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如柴》 正文 001这不是开头,也不是结尾 , 聊赖无比的土路上,懒懒散散的走着一辆车子,车子够慢,“马”,也够瘦。车子里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如果你能碰巧看到被风吹起的帘子的话,能看到一个清纯的女孩,和我。 “据说,这条路如果一直往东走,不远处就可以到海边,据说,那里很美”。时雨看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话似的说着。 “嗯”,我回应道。之后又想了想,纠正道:“现在,我们向西走的。” “嗯,我知道”。时雨说道。 “然,你说别人看到我们俩……额,仨,这样的组合,会不会感到意外。”时雨看看我,轻快的说。 “不知道,奇不奇怪大多数只是自己觉得,只要不是特别……特别,别人,一般不会在意。就像,平常你也不会在意别的路人一样”,我答道。之后,我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于是补充道:“再说,这一路上我们也没看到什么人。” 时雨不再说话,我看看车外,外面的样子渐渐变成了黄土高岭的地貌,边答着边思考了一下,想到说:“估计我们就快到了。” “真的么?”时雨从平静中有些高兴了起来,“然,据说长安城里有好多好吃的小吃,我们可以吃个饱。” “最开始的时候,你也说了差不多的一句话,原话好像是……‘据说这条路不用管的一直向西走,可以到国都,听说那里繁荣的很,什么都有,还有好多和我们不一样的外族人’,你看,到现在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但我们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答道。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时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据说的东西,一般都不怎么靠谱的。其实……这样也很好不是么,你和我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就这样走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多好,嗯?然?”时雨说。 “嗯”我答道。 “你啊,说话不带任何语气,很平静,也很好听,除了陌生人听起来有些冷漠,不过熟悉了的人听着还是很好玩的。”时雨说。 “咱们就是熟悉的人,不熟悉的话我不想和他说话。”我说。 “嗯,咱们当然熟悉啦。”时雨道。 走路,其实并不算什么无聊的事情,更有时候,其实也算是享受,即便没有目的。尤其,身边有一个像时雨这样的活泼可爱的姑娘。 “这把剑好短,倒不如说是匕首”,时雨把玩着我的剑说道。 “短剑出鞘快”,我说。 “快点有什么用,够不着啊”,时雨说。 “凡事总有利弊”,我说道。 “咱们出来这么久,你觉得我们在干嘛?”时雨貌似深奥,却又不怎么严肃地问我。 我无言以对。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好好在山里待着”,时雨说到。 “你也是山里人”,我说。 “嗯,我也不应该出来,尤其是还不知道为什么出来”,时雨说。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没有人不让我们回去”,我问。 “额……出都出来了,就出来呗”,时雨想了想,答道。 嗯~我们目光对视,深刻的以为这话好有道理。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大花独自一人……不对,应该算是独自一驴的仍然不停的走着。貌似对于一路上的任何事情,它,都毫无波澜。它,是中原纯种的小毛驴。在驴里面,它算大的,不过就像时雨说的:毕竟是驴车,不如买个马。 “我们没有钱”我说。 “你可以去挣钱,我也可以。”时雨说。 “你能干嘛?”我问。 …… “你能干嘛?”时雨问。 …… “我们还是把钱省点用吧,那样也可以用很久。”时雨说。 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搁置,就成了解决问题的一大法宝。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们都发现,有时候如果我们可以节制,那么拥有的其实很多。 大花安静的走着,有时候累了,它也会停下歇一会儿,或者,直接去睡一觉,如此,显然使速度更是快不了。我们也不去管它,反正我们的确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值得我们去抓紧时间。 我其实直至此时,一直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雨为什么把一头驴起名为大花,不仅俗的显示不出她受过良好教育,而且着实不搭。不过时雨有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我是女生,这样的事应该听我的,我觉得很好听的。”如此我就无言以对了。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其实应该不算,骑马的话最多有个三五天也就可以了,但我们仨走的实在不快,不过还好,终究,是到了。理论上的,目的地——长安…… 长安,一个国家的帝都,据说有上百万人,是最繁华之处,就连城墙看起来也如此雄伟高大。 我们远远看着城墙,横梗在天地之间,仿佛那边,便是天界。和如此的建筑相比,近前后的小车瘦驴摆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我和时雨的心情无比激动,就连大花好像也惊呆了,站着不动了,如果,它真的关心这些问题的话。在这个时刻,在长安门这个地方,让人感觉如果不庄重肃穆一下,如果不抬头看看,深刻沉思一回,矗立一会儿,就很别扭,就感觉心里面过不去了……,也许,这就是造物者所想的和希望达到的一个好处,和,效果吧。 经过在长安城门下长时间的感慨之后,我们终于进门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然我真觉得,随地大小便的它已然把这当做了家,并且真会睡着了。 长安门,是长安城最好的一个门,虽然除了高一点儿之外没发现比别的门好在哪。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国家的大多数人都在东边,那么,最好的门当然也得是东边的。 长安门很高。在天朝看来,只有大,才能体现出大国的气质,所以长安城的墙很高很高,就连长安门的门洞大概都有五丈高,好像一个大山洞一样,应该能体现出大国气质了。当然,城里面的街道楼房也相应的很宽很高,不然就不搭配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长安门成了跳楼自杀的热闹场所,因为既然选择跳楼,那就应该选一个最好最高的地方,不然从矮的地方跳下来没摔死却摔的残废了,岂不是更痛苦。所以长安门的跳楼者几乎每个月都有,也算是一个著名景点加奇幻地。 走进长安城,迎接我们的不是繁荣,而是奇怪,因为我们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一座城,如果一个人都没有,那场景绝对不会是能够用语言言明的。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时雨说。 “没有……吧”,虽然我也也是很惊奇,但还是说道,“向长安方向只有这一条路,不会走错了吧……”我说。 “那……这什么情况……”时雨问道。而我,显然也不知道。 这时,已经临近晚上,一般而言,女生这个时候都会说声“哥哥,我怕”然后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但,时雨显然不是一般的女生。 “走吧”,时雨说道:“天不早了,我们去找个客栈住下吧”。 “这里的事还没搞明白,住下了合适么,”我说。 “管他呢,反正我饿了也累了”。时雨说着拍了大花的屁股一下,大花便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客栈,显然是好找的,长安城里,最不缺的,除了乞丐之外恐怕就是客栈了。如今没了乞丐,但客栈还在,没走多远,便看到了。 客栈依旧没人,但好在房间里面基本的东西都在,也不影响休息。晚饭吃了些自带的干粮,没想到食物居然很丰富,倒让我更加佩服了时雨的周到细心。 经过一路的折腾,其实也不算,一路上很惬意,不过毕竟不是再在路上了。而那些疑惑此刻显然也不再是问题,收拾一番后,我们便神经大条的轻松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把大花放在客栈的马棚,我和时雨打算在长安城里面逛一逛。虽然城里面空无一人,但总比窝在客栈全不知所以的好些。不过没走多久,我们就发现了,我们确实是这偌大的长安城里的唯一的人。虽然很奇怪,但并没有察觉什么其他的不一样。 着实无聊的待到了第三天,我们仍然不见任何人,时雨终于提出了离开了。因为没人的城,再宏伟美丽也着实是没意思。而且,多少有些慎得慌。 出了城,我们决定继续往西走,除了因为我们是从东边来的,并且这一路上也没看到过什么人之外,我们不约而同的想法是懒得走回头路。 ……………… 出了城,时间又回到了原点的感觉,漫无目标地,随波追逐。时雨捡了到块石头,她很喜欢,一路把玩着。不过我们又回归到了之前漫无目的的行走之中。走了许久,其实我想,走出长安城不过二三十里大概,看到了一个路边小店,我和时雨已然饿了,想去吃个饭,不过这里还是没有人。休息片刻后本来失落的想要离开,不过好在时雨一刻不停的活泼好动,居然得到了额外的惊喜,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袋粮食。 “你想不想吃面,”时雨蹭到我面前说到。 “你不是不会做饭么”,我装作嫌弃的说到。 “哼,小看人,巧了,我就会做面,而且,很好吃。”时雨说着走去了厨房。 在一番霹雳咣啷的声响中,期盼已久的面终于出现了。 “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时雨小骄傲的说。 “看起来还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正在这时,一个敲门声出现在耳,我们一惊之后不约而同想到,不会主人家回来了吧,虽然不是偷东西,但不问而入着实有些说不清楚的尴尬。 开了门,原来是一个老头,自称是僧人,不过着装看着却是很奇怪。一番交谈以后才知道,他是对面那座山寺里面的僧人,那座寺其实抬头就能隐隐看到,不过我们来时却没有注意。他的粮食吃完了,却发现山下小店有炊烟,疑惑难道有人回来了,所以才下山来看看,顺便化缘,不想碰到了我们。 一旦交谈几句,人之间就会建立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在没有多少人的时候。时雨很高兴的请他入座,因为除了本身就很善良的天性之外,一路上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而且从现在来看,她的实验者又多了一个。 那个老头吃着面,和我们说到:“你们去了长安?” 我们答是。 “一个人都没有?”老头问。 “嗯,一个人都没有。”时雨说到。 “大伯,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雨问到。 老头吃了口面,然后说道:“据说吐蕃攻进了长安,长安城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进去之后看到这城是完好无损的啊,一点儿都不像是打过仗的,死人也没看到一个……”时雨说。 “据说城是从内部攻破的,皇帝早在吐蕃进攻前就逃走了,城破后吐蕃让活着的人把死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埋了,然后活人又被土番带走了”,老头说。 “可这城也太整洁了吧,一点都不像是被兵劫略的”时雨说。 “据说吐蕃首领是个崇尚汉文化的人,下令说只许杀人抢东西,不许破坏东西”老头答道。 “那他打这城干嘛,收拾的干干净净又不住这”,时雨不禁奇怪的又问。 “据说是为了纯粹的复仇”:老头说。 “复什么仇”,时雨问。 “据说是皇帝把吐蕃王的女儿逼死了”老头吃了口面,摇摇头说。 “为什么逼死人家女儿啊?”时雨问。 “据说这个皇帝是嫌人家女儿长得瘦”,老头说。 “那丑么”时雨问。 “不丑,只是瘦,皇上不喜欢瘦的,所以吐蕃女儿郁闷死了”,老头答说。 “那这女儿死的是憋屈了”,时雨说。 “……,战争打的奇葩,原因也这么奇怪”,时雨又说到。 “嗯……,其实,不是所有事都有个合适的理由,有时候,有理由已经不错了。”我说。 “我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吐蕃发兵,所以不知道打仗这事,其实知道就往这儿不来了。我们到的时候正巧吐蕃撤走,所以也就没碰上兵乱,却赶上了空城。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时雨念叨着说。 “我觉得是幸运,”我说。 老头儿说:“城门口安民告示上写着么,那么大字,你们没看见?” “看见了,不过我们又看不懂吐蕃文,谁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不然我们就不进来了。”时雨说。 “那现在怎么办”时雨又问我道。 “走吧”我说。 “要不要拿点东西,反正现在也不属于任何人”,时雨说。 “值钱的吐蕃人拿走了,就算还有,拿别人的东西好不好不论,但是有个问题,我们住山里好像不太需要”,我说。 “也对”,时雨点头道。 “不过我看这块石头不错,上面还有字,挺好看的,咱带走吧”时雨说。 “好吧,反正也是街上捡的,应该不算属于任何人,石头上写的什么字?”我问。 “我看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嗯,对,是这几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嗯,写的还不错”时雨笑说。 “嗯,挺好的”我说,“那咱走吧。” “嗯”,时雨说。 “老头”,时雨说,“我有个问题?” “你说”老头说。 “吐蕃的事你好像很清楚,他们打过来的时候你看见了?他们怎么就没把你怎么样?”时雨问。 老头笑笑:“按说我这里是离长安近了些,不过我这个身份他们很尊重我。” “你,?什么身份?看你像个和尚,可你有头发,打扮也不像我见过的和尚。”时雨说。 “嗯,我是不一样的和尚,”老头说。 “你真是和尚?什么和尚?”时雨好奇的问。 “我们不是你们中原的佛教,你们称我们叫黄教,我的身份按汉语来说叫做“活佛”,老头说。 “你是佛?”时雨奇怪的问。 “我不是,我是活佛”,老头说。 “那还是佛啊”,时雨说。 “他们(吐蕃人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老头说。 “你家在哪?”时雨问道,突然想到老头既然是出家人,那应该不算是家,所以改口说:“你住在哪个寺里面?” “我现在住在这儿,不过这儿不是我的寺,我的寺在山那边,一个叫青海的地方。”老头说。 “嗯。好吧,老头,我该走了”,时雨看到我牵着大花过来,告别说。 “好的,小姑娘,你是个善良的人,”老头说,然后看看我又道:“他也是。” “老头,和你聊天很开心,怎么还有点依依不舍呢”时雨道。 “我们会再见的。”老头笑着说。 “真的?什么时候。”时雨问。 “我也不知道。”老头又笑着说。 “你真不像个和尚,”时雨说。 “哈哈”,老头大笑,说,“你也不像个姑娘。” 告别了老和尚,我们转道向南,因为老头儿说吐蕃就是从西边来的。既然如此,再向西走显然没有意义,况且我们也着实没有胆量去触那个霉头。向南走了没几天,人迹渐渐多了,消息也越来越多,只不过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除了西南几个州和东边幽州几个州之外,朝廷里显然已经是天下大乱的节奏。西边,吐蕃和朝廷打仗,乱的不行,北边上蒙古也不太平,江南又出来了流民暴乱,据说都有的陷了七八个州县自立为王了。不过还好,我们就是从东边来,又往西南走,一路上犹如神助的避开了所有兵祸乱象,真是说不出的实在太幸运了。 在中原闹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草原上也是风起云涌。草原赫哲部和胡然部打了起来,更加例外的是一向不问草原事的吐蕃居然也搅合了进去。使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在一个帐子里面,两个大汉伴着微弱的烛火,正在谈论着什么事。 “吾儿泰这个人,孺子不可教也,放了他四年,但如今还是毫无长进,,实在是浪费时间”。 “可琢乌罕太过锋芒毕露,况且还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指着他,能行么?” “难道我们真的无人可用了,就慢慢的看着,坐以待毙?天亡么?” “恐怕,要费一番周折了”。 (本章完) 正文 002时雨非非,夜色微微 , 从记事起,我的生活就是如此。 我从小至大一直是在这村子里生活,从来未出去过。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最为疼爱我的人,就是父母,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闲玩。最大的聚会,就是镇上的集会。而最漂亮的女孩儿,就是时雨。 在我小时候,大概是五岁那年,我遇见了时雨。第一次看到时雨时,我就觉得,我应该把她娶回家。后来时雨也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她也觉得,我应该嫁给这个人。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如此算来,我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可是,第一次相聚时我们都还很小,想起来那是很模糊的记忆,并且除了几个片段之外,其他的多半想不起来了。况且,那次相聚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就离开了。之后的十几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们俩都没想到的是,等到第二次见到她时,或者说我们再次相聚时,就是另外一种人生的开始了。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出去走一走,并且有一个喜欢的女孩陪着。我以为,这个村子就是一切,这里就是我的天地。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郑重的将我叫到跟前,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我答说。 “十九了……””父亲感慨到“好快,我十九的时候,江湖已经走了一遭了。你,也该出去历练一下。” 我不知所以,问道:“去哪?” “外面,外面的世界”,父亲说。 “目的地呢”,我问。 “没有,云游四海,只是为了出去涨涨见识。”父亲说。 “那,父亲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我问。 “不要做坏事,凡事思后而定,只有这一条。”父亲说。 嗯,我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走”我问。 “现在,现在还不晚。”父亲说。 “现在即将晚上了。”我说。 “凡事总有第一次,你是个男子汉,只要你想,就应该去做。不要拖拖拉拉,你要记住,你可以慢,但不能懒。”父亲说。 “嗯,那我收拾一下就出发。”我说到。父亲满意的点点头。 我不知道父母为何这样急切,但却觉得父母的说法很有道理。对于外面的世界,我并没有特别向往,也没有特别抗拒。对于这样的安排,我也没觉得奇怪。也许从小时候起,我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学会了顺其自然。但我明显知道,这个决定,对于我而言的重要性。如果我不出门的话,我每天的事情无非就是会每天侍弄那几亩土地,没事和乡里的那几个家伙扯扯淡,然后说一房妻子,聊度此生,然而如果出门闯荡,那,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未知的事情,一半好,一半坏,可能有一番作为,更有可能还不如此间。还没有发生那些事,谁知道呢? 收拾东西很快,男孩子出门本就不需要太多东西。 即将离开,向父母告别。开始走向那个未知又好奇的未来。 “收拾好了?”父亲问。 “嗯。”我说。 “家里面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有这把剑,我出游的时候,戴的就是它,现在你拿着吧”,父亲说。 “嗯”,接过剑,准备离开,回头看看一向寡言的母亲,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神里能看出她在对我说,去吧。 趁着夕阳,我开始向远方走。 “你没告诉他为什么”,阳光下,母亲问父亲。 “他没问,也许不知道才更好。”父亲说。 “别人家的男丁弱冠之年都娶妻生子,开始过安生日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这才刚开始”,母亲说。 “你知道,他不一样。况且,他已经长大了。”父亲说。母亲抬目远望,没有说话。 “然儿会去哪?”母亲问。 “我不知道,可能他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不过,这一切都有定数。”父亲说。 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对于走夜路,我倒是挺喜欢的,应该算是个怪癖,尤其在这圆月亮空的好夜晚,更是高兴的加快了脚程。走到深夜时,环境已然陌生的很了。恍惚间,我已然走到了一条大路上,这条大路是东西走向,我想到的唯一问题就是,该去哪?虽然我没有出过村子,不过听人说过,顺着这条大路,向东走,可以直到海边,向西走可以去到京城。 帝都,很重要的又很陌生的地方,对于小民而言,那只是个名字,如雷贯耳,但好像和生活没什么关系。 对于选择,我一向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拋铜板,把问题交给天意。拿出铜板,抛向天空,心里默念着“正西反东”,最后十分愉快的决定,去长安。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因为冥冥之中,我也觉得,我应该向长安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时间很重要,那么所有人都应该抓紧做事。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时间显然不是很重要,因为我不知道抓紧时间的目的是什么,并且如果在倒霉的状态下,动不如静。走夜路的情况就是可能需要白天睡觉,于是在大路旁的一个树洞里,我度过了凌晨第一觉。近午醒来却发现,新换上的鞋却不见了,那是为着出门新换上的,是丢是偷,我也不知道,总之不见了。这,给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人第一个教训,该把生物钟调到正常状态,并且,出门在外,提高警惕。但,第二天,我的银子又被偷了,那是出门时家里给的五两盘缠,如今只剩下几钱散碎银子和铜钱因不重要放的不引人注目还在。之后,去吃饭又被大坑了一笔,总之,不顺的很,而且,防不胜防,出来时的劲头渐渐被这现实消磨殆尽。 向西走了几天,终于到达了季州城。从前朝开始,这里就是一个重镇。军事要塞,交通要道,这两个作用就足以让人不得不留意它。本朝更是很重视这个地方,北边的十三个重镇中,它是其中之一。所以虽然季州城不大,但却很是繁荣。 季州城依山而建,可以说就在山坡上,这样有个好处,山洪暴雨从来都不会影响它。所以走在季州城的中心大道上,往北看可以看到北城门,往南看又可以看到南城楼,也算是很奇特的一件事。一般的城都是井字型,所有的街道都是方方块块的,但季州城除了连接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的两条主街是十字形的直路,其他的都是交错的,具有明显的军事防御色彩。 进了城,随便逛了逛,实在没什么好做的,想起来身上没几两银子,只好找个偏僻省钱的客栈先住下,然后伺机出门转转,找个合适的活计营生,在季州停一停。 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客栈,不算破,但装饰简朴,每日只须五十文。走进客栈,便看到侧面是柜台,只有两三人宽的过道通到里面的客房,虽然狭小,但还算干净。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在柜台里面收拾着东西,她未抬头看我一眼,但她显然知道我的到来。我也很难看到她的正脸,不过给人的感觉虽然不是美若天仙的胚子,但也算个清纯美丽的姑娘。 “住店”我看着她的背影说到。 “每日五十文,押金一百,客官想住几天?”她麻利的收拾着东西,却并未回头看我一眼。 对于住多久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过,因为没有目的才是我的人生常态。 “我不知道,先住两日,不够再续。”我答到说。 “好的,客官我在忙,里面丁字号房,麻烦把钱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押金放柜台上。有需要叫我就好。烛火和东西在那边。”她说。 我看到了柜台左侧摆放着烛火,点明一只,也不用再问她,转身去入客房。虽然过道有些窄小,但房间尚可,五十文可算实惠,如今就连大车铺,恐怕也要三十文了。左右看看,房间还算敞亮,侧面有窗,打开一看,背面原来是一条小巷,左边是封死的,右边倒有段距离,不知通向哪里。 连日几天的赶路,虽然不至于累,但也不得休息,有个地方可以停留片刻,也还不错。傍晚间,收拾停当了东西,休息不错了精神,准备去吃个饭。这样便宜的客栈,一般来说是不管饭的。走出门,发现柜台店家换成了一位中年男子,个头细挑,还算精神,看我出来,知道我是客人,微微向我一笑,我微微侧身点点头,算是回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季州城的夜市倒是热闹,比白天人还要多。自唐开始,城禁日开,至后来夜市也越来越繁荣,到本朝,就连小小县城的夜市也能有些看头,这季州城如此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左右闲逛着,在一个小巷子入口处看到一处地摊摆放着陶瓷小偶状的铃铛,对于这些小玩意儿,我其实倒是很喜欢的,纵然囊中羞涩,一是喜欢,二来也花不了多少钱,便伏下身来看一看,竟然甚为精致。 “这个多少钱”我问道。 “五文钱”,那人答道。不过听声音却是很耳熟的感觉,于是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姑娘。姑娘身着白衣,头戴银钗,额前头穗显得格外惹人喜爱,尤其是那如弯月般迷人的眼眸,让人看过之后就再也忘不了的感觉,虽然不算仙女,但却别有一番气质态度让人眼神移不开来。 “这个陶玩偶,我要了。”我放下钱,起身离开。 突然间一个衙役狂奔而过,我未注意到,刚起身就被撞翻出去,那个官差撞到我,因为反向力也被弹了出去,而我正好撞到了那个姑娘。姑娘被我一下子撞弹在地上。只听那个姑娘一声惊呼,歪到了脚踝。我起身一看,忙说抱歉,情急之下急忙观察一番,看到并未伤到骨头,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但殊不知这番举动,在别人眼里已是亲昵之举。 刚刚放下心来,不想这时,撞人的衙役却走过来一把抓住我道:“你这个刁民,拦阻官差,把大爷碰倒在地,妨碍了公务,耽误了大事,你吃罪的起么?” “是你撞的我好么”我答道。 “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抓了你,让你吃了苦头,涨涨记性。”那官差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我刚想说话,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拦住我抢先说道:“官爷官爷,是小民的错,还望官爷不要计较,这些权当赔罪,还望官爷海涵,官爷公务在身,不值当的在此与这小民纠缠不清,耽误大事”。说着拿出一些银子不经意的塞给了那个官差,官差见此情景,又因为真的有急事,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只狠狠说道下次注意点,就匆忙离开了。 官差走后,围观众人也瞬间散了,那速度颇有恍惚的感觉。 “多谢。”我抚抚身,对那位中年男子谢道。 “不必客气。”那人笑道。我一抬头,突然想到说:“你……是客栈老板?” “嗯?”老板也是一愣,不过片刻,便道:“原来是客官,有缘有缘,哈哈哈”说完便笑了起来。 “嗯,是缘分,不知道老板来做什么?”我问到。 “来找小女回家。”老板说。 “小女?你是说白天的那个姑娘?”我问。 “嗯,对,就是她。”老板答道。 “嗯,她在哪?找到么?”我问。 “嗯……,她在?你后面。”老板说。 (本章完) 正文 003清河之外,小城月中 , 对于这件事,我并不觉得是个倒霉事。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并且,是个温柔可爱的姑娘。对于这份缘分,我总预感是老天的安排,应该……发生点什么,后来的结果也表明,直觉这个东西,有时候其实也算还准的,尤其在顺境的时候。 由于我的疏忽,那个小店姑娘的脚崴伤了,肿得厉害。为表歉意,我特意去药堂买了跌打损伤的药送给姑娘,并且每日照料。虽然,这让我周身上下只剩下百余文钱,但是,自己犯了错,就要有后果,并且应该努力承担责任。 “你不用每日都来,这伤其实没什么,有一旬就好了,况且这两天用你的药,已经好了许多,没那么肿了,你看。”小店姑娘略显不好意思又大方的说着。 “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应该的。幸亏没伤到骨头,也让我安心些。”我说。 “人哪有那么脆弱,只是撞了一下,不会伤到骨头的。”小店姑娘说。 “嗯”我答道。 “你这人,倒也算是个好儿郎,现今的大多数人,遇到事情躲还来不及,你倒还往自己身上揽。”小店姑娘笑似的说。 “我母亲说,男子汉,应该勇于承认错误,承担责任和后果,并解决问题,再说这确实是我的错,你父亲忙于其他的事情,不能照顾你,我来是应该的。”我说。 “你很尊重你的母亲。”小店姑娘说道。 “嗯,我确实很敬爱他们。”我说。 “你每天来看我,难道不用做事么?”姑娘喝了一口茶,突然间问了一句。 “我初来乍到,见到你那天是来季城的第一天,还没有找到活计做,这,等到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去找。”我说。 “你这算是好心,不过也是不做事的借口。” 小店姑娘说。 “额……” 姑娘凝神想了想道:"我父亲经营着这家客栈,还在车马行管着搬运东西,平时我帮忙还实在忙不过来,如今我又伤了脚不能去,不如你顶替了我,去客栈当个伙计如何?"。 “这……好么?”我迟疑道。 “你不愿意?”姑娘说。 “我当然愿意了,只不过如此,我倒觉得更加亏欠了姑娘。”我说。 “没什么,额……你要觉得欠我的就先欠着呗。大男人怎么这么害羞?”小雨半开玩笑似的说着。 我微微一羞,说道: “那好,如此来说我倒是因祸得福了。多谢姑娘,只不过不知令尊会不会答应?”我虽然这样问道,不过却有些欣喜,不想因祸得福,想来人在顺境,连做错事都是好的,也免去了寻去处的一番周折,很是开心。 “父亲为人很好,他会同意的。”姑娘说。 "好。只是还有一事想请问姑娘,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我说道。 "嗯?什么?你说?"小店姑娘有些疑惑的说。 “我在你家客栈做工,以后定是要时常见面的,可否请问姑娘如何称呼?”我说到。 我本就性子有些内向,如此一说完,问姑娘的芳名,倒更有些不好意思了。反而姑娘却并不在意,大方的答道:"我姓廖,你叫我小雨就行,至于我父亲嘛,你叫他老廖就行了。"说完微微一笑。 “叫老廖肯定太不好,就叫……廖伯?小雨姑娘?”我说。 “嗯,这样也挺好。”小雨姑娘点点头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叫我小雨就行,不必加什么姑娘的"。 “小……雨?”我说。 “嗯。”小雨答道。 自从白日说完之后,晚间便得了廖伯的同意,我便成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客栈的伙计。平日里廖伯忙于管理车马行,也没时间常到客栈来,自从小雨的脚伤好后,连每日来看一眼的事情也由小雨代理。客栈有且只有我一个伙计,一应事情都自己来做,我倒像是开这客栈的老板一样。不过客栈的客人从来不会多多少也不会少多少,一个人虽然忙了些却也算井井有条了。 每日下午,小雨都会来客栈看一看,其他时间却只有我一个,渐渐的近一月来,竟成了惯例。每日的周而复始的生活中,小雨来这一两个时晨倒成了我每日期盼着的时候,因为终于可以聊聊天,并且是和除了父母外最为熟悉的人。也许我自己都没想到,对待小雨的心态,已然慢慢发生了变化。 “你说你是化城人?”小雨坐在柜台前摆弄着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花,编着花冠说道。 “说起来应该是,只是我从来没有去过,我住在北边的山谷里。”我说。 "怎么会没有去过?"小雨问。 "我从来没有出过村子,这是第一次出来,我一路向南走,走到了大路,不知道去哪,所以抛了个铜板,决定向西走,这才来到了季州城,而化城还在东边。"我说。 "奥,原来是这样。"小雨答道。然后又说道:“我也从来没有出过季州,我也很想去外边看一看,”说着放下花环充满憧憬的道:“你知道么,你是向西来的,嗯……据说这条路向西一直走可以到京城,那儿特别的大特别的繁荣,有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东西,皇城里面的地砖都是用金子做的。” “奥,我倒觉得季城就很好"。我说。 “你真没意思……”小雨被我用一句话拽回来了现实,假装冷冷的看着我说。 正说着,来到了一位男子,形貌屹立,身着白衣,背着行李,还带着一把刀,仿佛一见就能吸引人一般,在人群里面,让人一眼就瞩目一样的人。 “店家可还有房么?”那个白衣男子问道。 “有。”我答到。 “要一间清静的。”说着拿出一个五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我有点惊讶,说到"客官,用不了这么多。五十文一天,您这够住半年的"。 他也不恼,说到:“我要住些时日,每日饭时烦店家送些酒菜到房中,不够再问我要就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就说到:"庚字号房,客官这边请。"说着拿了东西,引他前去。 “有劳。”说完,他也不再说话,径直往房间去了。 带白衣男子去了房回来,只见小雨看着元宝,对我说道:“这么大手笔,我也没见过几次,而且你看,还是官银。”说着,把银子拿给我看。 “收官银犯法么?”我问。 “不犯法,只是少见。还有,我说的是大手笔这件事,你怎么关注的……却是这个。”时雨苦笑道。 “不犯法就行了。”我答道。 见我没理她的话题,小雨也感觉无趣,只是一月来她也习惯了我的性格,也不在说什么。 我其实是很愿意和小雨说说话的,只不过每次都是话题终结者,见此不妙,便又说道: “那天你去卖那些小玩意,是你做的么,你每天都去?” “嗯,我爷爷教我的,怎么样,挺好看吧”小雨说到。 "嗯,好看。"我答道。 "对了,明日中秋节,清河两岸会有花灯,你要不要陪我去看看。"小雨说。 “那客栈怎么办?”我问。 “明天我爹不忙,让他来。”小雨说。 清河是季州城东二里左右的大致南北而过的一条河,从北边的大山中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源,本是南北向,到季州北向东拐了个弯,一直向东南流入海。虽然不在城里,但因为景色宜人,城两边早就是各大户人家的私园了,久而久之,倒发展成了繁荣的外城与季州城相连接起来。外城不像内城的格局要求严格,是以街道沿河而建,周周转转,像个迷宫一样,倒也繁荣的很。 每年端午、中秋和除夕三节,季州城的清河街都会有活动,端午时赛龙舟,中秋时摆三日花灯,除夕之时连有十五日庙会,连左右县镇的人都会来,十分的热闹。 “你说的陪你来看看,就是陪你来卖陶瓷偶?”望着眼前熙熙攘攘比肩接踵的人,我在摊位后面和小雨一起蹲着道。 “嗯……”小雨一边摆弄着陶瓷小俑,一边高兴的说着。 “你真是幸运物,今天你来,我卖了好多”小雨说。 “这应该和我没关系,因为今天中秋,人多。”我说。 “你卖了多少钱?”我问。 “大概五百文。”小雨说。 “五百?咱们卖了一百个了?”我问。 “没有,今天啊,我卖了十文一个。”小雨骄傲的说。 “好吧,奸商。”我说到。 “哼。”小雨假装生气的扭过头。过了一会儿转过头道:“我打算卖一百个就收摊,之后嘛,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嘿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时雨得意的笑道。 “第九十九个。”时雨把刚才买玩偶给外孙的大娘送走,数道。 “你有没有觉得人变少了?”我问道。 “额……好像是,不过这才戊时,历年这个时候应该人最多的,今年是怎么回事?”小雨疑问的说着。 正说着,眼前突然看到一个人,正是那白衣男子,我看到他,他也看到我,这几日每日给他送酒菜,也算是相识一些,看到我,我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没想到他竟然走了过来。 “小兄弟,你们夫妻俩还兼着卖这些小玩意?”那个白衣男子笑说。 听到他这么一说,小雨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我虽然赶忙害羞的回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不过心里面却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奥,那是我的错了。”白衣男子说道,那气度甚为大方不凡,让人就算生气也怪不起来,更何况我们好像都没有不高兴。 “你们这个看起来不错,怎么卖?”白衣男子说到。 “公子喜欢,送您一个”我说。然后突然觉得这是小雨的东西,我替她做决定显然唐突了,便不好意思的测头问问小雨道:“额……行么?”。 “嗯。”时雨点头道。 “不可不可,你们也不容易,”说着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摊位上,然后拿了一个陶瓷小猪说道"就这个吧,很不错。"说完便微微弯腰当做施礼,随即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 我和小雨正在被又一次的大手笔惊呆着,白衣男子已经走了,当我们回过神来,只见时雨呆呆说道:“你说他是不知道钱怎么花还是真有钱?” “应该是太有钱而不知道怎么花吧……”我说到。 “行了,一百个够了,而且还多挣了一两,撤吧。”我说。 “嗯,”,小雨左右看了看,“反正人好像越来越少了,走吧。”小雨答道。 (本章完) 正文 004灯笼翠湖,月照柳头 , 收拾了摊位,这街上的人已然是三三两两。 “咱们要去哪?”我问道。 “跟我走就好啦。”小雨答道。 顺着清河一路向南走,在走出两条街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小湖,湖边白柳随微风轻轻摇摆,湖面上戏水的白鹭成群,湖中心有几个小岛,每个大概只有一间房子一座院落的大小,由木桥相连。湖水清澈,如翠玉一般,在微风下水拨水草,荡荡散散然然。 “到了,就是这儿,我就说不会走错的。”小雨高兴的说道。 “咱们绕了两条街才找到,这……不算迷路么?”我说到。 “不算啊,找不到才算,既然找到了那只能算走差了路而已啦”小雨说道。 “好吧好吧,你说的对,不过,我其实挺愿意和你在一起走一走的,如果不背着这一大包东西,感觉应该更加美好。”我望着这一大包陶瓷小偶,说到。 小雨看看我,努力憋住笑,不说话。 “这里人好多啊”我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感叹到。 “当然了,这里可是季城的一大景观,尤其是湖心岛上的那个水晶琉璃灯,长明不灭,多少人慕名而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答道。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小雨问。 “很好。那个白鹭很漂亮。”我说。 “啊,那个叫白鹭啊,我只知道它是鸟。”小雨答道。 我: “……”。 虽然时节已到秋末季节,天气很是冷的,但真算起来却也远远不及冬日,虽有寒意,却未见一处冰封。连岸边柳叶也只是有些黄绿,并未全零谢了。翠湖上小舟游动,船帏上附着花花绿绿的绸子,很是好看。湖岸左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你经常来这个地方么?”我问。 “也没有,来过几次而已。”小雨说到。 “你喜欢吃糖葫芦么?”我问。 “还可以,怎么?”小雨问道。 “等等我。”我说。 之后,转身去入口处的柳下找到那个卖糖葫芦的,买了两个。这个东西,我很爱吃,不过在这季城里面待了也小两个月的日子,却不经常见。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这个不好吃。”小雨说道。 “你没有吃过糖葫芦?”我疑问道。 小雨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傻,这是北方的吃食,我怎么会没吃过,只是……这个不好吃而已啦,这家做的不行。” “呃……我倒是觉得还不错。”,吃了一口糖葫芦后,我很不合时宜的说出来我自己的想法,显然小雨会不高兴,然而我还是神经大条的说了。话一出口,也觉得欠妥,连忙找个说辞折说过去,于是又道:“你不喜欢吃可以给我”。虽然语气平静的说出来,但感觉这句说出来更像是不耐烦小雨的话一般。然而,为时已晚。 