔拦住,阻止道:“雷公子,属下去吧!” 说完没等艾德雷森同意便飞身跃起往冉儿消失的墙头而去,转眼也不见了踪影。 张叔这才深意道:“老夫一直以为这猫儿叫冉儿,没想到也叫杨冉儿啊!” 艾德雷森点头低笑道:“两个都是杨冉儿,张叔不觉得他们俩很像吗?” 张叔笑着摇头道:“老夫只觉得这猫很可爱有灵性!”说着想起冉儿,又不由接着说道:“不过,说起灵性,杨姑娘的确也是很有灵性。” “哦,此话怎讲!”艾德雷森眉头一挑,好奇问道。 张叔叹道:“那次我们商队在大漠里遭遇狼群,可全靠杨姑娘才解了危机!” “还有这样的事?还请张叔细说!” “哈哈,好说!那日……” …… “你这身手也越来越敏捷了啊,竟然能跑出这么一段距离!”斯科塔站在一处屋檐上堵住冉儿的去路。 冉儿鼓起腮帮向斯科塔虎道:“看不起谁呢,让开!” “好大的语气,你是准备让我拎你回去呢?还是自己乖乖听话回去?”斯科塔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问道。 “说了我要去找夏河,别拦路!”冉儿没好气道。 “洛阳城那么大,你别到时候找不到人还把自己给弄丢了!”斯科塔戏谑道。 冉儿向四周望去,密密麻麻的屋顶,好像自己真的已经乱不清夏家在哪里了。 哪怕心虚,冉儿也还是很硬气地朝斯科塔吼道:“我自有办法找得到,你别挡住我去路我就行。”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只猫,你要是瞎跑跑丢,哪怕你身体的伤恢复你也回不去了,还有如果你被人抓住给炖了,所有救你的人都白忙活一场不说,你也就死了。还有……” 斯科塔并没有动手抓住冉儿,而是啰嗦地诉说着可能发生的情况,企图让冉儿自觉的跟自己回去。 冉儿被斯科塔说得浑身一颤! 炖了?好恐怖! 但是冉儿铁了心的要去找夏河,不想再继续与斯科塔纠缠,这样下去迟早被他抓回去。 于是趁他不注意快速转身跃下房檐。 哈哈,运气真好,前方墙角刚好有个小洞。 冉儿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斯科塔一惊,没想到自己还在说着话冉儿就溜了,急忙跟着跳下房檐。 可是哪里还有冉儿的身影……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引路 拉斐尔站在藏书宫殿的白玉雕花窗口旁,凝望着窗外深思。 金色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后,侧面的脸颊映着窗外的光线呈现出最完美的弧度。 冉儿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穿梭了好久,总算看到站在窗边的拉斐尔。 “拉斐尔,拉斐尔!总算找到你了!”冉儿满怀欣喜地迎了过去。 拉斐尔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向冉儿,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你这孩子,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跑什么地方偷懒去了!” “才没有呢,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去感悟生命而已!”冉儿抗议着小跑来到拉斐尔的身边。 拉斐尔含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冉儿的头,没有说话,蓝色的眼眸里尽是关怀。 一种久违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冉儿的全身,仿佛沐浴在春风里阳光中。 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拉斐尔!”冉儿望着拉斐尔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喜欢?” “喜欢?在我的理解,喜欢是一种感情的表达,这种表达可以对任何人也可以对任何物,它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情感,而这种情感看不见也摸不着……” 凡是冉儿的问题,拉斐尔都会耐心地向冉儿解释,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说完后,拉斐尔关切地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是不是你喜欢上了谁?” “我一直都很喜欢拉斐尔啊!”冉儿无暇的双眼看着拉斐尔,认真地说道,却又不解道:“可是斯科塔说艾德雷森喜欢我,但是那种感觉似乎和我喜欢你又不太一样。” “肯定不会一样!”拉斐尔含笑道:“这种情感是会根据不同的人或者物而产生不同的感觉,这得你慢慢去体会,当然,喜欢也会变化的,有的时间长了就会慢慢淡去,而有一些喜欢却会转变成爱……” “啊?”冉儿感觉被拉斐尔说得有点迷茫,心里越想越乱。 等等,自己怎么会对拉斐尔提起艾德雷森呢? 咦?不对! 自己现在应该在人间,在东方洛阳…… “拉斐尔?”冉儿疑惑地叫道,瞪着她那双晶亮明净的棕色双眼仔细地望着拉斐尔,自己是在做梦吗? 拉斐尔依旧含笑地望着自己。 就算是做梦,那就让这个梦的时间在长一些吧…… “拉斐尔,我好想你……”冉儿不舍地叹道。 哪怕万般不舍,冉儿还是不由自主睁开了双眼。 …… 自己依旧蜷曲着身体缩在墙洞中,只是这会天早已大亮,从墙洞望出去,尽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脚步。 昨夜为了躲避斯科塔钻进这个墙洞就没敢再出去,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然后还做了这样一个梦。 “唉……拉斐尔……”冉儿心中暗叹,自己真的好想他。 喜欢吗? 当然喜欢,冉儿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拉斐尔。 可是似乎如梦中拉斐尔所说那样,喜欢有很多种不同的感觉。 想到这,斯科塔的话又一次跳进冉儿脑里。 魔王喜欢自己! 除了惊诧和意外之外,竟也乱了自己的心湖…… …… 冉儿烦躁地甩甩头,这理不清的思绪呀! 但是现在不是认真思考的时候,此刻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斯科塔还会不会守在周围呢。 自己得想办法去找夏河呀! 不能让亚尔维斯和安杰洛再去伤害夏河。 当然,还想提醒亚尔维斯和安杰洛快回去,冉儿知道艾德雷森迟早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么自己呢……还能回到天界吗?还能再见到自己思念的拉斐尔吗? 对于自己的将来,冉儿已经无法想象。 唉……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目前把眼下自己能做的先做好吧。 于是冉儿探头探脑地把头轻轻地伸到墙洞边,用圆圆绿绿的大眼睛打探着外面的状况。 嗯,除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斯科塔好像不在附近了。 冉儿试探着把身子轻轻往外挪了一点,想看得更清楚些。 没想一小贩推着车吆喝着从墙边而过,冉儿吓得连忙慌张缩回墙洞,车轮差一点就从冉儿身上压过。 冉儿沮丧地看着洞外,感觉外面危机四伏,而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要怎么才能去到夏家找到夏河呀! …… 此时,离墙洞外不远的小巷的转角处,一个黑衣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冉儿所在的那个墙洞。 他无意中一抬头,却见两人向自己走来。 他急忙恭敬地迎过去道:“雷公子,斯科塔大人,你们……” 话还没说完艾德雷森便打断他询问道:“她还在里面?” 她自然是指冉儿。 昨夜冉儿虽然速度极快地从斯科塔眼皮底下溜走,却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斯科塔的追踪。 只是万万让斯卡塔没想到的是,自己还准备等冉儿从洞里出来就抓它回去的,冉儿竟在洞里睡着了。 这真的让斯科塔很无语,好吧,既然睡着了他也没耐心等候。 作为魔域的四大使徒之一的斯科塔,自然不会爬到墙洞边去把冉儿拖出来,那只能唤来随同而来的下人再此守着冉儿。 自己则回去向艾德雷森汇报冉儿的情况! “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刚刚那会似乎想出来,只是才探出个头却差点被一辆推车给撞了,然后又缩回去了,就没再出来。”魔域的这个下人心有余悸地述说着。 一路追随王来到东方,除了两位使徒大人外,王都不让魔域众人出雷府的,这好不容易有点差事。 如果那只叫冉儿的猫被手推车给撞了,自己怎么向王和斯科塔大人交代呀,想着都后怕,还好他们来得及时! 就这样,还敢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擅自跑出来!艾德雷森想着就来气,“真是笨得可以!”艾德雷森低声斥道。 “雷公子现在怎么打算!”斯科塔试探性地问道,自己也很好奇王会怎么处置杨冉儿,昨夜回去汇报了情况,王却很淡定地让自己去睡觉,等天亮再说。 “怎么打算?”艾德雷森挑了挑眉毛,“她既然想去夏家,那就成全她吧!” “呃……”斯科塔一时语塞,他还以为王会把冉儿带回好好骂一台或者揍上一顿呢。 这可好! 成全她! “斯科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她给我引到夏家!”艾德雷森命令道:“但是,不许让她知道是你在暗中帮忙!” “呃……”斯科塔为止愕然,这什么情况? “有什么问题吗?”艾德雷森不悦问道。 “没!没!属下这就去办!”斯科塔连忙回应道,却想不通王为何要这样做。 一向自诩足智多谋的斯科塔,此时此刻也完全猜不透王的心思,正疑惑着却听到艾德雷森吩咐道:“你就暗中守护在周边,一来必须要保证冉儿的安全,二来待那两人再次出现就把他们和冉儿一起带来回来见我!” “属下遵命,这就去办!”斯科塔毫不犹豫道。 艾德雷森满意地点点头,对一旁的魔域下人道:“你随本公子回去吧!” “是!” …… “怎么办呢!” 冉儿弓着身子,四肢缩在身体的下面,伸着脖子睁大眼睛机警地望着洞外。 实在想不到好的办法,那就……先冲出去看看情况吧! 才想着,就见两双小脚走到洞口,然后听到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说道:“我听一个大哥哥说,夏家巷子口有一个买糖人的,做的不但好看还好吃呢!” 一个脆生生的小男的声音说道:“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呀,但是大哥哥不会骗我的!”小女孩道。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小男孩咽着口水道。 “好呀!我们走吧!”小女孩娇嫩地说道。 于是两双小脚向着前方跑去。 夏家巷子口? 冉儿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一喜。 正想追着出去,却又有些犹豫。 小女孩口中的夏家会是自己要去的夏家吗? 不管那么多了,先跟着去看看再说吧,至少有个目标,总比一直缩在洞里不知怎么办的要好吧。 不再犹豫,冉儿一个箭步冲出了洞口,只见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小跑着往前去,便轻轻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大哥哥说,走过这座桥左转,然后顺着大路走到第二个路口,看到路口有颗大槐树,再向右转,顺着路一直走,就可以看到夏家的巷子口了。” 小女孩手上拿着糖葫芦,一边蹦蹦跳跳地走着,嘴里一边念着怎么才能到买糖人的地方。 冉儿跟在后面心中生出一丝好奇,感觉是有人故意让两个小孩去的,而小孩会是特意地来指引自己的吗? 不由得停下身子回过头往后望去,却也没有任何发现。 “过了这座桥左转,顺着大路走到第二个路口,看到路口大槐树,再向右转,顺着路走一直走……” 冉儿默默念着已经记下了小女孩口中的路线,那就不用在跟着他们慢慢走了。 于是冉儿竖起尾巴,迈开爪子,快速地跑过桥,往左边飞快地飞奔而去…… “这么没有耐心的!”斯科塔站在人群中看着冉儿奔跑的身影摇头叹道。 “不过看来这天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嘛!”斯科塔自言自语道,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着冉儿往夏家走去……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寻到夏河 大夫认真地给孙阳把完脉,再次认真检查了孙阳大腿上的伤口后,边重新包扎边说道:“少主请放心,匕首无毒,没有伤及要害,一夜过去没发烧且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这几日尽量卧床休息,不要用力拉扯,很快就会恢复的。” “没事就好!”夏河呼出一口气。 虽然昨夜孙阳负伤回来后,夏河就及时让大夫给他检查治疗,但是夏河却还是一夜不放心,这一大早就又请大夫过来再给孙阳检查一次。 “没事,就是皮外伤,按照我昨夜开的药方连吃三天药即可。”大夫给孙阳包扎好伤口后,边收拾药箱边说道。 收拾完毕后站起身对夏河拱手道:“少主,这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三日后我再来换药。” “有劳了!”夏河谢道,接着转头吩咐门外佣人送大夫回去。 坐在床的孙阳见大夫出门后,才开口道:“让少主费心了,昨夜大夫才为我诊治过,为何少主今日一早又让大夫来为了检查?” 孙阳知道自己的少主是关心自己,可还是不解,昨夜匕首取出后伤口就上药包扎好了,大夫药方也开好该注意的事项也交代清楚了,怎么这天才没亮多久,少主又带着大夫来给自己再次检查。 夏河没说话,把手里的一个墨蓝色布包递给孙阳。 孙阳好奇地接过布包,左手抬着右手慢慢打开,墨蓝色的布包着的竟是一把匕首,想必应该就是昨晚刺伤自己的那把匕首。 只是这匕首…… 孙阳疑惑地抬头望向夏河,不太确定问道:“这匕首就是刺伤我的那把?” 夏河微微点点头,满意道:“看来你也发现端倪。” 孙阳用右手拿起匕首掂量了一下,这匕首比寻常匕首重上许多。 对,这是一把匕首,在普通人眼里也许就只是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 只见银白色的刀刃不但打得异常锋利,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刀柄防切手部分是用暗红色的玛瑙雕刻而成,整个刀柄是用白银制成,尾部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孙阳自嘲笑道:“竟然用这样的匕首来刺伤属下,也是看得起我孙阳啊!” 夏河也被孙阳给逗乐了,“可不是,这匕首要在我们夏家也算得上是珍宝,就算我用来防身也舍不得这样就随随便便给甩出去!” “所以少主担心这匕首上有我们不为所知的毒药或者是什么,这一大早又带着大夫来给属下再次检查一遍。”孙阳明白了夏河的用意,感激道。 “这匕首太过独特,我不得不小心些!”夏河口气严肃道。 一股暖意涌向孙阳心间,“多谢少主关怀!”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就生分了。”夏河真诚回应道,接着便问道:“这匕首你还能看出其他问题吗?” “属下觉得从整个外形上看,就不像是中原的产物。”孙阳再次认真打量起来。 “这刀柄……”孙阳张开握着手刀柄的手,抬在胸前低着头研究了好一会,“恕属下愚钝,看不出刀柄上的花纹图腾是来自何处!” 这白银所打造的刀柄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和图腾,其中还镶嵌着一些细小的水晶做装饰。 