此刻我才明白,有时候,有些人,并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没有管好自己的想法,依然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罢了,或者说,没有做自己觉得该做的样子。我本是想弥补一下刚才的过失话语,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说是弄巧成拙,一点儿都不过分。 小雨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糖葫芦交给我,然后默默地走着,显然经此一节没有了来时的兴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拿着小雨的糖葫芦,凑过去让了几次,却都没有再吃,兴致难在,败兴而归。看着这不知道该置于何处的东西,是扔也不是,拿着也烦心,转念一想,索性错到底,吃了它。刚吃上一口,就发现小雨的这个的确寡淡无味,好像被水泡了好久的感觉,味道如水,口感也极差,料想小雨原来说的是对的。而我,真是做了错事了。不禁想到,虽是小事,却也映射出了不做调查就妄加论断的错误做法,更可惜的是伤了小雨的心,可惜已是于事无补。 “小雨,对不起啦”,“你这个原来真的不好吃,是我错了啦。”一路上,我很愧疚的、尝试性的和小雨说话,可小雨仍然不理我,心底暗想,这下真的糟糕了。直到之后,一个叫吴天的家伙道出的那句话才让我明白:“对于小雨而言,这件事其实当时就不再是事情了,她所生气的,是我的态度。所有女生,在所有诸如此类的问题上都是如此,他们所关注的常常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发散性的,会联系到或者转移到其他问题上。所以对男生而言,常常搞不懂问题所在,以至于认为成不可理喻,而女生呢,也因此认为男方不懂自己,因此生气,甚至认为不爱不喜”。 小湖的人越来越多,虽不到比肩接踵的地步,但说是人头攒动一点都不过分,仿佛整个外城的人都集中到了这翠湖来了。我和小雨就这样随人流而动,不说一言,静静走着。 尴尬的场景总是过去的很慢。最可气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这尴尬诡异的氛围。一个人的笨是不分场合时间地点的,并且常常笨的很全面。比如说此时的我,想法笨,做事笨,嘴也笨,虽然很想和小雨承认错误,可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这样……就这样…… 走着走着,我和小雨不约而同的走向了水晶灯的那个岛,谁也没带谁,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也许是天定吧。虽然说是到了水晶灯的岛上,可是水晶灯却是看不到的,灯前聚集着层层包裹的人,把那里堵得严严实实,要想挤进去着实不容易,而且显然我和小雨都不愿意去挤来挤去。 “见山山无色,遇水水为清,大江关河锁恨,秋景是明心。斯往为情叹,若水似相识,不见长安谁憔悴,都是南柯梦里人。” 正在此时,突然听见有人说了这么一句,抬头一看,原来是个读书模样的人,我一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于是略显尴尬的点头示意,微微作抱拳施礼,道:“仁兄这诗是自己作的么?” 那人也同样回礼,然后笑然道: “作嘛倒是自己作的,不过是随便一说,真真算不上什么诗”。 听他这么一说,对于我这个不懂什么诗的人来说,真不知道是应该顺着他说还是怎么说,于是只好不理会他应的这话,转移话语道: “仁兄感慨颇深,说的是什么意思?” “唔”那人把扇子一合,说道“此去城东三十里处,有个代中山,山上的同闻寺据说养着一个彩凤凰,全身异彩羽翼,多少人慕名而去,结果后来彩凤凰死了,人们也就不再去了,转而又到了这琉璃灯,真是好不热闹。” “呵,人都是这样,随波追流,趋之若鹜”。一直沉默不语的小雨突然说道。 “姑娘好见解,不过仔细想想,大多数人不过是凑个热闹,至于这什么灯,他们,其实并不是怎么在乎的,”那个读书模样的人笑道。 看着这一波一波的人像浪一样来回攒动,真是和说的一样。不过还是想不明白这热闹有什么好凑的。转念一想,貌似我和小雨也可以算是凑热闹的人,不觉也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微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又一想这个人既然能在这遇见了,不也算是凑热闹么。只不过是对于其他人更疯狂的举动不屑一顾罢了,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然而,对于绝大多数凡人,包括我们在内,只怕也都是如此。 “小雨,你这样说……咱们俩也算是来凑热闹的……”我支支吾吾的提醒道。 小雨噌的转过头看着我,恶狠狠又十分可爱的说道:“说的就是你。” “可是,是你带我来的……”我试探性的解释说。 “你,你,哼!”说完转过身去。 “小雨,别生气了”我赶忙赖皮似的说道。 “生气?小狗才生你的气。”小雨道。 “那……你不就是小狗了?”我欠欠的说道。 小雨一看说来说去居然说的是自己,气不过,抬脚就要踢我,幸亏我躲的及时,屁股方才得以幸免。旁边吟诗那位仁兄见此情景笑道:“仁兄夫妻恩爱如此,真是羡煞旁人了。” 小雨听此一句,竟然比我说一万句还要好用,也不去辩白,只是忙定住脚站立好,扮起庄淑的样子,倒是真的好像是入对出双的人一般。刚才的烦闷全然烟消雾散,荡然无存了。倒叫我感觉恍如隔世似的。 对于这个仁兄,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至少,他的出现让我的尴尬逝去,距离拉近,心情复来。而且刚才他误会我和小雨时,小雨并没有辩解什么,我当然也不会说什么,觉得这样自然而然就很好。和他闲聊几句,竟然还很投机,便约了一同逛逛。他原叫朱秀,字林杰,如我所料,的确是个读书人,此次为的是考取功名,远路而走,路过到季城,准备去幽州府考个秀才。若能得中,来年再继续去定州的道司府参加秋围,进考举人,可算一路上考。 对于逢上 闹会佳节,尤其还是夜景上,灯火是最为美丽壮观的了,也是最为有看头的了。对于舟桥景色,夜晚来看的人多半亦是为了看灯的。灯火辉煌,把各式各样的景物装扮的格外纷呈。我和小雨的二人组合由于朱秀的加入变成了三个人,也变得更加热闹,作为一个读书人,朱秀却没有一点架子,说说笑笑,甚为畅快。 “林杰兄,你还要在季城停留多久,”我问道。 “也没几天了,府学考试在即,也就该去了。”朱秀道。 “那祝林杰兄能够考中。”我说到。 “承适平兄吉言了。”朱秀释然似的道:“天下一京十四道司,五十二州府,人才济济,天外有天,我是自认为不才的,只不过家慈望子心切,希望我能挣个功名,这才出来求学”。 “嗯,原来如此。此去幽州府,林杰兄是要在府学学上多久?”我问。 “若能考上生员,可以在府学,也可以归家,不过我是在府学的,若是明年秋围得中,那就是一年,若是不中,就是两年。这段时间适平兄都可以去州府府学找我,必当把酒言欢。”朱秀道。 “那就先多谢了。”我回礼道。 “我听适平兄的谈吐,应该也是读书人?”朱秀问道。 小雨听到这句,噌的一下竖起耳朵听,虽然不是很明显,却也让我很不好意思,便答道:“我自幼在村子里,小时候读过几本书,不成器,”。 “适平兄过谦了。”朱秀道。 “没有,确实是这样。”小雨道。 “呃……哈哈哈。”朱秀大笑着侧过身去。 (本章完) 正文 005时时事事,好坏自知 , “昨天的闹会怎么样?”廖伯的车马行今天休了一天,但作为忙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一大早就来到了客栈。不一会儿,小雨也比平时早些来了。自我来到后,三人同时在客栈的日子就不多了,尤其最近,更是少见,客栈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挺好。”见到小雨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我便回应道。 “嗯,那就好。”廖伯听完这句话,点头道。 时间又回到了尴尬境地,如果在平时,互相之间什么都不说的就这么呆着倒也没什么,毕竟对于同为不爱没话找话说的我们三个来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今天感觉却有些特殊,并且氛围诡异的很。 “昨天内城出现了好多兵士,你们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么?”廖伯说道。 “看见了,后来外城也多了好多,我们本以为城门会关,不过还好没有。”我答道。 “哼,有些人胆子小,但主意大。”小雨说道。 “什么样才算胆子大呢?”我问。 “你又气我!”小雨说道。 “我没有,”我无奈的说。 “你说没有的时候就是有了。”小雨说道。 “我只是解释一下。”我说。 “我不想说话,别叫我。”小雨道。 “看来女生除了爱生气外,时间还会很长。”我无奈摇摇头,默默低下,不敢说话的感慨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我刚才好像说的不是这个事。”我突然想到说。心里默默的又感慨一番,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找不到重点,或者,做着做着就会跑偏,这都是小事,但一点儿一点儿,大多影响很大,就像哪个古人说的一样,善始者繁,克终者寡。 “廖伯,是么?”我问道。 “你们的事,不要问我。”廖伯笑笑不说话。 我其实问得是道理对不对,只不过走思了片刻,独独把这一句一不小心说了出来,却让廖伯以为我在问上一个问题。 “爹爹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小雨问道。 “据说是哪里出了人命案子,人犯在逃了,出动了好多兵士去搜捕。”廖伯说道。 “不然。”我和小雨还未来得及回话,只听一个声音便穿了进来,顺着看了过去,原来是那个客栈的白衣公子。经过几次的交流,虽然和白衣男子还是实在算不上什么熟人不过的陌生人,但多少也算常见了些,所以平时进来进去都会打个招呼,以表问候。 廖伯放下正在收拾东西的手,半抱拳施礼道:“客官起来啦。” 白衣公子微微低头算是回礼,然后看看我们道:“我看这兵士不像是城防营的人,倒像是边军”。 这话倒使我们没有想到,虽不至于说认为惊世骇俗,但也算一语惊人了。 本朝的军人分为三大类,一是禁军,分驻京师和各个重要城关和交通要处,名义上皇帝亲统,算是最为荣耀的的一支了。二就是各地的城防营,城防营本质上属于地方的部队,主要任务是各个州县的防守,有时候也会协同地方抓捕盗贼,安定地方之用。 其三,就是边军。边军分为五部,驻守北边十三镇的最为精炼,又因为北狄诸族太过强悍,战时最为紧要,故而十三镇由朝廷直接统辖。其次为西北五镇,因交通不便,又没有北边那么外压严重,所以上设了一个都督统辖,以便事宜。三就是西南三镇,比较特殊,因为虽属边军,却由高祖时期的义子、异姓王何家世代统辖镇守。四就是南军,主要防范南方诸蛮的骚扰。除此以外,还有水军,战力很强,却常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认为不是朝廷的军镇之列,但也划归到了边军,主要做威慑东南两方的诸岛四夷,也兼顾保护出海之船和航路的差事。所以,边军主要是驻守边关,也常常打仗,最是辛苦,但也是最为有战力的军队。季城属于最为重要的北边十三镇之一,在周围除了城防营,也是有大量边军的,只不过边军历来不进城,只在城北五十里外的边关驻守,从不与地方过多联系,是以这次白衣男子说此处大量出现的是边军,让人深感意外。 “客官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边军的衣服虽然和城防营的差不多,但因为常年征战,他们都习惯穿戴披风和随身行囊,穿戴披风一是保暖之用,二也有隐蔽和战备之用,只有临战时才会解下。而城防营因为不在边关,只是例常巡守,披风太过麻烦也没什么用,所以寻常不怎么戴的。行囊也是同样的道理。”白衣男子说道。 “昨天的军士是都全副武装的,看起来好吓人。”小雨道。 “看来是边军了,现在回想起来昨天见到的军士的确都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边军怎么进城了?”我说。 “不知道”,白衣男子说道。 “哈哈,搞了半天原来客官也不知道啊”,小雨笑笑道。 “哼哼,嗯……”白衣男子也无奈的微微笑,然后告辞转身离开了,只是眉宇间不留痕迹的有些凝重感。 季州镇守使府内,众多军士来来回回的巡视着。 镇守使是边军的将军,也是实际上能够直接统领军队的最高职位了,每个边镇设置镇守一人,统领全镇边军。除了西北五镇边军,其上设置了唯一一位高一级别的总督之外,包括名义上的西南三镇都是直接由朝廷指挥的,也就是皇帝直接统领。每个镇守使在所在军镇都有一座府邸,只不过本朝军队从建国始都有‘将军在营’的不成文规矩,所以一般在军镇的府邸常常只是个幌子,各镇镇守使都是在边营左右另外辟府置家的。 “赵镇守使真是好雅兴,放着朝廷内,中枢里,二品的大员不做,居然主动外放做个三品的边关守将,而且看起来还挺惬意的很。”一个人坐在惟幔前,摆弄着烛灯道,仔细一看,说这话的正是客栈的那个白衣男子。 “成王殿下说笑了,我朝是奉行重文抑武的,武职本就不比文职,就算那个朝廷唯一的总督,也不过是个与各部尚书同级的二品,纵观朝廷,在职武官的职位最高的也就是他了,却也,不过是个无人问津、边缘化外的苍凉之地的苦差,我的季州镇镇守使,可是比那个胡瀚之地的二品强多了。再说,呵呵,如今朝廷是那些人的朝廷,就算是我不主动请外放,恐怕也会被贬出来,还不如现在呢。如今的我好歹也是明面上二品的衔,三品的官,可比贬到岭南抓猴子的我那几个老兄弟们好多了”,那个白衣男子口中的镇守说道。 “朝廷是朝廷的,不是那些人的,赵镇守慎言。”白衣男子说道。 “是,殿下。”赵镇守说道。然后又道:“不过现在这是季州,还是能信得过的,没有外人”。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了他的话。 “殿下来可有人知道么?”赵镇守问道。 “你还要问我?昨天的事不就是你干的么?”白衣男子说道。 “嘿嘿,那些巡检内司的谍子手段了得的很,不得不解决了才安心。殿下的踪迹估计早就被他们知晓了,我也不过是使了个笨方法,控制住城内的人的行动罢了。”赵镇守说道。 “不管笨不笨,管用就行。文官作镇守,难得一见,到底比那些武将的主意多。”白衣男子说道。 “殿下,我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的你没在夸我。” “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夸?”白衣男子说道。 “……”,“殿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赵镇守苦苦地说到。 “蒙古最近有了不少动作,探子也是紧紧盯着,把军队开进城,也是事先安排一下。”赵镇守说。 “蒙古的事朝廷也知道了,但蒙古北狄虽然势大凶猛,可我北边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着也能是个势均力敌。所以,现在这个还不是最紧要的。”白衣男子道。 “怎么,朝廷有变故?”赵镇守问到。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帝……特喜欢的那个拉闸,额……,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她死了,皇帝很颓废,她父亲很愤怒。” “殿下是说才拉卓玛?皇帝不是很喜欢她么,怎么会死?”赵镇守说。 “嗯,皇帝很喜欢她,她也很漂亮,但皇帝总嫌弃她太瘦,而她怎么吃也吃不胖,郁闷死了。”白衣男子说道。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赵镇守说道。 “吐蕃王要个解释,皇帝太伤心也不搭理他,草草应付。那些当政的大臣们要么正在党争,不理这茬,要么还在以夷狄论调看不起人家,要么偶然有那么几个想办事解决的,但却没权力。总之,在吐蕃王眼中,他被遗忘了。” “后果很严重?”赵镇守问到。 “后果很严重。”白衣男子答道。 “那这个时候殿下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计划?”赵镇守说。 “京城现在乱成一团,我只不过出来走走。”白衣男子道。 “出来走走?”赵镇守略显惊讶道:“朝局这么乱,皇帝的弟弟,成王你,居然是出来走走。” 白衣男子沉了下去,脸色有些停顿,突然叹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做些什么么,咱们那群人,这几年走的走,贬的贬,我在京城不也是日日被巡检内司的谍子监视着,我,现在连面见官员的资格都没有,我能做什么。” “殿下,你如今还未到而立,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虽然现在困住手脚,但也是潜龙在渊,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一鸣惊人啊。”赵镇守道。 “呵呵,你可以,你真行。一套一套的。”白衣男子微微笑笑说道。 “嘿嘿,好歹也念过几年书的”,赵镇守笑笑道。 “如今你偷跑出来,打算怎么办?”赵镇守问道。 “偷跑,谁说我偷跑出来的?”白衣男子说道。 “你不是……?那怎么?……”赵镇守疑惑的说。 “我都说了皇帝忧愁烦闷,不理朝政,所以我找个由头让那些辅政大臣们同意了我出来。你还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就盼着皇帝早点除掉我,可是皇帝只是圈禁了我,他们又退而求其次想流放我,让我远离京师这个权利中枢,可皇帝也没答应,还是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这回趁此机会,那些老老少少巴不得我赶快离开京城。”白衣男子说道。 “也不全是这些货色,也有不愿意让你出来的,不是么?”赵镇守说道。 “哼,岂止不愿意让我出来,我如果不是王爷,再加上如果不是皇帝明确不让我死,而是监禁,他恐怕早就杀了我一百回了。”白衣男子悠悠说道。 “他现在在哪?”赵镇守问到。 “他可是久红不衰的红人,除了皇帝,能有几个人见到他本人,能知晓他在何处?可又有几处地方,不是他时时刻刻在的。茅山茅大人,神出鬼没,哪里都会有他的,就像,他的那些暗处的谍子一样。”白衣男子说道。 (本章完) 正文 006百无赖来,往事相安 , 做为一个当初不知道为何出来的人,如今我也是同样说不清楚为何留下来的。 其实仔细想一想,我距离家也不算是太远,只不过从来没有出过门的我,感觉是来到了异乡。也许说异乡与否的定义,其实不在于离家有多远,而在乎心境,心境差了,出了村口就是远方,心境好了,天南海北也都是一个国家的人。 客栈的客人人来人往,每天这么的迎来送往,对于我来说倒是锻炼了不少。临进冬日,客人逐渐减少,倒是那个白衣男子住了真有一个多月了,恐怕还想长住下去,我这才明白他当时给我五两银子的意思是什么。 我正在柜上百无聊赖的计算着流水,突然有一队军士走了进门,只见进门环顾四周后直冲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领头人模样的军士道:“安公子在哪?” 我先是一愣,赶忙道:“哦,安公子在里面客房,还未下来。” 军士们互相看看,然后看向我道:“你去请公子下来。” 听得这话,我也不敢怠慢,这些当兵的脾气可都不好惹,若是慢一点,恐怕免不了一顿胖揍,我可不愿意无缘无故的被打一顿。只好匆匆去找那白衣男子。 “不用了。”只听走廊里传来一句,白衣男子慢慢走了出来。见人出来了,我才放下心来,不过看到那些军士的反应,我又是一惊。 “参见殿下”,军士们齐整整的跪了下去,铠甲发出一阵响声。 “起来吧。”白衣男子说道。 军士们纷纷起身,我看着这情况,不知所措。 “怎么?相见这么多时候了,现在怎么了?”,白衣男子看看呆若木鸡的我,微笑道。 “殿……殿……下……”我结巴道。我虽然看白衣男子的一番态度,早就预感这位应该是个大人物,但也着实没有想到,他大成这样,殿下,那就是皇亲贵胄,居然会来这个小地方,住在这个小店,还是半个多月,实在是吓人。正在惊呆间,却想起来没有施礼。刚想起来忙要跪拜,白衣男子道: “免了吧。在这儿这些日子,很好,房间里的银子就当是赏你的了。” 说完,随军士走了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果然是大人物的做派,不知何来,又不知何去。 后来我才听说,那个安公子,是皇帝的弟弟,至于他是做什么来这里的,我至今不知道,只是感觉大人物真好,因为他每天什么都不做,依然有花不完的钱。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大人物的事情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什么要紧,或者说相当的无关紧要。对于我们而言,每天的流水才是重要的事情。于是,过去也就过去了,顶多以后和谁吹牛时能够吹一句:“你见过皇亲贵胄么,我见过,而且和他见了一个多月”。但回头想想,对于我而言,聊天只能是熟悉的人,而在季城,熟悉的人只有小雨和廖伯。而对于他们来说,连吹牛的必要都没有。 小雨每天快中午时都来给我送饭,这是中秋以后新加的一件事,貌似廖伯也算默许。 “今天吃什么东西。”我问道。 “今天新开了几尾鱼,我看着新鲜,爹爹那儿我送过去了,这个给你。”小雨麻利的把饭菜拿出来,放在我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小雨每天给我来送饭,习惯了每天见她,习惯了每天和她说话,如果哪天不见,反而觉得别扭,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温暖,就像,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后来我才知道,或者说才明白,这个感觉应该算是日久生情,这份温暖应该是家人的陪伴所带来的踏实的感觉。 “你听说了么,季城来了个大人物。”小雨说道。 “什么大人物。”我问。 “你不知道吧,外面都在谈论这事呢,皇帝的弟弟,成王殿下来季城了”,小雨津津有味的说道,突然又显疑惑的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说他那样的大人物怎么突然来这个小地方了,这里虽然还可以,不过也就打仗的时候重要点儿。啊,难道要打仗?”。 “别瞎猜了。”我说。我自顾自地吃饭,突然想到“殿下”,联想到了白衣男子。 “你怎么了?”小雨说道。 “殿下?”我反复琢磨了一会道:“这个殿下可不是突然来的,而且你我都还见过。” “啊?”小雨问。 “成王殿下,就是那个安公子。”我说。 “哪个安公子?”小雨还是傻傻的问到。 “就是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买个瓷偶用一两的那个大人物。”我说道。 这回,换成小雨惊呆了。半响后,小雨突然起身。 “怎么了,”我问。 “我要把这个告诉爹爹。”说着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哭笑不得。 小雨的一句话,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了。 就在成王走的第三天,蒙古的赫哲部打了过来。整个季城人心惶惶,戒严的边军军士彻底接手了城防营的军务,在街上每天来回巡逻。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关门大吉。不过北方人习惯了囤货,一个月不买东西完全没什么大影响。据说这是三十年来赫哲部第一次打过来,上一次打仗的时候还是这个皇帝的父亲的时候。 季城北边不到六十里的峰山口关内,成王正在和赵镇守布置着。 “关内的百姓都撤回季城了?”成王道。 “撤走了,关内有守军八千,一应军备也准备停当。”赵镇守道。 “过了关就是无险可守的地方,轻骑兵三五个时辰就能打到季城去,峰山关万万不能丢啊。”成王看着地图道。 “而且赫哲部袭扰北边诸镇,我季州镇首当其冲,是场大战了。”赵镇守道。 “赫哲部的情况怎么样,”成王问说。 “四天前出发的,现在先头的两千人已经到百里外了。不过,他们应该只是探路,就凭那点人,他们还不敢袭关。”赵镇守道。 “这次是因为天灾,他们受损严重,恐怕不是能这么容易退兵的。虽然说他们五万咱们也五万人,但我们要把这五万撒在几百里防线上,还是不够,只靠季州镇万万不行的。”成王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加急战报应该昨天就送到长安了,我们能等到援军来的。”赵镇守道。 “我们防守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没问题,怕就怕……”,成王凝色道。 “殿下是怕朝廷不派兵来?”赵镇守道。 “就看皇帝的了。”成王道。 成王的担心不无道理,朝廷内的党争越来越激烈,渐渐已经走向地方、军队之中,虽然成王那一派早在党争出现之前就倒了,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本朝自古就有墙倒众人推的传统,正因如此,现在党争的任何一派恰恰都不会看好他。 峰山关外,几个大汉正在帐子里商量着什么。 “琢乌罕,夏天的蚊灾,冬天的雪灾,再加上北海几个部落的叛乱,这次草原受了大灾了。如果这次不能成功,不仅我赫哲全族多多少少要饿肚子,就连你的位子都恐怕不稳了。”一个大汉道。 “平时吾儿泰都对你咄咄逼人,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其中另一个大汉说道。 “我明白,所以要打这一仗。”那个叫琢乌罕的说道。 “吾儿泰要和胡然的其其格定婚了,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你的位子同样不保。”大汉又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其其格的额吉是被他的父汗亲手杀死的,这件事就算现在的胡然汗不是和她是亲兄妹而不在乎,但其其格能答应么?”琢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罕道。 “恐怕不会,其其格可是有名的海东青,不好训的。”头一个大汉说道。 “哼哼,再说,就算他们都说好了,胡然那边没有问题,但,他父汗的那些老臣也不会答应,那些人,顽固的很。”琢乌罕又说道。 “嗯。是这个道理。”大汉点头道。 次日,赫哲人开始了疯狂的攻城,峰山关的守城战十分的困难,但好在季州镇的防守还算及时到位,让赫哲部未前进一步,成王殿下亲自到关隘上指挥,使季州镇军士士气大增,也让他赢下了不错的威望。皇帝陛下果然没有让成王失望。可以说皇帝陛下虽然颓废,但并不糊涂。而那些弄权党争的诸人,竟然也奇迹般的有了次意见一致的时候。虽然对由哪方人来统兵争执了几天,据说一群斯文的大臣因为这事都在朝堂上打起架来,但好歹是最终由皇帝出面定了下来。在赫哲部攻打峰山关的第二十一天,朝廷的援军终于赶到了。赫哲部留下近万人的横尸败走,也同样留给我们一个千疮百孔的峰山关。不过还好,始终是没有打进来。对于季州城的人,总算把心放了下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对于季州镇的这次大捷,朝廷貌似处于低调态度,对于所有人,朝廷并没有什么嘉奖,只是运送来大批财物粮食,权当是赏赐,别外无他。 我一直不理解,边军和在峰山关之战前就得到了消息,又知道季州的危险处境,百姓为什么不逃。直到后来又是吴天告诉我道:“你开玩笑的吧,逃能去哪里?出了季州一马平川,人能跑得过马么?恐怕你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就被追上了,不如固城坚守。再说一旦出逃,且不说这几万人,这么大规模的行动问题,就是行动中,都必然造成动乱,军队如果过多尚且指挥不能有效,何况拖家带口的百姓。所以固守城池虽然难,但还靠点谱。等死,总比送死强。”对于赫哲人的劫掠行为,我也一直不是很理解。冬天草原上遭了灾,可是关内也不好过。至少北方也同样受到了影响,至少,我们吃的粮食已经比平时的这个时候贵了一倍多了。再说,你拿东西换也成啊,为什么上来直接就抢呢?想来想去,只能认为他们天生野蛮,就喜欢抢东西。另外,我更不理解的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打峰山关,北边十三镇应该有好多条路都可以进内地的,要不然也就不会设置十三个镇了,为什么半个多月就在这耗着,难道季州的东西比别的地方好么?想来并不是。想来想去,也只好归结于他们死心眼,或者说,他们只是看季州镇不顺眼。 赫哲部的败退让整个朝廷都欣喜不已,认为日子终于又回归到了安定的状态。这样的高兴劲是无论怎么低调处理都掩盖不住的。至于什么是安定,恐怕他们也不知道,赶走了捣乱的赫哲人,朝廷内部继续开始党争对骂。皇帝仍然颓废不上朝,地方上也是该怎么样就回到了怎么样,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仿佛赫哲袭边事件只是盛世中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一个月之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事情的发生,包括身在边城季州的我们。只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不是一个不好的结束,而是一系列倒霉的开始。 而此时的我,或者说我和小雨,正处于我们自己的“热恋中”。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谁都没有说破,顺其自然的到了现在。想想,应该是我的错,因为一般在这种事情上,表明都是男方的事。还好,小雨并没有怪罪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我们的“热恋”是如此的苍白,估计等到回忆的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事实上也是如此。我们每天待的地方就是客栈的柜台,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午饭和午后一会儿,每天在做的事情就是吃饭吃饭吃饭,除此别无其他。那时候,就连季州城我们都没有出去过,想起来简直遗憾不已,尤其,我觉得最为遗憾的是应该带她去同闻寺看看的,尤其,是应该去金塔下转一圈许个愿。因为她去过,我也去过,但我们没有去过。而有些地方的意义就在于,不和爱的人同去,就算在那住也没什么意思。 (本章完) 正文 007青青子心,幽幽误身 , 我和小雨终于告白了,十分囧的告白。那天,我们依旧在吃饭,我看着小雨,突然间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蹦出了一句话。 “我喜欢你。” 小雨没有任何反应,依然自顾自的吃饭。但是等我回过神来,我却明确的知道,她肯定听到了。 氛围十分尴尬,尤其是我,十分唐突的言语让我不知道情何以堪,并且万分感叹,我的天啊,我是怎么了?突然发神经似的说这种话?说这么一句!但另外,却有种释怀感,并且感觉到事已至此,不上不下的很是别扭,于是在我我愚蠢的决定下,又认真的说了一遍。 我:“我喜欢你。” 小雨:“听到了,烦不烦。” 我:“听到说一声好不啦。” 小雨白我一眼:“又不是不知道。” 我:“呃……,好吧,但好歹这也算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白吧。” 小雨:“哦……。” 我顿然泄气,无奈道:“你好像不高兴。” 小雨依旧啄着饭菜道:“没有啊”。 我顿时词穷,无言以对。 “哦。” 于是,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小雨突然间问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呆呆道:“没有啊。呃……,仔细想想,没什么可说的。” 又是一片沉寂,我和小雨都在默默吃着饭,这回感觉连抬头看她都不好意思了。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不得不说我的冲动行为毫无预兆的出现,掀开了那层薄薄的遮羞布,虽然预感小雨会答应,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情况,比如我因为太紧张而没表达好,不仅很尴尬,而且也会影响以后的关系。 终于,我忍不住说:“你真没什么说的?我说与你知道,你怎么想?” 小雨没好气似的说道:“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去和我爹说啊。” 话说,从来没见过小雨这么激动的我着实下了一跳,感觉小雨如果不是坐在桌子对面,肯定会忍不住踹我一脚。但虽然她如此没好气,却也是不暴躁的那种,而且在我看来可爱至极,虽然唬人,却也好笑。 冷了半响,我姗姗道:“和廖伯说?那不就是提亲?” 小雨道:“怎么,你不愿意啊?那我还不嫁呢。” 我哄劝道:“怎么会,怎么会,只是……” “只是什么?”小雨道。 我本想说我这样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还没有娶小雨的聘礼,还没有本钱,还没有,准备好一切。但被她这么一问,倒说不出口了,脱口却说成了“那……晚上说?” 小雨笑道:“嗯,那就晚上说。” 于是,一段十分囧、弱智且莫名其妙的尬聊后,这件事居然就定了下来。等到一刻钟后,神思恢复了正常后,我十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越想越想死,我刚才都做了什么……,不是后悔做了这件事,而是遗憾事情做的不好。 晚上,廖伯依旧如常的吃着饭。但我,估计还有小雨,都应该没怎么再有吃饭的心思。 有些人,是做不了贼的,因为会做贼心虚。做贼,心理一定要强大,不在乎外在影响,淡定自若,泰然处之。但是我这样的人,还没等开始,就已经在心底忐忑到了极点,等到开始时,估计会心跳过快的猝死掉。但现实状况还好,虽然心里面心跳加速的很,但还好,至少手脚还没有抖,碗里的水也没有洒出来,不过就是紧张的有些结吧…… “廖……伯……伯伯……”?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不过奇怪的是刚才同样心不在焉的小雨,此时居然在看我笑话,因为她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有话说话就行,不要叫的这么亲昵……”,廖伯淡定的说道。 “哦。”我答应到。尴尬的吃了一口饭,看到小雨投过来的鼓励眼神,于是再接着说道:“我……那个……”, “知道了。”还未等我结巴地说出来,廖伯就打断我道。 “啊?”,我来不急反应的脱出口。 “我就小雨这一个女儿,她娘走的早,……,你要……好好待她。”廖伯说道。 我正处于惊讶之中,愣了有好久好久。我敢说,这是我人生中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未有的最长的几秒钟。在这几秒钟里,我最开始是被这话惊讶到,后来居然幻想起来了小雨的过去,继而又想到了我的过去,总之,虽然短短的几秒钟,却漫长的像几个世纪,想了很多,感觉回忆并幻想了完整的一生。之后转而回定心思,开始想如何回答这句话,却怎么想都觉得对于这句话而言,说什么都是轻的,于是在廖伯的目光注视下,坚定的迎了上去,坚定的答了声嗯,算是给的最简单,又是最重要的回答。 廖伯点点头,算是对这回答的认可。有时候,最重要的承诺其实并不华丽,甚至并不多言辞凿凿,它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嗯,或者只是一个此心已知,心照不宣。其实,其他的事情,多少不是同理呢? “原来爹爹早就知道了。”小雨害羞的同廖伯说道。 “呵呵,”廖伯故做生气似的重重的哼了两声,然后和蔼道:“平时你们俩天天在一块,哪个看不出来,如果没有我的暗许,你们能这么顺利?再说,刚才吃饭的这一个时辰,你们瞧来瞧去的,傻子都知道了怎么回事。”廖伯笑笑地说道。 “爹爹……”小雨抱住廖伯高兴的哭着。 来年初,倒霉开始了。先是南方大雪灾,让南方的农作、商运受到了很大影响。接着,又是南北一致的旱灾,境内的大河都为此而断了流,钦天监说这是不好的兆头,结果被妖言惑众罪给杀了。之后,京城又发生了地动,民居倒没怎么受太大影响,但是高大的皇城却震成了废墟,皇帝只好在城外的避暑场所办公。 直到此时,人们仍然乐观的认为这只是暂时的,并且,对于已经如此强大的国家来说,这些灾难一时确实不算什么。直到,旱灾持续到了第二年。第二年,滴雨未下,第三年,仍然滴雨未下,第四年,下雨了,一下就下了半年,没饿死的人又被淹死了不少。三年的灾害,国家死掉几千万人,民间开始发生动乱,外族也趁此机会不断内侵。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即便国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朝堂上的大官们仍然在斗来斗去,如果认为他们是正常人的话,那这样认为的人应该也不算正常的了。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我们,谁都不会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此时的所有人,也只是把南方的雪灾当成一个小麻烦,国家中的每一个人,都还未知未觉,就连乞丐,也为每天能要到饭而不喜不悲着。 有时候,有极强的预知能力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预先推测出了有坏事要发生,还没什么办法,并且还是在所有人看来,是为时已晚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绝望。就像此时的成王。在季城东边的同闻寺里,在东侧的厢房小院内,成王已经住了有大半个月。同闻寺是个幽静的地方,景色也算宜人,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只不过成王此时恐怕是没什么心思看风景的。和离开京城的困难不同的是,如今,他进京城反而成了难事。京城来的嘉奖特使除了带了份赞赏季州全体将士的圣旨外,还有一份特别给他的上喻,足可以看出对于这个弟弟,皇帝是多么的看重。只不过这份看重,却含有太多的忌惮,尤其是圣旨上那句“无诏不宣,不得回京”,算是正式的把他排除在了权力之外。 “从赫哲袭边后,周边诸族也蠢蠢欲动,各地方也是暗流湍涌,朝堂官场,更是嘈杂不堪,唉。”成王轻轻放下茶杯,感叹道。 “你这是身在草野,心亦忧国么?”赵镇守回道。 “感慨一下而已。”成王道。 “可惜,天公也不作美,近来天灾也频繁得很,这更催发了各地的乱象。”赵镇守也道。 “朝廷地广万里,天灾哪年没有?只不过影响更大,范围更广一些罢了,主要还是看人,”成王道。 “你说的有理,可惜没用。”赵镇守道。 “唉,恐怕要天下要乱了。”成王沮丧的说。 “我们无能无力,朝堂上的那群人全然不知不觉,我们的意见根本就入不了中枢那些人的眼。”赵镇守说道。 “唉,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受。”成王道。 “我们只能保住幽季这几个府县的周全,其他的我们管不了,即使管的了,那些人也绝对不让我们管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赵镇守幽幽道。 “那百姓怎么办?我们明明可以有成功避免动乱的可能的。”成王道。 “百姓,也只能自安天命的罢了。你难道忘了当初了?那时候你意气风发,我们也血气方刚,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想做一番作为,想为朝廷做些事,想为百姓做些事,可结果又怎么样?”赵镇守道。 “我知道。”成王幽幽道。 “可你还是想做。”赵镇守说。 “嗯。”成王沉沉答道,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仿佛能浇灭他的愁心事一般。 “呵呵。好,退一万步说,即便你能做,可你怎么做。要不是你是皇帝最为看重的弟弟,若非我不是祖上的荫封,恐怕也是早就不能安然无事了,即便如此,你还是监禁,我也只能在边关为官,中枢,你想去,可你去得了么?就算你去的了,你,又能做什么?又能,改变什么?”赵镇守道。成王不再说话,赵镇守看看那盘早已经成为摆样子的棋,也无心再看,只是故作样子的随手一放又默默说道, “其实,百姓也不知道殿下你,百姓只知道那些在当今决策的人。况且在七年前,我们这些人,就不再是什么好词了。在百姓眼里,你只是个多余的,弄权的,腐朽的王爷。而我们……。” “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大段沉默后,成王哈哈哈大笑。却也掩饰不住忧伤的道。 幽州府,全国五十二个州府之一,是北方的重要地方。 本朝幅员广大,共设三级地方机构。全国共有十四个道司,每个道司设总督一人,是位比宰相的封疆大吏。下有五十二个州府,是具体管辖民政按狱的最高一级,各州府的一级长官为刺史,位比各部尚书,为二品。因为京师地位特殊,所以单独提领,位比道司。每州之下设置数十或百诸县、自领州,具体统管地方。季州本就是属幽州府的自领州。自领州地位等同于县,却比县要大些,一般体量相当于数县之和,故而提领州的长官为四品州抚,而各县长官只是七品卑官,权力也要比县大些。官方上幽州应该是季州的上级地方,但因为季州设置了朝廷直辖的军镇,所以季州的地位相对独立,除了科考等民政之外,季州全权自处。所以季州的当家人是镇守,只比二品的幽州刺史低一个等级。 “大翁,成王的踪迹已经查好了,这是档案。”在一间密室里,一个腰挎柳刀,身着紫衣的人说道。 锦衣墨袍,柳刀皂靴,纱冠玉碟,这身行头除了巡检内司恐怕也没有别人了。而他口中的大翁,就是除了皇帝谁都怕的,成王口中的茅大人。 茅山,人人听着这个名字都比见了阎王还怕,连一向混不吝的军痞子见到他也吓得尿了裤子,更别提地方百官、坊间百姓。只是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眉清目秀的俊郎,而且温婉谦谦。其实,茅山和成王的年岁体态差不多,更有传言说,茅山和成王还有四朝宰甫的赵家公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后来成王犯了错,赵家公子外放做了官,只有茅山混的最好最出风头。 不过坊间的传说向来空口无凭捕风捉影的多。甚至每年都会传出几位皇帝又多了的私生子,有的一找,竟然比皇上岁数都大。不过这些东西向来只是传着玩,任谁也不会当真,就算皇帝本人,听到这些也只是哈哈大笑作罢,权当笑话。 “你是说成王在那个小店住了一个多月?”茅山说道。 “是。”那个内司应道。 “盯紧了?”茅山问说。 “是。但仍然没什么收获。”内司答道。 “去查查。”茅山道。 “是。” “不,回来,我亲自去”。未等内司走开两步,茅山突然改变了主意,叫停了他。 “明着去?可是成王还在季州镇。要不……”,内司疑问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茅山语气微微一提,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属下该死。”内司心态一紧,顿时汗流浃背。但茅山并没有再说什么,半挥挥手,示意内司退下,内司如释重负,不敢再多说一句,小心翼翼的退步离开。 (本章完) 正文 008所烦如此,不请自来 , “小雨,等等我。”看着遥遥领先的小雨,我气喘吁吁的叫道。 “你快点儿”,小雨一马当先的踏上一个平台,回头向落后的我叫道。 我看着丝毫没有疲惫感的小雨,不禁无奈感叹,她的体力比我好多了。 正月入春,可是冰雪依旧,但过了二月,明显暖了起来,三月春花渐次醒,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说春天适合出门去野外转转,美其名曰踏青。我倒觉得,春天这时候小草本来就刚刚十分艰难的度过冬天来到春天,这么多人又来一起踏,本来就不多的草不就全死了?不过这只是我的抱怨,我也知道草的生命力可比人强得多了。然而季州能踏青的地方,不就是山吗?直接说爬山倒是更贴切些了。 周薇山,景色不错,西南山麓汇集成一条周薇河,南下弯弯绕绕几十里并入清河里。随着踏青的风潮,我和小雨也随波逐流的来了,廖伯不爱凑热闹,又或者不想坏了我和小雨的氛围,便主动要求看家。据说这山很适合情侣登,并传言,如果情侣携手登到顶就能百年好合。这也是小雨一定要来这里登山的缘由。不过又有传言说如果恋人不能登到山顶,一般就会分手,便有了无数个男男女女为着幸福在这汗流浃背也不愿停下来。想想这非此即彼的山到底算是幸运山呢还是不幸运的山呢?也实在说不清,因为焦点不在于幸运不幸运,而在于百姓们信还是不信。 其实所有的这些信条,不外乎是对于未来不确定的不自信,以至于把对未来的美好愿望寄托在一件事物上。又或者说,连我们自己都对我们是否能永远相爱下去不确定,所以找个其他的寄托,简而言之就是我承担不了,你来做。于是出现了无数的神山,灵树,或者许愿石,都是这样。因为人需要信念,但人的心,往往太脆弱。人,不敢相信自己,却更愿意相信不会改变的石头,因为有人会想:你看,千万年,它从来没有变过。 “你觉得景色美么?”站在山顶的亭子上,小雨看着远方高兴的问到。 “美”,我答道。 景色确实很不错。向下眺望,秋林丘陵,小河田地,尽收眼底,真算是登高望远的好景致了,看着这少见的景色,也算没白来。远远看去,居然能远远的模糊着看到几十里外的季州城墙一角,也算意外之喜。因为能看到熟悉的景物,人或多或少都有亲切感,虽然这就是季州的,就在季州,人也大多是季州人,并且方圆也只有季州,但感觉仍是如此。就像在家里面搜出来一百两银子,人们就会很高兴,虽然它本来就是你们家的。调过来换个位置想想,如果从季州的城墙上向这边看,其实却看不到这景中的山的。如此,这也应该是欣喜缘由之一了。 我转头看看小雨,她正在看着景色,秀发因为爬山有些微微凌乱。虽然我经常看小雨,却从来没有仔细的瞧过她,或者因为她距离我太近,我反而没有认真观察的心思,因为我知道她就在身边,不会失去,也不会走远,也因此常常忽视了这个,我早已经习惯在身边的姑娘。我想,这种感觉应该算是理所应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同于理所当然,理所应得会把人变得贪婪,而非豁达,或者感恩。 季州城,廖伯正在打扫着客栈,一位俊朗公子悄然走了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身后还跟随着两个仆人。 “客官抱歉了,客栈现在还不开,您向西走拐进大街,那有一家不错的,抱歉了。”廖伯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以为是住宿的客人,便说道。 “我不住宿,来找人。”那人说道。 廖伯听闻放下动作,静静听着。 “四个多月前,有一个安公子在这住宿,是吗?”那人问道。 “客官……是什么人?”廖伯迟疑问道。 那人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后边的随从迈上前来,亮出腰间玉碟道:“巡检内司办案,有问便答。” “巡检内司?”,廖伯心里疑问道,这个罗刹衙门怎么找上他了,转念一想,安公子,不就是成王殿下,可是这客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大人,成王殿下在小店是住了半个多月,可是有什么问题?”廖伯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这么快就说了?”那人道。 “什么说了?”廖伯问道。 “我说了安公子就是成王了么?”那人暗暗厉声道。 “可……,嗯,那成王来到季州众所周知,所以我们都知道安公子就是成王。”廖伯略显忐忑道。 “嗯,这么说也合理,不过,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成王来,但却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安公子就是成王,或者,可以这么说,成王来季城前,安公子已经到了半个多月了,不是么?”那人道。 “是,但成王是从这里走的,所以小人知道了。”廖伯答道。 “你好像并不怕我们?”那人话锋突转,居然问起来这么一句话。 “小人惶恐。”廖伯说道。 “哼哼。”那个领头人笑笑,不再说话。 “你能告诉我成王为什么在这住那么久么?”那人停了半响,又开始问道。 “鬼才知道他怎么想的……”,廖伯在心里暗暗道。说到此时,廖伯已经肯定来者不善了,貌似是成王的对头在找什么东西,而且觉得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心里暗暗叫苦,怎么遇到这些事,但还是强作镇静的说道:“成王身份尊贵,想是微服外出,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才找到草民这个偏僻小店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太有道理,反而有点让我不能相信,你说是不是?”那人说道。 廖伯不再说话。那人已然认定了是有所牵连,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 那人看廖伯不再说话,便也不再说话,微微转过身,低下了头,像是沉思起来。其中一个跟随而来的随从,麻利地便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小店涌进来大队人马,开始搜查。一番动静之后,仍然没什么结果。 “大翁,没有。”一个内司禀报道。 那人并没有回应,而是微微抬起头,平视前方,又像眺望远方,随即叹气一声,便缓缓走了出去。 “带走。”那随从会意,命令道。随即两个谍子上前捆缚住廖伯带走,一瞬间般,那大队人马便鱼贯而出,小巷子中空无一人,只有铁甲碰撞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刚刚空无一人的小巷在巡检内司的人马走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许多人,先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探头,后来便讨论不休,让人还能觉得,原来这里是有人住的。 我这人,在遇见小雨前,经常会幻想。比如我会幻想如果我忽然间成了亿万富翁,我会做什么?如果我有一天把我们庄上的土地都变成了我的,我会做什么?如果我有一天遇见一个漂亮女孩,我会做什么?呃……遇见漂亮女孩儿这个已经成为现实,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华丽,或者落魄,只是如此正常的发生了,以至于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因此而激动或者难过。总之不够伟大,不够传奇。 但其实,我想象中最多幻想的,是有一天我死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死的?是意外?或者老死。如果是意外的话,我又幻想了好几种死法。比如被拉石头的马车压死,肠流满地。或者走在河边,被河里的大鱼吃掉。或者去井边打水,掉进井眼里面无法挣扎而淹死,或者去参军,被射出那个箭扎成刺猬,或者在活动时,摔在木桩上磕死掉。又或者,被一群打群架的人错当成对方杀死,更或者,吃饭的时候想说话,结果噎死,总之,一切我所知道的可能,我全都幻想过。 但遇见小雨后,所有的幻想戛然而止。甚至有时候想去人为幻想都无法再幻想起来。我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也以为,每个人都是如此,都是如此的幻想一切,然而并不是,至少小雨就从未有过,至少没有过这种近似于瞎想的幻想。我问小雨,小雨说我以前应该是呆着没事闲的,或者……就是呆着没事闲的。不过,我却不太认同,虽然过去我确实闲得很。但是我想,至少理由应该高大上些,于是我将此种现象上升于生命特征,比如可能是过去身体年轻,思维太活跃,而现在身体已经定型,又或者,小时候的戏文看得太多,影响了思维。总之,必然会有个理由。但,不去幻想,却应该是个好事,因为小雨在身边,我的心就很安,我就很踏实,很充实,便不会再去想象过去、未来,而是关注这个眼前人。如此说来,幻想,竟是来源于不安了。但一向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安的呢? “喂”,小雨说道。 “嗯?”我答道。 “你看太阳照在那个山口那,多好看”,小雨道。 “嗯。”,我顺着小雨指的方向看去,阳光温暖。 “在想什么呢?”小雨问我。 “想生命。”,我说道。 “咦……,又开始吹牛了。”小雨说道。 “哪里来的‘又’?”,我问到。 “不管,就是”,小雨说。 “好吧好吧,我在想你,好不?”我说。 “咦……,你这情话说的真蹩脚,毫无转折,毫无代入,毫无情绪,一点都不真……”,小雨故作深沉的道。 “我,确实是的(在想你)。”我淡淡道。 “扯了吧,我就在你身边,还想什么……。”小雨说。 “对啊,小雨就在身边,还想什么。”我想道,却并不在说话。突然间感觉身边的景物好陌生,而,心里面,顿时也很莫名其妙的,我侧过头,还好,这就有个熟悉的人,而我,当然也不是一个人,小雨,就在身边。 “时间不早了,还要赶回去,咱们走吧。”我看看时间道。 “嗯”,小雨长舒一口气歪歪头道:“咱们回家”。 (本章完) 正文 009也算空空,也算可可 , 当我们回到店里,已经接近晚上了。我们本来迈着说笑的步伐走进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来了闷头一棒。 店里,场景一片凌乱,廖伯也不见了踪影。我和小雨呆立在门前。这样的场景,不管是我还是小雨,都是第一次见。半响,待回过神后,我和小雨开始寻找廖伯。刚开始还好,只是紧张,但找了两个房间后,小雨便一边叫着爹爹一边哭,开始手脚无措,最后干脆瘫坐了下去,大哭起来。我哄哄她,稍稍止住了哭泣,我继续寻找。 正找间,一个邻居从街上探头进来道“是廖家兄弟么”?自我来后,周边人便知道了我的存在,但他们不知道我叫什么,只知道廖家新添了一个男丁,估计不是儿子,就是女婿,便都叫我廖家兄弟。 “嗯?原来是窦家二哥,有什么事么?”听人一叫,回头一看,原来是街角卖肉的窦家老二,正挪着肥胖的身体偷偷凑近门来。 “哎呀,你们可回来了,晌午的时候,应该是那个时候,嗯,我家铺子正是那个时候进的猪,这个猪真好,膘肥啊……”。 “窦二哥想告诉我什么?”看他又要扯淡的趋势,我赶忙道。 “嗯?哦哦哦,这个猪好啊,我正要杀,突然听到一阵杂乱声,你猜怎么着,来了一大队人,进了你们家,搜来搜去,最后还把老廖带走了。”窦二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一大堆人?抓走?”,听到这消息,我和小雨都是一惊。 “是什么人,去哪了?”小雨眼睛一亮,吼着哭沙哑了的声音道。 “呃……,看样子应该是官兵,可是那个衣裳从来没见过,每个人的刀都是直的,长长窄窄的,和当兵的不一样。至于去哪?……”,窦二偷看着天,显然也不知道。这时候四邻的人听见了窦二的大嗓门都上街来看,门前一时围了好多人,其中一个妇人接道:“得亏我家那孩子好奇,远远的跟着去看了,那些人足有一二百人,没去衙门,直接出城了,就连城防营的、边军的都不敢拦,可有来头了”。 听到此句话,我和小雨都心头一紧,都感觉,大事不妙了。 “他们去的哪个方向。”我问道。 “孩子说出的西门。”那妇人道。 “西门?只有一条路,但几十里外却分了岔,一条直向西,直到幽州。一条慢慢分向偏南,直到长安。”我心道:“也是啦,连边军都让三分的大人物,肯定是上面的人了。” “我们去追。”小雨仓啷啷的起身便要去追。险些要摔倒,我赶紧扶住她道:“你现在这么虚,怎能追?而且他们走了这么久,我们是追不上的了。再说一切都不明朗,还不太清楚,这样也是乱跑,不如你先休息休息,我去打听打听,从长计议。” 小雨看看我。泪流满面,慢慢点头答应了。 其实打听,也没什么大收获,因为没人知道人从哪里来,又到那里去,大多数只是叙说一下当时的所见所闻,能做的只是理清脉络。从窦二的描述来看,那些人用的应该是唐刀样式的人,唐刀已经不再流行,但技艺被几派刀传了下来,比如倭刀,比如柳叶雁翎刀,但不管哪种,因为都是十分精良的刀,都继承了唐刀造价昂贵、不易打造的特点,能全部用这种刀的衙门,肯定不是普通的门道,不过让我十分好奇的是,这帮人找我们做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报官,一番折腾才得已报进,不过结果却大失所望,官府说他们接到通知,的确是正经抓人,但谁抓的,不知道。抓哪去了,不清楚,公函从哪里发来,不能说,你少问,话太多了。最后还是从看城门的那里打听到,那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巡检内司的人,而且听话音,应该就是去幽州。 人在顺境的时候,即便再恭顺的人,也会显得放肆,而在逆境,更多的,不是悲观,就是无奈。这和人的豁达与否和乐观平和与否没什么关系,最大的区别也无非就是不乐观平和的人反应会更加激烈,而像我和小雨这种,只是沉默,和不说话。其实我觉得这种性格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显得特别激进。比如,临死的时候,只是安静的等死,或者默默寻找出路,而不是如同被杀的猪,嗷嗷乱叫,喋喋不休,又于事无补。 “明天我们去幽州。”我望着炉中的炭火,说道。 “嗯”。半响后,小雨答道。 我知道小雨很伤心,但那些开导的话,对她来说是没什么用的,因为我能想到的,她想的到,也想的开,只是因为事情本身就很大,再豁达的人也不会全然无动于衷,那样就是傻子了。难过是必然的,此时最有用的,也是我最需要做和能做的,就是陪着她,想想办法,探讨出路,虽然,事情已然超出了我们能解决的范围。 关上门,上了锁,我和小雨踏上了去幽州的路,一个,对于我和小雨都是陌生的地方。相对于上一次出发,所改变的不仅是近半年的时间,还有此身,此心,更还有的,是多了身边这个,陪伴的人。虽然这次的路,依然没有方向,而且明显更加困难,更加艰辛,但,两个人,比一个人好。 “你觉得今晚的月亮怎么样”,走在去往幽州的大路上,我和小雨闲聊到。 “还行。”小雨说道。 “你看今晚的夜空,是绿色的。”我道。 “嗯,月亮映的,再加上刚下过雨的天。挺好看的。”,小雨道。 “晚上走路,你怕么?你看这树林,像不像有野兽的。”我说。 “本来不怕的。”小雨说道。 “现在怕了是吧,一定是被我说的。”我说。 “那你还问。”小雨说道。 “只是没什么说的,扯淡而已。”我说。 “那你还说。没什么说的就不要说。”小雨道。 “那人不得憋死,一个人一生能有几件真正正经的事,又有哪些话是不说不行的,大多都是扯淡的话。”我说。 “你也是够了。”小雨道。 “扯淡的话增加感情。”我说到。 “你把事情老是看明白也就算了,还说明白,那还做什么?”小雨说道。 “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该做的事,做此时的事。”我说。 小雨沉默,不再说话。 “你冷不冷?”我问小雨道。 “不冷”,小雨说。 “真没想到去幽州的路虽然很宽很好,但……两边都是树林山丘,怎么连户人家也没有。”我说到。 “可能是这不适合住人。”小雨道。 “但是山和树都挺好的。”我说。 “山高水清,不一定适合人待着。”小雨道。 “也对。”我答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因此我们只能露宿街头,不对,是荒野了。” “再走走吧,我还不累,你累么。”,小雨道。 “你不知道吧,我其实喜欢走夜路。因为特安静,星空也很美。”我说。 “那是因为你在城里或者村子里,你知道,人不远。”小雨道。 “你真聪明。”我说。 “只是了解你。”小雨道。 和小雨聊聊天,暂时把不愉快忘掉,其实从出发开始,小雨就已然好的多了。因为知道,至少廖伯只是被带走,没有其它的事,并且,已经知道了地方,找得到。有盼头,总比没有好,虽然,此时果然到了凶多吉少的地步,但小雨只哭了那一次,难过了那一晚,此后,便不再表现出来。正因如此,必要的聊天是必要的,因为好多错上加错的事,就是因为想不开。 我其实很不愿意出门,因为住是个麻烦事,行,也算是麻烦事。就比如我和小雨这一路来,换了三回车,一次是出城到大路,搭了车马行的车,二就是到幽州,是搭上了商旅的车,最后就是到城里面,找啊找找啊找,但仍然不知道在哪,人生地不熟,和久居一地,各有各的麻烦。并且自从朝廷劝课农商,商农并重后,颇有人心不古之症状,做为一个外地人,很容易被被欺被骗,尤其是乡土气息更加浓重的小地方。比如化尊镇,季州和幽州之间的一个小城,它实际上是个县,但只有一条街,连城墙都是对付了事,整个城最为核心的三个地方就是县衙、学堂,还有一个勉强称为酒楼的打尖场所。当然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找个客栈,然而并没有,是的,一个县,好歹也是挂个县名的地方,连个客栈都没有,害的我们只好去农家借宿一晚。 五天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幽州,不过,来的太晚,城门已经关了门,不得已在城外面的一家旅店住下。这样的旅店正在城门外,就是给来往旅客准备的,不过这明显不是一个高档的地方,甚至连正经都不算,环境极差,人员极杂,老板极横,价钱极端,这样一个破地方,说实话,还不如野外过的踏实呢。 度过难熬的一晚后,我们终于等来了开城门,幽州,这个名义上季州的上级,我们却从来没来过的地方,终于到了。 小雨一晚没睡觉,倒不是因为即将找到廖伯的线索而激动,而是住在那样的客栈害怕。 “要不你找个地方歇会,你眼睛都红了。”我说。 “你一晚不睡你也红。”也许是到了幽州,也许是过了几天了,小雨倒没那么心思郁结的感觉了,慢慢回归到了正常状态。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谁让你一夜不睡。”,我笑道。 “你睡得和猪一样,我当然得醒着了。” 小雨抬起一脚就要踢,幸亏我提前预料,她从来没有踢到过,不过,也许是练出来了,我怎么觉得动作越来越快。 “其实我们都睡也没什么的,你多心了吧。”我说。 “切,是你太神经大条,幸亏你最开始出来时是遇见了我们,不然,你早成包子馅了”小雨说。 “呃……,好吧。”我说。 “不过,遇见你,还有廖伯,确实是太幸运了,也许,老天爷对那时的我太偏爱了吧。”我默默心想到。 (本章完) 正文 010跪拜吧吧,小子子子 , 幽州,北方重城,是整个北方的各种中心,在过去还曾经做过几个割据小国家的首都,看起来确实气派得很。幽州比起季州来,着实的大太多,也繁荣得多。路过季州的各族商旅将货物运送于此,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再集散到中原各地。而中原货物也集于此,再运向北方草原。幽州城东西长约十五里,南北长约十里,就整个国家来说,真真是屈指可数的大城,也就江南的几个重镇和长安能比的上这种档次了。 在幽州的第三天,依然一无所获。在这个北方仅次于长安的大城里,找人实在是不容易,又是个本来就不愿意被人找到的人,更是难寻。于是,我和小雨决定,先去找个好找的人。 “你说我们来找朱秀合适么。”小雨说道。 “合适。”我说。 “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贸然上门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小雨说道。 “是不合适,”我答道,“但咱们在幽州还认识什么人么?”我说。 “嗯,我想了想,其实也合适。”小雨说道。 我发现,我们两个都极为要脸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做出不怎么要脸的事了。我突然间又开始幻想,如果朱秀忘记了我们,再尴尬,也要撑下去。 府学门前,禀报了看门人,我们静静等着。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学生服的人,正是朱秀。 “哈哈哈,适平兄,好久不见。”朱秀笑道。 “林杰兄,别来无恙。”我答道。 一番寒暄后,并没有我所想到的尴尬场景发生,而且,还让我体会到了格外的热情,令我心意暖暖,不好意思。我在想,可能又是爱幻想的毛病又出现了。 “走,进来,去我学舍坐着说话。”说罢,朱秀便领着我们进了学府。 “林杰兄,你这学舍真漂亮。”小雨说道。 “还可以吧,学舍都差不多,一人一间,我这个大了点而已。”朱秀答道。 “嗯。”小雨答道。 进门片刻,一番交谈,说的投机,忘了时间。 “走,咱们去吃饭。”谈话间隙,朱秀起身道:“我们学府的饭,特别好吃。” “林杰兄,你要是吃过小雨做的饭,你就会觉得什么饭菜都好吃。”我调侃道。 果然,一脚伶俐的腿踢了过来。 “哈哈哈,那我以后的话要尝一尝了。”朱秀笑道。 季州同闻寺。 “你说巡检内司的人搜查了我住过的那个小店?”成王说道。 “不仅如此,还是茅山亲自来的。”赵镇守回道。 “你以为茅山是想干什么?”成王道。 “他想引你出去。”赵镇守道。 “对,自从去年中秋灯节后,他就监视不到我了,这让他很不安,他可能知道我还在季州,但他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嗯,对,他想打草惊蛇。”成王幽幽道。 “他想干什么?”赵镇守疑问说,:“我实在想不明白。” “他这人,疑心太重,他以为我,或者说我们要做什么,他不能掌握的事。对他来说,他不许有这样的事发生,何况关乎你我。”成王道。 “那他抓客栈的人做什么?”赵镇守问。 “也许,”成王幽幽道,“是我害了他们,我在那太久了。” “你是说,他以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店是你的人?”赵镇守道。 “只是这样想的话,估计就好了,他怕是认为小店很重要。”成王道。 “嗯,应该是这样。”赵镇守思虑道。 “看来他们凶多吉少了。”成王道。 “这于你无关,这样的事,你也没想到。不用太多想。”赵镇守道。 “毕竟是因为我。”成王道。 “能得到你成王殿下的歉意,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可以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救不了他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茅山吧。”赵镇守道。 “嗯”成王说罢,不再说话。 “茅山他们去了哪?”成王问道。 “幽州,季州他们不敢多留。”赵镇守道。 “看来我们要走一趟了。”成王道。 “你的意思是?”赵镇守问道。 “茅山既然如此大费周折的唱了一出,我们不做点反应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成王道。 “你是说巡检内司的人抓了廖伯,然后来了幽州?”朱秀问道。 “嗯。”我说。 “可是巡检内司那种衙门,无缘无故的和廖伯怎么扯上关系了?抓他做什么?”朱秀疑问道。 “我也想不明白,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成王殿下,他不是到过季州嘛,他在我们那里住过。”我说到。 “嗯?有此事?”朱秀惊讶道。 “嗯”,我说。 “嗯。”林杰沉思许久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如今朝堂上有党争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但其实在之前,成王曾有过短暂执政的时候,不过后来犯错失败,被皇帝禁足,年前才放出来。” “这个和巡检内司有什么关系?”小雨问道。 “我父亲曾在朝廷做官,之前曾听他说过几句,那个巡检内司的茅山大人就是对成王最致命的一击的人。”朱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和小雨答道。 “看来廖伯是被卷进了这些事里面了。”朱秀幽幽道。 “那怎么办?”小雨不觉间又流出眼泪道。 “据适平兄打听说,巡检内司是来了幽州,可是幽州这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可能是上面的事,百姓很难知道。这样,我先帮你们打听一下,你们也不要心急。”朱秀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说道。 转眼 时晨已晚,该说的也已经说的差不多,再多,不外乎就是闲聊,但显然,说完这件事,谁都没有了闲聊的心思了,我与小雨便准备回客栈。 “我家在学府附近租了个院子,因为学府不让带随从,所以随从都在院子那,我则在学舍。时不时的回去一趟。适平兄和小雨姑娘何不去院子住?一来方便,二来距离学舍也近些……”朱秀说。 “不了,客栈也不远,我和小雨也实在多有不便,心意领了”,我说道。 “好吧,你我都不是假意之人,也不用客套,如此就不强求了”,朱秀说道。 “嗯”。 小雨慢慢走着,在门口等我,我和朱秀边走边寒暄告别,慢慢的不觉已落在了后边。 “适平兄,刚才小雨姑娘在,我没好意思说”,朱秀言道。 “但说无妨。”我答道。 “廖伯的事……,是这样,巡检内司抓人,已然是九死一生的事,现在,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牵扯到权争,恐怕……”朱秀说道此处,不再说话。 “我明白”。我看看正在门口等我的小雨,其实,我早就想到过如此,但还是想试一试,还在,为此事而奔波着,其实,我觉得,小雨,应该也是这样吧。 在一个绝对优势的事情面前,个人的努力显得十分渺小,甚至,可笑。然而无数的人还是选择试试看,因为所有人都会有个想法,一旦,外一呢。 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如果有一个熟悉的人在,那绝对要省却很多麻烦。两天之后,朱秀传来消息,说道要我与小雨去一个地方,并且送来了两身体面的衣服,我很奇怪的问朱秀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秀依然是摆弄着那个扇子一合道:“嘿嘿,到了就知道了。”,然后大摇大摆的走着,虽然这是在冬天。 幽州刺史府,无数宾客来来往往,说门庭若市一点也不为过。 “这是在干什么?”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问道。 “刺史今天大摆宴席,我们来凑个热闹。”朱秀道。 “你居然连刺史都认识?”我问道。 “那倒不是,那么大官我怎能认识,只不过来凑个热闹,我还怕进不来呢,所以特地把我们教喻的请帖偷来了,但,好像……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刚才也没人拦着。唉,咱们都能大摇大摆的进来,那其他闲人也能,这差,怎么当的……”朱秀说到。 “你是带我们来蹭宴席吃么?”,我问道。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原因。”朱秀道。 “什么?”我和小雨问道。 “据说,巡检内司的人会来。”朱秀道。 “啊”,我和小雨惊讶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兴奋的道。 “淡定淡定,平常心好吗?我要是早说你们不就早就不正常了,暴露了。”朱秀道。 “你小看我们了吧。”,小雨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找啊。” 傍晚,月初上,刺史府后宅,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静寂。 “大人,幽州府所有的权贵和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到的差不多了,都已在前厅入席,准备开延。” 屏风前,一个体态精瘦的中年人正在向正厅中正坐上的人道,而他口中的大人,正是茅山。 “都来了?”茅山把弄着一个杯口大小的玉环道。 “是。”,那人道。 “有劳郭刺史了。”茅山抿一口茶道。 “下官不敢。”那个刺史好像被针扎了一样,连忙站起来道。 “坐坐坐,你怕什么。”茅山笑笑道。那人自觉尴尬,缓缓坐下。 “我在你这也住了好多天了,也算打扰你了,还劳烦你操办个宴会,太幸苦了,谢谢郭大人应该的,是吧?”茅山道。 郭刺史这回连话都不敢再说,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窝着身体,不敢再言。 “嗯?郭大人这是干嘛,怎么又站起来了,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搞得我这个客人都不好意思了。”茅山道。 郭刺史听闻此言,也不敢不从,战战兢兢的又坐了下去。 “大人,您要办这宴会做什么?”半响,小厅里面鸦雀无声,茅山若无其事的玩弄着玉环,那个郭刺史抖着胆子似的姗姗道。 “我,呵呵,我要把那个人引出来,没有饵,怎么行呢?是吧,我的郭大人。”茅山道。 “诱饵?大人说是说您让我办的宴会是诱饵?”郭刺史道。 “不,”茅山语气突然凌厉起来,道:“诱饵,是我自己。” (本章完) 正文 011星耀其文,赤子其人 , 成功,其实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时机,运气,努力,应该都是必不可少的,但不管是人是事,最重要的一般还是:得合适。 努力,当然不用多说,虽然努力的定义不尽不同,比如你需要做十遍,别人只要五遍,但至少,你得去做。之后,就是时机,也就是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可以认为是英雄行为,但不是英雄,并且还有选择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做,因为那样,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都会死的很难看。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我认为还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的运气。 有些事明显你能感觉到,做太多和做一点儿所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这个点很重要,不然就是过犹不及,或者,为山九仞。但这个点也因此很难找。每次就差那么一点,是十分让人难过的。但实际上,差一点和差很多的结果往往都是一样。这,就是运气。运气如果不在,时机和努力都会变得很可笑,因为,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我自认为不是英雄,甚至不是正常能拿的出手的优秀者,并且,除了小雨这一次,我的运气很是不怎么样。而且我常常暗暗觉得,就算是在小雨这,廖伯这件事就是我把霉运带来的,虽然可能,这是无稽之谈的我的幻想。于是,我常常觉得所有的事,能不做就不做,做不好就不做,因为,就算一条笔直的路,我也能走出差道来,而且时间证明,运气实在差的很。 “小雨,歇歇吧。”望着同样累的动都动不了的小雨,我说到。 “咱们还没找到,等等再说。”小雨停下道。 “这刺史府到底有多大?我怎么感觉永远走不完?”我说道。 “刺史府在幽州的北边,城墙外边还有它的地方呢,大得很,没办法,是前朝伪燕小朝廷的皇宫来着,大得很。”朱秀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说到。 “我也没来过,只是听说大,但也没想到这么大。”朱秀道。 “唉,我们还是太年轻……”,朱秀背靠上道墙,幽幽的说道。 “嗯。”我和小雨深深点头,深以为意。 “这一条街咱们就走了半天,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实在不是办法。”我说。 “嗯,也对。”小雨也点头道。 “那么多人的队伍,一定很醒目的,咱们应该去门口问问就知道了。”朱秀道。 “对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说。 “我也是刚想起来。”朱秀说道。 “不过,你确定他们不会先把你抓起来?”小雨说道。 “咱们先歇会,我刚才看到一个可疑的地方,侍卫特别呃……特别。”朱秀散着扇子道。 “都这会儿了,你还摆造型。”小雨说道。 “你不懂,冠不能歪。” “我说的是你的扇子。”小雨道。 “好吧好吧,”朱秀摆摆手,然后小声道:“其实我说的也是扇子的事。” “你别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小雨对朱秀道。 “遵命遵命。” “走吧,时间很紧张,刺史府还很大。”我说道。 休息片刻,我们仨继续寻找起来。 “林杰兄,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最可疑的地方?”我,朱秀,小雨,藏坐在走廊后的紫竹后议论道。 “对,就是那个院子里。”朱秀肯定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不我们还是分开找吧。”小雨说。 “这地方这么大,分开肯定迷路,回来人没找着。再丢一个两个的,太不划算,还是别了。”朱秀道。 “嗯,有道理。”我说道。 “可是这样得找到什么时候?”小雨说道。 “没事,时间还早,宴席不是刚开始么?”朱秀道。 “你想得美,已经两个时辰都过去了,恐怕就要散了。”我说到。 “啊?我还没怎么吃呢?”朱秀道。 “看来你还是来蹭吃的,你说你一个大公子哥,真是……唉。”小雨和我摇摇头道。 “没有没有啦。”朱秀摇摇手,很不正经的正经道。 “要不还是分开找吧,宴席散之前再来这集合,这样快些。”我说道。 “那迷路了怎么办?”小雨说道。 “按原路返回就好。”我说。 “那被抓了咋办?”朱秀说道。 “一个人可以找好多借口的,再说就算被抓了另外两个也可以想办法救,不像现在,目标太大,而且要是被抓的话,一抓就是仨。” “嗯,有道理。”朱秀和小雨道。 转身,我们仨刚准备离开,猝不及防的出来四个大汉,把我们绑了起来。所以有时候,话,不能乱说,谶纬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灵那么一下子。 “大翁,确实抓到了可疑的人,已经带来过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禀报道。 松开面纱,看见幽暗的黑屋。我和朱秀小雨被绑着坐在厅正中,两边有十来个侍卫模样的人,身着墨蓝色锦衣,披着墨色披风,每人手中拿着唐腰刀,给人一种甚为凌厉的感觉。厅正前有三个人,站着那两个明显是贴身侍卫的样子了,而坐着那个,身穿紫色金线锦衣,手中拿着一个双圈玉环把弄着。我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巡检内司的人,不会这么牛吧,真的,找到了?”,虽然茅山诸人此时并没有穿着巡检内司的官府,而是穿着内司内部的常服,但这种窦二所说的奇怪的刀,恐怕就是他们了。不过此时的我并没有想到的是,实际上来说,不是我们找到了他们,而是他们找到了我,并且,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谁?”不等那人提问,小雨便抢先问道。 “嗯?哈哈。行,小姑娘看着很平静,没想到胆子这么大,这也是头一次我还没审问别人倒叫别人先审问了我的。”茅山道。 “你话也太多了。”朱秀说道。 “大胆。”,几个侍卫说着拔出刀便要砍向朱秀。 “嗯?”,茅山并未做任何动作,只是略微把嗯字抬高声音,那几个侍卫忙放下刀,俯身退了下去。 “我叫茅山,是这里的主人。”茅山对我们说道。 “主人?你是刺史?”小雨道。 “那倒不是,可是我说了算。”茅山微微一笑,便转过身去。 “是”。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上去对茅山耳语了几句,茅山脸色微微变化,暗暗转身定睛细看着我们,瞬间众人抽出刀把我们围困了起来。 “成王真是好计谋,派几个小喽喽就想把我打发了?”茅山幽幽道。说着,微微招了招手,像是吩咐了什么一般。 “成王,还真是因为他,这个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达官显贵,本以为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幸运的遇见了大人物,有了可以喝酒吹嘘的资本,不想却是个祸事,把我们这些小人物害苦了。” 正想着,果然,廖伯也被带来进来。 “爹爹!” “女儿!” 一片痛哭。 “说。”茅山身边的其中一个侍卫道。 “说什么。”我问。 “成王去小店做什么。”那人把刀抬起,刀尖直直的冲着我的眼睛,语气虽然平平,但气势着实吓人。然而此时,长久悬着的心却终于落了下来,并没有什么恐惧,担心,甚至忐忑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而且居然无意间走思了片刻,幻想起来。也许这是绝望?也许这是无所谓?谁知道呢,反正如此罢了。 “快说”,那人对我的不言语貌似有些不耐烦,把语气提高了起来。 顿时无语,无奈心想,“我他妈知道成王去小店做什么。”有时候,大人物的智商的确还不如正常人,因为他们想得太多,认为所有事情发生都应该有个解释,并且大概都是阴谋,并且认为这样才是理所当然,很是合理。就像茅山认为成王在京监禁那么久,出来肯定有阴谋很合理,找赵镇守谋划很合理,那住这样的小店当然很合理,那小店有什么重要秘密更是非常合理,找不到秘密也很合理,所以小店肯定有问题。殊不知确实有巧合这一说,确实有顺其自然这一说,确实是想太多。 我仍然没有说话,后来想想,可能是吓坏了,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脸不红心不跳,并且幻想了一下死亡。这之后的吴天也曾对我说过,当时看到我时我就那么待着,不慌不忙,从那时起,他就觉得我是个不一样的人,我只是笑笑:你想多了。 正逼问下,一道箭雨袭来,有的射杀在侍卫的胸前,但大部分钉在柱子上。我很奇怪,按说当时小雨我们坐在厅堂的正中间,箭应该会射到我们,但可能这时候幸运又来了,居然我们几个都没事。我还有时间看了看那箭,只有一尺大小,看样子是特制的。之后,一个青衣人出现,挥剑一劈,两个守卫顿时皮开肉绽,一命呜呼,只见他也不理睬其他人,直至冲向茅山,所有谍子赶去阻止,我们趁乱逃跑。 那人与谍子打的火热,茅山却看见我们要逃,一个腾跃,冲廖伯飞来,一掌将廖伯击倒,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重臣武功之高,当世罕见。此时青衣人摆脱谍子的阻杀,冲过来和茅山厮打起来,我们得已逃跑,廖伯口吐鲜血,经脉尽断,内脏俱损,我抱着他,小雨在边上哭,廖伯看看小雨,看看我,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说道,我命不久,快走,照顾好小雨。之后,便在没有醒来。 小雨泣不成声,哭了三天,我也不敢再说一句话。朱秀也时常过来看看,但我们都知道,事情正在起变化。而我们,已经在命运里面,挣扎不出去了。 在之后,是无数个坏消息传来,刺史府遇刺,刺史被杀,凶手是一个叫吴天的,是个江湖刺客,我听说过,专杀坏官巨恶之辈,百姓们称这样的人为侠,因为他们给了弱者希望。当然,有时候如果能顺带挣点钱他也干,毕竟是人都得吃饭,而且所谓的侠客从来都得吃好饭。不过奇怪的是,我、小雨和朱秀、廖伯,都没有消息,没有被通缉,没有去过的痕迹,甚至,仿佛事件里面都没有我们的出现,实在匪夷所思。 (本章完) 正文 012如花零落,如水东流 , “昨天的杀手是你派去的?”幽州城内的一座高大酒楼里,成王和赵镇守身着便服靠窗而坐。如果你注意的话,能发现他们周围桌的客人会时不时的看向他们,无心吃饭聊天,那就是他们的暗卫了。 “不是”,赵镇守答道,“茅山和我们过不去,那其实也有和他过不去的人,我只是暗中告诉他茅山在哪里就行了。” 成王不再说话。 “昨晚刺史府真是热闹,可是今天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赵镇守说道。 “郭刺史死了,凶手也没抓住,茅山应该生气得很,越安静越不是什么好事。”成王说道。 “郭刺史的事儿应该算意外之喜,吴天那家伙,真是当上了替天行道的主意,去刺杀茅山不成,就把那个御敌无方,扰民有术“名声在外”的郭玉嘉给杀了,也算是除了一祸害。”赵镇守笑道。 “嗯,也不算为他人做嫁衣裳。”成王道。 赵镇守笑而不语。 “茅山,恐怕最为生气的是我们没有去。”半响,成王道。 “他从一开始,就计算错了,我们怎么能去。”赵镇守道。 “不过他也算没计算错,至少我们确实来了。”成王道。 “呵呵。昨天那几个人逃了出来,也算是命大。”赵镇守笑笑说。 “你什么意思?”成王问道。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这样想的,不如我们将错就错,如今果然有成效,不算显著,但也挺好。”赵镇守道。 “你想利用他们,或者说利用茅山的错觉,对么?”成王道。 “这也是意外收获,没想到当年不得已的举动居然错走成了一步好棋,当然不能错过了。再说”,赵镇守看看楼下的热闹的大街道:“他们已经在局中了,不是么?” 一位刺史好歹也算地方大员,遇刺是大事,本就在多事之秋的朝廷忙的更加焦头烂额。在派哪位钦差大臣来处理此事的问题上,一向不受理与皇室大案无关案件的巡检内司也头一遭的代天子查案,朝廷各部司及地方州府协同调查,这倒是给了茅山一个名目整治一番幽州各府,包括季州。但未等多时,令他不太开心的事就出现了,朝廷明旨下发任命季州镇守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赵新为代理幽州刺史,军文二职并行,算是给了极大的权力,明显成为了茅山想一番作为的绊脚石。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幽州城内还是各路人马来来往往,好像他们坚信一定能在城里面找到凶手一般。