如此精巧的工艺肯定是出自技艺精湛的大师之手,但是孙阳却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花纹图腾,突厥?波斯?天竺?孙阳摇摇头,似乎都不是。 显然夏河也没有研究出这匕首是来自何方,只是思量道:“这匕首从锋利程度和外形装饰来看都是价值连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它绝对不是来自中原及其周边邻国,如此宝物竟被两个年轻人用来随意丢弃伤人……” 夏河也困惑了,到底是什么人在与夏家作对。 “要不”孙阳提议道:“少主让人把这刀柄的图案临摹下来,然后去找人问问?” 说着握住匕首,刀刃对着自己把匕首递给夏河。 “不!”夏河接过刀否决道:“能知道的人不多,这样贸然去问容易打草惊蛇,回头我先拿给张叔看看再说!” “是,张叔经多见广、博文强识,应该能看出些端倪来。”孙阳附和道。 夏河点点头劝慰道:“好啦,这事你先不用操心,这几天先把伤养好,我一会先去会会瑞叔。” 听到夏河提起宇文瑞,孙阳羞愧道:“昨日还说今天陪少主一同前去,没想到竟被人所伤无法下地走路……” 夏河安抚道:“这一出出的事发生得始料未及,还好你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这几天你好好养伤,待伤好后我们要尽快揪出针对夏家之人。” “少主放心,属下皮糙肉厚,这点小伤,过两天就没事了!”孙阳回应道。 “那你好好养伤。”夏河温和地说完便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孙阳的声音又传入耳里。 “少主一切多加小心!” …… 夏河与徐护卫才走出夏家大门,门房就已经利落地从马圈牵出了两匹骏马过来。 缰绳还未递到夏河手里,就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速度极快地从旁边的树枝上飞跳下来,准确无误地穿到夏河怀里。 夏河猝不及防地抬起手,刚好把这毛茸茸的小东西抱了个满怀。 夏河定眼一看,竟是一只灰白花色的猫儿。 这猫咪周身毛色都是灰白相间,唯独圆圆的脑袋上的那一对尖尖的耳朵是纯白色的。 “哪里来的野猫!”徐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猫儿给吓了一跳,说着便伸手想去把爬在夏河身上的猫儿给拿丢。 夏河微微一侧身避开,阻止道:“这猫儿毛色油光水滑,明显不是野猫!” 不知道为什么,夏河看到猫儿那绿色的圆圆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没由来的想起了冉儿。 两双完全不一样的眼睛,为何会有相似的感觉? 眼看夏河不愿意把猫儿交给自己,徐护卫尴尬地抓抓头道:“少主厉害,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野猫,只是少主打算怎么处置它呢?” “怎么处置?”夏河只见猫儿一双前爪紧紧抱着自己,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自己,那眼神就好像是冉儿在看着自己不想离开一样,一时间夏河心理竟有一种不舍放开的感觉。 “少主?”徐护卫见夏河看着猫儿发呆,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嗯!”夏河抬起头清清嗓子以掩饰自己一时的失神,道:“把这猫儿交给门房好生照看,没准不一会失主就会寻来。” “少主放心,小的定会细心照看等待失主!”门房听夏河这样一说,机灵地把手中的缰绳一股脑全部塞到徐护卫手中,腾出手后立马伸手准备抱走夏河怀里的猫儿。 没想猫儿却伸出爪子紧紧钩住夏河的衣服,同时嘴里发出一串柔细的猫叫声,似乎在抗议不愿被门房带走。 门房抱不走猫儿,不知所措地望着夏河,生怕被自家少主责怪,连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 然而夏河完全没有在意到门房的表情,眼神全在猫儿身上,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猫儿的背脊,一边轻柔地安抚道: “听话,乖!我这会有事,你先乖乖跟他回去,一会我办完事回来你若还没有被你的主人接走,我就再来看你可好!” 夏河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看到猫儿不愿意离开自己,竟会有些心疼,自然而然地就对猫儿说起话来。 猫儿仿佛也听懂了夏河说的话,松开了抓在夏河衣服上的爪子,但是头却使劲地往夏河的怀里蹭去,撒娇地表现出自己不愿意离开夏河。 徐护卫忍不住奇道:“少主,感觉这只猫能听得懂你说的话呢!” “那是当然!”冉儿毫不客气地对着徐护卫唬了两声,然后又回过头把头埋进夏河的怀里。 没错,这只从树上蹦到夏河怀里的猫儿就是冉儿。 冉儿按着那小女孩口中的路线,轻轻松松地找到夏家的位置。 正爬上树准备通过树枝跳到夏家大院的围墙上,冉儿却惊喜地看到夏河与徐护卫走出夏家的大门。 于是冉儿改变计划,直接蹦到了夏河身上。 可惜夏河也不知道怀里抱着的自己是冉儿,要让门房小厮带走自己,那怎么行呢,冉儿才不愿意,好不容易找到夏河了,就不要离开他。 “无论夏河去哪里自己都必须跟着!”冉儿把头埋进夏河怀里的时候坚定地想着。 因为不知道亚尔维斯和安杰洛会在什么时候又来袭击夏河,只有寸步不离地跟着夏河,夏河才会安全,自己也才能找到他们。 “嗨,你还唬我?”徐护卫可不乐意了,明显这猫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又把手里的缰绳塞回到门房手里,伸手打算强行把冉儿抱离夏河,口中同时说道:“好端端的你这只猫干嘛黏着我家少主,老实一边待着去!” “你走开呀!”冉儿一边尖叫着一边使劲往夏河怀里钻。 也不知道夏河是有意还是无意,抱着冉儿的手臂总是给徐护卫造成阻碍,徐护卫竟也把冉儿抱不走。 ……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粗犷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护卫连忙松手回头,却惊呼道:“宇文……宇文大人,您怎么来啦!” “瑞叔!” 夏河也是大吃一惊。 自己这还正准备去拜访宇文瑞呢,这倒好,人家竟先登门而来了……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又叫冉儿 “瑞叔!” 夏河意想不到地抬起头。 只见宇文瑞骑在马上,诧异的目光正扫向自己 这宇文瑞身穿一件藏蓝色镶金边的袍子,满头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腰间金丝腰带上系着一块雕工精致的羊脂玉。 五十开外的年纪,健朗的身躯看上去威猛有力,硬冷的面容目光如炬,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瑞叔,你怎么来了?”夏河抱着猫儿后退一步,问道。 宇文瑞翻身下马后道:“我这才听说那日给衍清招魂失败,你叔父也因此而负伤,老夫特地前来看望。” 门房见宇文瑞下马,知道夏河现在不会再出门了,便拉着才牵出来的两匹马地走到宇文瑞身边,把宇文瑞的马一同给牵下去。 “叔父无碍,大夫说邪寒入体导致身体不适,想必是招魂那晚受了风寒。”夏河简单回应道,并不想把招魂那晚的事说得太过详细。 接着说道:“瑞叔请随我到后厅稍作休息!”说完又转头对徐护卫道:“让人去请叔父过来。” “是!”徐护卫领命而去。 “你这是要出门?”宇文瑞边随夏河进入夏家边看着夏河手里抱着的猫儿问道。 夏河低头看了看一直死死抱着自己的猫儿,它那双无邪的大眼睛一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无奈淡笑道:“是正准备出门,谁知这猫儿突然从树上窜到我怀里,然后就怎么也不离开我,看样子应该是谁家养的宠物。” “哦?”宇文瑞好奇地往夏河怀里看去,“前几日悠悠回来还与我哭诉,她的雪儿在大街上被人给抢了!” “雪儿?抢了?”夏河不解道。 “雪儿是悠悠出嫁前就养的猫儿,悠悠很喜欢它,出嫁后也把雪儿带到她夫君家里去一直陪着她。”宇文瑞解释道。 “那会是它吗?”夏河顺着宇文瑞的目光看向猫儿问道,心中有些疑惑,是何人这么无聊,抢只猫儿做什么? 宇文瑞惭愧道:“嗨,这些小动物的,老夫向来不感兴趣,只知道当年悠悠捡回来只小猫养在身边,后来还带着它一块出嫁。” “悠悠武功不错,是什么人竟能从她手里给猫抢了?”夏河问道。 “老夫也是奇怪,悠悠说那人身手极快,抢了雪儿就逃走,她完全没有看清是何人所为。” “那一定是高手所为,抢雪儿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回头我让悠悠过来看看这只猫是不是她丢的雪儿!” …… 冉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颤。 之前夏云就一直说自己是雪儿,要抱去还给她的悠悠姐。 后来虽然被赫尔曼阻止,但是看得出来夏云一直不甘心, 现在可好,这又遇到了主人的……呃,听语气应该是宇文悠悠的父亲吧。 没准晚些时候,宇文悠悠就会来找夏河要猫了。 夏河会把自己给出去吗? 不由得,冉儿更用力地用前爪抓紧了夏河。 不!不!现在自己不能离开夏河。 感受怀中的猫儿正在用力地抱紧自己,夏河微微皱起眉头,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冉儿在自己身边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 “咦?少主?你怎么这快就回来了!”孙阳坐在床上正在回忆昨日与亚尔维斯打斗的情形,没想夏河轻敲了两下门便走了进来。 夏河轻笑道:“你一定想不到,瑞叔来了!” “什么?他……他怎么来了!”孙阳惊奇道。 “他说才听闻那日招魂失败,叔父因此还病了,特意来看望叔父。”夏河说着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这也能说得通,毕竟招魂主意是他出的,招魂先生是他请的,他知道出了状况,理应过来探望。”孙阳分析道。 “的确是很合理,而且我们在等叔父过来的时候单独聊了一会,我也并未觉得他有什么不妥!”夏河沉吟道,一切看着都很合理,但是有时候看似很合理事,都是经人可以安排好的。 那么……瑞叔?是否安排了什么呢? “听少主语气,似乎觉得宇文大人有问题!”孙阳道。 夏河摇头道:“也算不上吧,只是招魂之事太过于诡异,张叔险些被牵连遭受意外,心中总有些不安。” 夏河顿了顿,轻叹道:“我现在对谁,都持怀疑态度!” “看来让张叔尸身消失,应该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孙阳很不理解,那些针对夏家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夏河苦笑道:“打乱了吗?” 意外依然接二连三地还在不断发生,感觉他们对夏家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那日,若不是雷府之人意外地参与了千桃山之行,也许自己的命已经留在千桃山了。 若不是斯科塔暗中帮忙,昨日傍晚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期然地又想到了冉儿,自己虽然无恙,但是冉儿却受牵连,到现在生死都难以测定…… 孙阳见夏河在思考,也就没有搭话,却突然发现夏河怀里竟抱着只猫。 只因这只猫之前被夏河手袖给遮挡住,这会露出了一对雪白的小耳朵,才被孙阳看到。 “少主……这猫……”孙阳忍不住打断夏河的思绪。 这猫儿,冉儿? 它怎么会在这里,少主怎么会抱着它? 听到孙阳问起,夏河轻柔地把猫儿抱起放到圆桌上,说道:“刚出门准备上马它突然树上跳到我怀里。” 接着微笑起来道:“说来奇怪,跳到我身上后任何人都抱她不走,感觉赖上我一般。” 夏河并没有察觉,说起猫儿来的时候,自己的语气竟温柔了许多。 真是冉儿? 孙阳心理惊叹问着,结结巴巴道:“它……它……它自己跑来找你的?” 仔细一想,冉儿也许真认识少主呢! 还记得那日,雷公子说它是冉儿,小姐说它是雪儿,两人在那比看它认识谁,那时它直接冲着蹦到张叔怀里。 可是,雷公子对它爱不释手,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只是一只长得很像冉儿的猫? 夏河微微皱起眉头不解道:“你认识它?怎么这幅表情?” 孙阳看着冉儿正凶巴巴地盯着自己,甚至还翘起尾巴像他唬了几声,犹豫道:“属下……属下看它长得很像雷府雷公子养的那只猫!” “不过……”孙阳接着说明道:“不过属下一直在暗中保护张叔,也只是无意间见到几次,不能确定是不是!” 夏河不禁莞尔道:“这就奇了,你看到说是像雷公子养的猫儿,刚刚瑞叔看到它提起悠悠的雪儿前几日被人给抢了,还说回头告诉悠悠,让她来看看是不是她的猫!” “雪儿!”孙阳又是一愣,“那日小姐在我院里,也是说一直说雷公子的猫是雪儿,还与雷公子较真了一番。” “哦?还有这事?”夏河好奇道:“那后呢!” “后来好像也没能证明就是雪儿!”孙阳抓抓脑袋,那日让自己印象最深的是雷公子一个闪身就把冉儿抢到自己怀里,那速度自己都只觉得眼睛一花。 当时自己只有一个疑问,雷公子是何等的高手。 冉儿依旧趴在圆桌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孙阳。 夏河笑着把它抱在身上安抚道:“小猫,不要这么不友好!” 话音才落,冉儿便乖乖地缩到夏河怀里,嘴里嘤嘤地发出一串娇弱的猫叫声。 孙阳惊叹道:“少主,这小猫好像听得懂你说的话耶。” “是吗?”夏河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这猫儿到他身边后,自己的心情不由得明朗许多。 接着,夏河低下头对冉儿说道:“小猫,你想待在我身边呀,那在没有找到你主人之前你就暂且留在我这吧!” “少主,她居然点头了!”孙阳惊讶地叫道。 夏河自然看到冉儿偏着毛茸茸的大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没理会孙阳,又对冉儿说道:“小猫,那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叫你冉儿吧!” “冉儿!”孙阳大呼了起来,“又叫冉儿!少主,你怎么也给它取这么个名字呀!”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夏河问道,此刻他仿佛觉仰头望着自己的小猫在赞同的微笑。 没缘由的,夏河总是在猫儿的身上感觉到冉儿的气息,冉儿这个名字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没!没!”孙阳摇着头叹道:“雷公子叫他的那只猫也叫冉儿,少主你现在也给这只猫叫冉儿,你们怎么都喜欢这个名字啊!” “是吗?”夏河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道:“那是因为我们都喜欢冉儿的缘故吧!” …… 安杰洛烦闷地顺着鹅卵石镶成的小道,往院中走去。 心里想着昨日傍晚发生的事,面对魔域的使徒,自己完全是无能为力,一见面就只有逃跑的份。 现在幻化的这个模样显然已在魔域众人面前暴露,起不了隐藏身份的作用。 而他们到底藏身在何处,自己根本无法探寻。 在夏家周边转悠了几日也完全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拉亚更是下落不明。 一开始,安杰洛还是很赞同亚尔维斯的建议,暂时留在洛阳再打听一下情况。 但认真思索一个晚上后,安杰洛认为还是先返回天界禀报这边的情况为好,毕竟自己能力有限,毕竟米歇尔也说过,发现状况即刻回报。 可无论安杰洛怎么说,亚尔维斯都坚决反对。 为此,两人发生激烈的争执。 安杰洛完全说服不了亚尔维斯,最后只能生气地摔门而去。 此刻安杰洛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自己自然不能单独返回天界,但是留在这里,不但什么也做不到,还要防着魔域众人。 烦闷中突然听到院里有动静。 抬头望去,却见一向只喜欢穿暗红色衣服的瑶姬,此刻白衣飘飘,青丝飘逸地在院中舞剑。 只见她身子如乳燕般轻盈飞动,宛若月中的仙子。 发现安杰洛向院中走来,瑶姬回头对他微微一笑。 