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和小雨好像已经被遗忘,连知道我们存在的巡检内司都不再有消息关注我们。让我们恍惚仿佛事情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廖伯还在的话。经过几天的沉默后,小雨的开始了爆发,不是那种撕心裂肺,而是猛虎低吟。有时候正在平常的吃着饭,小雨就会突然和我说道:“我要去杀了他。” “他那么厉害,你怎么杀?”我说道。 “不知道,总有办法。”小雨说道。 “我们是要给廖伯报仇,但要从长计议。”我说。 “从长计议只是懦夫的借口。”小雨说。 “我的武功没有他好。”我说。 “我知道,和他比你其实就叫没有。”小雨说。 “你不会受了太大打击,得了神症了吧。”我小声道。 “你才有病呢。”小雨道:“人总会死的,但不应该是他杀的,所以我们要报仇。” 我拉住小雨道:“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小雨道。 “一个能帮我们的人。” 我与吴天的相见应该算是个缘分。那天我给小雨去抓药,回来的路上一直有个人跟着我,我本以为是巡检内司的谍子,便把他引到一个小巷子里,准备不是我杀他,就是他杀我。 没想到,居然是吴天。 事实证明,如果对手不是吴天的话,我应该是能跑的,但对方是这个中原第一杀手,我过了两招便被擒住了。事后一解释,才知道这位,就是杀刺史顺带恰巧救了我们那个青衣人。 “你不认识我也应该,那天太匆忙,我蒙着面,而且还黑。”吴天说。 “我知道,但你认识我就奇怪了。”我说。 “我注意到你了。”吴天说。 “呵呵呵,谢谢啊。”我无奈说道。 “你居然会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功啊。”吴天说。 “会一点,我还有一把剑,没带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吴天嘛。”我说。 “不,我觉得我可以当你师傅。”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说。 “亦师亦友也行,我就是想把这一身本事交出去。”吴天说。 “你辛苦练的,为什么想交给不相干的人。”我问。 “不然我死了就绝了。”吴天说。 “这都是是非之源,我不想要。”我说。 “我明白,是非之源是我,不是武功,武功再不济,也是防身之术。”吴天说。 “我也明白,可是这是你的功夫。”我说。 “你太明白了也不好。”吴天说道。 “我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麻烦事会自己找来。”我说。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学武功有好处,至少麻烦来了有好处。”吴天说。 “我不想有麻烦。”我说。 “可是麻烦已经有了,你见过我就有了麻烦。”吴天说。 “呵呵。”我苦笑想:“和大麻烦比,见到你算好事。” “你不愿意?” “嗯,不愿意。” “好吧,我不强求,反正以后经常见。” “常见?你怎么还不逃?城里面到处都在抓你。”我问。 “怎么逃,城门都封了。” “你们江湖人不是会飞檐走壁么。” “飞檐走壁也不是人人都会的,轻功是个流派,不是必修。而且,城墙那么高,飞檐走壁也没用。” “那你怎么办。” “等着呗,反正他们也抓不到我。幽州城够大。” “你这算是艺高人胆大么?”我问。 “我这算是无可奈何。”吴天笑笑说。 之后,他便没有再出现过。 (本章完) 正文 013执我刀光,杀尔曹曹 , 幽州,这个如今我最不想待的地方,居然会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因为我得知道,如果哪一天巡检内司的人,或者官府的人抓我们,我能往哪里逃。 这样做的做法是吴天告诉我的。说实话,他不像一个杀手,一个刺客。就我的认知来看,我更愿意叫他侠客,因为他很热情,也不吓人,至少对我是这样,并且他的斯文常常让我忘了他是个杀过好多人的人。 鼓楼,是一座城最高的地方,除了京城的皇宫,没有能够例外。因为每天的鼓声要让所有人都听得见从而安排日常,战时的警报更要让所有人都听得见。这样一个地方,不可思议的是从来没有人会来,就连搜查的人也不会,因为它太过醒目,太过融入生活之中,以至于让人忽略它的存在。 吴天就住这。 我和小雨躲躲藏藏的靠近鼓楼,却发现是有点多余的,因为没人关注这个地方,尤其是晚上。进入门洞内,一个早已经磨损的木门大开,顺着三尺宽的小台阶向上登,绕上八九个弯,终于到了顶楼,即摆放鼓和钟的地方,也是吴天在的地方。 “你们来了?”还没从七拐八绕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仔细看看楼顶的布置,吴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转身一看,一张吊床,一把剑,一个人。 “你吃了么,”我说。一个老套的问候语加开场白。 “嗯,呵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吃。”吴天笑道。 “他怎么知道我们上来了。”小雨抓住我的手问道。 “你们还没到楼下我就知道了。”不等我说,吴天就回应道。 “这是高手,人家有这功夫,要不怎么做大侠。”我对小雨说。 “哦,这样啊。”小雨说道。 “哈哈哈,姑娘你别听他瞎说了,虽然我很受用,但我真没那本事,你看,”说着顺手一指,“这里视野最好,就算是晚上,你们到了几百步外在这儿也能看着。不止我,誰都行。”。吴天说道。 “你看看,这气度,这才是大侠。”小雨看向我道。 “你也会拍马屁了。”我说。 “不是,是实话。”小雨道。 “嗯,是实话,不过当他面说出来就是马屁。”我说。 “哈哈哈,你们俩啊。”吴天无奈的哈哈笑道。 月是明灯悬星夜,光照如霜满地雪。值此甘夜,应该有一番深谈的。 “你们不用担心,茅山我本来也是杀定了的。”吴天道。 “不是,我是想,自己杀他。”小雨说道。 “你?”吴天看看小雨,“你适合轻功暗器,但这些对茅山不起作用。” “我愿意一试。”小雨道。 “谁杀不一样么?”吴天问。 “不一样。”小雨回答到。 “好吧,明天我带你去找我师妹。”吴天思考片刻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还有师妹?”我问。 “不止如此,还是我夫人。”吴天和我道。 “好吧。”我说。 “我还有个问题?”我说。“你以前怎么不走,城门口可早就没有查人的了”。 “呵呵,你们不也没离开这个地方么,你们应该比我还不愿意在这儿,不是么?”吴天说道。 “也是。有些事是想不好的。离开这,去哪?季州?就好么?”我心想道。 “不过,现在,别发呆了,你们恐怕现在就要和我走。”吴天说道。 “为什么?”我和小雨问。 “有些人找来了。”吴天说着,拔出剑来。 鼓楼下,灯火通明,巡检内司的人急匆匆的从各方大街奔来,足有几百人,只是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却听不到一点杂吵。 “我们带来的?”看着楼下越来越近的人,我说到。 “谁知道呢?也许吧。”吴天说。 “对不起。”小雨说道。 “没事,比这壮观的都不在话下。”吴天笑笑道。 “你杀出去吧,不用管我们。”我说道。 小雨点头道:“嗯,一定要活着,杀了茅山。” “别,先别诀别。”吴天道:“我当然要杀出去,你们藏起来,回来明天城南十三里外的玉章庵见。” “藏起来?”我问。 “嗯,我找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后手,你们藏起来,他们找不到你们。”说着带我们去到铜钟下,单手一翻,居然有条密道。 “下去,直通到南街鑫源客栈,不太远,但也能出包围圈的,你们藏起来,明天再出去。”吴天道。 “一起走,”我说。 “都下去了他们肯定要仔细的搜,再隐蔽的地道也不保险。”吴天说。 “那大侠怎么办”,小雨道。 “没有你们,我更轻松。”吴天道。 “不要老把实话说出来。”我幽幽道。 “哈哈,别贫了,快走吧,估计一会他们不耐烦就攻上来了。”吴天道。 “嗯,保重。”我说。 “保重。”小雨道。 “保重,”吴天说完,放下石板,我们离开,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巡检内司办案,闲人回避。抓住刺客。死生无算。杀!”一个巡检内使高声喊道,算是给出了攻杀的信号。四周的谍子兵士立刻整齐的围攻上楼。 吴天手持腰刀,提气一跃,从几丈高的楼上腾飞下来,即将落地,顺势一刀,未冲上楼的外围围困的军士,便有几个应声而倒,还未进入通道的谍子一见人居然直接飞了下来,也不再傻傻地上楼,转身冲杀过来。 一晚恶战,吴天且战且退,直到天微亮才算停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幽州城外的大路上,我和小雨慢慢走着,望着冉冉红霜的朝阳,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你说他是一个大侠?”小雨问我道。 “是。”我说。 “大侠和刺客的区别是什么?”小雨问。 “大侠只杀该杀的人,刺客不一定。”我说。 “哦”。 “你杀过人么?”正在我和小雨说话间,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我们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吴天。 “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我说。 “我说,我可是刺客哟。”吴天说道。 “嗯,倒也是。” “你怎么这么快?”我问。 “这还算快么?”吴天说道。 “我们也刚出来不久,刚开城门不久。”我说。 “嗯,我也是。”吴天说道。突然脸有一丝扭曲,微微不适。 “你受伤了?”我问道。 小雨赶忙过来查看。只见胸前有一道血殷出来。 “走,去那边的树林里查看一下,”小雨道。 “不用。”吴天说道。 “得用。我们这有纱布金疮药,包上好些。”小雨说。 “你们居然有这个。”吴天笑道。 “我们,也就剩下这个了。”我说。 “疼吗”,小雨清理着伤口问。 “疼。”吴天坐在树下,半裸上身道。 “哪疼”,我问。 “哪都疼。”吴天道。 “哪受伤了?”我问小雨。 “胡说,我怎么会受伤。”吴天插话道。 “可是你流血了”,我说。 “流血是流血,不算受伤。”吴天说道。 “真的?”我和小雨说。 “当然,我是高手,如果我受伤,那比起死还难看。”吴天说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小雨说。 “你不懂。我们都是要脸的人,不然就不这样了。” “你真是够了。” “这是定数,改不来的毛病,世道之所以如此,也正是因为好人不够坏,而坏人又不要脸。”,吴天看看天说道。 我和小雨不说话,因为仔细想想,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我说。 “昨天不止人多,而且还有不少好手。”吴天道。 “好了,胸前有一道刀伤,不深,但好像很严重。”小雨道。 “这是气伤的,那一下子如果实打实的砍上来,估计我就两半了。”吴天无所谓的说道。 “那么厉害。”我和小雨说道。 “昨天你猜谁来了?”吴天说道。 “谁?”我们问。 “大人物。”吴天道:“一个还不错的代幽州刺史赵新,还有那个茅山。” “我倒真希望一辈子不要遇到大人物,他们太麻烦,遇见他们,必然就是麻烦,不论好坏。”我叹口气说。 “真理。”吴天笑笑说道。 (本章完) 正文 014梦如初镜,千篇一律 , 玉章庵是幽州城南的一个小尼姑庵,传说是前燕小朝廷的亡国之君的妹妹,因不愿陷于权力征伐之中,自顾自地出了家。本朝开国之君也为了显示仁德之表率,特意嘱咐不要打扰,所以得以保全。不过略显遗憾的是虽然人得以保全,但庵却在之后,也就是几十年前的一场动乱中给拆的一干二净,直到前一个老皇帝在位的时候,才有人出钱重修的庵子。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小庵子,吴天的妻子就在那里等着。吴天的伤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因为一路上他和小雨都在不停的说着话,而且感情似乎迅速升温,好的不得了。 “大侠,你的妻子是个出家的人?”小雨问道。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吴天回答道。 “怎么说?”小雨问道。 “她以前是出家的,但后来为了我还了俗。”吴天说道。 “哇,好幸福啊。”小雨眼里冒光的说道。 “对吧,要不你也出个家,回来再让我兄弟娶你?”吴天对小雨说道。 “……,”我无奈的道:“你是个大侠,能不能有点正经,再说,出的什么破主意。” “呵,我要出家了,这个呆子才不会知道求我。”小雨道。 “哦?”吴天冲我看看道:“你呆么?”。 正在这时,一块大石头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吓我们一大跳,不过准头好像不是特别好,我们幸亏没有躲,不然就真的砸伤了。之后,一群山贼冲了出来,为什么说是山贼呢?因为那装扮一看就像是山贼,也不知道是不是山贼行业有不成文的规矩还是故意的,但凡打扮的不一样点儿,也不至于这么明显。 走近站定,一番意想当中的开场白开始了。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果然是山贼,因为一如既往的没文化,所有的开场白千篇一律,几千年来毫无发展,和他们的职业装束一样。不过让人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是这伙山贼不是善茬,因为在他们的有些人当中,腰间别这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人的,脑袋。 “咋办?”小雨问我道。 “咋办?”我看看吴天。 “你杀过人么?”吴天又说道。 “没有。”我说。 “那你来杀。”吴天说道。 “为什么?” “练练勇气。” “勇气是这么练的?再说,我连真正意义上的架都没怎么打过。” “对啊,所以你要杀了这些人,直接跳过那些有的没的。”说着吴天抽刀,杀入山贼之中。一番不是特别激烈的打斗后,横尸十几具,还有一个腰间别这脑袋的大汉没有被击杀,是吴天特意为我留的。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说。”那个大汉跪地求饶,和所表现出来的凶煞相比,和他们的脾气相比,能力和勇气都让我们大跌眼镜。 “我们还没问呢。”我说。 “我都说,我都说。”大汉慌乱成一团,像听不到我的话一样。 “快说。”小雨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道。然后看看我:“你说话太温柔。” “是是是,姑奶奶,是红眼帮的人叫我们干的?” “是叫你杀人么?”小雨厉声问道。 “是是是是是是。”大汉说道。 我和小雨对视,看向吴天:“红眼帮是啥。” “他说的是赤目堂,他们好修心法内功,有自己独特的方式,血气上升,练来练去功力大增,但眼睛都是红的,是个邪教,在幽燕等地,北方实力不小,这些各地的小山贼啊强盗什么的都听命于他们。” “朝廷为什么不剿灭他们?”小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道。 “这个很麻烦,因为他们是暗中的,而且根深蒂固的组织很严密,剿灭也只是他们下游的山贼组织什么的,而且,最近闹灾,处处都不安宁,总之很麻烦。”吴天道。 “好吧。”小雨道。 “那他怎么办?”小雨说道。 “你来杀了他。”吴天对我道。 那个大汉听着这话疯狂的跑到一边,拿起一把刀胡乱挥舞着,紧紧盯着我们这边。 “……”。 “果然山贼智商都不怎么样,既不跑也不挟持个人质,我这么瘦弱都不挟持我。”小雨说道。 “你不敢?”吴天说道。 “嗯。”我说。 “没事,这些日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现在的功夫,十个他都不在话下。”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说不出来,就是不敢杀人。” “……”。 “你不是不敢,是不喜欢,如果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杀人,你应该就入魔了。极端的人最可怕。”吴天说道。 “奥。”我答道。此时山贼依然在那盯着我们,不冲不闹,估计吓傻了,搞得我不杀了他都对不起他留下来。 “你看,是不是他们杀了人。?”吴天说道。 “是。” “他该不该死。” “是不是他还做了好多坏事,杀了好多人,” “是。” “他该不该杀。” “嗯,” “是不是权臣当道,这样一个人律法办不了他,还横行多年,只能靠你自己来替天行道。” 我陷入沉思。 “既然他该杀,而现实又没办法惩处他,恰巧你又有能力来做这件事,你说你该怎么办?”吴天说的每句话都十分冷静,但每句都醍醐灌顶一般的冲击着我的内心。 听到这么多,看着这个恶贯满盈却又往往无人来正法的人,狠心刀起,一刀,血溅七步。 在玉章庵的日子很是不错,首先,斋饭很好吃,并且,景色很不错,然后,在这可以和小雨做好多有趣的事,比如,学武,和除暴安良。在玉章庵的这些日子里,外面的世界更加纷乱,整个春天滴雨未下,庄稼种不了,那些不安分的人就闹起事来,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做着打砸抢杀的坏事。其实,虽然情况比较难熬,但远远没有到那地步,本本分分的依然可以把日子过的不错,但旗号确实是对的,朝廷的那群人,确实已经腐朽不堪,所以有时候,你也听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好人坏人,只好自己去看看。但此时,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节奏已经要乱套了。 坏人该死,但大道不章,杀人这样的事,之后,我做的渐渐多了起来。其实,做之前很怕,但做时却觉得没什么感觉,杀了也就杀了,并且,渐渐的,不算喜欢,却有点迷恋那种感觉。但我知道,要克制自己,不能,入魔,为自己,为了好人,为了,小雨。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所有的功夫其实只有两种,进攻,还有防守,一切都在变化之中,快和慢,招式对无招,所有所欲,千变万化,但都在其中。人之所以烦恼的,是人在要脸之外,还很要面子,要脸,这是当然的,不能做坏事,不能当坏人,这是最基本的脸面,这当然要要,但除此之外,人们还希望被高看,不能让人说三道四,这些各种各样的面子制成一种规矩,一种礼教,让人不敢不从,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于那天的行为,我一直耿耿于怀,我问小雨,我是不是很没用?小雨告诉我,嗯,有点。但生死最大,人心若是好的,对于这样的事多少都会介怀。而且,你我都是普通人,而取人性命的事,显然不是普通事。 我也问过吴天,他告诉我的,又是另一番见识。 “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没有用只看一方面是说不清楚的。只看一时也是不对的。你看那些天天打架的混混,你看他们很凶狠,很勇猛,但真要是遇到战场来他们还不如你,甚至,不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至少在我面前跪地求饶的就不在少数,呵呵,那些人。再比如其实你的功夫已经比我好了,只是你不觉得,你不能这样想,你有多大潜力,你不知道而已。”吴天道。 关于赤目堂,我了解的更多了些,那是个在前朝就已经存在的邪教,一直想做的事就是造反,然后自己当政。而北方各地盗贼猖獗,貌似就有它的推波助澜,想在乱中,做一番作为。不过新上任的幽州刺史赵新显然容不下他们,对他们的打击前所未有的大,顺带打击了盗贼,靖安了地面。 玉章庵东,有一个柳花谷,外面旱的有些小溪已经断了源,但这里好像与世隔绝一般,依然是它该有的样子。 “在这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这里有个人间仙境呢。”今日无事,我和小雨出门来转转,恰好寻的这个地方。 “还真是,外面大旱,这谷里还是生机无限。”我说。 “对啊,你看,这这还有好多花。” 我看着这水边大半坡的花,也是欣喜不少。 “哇,这里有好多蜜蜂。”小雨转过一个窄路说道。我过去一看,还真是有好多蜜蜂盘桓在路边的花间。 顺着蜜蜂路向里面走,地势越来越高,花丛早已不见,路行走在雾气昭昭的松林之间。蜜蜂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然,你看地上那些石头,好漂亮。”小雨说道。 “嗯,”说着我捡起来一块,“这是琥珀,油脂石化成的,大概是这里以前是松林的缘故吧。” 绕过一个弯,赫然出现一个草亭,说是草亭,因为只有两面有窗,倒像个走廊,又实在太短,过于高大。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还未走进,小亭内就传来一片争吵声。可惜亭子里光线太暗,站在外面看不太清楚。 走近一看,原来是两漂亮女孩扭打在一起,听内容好像在挣什么东西。 小雨马上走过去劝阻那两个姑娘,我则站在原地看着。正在此时,突然其中一个女孩飞出一把飞刀,直接向我们飞过来,小雨呆住了,我也赶忙上去拉她,不过迈了两步我才发现飞刀是投向我的,我感觉不妙,和飞刀相撞可不是个好事,不过我正在想着,突然发现,这个飞刀是飞向我的心脏,于是微微侧身,飞刀就偏了,然后用指一抓,居然一把拿住了。 这一系列动作我想那两个姑娘也没想到,猝不及防,就在这空隙,我超过小雨,走到了那两个姑娘面前,此时那个姑娘又想飞刀,于是我出手一掌,把它打飞出去,另一个姑娘拿出一把匕首,只刺我胸前来,我左手一挡,右手一拿,将她擒住,将她全身锁成一团,也无法动弹,谁知她左手还藏着一把匕首,用力一刺,只不过毕竟锁成一团,够不到胸前,重重的刺上了我的大腿,那感觉,很酸爽,这时候被事先打飞的那个女孩又起身冲向我来,我本就一疼,又见如此,一把将锁住的女子踢开,不得不拔出剑来,虽然我很怜香惜玉,虽然她很漂亮,但不得已,她想杀我,估计我死后也会杀了小雨,于是狠下心来,把剑一横扫,那个姑娘就香消玉殒了。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此时小雨终于反应了过来……,啊的一声大叫,跑过来急急的问我,你怎么样。只不过急忙间没有注意避开我大腿上的匕首,一按又插进来几分,那感觉,……。 疼的我面目扭曲的说道: “你如果再不松开点,匕首就真进去了。” 小雨一看,赶忙松开手,就在这时,那个刚刚被我锁住抛开震晕的那个又冲过来,正在还不知情况的小雨后面,我心一急,也顾不得想到许多,拔出腿上的刀就飞了过去,一把刺中了她身上,女子应声而倒,终于不在起来了。 (本章完) 正文 015微微柳川,叨叨青子 , “你怎么样?”小雨急切的检查着我浑身上下。我看看伤口,感觉没有毒,放心了下来。 “没事,这点伤都不算事。”我说。 “你说她们是谁啊,我们又不抢东西,至于拼命吗?”,小雨麻利的把我的伤口包扎上着说。 “他们可能就是在这等我们的。”我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人说道。 “杀我们?唉。我们才出来多久,这仇人就一大帮,运气真是差得很。”小雨无所谓似的无奈摇摇头说道。 “他们想杀的估计是我,你是顺便的。”我说。 “切,你能不能走?”小雨问我道。 “没问题,不过轻功这些日子估计练不了了。”我说。 “那太好了,反正你也不怎么擅长干这事儿。”小雨说。 “轻功还是得练,不会也得练。不然再有人追我们,跑不快就完蛋了。”,我说。 “快能快过马么?这功夫也就跳个墙溜个瓦好使。”小雨说道。 正说话间,一阵寒意袭来。我刚感觉到,一位衣着飘飘的人便漫步走了过来,据我和小雨只有十步左右,我和小雨说话时竟然没有察觉,还好他没想杀我们,不然就真的都得死了。 “两位真是闲情逸致的很,都这时候了,还谈笑风生。”那位飘飘然的人说道。 “你是谁?”我问道。 “在下青子。”那人说道。 “哦,原来是青子,你干嘛的。”我问。 “呵呵”,那人苦笑似的道,“你原来不知道啊,哈哈。”轻轻笑两声,把衣袖慢慢一卷。 “我们有联系么?”我问。 “你让我们赤目堂损失不少。”那人说道。 “赤目堂,不就是你和吴天大哥一直说是邪教的那个吗?”小雨问我道。 “嗯。”我答道。 “你反朝廷,我无所谓,但你不应该杀害无辜的人。”我说道。话一出口,平时不怎么有感的顿时感觉大义凛然起来,一阵虚荣感油然而生,一腔热血向上涌起。难道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吴天在一起久了也变得有大侠风范?,可是仔细想想我着实不是什么大侠,怎么这风范味比那个真的大侠还浓,并且,那个真正的大侠,怎么看起来都不是那种正义爆棚的大侠。 “这点我倒是很认同,但你应该知道,组织大了,难免力有所不及,组织下面的那些山贼强盗我也不可能约束太紧。”青子说道。 我本以为要先按讨论来一番论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后谁也不能争过谁之后开始打。我还仔细观察着他的体态步伐,发现武功貌似远在我之上,正在想如何带小雨跑间,没想到让我听到的是这句话。 “平然,你自认为正义的,连日来和吴天找赤目堂的麻烦,殊不知现在外面有许多人比我们更甚。而且,这样的行为是两败俱伤,朝廷关注了我们,也同时关注了你们,据我所知,对于现在幽州的这位钦差来说,吴天和你比赤目堂重要。”那人平静的说道,然后悠然的离开。 “我们也力所能及,太远我们也无可奈何,但眼前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答道,那人却再没理我。 “这就走了?”我心道。 “阁下此次刺杀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走?”我问道。 “这两个人不是我赤目堂的人。”那人头也不回的飘过来一句话,然后就消失在林间烟雨中。 不是赤目堂,那是谁?茅山,应该不是,是茅山的话恐怕来的就是巡检内司的大军了。那除了这两个还会是谁?心中的疑惑悠悠产生,不经意间挪动身体牵扯到伤口,引来丝丝阵痛打断了思绪,回到了现实中。 “你没事吧?”小雨问道。 “没事。”我说,“刚才那人挺牛的,好像山鬼一般”。 “嗯,不是说赤目堂都是红眼睛吗,刚才看着好像不是很明显。”小雨说道。 “坊间传说,有可能夸大。再说可能练到更高境界又练回去了。” “嗯。”小雨点头到。 “这俩人是哪的。”小雨问我道。 “不知道。”我说。 “那怎么处理?”小雨问。 “就放着吧。”我说。 “这地方有小路,说明有人来,放着俩死人多吓人。”小雨说道。 “嗯,好,等我撅根木头挖个洞埋了,”我说。 “嗯。”小雨点头,然后看看那两个人道:“入土为安,来生别做杀手了。” “这年头,不杀人的人多半是处于被杀,或者等着被杀的境地了”。我心想道。 玉章庵,青砖古树,花茶香映。众人正在吃着斋饭。 “刚才那人武功很高,也很诡异,我看不透,也打不过。”我对吴天说道。 “赤目堂执袍人青子,很传奇的一个人,我也没见过,没想到你见到了。”吴天说到。 “执袍人?是什么?”小雨问道,我看看吴天,也是很好奇。 “就是主教,换个名字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言。赤目堂虽然说是个帮派,但上层组织严密,而且,就像武当少林一样,人家还加持了信仰,当然不一样。但不同的是,主教这个精神领袖操控一切,所以感觉很神秘,也很难对付。”吴天说道。 “听着就好可怕,肯定是邪教。”小雨道。 “对,一个人太过强大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威胁、专断。如果他还能控制,那就更加可怕。所以邪教,多少让外人感觉琢磨不透,或者身不由己。”吴天说道。 “很有道理,但是片面。”正说间。一个声音传来。不久,青子出现在门口。 “青子是要来找我们的么?寻仇?”吴天说道。 “找确实是找你们,寻仇谈不上。”青子说道。 “赤目堂的人死于我俩之手的不在少数,而且多少导致了你们被官府盯上,你难道不恨我们么?”吴天说道。 “这个我已经说过了。再说,你们杀的那些,不过就是些可利用的山贼,和我赤目堂没什么关系。你们以为,我赤目堂的人,那么好见,好杀的么?”青子说道。 我与吴天对看一眼,知道此事已然过去了。 “你们想干什么?是要造反么。”我问道,不过刚问出,就觉得这话实在可笑,赤目堂专注造反一百多年,做的一切可不就是要造反嘛。关键应该是搞清楚,那些山贼到处杀抢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只是这样?那不誰都会先收拾他们了,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但想知道真实的情况,要靠自己,他们是不会说的,放誰身上都不会,问本身就是多余的事情。 “算了,问题太傻,我错了。”我苦笑道。 “你起来就是为了表达你错了?”青子眉头一挑,问。 “我起来表达我的疑问,”我说。 “然后呢”青子追问说。 “证明我疑问错了”我说。 “……”众人无言,空气瞬间安静。 “你不是个聪明人,但却是有大智慧的人。”青子看看我说道。 “你这算是夸奖?”我问。 青子笑笑,“这是难得的夸奖。” “多谢。不过有什么分别?”我问。 “估计是说他很少夸人。”,小雨低声和我说道。 “………………”。 “聪明人,知人道,大智慧,知天道。”青子笑笑说。 “你抬举我了,我都不知道人道天道是什么。”我说。 青子微微一笑:“那就是对了。” (本章完) 正文 016如是我闻,问也没辙 , “你来找我们来只是为了闲聊?”吴天看看青子问道。 “怎么?不行?”青子说。 “你在你的小王国里面可是神,什么干不了,偏偏找我们聊天来。”吴天说道。 青子低下头,微微笑笑道:“可能和你们更有话说吧”。 “你现在要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派来的么?”小雨说。 “那两个人是朝廷的人。”青子说。 “巡检内司?”小雨问道。 “不是。”青子说。 “那是誰?”小雨说道。 “不知道,朝廷也很大,很多人。”青子说道。 “朝廷放着搅乱天下鸡飞狗跳的那些盗贼不怎么管,倒是挺关心我们这些闲来无事的人。”我无奈说到。 “那些盗贼搅乱的是百姓,而你们烦恼的是他们自己。”小雨说道。 “很有道理。”青子说道。 “喂,我新来的好不,还没怎么和他们作对呢。”我说。 “那还是惹到他们了,没准比吴天哥的还厉害,不然怎么不刺杀他。”小雨说道。 “嗯,小雨妹妹说得对。”吴天鬼笑道。 “……” “你应该还有什么大事在身上,不然不会有这么隐蔽的刺客来杀你。”青子说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无奈的说道。 “她们武功也不算好”我说。 “刺客的好坏不一定都是以武功论的。就像,如果这位姑娘和这位在一起,你防备誰会更多?”青子看看小雨和吴天说道。 “可是她们的刺杀,怎么想怎么蹊跷。”我说。 “嗯,继续说。”青子说道。 我看看青子,道:“派她们的人,貌似应该知道他们杀不了我,但如此这样,这刺杀就没有意义,真是搞不懂。”我仔细想一想,依然没有眉头。 “你想的对。”青子说道。 “等你们解决好了问题,我再来。”青子说道。 “我们不是同路人,阁下请自觉离开,并且不要再来了吧。”吴天对青子说道。 “或许有个人的消息你们感兴趣些。”青子起身将走,回头停留片刻道:“你们被追杀似乎与成王有关,成王,就在季州同闻寺。”,说罢,飘飘然的离开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吴天看看我和小雨说道。 “可能人家做的就是这买卖。而且他总是来去无踪,无头无尾的。” 你不觉得他越神秘我们越相信么?”小雨说道。 “可是现在找成王有意义么?”吴天看看我。 “我也不知道找成王去干什么。”我看看小雨和吴天说。 “你们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有没有意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雨无所谓地说道。 春去夏来,太阳照得人晕转不已。今年更是滴雨未下,难熬得很,在幽幽道路上,行走着一辆马车,正在前往季州城。季州,那是个熟悉的地方,却也是我和小雨不怎么愿意提起的地方。 “念风不知人,无意已摧残。” 离开的三个月,感觉像是离开了好久一般。但仔细看看,街道,花树,就连拐角的石块都没有移动改变半分,甚至野狗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变一点,但感受确实完全不同,时与感受皆变,物与人却仍同。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我们了。但,我们变了么?恐怕也不是,变得只是世事吧。 打开客栈,一切依旧,连尘土都看不见,丝毫没有尘封已久的感觉。但打开那一瞬间,不经意的却回忆起了刚来到季州时的那一瞬间,那个场景,那个画面。柜台背后的小雨、晚上偶见的廖伯、还有那次尴尬的表白,画面依旧,但渐渐的,那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也不受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制的袭来,成王殿下的出现,小雨痛苦的那晚,往事不堪回首。默默苦笑道:“呵呵,这才多久”。 “你们家这儿还不错嘛。”吴天四处转转说道。 “先在这住一夜,明天再去同闻寺。”我说道。 “我住哪?”吴天问说。 “那么多房间,自己挑一间顺眼的不就行了。”我回到。 “哈哈,那正好合了我的意了。 ”吴天笑笑说着,四处张望,转过头问道:“欸,你们这客栈以后还开么?” “不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再说。再说,现在到处闹乱子,咱们这一路过来看到的人都少了不少,想来现在也没有开的必要了”。我想了想,说道。 “嗯,也是,还是等太平些吧。不过,季州这里还算不错,没闹的太厉害。”,吴天说道。 次日清晨,我和小雨、吴天,赶去同闻寺。同闻寺坐落在北山山脉的余势向平原过渡的地方,坐北朝南,南面就是低矮的平原丘陵,远远地,就能看到半隐半现于山林之中的寺院。 “这个地方真好,风水宝地。”吴天说道。 “你还会这个?”我问。 “不会,只是感觉不错。”吴天说道。 “嗯,所有人都感觉不错,再说,寺庙的地方,哪有风水不好的。”我说。 “哈哈,我是说在我见过的寺庙里,它都算好的。”吴天笑笑说道。 “你说我们能见到成王么?”小雨看见远处山间若隐若现的山寺,说道。 “应该可以吧,只要他没有重重护卫。”我说。 “但是如果他藏起来怎么办?”,小雨说道。 “同闻寺就在眼前,那就找找看呗。”吴天插嘴说道。 有些事,越想的话越艰难,但做起来时,却发现,原来不是那么难办,只是常常在逆境中的人,常常不得志的人,自己吓自己。 成王还是好找的,并且如果正大光明的求见的话,倒没有多少麻烦。成王就住在同闻寺的一座旁院内,既清雅,又容易保护安全,是个不错的地方。进得屋内去,发现他身边还有两个人,看着应该是大官或者谋士,因为绝对不是仆从和侍卫。让人更加意外的是,他居然还记得我。别说对于一个大人物来说,就算普通人,见一面就能记住的也不是很多。 “小兄弟,你是来找我的?”成王将我们留下,但却并没有让那两个人走,应该算是心腹人吧。 “是。”我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成王问道。 我犹豫不定,因为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赤目堂的人说的,于是我选择拖延,既不说,又像是要说,把听不听的决定权交给他。不过成王显得很有耐心似的,在我支支吾吾的时候,他依然是倾听的样子。 “罢了,这个不重要。”过来一小会儿,成王貌似得知了我的为难,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既然能找到你,那茅山也行。”我说。 “没想到这个你也知道了。”成王道。 “我们和茅山的事,也是因你而来。”我说。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算是。”成王说道。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成王问道。 我和小雨吴天互相看看,发现来找的目的还没有想过,于是静静发呆。倒是小雨先说道: “我们想知道我们被牵扯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既然都说是牵扯了,那就说明原本不是,你们,只是个意外。”成王说道。 “可是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个小小的意外,改变了我们很多东西。”我说。 “我在京城有个对手,他老想扳倒我,所以他选择拿你们做了文章。”成王说道。 “茅山是么?”我问。 成王眼睛一亮,看看我道:“对,你见过他是么?” 不等我回话,小雨便冷冷道:“在幽州刺史府,我爹就是他杀死的。” “嗯,对了,我想起来了。”成王说道。 “你们的道路是你们自己走的,不过你们幸运,走的还不错。”成王说道。 “我们本不想走这样的路,还是你的错。”小雨道。 “大胆!”坐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说道:“王爷乃皇室宗亲,贵不可言,怎么会错。” “你这个马屁拍的委婉,但是相当臭。”吴天没好气地说道。我想如果不是进来前成王的暗卫把我们的武器收走,他肯定要拔刀相向他了。 “你……”,那人无言以对。 成王沉默不语,像是凝思,之后幽幽道:“你们进到这漩涡里面来是个意外,但你们出去很难,只有把漩涡停掉,你们才有救。” “怎么停?”我问。 “杀死茅山。” “茅山是巡检内司的大翁,武功奇高,我们怎么杀的了。”吴天说道。 “吴大侠不用遮掩,你,你们,不都想杀了他么,”成王说道。 “额……”。 “我们合作,你们能更容易一些,还能得好处,一举多得,岂不是更好。”成王道。 “为什么选我们?”我问道。 成王苦笑两声道:“因为我能用的人不多了啊。” 我看看吴天和小雨,不知如何,只好和成王说道:“我们商量商量。” “好。一个时辰之后,回我便是。” 小院 西厢房内,我和小雨吴天静静坐着。 “怎么办?”我说道。 “答应吧,不然我们也得自己杀。”吴天说道。 “答应了也得我们自己杀。而且,多少都有点被利用的意思。”我说。 “杀肯定是要杀,不过感觉被利用总觉得怪怪的。”小雨说道。 “我也是。”我说道,“而且,自己杀和参与到他们党争之中杀,意义是不一样的。” 大家陷入沉思,谁都想不明白该怎么样。因为谁都看不懂党争这件事,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格局,没有那种思想。但尴尬的是,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我们已经并且也只能做了个小棋子了,我们能决定的,只是争取不做弃子。但走一步看两步很难,我不会,小雨更不会,吴天应该还不如小雨。我们都是平凡人,并且,到了成王那个层级,看的和走的又何止两步,想看透,谈何容易,更遑论破解了。 “你说的对。”吴天道。 “那……不做?”我问道。 “嗯”。 “对,做棋子,也得做个自得其乐的棋子。”小雨说道。 “成王殿下,我们决定不同意。”我说道。 “这倒让我很意外,你们放弃了一条捷径。”成王说道。 “多谢,我们还是想走走自己这条。”吴天说道。 “就算我们不答应,其实说起来,也间接的在为你做事了,对你而言没有坏处,不是吗?”我说。 “那倒也是。只是……”成王说道。 “放心,我们会成功的,茅山,必死。”吴天说道。 (本章完) 正文 017同闻同道,偏偏是你 , “好吧,”成王俯身悠悠坐下说道:“茅山在幽州,你们敢去么?” “敢去麽?我们就是从幽州来的,你不知道?”吴天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成王笑笑说道。“你们真可以,茅山到处找你们,却没想到你们根本没有走远。” “殿下如果没事,我们先告辞了”,我问道。 “茅山好色。” 就在我们临走前,成王说道。同时,一个仆从拿了一个包给我们。 “一百两金银,你们用的到。”,成王说道。 “多谢。不用。”,抱拳施礼,转过身离开。 “其实这一遭什么都没得到,但来这么一趟,安心多了。”小雨说。 “成王并没有看起来来那么……超然。”我说到。 “你的感觉没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吴天说道。 “他不是个安分的人,他的想法藏的很深,我们猜不到,也没必要猜。”小雨看看远去的山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安分的人一般都想做些什么自认为很大的事,都不会甘于现状,但能不能成功,就得看本事了。”吴天看看我说。 “还有运气。”我补充说。 “我们运气也不错,至少没白来。”小雨说道。 “是没白来。”我说道。 “你确定她是那个意思?”吴天给我使眼神到。我转头一看,小雨身上多了个袋子,就是刚才成王给的银两的那个。 “我刚才不是说不要么?”我惊奇道。 “其实,在你们说话的时候,银子已经拿上来了,我就接了下来,你说不要的时候我还有点小尴尬要不要放回去……。”小雨说道。 此时的我,竟然无言以对,倒是吴天躲起头来偷偷的笑。我无奈道:“好吧,我不知道你收了,要不我就不那么大义凛然的说那话了,哎呀,想起来我都无地自容了。”我低头抚脸道。 “哈哈哈,…………咳咳咳。”,吴天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此时大开大合,呼吸最大,却被突如其来的烟尘呛得咳了几声。 因为我们正聊着天,一骑绝尘而过,空留下漫路烟尘和一个远去的背影。 “咳咳咳,这个人。”小雨说道。 “看装扮是个姑娘。”我说。 “呦呵?这都能看出来是个姑娘?”小雨阴阳怪气的说道。 “额……,我只是陈述个事实,没别的意思。”我解释道。 “你还想有什么意思。”小雨说道。 “算了,我认输。”我说道。 “兄弟,你这不抬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杠的毛病得改改,我这看热闹的劲头刚有点。” “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我说。 “哈哈哈,我是个正直的人。”吴天扫扫身上的尘土笑笑道。 “小雨,你拿的这是多少钱?”我问道。 “你看看,你不是也关心他给了多少钱,还装清高。”小雨挖苦道。 “钱当然是好东西了,但有些原则还是要讲的,不然弄不清楚了更麻烦。”我说。 “那你还问这个钱?”小雨说道。 “拿都拿来,当然是无所谓了,再说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不要白不要,是不是,吴天?”我看看吴天说道。 “嗯,有道理。”吴天答应道。 “呵呵呵。”小雨冷笑两声以示嘲讽,然后数数道:“白银大概有二百两。” “有那么多。”我感慨道。不过吴天却听出来另外一层意思:“小雨,你说,白银,二百两什么意思?” “呃……意思就是,还有大概三百两黄金,和几块玉什么的,大概值个几万两吧。” 我和吴天目光对视。道:“你见过世面多。见过这么多么?” 吴天摇摇头。我们暗想道:“这家伙,不愧是皇亲国戚,真是出手大方啊”。 夜, 幽州刺史府。 “殿下果真是这样说的?”赵新问道。 “是。”一个下属模样的人回答道。 “那三个人呢?”赵新又问道。 “那三个人现在还在季州。”那人答道。 “楚黎,你得去回禀殿下,幽州已经死了一位大员了,不管是怎么样,茅山都不应该死在我幽州地面上。”赵新沉思片刻道。 “殿下想过,可是在这儿是最有机会的时候,所以殿下才下决心的。”那个叫楚黎的人说道。 赵新拨弄着灯火,思虑片刻道:“让他去北地,近日赫哲部派来了人议和,不如使些手段让茅山去,既是中庭大员,又是距离最近的,皇帝应该会同意。” “属下明白。”楚黎会意道。 “嗯,下去吧。” 楚黎走后,一个身影从内厅惟帐后走了出来, “赵大人是想让你朝的大臣死在我北境么?”仔细一看,说这话的正是白天在路上一骑绝尘的那个姑娘。 “齐姑娘,你虽然是蒙人,但给赫哲部找麻烦,对你们胡然不是更好呢?”赵新说道。 “可是一旦对北境开战,我们也会被殃及。” “放心,我们都不会损失太多。不必要因小失大。”赵新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姑娘不再说话,只是略有沉思的走了出去。 果然,在我们离开同闻寺的第三天,巡检内司的谍子们就开始大量的进入季州,貌似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一般。我们坐在临街的小馆子内,看着外面络绎不绝的人。 “这两年,季州可真热闹啊。”小雨冷笑的说。 “我倒不希望它那么热闹。”我说。 “可惜,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小雨调侃道。 “确切消息,茅山要来季州。”正在这时,吴天走进来道。 “茅山要来?”我和小雨同样惊讶。 “不是要来,是路过,他要去北境赫哲部合谈,”吴天道。 “我们还没走,他却要来了,真是巧,幸亏没去。”小雨说道。 “这是我们的机会。”我说。 “是,也不是。”吴天说。 “此次他是代天子巡狩,不仅他的巡检内司的人要来,还有一千的禁军护卫,想接近都难。”吴天说道。 “先随行,找机会。”我说。 “也只能这样了。”吴天说道。 “他那么大的官,很好找,他在明我在暗,机会多的是,”小雨说道。 “你想的可真容易。”吴天说道。 “是你们想的太复杂,据住了手脚和思想。”小雨说着,看看我们。我和吴天对视,感觉似乎是没法反驳了,因为怎么想,都有点道理。有些事,虽然很大,但更多的是我们自己看的很重,自己吓自己,并最终被打趴下,杀一个大员,杀了也就杀了,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虽然那是吴天自己杀的,但多少现在是一起的,朝廷也算了我们的份。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能感觉到,就像我遇见小雨后顾虑了许多,吴天在遇见我们后也好像顾虑了很多,不知道是喜是忧。 “小雨,你要留下来。不,还是别了,你要去找大嫂。”我对小雨说。 “不,我要去。”小雨别扭的说道。 “嗯,你去找你大嫂。”吴天说。 “你别瞎打岔,我不是说去找大嫂,我是说和你们去。”小雨说道。 “你自己没表达清楚。”吴天鬼笑到。 小雨做个鬼脸,没好气的白了吴天一眼,弄得吴天哭笑不得。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留下来安全些,还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我说道。 “不,我要去。”小雨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只好不再说话,默认了下来。 (本章完) 正文 018边城边城,几番客有 , 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安逸中原的人来说,北边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应该说,在他们的概念里,长城就是边界,季州那就是边城了,而过了长城之外,那里就是蛮族肆虐的蛮荒之地,出了长城边关,就不再是汉人文明的的场所了。殊不知,实际上,长城之外依旧有中原王朝的土地、城池、军队和百姓。只不过因为没有天险可守,所有就把边关防御的要塞撤回到了有险可守的地界上来,外面的城池只能各个孤城自保,如同据点相连。金州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近乎被遗忘的地方,不过相比于其他,金州还好点,因为这里有一个金州镇,是整个塞外比较不错的汉城了,不过过了金州再往北,那可就真的是别人的地方了。 “来之前我以为这里的人会是和蒙古人一样骑着马,扎帐篷,是草原,没想到和关内也差不多嘛。”小雨吃着羊肉说道。 “你这是偏见,唐朝的时候这里就有不少汉人了。”吴天说道。 “关内的人大多数都没出来过,即便像我们这样的,离得不远也一样。不过看这里除了吃的有些不同,其他也差不多。”我说道。 “嗯,很好吃。”小雨说道。 “茅山在这停留三天,明天就启程,直接去赫哲部大营。”吴天说道。 “咱们到了那边得小心了,那是真的是别人的地方,风俗习惯尚且不论,最基本的连话都听不懂。”我说道。 “你没找个带路的。”小雨问道。 “最近的商队也要半个月后才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我们自己潜入。”吴天说道。 “哦,好吧。”小雨答道。 “等会回客栈把东西收拾好,我带了那边的东西用具,还有衣服,到时候换上。”吴天说道。 “嗯,好。”我和小雨答道。 正是说着,吴天眼神定了一下,然后悄悄说道:“真是有缘,那个人也来这了。” “谁?”我和小雨问道。 “你们悄悄向左边靠墙那儿侧头看。”吴天说道。我侧头一看,正是那天一骑绝尘的那位姑娘。 “她怎么在这?”我说道:“遇见两次,难道是谁派来的?” 小雨一愣,道:“你别惊弓之鸟,没准只是碰巧。” “巧不巧,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吴天说道。 作为一个在江湖飘惯了的人,撩人自然不在话下。我和小雨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看着好戏。 “姑娘好巧啊。”吴天说着自顾自地坐到了那个姑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对面。 “我不认识你。”那个姑娘冷冷地说道。 “上次你骑着高头大马,而我则在马下。”吴天说道。 “你想干什么。”那个姑娘也不理吴天地话茬,问道。 “没什么,就是认识一下而已啦。”吴天没脸没皮地说道。 我和小雨看着吴天那不要脸的样子,着实都替他难为情,再看看小雨,目光都要冒出火来,而且手上已将在用筷子差点把碗杵破了。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大嫂。”我打个岔对小雨说道。 “你随便,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雨没好气地说道。 “碗是无辜的。”我说道,小雨只是哼哼一声。 “他只是去打探东西,只是感觉太贱了点。”我侧头瞄了一眼正在夸夸其谈的吴天说。 “你都觉得溅那就是真贱了。”小雨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我说。 “我在心底下已经打死你一百回了。”小雨转向对我说道。“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真敢这样,我就让你做太监。”小雨沉沉地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从吴天那转移到了整个男人群体,并且渐渐的大有集中到我这儿的意思。真是叫苦不迭。 “我没那本事。”我说。 “大嫂那么温婉贤淑,即便是打探消息,他也确实不应该这样。”小雨说道。 “对,至于我,我当然更不会。”我试着转移话题到吴天那说。 “呵。”小雨不再说话。 “你们在聊什么?”正在我和小雨说话的时候,吴天已经回来了。 “我们在夸你。”我说。 吴天看看小雨,道:“你能夸我,估计是不是说我坏话吧,再看她,阴个脸,恐怕也不是吧,估计在替我家那位抱打不平。”吴天悠悠道。我和吴天眼神对视,心底在想,这家伙真牛,一下子就猜中了。而吴天的眼神里好像也在和我说,了解。不过我想,在对于女人这方面来说,吴天显然更加懂,更加会讨好,不过,回想起来,是个男人应该都比我强一点。 “你知道那个女的要去哪里么?”吴天笑笑说道。 我心里一想,不会真这么巧吧,“难道她也要去赫哲部?”我说。 “猜对了”,吴天说道。 “身份可靠么?”我问。 “试探过,不是冲我们来的,好像也不是常年在中原待着的。”吴天说道。 我听到吴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说,放下心来,这样一个江湖老手,这样的看人应该是不会错的。 “你说了一起走?”我问。 “当然了,她就两个人,而且对那里的情形比我们了解,简直是上天派来的救兵好吗?”吴天说道。 “好吧。”我仔细想想,貌似也别无选择,而且真是犹如老天爷都帮忙的感觉,不抓住机会太可惜了,于是便默默答应了下来。 南台营,是幽州周边的一座军营,因为两面临河,一面是谷崖,故称南台。 “殿下在这就安心吧,这里是我们控制的地方。”一个身穿便袍的军人模样的人跪坐着对对面的人说到,正是先前送消息的楚黎。 “我当然知道,不过只能在这儿,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城就说明幽州还是掌握的不牢靠。”成王说到。 “殿下宽心,事情要慢慢来,”楚黎恭说道:“就在去年底,我们能控制的也不过季州和几个周边军镇,如今不过将将半年,不仅幽州全境,就连金州云州都唾手可得,实在已是不小进步了。” 成王看看烛火,看看庭院中的树影道:“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但,得抓紧了。” “属下明白。”那个楚黎答道。 “那个胡然部的人去哪了?”成王问道。 “他已经离开幽州出了关,之后便没有再跟。”楚黎道。 “那三个人呢?”成王停顿了一下,又问说到。 “他们一路尾随茅山,现在应该在金州,准备进入赫哲部。”楚黎答到。 “殿下难道是担心他们完不成任务?”楚黎疑问道。 “也不算。”成王道。 “这倒没什么,只要时间够用,茅山不会回来坏事,就算成功。再说,就算不成功,不是还有胡然人吗?茅山肯定回不来了。”楚黎道。 “嗯,”,成王深出一口气,道,“其他各方情况你再详细说说吧”。 “是。”楚黎答道。“近日南方的民乱又起,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已经波及了南方数道,给朝廷填了不少麻烦;西边据可靠探报,吐蕃王在处理了西面内乱后,大有向东调兵之势,而我朝的外交做的不甚理想,西北形式已经紧张,河北道,幽燕云定等的赤目教匪也经打击后渐渐平息,但仍然威胁治安,北边………”。 成王听着这无边无尽的消息,脸色没有波澜,只是握着茶杯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本章完) 正文 019天苍苍野,茫茫风吹 , 经过近半个月的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赫哲部的大本营。说实话,如果是初次来到的人来,大概还真的找不到的。不过这偶遇的两个姑娘,倒是真的帮了大忙了。但是至今为止,我们也没搞清楚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人。因为看样子肯定不是商人,到这来串亲戚更是不可能,想想是实在神秘。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神秘的不是么?因为在她们身上的疑点,也同样出现在我们身上。于是,两伙各有目的,而又有着相同目的地的人,不得不一起走的人汇成一伙,来到这陌生地。因为这样,我们一下子成了五个人的队伍,再加上穿着换上了蒙人服饰,倒是没那么明显了,并且,让我们意外的是,那两个姑娘还会胡语,这样更是方便了许多。 赫哲部的大营并非是纯粹的军事大营,倒不如说更像是中原的城,只不过方式不同,军民混居,又有所规律。大营在一个大坡上,边上有一条蜿蜒的河安静的流着,衬托出的是这草原格外的静逸,有时候牧马人或者牧羊人唱起长调,更加显得格外空旷,辽阔,倒使人格外喜欢,竟然忘了,这就是人传说的,胡人大本营的塞外。茅山的大队人马还在晃晃悠悠的走着,大概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到,不过他们的帐子却已经分配好了,大队人马在本部的旁边扎营,而茅山和一众人员外加三百多的护卫直接在大汗帐子的周边,算是给了最高的礼节了。 凌晨,纵马在大营外的草坡上,看着了大营映衬在朝阳之下。 “齐姑娘,这里就是赫哲本部大营了么?”望着连片无边的蒙古大帐,我问道。 “对,中间那些士兵守护的地方不能去,其他的地方都是民居的,可以去的。”那个姑娘答道。 “那我们住哪?”吴天问道。 “这些民居都可以,很不错的,不过你们最好在一块。”齐姑娘说道。 “那你呢?”我问。 “既然都到了,那自然各办个的。”齐姑娘说。 “你们两个女子,在这异国,还是不太安全吧。如不嫌弃,还望能在一块为好,也好有个照应。”吴天说道。其实真的说起来对于草原的了解,这两个姑娘倒是比我们这两个大男人了解多了,虽然借口是互相照应,不过我们呢都明白,其实我们不过就是找个理由找个依靠,就像进草原那样,让她带着我们,好少走错路。 那个齐姑娘微微深思一会儿,便也答应道,“也好,你们那位小雨姑娘和我们在一起就好,咱们的帐子相邻,也不错。互相照应。” 我们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安顿好后,便是无所事事的等待,这样的情况最是折磨人,因为哪也不能去,并且要等待着未知。 “我出去走一走。”吴天说道。 “随便走行么?”我问。 “你太谨慎了,这里毕竟是赫哲部的大本营,没什么的,你看,还是有不少外族人在的,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人也有,连色目人都有。”吴天说道。 “正是因为大本营才要小心,毕竟半年前我们才开过战。”我说。 “打打和和很正常,往来从来没断过,再说,过几天就是朝廷的人来了,更是没问题的。”吴天说道,我仔细想想,倒是很有道理,也没办法反驳。 “我也去。”小雨说道。 之后,两人便无视我的存在,出门而走。 我独自在帐子里,我很无奈,因为我自己也知道太过谨慎就是胆小和掣肘,但我依然不得不考虑,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而更搞的是,我想的太多,但从来没有利落的决断,这样更是自讨苦吃。 “只有你一个人在?”正在我胡思乱想这时,一个人突然的到来打破了无聊的乱想。 “齐姑娘?有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姑娘,便问道。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那姑娘说道。 “多谢多谢,让姑娘费心了。”我客气道。 “没有没有。”那人回道,之后想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住脚步,说道:“公子可愿意与在下走一走。” 我脑袋一愣,“什么?……和我?”我问道。 “嗯。”那姑娘答道。 走在大营之中,发现这位齐姑娘对于草原的生活很是了解,有她带着,显然能懂得的更多。在大营里转了转,发现除了大多数帐子外,还有一些土木的房子,看来是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城市的功能其实也很齐全,除了建筑比较特别外,也有交易的市,甚至打铁的地方。 “齐姑娘,这一路来,你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吧。”我说道。 “嗯,基本都是你和那姑娘在说,那个吴和我们聊天。”齐姑娘说。 “哈哈,我不爱聊天,也没机会相熟。”我说。 “嗯。”那个齐姑娘答道。 “不过今天算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机会了。”我说道。 “嗯。” “那个姑娘和你是夫妻么?”齐姑娘问。 “嗯。”我答道。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那个齐姑娘说道。 “那就是了。”我说道。 “姑娘独身一人来这草原做什么?”我问道。 “那你们三个来草原做什么?”齐姑娘说。 “呃……”,我无言以对,随后苦笑道:“好吧,每个人总有一点秘密。” “对,不过看起来你们是第一次来草原。”齐姑娘说道。 “准确的说我们是第一次出关。”我说道。“不过,你好像对草原很了解,但是,你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赫哲部是么?”我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齐姑娘问道说。 “通过这几天看,你很懂草原的事,但对于具体的,比如来赫哲大营的路,赫哲的布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好像也不是很了解,不然就不会叫我出来了。是么?一起走,不就是为了显得更加自然些么?”我说。 “哈哈,每个人还是保留一点秘密吧。”齐姑娘听完停顿了片刻,笑笑道。 “什么,主子是说他们是成王派来的杀手?”对面的大帐子里,齐姑娘和另一个人说完什么,那个人惊讶道。 “我已经敢肯定了,三个人,没错。”齐姑娘静静说到。 “他们真是有胆子,居然真的追到了草原来。”另一个人说到。 “之前我就觉得他们很不对劲,这一路走来印证了我的想法。”齐姑娘到。 “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不破坏我们的计划就好。”齐姑娘道。 “嗯。” “那个人来了么?”齐姑娘问道。 “来了,不过他没有住在大营,而是和他的一干人住在几里之外的旁营里。”那个人说到。 “什么时候见面?”齐姑娘说道。 “后天。” “什么?你没猜错吧?”小雨听完我说的话,激动的说道。 “应该没错,她确实应该是成王派来的杀手。”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成王?”吴天问道。 “预感,不确定。”我答道。 “…………”。 “你怎么知道是杀手?”小雨问。 “猜的,不确定。”我说。 “…………”。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成王既然已经知道我们要杀茅山了,派她来做什么,而且只有两个人,还是姑娘。”吴天说道。 “成王所谋划的可能很大,不止杀茅山这么简单,至于刺客,可能不只有他们俩,我们知道的只是他们而已。”我说道。 “你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有好多人要杀茅山,我们只是其中一个,我们互相不知道。”小雨说道。 我和吴天相视一看,道:“很有可能。” “那到底是敌是友?”小雨说道。 “很有可能也是杀我们的人。”吴天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防着她们呢?”小雨道。 我们面面相鄂。 “怕什么,我们不是早就想到了,如果成王要做的是黄雀在后的话,我们能够逃。再说,我们能不能有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他们不捣乱就行。”吴天说道。 “或许我们应该做些让他们忌惮的事,并且展现出足够的友好。这样,不管是利是弊,我们都能无所谓。”我说道。 小雨和吴天听了,不再说话,我接着说道“总之在这样一个时刻,她们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我想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具体的,我们不知道。” (本章完) 正文 020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 茅山的队伍终于到了,就像我们中原的人对于塞外人的好奇一样,塞外人对于这从来没见过的外族人的庞大队伍也很好奇。这一天,大营的街上和道路两旁人山人海。 “真是气派哈,我们也少见过这样的仗势。”我和吴天在山海般的人群里面看着外面朝廷的队伍,吴天问我到。 “估计是故意给赫哲人显摆显摆。”我说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感觉。”吴天看看我,点头道。 “也有可能是朝廷大员,或者天子仪仗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我们没见过罢了。”我又说到。 “我还是愿意相信第一个,虽然第二个感觉更像真的。”吴天停顿一下,然后说道。 “你觉得我们有机会么?”看了半响后,吴天问我道。 “应该没有。”看着里外三层的侍卫,我说道。 “前三天是各种礼节的东西,第四天会有打猎,那时候会有机会。” 我瞬间凉透了半边身体,惊讶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姑娘。 我平复一下惊讶的心,已然没有半点语气的说道: “你不会告密吧。” “我如果告密就不会帮你们了。”齐姑娘说。 “也是,不过这样感觉我们赤裸裸的站在你面前一样。”我想想说。 “什么?”齐姑娘问。 “你看透了我们,并且知道了我们的一切,而我们对于你毫无了解。”我说道。 “你不会杀人灭口吧?”齐姑娘开玩笑似的说道。 “放心,我们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这时候吴天说道。 “对。”我答道。 齐姑娘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道路上的焦点,我们本以为谈话结束,之后,我们转过身看着这欢迎场面。没想到齐姑娘又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心跳骤停的另一句话。 “对了,你们那位姑娘现在在我们那,你不用担心。”齐姑娘说道。 我愣了半响,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如果不是惊得没有动作而显得有些处事不惊之外,估计会丑态毕露,半响我才回过神来。 “我本来不担心的,但现在很担心。你这算什么,挟持人质,目的呢?”我说。 “没有目的。我这算是保护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她不仅不能帮忙,而且很有可能被人所制而给你们带来累赘。”齐姑娘说道。 “我怎么能判断此时没有被你所制?”吴天说道。 “因为,我提要求了么?我牵制你了么?现在这种情况你们只能选择相信我。”齐姑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看着这位仙人一般的女子,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的,但说出的话明明是暖意的,却让我感觉冰冷,半响,我才吐出一句充斥满我脑海里的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姑娘慢慢转回头看看我,和我目光对视,感觉过了良久,然后又转回去道:“以后你应该会知道的,你现在只要明白这是对你有好处的就行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我不明白。”我说道。 “不明白就照做,你没得选,况且我没有提任何要求,你办完你的事,如果还能回来,自然能见到她。” 又是半响的沉默,或许我们都没什么可说得了。茅山的队伍已经安置妥当,人群也也渐渐散去,我们也即将离开,吴天已经大摇大摆的随人群一起先走,从始至终什么也没说,临走留下一个深沉的眼神给齐姑娘,算是对于齐姑娘的抗议。我刚要走,齐姑娘便叫住我,我回头一看,她依然是原来观看的样子,没有动,半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刺杀失败?” “你果然是成王的人。”我说道。 “就算是吧”,她静静的说道。 我想了半天,却依然没有答案,不觉间苦笑两声,说道:“或许那时候小雨真的就得交给你了。” “我不会管她的,你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齐姑娘道。 我一愣,没想到会这样尴尬,“没关系,只要你放了她,她也可以过的很好。”我说道。 齐姑娘慢慢转身,目光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穿我一样。 “或许你可以选择活着”。 活着?活着不就是放弃么,但是,暂且不管现在环境已经不允许我们放弃,我和小雨本身就不愿意放弃。 “茅山是一定要杀的,我不杀,小雨也会去。”我说道。 “她没有那个能力。”齐姑娘说道。 “所以我要帮她实现。而且,吴天的出现让我们有了很大可能。”我说道。 “那样你们都会死。” “小雨可能不会。” 齐姑娘停顿了半响,看看我,转身看看天际,风吹草色,蓝天白云,慢慢道:“我明白了,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 “多说无益,说也说不清楚,那是另外的事。我们只知道我们该做什么,并且想做什么,血债血偿。行不行都得这样。”说罢,我转身离开。 其实,这确实是个死局,大仇不能不报,但差距确实实在太大。以我们的力量,想报仇,只能是以命相搏,因为除了这条命,我们没什么资本了。但我和小雨与吴天不同,同为搏命,吴天是为了心中的道义,我和小雨,是为了感情,有仇不能不报,如果这仇不报,或许我们可以安度一生,但显然,我和小雨都没心情那样活下去。而且,我们也明白,就算我们退缩了,那些人,也不会放了我们自己,所以,不如不苟且。 第四天,在赫哲大营东的先本山山余脉,盛大的狩猎活动开始了。这里本身就是赫哲贵族王室经常打猎的地方,几乎每年都来。以前我也是很疑惑,这里到处是草原,在哪打猎不一样吗?直到到了草原才明白,虽然到处是草原,但不见得到处是野物,虽然是草原人,但打猎还是要到野物多的地方,显然,不管是草原还是关内,山里面,野物最多。 换上两身赫哲可汗亲兵的衣服,绕过重重阻碍,终于来到了赫哲汗和茅山打猎的地方。我和吴天混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打猎随从队伍里面,竟然悄然靠近了核心的地方,而没有被发现。 赫哲大汗和几个重要首领在前追逐野物,亲兵一部分跟随,但大部分原地不动,因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了,并不需要所有人都跟着了。而茅山,就在原地不动的看着,在大部人马这边看着那些汗什么打猎,也不怎么热心,身边围绕跟随着自己带的侍卫和赫哲亲兵。 “距离有点远,射箭吧。”我说道。 “没准树上就有暗哨,看的见。还没射就被发现了。”吴天说道。 “那咋办?”我问。 “我们现在混进来了,这就成功了一大步,等待会动起来了,跟着人运动到中间,悄悄地接近,十步之内,袖箭伺候着。”吴天说道。 “嗯,好。”我说道。 果然,那些打猎的人纵马追逐,越走越远,大部队开始移动跟上,我和吴天乘机接近茅山。越来越近,直到,我和茅山只有两马之地。再往上,就是茅山亲随的地方了,无论如何,我们也接近不到,趁着露出空隙,吴天看准机会,手臂一动,伴随着箭在空气中运动地鸣声,向茅山飞去。 众人大吃一惊,茅山此时也感觉不对劲,想要回头看,但明显已然来不及,正在这时,一支羽箭斜侧飞来,打落袖箭。 “我就说有暗卫吧,冲上去,缠上去,暗卫就不敢放箭了。”吴天和我一登马鞍,抽出兵器,顺势砍到前面两三个侍卫之后,越到茅山身后,向茅山刺去。茅山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回首一击,顺带抽出马鞍上的刀一挡,仓啷一声,接住了这一击。一击不中,我俩和茅山缠斗到一起。因为我俩和茅山缠斗的太近又太快,暗卫们果真不敢放箭,只好放下射箭,提刀围了上来。茅山也想脱身,一直用防御之法,但我和吴天缠得近又紧,故而一直没有机会退出去,只好留下大批侍卫在旁边兜兜辗转,留下我们中间打斗的一井之地,不得靠近。 “你们两个真胆子大。”茅山一边说着,一边对我们说道。我们只管杀他,情到紧处,哪里抽得出空闲答他。 “你们跑不掉了。”茅山看到无法抽身,便改变策略,不再只是防御,招数渐渐凌厉上来。 赫哲的兵士和茅山的侍卫纷纷上来把我们包围在中间,外面已然是层层重重,肯定是出不去了。打斗间我们还能看见包围之外还有大批人马源源不断地包围上来,那些赫哲的王公大汗们也不再打猎已经回了过来,在外面远远的看着。只不过我和吴天只想先杀了茅山,之后的事情就不管不顾了。 说实话,茅山的武功很高。我和吴天两个人,将将能和他打个平手。意思就是我们杀不了他,他也打不过我们,但僵局,明显对茅山更有利。其实我和吴天都感觉到,我们的刺杀行动其实已经就算失败了。因为对于暗杀来说,一击不中,陷入拉锯战,突袭的先天优势早就在对方有了防备的那一刻不在了,并且,对方人多势众,且越来越重,我们的几率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小,恐怕,即将死无葬身之地了的感觉。 (本章完) 正文 021前言后事,因果相知 , 四天前。 赫哲大营的汗帐内,一场迎接前的商谈正在进行中。各部族的主要首领都齐集到此,只为之后的好处能分一杯羹。琢乌罕,这个已经当了五年赫哲汗的人,此时显得格外高兴。半年多前,他率军南下进攻,可是却遭到大败。之后勉强度过了危机,但胡然部和吾儿泰却咄咄逼人,好在,所谓权谋,就是找平衡,敌人的敌人就可以联合,只要找到共同点,于是,和朝廷求和便是提上议程。 理论上,和朝廷打仗一向都有好处,胜利,能敲到好多东西,败了,如果肯认输,那也会得到赏赐。朝廷就是一个奶羊,只要在,就有羊奶源源不断,死了,也有羊肉吃。身边有个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其实很不错的好事。 “琢乌罕,如果此次和谈成功,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臣服么?”一个大汉说道。 “乌兰奇,你可能忘记了,我们本来就是在名义上臣属于中原的,但你看我们世世代代真的就是他的了吗?我们谁又记住了么?中原人要面子,我们要金银,各有所需,自由自在,那个东西,谁会去管他。”琢乌罕说完,众人对视,宁静片刻后,众人突然爆发出朗朗大笑声。 “中原这头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哈哈哈……”,又一个大汉大笑道。于是众人笑得更加爽朗了。 良久,笑声渐渐变小,这时候却突然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那,去年的大败是怎么回事呢?” 笑声戛然而止,顺着来声一看,一个高挑大汉正坐在酒桌前危坐,正是前赫哲汗之子,兰察特部的现首领,吾儿泰。 “吾儿泰,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一个大汉说道。 “对啊,这些小事,不用时刻挂在心上的。”又一个大汉说道。 “如今我赫哲与中原议和,理所当然的都会淡化这些仇恨和杀戮,即便刚发生不久,但是,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我只是告诉你们,中原人不是羊,他们只是想花钱买个太平,对于他们来说,给我们金银,远远比打仗合算的多。”吾儿泰深说完,慢慢饮一口酒。 众人陷入尴尬之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人再说什么,因为没有人愿意夹在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中间难看受罪,即使是两边坚定的跟随者也不愿意。 琢乌罕脸色稍稍收缓,但依旧保持着笑色,道:“与中原和谈成功指日可待,到时候就能保证南面的安全,那接下来就是胡然了,胡然是我赫哲的心腹大患,一日不平,赫哲就一日不得安宁,现在正是我赫哲强过胡然之时,诸位以为如何?” 一阵嘈杂的交谈之后,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吾儿泰,然而这次却并不是因为他是赫哲实力仅次于琢乌罕的人从而看他的态度,而是因为,他和胡然有门亲事。 良久,吾儿泰终于开口说话,“我和其其格公主有婚约,但我是赫哲人。”吾儿泰说道。 这一句算是表明了立场,令所有人都放下心来,不仅是琢乌罕的人,其他的部落首领,甚至他这边的重要人物,也都因此而放心下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等南边稳定,我们就向西,一举统一草原。”琢乌罕说道。 宴会总是很慢。因为办宴会的目的,本身就不在吃东西,而是,谈事情。大事情谈完谈小事情,小事情谈完再交流感情,认识的介绍不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认识,不管哪个地方的,哪种人的,都是如此,一环连着一环,永远停不下。但渐渐,在老大老二都莫名奇妙的消失后,宴会进入了无拘无束的状态,豪饮玩乐,想继续多久都没问题,但这其实也就预示着,距离结束差不多了。 在大营西北五里不到的一个旁营内,一伙行色匆匆的人着急忙慌的进入后,门卫匆匆的将门闸放下,戒备起来。 “他们来了么?”为首的那人下马后向前来迎接的人问道。 “在大帐里面等着呢,都到齐了。”迎接的那个人牵过马,说道。 “好,告诉护卫,不许任何人前来大帐。” “是。”说着,迎接的人把马交给一个护卫,走掉了。 大帐内,灯火通明,几个人正在等待着,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踱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诸位,辛苦了。”为首的那人进入大帐后说道。 众人一看人来了,顿时放下心来。 “等待没什么,只要吾儿泰塔基能来,我们就没有白等。”坐着的一个人说道,顺声望去,正是齐姑娘。 “别乞说笑了,我们本来就是为同一目的走到一起,我又怎么会失约呢。”吾儿泰摘下斗篷和面巾说道。 “是各取所需,你我目的不同。”齐姑娘说道。 “随便,只要是在同一一方就好。”吾儿泰说道。 “你要明白,你我能坐下来好好谈,那就是很大的事情了。”吾儿泰说道。 “我不喜欢绕弯子,也不喜欢那么多规矩,有什么说什么,能谈就谈,谈不了就走。”齐姑娘说道。 “太好了,我也是。”吾儿泰说到。 “好,你想要什么?”齐姑娘说道。 “我要当赫哲的汗。”吾儿泰说道。 “恕我直言,我认为仅仅凭借你自己的力量,你也能够办到。”齐姑娘说道。 “能办到和能办好不是一回事,我想要做一个和现在的赫哲一样强大的赫哲汗,而不是满目疮痍的赫哲的赫哲汗。” “好,我明白了,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齐姑娘说道。 “不急,你先提要求,你我这算是合作,你们的要求是什么,他们的要求又是什么?”吾儿泰问说道。 “我们的要求你肯定能办到,至于他们的要求,我只是个传递者,条件并非是要和你商谈,而是看你,条件摆在这儿,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放弃。”齐姑娘说道。 “看来是没有余地的商谈了,不过也好,直接亮出底来,也省了大家时间,我喜欢这种。”吾儿泰说道。 “除此之外,……”齐姑娘突然幽幽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吾儿泰问道。 “除此之外,我,还有关于我自己的一个要求。”齐姑娘说道。 ………… (本章完) 正文 022越挫越糜,越利越勇 , 先本山,大军之中,打斗还在继续,我不知道几千名优良的士兵包围在外围有什么意义,可能他们能做的,仅仅是不要让我们跑掉,但话说回来,敢来的人,有几个还想过能跑掉的。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打斗的间隙,我问吴天道。吴天没有回我,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死不可怕,遗憾的应该是死前没杀了茅山。倒是茅山回了我一句,如果你俩投降,可以给条生路。 我俩和茅山打了百来回合,每个人身上都多了几道伤痕,却仍然是不分上下的僵局。如今还真是僵局了,赢不了,逃不掉,按说将死之人应该是很抓狂的,但是我和吴天都没有太大感觉,仍然是全力打着,也许是因为一心一意,方才不知死吧。说实话,打架是个力气活,尤其是一刻不停地打,很不合时宜的是,在这生死局的存亡之际,我很想停下来喘口气。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我们和茅山界限分明,那我敢肯定,我会被射成刺猬。 正在这时,重重包围之外响起一阵懆动,不过我和吴天,包括茅山都没心思理会。不一会儿,外围的士兵明显分散了,渐渐的,包围也松垮掉了。此时,一大群铁甲骑兵闯入内核来,茅山身边的亲军侍卫们不得不反击,顿时茅山身边只剩下几个亲随。这倒是解脱了我们这里的压力,我用力一击,茅山估计没有想到,闪躲间后退了几步,我们和茅山之间空出了间隙。 “你的暗卫们呢?”我说到。 茅山不解,说道:“你什么意思。” “你看你的周边是什么?”我说。 茅山左右看看,发现了一群蒙古骑兵,但显然,这些不是琢乌罕的人,而琢乌罕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们的能耐很大啊。”茅山对我和吴天说道。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说。 “这些是什么人?”茅山看看左右的陌生骑兵,问道。 “他们是我的人。”正在这时,吾儿泰恰好纵马优步而来道。 “你是什么人?”茅山说道。 “吾儿泰。”吾儿泰说道。 “奥。想起来了,赫哲的二把手,前赫哲汗的儿子。”茅山说道。 “对,就是我。”吾儿泰拍拍座骑,猫腰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兵变,还是造反?”茅山道。 “有区别吗?”吾儿泰说道。 “我得知道你是不是要和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廷作对。”茅山说道。 “你的手下都被我们杀了不少了,你说呢?”吾儿泰说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成王,居然和你都有勾连。”茅山大笑道。 “怎么能说勾连呢,这只是有限度的合作,各取所需嘛。”吾儿泰道。 “哈哈。看来你们早就预谋好了,看来,我来赫哲也是你们算计好的。” “你说这些都对了,不过太晚了。”吾儿泰说道。 “茅山,如今攻守异势了。”吴天横刀说道。 “看来,今天,我非死不可。”茅山看看吾儿泰,又看看吴天和我,幽幽说道。 “不,理论上来说你的死和我赫哲无关,你是被他们杀死的,你们自己的刺客。”吾儿泰看看我和吴天,说道。 茅山也看看我们,眼神里面仿佛看的很远,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刀,额前的发丝衬托着打斗是的汗痕,显得有些凌乱,悲凉。 “你们,也不过是成王的棋子,我斗不过他,你们,也不行。”茅山说着,眼神扫过所有人,颇有寒意。 之后,故事倒是颇有些出乎我们的意外。茅山自杀了,而且还是颇有英雄气概的自刎。当时只有我和吴天以及茅山的几个亲随离的最近,倒地的那一瞬间,一腔血还溅到了身上几滴,我们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刺杀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结局,早知道真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我们到底都在干什么。 更让我们震惊的事是,在茅山死后,那些茅山的亲随无一例外的也以同样的方式自刎而死,真有些死士的大义凛然的味道。极为讽刺的是,最后茫茫众人中,只有许多蒙古人,还有我和吴天两个汉人,真不知道,我们是对是错,那些人,倒像是了真的英雄。 理论上,茅山的死与我们无关。虽然所有人都说是我们杀死的他,但此时谁都知道,我们只是背锅的。 茅山连同赫哲汗的大部人马,都在那场狩猎中死伤殆尽,琢乌罕不知所踪,朝廷的和谈也同样宣告破产,似乎老天爷就是想给这个本就灾乱不断的年份,再加些东西。 回到赫哲大本营后,没过多久我们便离开了。离开时,赫哲处处是在杀人,清洗。和来时的一切不一般样子,好像修罗地狱一般。 离开前,齐姑娘找到我们,除了按照约定把小雨送回来之外,还有一番谈话。 “这是吾儿泰的手令,没有人会拦阻你们。”齐姑娘交给我们一袋东西说道。 “多谢。”吴天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后,数人相对无言,很是尴尬。 “把小雨带走是成王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半响后,我率先问出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的。”齐姑娘说道。 “也是,成王应该不会想到这些。成王,是你的上级?”我问道。 “不是,只是有些共同利益。”齐姑娘说道。 “我能知道我们在这次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和作用么?”我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遇见你们,只是个意外。”齐姑娘说道。 “好吧,其实……我们自己现在都不知道都在干什么。”我苦笑道。其实我也明白,总揽全局的人恐怕只有成王,齐姑娘,吾儿泰,只是他左右计划之中的一部分,而我们这些小人物,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甚至有可能都不在他的计算之列。 “我还没问过你是什么人?”我说道。 “还是不知道最好,之后也不会再见面了。”齐姑娘说道。 我听着,感觉是场道别。 “你们要去哪?”齐姑娘看看我和吴天小雨,说道。 “不知道。”我说。 “也许你们应该去找找成王。”齐姑娘说道。 “找他干嘛?”我问。 “把不解的弄清楚,把后路想明白”。 “也许找到他就是死。”吴天说。 “传说中有太多过河拆桥,或者斩草除根的故事。”