瞬间,安杰洛失了神! 迷醉在瑶姬嫣然的笑靥中…… 正文 第五十章 留下 这一刻,安杰洛迷醉在瑶姬嫣然笑靥之中,只见瑶姬雪白的衣裙伴随着她妙曼的身姿在轻舞翩翾。 在安杰洛眼里,她仿佛就是从月宫飘落的东方仙女,轻盈、清新、美丽…… 瑶姬足尖轻轻一点,优美的一个转身后,持剑的手网上在虚空中浅浅一划,好像是要拨开云雾一般。 紧束的柳腰下,瑶姬的裙摆纷纷垂下,随着她纤细的身姿不断摆动。 突然,她的裙角轻轻扬起,不是风,却是轻巧的步伐更堪风吹…… 瑶姬的每一个动作,带给安杰洛的不是窒息的惊艳,而是沁透心底的震撼! …… “好!” 一个浑厚的赞赏声,打断了这微妙的气氛。 瑶姬收住身形,转身柔声唤道:“义父!” 安杰洛有些意外,自己是听到黑袍之人对瑶姬的赞赏声,才知道发觉黑袍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院中。 就见黑袍之人笑着对瑶姬赞道:“好!好!瑶儿的武功又精进了,很好!很好!” “多谢义父赞许!”瑶姬巧笑倩兮地谢道,右手持剑剑收到后背,小跑到黑袍之人面前,左手勾住黑袍之人的手臂,眼光却落到了安杰洛身上。 安杰洛连忙走上前,拱手道:“先生!” 已经有几日没见到黑袍之人,没想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这里。 黑袍之人摆摆手,爽朗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要说,瑶儿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安公子!老夫要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安杰洛不好意思尴尬到:“先生说笑了!”只认为那日救下了身受重伤的瑶姬,输入一丝神力只是为了护住瑶姬心脉,不让其伤势恶化。 安杰洛自己都没有发觉,就因为自己给瑶姬输入的那丝神力,不但让瑶姬的伤势得以很快恢复,武功也大增了许多,而去容貌上似乎也在慢慢变化。 原本瑶姬就保养得不错,本是三十来岁的人,却肤如凝脂,体态妖娆,但眉眼间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可自从安杰洛给瑶姬注入那丝神力之后,瑶姬面容上岁月的痕迹似乎开始淡化。 现在的瑶姬,看上就也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然而这些细微的变化,安杰洛没有发觉。 黑袍之人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觉得自己很是幸运,死了一个行者,得到两个异人,自己不亏。 只是针对夏家的计划,似乎一直都还是无法顺利进行。 看来,得好好思考一番,换个方式进行。 黑袍之人含笑着走进安杰洛,关切地问道:“不知安公子寻人可有眉目?” 安杰洛颓然地摇头道:“发现了踪迹,却找不到落脚之处!” 瑶姬娇柔说道:“难怪我刚看安公子好像不太开心。”接着柔声安慰道:“安公子也不要太过着急,既然发现了踪迹,迟早肯定会找到人的。” 安杰洛正色道:“多谢瑶姬姑娘宽慰,在下是因是否回去向我家师傅禀报的事与维斯有所争执,才心情烦躁。” “哦?”瑶姬与黑袍之人相视对望了眼,好奇道:“难道维公子想要回去?” 这维斯与维公子自然就是亚尔维斯,只因两人现在都是东方人的面孔,亚尔维斯这样的名字太像胡人名字,所以对外就称呼为维斯。 安杰洛尴尬地笑道:“是我想要回去!” 瑶姬听闻,瞬间一脸不舍着急道:“安公子为何想要回去,还没有找到你们想要找的人呢。难道因为住在这里义父招待不周,瑶姬有所怠慢吗?让安公子不住舒服,所以想要离开。” 说完眼眶通红,眼看自责的泪珠就要滚落下来。 安杰洛连忙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瑶姬姑娘你想多了,在下绝无此意。” “那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千桃山之事连累安公子与维公子都受了重伤,所以安公子想要离去?”瑶姬追问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生怕瑶姬再胡乱猜测,安杰洛解释道:“瑶姬姑娘多虑了,我们负伤完全是因为技不如人,怨不得任何人,而且有了千桃山那次事故,我们才发现要找之人的踪迹,只是他们太过于强大,我们又打听不了他们所在之地,所以我才想要回去禀报师傅!” “雷府?”瑶姬与黑袍之人心中同时叫道,看来他们要找寻的人与雷府有关。 “难道安公子与维公子要找寻的人与那日千桃山打伤你们的波斯人有关!”黑袍之人试探地问道。 “正是!”安杰点头道。 “那你两为何不早说呀!”瑶姬埋怨道。 “唉……”安杰洛轻叹一声,并未回答瑶姬的疑问,反而问道:“听瑶姬姑娘语气,难道知道点关于他们的事情。” 瑶姬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安杰洛,摇头否认道:“瑶姬不知!只是既然知道他们与夏家来往,应该好找寻吧!” 刚燃起的希望又落空,安杰洛无奈道:“先前我们说要找寻的是波斯人,先生就提点我们可以到夏家去打听打听,后来我们发现夏家的少主夏河,就是千桃山上先生想要教训的人,但是关于波斯人,却怎么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瑶姬娇嗔道:“夏家就是那么让人讨厌!瑶姬那日受伤也是夏家的人所为。”说着抬起自顾怜悯的眼神无助地望向安杰洛,一股脑地把自己受伤之事推给了夏家。 “瑶儿,自己的委屈就不要叨扰安公子。”黑袍之人在一旁轻声责备道,接着对安杰洛挽留说道:“安公子不妨在多留几日,既然知道是什么人,老夫也帮着一起打听,肯定能找到一些头绪的。” 安杰洛看向低头偷看自己的瑶姬,瑶姬眼神中流露着期盼自己留下的神情,不知道为何,安杰洛不想让瑶姬失望,不想看到她无助的表情,丝毫没犹豫便开口道:“那行吧,我们就暂且多留几日,只是……劳烦先生与瑶姬姑娘了!” “哈哈……”黑袍之人笑道:“区区小事,不用挂齿,能帮得上两位也是老夫的幸事!” “先生客气了!”安杰洛拱手回应道。 却没发现瑶姬与黑袍之人深意地对望了一眼…… …… 从来没觉得小鱼干这么好吃!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从前在天界的时候就没有吃过鱼,而来到人间之后,鱼是吃过了,但是没觉得特别,鱼干……好像也没有吃过。 可自从自己的神识被艾德雷森放到这个猫咪的体内之后,冉儿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吃小鱼干。 而这一次,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夏河,早已饥肠辘辘。 所以当夏河把一整盘小鱼干放到冉儿面前,冉儿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竟觉得无比之香。 嗯……等回到自己身体之后,一定还要再吃一次,看看人与猫的吃东西后的感觉是否会是一眼。 忽然间觉得,这做猫的经历,也是永生难忘吧。 果然,大快朵颐的同时还在胡思乱想,结果就是被美味的食物的给噎到。 夏河轻轻地把一小碟水端到冉儿的面前,轻柔笑道:“不用着急,慢慢吃,饿不到你。” 夏河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猫的一举一动,总会联想到冉儿。在这之前,却从未觉得冉儿有任何方面像猫的呀。 冉儿连忙喝了好几口水,才艰难地把喉咙里的小鱼干全部咽了下去。 她抬起头萌萌地轻叫了一声,“谢谢!”夏河对自己总是那么温柔,无论自己是人还是猫。 在夏河看来,小猫就是对自己叫唤了两声,但是他却能听出叫声中的谢意。 于是又柔声道:“来,再吃一点,不过这次可要慢慢吃哟!” 是还没有吃够,还想吃呢! 想着又低下头认真地吃了起来,不再胡乱遐想了,先吃饱了再说…… 可是才吃两口,就听到书房外有人敲门。 “进来!”夏河道。 只听那人推开门后报道:“禀少主,宇文悠悠来访,想见少主!” “这么快就来啦?”夏河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宇文悠悠来得如此之快,看情形应该是知道消息就立刻过来。 只能吩咐道:“让她稍等片刻,我稍后就来!” “是!”下人领命而去。 夏河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趴在书桌上认真吃着小鱼干的冉儿。 他刚刚清楚地看到,下人在说完‘宇文悠悠’这四个的时候的时候,冉儿明显的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又若无其事地接着吃起东西来。 难道这只猫听得懂人话? 知道自己的主人要来接自己了? 不对,要是知道自己主人来,理应激动才对! 只是个巧合? 下人来报打扰它进食? 似乎也不是,打扰,应该敲门的时候就影响到,不必等到下人说话。 一种说不出的奇异的感觉,弥漫在了夏河的心间。 耐心地等待冉儿吃完盘中最后一条小鱼干,夏河才抱起冉儿道:“这回吃饱了吧,那我们一起去见见宇文悠悠吧,看看她是不是你的主人!” “喵……”冉儿在夏河怀里紧紧抱着夏河,仰头望着夏河棉棉地叫了一声。 夏河微微一笑,伸出手爱抚地摸了摸冉儿毛茸茸地圆脑袋,竟生出一丝不舍。 突然很希望冉儿不是宇文悠悠的猫。 “真舒服!” 冉儿眯着眼顺势用头在夏河手掌心蹭了蹭,不由想起那魔王艾德雷森,总是不是拍就是敲自己的头。 一比较才发现,夏河的怀抱才让猫舒服呀! 心里开始谋划,如何才能留在夏河身边,不让宇文悠悠带走自己……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看似一样却不一样 怎么才能留下呢? 冉儿心中出现了好多个念头。 先暂时逃走不见宇文悠悠? 还是装死? …… 可是转念仔细想想,好像都不是太靠谱的感觉。 那要怎么办才好呀? 冉儿还在犹豫不决着,却见夏河已经抱着自己走进花厅。 宇文悠悠早已等得不耐烦,看见夏河进来便连忙站起身向着夏河快步迎去。 冉儿偷偷地向宇文悠悠瞄去。 只见宇文悠悠一身华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显得雍容华贵。 弯弯双眉下一双明眸湛湛有神,小巧的鼻梁高挺,朱唇榴齿,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发出淡淡光晕,更映得她肤色晶莹柔美,粉雕玉琢一般。 宇文悠悠与夏云是从小一起玩着长大的好姐妹,自然与夏河也不生疏,见到夏河边一边迎过去一边着急地说道:“快让我看看,你捡到的猫儿是不是我的雪儿!” 冉儿见宇文悠悠伸手就要来抱自己,吓得整只猫一缩恨不得缩到夏河臂膀与身体的缝隙里,让宇文悠悠看不到自己。 “哎呀,你这小顽皮怎么见到我还躲起来了呢!”宇文悠悠见到冉儿后眼光一亮,喜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的对冉儿说道。 虽然冉儿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起来,但是还是被悠悠看到个大概,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心爱的宠物,又怎么会认错呢。 夏河怀中抱着的猫儿就是自己雪儿无疑。 丢失了那么多天总算是找到了,悠悠激动到语气都有一些哽咽,轻柔地唤道:“雪儿!” 可是冉儿依旧不理会宇文悠悠,仍旧缩在夏河怀里,甚至伸出两只前爪紧抱着夏河的身体,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宇文悠悠,喉咙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宇文悠悠不解地抬头望向夏河,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啥?”看着宇文悠悠见到冉儿欣喜的模样,夏河也认为冉儿就是宇文悠悠的雪儿,只是没想到冉儿好像不认识宇文悠悠,心中正在奇怪,却被宇文悠悠突然给问懵了。 宇文悠悠委屈无比道:“为什么,雪儿感觉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这样的!” 夏河把冉儿抱了出来,但是在抱的过程中夏河明显感触到冉儿的抗拒和不愿,犹豫了片刻,夏河还是把冉儿抱到宇文悠悠的前面问道:“悠悠,确定这是你的雪儿吗?” “当然是呀!”宇文悠悠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小心翼翼地接过冉儿轻轻抱住。 然后低头对冉儿怜惜道:“雪儿,你被人抢走的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冉儿没吭声,偏着头用怯怯的无助的眼神一直看着夏河,宇文悠悠甚至还感觉到此刻的它还是不停地发抖,好像很害怕自己一样。 悠悠怜惜地抚摸着冉儿的后背想抚平它的不安,可是冉儿可怜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夏河,仿佛离开夏河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夏河!”宇文悠悠抬起头望着夏河,认真问道:“你是怎么捡到雪儿的?” 夏河看了看在宇文悠悠怀里的冉儿,那无阻的小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真的很想把它抱到自己怀里来。 强行让自己忍住这样的念头,夏河才说道:“今早我准备出门办事,它自己从树上跳到我身上,然后你父亲刚好过来看望叔父,就见到了。” 宇文悠悠不可思议瞪大双眼,“这么说来雪儿接触你才半天还不到点的功夫,怎么就感觉很依赖你离不开你的样子,然后……还不认识我了!” 夏河轻笑道:“自从它跳到我身上后,就一直黏着我了!” “这是为何!”宇文悠悠想不明白,这分明就是自己的雪儿没错呀,可…… “我先前给它检查过一番,并没有任何外伤或者内伤的迹象。”夏河淡淡地说道,打破了宇文悠悠的猜测。 悠悠低头看着仍在发抖的冉儿,沉吟了好一会,突然把冉儿放到夏河手臂上。 夏河没想到悠悠会有此举,连忙抱住冉儿的同时惊奇地问道:“悠悠,你这是……?” 悠悠无奈地笑道:“它不是雪儿,还你!” “不是雪儿?”夏河彻底不明白了,先前还很肯定地说它就是雪儿,这会又说不是。 但是内心深处似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 “虽然看似一样却不一样?”宇文悠悠眼看冉儿回到夏河怀里后,便乖乖地安静的任夏河抱着,不再有惊慌的模样,喃喃说道。 “此话怎讲?”夏河不解到。 宇文悠悠没有解释,只是幽幽说道:“应该是我认错了,它只是一只长得很像雪儿的猫。” “我很遗憾!”夏河看着宇文悠悠失落的眼神,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安慰她,因为自己很庆幸是这样的结果。 宇文悠悠惨淡地笑了笑,看着夏河怀里与雪儿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冉儿,忍不住想伸手再去摸摸它。 可是冉儿才看到宇文悠悠抬起手,便又满眼惊恐地往夏河怀里躲。 宇文悠悠手在空中僵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忍住了去摸冉儿的冲动。 于是强颜欢笑对夏河说道:“既然不是雪儿,那我就回去了。” “嗯!”夏河点点头道:“让你白跑一趟!” 此时此刻,好像说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白跑!”悠悠的眼神再次看向冉儿,自言自语轻道:“我一定会找回雪儿的!” 说完便带着陪同而来的婢女向厅外走去。 走到花厅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身对夏河提醒道:“河夏,你可要对它好一点哦。” 夏河颔首,“你放心!” “那就行!” 宇文悠悠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 走出夏家的大门,婢女忍不住道:“夫人,那明明就是雪儿!” “我知道!”