我说。 “不会,成王是做大事的人,杀你们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太过简单,他反倒不会,所以你们还不会被清除。你们并不重要,也许你们的作用只是让有些事有个名头,至于你们本身,并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尤其,是之后的日子。”齐姑娘说完,转身离开。 帐子内,灯火阑珊,照得人有些发黄, “她到底是什么人?”吴天说道。 “我想至少她表现出来足够的善意了。”我说。 “你真的相信她,经历这么多,你觉得我们还能真的相信谁?”吴天说道。 “至少,她真的把小雨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了”。我看看小雨,说道。 “我们快走吧,这一路上我们一直被算计着,好像哪一步都是被人操控,感觉这样的日子太可怕了。”小雨说道。 “虽然如此,但至少,我们完成了目的。”吴天说道。 “我们会有个好出路的。”我说道,“虽然此时已是身不由己了。”我心想道。 (本章完) 正文 023之后的事,很麻烦又 , 赫哲部发生的变乱很快传回了朝廷,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好像没有人想过去瞒住。不过具体的细节,谁都不知道,人们只知道赫哲汗从琢乌罕变成了吾儿泰,赫哲大营发生了大清洗,朝廷派去的钦差大军也在这场动乱中全军覆没。 紧接着,七月初九得到的消息,七月十三朝廷就重新启用了赋闲许久的成王殿下,并同时开始了一场大辩论,党争的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决定,给予幽州刺史赵新,兼北边季州、云州、金州三镇兵马统制的权力,以备赫哲。 这样,赵新从一镇一州的控制权变成了三镇兵马节度、外加一个半州的控制权、手握近二十万劲旅的妥妥的封疆大吏。但是朝廷本身,对于这场变乱却并没有明确的态度,迟迟没有后话,只是说个“备”字。按说吾儿泰杀了朝廷的钦差大员,覆灭了天子亲军,说什么也要开战的,即便不真的开战,也要宣告国书处于战争状态,但事实并没有,貌似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当然,这些大事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虽然,我们貌似是身在其中的人。我和小雨吴天一路上慢慢的往回走着,懒散地一路向南,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没有了目的。 最开始,我们决定听从人劝,去同闻寺找成王,但刚到边城,就听说了成王奉诏回了京城,于是也就知道再去同闻寺也是看不到成王的了。我在想,也许这就是他的计划实现了吧。 人是需要信念的,最起码也要有个目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雨成了我的目标,并且如此明确。她的目标,对于我这样一个没什么目标的人,也就成了我的,就连杀茅山也多少有些这样的原因。但现在,貌似目标消失了,我和小雨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就这样,不知所以的,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 峪关之外。峪关外,阳光灿烂,热气已然开始折磨了人,还好还有微风徐徐,缓解一下焦欲,几只孤影百无聊赖的走着。 “这几天一直没好意思问,如今过了这就入关了,该抉择了,你们怎么打算的?”吴天说道。 我看看小雨,发现小雨也在看我。 “你怎么想的,”我问小雨道。 “我听你的。”小雨说。 “我还不想回季州。我想去转转。游历一番。”我说。 “好,那就听你的。”小雨说道。 “你想去哪?”我问小雨说道。 小雨无言。 “你呢?”沉默停顿半响,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雨回问说。 也是无言。 其实上,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哪,只是觉得此时回季城感觉太过压抑而不愿回去,如此这回答也是措手不及。 “唉,你们两个。”吴天笑笑,“那不如还一起吧,我们去幽州。”吴天说道。 “幽州?”我说着,回想着幽州的一切,钟楼,玉章庵,刺史府,花谷,……,对,花谷,心想着,心里却已经在想象到了我和小雨居住在那个山谷,每天游戏山间的样子了。 “我们去那个山谷怎么样?”我问小雨说道。 “好。”小雨也是很高兴的,说道。 一番交谈时,车马依然继续晃晃悠悠的走着,土路上的行人依然不见多少。 “这条路人怎么这样少?”小雨说道。 “这条本来就是老官道,人少,再说最近戒严,人更是不多了。”吴天答说道。小雨点点头,若有所思,之后,蹦出来一句我和吴天都始料未及的话。 “你说他是一个大侠了么?”小雨问吴天说道。 “大侠?”吴天看看我,又看看小雨说。显然,吴天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嗯。”小雨肯定说道。 “是。”吴天停顿半响,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 “心存善念,惩恶扬善,正直立身,维心止欲,适平兄弟当得起一个侠字。”吴天说道。 听到这番话,小雨明显很开心,而我听到吴天的话,也十分惊讶他这样正式般的说这些。 “你别夸我,我会骄傲的。”我说到。 “你什么时候娶我啊?”正说间,小雨说道。 我没头没脑的想到,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好意思的侧过头道,“矜持点”。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道。 正在这时,一个猝不及防的箭射了出来。直直的冲向吴天,吴天侧身一挡,箭射入土地。 之后,是一大波箭雨。我和吴天小雨纷纷躲箭,但箭还是太多,傻等着躲箭是个愚蠢的决定,于是吴天率先冲了过去。 “这些人,阴魂不散,甩都甩不掉。”,吴天说着,拔出了腰刀。 “你们是什么人?”吴天问道。 那些人眼看敌人近前,于是只得放弃射箭,拔出刀围困上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吴天又了一遍。但那些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仍然不言一句,只是一味地拼杀上来。 “我想你的刀该出鞘了。”吴天说完,也不待我回应,便冲了出去。杀手大概有十几人,我本想着些吴天一个人就能解决,仍然护在车旁,但我显然低估了这些杀手的实力,至少有一半的人冲杀到了我和小雨的面前。我不得不冲杀出去,和几个杀手打斗起来。 杀手的危险性就在他的神出鬼没,但一旦暴露,翦除也不是十分困难,一番打斗后,横尸几具,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何来刺杀,又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刺杀,但我明白,对于我们双方来说,这都是你死我活的事,绝对,不能手软。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杀手也处处是死招,不多时,已是伤痕累累,砍倒最后一个杀手,终于解决了威胁,四顾之下,心才稍稍放心下来。直到,我看到在我身后,中箭的小雨。 看着那羽箭直直地插在小雨的胸前,我一动不动,旁边杀手和吴天的打斗,树林的风声,统统模糊在记忆里,只是那不知道何时盈漫眼眶的泪水,渐渐的模糊了小雨的身影。 杀手只有不到十个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过,依然都葬身在吴天的刀下,当他砍断最后一个人的双脚,回过头来看我们的时候,同样呆住了。 小雨在我的怀里,血水沾满了我和小雨的衣袍,枯叶在风的作用下时不时的沾上鲜血,随风卷去。 吴天身上也受了伤,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一步一趋,也不知道是伤的缘故,或者一番拼杀消累的缘故,或者,是看到此景伤心的缘故吧。抬手试探一下小雨的呼吸,轻叹一声转头走开。 “前面就要到地方了小雨,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古道尘静,泣不成声。 玉章庵边的柳花谷内,一座坟茔前,我和吴天双双矗立。 “小雨最后和你说了什么。”吴天问道。 “没有。”我说。 “可惜,多好的弟妹,临了连句话都没留下。”吴天叹气道。 “我会把你八抬大轿娶回家。” “嗯?你说什么。”吴天问。 “这是,我回小雨最后的话。” “接下来干什么。”吴天问。 “不知道。找到杀手。杀了那个人。” “你有没发现你自己已经成为了你不得不成为的江湖人了。”吴天感慨的说道。 我想想想,可惜脑袋转不起来。 不想说话,只在沉默。 “好,一起去。”吴天说道。 (本章完) 正文 024转来转去,又是来时 ,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当然,是那种更高级的、更好的与众不同。比如有特异功能,或者是上天选中的宠儿,天之骄子,而非弃子。因为如果是情况更加坏的与众不同,那样的与众不同,比普通更加难过。 我从来没有想过小雨会离开我。事实上,我和吴天都应该比小雨更加容易死,毕竟我们距离死亡更近。杀人的人,被杀也很容易。但,世事无常,事实就是这样。并且,更让人难受的事,小雨的死是那样的不经意、突然、猝不及防。就像快刀割肉一样,居然让我有些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感觉一切还是如此,一切依然照旧,一切没什么变化,只是,如此恍惚。空洞,是能够形容如此状态的最好词语了。身心皆是如此。身边,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永远让人觉得,缺点儿什么。 心里面就感觉她只是出远门了一般,她,还会回来一般。因为那样的离别虽然想念,但还不到伤心。只是一切那么恍惚,生活的一切好像失去了味道。但,快刀割肉的后劲往往会慢慢苏醒,那种深思熟虑般才迟来的痛苦,更加折磨人的心境。 我想,吴天的陪伴或多或少的减轻了我的伤心,他每天照旧做事,虽然我没注意,回想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现在想想,他也同样少了笑容,而且不再讲笑话。 吴天和我,我们,事实上认识的如此离奇,有种说不出的缘分。 我们不知不觉的成为了朋友,就在几个月之前,想想莫明奇妙,却是如此合理。我很想谢谢他的陪伴,但对于我已经暗暗认定的最亲近的人,往往都是不着情感,却是,难为情的,不发一言诉情长。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太过刻意,感觉会太尴尬,反而显得从来没有重视过一般。 那日离开山谷后,我和吴天踏上再一次寻仇的路。大嫂再一次的还是不言不语的目送,只是温柔的看着我们远离,二人二马,朝霞红透。这样的送别,给人一中踏实的感觉,因为,家里有个人在等待。 这一次,我显然如同行尸走肉,更加糟糕的是,我们连去哪里寻仇都不知道了,如此,那个最为深刻重要的事情,谁也不在提起,而是深埋心底,短时间内的不了了之了。不知不觉,我们居然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条东西方向的大路,往东走,可以走到海边,风景如画。往西走,可以到长安,国都。而我的家,就在北边的山谷里。兜兜转转,向西,向北,再向南,绕了一个大圈,居然又回到了原点,简直就像命运在捉弄一般。只是,物是人非,这一年来,已经时光流转,大不同了,并且,回不去了。想想,心里面不觉有些想苦笑,只是那眼泪,不知怎么先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吴天问我道。 “没什么。” “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小雨活着,她会看不起现在的你。”说着,纵马慢悠悠地前行。 我回味着吴天的话,思绪乱飞,却又一片空白一样,也许就是那一刹那间,我想通了某些事情,放下了,某些心结,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是什么。 同样纵马赶上,看看许久不见笑,板脸如青砖的吴天,我居然有些微微一笑。他看到我的异样?貌似觉得不可思议,停下来道:“你笑了?” 我悠马已到前,也不瞅他,向远方天空眺望道:“既然不知目的,那……,不如去我家看看吧。” 长安,成王府。 “你是说有人刺杀那几个小刺客?”成王看着书,听一个侍卫般的人说到边关的那场刺杀时,说道。 “是,都是好手,属下们还奇怪这么大动静是要做什么?没想到追查下来却是刺杀那几个小刺客。” “好了,你下去吧。” “是。”侍卫模样的人应声退下去了。 成王心里面暗暗盘算着,对方能调动如此势力,那绝对不是小人物。但却又让人连捕风捉影的东西都找不到,实在是隐藏太深。既暗又深,如此这般的势力居然费心费力的去暗杀那几个小刺客,有什么?难道是冲着我?随后又一想,不对,对方如果是冲着我,那就不会去杀他们。既不冲我,又从来没有听说过,就连风闻人都探听不到的力量,着实值得忌惮,是敌是友。可是,这是什么样的势力?居然,隐藏的如此深,如此透明,就像,没有一般,却了然间聚集如此多的高手,实在可怕。 风闻人是成王的暗势力,主要是当年为了对付巡检内司而秘密建立的,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这让成王可以暗中了解,甚至,控制一切。如今,巡检内司的人群龙无首,但皇帝陛下却并没有让他有任何可以插手的机会,可见,对于此。还是,如此重要的。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除了大批巡检内司调往北境外,南境居然也调去了一大批,让人百思不解。难道,在如今这样的情况,放着江南叛乱,北境敌对,西方又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这位一向安分的皇兄还想在南境做点什么? 想到如此,成王也不禁暗暗皱起眉头了,看来这,要想知道帝国的一切,还远的很呢。即便是最为强大的帝国本身,帝国里的一切,也不是全都知道的吧。 茅山下,这就是我待了二十年的地方。据说北面的山里面有金矿,但也只是听说,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一川河水从北向南流下,把谷中平地分为两半,河西之地是园林稻田,而人家住处都在河东之地。这个村子应该有几百户,进村前有个人为用土石堆成的城墙,有三丈之高,为是防备盗贼游寇之用,进村只有从西面河边留有的两丈许的路口才能进来。不过,我家并没有在村子里,进村不到百步,就会斜切出一个小山沟,一条小溪从此汇入村子的小河,边上一人宽许的道路弯弯绕绕的进去,走上几百步,又豁然开朗,我就住在那里面。这样的地方有一个好处,距离人群不远,又稍有僻静,相得益彰。出游整整一年,如今我回来,正好是弱冠之年。而宗族老幼对于弱冠之礼颇为重视,会把在村子里适年的男子聚集起来,想来会在私塾举办一些仪式。而我恰巧回来,因此也赶上了这个仪式。仪式之后,及弱冠的各家会宴请宗族成员,所以可以看得出,虽然距离中秋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一段时间,但此时已经有人家开始忙碌了。 我,其实并不喜欢在村子里面闲逛,因为那种和游手好闲的村子的无赖差不多。每个村子,无论多少人,多小,都会有这样的人。事实上,只要是个集体,无论多小,总会有各种角色的人,仿佛,这才是集体的标配一般。因此,对于我,除了经常见面的和熟识的,和村子里面的人大多数并不熟悉,甚至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就也省去了这多余的虚情假意,这也拜了村子够大的好处。 但吴天,显然对这个地方很有兴趣,叫着我转来转去。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我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可转的。可能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生活,还算新奇吧。 回到家,其实就像是草有根了一样,处境来说,并没有好多少,忙忙碌碌一场空,空,其实是心里面最大的痛苦,最大的失望了。但,至少,有了依靠。并且,我的归来让父母十分喜出望外,他们准备了好酒好菜,像款待客人一般样子。我想,毕竟出门一年了吧。 父母拉着我问问所遇所见,许多事情当然是不能提的,而且貌似父母也看出来了我心气不高,于是寥寥草草的应付一般,也就了事了。但是对于这个一起回来的吴天,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好在吴天这个家伙也喜欢热闹,对于这过分的热情和没完没了说话,他竟然觉得有很多乐趣。 作为一个主人,即便和吴天很熟悉,也需要聊表地主之仪。所以,带着永不安分的吴天到左右逛逛,便成了我的事。 一清早,顺着我家那条小山谷继续向西,往最深处出发。因为我家就在这小谷里的缘故,故而我反而没有沿着山谷向更西面走过,所以一路上也是陌生的很。顺着羊肠山路一直走,渐渐荒草更多,就连猎人打柴人走的小路也不见了,树木参天,不见日月,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 “你不愿意可以不出来的,我自己玩也不错啊。”吴天看着没多大兴致的我,挖苦式的说到。 我当然也不会理他,所以无所谓的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母亲大人特意叮嘱,陪你这位吴公子转转。”随后没好气的道:“你这样的,居然还成公子了,我家这小门小户的,如此招待,你知足吧你,我都没这待遇。” “哎,这样说还是伯母大人好。热情。我虽然和你相熟,但好歹也算客人,你好歹也是应该尽尽地主之仪的是不是,这才是待客之道。”吴天厚脸皮似的说道,倒叫我无言以对。 正说间,翻过山路,赫然出现一个庄园。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气派的庄子在。”吴天定步远望着,静静说道。随后转过头看看我,“不介绍介绍,这是哪?” “我也不知道,没来过。”我答到。 “真的假的?你是当地人么?”吴天疑问道。 “谁说当地人就要把当地全了解的。”我说道。 “你总是有理由,不过,倒也是,有些道理。那就,走,去看看吧。”吴天说罢,顺着仅仅容得下脚的羊肠小路下山走去。 (本章完) 正文 025一年一度,一曲相思 , 下过山来,一座古朴的庄园赫然出现在眼前,看这砖石,应该是有些年代了。 “这地方还不错。”吴天我们矗立在门口,感慨到。 “深山藏古园,这的主人应该是个高雅的人”,我说到。 “嗯,我觉得也是。”吴天也点点头道。 正说间,门吱吱喳喳的开了,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稚子,看到我们,问道:“不知客人是来找人么,有什么事么?” 吴天看看我,我上前道:“我与朋友随便转转,看到贵庄子古幽的很,很是好奇,便来看看,不想惊动了庄上人,打扰了。” “哦,如此原是远到的贵客了,我家先生正好在家,他是最好客了,客人远来,若不嫌弃,可进庄子歇歇脚,饮杯茶水来。” 我与吴天互相看看,答到:“如此叨扰了。” 走进庄子,被小童引进客厅,不一会儿,庄子的主人便来了。庄主大概四十岁左右,一身青袍,甚是素朴。 “怠慢了,怠慢了,松庄康宁,失礼了。”一进门,庄主微微抱拳施礼道。 我与吴天见状也连忙起身抱拳回礼。 “哪里哪里,是我们叨扰了,平然多谢康庄主。” “是,吴天,谢过庄主盛情。” 一番礼貌后,大家才坐下来。 “客人是哪里人?”康庄主问到。 “我是青州人,我的朋友倒是不远,就在东边。”吴天说到。 “哦?公子原来就是化城人么?”康庄主看向我,奇道。 “晚辈就住在东面的山谷里,翻过这道岭就是了,只不过没有大路,从南边大路走要远上两三倍。”我说道。 “哈哈,原是如此,老夫本是剑川人,只不过在幽州挣下这份家当,在化城虽然有个十几年了,但很少出门,也不太了解。”康庄主道。 “哦,原是这样,我说庄主这庄子怎么有些南方样式的味道在。”吴天倒是放的开,一边拿起茶杯喝着,一边说到。 “嗯,公子见多识广。敢问二位公子是做什么的?”康庄主问道。 “我也没什么正经营生,靠着给富贵人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包办些杂事过日子,至于他嘛…”说着看向我,却并没有说下去,我明白他的意思,接着道:“我家世代为农,家有几亩薄田,还算饿不死。” “哦,原是这样,不过看公子的谈吐可不像是农家子弟。”康庄主点点头道。 “多谢康庄主谬赞了,在下虽为农家,可族里面还算重视家学。故而少时是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罢了。”我施礼道。 解释完,又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问答答。我看看吴天,似乎没什么要走的意思,颇为奇怪。看他那副的样子倒是对这里很有兴趣。虽然在外不免要说些假话,但他能把杀人赚金的事情说成包办杂事,并且还是那么无关轻重的随意说出来,也真是服了他了。 之后的寒暄大可略过,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不过从康庄主的话中倒也了解到,康家是外地侨户,这整个谷里面都被他家给买了下来,只此一户,平时和外面也没什么交集。外面人呢,除了一些打柴庄户和猎户,也没什么人来这个谷里面,对于我们的到来,倒是格外高兴,我想除了本事就与人为善之外,也有些作为侨户本身,自然而然就有些讨好本地人的意思。 不觉间已经有些时候,回去要走大路,如果再晚的话估计天黑前就回不去了。康庄主却和吴天聊的甚是投机,想留我们晚餐宿下,明日再走。我本想推辞,无奈吴天好像也很有意思,于是只好应下。 晚间,住在厢房的院子里,实在睡不着。看着吴天倒睡得很安详,一点高手的警觉都没有,我很无奈,竟然想到如此此时来个杀手杀他,他一定完蛋。 推门出房,到院子里转转,月色皎洁,也很亮,应该是要中秋的缘故。这让我想起了在季州城的时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说有多难过,有多乱,只是总会觉得有些恍惚,空无一物的心里面总觉得有事情一样。 不觉间,我走到了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地方,貌似是花园一样。 桥边幻歌,贪,陶人醉。言三月下影风草,莺飞草长,与来一曲离殇。 这悠悠古朴的歌声让人不禁陶醉。绕过一处廊桥,青石小住处,于小湖中间有一座小亭,走过去,却并没有什么人。此时心情已然恢复,想到了一个刚刚并未想到的问题。作为客人,对于主人家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女眷本应该避嫌,只是刚刚被琴声歌语所吸引,才忘记了这本该有的避讳,虽然此处并非内院,却也不得不注意些。想到这,便赶紧原路返回。 “你是谁?” 刚刚转身,一个女子声便问道。我顺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小丫头,她藏在廊柱之后,正在微笑着看我。她只微微侧出头,灯火阑珊处,不易被人发现。 也许是她也是才瞧见我,也许是好奇,没想到大方走了过来。此时才看清楚,她的那双眼睛格外迷人,眼睛眯起来好像弯月,眼神却比月还明。 我定睛看看了看她,“平然。”我答到。 “平然?”她嘴里面念叨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你是今天爹爹的客人?”那个小姑娘问道。 “对。” “爹爹说你们都是很重要的人。” 重要?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禁无奈的苦笑,“他为什么这样说?”虽然是自言自语的说,但在那个小女孩看来,却是在问她。 “你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那姑娘说道。 “伶牙俐齿”,我无奈的念叨着问道,“你是谁?” “你猜?”她笑道。 看着她的言谈举止衣着谈吐,想来应该是受过教育的人。 “庄主的女儿是吗?”我问道。 “时雨。” “时雨?你的名字?”我问道。 “对。” “时雨?”我不禁跟着重复一句,“也有个雨字。”心里不觉思量着。 “对,时雨。”那个小丫头肯定的说道。 接下来却无比的尴尬,我不说话,她也不再说话,时间陷入了凝滞,就连风好像也不愿意打破这个僵局,鸦雀无声。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而她不说话,后来她告诉我,是因为她怕我。 怕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她之后确实告诉我这么说的。我也很奇怪,我这样一个没什么气场的人,就连鸡狗看到我都不会给我让路的人,居然也会有人怕我。 但我也曾听吴天这样说过,他说:“你有时候看起来毫无伤害,甚至看起来怂得很,但刺史府那一次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那天的你像一个野兽。”我问他像什么?他说:“熊”。我说,“熊样不是还是怂得很。” 他说,“熊是猛兽。” (本章完) 正文 026你觉得好?那就行了 , 我想我该走了,刚想说出来,却出现了一个人率先打破了这个宁静,不过我倒希望不要这么打破,因为出现的人,是个刺客。 上次受伤之后,我渐渐觉得有时看人看不清楚了,但也因此感觉耳朵更好使了些,还没看见他的人影,我已经听到了脚踩草地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当他跳下墙头时,我问道。 他不说话,看看我,又看看时雨,提步一跃,向时雨跃去。我觉得杀手都足够聪明,因为想杀一个人的确很费力气。他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很精确的判断,觉得我更不好对付些,想先解决小姑娘。但有时候聪明反而不是好事,他的动作很快,却在跑了不到两步之后,死在我的暗器之下。 “啊!”时雨看到直愣愣倒下去的尸体后,愣了很久才大叫起来,只不过现在,也许没人会在意这叫声了。因为刚刚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的些许嘈杂声,此时已然很明显了。 说刺客也许并不贴切了,因为刺客向来喜欢隐秘和独行,他们,倒不如说是杀手,因为除了他之外,他还有数十个同伴。他们的身手其实不算差,我能感觉到他们是很不错的杀手,只不过怪他比较倒霉,闯到了这个院子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杀人的时候不再有感觉,就像吃饭一样。我觉得这样不好,因为从心底里,我还是厌恶杀人的,因为我希望,谁都不必死去。 时雨奔向前院,吴天和庄主正在与对方打斗,而院子里,尸横遍地,庄里的人伤亡殆尽。 对一个地方的熟悉是有好处的,这样会有主场优势。面对这么多的杀手,我和吴天也只能自保,也印证了那句话,在绝对优势面前,勇气的作用只是让人死的慷慨一点,而卑微的求饶也只不过让人欺辱的更加放肆,唯有理智的规避往往能保住性命。上山是个不错的选择,恰好我和吴天就是从山上过来的,这倒是有些好处,带着康家的小姑娘和一个大丫鬟(可能是她的心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出现了,而且寸步不离),逃跑的速度变慢了许多,好在那些杀手对于黑夜和丛林的忌惮使得他们不敢深入,早早的退了回去。 我们向西走了一夜,终于回到了家,由于夜路匆忙,人人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看起来和乞丐一样,母亲大惊。虽然没有慌慌张张可还是几次询问受伤了没有,直到确认都没有才放下心来。赶忙给我们梳洗一下,我和吴天换了衣服,等待。 丛林虽然迷茫,但是我们害怕这一路上匆忙的逃跑留下的痕迹太过明显,所以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原路返回检查一番,果然,在康庄刚进丛林的地方,和进来搜寻的杀手相遇了。 上午时分,太阳虽然高照,但树林里依然清凉,几庶阳光透过林叶照在苍叶上,针叶堆叠成厚厚的一层,偶尔的虫鸣显得格外静谧。听到脚步声不久,便看到大约十几个人手持腰刀小步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他们也发现我们了”,我说。 “嗯,大家都差不多,慢也慢不了多少。看样子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具体位置,怎么样,包围他们。”吴天说道。 “我解决右边这块的五个,剩下的归你。我说。五天笑道,你倒是会分,剩下的得有八九个。我说:没事,我相信你。说完,杀手的箭矢就呼啸而来,他们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了。吴天话也不说,转身跃出树後,也不瞄准,甩出两只袖箭,冲向排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人都闪躲不及,胸口中箭倒地,另一个行动还算敏捷,本想拿刀一档,但手还是慢了些,一箭擦着手臂而过,划破肩头,射向了空地,手中的武器也脱落了。 短兵相接,只允许有这一个回合便走到了跟前,伏身旋转而去,就势躲过两个杀手的中间,刀剑无眼,划破肚胸,肠流满地。一人未觉得疼痛,依然向前奔行了两步,已经都拽了出来。吴天那边手起刀落,从没有多余的招式。生死对战,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在躲避别人的刀锋同时,找出破绽杀死对方,而最为高级的杀手,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判断这三步:他要砍我哪?我该怎么躲?怎么同时砍他?仅此而已。 不过片刻,对战已结束。 “你的招式越来越狠毒了。”吴天说。 “并非有意。”我答道,接着又说了一句,“你的也越来越凌厉。” “从来如此,只是以前没表现出来。”吴天说:“杀人不是比武,慢一刻,就得死。” “还有必要向前走么?”我问道。 “不知道。” “去看看?” “去看看。” 又走到那棵树下,再一次看到庄子,依然是原来的模样。 “几个暗哨?”我问。 “不知道,我没看出来。”吴天答到。 “你不是专业的么?”我说。 “可能业务水平下降了。”吴天看看我:“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 “……”。 庄子确实没有人了,或者说没有活人了。康家六十七口,除了三个出门至货的,还有康兆儿她们两个,其余尽亡。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和康兆儿讲明这样的结果,但想到当我回到家时她并未追问我和吴天来看,她应该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于是缄口不言便成了默契。她一直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郎中说是惊吓和忧伤过度,需要悉心照料。于是母亲便有了事情做,自大姐远嫁大同府后,多年来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只不过没想到是这样实现的。 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但事情也永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回到村没两天,官府的通报就传遍了,人们都在为这件惊天的血案惊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家国大事相比,这些没头没尾的传奇事情更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从前到过康府的人或者有所耳闻的人纷纷拿出犹如神明般的洞察力,将整件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个地方我去过,上次我打柴,还从门童那里讨了碗水喝。那个地方可是神秘得很,平常时节从未有生人进去。” “这个康府可是有些日子了,去年我还进去送过菜呢。” “这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灭门啊,还是这样一个大户,这得多大仇啊。” “……” 如此大案让化城县令大惊失色,派出了全部的捕快追查,并照会巡防营协办,上报幽州府。据说他听闻此事时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稳。出此大案,按照本朝惯例,官员行牧一方,天灾犹可恕,但人祸必问责。如此一来,他的仕途不仅已毁,还要有牢狱之灾,如今只好尽力办案,把罪责降到最低。 两天后,刑部提点刑案司的主司文晏奉命下查此案,但这回,来的不仅有刑部的人,居然巡检内司亦派人前来。巡检内司,平然和吴天自然已经不见怪了,但对于化城来说,这是大事,因为这是朝廷派下来的人,他不仅代表朝廷,还是皇帝本人的爪牙,这就很不正常。 “最近这内卫(百姓对巡检内司的称呼)是爱上了幽州府这地界了?他们这皇帝的内卫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怎么老来幽州啊。”酒肆处,几人谈说道。 “哟,可不敢这么说,内卫耳目遍天下,小心把你抓了去。”一人连忙阻止道。 “嗨,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嘛。想想也是啊,前几个月内卫在幽州城里抓人,多大动静?两个月前,就咱边上的季城,连钦差都来了,据说就是内卫的提督啊。” “你们听说了吗,这内卫的提督在草原上被人杀死了,你们没看整个北边军镇上的军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了,就是怕和北国鞑子再开战。” “可别开战了,上次就把咱们吓得够呛,几十年了,还没打过这样的仗呢。” “没事,咱们这北边都是山,鞑子过不来。” “咱们离季城可不远啊。” “季城离幽州城也不远啊。” “咱们这这么多军队,还险要,北国人一般不打咱们这,都从金城那边打过来。” “别乱猜了,据说北国人不开战了。” “开战也赢不了,打了多少年了都打不过咱们。” “怎么说?” “北国人和咱们和谈了,他们向西打去了。” “打不过是打不过,但一来也祸害的够呛,总提心吊胆的。” “你听谁说的。” “小道消息。” “也是,这要是打仗的节骨眼上,钦差还来这?” “……” 你一言我一语中,话题早已偏离了最初的意思了。 (本章完) 正文 027时事皆变,人物已非 , 京城的天气总是那样阴云密布,却也总是不下雨。温如玉的脸色也同样阴沉,作为一等公,位左相高权的人,他已然位极人臣,但一路上的刺杀仍然发生了三五起,让他这久经战阵的人也不免惊讶与这样的阴诡局面,看来这吏治再不决心清一清是不行了,也难怪皇帝要他这样的重臣代天巡狩,按察民情,这样的重视已然开朝之先。 突然间,前面乱糟糟起来,温如玉端坐车内,一位兵士来报,前面遇到一大队人马,与队伍相冲了。温如玉虽然位极人臣,但行事却极为简朴,本次按察巡视,皇帝给了他一千禁军作为护卫,另可自行选派亲随三十人,这是前所未有的荣耀。但他却习惯了简行,让千人护卫自成一队,他只和三十亲随走,大多时候,很难看出来这就是堂堂的左相。 “让他们先走吧,我们让路。”温如玉说道。 “受诏。” 不一会,对面的队伍走了过来,温如玉打开帘一望,队伍很庞大,足有几百人。温如玉叫来亲随,问道:“这是有贵人娶亲么?” “这…属下不知。”亲随道。 温如玉挥一挥手。示意退下。不一会,队伍走过来一辆高头大马的车,温如玉一看,那车轼上面却是一条得意洋洋的狗。温如玉心中纳闷,料想后面可能还有什么重要的人,但队伍不一会儿便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队伍?”温如玉问到。 “看样子是护送一条狗的队伍。”亲随道。 温如玉心中不快,心道:“一条狗的队伍居然有上百人,我居然给一条狗让路。” “去查一查。”温如玉说道。 “受诏。”随从答到,车队便继续前行。 承泽殿内,皇帝正在与朝臣议事。一个小黄门匆匆来通报太监总管亦庄,毅国公代天巡狩回来了。亦庄也不敢迟疑片刻,不管朝议的礼节悄悄走了过去,赶忙报给皇帝,皇帝闻言高兴之至,立马让宣。 作为刚刚代天巡视的重臣回朝, 自有一番尊荣的,亦庄不被察觉地微微清了清嗓,然后大声宣道:“宣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傅中书省左相,定国大将军毅国公,领江南六省按察,代天巡狩温如玉觐见。” 待亦庄宣完这一串称号,温如玉便进阶而来。 “若璞啊,你可让朕想死了。”温如玉刚刚参拜完起身,皇帝便忙说道。 “臣也十分惦念陛下。”温如玉说道。 “你这一走便是九个月,离开时还是初春,如今已然深秋将尽,辛苦了。”不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时,皇帝已然下阶而来。顺手拉起温如玉的袖子道:“今日你赶的巧,正是大朝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咱们去清苑。” “陛下,按察江南六省的邸报我已上陈中书省,臣今日前来就是与陛下说说细则。”温如玉说道。 “你看,从小你就是这个榆木脾气,不耽误,咱们边走边说。” “臣遵旨。” 清苑,乃是城西的一座皇家园林,皇帝很喜欢这,故而经常在清苑游玩。 “这么说你还没回家?”清苑内,皇帝与温如玉正在踱步。皇帝不知何时已经换了简装。 “臣上午才回来。”温如玉说。 “哈哈,我有点不近人情了。” “臣惶恐。” “不要拘礼嘛,在这不比宫内,自在得多。”皇帝微微说道。 温如玉知道皇帝来清苑,自然是想自在的说说话,故也就不再拘礼。 正走间,一条垂柳枝挡在小路边,皇帝微微绕行时,温如玉自觉的向后退一步跟随着,皇帝说道:“如今朝廷不太平,江南流民暴动,北边赫哲部与胡然部虽然正有矛盾自顾不暇,但无论谁当上草原王,自然是要南侵的,不要点什么,他们是不会罢休的。”皇帝侧过身看了温如玉一眼,示意跟上,然后继续说道:“这还不算,西边吐蕃也蠢蠢欲动,杨老将军的压力很大。这朝堂之内你也看到了,杜建和刘堪是相争不断,让我焦头烂额。” “杜相和刘相都是朝堂重臣,为国家计,意见不和是可以理解的。”温如玉答道。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道:“你呀,就是和稀泥,谁都不得罪是吧,之前让你置身事外,现在没这么好的事了。” 温如玉笑了笑道:“皇上乾坤独断,有何旨意,臣必定鞠躬尽瘁的。” 皇帝假意嗔怒,道:“就应该让你来躺一躺这浑水。” 绕过清苑中的景明湖,君臣二人便在湖阳小亭中坐了下来。 皇帝一挥手,左右便递上来一样东西。皇帝向温如玉递过去,说道:“你看看,这是杜相前几天上的奏章。” 温如玉扫过一遍,道:“杜相是想把赋税改制,并且要从江南赋税先行。” “对,江南赋税占朝廷泰半,此法若从江南实行,可增赋税三成。”皇帝说道。 “除此之外,江南富商居多,此举是将平民之赋转向商贾富户,是条良策,可是……”温如玉说到一半,沉默片刻。 “继续说。”皇帝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是江南正在剿匪戡乱,如今所用之人,都是江南富户之人,所承之资,亦是江南大户所出。若像杜相所言,江南士族巨商必定反对,可谓一乱未平,一乱又起。” “那你说说,该如何。”皇帝道。 “杜相为人严禁刚毅,臣能想到的,杜相自然也能想到,刘相亦然。然而杜相依然此时提出变税法,恐怕是因为等流民之变平息后,这个变税法是推行不下去的。” 皇帝脸色稍稍严肃起来,“是啊,先帝在位时,江南士族圈地聚财之巨,已出现端倪,那时候就想过推行更税之策,将徭役杂税统一划入户税之中,但仅此而已,仍然推行不下去。江南士族藏民行耕,那时已就不是什么秘密,朝廷管不了,如今的流民之变,也可以说就是当时不严行更税的隐患事发而已。” “请问皇上,刘相怎么说。”温如玉问道。 “刘相自然是反对的,江南赋税重地,其士族势力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相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如果此时在江南出现大的变乱,的确朝廷动荡。”温如玉说道:“皇上,成王殿下不日不就回京了,皇上可以询问一下成王的看法如何。” “在我面前提成王的,也就只有你了”,皇帝端坐一下身子,表情微微严肃起来,盯着温如玉道。 温如玉微微低头,身子却板板正正的坐着,好像对于皇帝的话只是认同,却不觉有罪,毫无畏惧可言,尊重但不畏惧,这是他与其他臣下不同的地方。皇帝看着温如玉,随后又说道:“成王的意见要问,你的答案我也要听一听。” “回皇上,臣刚从江南回来,深知江南早已士绅一体不分,官就是巨商权贵,而权贵巨商也有官的勾结,说句实话,江南,早已经成为密不透风的一块铁板,朝廷很难扎进去。我这次去虽然是代天巡狩,但却体察不到什么民情,下面的百姓,上面的朝廷,都是他们眼中的愚弄者,朝廷,早已经被他们架空。” “这朕也想到了,指望着巡查一次,杀几个人,是没什么用处的。” “皇上,其实说句大不敬的话,上边的朝廷,下边的百姓,都在想办法,流民暴动,就是下边的办法。”温如玉说道。 皇帝看着温如玉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而温如玉也并不慌张,只是迎接上皇帝的目光。 “哈哈哈”,皇帝大笑起来,“若璞啊,这话也就你敢说,还是当着朕的面前说。” “臣惶恐。” (本章完) 正文 028风云际会,潮起潮收 , 三天后,成王殿下回京。次日,原本在茅山死后就交给成王的巡检内司指挥使一职正式授予成王,距离成王殿下出京不到一年的时间,成王又回到了权利的中心。 今日的小朝会,并没有很多官吏在,杜建和刘堪作为主理朝廷事务的两相自然是在的,江南回来的温如玉,北边回来的成王亦在列,其次六部尚书和太常寺大理寺的主事也都全部到场,虽然人并不多,但整个朝廷的权力中枢全部都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了。 “今日朕让御厨给诸位做了粥,很好喝,你们可以尝尝。”皇帝这第一句话并没有说什么大事,而是先讲了这样一件家常。众人谢过恩典,内侍们便都鱼贯而入,给每一位大人都奉上一碗。 “你们吃你们的,咱们边吃边聊。”皇帝也接过一碗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若璞啊,你讲一讲在江南的事。” 温如玉放下碗,正襟危坐道:“此次巡查江南六省,主要是平息江南的流民暴动,刘奇原本是荆州的流民,后因受了灾,而朝廷的赈灾粮款又被层层盘剥,致使荆州地流民暴动,一月间啸聚万余人,纵横荆湘徽广江杨禹,最终于上月在禹州被消灭,共一年有余。这些具体情况已有抵报上陈各部院和中枢,诸位大人已经知道了大概,除此之外,因此,我亦按察了江南六省的吏治,包括荆州府司杨里在内的一百四十三位大小官员已被彻查,分处流放处斩等罪,亦有抵报上陈各部院。”温如玉说完,示意皇帝结束。然后又拿起粥喝了起来。 “诸位,江南是朝廷的税收的重中之重,这次流民暴动后,荆湘总督符安上书,请免江南一年的赋税,诸位以为如何?”皇帝说道。 “臣以为不可。”杜建闻声说道。接着站起来拱手施礼:“江南本就富庶,此次流民暴动虽然时有年余,但却是流动作乱,流民最多也只是攻打下来座县城,对江南的影响微乎其微,此举无非是江南士族借此逃税的无稽之谈。” “杜相此言差矣,”刘堪放下眼前的粥,整理整理衣摆说道:“正因为流民流动作乱,波及范围之广,使得江南人人自危,这危害才大。再者此次平乱,江南士族出军资之巨是有账可查的,朝廷当然要对此进行减免,不能寒了江南士族毁家纾难的拳拳之心”,接着转身对皇帝施礼道:“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为,应当应允符安的奏请,以展示朝廷的宽仁。 ” “刘相,朝廷的宽仁不是这么干的!”杜建说道:“刘相出身江南士族,江南士族的身家有多厚,你不知道吗?流民抢几亩粮食,烧几栋房子,对江南士族来说恐怕没什么大不了吧。况且流民所过之地,根本就不是坚城大堡,对江南士族能奈何得了?况且,”杜建冷笑一声道:“若不是江南士族兼并严重,江南哪来的那么多流民!” “杜相慎言!江南士族就不是朝廷的百姓了?就应该遭受战争?江南士族买卖了几亩土地就是流民的成因了?那流民多是不事正业的泼皮无赖,给他土地他会好好耕作吗?他要是好好耕作会到卖地这步田地?他要是安稳的百姓会造反?”刘堪厉声追问几句,使得杜建有气却不敢再言,只得“你你你”的说几句。杜建明白,这话无法反驳,若是流民是对的,那朝廷为什么要剿灭?流民是对的,那朝廷就是错的,那皇帝也是错的。 “好了”,皇帝闻言说道,“只是讨论江南免税一年而已,何至于此啊,流民之事已过,不必再提。”说着看向成王,成王进来之后,一直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吃着粥,一直吃了第二碗。 “成王?”皇帝叫到。 “臣弟在。”成王闻言,赶紧把那碗粥放下,应声道。 “你怎么看?”皇帝问道。 “臣弟久不在中枢,所以还是不太了解。”成王说道。 皇帝闻言只是看了看成王,于是转头问向温如玉:“若璞,你去了江南,这事还是你来说吧。” 温如玉叫苦不迭,这事怎么说都是得罪人的,但他也想的到,既然在这个位置,也就躲不过去,在说得罪人这事,他也不太在意。 “据臣所看,江南重镇中,受流民之变影响并不大,但乡野之间,尤其是要道之地的村镇的确受到了破坏,不如……”温如玉顿了一下,看了看皇帝,皇帝也看了看他,示意继续。 “不如减免杂税和户税,土地之赋税可陈因一年,待到明年一并交期。” “只收取田税? ”皇帝道,“是个好办法。” “可是战乱之时,流离失所者众,原有的体系恐怕多有破坏,这田税是不是要重新核算一下。”杜建说道。 “皇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江南田地户籍税目体制完整,这重新核算田亩,我觉得大可不必,只要地方上报一下便可。”刘堪道。 “刘相,刚才你不是还说江南受流民之乱的影响严重,怎么这时候又说江南之地的税目体制完整了?”杜建抓住刘堪的话头,讥讽道。 “这下坏了,”刘堪心道:“这是被摆了一道,要不就免不了税,要不就会重新彻查江南的田亩税收,这是二选一的问题。”刘堪心思快速转了一转,又想到:“恐怕二选一已经是不能了,瞧着意思,免不免税已经不重要了,彻查江南的田亩税收在所难免。” “江南百姓受苦,家园残破,但并不代表江南已经十室九空,刚才温相已经说了,受战乱之苦是有的,但基本的建制还在。所以就不用大费周章的从新核算田地税目了,这样岂不是劳民伤财,江南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刘堪仍然说道。 “刘相此言差矣,战乱之后从新核算田亩税收本就是应该之举,刘相作为中枢宰辅,这恐怕是知道的,至于劳民伤财那更是无稽之谈,从新核算的确是一项庞杂的事,但核算完整之后,才能使江南百姓得到应得的减免好处,不然江南士族中,有的人的土地被流民破坏,朝廷还向其征税,岂不是寒了为国毁家纾难的义士的心了。”杜建侃侃而谈道。 刘堪不再说话,因为他从皇帝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即便再辩论几个时辰,最后还是要从新核算田地税目的,这恐怕早就预谋好了,今日多说无益。皇帝看两边都不在说话,便说道:“那好,江南田亩重新核算这事,六部三司议定一个章程,报请中枢。接着议下一项把。” 六部官员受诏后,小朝议便继续进行,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忙个不停。成王就陪坐在其中,却始终未发表什么意见,皇帝也只是在江南税收上问了成王一句,之后便没再问了。这很不合情理,成王从未去过江南,也未督办过江南的事,皇帝却只问了成王江南的问题,而北边军制和防御的问题,皇帝却并没有问成王的意见,而是一直问温如玉。之后,直到晚间,这朝议才算完,整整一天的时间,纵然小朝议没那么多规矩,众人也是疲乏得很,但有心人能感觉出来,今日议的问题虽然都是不出格的问题,但貌似,意犹未尽呢。 (本章完) 正文 029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温如玉下了朝,便回了府邸。妻子张氏和温如玉恩爱有加,是整个朝廷都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据说张氏是个武林高手,但没人见过她出手,看气度的确是个巾帼英雄样的人物,看身姿却是温婉可人得很,想是连刀兵都没见过,只会女红的可怜人。 “二郎,文晏来了。”温如玉刚刚卸了披风,张氏便说道。 “文晏?他来做什么。”温如玉很是惊奇?自从他由刑部调离后,便很少见过文晏,“他在哪?” “书房,自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张氏说道,“晚饭间我让丫鬟去送饭,他却走了。” 温如玉正纳闷,只见一个丫鬟慢跑过来,道:“老爷夫人,下午那人没走,又来了。” 温如玉哭笑不得,说道:“引去书房,我这就来。” 书房内,一个清秀的年轻人正在喝着茶,一板一眼的坐着,一袭白衣一尘不染。 “日安。”温如玉透过隔帘,看到这个有些古板的文晏端坐着一动不动的喝茶,着实有些好笑。 “下官见过温相。”文晏看到来人,正是温如玉,于是毕恭毕敬的起身行礼。 “日安,你不用这么拘礼,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这也不是在官府朝堂。”温如玉说道。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只见那个文晏面无表情地说道。温如玉再次哭笑不得,他对文晏的印象很深,总是不笑,却不让人反感,可能是足够好看的原因吧。还有一点就是他从不会讨好任何人,却是个把礼数讲究到极致的家伙,所以很难看出他亲近谁,疏远谁。但是他对温玉玉却是能让人感觉出来的那种亲近,这并不是因为温如玉位高权重,也不是因为温如玉是他的上司,而是他觉得温如玉是个很不错的人,而温如玉,也很喜欢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 “文晏,今日你来有什么事。”温如玉说道。 “幽州官道上,曾经有过一场刺杀行动,杀手十几个人全部被反杀,但所有有司衙门却全都不知道这个事,拒查案发现场也没有任何痕迹,这件事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文晏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温如玉听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两个事,一个就是天下足够大,杀人越货这样的事虽不常见,但基本上也经常发生。这怎么就引起了你的注意?二就是既然你说事情如此隐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文晏还是面无表情的坐着:“我在刑部,当然知道杀人越货这样的事常见,但也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这么大的刺杀行动,想把发生过得事做的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这需要很大的力量,这力量很恐怖。” 温如玉深以为然,这力量的确很大。之后,文晏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现在至少有四方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随后文晏一字一句说道:“大家对这样的力量都很忌惮,四方都在追查,但全无踪影,甚至,被追杀的是谁现在都不清楚。” 温如玉严肃起来,他已经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事情了:“巡检内司,成王,杜相和刘相。” “对,但现在来看,应该是三方,巡检内司已经是成王得了。”文晏说道。 “不,你小看了皇帝对巡检内司的控制,茅山虽然死了,但成王还控制不了巡检内司,让成王执掌巡检内司,是因为皇帝想恢复对胡然和赫哲的情报网络,而这,只有成王能快速做到。” “话说回来,茅山到底有没有死?蒙古那边发生了大清洗,现在是一点情报都传不回来吗?”文晏说道。 “说一点传不回来那肯定不至于,但受损严重是真的,一时半会儿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了。”温如玉说道。 文晏闻言只是不语,半响才又说道:“可惜那个风度翩翩的茅山大人了,他和温相您,可称得上京城的一时双壁。” 温如玉闻言看了看文晏,只见他还真的认真感叹起来,估计心里面真在做着比较,一时间心里啼笑皆非起来。 “还有一事,皇上最近要对江南田地税目进行清查。”温如玉说道。 “哦”,文晏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应和了一声,温如玉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对于无关事件的冷漠态度,于是便继续说道:“这虽然是户部的事,但刑部和吏部,以及诸司衙门都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派出人来,我想让你去。” “我只是提点刑按司的主司,上边还有侍郎尚书,我没有资格。”文晏说道。 “这你就错了,朝廷可能会选一个大人物去坐镇,但具体到各部,别说不会派尚书,侍郎也不会派去,主司一级是最为合适的。”随后温如玉悠悠道:“咱们这位皇上,最喜欢大事小办。” 文晏听的很明白,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那那股势力还查不查?” “不必管它”,温如玉说道:“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还不值得去关注它,纵然它有多大。” 文晏喝着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便没说什么。抿了一口茶后又说道:“温相这回去江南,动静挺大,但怎么感觉是无功而返。” 温如玉笑笑,也拿起茶来喝了一口道:“怎么说?” “温相这次按察江南六道九个月,明面上最大的功绩就是平定了流民之变,但实际上平定流民之变并不需要温相这样级别的钦差前去,地方上,至多派个将军也就行了。”文晏说道。 温如玉微笑着看看文晏,说道:“继续说。” 文晏明白,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便是清查了六道的吏治,但这也不需要温相这一级别的钦差。而且……”文晏停顿了一下道:“这次处罚的一百四十三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关于流民之变的渎职贪赃欺诈作怪之徒,对于整个江南的吏治并没有多大影响。难道只是为了敲山震虎?” 温如玉笑笑,他对这个文晏实际上很是看好,并且觉得文晏分析的很有道理。 “不是为了敲山震虎,而是为了打草惊蛇,然后再引蛇出洞。” “打草惊蛇?”文晏有些疑惑,忽然又想起刚才温如玉说的话,于是沉吟一句:“大事小办……” 温如玉投来赞许的目光。 “温相你是打草惊蛇的人,而我们去打蛇。”文晏道。 “对”,温如玉道:“一个并不瞩目的回马枪实际上最能伤人。” 文晏沉思的心终于想明白了一些:“朝廷想要彻底解决江南士族的问题了。” (本章完) 正文 030福祸相依,祸福不定 , 我依旧会时常想起小雨,但我却很少再有去复仇的冲动。我开始变得迷茫,杀手在哪呢?这又是怎样的一个局呢?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吴天说,想开点是好事。我不知道,这是想开了吗?恐怕不是,我并不觉得这是想开了,这只是没有目标的情况下的一丝茫然和无助,深究之下,除了憎恨自己的无用之外并没有任何可以报仇的对象。于是,自责之外,思念便成了唯一可以做到的事。当岁月把一切冲淡,依旧会时时想起的那个人,恐怕就是一生所爱吧。 “你心里放不下的事,没有必要去强求放下,就像你心里装不进的事,也不必强装进去,自然就好。”半言说。 我说:“我知道,但放不下很痛苦。” 她说:痛苦本身也是一种经历,这是上天给你的着色。 我对于半言的话,感觉很有道理,几天的相处下,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深度的女子。她是个有书香气的人,很多时候,她并不像个丫鬟。知己故交,将离未离,欲语还休,是为半言。有半言就必有将离,我问将离是谁?她说半言为爱,将离是忧,她不喜欢将离这个名字。 在家乡的日子里,毫无事情可做。事实上我之前过得生活就是如此,但此时却感觉如此的不适应,我对吴天说,举行完及冠之礼后,想去季城,去把客栈从新开起来,吴天笑着说可以。吴天说,等你回到季城,我也该回到江湖了。我说听到这话时才想起来,他本就是云游四方的侠客,这段日子的相伴,让我错误的意为他是不会离去的。不过,也多亏了吴天的相伴,才让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段痛苦的经历在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痛苦可言。我对他说,你天南海北的刺杀,永远漂泊不定的,与嫂子做一对神仙眷侣不好吗?他说,除恶扬善这事,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生计,他实在想不到有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情了。我说,你不知道有个爱你的人在等着你,那份温暖才是更让人羡慕的。吴天不作答复,只是一如既往地开朗着。 冠礼于九月九重阳这一天举行,地点设在了在宗庙内。所谓宗庙,只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实际上已成为了学堂,宗族乡间的适龄儿童都可以来读。多年来我从未在这看到祖宗的牌位,只有一幅孔子的画像挂在大堂正中。回头想一想,凡是举行大规模活动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举行,而学堂的学生,无疑是近似于天天举行大规模活动。 三代之时,及冠礼的日期是在早春二月,不过后来便没那么严谨的尊承了,作为耕读同重的时代,不影响农事最为妥当,而中秋和重阳又是欢聚一堂的时刻,故而久而久之变成了在九月举行。主持及冠礼的是学堂的教喻,我们也破天荒的穿上一生中不会穿几次的礼服,礼服实在宽大,据说是三代时的古服,也不知道那时的人总穿着这样的衣服是不是多有行动不便。学堂中人声鼎沸,不仅平时上学的小孩们来凑凑热闹,就连一向不重视读书的人也会来看一看。冠前十日内,有及冠者的人家会提前告知亲友来参加仪式。及冠日时,宗族耆老会在左侧而坐,参礼者会拜见孔子的画像,而后再拜见双亲和老师,最后由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朗诵一段祝词,大意是恭喜子孙成年,承蒙上天眷恋,希望子孙能够克勤克俭修好德行,成家立业有所成就等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后参礼者还要背诵一段四书五经中的一篇,以示不会忘记教诲。最后,由长者给一一束发落簪,这就算礼成了。之后,也就是参礼众人最为喜欢的环节,大宴宾客开始,一般这样的聚会能从中午吃到晚上,好事者才会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的离开。 茫然地走完这一套流程,我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同时我看参礼的人也并没有什么感觉,长大和长不大这件事,很难说,及冠礼,也无非是个仪式,它代表着什么,但又感觉代表不了什么。就像,在举行及冠礼之前,我们便已经会束发了,只是在行礼当天再打散开来走个过场。这样的过场有时看起来毫无意义。但这过场的意义就在于,他把潜移默化的变化人为的分成了一个节点,在这之后,人生的轨迹要从新计算。 行观礼时,吴天一直在默默的看着我,我从未见过他有过那样严肃的目光,或者,他从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我想。行冠礼后,也便没有人再关注及冠者本人,众人的目光只在这场欢聚之上,于是,我和吴天便得以空闲自娱自乐。 “今天你怎么感觉这么沉稳。”我说。 “只是今天吗?”吴天说道。 “嗯?”我不知道吴天想表达什么意思。 吴天笑着说:“我一直很沉稳。” 我们相视一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问吴天。 “就这一两天吧。”吴天回答道,“看到了你的及冠礼,这场旅行也算圆满了。” 我内心五味杂陈,这唯一的一个朋友,总归要离开了。千言万物也只是一句感慨,最后只是说出两个字:“保重!” (本章完) 正文 031涛声依旧,涛声依旧 , 时雨如何安置的确是一个问题。我和吴天本想把她们两个送到官府,但时雨好像并不愿意,因为案发之后官兵曾几次来到寻找刺客,但她们却没有表露痕迹,然而,我们也不敢把她长久的藏匿在家中。正在这时,外面风言钦差已经来到了化城,于是,对于这个上面来到的人,我们决定将他们两个送过去安置。或者说看看能不能把时雨送给他安置。 官府的威严从来不问善恶,对于求见的人,都要给一个下马威的。来到钦差行辕,通报等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让我们进去。来到大堂前,正堂坐着三个人,居中的,看样子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堂下何人?” 时雨和半言柔弱的跪下回道: “康家灭门案遗孤,康兆儿。” “康家侍女,康半言。” 我很惊奇,原来她也从未对我们说过实话,我本以为她叫时雨。 “你们两个呢?” 正堂端坐的另一位向我和吴天问道。 我和吴天互相看了看,都对正堂这三位没什么好感,吴天干脆不理他们,我还算好一点,回答道:“我们是案件目击者。” 那个人好似没有得到最为想要的答案,顿时勃然大怒道:“大胆!蕞尔小民也敢不敬公堂,为何不跪?” “不想”,吴天说道。 “真是大胆刁民,来人给我打。”那人说到。 顿时一班衙役便冲进来,吴天很不耐烦,干净利落的都打倒在地,这些衙役,也实在是没什么武力可言。也许是有些机灵的去到外面求援,也许是外面听到什么动静,一班卫兵便适时冲进来。 我对于跪不跪这事,本是没怎么在意的,只是刚才没想到。因为我从未到过公堂,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但现在,也只好做一个如吴天一样的人。吴天虽然有些恼怒,但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打伤却并没有杀人,看来还只是想给些教训。但堂上的却并没有这样的善心,看到兵士前来原本哆嗦的肉体和灵魂瞬间来了精神,大喊两声杀了他,之后便回过闷来,赶紧仓皇的逃走,刚才的威严荡然无存。 我记得一句话,当时吴天对我说的:擒贼先擒王。 腾身一跃,一脚将转身想逃的那位踢倒,之后再将另一位按住,大喊一声,都住手,然而却没什么人听,使我很是尴尬。倒多亏了脚下这位一直大声嚎叫的,他倒听见了我的话,于是便改嚎了都住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竟然真的都住下手来。 然而,住手之后的安静,使氛围更是尴尬,半响,还是脚下这位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刺杀朝廷命官是要诛九族的。”我心一惊,完蛋了,不知不觉有了这样一个罪名,不知该如何收拾。但吴天却笑着说:“这样啊,那我们就更不可能放你了。” 正对话间,一队甲士前来,那铠甲间的碰撞声格外响亮,听的人悦耳,又格外心寒,巡防营非战时是不配甲胄的,这不是边军就是禁军,看来事情闹大了。 “都退下去。”一位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出现,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习武之人的硬朗,却散发着英气,让人不得不瞩目这个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番气韵态度。 他的命令好像很有效,卫士和衙役互相搀扶着退了出去,不一会,整个大堂只有我和吴天与他,还有我手上脚下的两人,哦,对了,还有不知何时躲在柱子后面的时雨和半言。 “你放了他们两个吧,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并且不会追究这件事。”那个男子说道。 “你是谁?”吴天问。 “奉旨钦查幽州灭门案,刑部提刑按察主司,文晏。” 我和吴天互视一眼,便收回了拳脚,那两人起身收拾了一下衣装,却不说话。 “二位大人先下去吧。”文晏说道。 那两人辛辛施了礼,便退了下去。 文晏走到正堂前,顺手扶起一个翻倒的椅子,坐了下去,说道:“案子发生了月余,官兵也搜查了许久,你们为何今日才来。”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才来,因为我从来没想到要去报官。但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于是沉默便成了回答。 “这才第一个问题,后面还有好多问题。”文晏笑笑说。 “你们不信任官府是吗”,文晏问道。 “也谈不上不信任,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钦差不来,报也没用。”我说到。 文晏沉思了一会儿:“民间私下斗殴之事盛行,大家也都用私下解决问题,那要官府还有何用,到现在报官倒成了一件希奇怪事,这是人心的问题。” “报官能有公道吗?” “律法讲究的是有赏有罚,赏是劝勉,罚是代价,这是律法的公道。” “但官不是律法,律法是人来执行的,不是每个官都能做到,也不是每个人的公道都能讨回。” “你说的对,不过你大可以放心相信我。”文晏看着我说道。 不知为何,我对文晏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是冷峻,但我却感觉他有一种浩然正气在,而这正气不使人畏惧和讨厌,让人温暖。 康家灭门案的来龙去脉实际上我和吴天并不清楚,也仅仅是把那天的经历交代出来,而康兆儿也并没有说出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来,对于她这样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人来说,世间的事情本应该与她无关。每个人的思想是受到经历影响的,而任何人的经历都只有相似,没有相同,经历的太多,在感情上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经历多了,貌似也有些好处,世间事就是这样,很难把他的好坏说清楚。 文晏并没有在我们这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对于杀手们到底是谁,除了派出杀手的本人,没人知道。对于康家出现的两位遗孤,坊间有众多猜测,死里逃生的情节让我这样一个亲历者都听得惊心动魄,我也很佩服流言的传播有事竟能起到天马行空的效果,并且还能如此真实。对于这样的遗孤,朝廷是要抚恤的,但偌大的一个庄子,只剩下孤苦的两位女子,恐怕是很难支撑下去的,康兆儿本想把庄子田亩全部变卖了,但庄园本身还在官府的查封中,并且作为如此大案的发生地,也没有人敢买,所以也只能先把庄子暂留,先变卖其他。如此一来,康兆儿便成了腰缠万贯待嫁女,多少人都惦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她,还有她那不菲的身家,若不是正在值丧期,恐怕会有人立马上门提亲,如果有办法提的话。吴天在回来后的次日便离开了,他本想的就是及冠之礼后就走,这次大闹公堂之后不走都不行,他的身份太特殊,有时候,我都忘记了他有着如此特殊的身份。 文晏在不久之后也离开了季城,在离开前,我没想到他会特意来找我,还是以个人身份。我们俩沿着小溪散步,柳叶多已凋零,溪边的小竹也抵不过季节的更替,微风一过便旋转着杉杉落下,近处的落在石子路上,也有那倔强的,却也只飘落到小溪中。我们在小竹前面的石椅上坐下,秋分微凉。 “我们很有眼缘。”文晏说道。 “你是第一个来到这个村子里的大官,还是京官。”我说。 “那你之后可能会见到很多大官和京官。”文晏说。 我很惊奇地看着他,心想,难道是要抓我?但并没有表露出来。但实际上,对于我这样的一个人来说,做了亏心事,心里还是很慌的,我在脑海中匆忙的过着之前的片段,杀强盗?应该不是,那件事不会被发现,并且发现了也不会由他来抓我。勾结成王,不会,我那算什么勾结,充其量也就是见过,被利用而已,还有就是刺杀茅山,这件事很大,但那是在草原,他应该没有得到消息;或者是杀了追杀的刺客,这件事当时并没有说,也不应该被察觉。仅仅一刹那间,思虑万千,我惊讶于自己不知何时起,心中的利弊大过了我当时做这些事的正义感,如今只想着到底会不会被发现。 “那天和你在公堂上的人,是刺客吴天吗?”文晏说道。 我沉默不语,他看看我说,“不必惊讶,他虽然是大刺客,但我们并没有抓他的筹码。”之后又看看我,“也没有抓你的筹码。”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 文晏说道:“吴天是个游侠,他无牵无挂,行侠仗义,这是他的本性,也是他的理想”,然后停顿片刻转过头对我说道:“但你不是,你做不了游侠,你也不可能无牵无挂。看得出来,你对家人很看重。”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我这次主动请求来办灭门案,但算是无功而返。”文晏的语气一直波澜不惊,像是背书一般,“所以我想让你来刑部。”文晏看看我又说道:“这样也不算白来。” “我做不了游侠,但更做不了官。”我说。 “这要看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愿意来京城,可以来找我。”说完,文晏便走了。 我没想到他来找我是这个意思,更没想到仅一面之缘的人会说出这番话。回头又想,看来我是小人之心了,说完也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无知,要是真要抓我,他何必自己来。回头看时,只见小竹林后边有些响动,便疑惑地走过去看看,发现时雨正拿着一把剪子,僵直的身体不禁地颤抖。 “你在这干什么?”我问。 “我以为他是来抓你的。”时雨颤抖的说:“你是好的,我不要让官府把你抓了去。”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疑惑也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孤弱女孩的心疼,于是慢慢伸手将剪刀拿了过来,一字一句道:“他说过不会追究的,他是君子,你不必担心的。” (本章完) 正文 032边乱再起,难求安逸 十一月,天降大雪,常言道瑞雪兆丰年,但今年却并不怎么平静。 文晏回京后不久,通报便传下来,定义此次大案是赤目堂妖人勾结乱匪所为,于是朝廷又再次派官兵围剿各地的邪教和乱匪,顺带把各地的帮派也都清查了一遍,这动静远比江南核查田亩的动静大得多。 关外,北边的蒙古各部陷入混战,胡然部一分为二,赫哲部也貌合神离,一时间恐怕无暇南顾,这对于中原来说是个好的消息。但是这北边安静下来,西边却压力越来越大,吐蕃势力愈加庞大,渐渐东侵,熙河之地尽被占去,如今北边和江南既然安宁,那么恐怕对吐蕃的作战就要提上日程。 我发现一个问题,我遇见的那些大人物总觉得我是个很重要的人,虽然有时候是利用。但日常所见的人,却并不怎么把我当回事,而且我所见的能力的确并没有什么特别,是个普通再不过的人而已,由此说来,那些更高层次的人为何如此看的起我也是让我有些意外,有时候竟然让我自己都错以为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幻像总是经不起检验再三的,我依旧是那个无人问津的小人物。乡人们依然觉得我是原来的那个沉默的小子,父母也着急为我说门亲事,毕竟按照乡间风俗,成人礼后就要成家立业的。我有时候也会想起来发笑,但总感觉到微微有种压迫感在慢慢降临。吴天走后,日子过得极为平静,好像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好像没有过小雨,没有过这一年的时光,这真像一个梦啊。如果没有时雨的话,我恐怕真的当做是一场梦了。 时雨和半言,一直住在我的家里,好在家里虽不富裕,但一个院子还算够大,多两个人也没什么。母亲收拾出后院的东西厢房,留给时雨他们住,照顾的很周到。但这也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把时雨留在家里,难免引起非议,这很难说清楚,而若是赶走,他们又的确无依无靠,父母曾找我谈过两次,意思大概是问我是否要娶时雨,我很惊讶,因为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母亲说,这样她便有留下来的理由。我不置可否,但我也没什么解决办法,只推说我只把她当做妹妹,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拖字诀,此时又起了作用。虽然总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但我却没怎么见过时雨,毕竟男女有别,自从她住进来,后院我就再也没去过,而她,也很少出门,甚至我从未在前院看到她。直到,这第一场雪。 初入冬,这雪便纷纷而来。飘飘然的白雪落在窗棂之上,融化成水,不紧不慢地似杨絮一般,但杨絮是不会化的,雪虽美妙,却不可常留。我仍会想起小雨说的一句话:“我没有特别喜欢某个季节,但我希望下一点雪”,可惜,那一年没有下雪。触景生情的人,总会想起一些往事,于是便披上厚厚的披风,顺着小溪散起了步。 刚到院子,便看到时雨出来正在堆雪人。青色披风下露出粉白绒边袄,却也冻得脸如冰瓷,正握着雪球。 “你不冷吗?”我站在门下问着。她寻声看过来,发现是我,便把雪球丢掉忙站起来,却有几缕青丝不慎垂散眼前,那态度着实惹人生怜,便用手弗顺着青丝说道:“平然哥哥,我来堆雪人的。” 我第一次认真的、把时雨当成一个女孩子来看待,心里却有了莫名其妙的感觉,一个念头瞬间飘过,我和她要在一起吗?当我不自觉有了这样认真的想法时,我竟然有些悲哀,同时悲羞的、竟然又不自觉的想起来小雨。平然,三个多月的时间,你竟然忘记了小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廖伯了,哪怕只有这短暂的一秒,也着实是不该。有着这样的想法,我便只是匆匆的离开。几天的时间里,这样的羞愧感时常出现在我的内心里,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天时雨的样子,它时而是时雨出现时的样子,时而又模糊成小雨初见时的样子,总之很折磨人心,我便想到了离开。父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怨为何不过完年再走,我也没有解释,只是想快速的离开家,回到季城去看一看。但在出行前,有消息大肆流传,北边的边民暴动了。 实际上,我们也在北边的边民里,只是没有暴动而已。北边九镇的边民啸聚数十万之众,攻破州府,大肆抢杀富商官衙,边军回剿时竟然中了埋伏死伤惨重,不到一个月,就连北方草原上的铁骑都难以撼动的金、幽、云、季等重城重镇竟然都被攻陷了,朝廷动荡,一时间竟然不能剿灭。没有造反的百姓眼看朝廷靠不上了,纷纷结堡自卫,这算是与暴动的边民达成了默契,你要什么说,不过分我就给,不要来抢我,这样大家都省心。这样的方法自古有之,乱世下,也只能如此。 化城也被暴动的边民攻陷了,最开始的时候人人自危,但乱过一阵后,便安静下来,原本化城的县令被杀死后游街,暴动边民里选出了一位叫做刘柏陵的自称将军控制着化城县城,金山村本就有结堡自卫,故而并没有遭到边民的大肆破坏,只是已经不能安然进出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断绝的消息才陆陆续续的传进来。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啊。"老太爷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但这样的事,也让他不得不发出如此的感慨。 众人也纷纷摇头,站在这样的抉择面前,走与不走都是一样的问题。 为了应对边民之变,家族的耆老们召开了会议,讨论接下来怎么办。因为想要安稳,就必然要与刘柏陵打交道,而与刘柏陵打交道,会不会和朝廷那边下不来台呢?毕竟现在谁输谁赢还不知道,但选择却摆在眼前,当心里面没有坚定的信念要跟谁时,选谁,这就是一个问题。当然,大多数时候,赢的一方对于做选择的人这不得已而用之的事情,也能理解。但落人口实,到时候怎么处置,那就是看那时候化城主事之人的心情了。至少,也要被刮层油下去,这样苦恼的事情,也算是兴亡都是百姓苦了。 “边民造反,是因为近些年不是灾年就是乱年,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不过走到造反这一步,估计没人能想到。”家中一个老伯说到。 “如今为何造反早已经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咱们在刘柏陵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忤逆了他,那不用等朝廷回来发难,这一关咱们都过不去。”另一个老伯说到。 “我是说如果是因为灾年造反,那么朝廷有没有可能招安。” “不可能,刚过不久的江南流民暴动,朝廷招安了吗?”一人说道。 “况且如今边民军势大,恐怕不会轻易和议。”又有一人愁眉不展的补充道。 “真的会变天吗?”大家议论纷纷。 “那該如何是好?”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说来说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我等小辈在角落里听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尤其不喜欢这样扯皮的事,便偷偷遛了出来。 堂外的积雪还没融化,天地之间灰蒙一片,冬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显得如此消沉。 “然哥哥?”我正看着感慨,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时雨。”我转过头看到。 “大娘见你们出来的太久,午饭过去这么久也不见一个人回去,便叫人出来看看,我便自告奋勇的来找。”时雨说到。 “嗯。”我答应到。 “大伯他们还在商议?”时雨问到。 “互相扯皮罢了。”我说到。 时雨噗嗤一笑,说到,“这怎么说?” “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也就是谁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商议嘛,也就是做个样子。”我说到。 “可是这次边民起事毫无征兆,好像突然就起事了。”时雨说到。 “必然谋划了良久,我们不知道而已。”我说到。“五州九镇,一月余便能有如此声势,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起近来此起彼伏的不如意的事,突然觉得除了多事之秋外,恐怕真是难以用别的词来形容了,不觉又起了满满的悲凉感。 “那是谁谋划的呢?”时雨也幽幽地问。 “我不知道”,我说:“我知道的人当中,只有赤目堂的组织恐怕能有这样的实力。”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瞬间心里一惊,“没准还真是赤目堂。” “赤目堂?没听说过。”时雨说。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说到。 正说着不多时,祠堂里乱哄哄起来,人渐渐出来,我在人群中找到了父亲,便迎上去。父亲看到我,又看到了时雨,便道:“时雨来了”,说着示意一起走,道:“走,回家吧。” 正厅里,父亲端坐着。 “商量出来结果了吗?”我问。 “这样的事,怎么能有结果,谁都不愿意做决定,怕当恶人。”父亲说道:“越大的事,越没人做决断。” “想到了”,我说。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父亲说。 “什么事。”我有些疑惑的问。 “时雨的事。”父亲说。 “时雨什么事。”我问。 “时雨和你的事。” 我心里一震,这是想干嘛? “我们能有什么事。” “时雨住在家里,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从秋到冬,眼看开春,真快啊。”父亲说着感慨到,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时雨住在家里吗?”父亲说。 “不是因为我当时救了她嘛。”我说到。 “这是其一。”父亲说。 “其二呢?还有其二?”我问。 “你真没想到?”父亲说。 “想到什么?”我问。 “哎嗨”,父亲叹了口气,我不知所以。 “时雨早就和你见过。”父亲说。 我震惊,半响问到:“什么时候?” “你小时候,你不应该忘记,从小到大,咱们家只来住过那一次人。” 我的思绪像突然点燃一般,火焰尽后想到了那些往事。 (本章完) 正文 033冬日时雨,做些事情 我还记得那是在很多年前,家里突然来了几位客人,当时他们就住在后院。准确的来说,当时的客人应该是一大家子,为首的一个男子看样子三四十岁,还有一个妇人,约摸同样的年纪。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妇人抱着的孩子。小孩子的样貌很难形容,但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孩子,最为引人注意的,是小孩子的那双眼睛,雪亮而有神,当时我也不大,站在人群后看着大人们互相说笑寒暄,那个怀里抱着的三四岁模样的小孩便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发现她也注意到了我,并且盯着我看,我俩对看了好久,不知何时才结束。 第二印象是在蔷薇之下,我在捡着石头,在渺小的我眼中,那就是像最为珍贵的宝玉一般,任我打量挑选世间的珍品。不觉间她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我出于礼貌,给了她一块,她也便接受了。我问她,你叫什么,她说了一个字:雨。她又问了我,我说道:然。 孩童的对话就是如此,可能是记忆的缺失,又或者原本就语无伦次,总之记不清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亲切之余居然还自认为是一个小大人。出于自豪而对更小的那位有所照顾,却逗的真正的大人哈哈大笑,说到:“小然呦,这么喜欢妹妹不如给你做媳妇呦!”却是什么都不懂,一个在长大后都心智未开的人,在小时候更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最后的印象是在那一家人离开时,两家人告别,我眼中却只有那个小妹妹,而形象却只记得她戴的那个毛茸茸的帽子。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叫不舍,只记得不希望想见的人离开,但在得到新的趣事之后,不多时便烟消云散了。 回忆犹如火焰消散,如此之快,爆裂之后来到现实。 “那一家人是康庄主一家?”我问到。 “嗯”,父亲只是沉沉的哼到。 “那康庄主一家出事,却也未曾看到父亲表露出来。”我惊问到。 “有约在先,以后便未联系,也是以后才知道。”父亲说。 “住的地方虽然不近,但也不算远,算是同乡,居然从未联系?”我问。 “是,从未联系过。”父亲说。 “那康家为何搬到化城来?”我问。 “这是他们的事。”父亲说到。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答案,更觉得父亲知道些事情,只是不想说,但却也明白这已然是答案了。 “那康家为何会遭到灭门惨案?”我又问。 “我不知道,关于此我知道的不比你多。”父亲说。 我相信这话,却突然想起一个直冒冷汗的问题, “我家……会不会有事?”我惊问到,因为我觉得康家和我家应该有莫名的联系,而康家的事,又如此莫明其妙。 “目前来看没有事。”父亲说。 “到底为什么?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现在还不明朗,但可以肯定目前还算安全。”父亲说。 我听的云里雾里,却有越来越多的疑点出现在脑海里,到底是谁杀了康家人?为什么?如果要灭其族为何不再追杀时雨他们?现在时雨住在我家已经是尽人皆知了,他们也没有行动,或许觉得两个小弱女子已经不重要了?其次,康家为何会在十几年前突然迁到化城,又过得如此隐居?