宇文悠悠轻声道,语气中有些失落却好像又松了一口气。 “夫人知道呀!”婢女忍不住惊呼起来,接着问道:“那夫人为何不带走雪儿。” “看似一样却不一样!”宇文悠悠叹道。 “奴婢愚笨,不知道夫人这话的意思!”婢女道,这句话夫人刚刚在夏家就说过一次,可是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 宇文悠悠解释道:“它是我的雪儿肯定不会错,但是它却又不是我的雪儿,嗯……怎么说呢,就像她的灵魂已经不是雪儿的了!” 说话宇文悠悠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解释听上去似乎太牵强了,一只猫而已,还扯到了灵魂,可是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 爱不释手地养了那么多年,自己的雪儿自己怎么会认错,躯体绝对是雪儿,但是明显的猫的认知已经不是自己的雪儿了。 “猫还有灵魂呀!”婢女很惊讶地问道。 “我就打个比方这么形容!”悠悠无奈道。 婢女似乎明白了一半,点头道:“它是雪儿,因为它不认识夫人了,所以它又不是雪儿!” “可以这么理解!”悠悠回答道,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对于雪儿的感触只有自己最清楚,但没法解释。 “其实就算雪儿不认识夫人了,夫人也可以把它带回府的嘛!”婢女又说出自己的疑虑。 自从雪儿在大街被抢走以后,夫人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随时茶不思饭不想的一直担忧着雪儿的安危。 宇文悠悠微微笑道:“因为我爱雪儿啊!” “啊?”婢女一脸呆萌,怎么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夫人的话呀。 “雪儿不但不认识我,我抱着它的时候,它不但显得生疏还满眼惶恐非常抗拒。”悠悠语气有些失落道:“它现在只认识夏河,我要是强行带它走,它不会开心的。” “这样哦!” 婢女似懂非懂的样子,让宇文悠悠忍不住抬手轻轻捏捏她的鼻尖,“你这丫头!” 然后轻声叹道:“至少我现在可以安心了,雪儿没有遭到不测,也没有孤苦伶仃地流浪在外!” “是呀!是呀!”婢女点头附和道:“雪儿在夏家少主这里,夫人想它的时候便可以来看它,也许多见几次,雪儿就会回想起夫人来了。” “但愿如此吧!”宇文悠悠淡淡道。 主仆两边说边走,走出巷子后融入到街上行人之中。 …… 斯科塔站在巷子口,看着渐渐消失在人流中的两人,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看来这个笨天使也不是那么的笨嘛,竟然没让猫的正主把它带走! 很不错,省了自己不必要的麻烦。 猫的正主叫宇文悠悠? 如此通透的女人,很少见啊! 记住了! 赫尔曼呀,赫尔曼! 你可真会选啊…… …… 没由来的,赫尔曼突然浑身一颤,于是想都想急忙拉紧手中缰绳让行进中的马停下来,并机警地向四周望去。 夏云见状也连忙驱停了自己骑着的马,关心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赫尔曼皱着眉头观察了一番四周,并没有任何不妥,摇摇头道:“没什么,心中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担心有危险,所以停下来看看!” “啊?”夏云低呼道,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赫尔曼微笑着安慰道:“别当心,没事,应该是我多虑了!” “我才不当心咧!”夏云不容置疑地语气道:“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赫尔曼宠溺地看着夏云,驱马走近夏云,伸手轻轻摸了摸夏云的秀发。“的确,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夏云看着赫尔深情的眼神,害羞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向来热情奔放,勇往直前,但是在赫尔曼火辣辣的惊悚人心的告白之后,到现在,只要直视赫尔曼的双眼,夏云都还会觉得害羞。 赫尔曼看着夏云泛着红晕的脸颊,真的很想再一亲芳泽。 只是正事要紧,已经好多天,也不知道露蜜儿他们找到十叶凤凰果了没。 “唉……”赫尔曼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对夏云道:“这几日辛苦你,明日我们便可到襄州,再坚持坚持!” “嗨!这叫什么辛苦!”夏云豪气道:“我可是走过丝绸之路的人呢!” “是吗?那我们继续赶路吧!”赫尔曼忍不住拉起夏云的手,轻轻亲了一下的她的手臂,然后笑着策马向前奔去。 “你!”夏云娇嗔,自然不甘落后,策马追去……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惊吓 望着宇文悠悠转身离去的身影,冉儿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忍,自己能明显的感觉到宇文悠悠对雪儿的喜爱。 虽然自己占据这具躯体是身不由己,可终究是因为自己。 之前冉儿就问过艾德雷森,待自己的神识回到自己身体后,这只猫还能活下来吗? 当时艾德雷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冉儿,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活不了是肯定的。 冉儿现在再想,自己问那个问题真的没有意义,一只猫的生命在魔王眼里根本算不什么,其实别说是动物,哪怕人类的生命,也许在他眼里同样也不值一提。 现在冉儿突然想明白了,艾德雷森之所以没有找人类的身体来安放自己的神识,并不是之前像他说的那样麻烦,而是怕自己从此以后一直会有心结。 是呀,现在只是一只猫,自己内心已经生出很深的内疚感,若是人类……不敢想象呀! 牺牲了雪儿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冉儿真正开始内疚是看到宇文悠悠后才变得强烈和自责,但却也没觉得艾德雷森这样做不对。 如果,当时艾德雷森找的躯体是个人类的话,那自己会责怪他吗? 会吗? 冉儿犹豫了…… 唉,但是也许在生命面前,任谁都是自私的吧,自己也不列外。 …… 宇文悠悠,没想到是如此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不但美丽而且还极其聪慧。 刚刚,自己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对宇文悠悠表现出一副惊慌恐惧不安的样子。 没想到就这么轻松过关,没被带走。 宇文悠悠养了雪儿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单凭自己不认识她,惧怕她就会认为不是她的雪儿呢? 想想都不可能。 那就是…… …… “你在发什么呆呢?” 夏河的声音传到冉儿耳中,冉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望着宇文悠悠离去的背影,又陷入到胡思乱想之中。 “喵!”原本一直缩在夏河怀里的冉儿爬在夏河胸膛上,仰着头对夏河轻声叫起来。 夏河轻声笑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想说的可多了!”冉儿望着夏河俊朗的脸庞叹道。 可是在夏河听来还是这一连串的猫叫声,不由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想和一只猫对话!” 是啊,现在自己是一猫! 冉儿也只能一叹息,收回前爪,又缩回道夏河怀里。 “启禀少主!八公主来……” 一下人走进花厅禀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八公主匆匆忙忙提着裙子小跑进花厅。 一进门就叫唤道:“夏河!夏河!听说你昨晚送我回宫后又被袭击了,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夏河抱着冉儿,没有伸手扶住向他跑来的八公主,而是向后退了两步,避开差点与八公主撞个满怀。 八公主在夏河身前停下来,抬头看着夏河焦虑地问道:“夏河,你没事吧?” 夏河安慰道:“放心,我没事!” 确认夏河无碍后八公主心才落下,接着又想起来,问道:“听说宇文悠悠刚走,她来找你做什么!” 虽然宇文悠悠已经嫁人三年了,但是八公主一想到她依旧就很介怀。 她可是知道,宇文悠悠与夏云从小一起玩着长大的,与夏河交往也很多,那时候双方父亲都有意凑合他们俩。 如果他们一直那样交往下去,也许等不到自己表露一直深藏在心理对夏河的爱慕,他们两人已经顺理成章的成亲了。 还好,宇文悠悠不知道怎么了,那么优秀的夏河不爱,突然爱上了她现在的夫婿,寻死觅活的不顾宇文瑞百般反对,就是要嫁人。 呵呵,还好她嫁人了! “傻笑什么呢?”夏河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一个劲的自己傻了起来。 “呃……没有啦,没有啦!”八公主一边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又再次问道:“宇文悠悠来找你做什么嘛?” 夏河轻叹一口气,显然八公主刚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傻乐,完全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 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悠悠丢了只猫,而我刚好捡了一只猫,悠悠过来看看是不是她丢的。” “喵咪?”八公主这才发现夏河怀里抱着一只猫,问道:“就是它吗?”接着又说道:“哎呀,好可爱的喵咪呀,快,给我抱抱!” 说着就伸手去抱冉儿。 夏河这次没有拒绝,而是把冉儿轻轻托起递给八公主。 八公主小心翼翼地接过冉儿,同时轻快地向冉儿打招呼道:“嗨,小猫你好,我叫杨芷奕。” 八公主!冉儿当然知道,原来八公主的名字叫杨芷奕。 可是为什么看着八公主与夏河这样亲密的说话,自己心理会有一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的来呢? 没理由的呀! 可是,真的不开心…… …… 昨夜的一场细雨一直飘洒到现在,嘀嘀嗒嗒打在秋叶枯藤上,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露蜜儿站起身发愁的望着洞口外阴暗的天空,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从洛阳出发一路快加鞭赶到襄州,随后马不停蹄没做任何停留的来到凤凰岭,然后便进入到这片密林之中。 已经快三天了,没有何收获不说,天公却不作美的又下起这么一场雨,让原本就清冷的空气越是更加寒凉。 连日的劳累让原本就有伤在身的陈生有些吃不消,淋了一阵雨之后便开始不断的猛咳嗽。 无奈之下露蜜儿在附近寻得一个狭小的山洞避雨,密林里的树枝都被雨水给打湿,无法生火取暖,但是现在这个状况能避雨避风也已经很不错了。 陈生又忍不住猛咳起来。 露蜜儿急忙走到他身边蹲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准备倒出一粒药丸来给陈生。 陈生摇摇头,伸手阻止了露蜜儿倒出药丸,道:“不用,我没事,就是淋了雨着了寒气,带我运功把寒气驱除就没事,这药不多先留着。” 露蜜儿不太确信道:“你真的没事吗?” 陈生肯定的点头道:“真的没事,放心!” “好吧!”露蜜儿见陈生那么肯定,便把玉瓶盖上盖放回到怀里,有些抱怨道:“这雨下的真的好烦。” 陈生安慰道:“秋日的雨,能下那么久的真的很少见,应该也快停了。趁这个时候你也休息休息吧,连日来你都没怎么休息。” “我没事呢!”露蜜儿轻快地回应道,然后又忧虑地望着陈生,“倒是你,可千万别伤势复发呀!” 陈生自嘲地笑道:“我是连累你了。” “怎么会,才没有呢,有你陪着我可真好!”露蜜儿连忙解释道,这一路上有个关心自己的人作伴,那种感觉可比自己从魔域一路到洛阳好多了。 嗯,不过有一点,进入密林后因为陈生在,自己也不能化回精灵的原型使用精灵的力量去寻找十叶凤凰果。 两个人在密林里转了三天,完全是毫无收获。 想着,露蜜儿突然觉的现在是个好时机,于是对陈生道:“我去山洞外找找,看能不能拾到一些比较干的树枝什么的,给洞里生点火,也好助你逼出寒气。” 陈生本想拒绝,但是抬眼看到同是一身湿透了的露蜜儿,同样也肯定想要火来暖和缓和,阻止的话到嘴边有咽回去,只是提醒道:“你在洞外周边找找就好,千万别跑远了,林密里很容易迷路的。” 露蜜儿甜甜笑了起来,回应道:“你放心好啦,我不会走远的,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就回来。”说着站起身轻盈地跃出山洞。 陈生望着露蜜儿的背影,有些担忧,奈何自己身体突然不适不得不让她自己出去找柴火。 只能无奈叹口气,然后静心闭眼开始运功疗伤,现在只愿自己赶快复原。 露蜜儿跑出洞口一段路后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伸出头偷看了一眼确定陈生没有跟着出来,呼出一口气,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探寻周围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事物。 露蜜儿轻轻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打出一个奇怪的结阵,露蜜儿的周围开始泛出淡淡的绿光,然后越聚越浓,然后变成一颗一颗绿色的光点,珍珠一般全部向露蜜儿飞去。 只见绿光全部聚向露蜜儿,随后猛的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空中停留着一只青绿色的小蜻蜓,扑动着透明的小翅膀向远处飞去…… …… 陈生吐纳完最后一口气息,睁开眼望向洞外,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而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看来自己这次运功用了很长时间,不过露蜜儿好像还没有回来。 想到这,陈生连忙从地上抓起放在身旁的刀,站起身就往洞外冲去。 没想才冲到洞口,就见露蜜儿慌慌张张地向自己跑来,看到陈生二话没说拉着陈生的手便往洞里冲。 回到洞里后似乎还在害怕,又探出身体把洞口那些潮湿的枯枝拿来想遮挡住洞口。 陈生见露蜜儿如此着急的在遮挡洞口,也没询问,便帮着露蜜儿一起拉扯着周边的枯枝来遮挡洞口。 一番忙碌的操作后,狭小的山洞洞口被两人用树藤枯枝遮挡的严严实实,然而,洞内的光线也机会被完全给遮住了。 黑暗之中,陈生正想问露蜜儿是怎么回事,露蜜儿一双手臂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腰。 陈生愣了一下,明显感受到露蜜儿颤抖的双手和身体,显然是受到什么惊吓。 把手轻轻放到露蜜儿后背,陈生轻柔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随后用力紧紧抱住了一直在发抖的露蜜儿。 是什么把露蜜儿吓得如此惊恐不安? 虽然好奇,但陈生没问。 只是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受到惊吓的露蜜儿……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有你在,我不怕 黑暗中,陈生一直紧紧抱着露蜜儿,想尽力安抚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在陈生印象里,露蜜儿活泼伶俐,胆子也挺大,进入密林三天,大到野猪,小到女孩子们普遍都害怕的虫子、蜘蛛什么的,都没见露蜜儿有过一丝胆怯的神色。 能把露蜜儿吓成这样的,陈生还真一时无法想象出是什么东西。 陈生一边紧抱着露蜜儿,一边凝神探查着洞外的动静。 这时候,陈生发觉紧抱着自己腰的露蜜儿双手猛地收得更紧,原本已经开始逐渐放松的身体,又开始不安地颤抖起来。 同时,陈生也察觉到地面似乎有轻微地伏动,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庞然大物沉重地向着山洞方向奔跑而来。 怀里的露蜜儿抖得更加厉害。 陈生没做声,放下抱着露蜜儿的左手,轻轻拉起露蜜儿抱在自己腰间冰冷的小手,右手顺势搂住露蜜儿的肩膀,带着她往山洞的里面退去,同时不断地打探着这个狭窄的山洞地形。 心里盘算,如果真有什么野兽冲进来,要如何做才能让露蜜儿不会受到伤害。 突然间,密林中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啸声。 “嗷……” 陈生竟没有听出来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声音,似虎非虎、似牛非牛、似狼非狼、似豹非豹、似熊非熊,只听得让人背脊发凉,却无法想象是何种野兽。 陈生不由心头一颤,惊愕地抬起头向洞外的方向望去,然而洞口被树藤枯枝给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嗷……” 又是一声凌厉的呼啸,这一次,咆哮声中好像含警告的意味。 随后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好一会,露蜜儿见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把一直靠在陈生肩上的头抬起,怯生生地问道:“它……走了吗?” 陈生自然知道露蜜儿口中的它就是刚刚发出咆哮声的野兽。 “应该走了。”虽然已经好一会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陈生也不敢肯定它是不是真的走了。 单凭它的叫声,自己竟然无法分辨是何种野兽,不过从它制造出的动静来看,应该体型不会小。 既然没动静,至少说明那野兽没有接近山洞,那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一次见到露蜜儿胆怯的神情,拉着露蜜儿的手也感觉到她似乎还在不安,陈生心疼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嗯!”露蜜儿微微点点头,还好,还好有陈生在,让自己在恐惧的时候能有依靠,想着,露蜜儿又把头埋到陈生胸前,为什么,他的力量他的心跳能够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 陈生轻轻拍拍露蜜儿的后背,黑暗中,真的很想亲一下露蜜儿的额头。 想归想,陈生还是忍住自己的冲动。 他腾出手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微弱的亮光下就见露蜜儿苍白的脸色和头发根里未干透的汗珠。 小心地扶着露蜜儿找了个地方坐下,陈生又去洞口边找了一些没有湿透的枯枝过来,准备生个火堆给露蜜儿取暖。 露蜜儿一直呆滞地看着陈生忙碌,直到陈生费劲地把火生了起来,然后坐到自己身边,便毫不犹豫地侧身把头靠在陈生肩上。 “你好些了吗?”露蜜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出去是找要找柴火来给陈生取暖用的呢,不过回来后好像陈生没有再咳嗽了。 陈生伸手搂住露蜜儿,微微笑道:“我运功给体内寒气逼出来就已没事,倒是你,遇到什么,如此恐慌万状。” “我……”露蜜儿才回想起就不由得又浑身一颤,那种恐惧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野兽而产生的,而是那种气势上的压迫,让露蜜儿不寒而栗。 “是刚刚在远处叫唤的野兽的让你感到害怕吗?”陈生能明显感觉露蜜儿的恐惧,试图轻松地说道:“唉……我竟然从它的叫声里听不出来他是何种野兽,真是惭愧啊!” “它就是一头巨大的牛!”露蜜儿认真地告诉陈生,然后想了想,又有点疑惑地说:“可是,好像也不像牛?” “为何?”陈生不解。 “因为他就只有一根冲天的牛角长在头顶额心正中。”露蜜儿回忆了一会,确定道。 虽然距离远就看了一眼,但是不会错的,“它看上去就是一头体格硕大的青黑色的水牛,就是牛角与我见过的不一样。”露蜜儿强调道。 “若只是这样,怎么就会吓到你呀!”陈生装作无意地问着,心里却一直在想只有一只牛角长在头顶的牛是什么动物,自己印象里好像没有这样的动物存在。 柴堆上的火势渐渐开始旺盛起来,狭小寒凉的山洞也慢慢有了温度,露蜜儿靠在陈生肩上,那种让自己惶恐不安的感觉似乎企也在消失。 露蜜儿深吸了一口气,回忆道:“我走出山洞后准备四处看看,除了想找些可以生火用的树枝外,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摘点野果什么的回来给你吃,然后……然后不知不觉是走远了一些。” 说到这里,露蜜儿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但声音越来越小,还害羞的低下头。 …… 露蜜儿可不敢说出真正的过程,自己化回蜻蜓精灵,不断用灵力向四周探索,果然被她感受到有一个地方的气场非常奇特,当时自己还心中一喜,以为是不是找到七叶凤凰果的踪迹。 于是飞过去,远远的便看到一头青黑色的大水牛,而那头青牛立即就发现了露蜜儿,它抬起头用铜铃般的眼睛愣了露蜜儿一眼。 就那一眼,露蜜儿仿佛被“轰!”的一下直击心脏,震得她差点跌到地上。 莫名的无形的畏惧感,让露蜜儿想都没想转身就飞出去,可那头青牛竟也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而青牛周身散发的气息压得露蜜儿气都喘不过来,自己小小的身体全被青牛散发出来的气息给笼罩,翅膀也开始不听使唤。 眼看自己就要掉落在地上被青牛踩成烂泥,露蜜儿用尽全力化回人形。 就在青牛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的那一瞬间,露蜜儿跌跌撞撞地向山洞的方向逃去,随后听到青牛的低吼声,似乎在说:“哪里来的小妖,给本座站住。” 接着又向露蜜儿追去,只是清牛硕大的身体在密林里不如露蜜儿跑得轻巧,距离自然越拉越远…… …… 纵然陈生也觉得露蜜儿不该自己走远,但是看到她现在这娇小无助的模样,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语气轻柔地问道:“然后你就看到那头奇怪的青牛吗?” “是呢!”露蜜儿点点头,认真回答道:“那地方相对开阔些,有个大水塘,好像还不断往下流水形成一个宽阔的小瀑布?我没太看清楚,就发现那头牛在水塘边,一看到我就向我冲过来。” 露蜜儿顿了顿又接着心有余悸地说道:“陈生,你知道吗?那头大青牛看到我就直接向我冲来,好像要把我踩扁一样,我拼命跑它就拼命追,还好后面我跑进密林它才没追上……” 露蜜儿没在继续说,陈生轻笑着安慰道:“还好我们露蜜儿轻功不错,让那头奇怪的牛追不上。” “不过,以后不要自己离开走远,可别小看了这凤凰岭,这里的各种传说千奇百怪,据说里面什么样的怪兽都有。”陈生说完还不忘提醒露蜜儿,让她以后不要乱跑。 露蜜儿小嘴微微一撅,老老实实回答道:“知道了,我也不敢了!”语气无比委屈。 自己的确不敢再擅自去寻找七叶凤凰果,那头大青牛真的把自己吓坏了,露蜜儿很确信它不是一头普通的牛,不是因为他的牛角长的独特,而是它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自己,就像天神一样。 陈生满意笑道:“知道就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露蜜儿,你还记得你发现那头奇怪的牛的地方怎么去吗?”露蜜儿犹豫了一会回答道:“有点印象,应该能找到吧……”接着惊叫起来:“不会想去吧!” 陈生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民间有个说法,一般在极其稀有名贵的药材旁边,都会有很特别的守护兽守护着,而你遇到的那一头牛也的确狗特别。”陈生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它的叫声就很特别。 露蜜儿坐直身体,望着陈生眼睛一亮,忘记了之前的恐惧,激动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那头大青牛就是七叶凤凰果的守护兽。” 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建议道:“先别激动,这都是民间说法,只是目前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七叶凤凰果,不如明日天亮我们先去那地方看看。” “好啊!好啊!”露蜜儿赞同道,接着却又犹豫起来,“可是万一那头大青牛在那怎么办?如果它真的是守护兽,它肯定不会离开那里的!” 陈生想到之前露蜜儿惊慌,建议道:“不如,你告诉我方向,待天亮后我先去打探一番,你在这里等我!” “不行!我要陪着你!”露蜜儿毫不犹豫的否决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大青牛,不能让陈生一个人去冒险。 “那你不怕啦?”看着露蜜儿认真的表情,陈生忍不住逗她。 “怕,但是也要跟着你!”露蜜儿坚定道。 陈生突然抱紧露蜜儿,轻声低喃道:“不要怕,有我在!” “嗯……” 露蜜儿所有的恐惧就这样一扫而光…… “有你在,我不怕……”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独角青牛 在清晨的鸟儿鸣啾中,一束阳光照到露蜜儿身上。 露蜜儿微微睁开眼睛,一时间还不是很清醒地发着呆,任随眼光追随着正在打理早膳的陈生,竟然有一只香喷喷的烤野鸡和一些新鲜的野果。 露蜜儿这才惊觉自己肚子很饿。 陈生见露蜜儿坐起身来,柔声说道:“醒来了呀,快来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嗯!”露蜜儿抬手揉揉眼睛站起来走到洞口边,洞口的树藤枯枝已被陈生搬开,洞外晴空万里,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陈生走到露蜜儿身边,体贴地扶她坐下,然后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大最新鲜的野果递给露蜜儿。 接过野果,露蜜儿想都没想就放嘴边一口咬去。 真酸!露蜜儿被酸得不由皱起眉头,不过随之发现这也果汁丰厚,汁味甘洌。 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陈生蹲在一旁把刚烤好的野鸡撕下一只大腿又递给露蜜儿,看着露蜜儿微微皱眉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这山里的野果不如家种的甜,但是胜在汁多味纯,也很爽口!” 露蜜儿嘴里吃着野果,伸手接过鸡腿点头道:“这果子第一口是很酸,但是越吃越好吃呐,你别只顾着我,也赶快吃!” “好嘞,你赶快吃!”陈生爽快地说道,然后把鸡肋扯了下来。 看陈生认真啃着鸡肋的样子,露蜜儿很奇怪,他没有赫尔曼好看,可是自己为什么怎么看他都觉得很舒服。 与陈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自己都快忘记赫尔曼了,甚至,已经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痴迷地喜欢着赫尔曼。 现在想来,露蜜儿也真的很不解,自己当初是如何做到不论赫尔曼如何对自己不理不睬,冷漠到不屑一顾,自己竟能一厢情愿地追在他的身后。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却对自己呵护备至,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嗯,还有安全感! 蓦地,露蜜儿想起昨晚自己因为害怕而忍不住抱紧陈生的场面。陈生宽广结实的胸膛和那有力的双臂,抚平了自己的恐惧 露蜜儿忍不住低呼一声,一股羞答答的红潮不客气地爬上她白玉无瑕的脸蛋。昨晚慌乱之中没有太在意,现在细想下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害臊地在行走沸腾。 露蜜儿垂下眼帘不敢再看陈生……这个凡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引了自己的芳心。 …… 早膳后,露蜜儿凭着昨日的印象带领陈生往发现那头奇怪的大青牛的水塘方向走去,这才惊觉,一路都是上坡。 密林中的山路陡峭,虽然今日早已放晴,但雨后的路仍旧极滑,就算两人轻功都不错,依然是前进几步就要滑退一步。 “呀!”的一声,露蜜儿差点摔倒。 陈生连忙抓住露蜜儿的手腕,避免露蜜儿摔到烂泥之中,很是不解道:“这路,昨日理应比今日还要难走一些,你是怎么走过去的。” 露蜜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那会雨刚停光线也不太好,我就着急地想赶快摘点野果回去给你,只知道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和稀泥。” “辛苦你了!”陈生心疼道,只怪自己昨日身体突然不适,才让露蜜儿孤身出来,差点遇险。 露蜜儿傻笑道:“辛苦什么呀!”接着有点担心道:“我发现那头奇怪的大青牛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我们可要小心点。” “好!”陈生点头,紧紧牵着露蜜儿的手继续艰难前行。 越走陈生越是疑惑,眉头不由也皱了起来,这山坡这么难行,露蜜儿怎么还要一直往上爬。 然后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露蜜儿离开山洞的时候,全身都是湿透的,而她回来抱住自己的时候,好像身上的衣服全都已经干了。 没理由干得那么快啊,难道是自己身体不适感知不清? 思索间,只见露蜜儿顿住脚步,轻声道:“到了!” 陈生抬眼看向四周都是茂密森林,没理解露蜜儿的‘到了’是指到哪里。 只见露蜜儿指着前面小声道:“那头奇怪的大青牛就在前面的坡顶那里。” 陈生了然,对露蜜儿道:“小心点。” 露蜜儿微笑道:“有你在,我不怕。我们走吧!” 陈生含笑的点点头,牵着露蜜儿往向坡顶登去,同时运气感应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登上坡顶,走出密林,露蜜儿便见眼前碧波碧波荡漾,一汪清泓泛起点点波光。 湖水碧绿得好似翡翠,湖边的草地已经开始泛黄,草尖映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红色,而四周的森林依旧苍翠。 天呐,这那里只是一个池塘,这分明就是一个不小的湖泊。 “好美啊!”露蜜儿发出惊叹,昨日那头奇怪的大青牛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后来一顾逃命,没想到自己概念里的小池塘竟是这么一个美丽的湖泊。 这湖泊让露蜜儿想到了魔域的艾特蒂斯湖,但它似乎比艾特蒂斯湖要灵动许多。 无风时,整个湖面好似一面碧玉做成的镜子,娇翠欲滴。 湖水多深并不知道,但可一眼望穿,水里的鱼儿条条可数,时动时静,衔尾欢舞。 只要清风拂过,整个湖面就如同活了过来,波光粼粼将湖和四周密林缭绕得如梦似幻。 陈生看向沉浸在美景中的露蜜儿,揶揄道:“这就是你说的池塘!” 露蜜尴尬一笑,“当时天气不好,雨雾缭绕,我忙着逃命,没有太注意!” 陈生点点头没说话,牵着露蜜儿往湖边走去。 望湖临风,碧空在上而翠湖在下,水云之间变化万千,陈生只觉得不仅是眼睛,就连整个身体都在欣赏这湖光山色。 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到的风景不少却都只是随意一瞥。而此刻牵着露蜜儿一起沐浴其中,宁谧之间,突然感叹,自己这一生没有白活。 “嗷……” 一声低沉的嘶吼,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份静谧。 