康家和我家什么关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果不好为何当时感觉很亲切,但如果很好又为何十几年来从未联系和走动?还有,最重要的事,我家人在故事里是个什么位置?甚至,我开始怀疑自己去到康家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但转而一想,这应该是巧合,毕竟当时我和吴天真的是随便转的。这些种种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却问不出一个答案。于是,事情便又被搁置下来,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想要去找刘柏陵?”时雨大惊道。 “对,我想去验证我的一个猜想。”我说。 “你疯了,他们是叛军,杀人不眨眼的。”时雨担心道。 “我们就在化城,他们又占领了化城,难免和他们打交道。”我说。 “但你这是主动去的,我不同意,一个猜想而已,验证它有什么用。”时雨说到。 “如果这个大胆的猜想是真的,也许我能换来一方平安。”我说到。 “醒醒吧,你我都是普通人,一方平安不是你我能保的,我不同意,不要逞能。”时雨说。 “我们在这里不好吗?”时雨说到。 “很好啊。”我说。 “那就别去,大家都好好的,我不希望任何人有闪失。”时雨道。 “不会的,他们抓不到我。”我说。 “你要当大侠?”时雨问。 “从没想过,只是,想做想做的事。”我说到。 时雨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化城县衙,如今牌匾已经被取下,多了许多护卫的人,他们的衣着并不统一,甚至武器也五花八门,只有那黄色的头巾显示着他们是一个有组织的武装力量。门口的岗位本该有人,却不见了人,注意看才发现只有一个消瘦懒散的人在角落处打着瞌睡。县衙内,正一片荒淫。 “这样的人连正经人都算不了,可见这军队的纲纪之差。”眼看这荒淫无度的景象,我不禁心道。 绕到后园,就是原本县令的住处,我未曾见过刘柏陵长什么样,只好抓一个人来问。闯进一间房内,还未见人,便听到淫乐的声音。 “啊……大爷,轻点……” “小宝贝,爱死你了……” 跃门而入,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是一击。 “啊!”那男人被我一击便倒了下去,惊的那女人惊呼。 “闭嘴,再喊要命。” 一把剑威胁之下,她终于闭上了嘴。 “刘柏陵在哪?”我问到。 她不说话。 “不要让我问第二遍,刘柏陵在哪?” 她终于听了明白,指了指后边,哆哆嗦嗦说道:“将军……书房……” 弹石一击颈肩穴,晕了过去。我此时居然有点走神,想到的是我的暗器和点穴可以结合起来,吴天当时教我暗器的时候选择了用石头,我说为什么,他说石头到处有,甚至树枝也行,我说,一个指间大小的石头,弹出去能有什么用,他说,真正的武器,用什么都行,说着弹指一挥,一个石头以我看不见的速度飞了出去,竟然把一棵树干的一角击的粉碎,我很惊讶,因为我用大锤子都不一定能有那么大的破坏力。走思间,我已然找到了书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书房内,刘柏陵正在参详着挂在墙上的一张地图发呆。而我已经悄然进入。 “你是刘柏陵?”听到我的声音,他大吃一惊地回头,稍后,脸色便平静了下来。 “阁下能不动声色的闯进县衙内,看来武功高强,敢问有何事?” 我看着他迅速平静的脸色,对这位叛军统领的观感稍缓。 “你的县衙,护卫并不严密。”我说到。 “阁下是敌是友?闯进来,是要杀我?”刘柏陵问到。 “只是有个疑问想问”,我说。 “如此请讲。” “你是不是赤目堂的人?”我问。 他眼中瞬时浮现出了惊奇之色,但又瞬间消失,说到:“阁下看来已有答案,何有此问。” “只是想问个心安。”我说。 “是。”他回到。 “好,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的印象还算不错。” “阁下是谁?”刘柏陵问到。 “我认识你们赤目堂的青子,他在哪?”我说到。 “阁下是青子的朋友?”刘柏陵问到。 “不是。” “那为何要见他?” “问个答案。” “问我也可以。”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想见他。” “那阁下怎么知道我会带你去见青子。” “不知道,你不带,我会找别的办法,只是问一问。” 刘柏陵笑道:“我带你去见他。” 出门来,门口已经被叛军包围。 “你的手下不怎么样。”我看着这些怒目而视却衣衫不整的人说到。 他好似明白我说的意思,挥手示意退下,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道:“没办法,我已尽量约束,但用人之际,德行如何并不在考量范围之内。而且官军又如何?况且世间大多数人本就如此,也不算太差。” “这样德行的军队,很难想象能得天下。”我说。 “你的要求太高了”,刘柏陵笑道,说着盯着我道:“自古以来,得天下的许多人德行本就不怎样。” 说完顿了一下,示意我走。 “人的能力,本就与德行无关。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也不一定早死,而且往往能成大事。”我俩走到府衙后的马棚,选了两匹马来。 “因为他们足够卑鄙。”我说到,接着翻身上马。 “看来你也能明白。”刘柏陵说。 “我明白,但不敢苟同。”我说。 “同不同是你的操守,明白……”说着看看我道:“明白就说明你已经承认它的现实了。” “世间道理千千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人的确不一定有好报,坏人也不一定会早死,但世间人还是有好有坏,我做事,全凭良心而已,纵然良心不一定能助我成功。”我说。 “人的德行好坏与能力无关,但你说的这个我却认同,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他说。 我看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们不再说话。我却已经跟随他启程。 (本章完) 正文 034再见青子,有何不同 三个时辰后,化城西北面的一座小庙内,我终于又见到了青子,他还是那样的装扮,还是那样的仙气飘飘。 “没想到你居然住的这么近。”我说。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青子说到。 “我有许多问题。”我说。 他看看我,“那就坐下来慢慢谈吧。” 我顺着他的指引,坐到了桌前,一杯清茶,热气袅袅而上。 “第一个问题,你们这次为什么会造反?”我问。 “我们这个组织几百年来,就是为了造反,这几十年只是潜伏而已。”青子说。 “那这次是时机到了对吗?”我问。 “也到了,也没到,只是赶上了。”青子说。 “怎么说?” “北境本已乱,这是我们的机会,但赵新当政后,局势又稳定了下来。本来我们没有打算现在反,但那个叫文晏的主司回去后,他们的围剿更加严厉了,竟然查到了我堂的内部来,所以为了自保,我们还是选择了反。” “北边全境的暴动,你们的力量很大。”我说。 “准备了几十年,再加上时机,也算达到了目的。”青子说。 “可是如今北境的叛军表面上仍然各自为战,虽然明眼人一看还是有组织的,但这样还是感觉像一群乌合之众,你为何不到幕前?”我问。 “我更希望在暗中。”青子说到。 “这么大的暴动,没人会相信没有组织,你只是自以为的暗中,恐怕不少人都知道你了。”我说。 青子不说话。 “那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办?”我问。 “你说的问题我们自然是想到了,既然北境已然大部分控制在我手,所以接下来就是建国,练兵,南下。”青子说。 “你们的野心真大。”我说。 “时机到了。”青子说。 “你要做皇帝?”我问。 “我不做,我们更喜欢在幕后。”青子说。 我看着青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留下来帮我吧。”青子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我惊讶道。 “留下来,帮我。”青子又说了一遍。 “你还真看的起我。”我苦笑道:“我是个没有本事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恐怕帮不了你。” “有没有本事你说了不算。”青子说。 “那谁说了算。”我问。 “我。”青子说。 “如果我没来找你呢?”我问。 “可是你来了。”青子说。 “我不喜欢你们这帮人,我不会留下来。”我说。 “你的家人在北境。”青子说。 “如果你用他们威胁我,我更不会留下来。”我说。 青子看着我,良久,说:“那我等你改变主意的时候。” “你来找我,除了这些问题,还有别的事么?”青子问。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因为我觉得仅问了一个答案的话,你恐怕不会来。”青子说。 “我想让你还化城平安,至少不要去骚扰百姓。”我说。 “化城已经平安。”青子说。 “你的手下,仍然没做什么好事。”我说。 “我向你提了一个要求,你没同意,我认可了。你怎么会觉得我还会听你的要求?”青子说。 “确实不对等。”我说。转念又一想:“但你们若想做大,就不能做的太差。” “这是实话,但乱化城一地还是无关紧要的。”青子说。 “那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说。 说完,转身离开。 “站住。”青子说:“我会还化城平安,这是我的诚意。”青子说。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道个歉意,我虽然你还了化城平安,我仍然不会帮你。”我说。 “我知道。”青子说。 “多谢。”我说到。 告别青子出来,恰巧看到刘柏陵,不知怎么的,我对这个人很有好感,可能是因为在县衙时,当所有叛军都在骄奢淫逸的时候,只有他看起了在做正事。 “和青子谈完了?”他问道? “嗯”,我答到。接着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在赤目堂是什么级别?” “不如青子。”他好像并不意外,笑笑说。我看着他,亦知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便道:“走了。” “等等”,他把我叫住道:“这匹马送给你。” 我很意外,但还是谢辞。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匹马是我的坐骑,至少这里的义军都认识,可以保你不受骚扰。”刘柏陵说到。 “初次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物?”我说到。 “第二次。”刘柏陵笑笑说,说着将马鞭给我。 “第二次?”我问。 “县衙算第一次,这算第二次。”刘柏陵强将马鞭交给我手里:“再说不知怎么的,我对你的印象很好。”说完便离开了。 一路回了南岭,这匹马脚力极好,赶在晚间便到了,且果然畅通无阻。 几日后,外边传来消息,北境叛军果然联合到了一起,建国了,叫做燕。推举了一个叫宋承恩的人当了皇帝,想来也应该是赤目堂的人。此外刘柏陵被封为大将军,是仅次于宋承恩和丞相魏雨山的三号人物,这倒让我很意外,原来他的地位是那么的高。又过了些日子,燕国小朝廷颁布了法令,约束军队,竟然真的有模有样起来。但此举显然是更引得长安方面震怒的,由温如玉和赵新率领十五万大军,号称三十万前来气势汹汹的剿灭伪燕小朝廷。这不禁让人心寒,又得是一番生灵涂炭了。 “你居然成功了”,时雨玩笑的看着我说道:“化城的燕军果然不再逼迫底下的百姓选边站,也规矩了很多。” “百姓本来就没办法选边站,要不也就没有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了。百姓嘛,谁赢了,自然就会选谁,只要它能让我们安稳的过日子。”我说到。 “你总是说的那么有深意。”时雨盯着我,缓缓说道。 “有深意?”我问。 “嗯。” “唉”,我无可奈何的叹气道。 “怎么叹气呢?”时雨问。 “这仗打起来没完没了,什么时候能够太平。”我感慨道。 “你老是想这么多。”时雨也无奈道。 “我时常会想,之前的朝廷的确腐败了,但换一个朝廷来,做的就真的会比它好吗?”我说。 “没想到你一个小民,天天想的都是这样的大问题。”时雨嘲笑一般的说道。 “可能是见到了一些大人物的原因。”我亦自嘲般的说。 “你那天回来的时候说,青子在怎么怎么样,他看起来是个很友好的人呢。” “不要去揣测什么深意,最好别人想让你知道什么就去知道什么。又或者事情表现出来的是什么,就理解为是什么,这样会简单的多。” (本章完) 正文 035战阵 北征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着,过了雁栖山,便到了燕军的控制范围,温如玉传令大军小心,并派出先锋部队前去探路。 “温帅,先锋探路,会不会打草惊蛇,令伪燕军队有所防范?”说这话的是一位叫岳安的年轻将领,原本在禁军驻防西川府的都尉任职,被温如玉破格调用。 “这不需要考虑,甚至我更希望能够打草惊蛇。咱们是大军出征,以剿平收复为目的,奇兵突袭不是我们这样的强势一方的打法,如果他们集中全力与我决战,反倒是如了我们所愿,能够毕其功于一役最好不过,朝廷处多事之秋,大军更出不得半点闪失。”温如玉推演着沙盘,对岳安的提问细心解答着,实际上也是同时对参加会议的十几位将领解释。大军出征,最怕军心不齐,战意不稳。 “皇帝之前的旨意是东路攻打德州,西路攻打晋州,同时推进,最终于定州会师,直驱幽州,那时候北境可定。”一位中年将领操纵沙盘解释道。 “事出有急,必然从权。溪人阿北里与伪燕达成同盟,袭扰了凉州卫。我在猜想,如果伪燕军中有能人,能够不顾我们的大军,出北境,由草原绕道而西,从幽州与凉州中间的延州处进攻长安,我们的精锐都在这与西北两地,这可是正中下怀,那时候形势就急转直下了。”温如玉盯着地图,又时时与沙盘对比,正色道。 “这不可能吧,这可是两千多里的长途奔袭,况且绕道草原必然与胡然部发生冲突。”一位将领说道。 “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胡然部如今与赫哲部战战和和,南部草原基本没有什么主力,如果绕道草原,基本上可以说是是无人之境。”一位将领说道。 “这种打法太疯狂了,中原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打法?”一位将领感叹到。 “可是这样的战略一旦成功,他们可以直接抛开我们的北征大军,直接攻打长安,如果他们打下长安又回师北上,我们又成了被夹击的对象了。”岳安感慨道。 众位将领虽然也是久经战阵,但也被此战略的威胁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温如玉并未说话,还是盯着地图在看,半响,突然说道:“传信给顺义王仆固兴达,让他东进朗州。” “温帅三思,仆谷兴达虽然战力强悍,但先王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他们进入到中原的争斗中来。毕竟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其心有异不假,但两方面,一是仆谷兴达其人可信,他是忠于朝廷的,二是留守长安的兵力不多,此时已经算是万不得已了。” (本章完) 北征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着,过了雁栖山,便到了燕军的控制范围,温如玉传令大军小心,并派出先锋部队前去探路。 “温帅,先锋探路,会不会打草惊蛇,令伪燕军队有所防范?”说这话的是一位叫岳安的年轻将领,原本在禁军驻防西川府的都尉任职,被温如玉破格调用。 “这不需要考虑,甚至我更希望能够打草惊蛇。咱们是大军出征,以剿平收复为目的,奇兵突袭不是我们这样的强势一方的打法,如果他们集中全力与我决战,反倒是如了我们所愿,能够毕其功于一役最好不过,朝廷处多事之秋,大军更出不得半点闪失。”温如玉推演着沙盘,对岳安的提问细心解答着,实际上也是同时对参加会议的十几位将领解释。大军出征,最怕军心不齐,战意不稳。 “皇帝之前的旨意是东路攻打德州,西路攻打晋州,同时推进,最终于定州会师,直驱幽州,那时候北境可定。”一位中年将领操纵沙盘解释道。 “事出有急,必然从权。溪人阿北里与伪燕达成同盟,袭扰了凉州卫。我在猜想,如果伪燕军中有能人,能够不顾我们的大军,出北境,由草原绕道而西,从幽州与凉州中间的延州处进攻长安,我们的精锐都在这与西北两地,这可是正中下怀,那时候形势就急转直下了。”温如玉盯着地图,又时时与沙盘对比,正色道。 “这不可能吧,这可是两千多里的长途奔袭,况且绕道草原必然与胡然部发生冲突。”一位将领说道。 “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胡然部如今与赫哲部战战和和,南部草原基本没有什么主力,如果绕道草原,基本上可以说是是无人之境。”一位将领说道。 “这种打法太疯狂了,中原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打法?”一位将领感叹到。 “可是这样的战略一旦成功,他们可以直接抛开我们的北征大军,直接攻打长安,如果他们打下长安又回师北上,我们又成了被夹击的对象了。”岳安感慨道。 众位将领虽然也是久经战阵,但也被此战略的威胁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温如玉并未说话,还是盯着地图在看,半响,突然说道:“传信给顺义王仆固兴达,让他东进朗州。” “温帅三思,仆谷兴达虽然战力强悍,但先王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他们进入到中原的争斗中来。毕竟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其心有异不假,但两方面,一是仆谷兴达其人可信,他是忠于朝廷的,二是留守长安的兵力不多,此时已经算是万不得已了。” (本章完) 北征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着,过了雁栖山,便到了燕军的控制范围,温如玉传令大军小心,并派出先锋部队前去探路。 “温帅,先锋探路,会不会打草惊蛇,令伪燕军队有所防范?”说这话的是一位叫岳安的年轻将领,原本在禁军驻防西川府的都尉任职,被温如玉破格调用。 “这不需要考虑,甚至我更希望能够打草惊蛇。咱们是大军出征,以剿平收复为目的,奇兵突袭不是我们这样的强势一方的打法,如果他们集中全力与我决战,反倒是如了我们所愿,能够毕其功于一役最好不过,朝廷处多事之秋,大军更出不得半点闪失。”温如玉推演着沙盘,对岳安的提问细心解答着,实际上也是同时对参加会议的十几位将领解释。大军出征,最怕军心不齐,战意不稳。 “皇帝之前的旨意是东路攻打德州,西路攻打晋州,同时推进,最终于定州会师,直驱幽州,那时候北境可定。”一位中年将领操纵沙盘解释道。 “事出有急,必然从权。溪人阿北里与伪燕达成同盟,袭扰了凉州卫。我在猜想,如果伪燕军中有能人,能够不顾我们的大军,出北境,由草原绕道而西,从幽州与凉州中间的延州处进攻长安,我们的精锐都在这与西北两地,这可是正中下怀,那时候形势就急转直下了。”温如玉盯着地图,又时时与沙盘对比,正色道。 “这不可能吧,这可是两千多里的长途奔袭,况且绕道草原必然与胡然部发生冲突。”一位将领说道。 “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胡然部如今与赫哲部战战和和,南部草原基本没有什么主力,如果绕道草原,基本上可以说是是无人之境。”一位将领说道。 “这种打法太疯狂了,中原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打法?”一位将领感叹到。 “可是这样的战略一旦成功,他们可以直接抛开我们的北征大军,直接攻打长安,如果他们打下长安又回师北上,我们又成了被夹击的对象了。”岳安感慨道。 众位将领虽然也是久经战阵,但也被此战略的威胁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温如玉并未说话,还是盯着地图在看,半响,突然说道:“传信给顺义王仆固兴达,让他东进朗州。” “温帅三思,仆谷兴达虽然战力强悍,但先王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他们进入到中原的争斗中来。毕竟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其心有异不假,但两方面,一是仆谷兴达其人可信,他是忠于朝廷的,二是留守长安的兵力不多,此时已经算是万不得已了。” (本章完) 正文 036君子如玉,世上无双 温如玉的猜测果然没错,五日后,朗州出现了不知名的大军,他们看起来很狼狈,却一个个像吃人似的野兽。 “伯陵,你的计划前无古人,从来没有人这样成功过。”一个人对刘柏陵说到。 “不是我的计划前无古人,而是我们燕军完成了从来没有中原人能做到的事。”刘柏陵说到。 “可是士卒们大多疲惫不堪,走了这么远的路,又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九死一生啊。”那人说到。 “还不到喘息的时候,传令下去,休整过后,立即兵发长安。”刘柏陵说着,又拿起那张羊皮地图看了起来。 “时间这么紧急吗,咱们行军如此隐秘,是否多疑了?”那人说着,似乎想再多争取一点。 “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虽然咱们行军隐秘,但咱们在边境多耽搁一天,变数就多一天,一天未拿下长安,就不算成功,况且,虽然对方的兵力已然被调动到两翼,但保不准就会从哪里冒出来一支兵马,这么大规模的行军,不可能不被发现,只是早晚的问题,我要诸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长安,如果我们失败了,死了都不会有人埋。”刘柏陵清俊的脸庞瞬间苍老了许多,一丝鬓发随风摇曳着。诸位将领始终没有说话,那个看起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也不再多言,而是示意大家散去,算是默认了刘柏陵的军令,各自准备去了。 刘柏陵十万大军,走到汉地与草原的边境已然只有八万人,其他的不是走散就是逃跑了,五分之一的战损,还未开战,这艰苦的的环境就已然折磨了一番。虽然这是刘柏陵亲自挑选训练出来的精锐,但在自然面前,仍然只有忍耐的份。 清晨已过,晶白的太阳已经在旷野升的老高,大军又再一次启程,如同墨色汇聚的河流,无声的向南方奔去。 他们都是英才,无论是草野的还是朝堂的,市井的还是乡间的,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想,却是有不同的行进方向,进而相争相斗,最后敢于战斗的和有理想的英雄死了,留下小人继续玷污着玩弄着肮脏的人间。 (本章完) 温如玉的猜测果然没错,五日后,朗州出现了不知名的大军,他们看起来很狼狈,却一个个像吃人似的野兽。 “伯陵,你的计划前无古人,从来没有人这样成功过。”一个人对刘柏陵说到。 “不是我的计划前无古人,而是我们燕军完成了从来没有中原人能做到的事。”刘柏陵说到。 “可是士卒们大多疲惫不堪,走了这么远的路,又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九死一生啊。”那人说到。 “还不到喘息的时候,传令下去,休整过后,立即兵发长安。”刘柏陵说着,又拿起那张羊皮地图看了起来。 “时间这么紧急吗,咱们行军如此隐秘,是否多疑了?”那人说着,似乎想再多争取一点。 “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虽然咱们行军隐秘,但咱们在边境多耽搁一天,变数就多一天,一天未拿下长安,就不算成功,况且,虽然对方的兵力已然被调动到两翼,但保不准就会从哪里冒出来一支兵马,这么大规模的行军,不可能不被发现,只是早晚的问题,我要诸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长安,如果我们失败了,死了都不会有人埋。”刘柏陵清俊的脸庞瞬间苍老了许多,一丝鬓发随风摇曳着。诸位将领始终没有说话,那个看起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也不再多言,而是示意大家散去,算是默认了刘柏陵的军令,各自准备去了。 刘柏陵十万大军,走到汉地与草原的边境已然只有八万人,其他的不是走散就是逃跑了,五分之一的战损,还未开战,这艰苦的的环境就已然折磨了一番。虽然这是刘柏陵亲自挑选训练出来的精锐,但在自然面前,仍然只有忍耐的份。 清晨已过,晶白的太阳已经在旷野升的老高,大军又再一次启程,如同墨色汇聚的河流,无声的向南方奔去。 他们都是英才,无论是草野的还是朝堂的,市井的还是乡间的,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想,却是有不同的行进方向,进而相争相斗,最后敢于战斗的和有理想的英雄死了,留下小人继续玷污着玩弄着肮脏的人间。 (本章完) 正文 037长安之乱,风月无边 长安城内,刚刚收到温如玉的警告奏章没几天,又传出来消息燕军已经快要到了长安城下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不少城内的大户人家,甚至官宦人家都着急忙慌的趁着燕军未至之机把细软金银一车一车的往外边运,想逃避兵乱,而城外的人,听到这消息也急匆匆的跑往城里躲起来,也是为了逃避兵乱,这城里城外的人为了一个目的,却做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皇帝本人倒没有很大的震动,因为皇帝知道消息并不需要捕风捉影,而且是能得到最为精确实在的消息,不然一般情况下,他跑的应该最快。皇帝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伪燕军只是分了一路兵马来长安,料想也不会太多,探子报大概不足三万,而长安守军有五万之重,再加上衙役和各府护院卫士,林林总总能到近八万人,这对比,怎么想燕军都不可能攻进来。并且得到燕军行踪当日,中枢已经下发召令给各地方军队勤王护驾,虽然如今北方和西北都在打仗无暇抽身,但南方还算平静,所以南方的勤王军虽然不近,但也有不少,怎么想都不可能打不过这朝廷眼中的一群乌合之众。 皇宫内,一个内侍匆忙小步趋来,见到大总管便轻声耳语了几句,却明显能看到总管的脸色慢慢沉了许多。总管示意小内侍退下,悄悄走到皇帝身边。 “什么事?”皇帝知道总管有话要说,问道。 “陛下,孩子们并没有见到成王殿下,据说殿下最近看上了一个色艺双绝,才冠京城的名妓,被迷的五迷三道,整日介跟着,这孩子们也不敢,所以……”总管为难的说道,而皇帝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越发难看起来。 “真是丢尽的皇家脸面”,皇帝说着,将笔气汹汹的扔到桌台上:“再有才,也不过是个优姬,一个皇子,狎妓,还没成功,还沉迷?还不理朝政?况且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轻重吗?不知道该干什么?啊……”皇帝说着,越说气越大,胸闷气短起来,总管只好劝到消消气。 “来人,着一队金瓜力士去,把成王给我抓回来”,皇帝说着,又重重加了一句道:“给我抓到这儿来!” (本章完) 长安城内,刚刚收到温如玉的警告奏章没几天,又传出来消息燕军已经快要到了长安城下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不少城内的大户人家,甚至官宦人家都着急忙慌的趁着燕军未至之机把细软金银一车一车的往外边运,想逃避兵乱,而城外的人,听到这消息也急匆匆的跑往城里躲起来,也是为了逃避兵乱,这城里城外的人为了一个目的,却做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皇帝本人倒没有很大的震动,因为皇帝知道消息并不需要捕风捉影,而且是能得到最为精确实在的消息,不然一般情况下,他跑的应该最快。皇帝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伪燕军只是分了一路兵马来长安,料想也不会太多,探子报大概不足三万,而长安守军有五万之重,再加上衙役和各府护院卫士,林林总总能到近八万人,这对比,怎么想燕军都不可能攻进来。并且得到燕军行踪当日,中枢已经下发召令给各地方军队勤王护驾,虽然如今北方和西北都在打仗无暇抽身,但南方还算平静,所以南方的勤王军虽然不近,但也有不少,怎么想都不可能打不过这朝廷眼中的一群乌合之众。 皇宫内,一个内侍匆忙小步趋来,见到大总管便轻声耳语了几句,却明显能看到总管的脸色慢慢沉了许多。总管示意小内侍退下,悄悄走到皇帝身边。 “什么事?”皇帝知道总管有话要说,问道。 “陛下,孩子们并没有见到成王殿下,据说殿下最近看上了一个色艺双绝,才冠京城的名妓,被迷的五迷三道,整日介跟着,这孩子们也不敢,所以……”总管为难的说道,而皇帝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越发难看起来。 “真是丢尽的皇家脸面”,皇帝说着,将笔气汹汹的扔到桌台上:“再有才,也不过是个优姬,一个皇子,狎妓,还没成功,还沉迷?还不理朝政?况且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轻重吗?不知道该干什么?啊……”皇帝说着,越说气越大,胸闷气短起来,总管只好劝到消消气。 “来人,着一队金瓜力士去,把成王给我抓回来”,皇帝说着,又重重加了一句道:“给我抓到这儿来!” (本章完) 长安城内,刚刚收到温如玉的警告奏章没几天,又传出来消息燕军已经快要到了长安城下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不少城内的大户人家,甚至官宦人家都着急忙慌的趁着燕军未至之机把细软金银一车一车的往外边运,想逃避兵乱,而城外的人,听到这消息也急匆匆的跑往城里躲起来,也是为了逃避兵乱,这城里城外的人为了一个目的,却做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皇帝本人倒没有很大的震动,因为皇帝知道消息并不需要捕风捉影,而且是能得到最为精确实在的消息,不然一般情况下,他跑的应该最快。皇帝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伪燕军只是分了一路兵马来长安,料想也不会太多,探子报大概不足三万,而长安守军有五万之重,再加上衙役和各府护院卫士,林林总总能到近八万人,这对比,怎么想燕军都不可能攻进来。并且得到燕军行踪当日,中枢已经下发召令给各地方军队勤王护驾,虽然如今北方和西北都在打仗无暇抽身,但南方还算平静,所以南方的勤王军虽然不近,但也有不少,怎么想都不可能打不过这朝廷眼中的一群乌合之众。 皇宫内,一个内侍匆忙小步趋来,见到大总管便轻声耳语了几句,却明显能看到总管的脸色慢慢沉了许多。总管示意小内侍退下,悄悄走到皇帝身边。 “什么事?”皇帝知道总管有话要说,问道。 “陛下,孩子们并没有见到成王殿下,据说殿下最近看上了一个色艺双绝,才冠京城的名妓,被迷的五迷三道,整日介跟着,这孩子们也不敢,所以……”总管为难的说道,而皇帝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越发难看起来。 “真是丢尽的皇家脸面”,皇帝说着,将笔气汹汹的扔到桌台上:“再有才,也不过是个优姬,一个皇子,狎妓,还没成功,还沉迷?还不理朝政?况且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轻重吗?不知道该干什么?啊……”皇帝说着,越说气越大,胸闷气短起来,总管只好劝到消消气。 “来人,着一队金瓜力士去,把成王给我抓回来”,皇帝说着,又重重加了一句道:“给我抓到这儿来!” (本章完) 正文 038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 次日清晨,长安城内外下起了雨。雨水凄凄沥沥,从瓦檐上如流珠般坠下,整个青石板街的水流如同小溪一般。 刘伯陵的大军营内灯火通明,整装待发。 “卫关是长安的北门户,守军三千,明早务必攻下,至于东面的古关,不用去管他,留下五千防守就好。”刘伯陵看着地图下达着作战命令。 “那长安城内派援军来如何是好?”一位将领问道。这其实是所有将领想问的问题,他们并不知道下毒的事,所以很奇怪一向严谨到兵力部署会详细到都旗(军队最小编制,百人,以旗为号)一级的人,如今怎么会不考虑长安方面的援兵问题。 刘伯陵看了看众位将领,说道:“长安不会来人了。你们做好准备,明日五更攻占卫关,然后,直驱长安。” 所谓卫关,是长安北面官道上山谷间的一个小城,它本是关道上的一个关隘,然后人越来越多,成了一个小小的城池。卫关谷宽不过百丈,两面是山,只有南北两面有城墙,因为西面是河,所以城墙东面修到山下,西面只到河边。 “你想怎么打卫关?”廖山问道。 “怎么这么问?”刘伯陵说道。 “别说你只是想强攻,这不是你的作风,况且我知道你调了两营兵出去。” “哈哈,没什么事,你和我走。”刘伯陵说道。 两人快马而来,不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儿便走到距离卫关不到五里的山前,引路上山,发现那两营士兵在这砍木头。 “你带我来这看什么?”廖山问道。 “昨日我巡查地形,发现在去卫关的路上,这里虽不是最窄,但却是山体最为高峭的地方,于是我就想,如果把这里堵了,河水自然会暴涨,然后直接水淹卫关就好了。”刘伯陵说道。 “对啊,好办法!”廖山惊奇道。 “那你调两营兵是来开山?”廖山随即问道。 “不是,一营来开山,另一营在二里外的拐角处阻击卫关的来敌。”刘伯陵说道。 “你是怕卫关的人来阻止开山?”廖山说到。 “是,还有个打算,为了减少生灵涂炭,我已经写信给卫关的关卫,告诉他我的想法,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他会怎么选择?” “明智之举是信,然后把百姓迁走,愚蠢之举是不信,然后等死。 “你怎么不觉得他会投降。”廖山问道。 “是你你降吗?”刘伯陵反问道。 “不会,我们是反贼耶!”廖山说着,两个人对视轻轻一笑。 “你怎么不让全来?”廖山问道。 “地方就这么大,全来反而施展不开,况且他们别有他用。”刘伯陵说道。 两人对话间,兵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在紧急的忙碌着。首先要砍出来一段隔离带,防止雨来前大火会烧向别处,也将砍下来的柴禾堆放在山石处,又在山谷里将火药埋好,以用来炸开堰塞湖之用,这地点要远的十分精确,不然山火之热便可引爆,这就前功尽弃了。然后在山上点火,不多时已经将天染的通红,两课时辰后,山雨便来,雨打在烧的许久的山石上,啪啪做响,山石经火烧雨浇碎裂开来。之后东岸的燕军开炮轰山,不多时山体塌方滑坡,在山谷里便形成堰塞,随着雨水的降落,堰塞湖的水位越来越高。 卫关的关守本来是不信刘伯陵的这封信的,但晚间时守卫便报来异常,说今年初雨已来,可是这河水不涨反降,而且降的有点多,关守联想到信,忙去冒着冰雨查看,发现果然如此,心里大惊。忙叫人去通知关内百姓搬到走,又派兵力去关的上游查看,恰巧遇到山上伏击的燕军,飞矢流石之下死伤大半。 卫关内百姓冒雨迁行,哭喊叫骂声不觉于耳,为了逃避不知何时会来的洪水,百姓纷纷跑到山上避难。 正在关内乱做一团的时候,喊杀声传过来,不多时,燕军骑兵便冲进大开大敞的关门内,随即燕军主力也攻入关内,三千人守卫的卫关,如此戏剧的便易了手。廖山登上城墙,发射了一发信号弹,烟火穿破云霄爆炸,刘伯陵知道得手了。随即示意点燃火药炸开堰塞湖,随着一声巨响,堰塞湖被炸开,河水奔流而下,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如洪水猛兽,并未冲击到岸上来。 (本章完) 正文 039入主长安,长安已乱 子夜时分,燕军到达了城外,在城外扎营。这又是兵行险招,底下的将领们无不吓出一身冷汗。燕军只有两万人,就这样驻扎在长安城下,如果里面的守军出来,这两万人说吃掉就吃掉。但看向刘伯陵时,其除了看地图,并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已经胸有成竹。 次日清晨,燕军大军攻城,却并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等大军攻入城内之后,大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面对这样惨烈的场景,纵然是久经战阵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们,也不由得冷汗如雨,反胃想吐。 “将军,大军已经控制了城防,并且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一位将领回禀刘伯陵说道。 “好。”刘伯陵只是说出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将军……”那人欲语还休。 “有什么就说。”刘伯陵依旧看着地图未抬头。 “将军,长安城内惨不忍睹,一些士兵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军心有些涣散。”那人说到。 “有不顾军令,趁机侮淫妇女,烧杀抢掠的吗?”刘伯陵问道。 “将军军令谁敢不从,未曾上报。”那人肯定的说道。 “如此就好”,说着刘伯陵站起来,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似是难过,又未表露:“如此惨状,不动恻隐之心者岂不是畜牲”,说着又叹口气道:“此法恐怕折寿啊,唉,但这是战争,你死我活本就如此,古往今来,战败的一方,军人死也就罢了,屠城的事还少吗,那还是人一个个杀的呢!人,有的时候还真不如野兽。” “将军珍重。”那人劝告道。 “好了,传令入城,咱们也去皇帝佬的皇宫去看看。平时那可不是谁都能见识到了的,如今趾高气昂的人不在了,咱们也去见见世面。”刘伯陵说道。 “大军之下,纵然那些人还在,谁敢拦我们,谁,又能拦的住我们。”正说话间,廖山走了进来说道。 (本章完) 子夜时分,燕军到达了城外,在城外扎营。这又是兵行险招,底下的将领们无不吓出一身冷汗。燕军只有两万人,就这样驻扎在长安城下,如果里面的守军出来,这两万人说吃掉就吃掉。但看向刘伯陵时,其除了看地图,并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已经胸有成竹。 次日清晨,燕军大军攻城,却并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等大军攻入城内之后,大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面对这样惨烈的场景,纵然是久经战阵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们,也不由得冷汗如雨,反胃想吐。 “将军,大军已经控制了城防,并且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一位将领回禀刘伯陵说道。 “好。”刘伯陵只是说出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将军……”那人欲语还休。 “有什么就说。”刘伯陵依旧看着地图未抬头。 “将军,长安城内惨不忍睹,一些士兵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军心有些涣散。”那人说到。 “有不顾军令,趁机侮淫妇女,烧杀抢掠的吗?”刘伯陵问道。 “将军军令谁敢不从,未曾上报。”那人肯定的说道。 “如此就好”,说着刘伯陵站起来,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似是难过,又未表露:“如此惨状,不动恻隐之心者岂不是畜牲”,说着又叹口气道:“此法恐怕折寿啊,唉,但这是战争,你死我活本就如此,古往今来,战败的一方,军人死也就罢了,屠城的事还少吗,那还是人一个个杀的呢!人,有的时候还真不如野兽。” “将军珍重。”那人劝告道。 “好了,传令入城,咱们也去皇帝佬的皇宫去看看。平时那可不是谁都能见识到了的,如今趾高气昂的人不在了,咱们也去见见世面。”刘伯陵说道。 “大军之下,纵然那些人还在,谁敢拦我们,谁,又能拦的住我们。”正说话间,廖山走了进来说道。 (本章完) 子夜时分,燕军到达了城外,在城外扎营。这又是兵行险招,底下的将领们无不吓出一身冷汗。燕军只有两万人,就这样驻扎在长安城下,如果里面的守军出来,这两万人说吃掉就吃掉。但看向刘伯陵时,其除了看地图,并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已经胸有成竹。 次日清晨,燕军大军攻城,却并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等大军攻入城内之后,大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面对这样惨烈的场景,纵然是久经战阵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们,也不由得冷汗如雨,反胃想吐。 “将军,大军已经控制了城防,并且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一位将领回禀刘伯陵说道。 “好。”刘伯陵只是说出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将军……”那人欲语还休。 “有什么就说。”刘伯陵依旧看着地图未抬头。 “将军,长安城内惨不忍睹,一些士兵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军心有些涣散。”那人说到。 “有不顾军令,趁机侮淫妇女,烧杀抢掠的吗?”刘伯陵问道。 “将军军令谁敢不从,未曾上报。”那人肯定的说道。 “如此就好”,说着刘伯陵站起来,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似是难过,又未表露:“如此惨状,不动恻隐之心者岂不是畜牲”,说着又叹口气道:“此法恐怕折寿啊,唉,但这是战争,你死我活本就如此,古往今来,战败的一方,军人死也就罢了,屠城的事还少吗,那还是人一个个杀的呢!人,有的时候还真不如野兽。” “将军珍重。”那人劝告道。 “好了,传令入城,咱们也去皇帝佬的皇宫去看看。平时那可不是谁都能见识到了的,如今趾高气昂的人不在了,咱们也去见见世面。”刘伯陵说道。 “大军之下,纵然那些人还在,谁敢拦我们,谁,又能拦的住我们。”正说话间,廖山走了进来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