露蜜儿不由颤栗起来,“它……它来了!” “走!”陈生拉着露蜜儿就往密林退去。 显然,湖边的空地草坪,对两人不太有利,回到密林里会好很多。 “嗷……” 又是一声嘶吼,这一次,露蜜儿好像听懂它在愤怒地说:“你这小妖,好大的胆子,还敢再来!” 这头奇怪的大青牛肯定不是深林中普通的野兽,露蜜儿紧紧抓着陈生的手掌,满身惧意,只想尽快离开。 还没退到密林,陈生只觉得一个庞大的身躯向两人冲来,气势惊人,连地面也跟着颤动起来。 陈生来不及回头,拉着露蜜儿往左边一跃,险险避开了这如潮水般的攻击。 而这庞大的身躯往前冲了十来步才停下来,却立即转个身又向着陈生,扬着角巨无霸般的快速冲过来。 陈生这才看清楚它的样子。 果然如露蜜儿所说那样,是一头体型硕壮的青黑色的独角青牛。 来不及多想,那独角青牛已经来到两人面前,陈生只能拉着露蜜儿向上一跃而起,翻身落到独角青牛身后。 才落地,独角青牛身体一转又向两人袭来。 陈生只能拉着露蜜顺着独角青牛的右腿侧一滑,贴着独角青牛的身子来到它肚子的位置,然后伸出手运气一掌打在独角青牛的肚皮上。 然而独角青牛丝毫不受影响,身子一甩,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便把两人掀翻到五长之外。 陈生大惊,没想到自己用尽全力的一掌对独角青牛竟一点用都没有,而露蜜儿此刻更是脸色苍白,虚脱无力,神情呆滞,要不自己一直拉着她,估计早已瘫软在地。 无意再恋战,陈生稳住身形便拉着露蜜儿往密林飞奔而去。 只听得身后独角青牛呼呼地怒吼,气势磅礴,连窜带跳地又向自己攻来。 刚冲进密林,身后的一棵大树便被独角青牛给撞到,那气息竟把两人掀倒在地。 陈生连忙伸手抱住露蜜儿,顺着独角青牛发出来的气势往山坡下滚去。 紧抱着露蜜儿跌跌碰碰翻了数十圈,终于被两颗大树给挡住,没再往下滚。 发现独角青牛没有追来,陈生这才扶着露蜜儿坐起身来。 然而露蜜儿除了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却没有任何反应,任陈生扶了坐起后就呆坐在那里。 “露蜜儿!露蜜儿!”陈生双手扶着露蜜儿的肩膀轻轻唤道,不知道露蜜儿是被吓到,还是滚下山坡的时候伤到了那里。 这时候山顶处又传来一阵独角青牛的吼叫声,声声都含有警告的味道,万幸嘶吼完之后就再没动静。 过了一会露蜜儿才回过神来,眼里噙着泪水不由分说地直接扑进陈生怀里,声音颤抖道:“要不是你,我就被那头奇怪的大青牛给踩扁了。” 陈生轻轻拍着露蜜儿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心中却很奇怪,虽然这头独角青牛气势惊人,但也不至于让露蜜儿如此这般恐惧才是。 独角青牛? 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野兽。 而且看样子它只是守着坡顶上的那一番天地,不让人接近。 难道真的是什么的守护兽? 陈生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随之又颓然…… 有这独角青牛在,如何在能再去到湖边…… …… 正文 第56章 失算 过了好一会,四周悄然无声。 看来独角青牛并没有追下山坡。 陈生站起身拉起露蜜儿道:“走,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为好!”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里呢?”露蜜儿跟着站起身问道,这凤凰岭这么大,真要在里面转上过把月也不见得能走遍。 进密林已经第四天了,好不容有点眉目,却冒出来一只令人丧胆的独角青牛。 露蜜儿可以肯定这独角青牛绝对不是普通的野兽,它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自然就压制住露蜜儿,让露蜜儿在它面前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如此强大的气场,它应该是仙家之兽吧,所以才能让自己这样的来自异域的小精灵自然而然地天生就畏惧它。 但是自己畏惧,那不代表所有人都会畏惧,既然它只守在湖边不离开,那就让赫尔曼过来吧! “算算时间,小姐与赫尔曼应该也快到凤凰岭,我们先出密林去找他们!”陈生建议道,想法却与露蜜儿不约而同。 看来想要制伏独角青牛,探寻湖的周边有没有七叶凤凰果的存在,现在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赫尔曼身上…… …… “辛苦张叔了!” 在张叔第六次为冉儿走完七星灯续命步伐后,艾德雷森为张叔递上早准备好的茶水。 张叔接过喝了一口后,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轻叹道:“明日就是最后一天!” “是呀!”艾德雷森微微皱着眉头,看向一直安静地躺在七星阵法之中的冉儿,心里不禁还是有些忧虑。 这七星灯续命之法真的能有效吗? 这几日以来,冉儿的生命气息依旧在不断流失,并没有因为张叔施了七星灯续命之法而有所缓解。 “雷公子不用太过担忧,七星灯续命之法必须行满七日才能见效,此法能不能成,还待明日走完最后一次天罡步后才能看出,在此之前着急也无用。”张叔似乎看出艾德雷森所想,于是解释道。 艾德雷森点点头道:“明天是关键一天呀,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张叔轻笑道:“这点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有雷公子在他们连老夫的魂魄都招不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德雷森一眼。 “张叔也太看得起在下,那日应该是纯属巧合,我只是看张叔当时有些力不从心,脚步似乎也有点不听使唤,才用内力护住张叔的心脉。”艾德雷森否认道,接着又看向冉儿,淡淡说道:“在下若有那本事,怎么会连冉儿都救不回来。” 张叔淡淡一笑,既然雷公子不愿承认,自己自然也不会去强问,但是他很清楚,那日若没有雷公子,自己的魂魄肯定会被招走。 现在不说也罢,迟早有天自己会把这事弄清楚的,不着急这一时,现在最关键的是杨姑娘,明日是最后一天,可千万不能大意。 “待明日七星灯续命之法结束后,就要看是否能寻得到七叶凤凰果了。”张叔把话题转开,其实自己最为担心的还是能否找到七叶凤凰果。 “算日子,赫尔曼应该也快到凤凰岭了,只要七叶凤凰果真的存在,那他们应该能很快找到回来的。”艾德雷森沉吟道, “看样子,雷公子很有把握,那老夫也就放心了,能找到杨姑娘的伤势就可以痊愈。”说着,张叔犹豫了一会,又接着说:“而且,不但杨姑娘能够痊愈,就连雷公子你的伤势也够康复。” “哦?”艾德雷森大惊,这从来没有听张叔说过,还能为自己疗伤? 张叔笑了笑,解释道:“七叶凤凰果结果便是两颗,而杨姑娘只需用一颗即可,那另一颗雷公子也就可以用来为自己疗伤。” “这不是稀世之物吗?张叔何不做他用?我的伤迟早也会恢复。”艾德雷森突然想到张叔先前说过,这七叶凤凰果不但是药中圣品,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治疗不是凡人所能造成的伤,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张叔道:“好钢用在刀刃上,虽然是稀世之物,但也要用在合适的地方。” 实在看不出张叔这样说有什么目的,艾德雷森只能轻叹道:“这是后话了,还是等他们找到再说吧!” “也是!”张叔道:“希望杨姑娘运气不错,他们能够顺利找到七叶凤凰果。” 艾德雷森目光温柔地落在冉儿身上,笃定道:“她运气好像还一直都不错,这次肯定也不会差。” “那就预祝明天一切顺利,陈生他们也能够顺利的带回七叶凤凰果!”张叔说着,抬起手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 “张叔说那七夜凤凰果不但可以让冉儿痊愈,还可以治愈本王的伤?你说?张叔为何突然这样一说?” 议事厅内,就有艾德雷森与斯科塔两人。 艾德雷森右手搭在座位扶手上,杵着额头,这张叔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反而自己好像已经被张叔给看得清清楚楚的。 “属下认为,张叔就是觉得杨姑娘只需要用一颗果子,既然雷公子您也有伤在身,不如顺道用了,省的浪费。”斯科塔回答道。很不解自己的王把自己招到议事厅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我觉得张叔很不简单!”艾德雷森沉声道。 “能做到夏家大管家,肯定不会简单。”斯科塔更不明白了,王到底想说什么。 “也是!”艾德雷森突然轻笑了起来,坐直身体往后背靠去。然后问道:“冉儿在夏家如何。” 果然,斯科塔暗暗心中叹道,急匆匆地把自己召唤来,其实就是为了解杨冉儿的状况。 于是回答道:“它好得,一分钟都不愿意离开夏河,随时缩在夏河怀里。” “什么?”艾德雷森目光一沉,瞬间怒气就上来了,自己在这里为她伤势操碎了心,她到好,缩到其他男人怀里去。 其实斯科塔是故意这样说的,然后发现艾德雷森散发出的怒气之后连忙解释道:“雷公子,她现在只是一只猫而已,也是为了能留在夏家夏河身边,她也不得不这样做。” 于是斯科塔把之前宇文悠悠上门认雪儿的事叙述了一遍。 艾德雷森皱着眉头听完后,不由莞尔道:“看来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嘛!”接着奇道:“那两个天使就再也没有动静啦?” “是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见他们的踪迹。”斯科塔回答道。 “看来是本王失算了。”艾德雷森无奈道。 原本想着那两个天使会再去找夏河的麻烦才让冉儿去,然后再让斯科塔一并把他们带回来,没想到那两人没再有动静,反而让冉儿与夏河有了更多的接触。 “他们应该不会回去吧!”斯科塔有些忧虑道,现在这状况,如果他们回去引来天界那几个大天使长,好像还不太好对付。 “应该不会。”艾德雷森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艾德雷森认为要回去应该早已回去,既然一直拖到现在,那应该是在找冉儿,那就说,在没有找到冉儿之前,他们应该还不会天界的。 艾德雷森接着说道:“这些先不去考虑,明日是冉儿七星灯续命之法的最后一日,不能有差错,明日过了再说其他。” “是!那……明日属下用不用回来与雷公子一同为张叔护法!”斯科塔问道。 “不用了,你还是去夏家盯着吧!”艾德雷森才说完又改口道:“明晚亥时之前回来!” “是!”斯科塔领命道。 艾德雷森呼出一口气,明日是关键的一天,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 正文 第57章 表露心声 吃饱喝足的冉儿趴在夏河书房里的小花几上,呆呆望着窗外的残月发呆。 幽远深邃的夜空,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神秘而苍茫。 此刻,不知道是风在动,还是云在流,只觉孤自悬空的残月轻梭在云雾中穿织。 明日……就是第七日了! 冉儿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来到夏河身边已经两天有多,可是却不见亚尔维斯与安杰洛有任何的动静。 那时候,是因为定夺了他们应该会在来找夏河,所以自己毫不犹地离开艾德雷森来到夏河身边。 可是这会,冉儿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冲动了。 他们没来,自己就只能一直守在夏河身边,虽然没想到夏河竟会对变成猫的自己也是如此的温柔体贴。 但那八公主每日都要来夏家见夏河,冉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八公主对夏河亲昵的举动和爱慕的眼神时,自己会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今天下午,夏河好像感受到冉儿的不开心,八公主才到没一会,夏河就找了个借口让人把八公主送回宫。 可让冉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八公主在离去的时候,竟快速地在夏河脸上亲了口,才转身离去的。 这让冉儿非常的不悦,虽然夏云告诉过自己,八公主是夏河的未婚妻,可是这不还没有成亲的嘛! 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 冉儿当时愤慨地就想转身跑回雷府,可是才动念头就泄气了,自己怎么来到夏家自己都是迷糊的,现在让自己回去? 不!不!不! 不能再冒险了! 好吧,冉儿只能自我安慰着,自己现在只是一只猫而已,那八公主偷偷亲一下自己的未婚夫,这应该是被理解的。 现在仔细想想,冉儿也真的想不太明白自己的情绪是怎么出来的。 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冉儿转念又想起来,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啊。 说不在意是假。 明天可是张叔为自己行七星续命之法的最后一天,虽然相信有艾德雷森在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自己还是会有些紧张。 何况冉儿一直很怀疑,这人间的续命之法对天使能有用吗? 记得张叔说过七星灯续命的方法,而最终的目的是请求神仙赐寿。 神仙…… …… 夏河看完手中的账本抬起头。 目光落在趴在花几上的冉儿身上,只见她望着窗外早已黑透的天空发呆,竟然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冉儿?”夏河轻声唤道,虽然是一只猫,可是它的一举一动都让夏河实在没法把冉儿当作猫来看待。 夏河的叫唤打乱了冉儿的胡思乱想,冉儿转头见夏河已经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于是起身几个跳跃之后跳到夏河的桌子上,满腹惆怅地看向夏河。 “看你这小眼神,有什么心事吗?”夏河说着站起身来把冉儿抱入到自己怀里。 “心事可多了!”冉儿委屈地说道,把头顶往夏河的胸膛蹭去。 总觉得夏河的怀抱能够让自己没由来的安心,变成猫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任意地往夏河怀里钻身上蹭,宠物嘛,这方面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那么如果自己偷亲一下夏河呢? 想到这冉儿不由觉得浑身燥热,庆幸自己一身的毛毛能够掩埋住浮上脸颊的红云。 天呀,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虽然夏河听不懂冉儿的叫声在表达什么,但是他都会很温柔很耐心地与冉儿说话,总感觉这只猫儿能够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夏河走到窗口,也向天空望去,然此时云雾已将残月遮挡,幽暗的天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在闪烁。 “冉儿,你知道吗?”夏河抱着冉儿幽幽说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做冉儿,那是因为有一个女孩也叫冉儿,而我总在无意之间在你身上感受她的存在。” 冉儿为之一震,原来是这样,可是夏河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应呢? 却听夏河继续说道:“曾经,我以为,作为夏家的少主,没有我不能解决的事,可是随着父亲的死亡,我发现我有太多的无能为力和身不由己。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孩,也都没有办法保护好她!” 夏河无奈地笑了笑,“没错,我喜欢冉儿,从救下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她。我不在乎她的身份,不在乎她的来路不明,就这是样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给深深吸引。可是即便喜欢,我也知道我给不了她作为女人的幸福,我必须娶八公主为妻,那怕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而冉儿,哪怕我能满足她生活上所有的物质需求,我又怎么舍得只让她做我的一个爱妾,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这样她肯定会不快乐的。” 冉儿在震惊之余又听夏河惨淡道:“不过,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冉儿应该根本没有心仪我。” 接着夏河轻轻一叹,顿了顿道:“也许,雷公子更适合她吧!其实,只要冉儿身体能康复,将来能够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冉儿瞪着它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夏河,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达,不久前才有斯科塔告诉自己艾德雷森喜欢自己,现在,夏河又亲口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 这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呢,就像自己喜欢拉斐尔那样吗?还是另外一种特殊的喜欢。 这两日,冉儿自己也发觉自己好像很喜欢夏河,可是自己对夏河的喜欢,好像与夏河所说的喜欢自己的感觉又不是太一样。 冉儿突然想到以前拉斐尔曾对自己说的,喜欢这种感情是会根据不同的人而产生不同的感觉,具体什么样的感觉,得自己去体会。 “可是,怎么体会嘛!”冉儿不由自主地叫起来,只觉得现在脑子里乱麻麻。 听到冉儿的叫声,夏河宠溺地抚摸着冉儿的后背道:“呵,不知道为什么竟和你说了一大堆深藏在心里的话,在行商回来的路上,云云曾问过我,对于冉儿我该怎么办。这丫头,知道我很喜欢冉儿。那时候我没有回答她,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我要她幸福!” 好吧,喜欢还没有完全体会理解,现在又来一个幸福。 什么是幸福? 然而夏河并没有给冉儿有安静的思考时间,又说道:“明日,是冉儿七星续命之法的最后一日,这上古之法唯一有名的就一次,却是以失败而告终,冉儿明天,一定要顺利完成才行。”语气中尽是担忧。 “有张叔在呢,肯定能顺利完成,只是最后这神仙能不能为自己赐寿,就难说了!”冉儿回嘴道,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西方的小仙吧,这东方的神仙会给自己赐寿吗,能赐吗?这就很难说了。 虽然夏河没有把冉儿当作普通的小猫来看待,但听不懂冉儿发出的叫声所表达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太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明日,与我一起去雷府吧,关键的时刻,我不到场也无法安心。顺道可以让你看看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冉儿,虽然不一样的眼睛,可是你的眼神与她可真像。对了,据陈生说,雷公子也养着一只猫叫冉儿,也许你还可以和那只冉儿成为好朋友!” …… 这下好啦,夏河要带自己去雷府,也算是如了自己的愿! 只是…… 冉儿脑子再度开始乱麻麻起来…… 这个冉儿! 那个冉儿! 所有的冉儿都是自己呀! 不敢想象,明天,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正文 第58章 最后一步 艾德雷森站在雷府的晨星亭里,这里可以将整个雷府庭院楼阁尽收眼底,也可以看到日出东方的第一缕阳光。 自艾德雷森住入雷府后,很喜欢站在这里在思考问题的同时看初生的太阳缓缓升起。 晨星亭由六根滚圆的红漆柱子和金黄色的琉璃瓦组成,绿色的檐上雕着各式各样精美绝伦的花纹,具有东方特色的花纹。 每当太阳升起,阳光照耀到晨星亭的金色琉璃瓦上,亭顶映出的光芒仿佛是太阳为这世界注入了希望之光。 艾德雷森很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这个亭子取名为晨星亭,明明是看到新阳光新的希望。 “本公子认为,这亭叫做晨曦亭应该更合适!”艾德雷森说出自己的看法。 斯科塔正在沏茶,他以前在这方就比较感兴趣,但是也没有机会研究,这次来到东方可是好好的学习了一番,他回答道:“属下买下这个府邸时,这亭子牌匾上刻的就是晨星亭,雷公子觉得晨曦亭更合适,那属下让人把这牌匾换成晨曦亭。” “嗯!”艾德雷森随意哼了一声,突然起来的兴致被斯科塔的回答给弄没,沉声问道:“夏河今日准备来雷府?” “是,他已经在安排,应该会在午后过来吧,还会带着杨冉儿……嗯,冉儿一起过来!”斯科塔站起身把沏好的茶递给艾德雷森,正是因为夏河准备前来雷府,所以自己才提前回来的。 艾德雷森接过茶杯,低头望着淡绿色的茶水道:“本公子不是让你在暗中保护他们吗?”语气中有些不悦。 斯科塔胸有成竹道:“雷公子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 艾德雷森端起茶,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来自东方的饮品,点头道:“你先回来也好,今晚很关键,提前做好部署,不准出任何差错!” “理论上是不发生意外,只是……”斯科塔欲说还休。 “接着说下去!”艾德雷森吩咐道。 “东方有句古话叫,天命难违!而且这七星灯续命之法都是凡人在使用,所以……结果如何我们无法预料!” 艾德雷森啜了一口茶,抬头望向远处的景色,这里的环境确实淡雅,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改变了自己的心境。“本公子还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 斯科塔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到原位继续沏茶,知道自己的王很担心杨冉儿,同样的心里也很没有把握,才想在语句上寻得一些安慰,于是把话题转开:“属下认为,那十叶凤凰果还比较靠谱一些,只愿赫尔曼能顺利找到,尽快带回来。” “据张叔所说,十叶凤凰果也是世间稀品,要找不找得到,也真的只能随缘了。”艾德雷森瞬间涌起无力的感觉,自己可是魔域之王,连天界那位也要忌惮自己,为何只想救一个微不起眼的小天使,竟是这样的难。 斯科塔见艾德雷森眼里少了些气宇轩昂的神色,连忙道:“雷公子,关心则乱,现在担忧太多也没有意义,等今晚完成最后一次的七星灯续命之法看情况再说。不管此法管不管用,属下都认为杨冉儿受伤后能一直熬到现在,她应该不会轻易消亡的。” 斯科塔一边安慰着艾德雷森,一边心里想着,看来自己的王是真的对杨冉儿动了真情。 好一个情字啊,任谁遇到都无法逃脱它的苦与乐。 …… 张叔沿着院里的长廊一直走到雷府后庭院的假山边,接着顺着不太高的石阶往上走,走到假山最高处便来到晨星亭。 亭子的中央,那里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亭子的四周被假山给拥围着,上面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假山脚便是清澈见底的一湾池塘。 张叔远远便见艾德雷森站在亭下,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到来。 于是张叔走上前拱手道:“雷公子!老夫冒昧前来,希望不会打扰到雷公子雅兴!” 艾德雷森看向张叔,“不打扰,不知道张叔有何指教。” 张叔道:“刚在走廊遇到一下人准备前来找你,老夫多嘴一问,竟是夏河来访。老夫知道此刻雷公子在此,便自作主张让那人去带夏河过来,老夫这也就先过来告知雷公子。” “夏家少主来啦?”艾德雷森意外道,眼光看向斯科塔,好像在说:“你不是说他们要午后才会来?” 斯科塔无辜地望着艾德雷森,好像在回答:“应该是午后啊,属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时候就过来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斯科塔没等艾德雷森开口说话,就起身对张叔道:“张叔来得的正好,快来尝尝我最近沏茶的功夫有没有提高。” 说着便为张叔沏了一杯茶,接着又说道:“我家雷公子刚还在估计今日夏家少主可能会过来,没想到才说着呢,您就来啦!” 张叔走过去接过茶杯,应和道:“七星灯续命之法的成败就在今晚,老夫也估计夏河会过来,大家都很关心杨姑娘呀!” 艾德雷森也走到石桌边,对张叔说道:“今晚就有劳张叔了!” 张叔笑道:“雷公子客气!”说着突然发现好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那只叫冉儿的猫。 于是喝了一口茶问道:“这几日怎么不见先前雷公子爱不释手的那只猫?” “它……”艾德雷森刚开口,便见一个黑影窜到旁边的假山。 艾德雷森身影一晃闪了过去,然后眨眼间又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此时他怀里多了一直猫。 只见艾德雷森低头对猫教训到:“怎么?才回来又想逃跑?” 夏河没想到自己才在上完石台阶,冉儿便一纵身跃出自己怀抱跑了出去,更没有想到它会被艾德雷森轻松就擒住。 他们?认识? 夏河很是不解地望向张叔。 张叔自然不知道冉儿几天前就自己跑去找夏河,这两日一直呆在夏河身边。 只是以为夏河惊讶于艾德雷森对一只猫的态度,于是解释道:“那猫儿叫冉儿,是雷公子所养的宠物。” 张叔才解释完,却见夏河的表情更加的惊讶…… …… 天色开始昏暗,扣人心弦的时刻终究还是要到来。 冉儿趴在自己身边的桌子上看着自己。 对,自己看着自己! 这种异样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冉儿忍不住又甩了甩头,这久接一连二的知道了许多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搞得自己头脑一片混乱。 昨夜,夏河对自己说了许许多多的话,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得完。 这不,上午才回到雷府场面又是一片混乱,自己到现在好像已经想不起艾德雷森怎么解释自己是他的宠物,怎么贪玩跑丢的,但是,自己可没有忘记夏河那疑惑的眼神,感觉就是在说:“你就瞎扯吧,我一个字都不信!” 好吧!反正自己现在是一只猫,如何解释这样的事,是不需要自己去考虑的。 那就在去想那么多,现在自己只要安安静静待在自己身边,看张叔为自己行最后一天的七星灯续命之法。 亥时已到,房间内仅有三人,艾德雷森、夏河与张叔。 斯科塔守在屋外,早已暗自做了一个结界护着整个房间,除了凡人无法感知之外,其他界的人是无法进入到房间内的,而普通的凡人,又那里能逃得过斯科塔的眼底。 而房间内又有夏河与艾德雷森守护着自己与张叔,冉儿很安心地看着张叔开始为自己身旁添置油灯,也很好奇也很紧张…… 只见张叔为七盏灯添置完灯油后,便按照天罡步围着自己开始走圈,边走圈边在祈求神仙赐寿。 冉儿瞪着那双绿色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张叔,心中无比感动的同时也一直默默祈祷希望能成功。 一圈…… 两圈…… 三圈…… …… 还剩三圈…… 还剩两圈…… 冉儿紧张得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马上,马上就结束了。 突然,冉儿觉得房间的梁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抬头望去,竟是一只没有尾巴的老缩脚地趴在脚地趴在那里瞻望。 没有尾巴的老鼠? 冉儿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变成猫的时候,与自己在厨房里大战的那只让人讨厌的家伙。 就是这只老鼠,它什么时候跑到这房间里的横梁上的? 千万不能让它影响到张叔,这已经是最后一圈了。 冉儿想着便站起来,将全身力气用在前爪上,身体弓起用力一缩,猛一挺,刷地跳到身边不远的柱子之上,在一用力往横梁上跳去…… “杨冉儿,你给我回来!”艾德雷森见冉儿突然莫名其妙的弓起腰凶神恶煞地往横梁跳去,连忙出声制止,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夏河也是一惊,同样不敢出手阻止。 只有半圈了…… 冉儿跳上横梁向前跑了几步稳住身体后,却见那只老鼠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这怎么回事? 疑惑之余冉儿听到艾德雷森的怒吼,怯生生地伸长脖子望向艾德雷森。 这一望,竟让自己重心不稳,往横梁上掉了下来。 艾德雷森与夏河见状想都没想就准备一跃而起去接住掉落的冉儿。 两人还没离开地面,冉儿就已经重重地摔落在主灯旁边。 万幸,没有碰到灯,张叔只剩下一步。 艾德雷森与夏河心还没有落定,只见摔落在主灯旁的冉儿本能地想翻身起来。 然,这一翻身,刚好给主灯给撞翻…… 最后一步没走完…… 灯…… 熄灭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冉儿就是冉儿 “咬!咬!咬!你现在在怎么咬,把它咬得粉身碎骨又有什么用呢?” 冉儿完全不理会艾德雷森的怒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发泄地咬着那只断了尾巴的老鼠。 自己给主灯撞翻后,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在横梁上不会动的老鼠也突然会动了,然后也失足掉落到地上。 冉儿更是不由分说跑过去狠狠地咬住了它。 可惜,一切都晚了…… “你这个笨蛋,跑进来一只老鼠怎么会逃得过本王的眼睛,要你多事,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那只老鼠在那里没有动吗?……”艾德雷森又是一阵怒吼,接着却气愤得骂不下去,怎么就有怎么蠢的天使,本来就笨得很,老老实实呆着不会,还想上梁去抓老鼠。 艾德雷森心中充满沮丧,一直期待着的希望就这样被那个笨天使自己给破坏了,莫铭的怒火从胸腔中升起,忍不住捏起拳头抬起手想砸向身边的墙壁。 斯科塔刚好推门进来,连忙冲过去抓住艾德雷森的手道:“雷公子息怒!” 显然斯科塔已经知道七星灯的续命之法失败了。 还好自己进来及时,斯科塔心里暗暗叹到,要不让自己的王这愤怒的一拳砸下去,估计整间屋子都得倒塌。 “你来得正好,本王还想问你,这老鼠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好端端的怎么会跑进来一只老鼠!”艾德雷森把所有怒气宣泄到斯科塔身上,盛怒道。 当着张叔和夏河的面,斯科塔只能简短回答道:“的确是有人故意而为,被属下发现后他们便逃走了,属下不敢走远已命人暗中追踪,这次应该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找到后杀!”艾德雷森狠狠吐出四个字,却抬眼看到原来一直在咬那只老鼠的冉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躲到墙角,两眼无神蜷缩着身体。 “不,本王要活的,直接要他们的命太便宜他们了!”艾德雷森冷冷改口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天亮前定把他们带回来!”斯科塔领命准备出去,又停下来安慰道:“雷公子别灰心,我们还有希望,属下刚已命人赶往凤凰岭通知赫尔曼,让他必须尽快找到七叶凤凰果带回来。” 艾德雷森点点头,“你先去把他们抓回来!” “是!” 斯科塔出去后,艾德雷森走到墙角,弯下腰轻轻抱起弱小无助的冉儿。 之前的愤怒,以其说是生冉儿的气,不如说是生自己的气,千防万算,最后竟然是冉儿自己破了自己的七星灯续命之法。 真是天命吗? 感受到冉儿在自己怀里不断颤抖,艾德雷森的怒气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怜惜,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冉儿的后背,苦笑道:“那只老鼠从屋顶钻进来本王就已发现,为了不影响张叔本王只能先给他控制在横梁上……哎,真是防来防去防漏了一个你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呆着呢!” “喵……呜……”冉儿轻轻地呜咽着,自己也很委屈呀。 “放心吧!本王不会让你死去的!”艾德雷森抚摸着冉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 七星灯失败,张叔并没有慌乱,拿出事先就已准备好的银针,让夏河协助自己用银针迅速封住冉儿身上几个关键的穴位,以减缓她体内生命气息的流失,虽然救不了冉儿的命,但是至少还能拖上几日。 这次,还会有奇迹吗? 夏河虽然一直在协助张叔,却也完全听到了艾德雷森与冉儿和斯科塔的对话,这会见张叔已经施完最后一根针,才抬起头疑惑地望向艾德雷森。 “雷公子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什么呢” 艾德雷森看着夏河微微点头,“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随后又转向张叔问道:“张叔,冉儿她?” 张叔收起针袋,又给冉儿诊了脉,才慢慢叹道:“最多还能坚持五天!” “能不能再多几天?”艾德雷森又问道。 张叔摇了摇头,道:“雷公子也知道杨姑娘的生命气息一直在流失,本希望续命成功能稳住她的生气,然后等寻到七叶凤凰果来为她疗伤,可是最后还是功亏于溃,老夫也只能尽力再稍微为杨姑娘减缓她的生气的流失,五天已是最大的极限!” “五天,就算到了襄州凤凰岭就能找到七叶凤凰果,云云也不可能在五天之内带得回来!”夏河接着张叔的话说道,他听到斯科塔安慰艾德雷森说还有希望,可是这个希望也实在太渺茫了。 “我现在就带冉儿立刻出发去凤凰岭!”艾德雷森说道,虽然自己的伤势未完全恢复,但是带着冉儿去凤凰岭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出发的话,天亮前应该可以到达…… “万万不可!”张叔打断了艾德雷森的计算,解释道:“老夫现在是用银针封住杨姑娘的穴位,现在千万不能挪动她的身体,万一那个穴位不小心开了,那杨姑娘会即刻气血倒逆而亡。” “张叔,就没其他办法了吗?”夏河忍不住问道。 张叔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情景在大漠时就已发生过,那一次真的发生了奇迹,狼王送来青鸢陈茵。 而这一次,夏云是否能及时带回七叶凤凰果呢? 看来现在唯一只能等待,艾德雷森低下头看向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冉儿,语气平静道:“也许我现在该考虑让你在这只猫的体内一直存在下去。” “我不要!”冉儿听到就急忙反抗地叫起来,永远成为一只猫,那还不如让自己就此消亡吧! 艾德雷森没理会冉儿的抗议,更没有理会张叔与夏河的惊讶的目光,又抬起手敲了一下冉儿毛茸茸的圆脑袋道:“这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们都尽力了,而你却亲自把你的主灯给掀翻。” 听艾德雷森如此一说,冉儿又耷拉下立起的一双雪白的耳朵,蜷缩起身体,虽然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这的确是事实,无话可说。 艾德雷森这才抬头郑重地看向张叔与夏河,说道:“没错,冉儿就是冉儿!” “什么?”夏河皱着眉头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只猫是受伤的冉儿?”虽然自己一直对猫的冉儿有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但是怎么也无法想到这一层。 冉儿就是冉儿! 这怎么可能? 哦,昨夜还对猫的冉儿说了许许多多的心里话,这么说来,昨夜的心声全都说给冉儿去了。 “借尸还魂?”没等艾德雷森回答夏河,张叔就若有所思道:“雷公子好本事啊,老夫只听说过人与人之间能这样做,没想雷公子把杨姑娘的魂魄放到一只猫的身上,而且你还能与之交流!” 见张叔竟没有太过惊讶,还能立马就想明白其中原因,艾德雷森也不由佩服道:“张叔英明!本王的确是把冉儿的魂魄放到了雪儿的体内。” “本王?看来雷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呐!”张叔睿智的双眼盯着艾德雷森,一直以来都觉得艾德雷森的行事作风异于常人,也曾几番试探却也没有得到证实,现在看来他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了。 才想着就听艾德雷森说道:“没错,本王是来自波斯边上的一个小国,我们国家的人都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也因此而经常受到西方一些大的帝国来不断骚扰。本王也是为此而身受重伤,不得已才隐姓埋名躲到东方洛阳来疗伤。” 冉儿悄悄地瞪起眼睛望着艾德雷森,没想到他竟然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编得比之前自己编身世的还邪乎,夏河与张叔会相信吗? 只听艾德雷森继续说道:“其中纠纷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日后有机会让斯科塔慢慢说与你们,眼下当务之急是冉儿,除了七叶凤凰果,真的就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惊讶之余,张叔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除非发生奇迹!”接着又叹道:“七叶凤凰果老夫也是从前朝一位神医所著的行医杂记里所看到的,具体是否真的存在,夫真的说不准,而且这果长叶、开花、结果、成熟都得七十年,真正地可遇不可求,之前让他们前去寻找,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去试试。” 其实张叔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刻意让夏云离开洛阳。 夏家正值多事之秋,张叔担心那些图谋之人狗急跳墙伤害到夏云,让武功高强的赫尔曼带着夏云离开洛阳是暂时保护夏云的最好办法,当然要是能顺带找到七叶凤凰果那就再好不过。 “自从遇到冉儿开始,我就觉得一直在发生奇迹,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的!”夏河定夺地说道。 夏河虽不太信艾德雷森对自己身份的解释,但是相信冉儿就是冉儿这个事实。 既然之前每一件事都能发生奇迹化险为夷,那么这一次一定也会发生奇迹,不是吗? 艾德雷森微微笑了笑,“本王也相信!” 冉儿看着眼前两个气度非凡的男子相视一笑,瞬间颓然的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也许自己不会在五天后消亡…… 也不用永远做猫…… 正文 第60章 无能为力 , 斯科塔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处较高的阁楼顶,望着前方被自己手下给缠住无法脱身的三人,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三人! 除了那两个天使外,还有那个叫瑶姬的女子。 如此看来,今夜是她带他们来的雷府。 那日千桃山眼看王为救杨冉儿直接跃下悬崖,自己自然顾不上她便随王下了悬崖,之后……自己似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又来捣乱! 斯科塔起身向着他们飞跃过去,这一次不会放他们轻而易举地逃走。 三人才刚费劲地摆脱纠缠,准备顺着屋脊相连接的暗处撤回,斯科塔遍已跃过他们头顶,一个翻身落到他们前方,正好堵住他们逃走的路线。 “这一次,你们认为你们还能逃走吗?”斯科塔转过身来缓缓问道。 身后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前方被斯科塔堵死,亚尔维斯知道今夜是逃不了,便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把拉亚藏在哪里?” “拉亚?”斯科塔冷笑道:“她不是被你打下崖了么,怎么?你忘记啦?” “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拉亚肯定是被你们给带走了。”亚尔维斯不甘心地吼道。 斯科塔没否认,点头道:“的确,她人就在雷府!” “你!”亚尔维斯怒瞪着斯科塔却说不上话来,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吧,人家明说人在雷府,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现在总算明白拉斐尔为何交代他们的,发现踪迹立刻回报,不要擅自做主行动。 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想要救回拉亚也是枉然。 斯科塔看着亚尔维斯沮丧的表情,冷笑道:“怎么样,是自己跟我乖乖回去呢,还是准备让我擒回去。” 看情形,安杰洛也知道今夜是无法逃脱,便开口说道:“我们两跟你走,请放她回去吧!这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个凡人。” 她,自然指的就是瑶姬。 斯科塔轻蔑地看了一眼瑶姬,这个之前充满邪魅气息且有些年纪的女人,竟在神力的加持之下显得清新而出落动人。 “你们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斯科塔不屑道。 瑶姬被斯科塔看得心中生俱,不由伸手拉住安杰洛,心里暗悔。 没错,此番前来雷府的确是瑶姬自己擅自带安杰洛与亚尔维斯来的。 午后收到消息说夏河自己孤身去了雷府,瑶姬不敢自己拿主意便立刻派人去通知黑袍之人。 可是等到天黑还是没有黑袍之人的消息,却又收到消息说夏河依旧还在雷府没有出来。 有了之前的教训,瑶姬自然不敢自己前去雷府打探虚实,可是又好奇为何夏河在雷府待那么久。 瑶姬想到安杰洛与亚尔维斯两人,虽然也知道两人同样不会是斯科塔的对手,但瑶姬认为两人也是高手,只是去悄悄打探一下夏河的消息而已,就算被发现,有两人在逃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在一直没有黑袍之人的指令后,瑶姬擅自做主对安杰洛与亚尔维斯说有了他们一直要找之人的消息,便带着他们来到了雷府…… 可惜呀,低估了对方高估了自己…… …… “雷公子,记住了,千万不要挪动杨姑娘的身体,明日老夫再来看望杨姑娘!”张叔再次强调道。 “张叔今晚不留在雷府了吗?”艾德雷森见张叔收拾完准备离开,心中竟有些担心,自己现在的魔力完全护不住冉儿的生气流失,张叔不在雷府自己似乎有了不踏实的感觉。 张叔安慰道:“杨姑娘五天之内不会有事,雷公子不用太过担心,老夫就在对面的宅院,有什么事尽管召唤。” “那本公子就不留张叔了,这几日有劳张叔,多谢!”艾德雷森谢道,其实他明白,有夏河在,这两主仆多日未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定不会留在雷府。 话说回来,张叔尽心尽力地救冉儿还不是因为夏河喜欢冉儿,艾德雷森早就看出来夏河喜欢冉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冉儿救恢复。 夏河看了看躺在床上仿若睡着一般的冉儿,又看了看艾德雷森抱着的冉儿,光怪陆离的事自己是听说过许多,可这冉儿的魂魄竟然能附到猫上,还是让他一直处于震惊之中。 自己是有很多事想与张叔讨论,正想开口告辞,却听有下人敲门被艾德雷森唤入房中。 “禀雷公子,斯科塔大人已经把人带回往议事厅去,他请您也过去。”来人双手抱拳,恭敬地禀报道。 “嗯,下去吧!”艾德雷森点头道。 待下人退出房外后,夏河才说道:“雷公子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先告辞了。”说着夏河看了一眼已经在艾德雷森怀里睡着的冉儿,“冉儿她……” “她目前没事,应该是太累睡着。”艾德雷森明白夏河的意思,解释道:“但是如果五天后冉儿身体的生命气息消失,冉儿的魂魄也会随着消失,她不能一直待在猫的身体里,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身体里。” 艾德雷森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凡人的魂魄,那就没问题,哪怕没有身体他也可以把魂魄封印到任何东西里,可是冉儿不是凡人是天使,天使只有神识没有魂魄,身体消亡神识消失,他们没有轮回。 张叔疑惑地看了一眼卷缩在艾德雷森怀里熟睡的冉儿,总觉得事情不会像艾德雷森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再去深究已经没有意义。 总之大家的目的一样,希望能救回冉儿,这就够了。 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张叔与夏河便走出房间准备离开雷府。 经过院里的长廊,张叔看到长廊那头,斯科塔带领着三个人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张叔停下脚步,眯着眼睛仔细望着那几人远去的背影。 “张叔,怎么回事?”夏河不明就里道。 “先前雷公子是不是让斯科塔去抓前来雷府破坏了七星灯的人!”张叔问道。 “是的!”夏河一直有疑惑,“莫名其妙跑进来一只老鼠,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那来者轻功一定了得。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屋子,但是老鼠跑进来时我也有发觉。” 已经看不到几人背影,张叔才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还记得石蛣门那个企图置我于死地的女人吗?” “难道是她?”夏河大惊,自己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张叔是不会看走眼的,但是若真的是她,那就是说,是自己把这个女人给吸引过来的。 难道,又是因自己连累了冉儿吗? “老夫不太确定,看身型,的确像,只是……”张叔也不太肯定地说道:“气质似乎不太一样!” “现在光线微弱,距离又远,的确是不能斟酌!不如我们也去议事厅!”夏河提议道。 “不,还是先让雷公子去解决吧!”张叔拒绝道:“雷公子似乎认识另外两人。” “千桃山袭击我的那两人一直在寻找冉儿的下落,在夏家周边转悠好多天,只是他们很狡猾,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那日刺伤陈生后他们便没再出现!”夏河说道,自从看到他们刺伤陈生的匕首后,就一直疑惑他们的来历,千桃山明明是针对自己,为何后来却一直在打听冉儿和波斯人的踪迹。 边说着两人走出雷府,张叔回头看了一眼挂在雷府大门上的门匾,两个金色的大字在黑暗中也明显可见。 “雷府不简单,也许冉儿也不简单!”张叔悠悠说道。 “不管冉儿的来历如何,只希望她能没事。”提到冉儿夏河不由心中一阵酸楚,自己喜欢她,却如此地无能为力救不了她,还每次都连累她越伤越重。 “来历不简单,也许七星灯对她来说就没有效果,这次,也不算是你连累她!”张叔所有所思的安慰着,难怪招魂时艾德雷森能稳住自己的魂魄,那么连他都无能为力救冉儿,也许自己的七星灯不管成不成功,都无法让冉儿续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