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韩信有点浪》 正文 第一章 寻找韩信 , 穿越到秦始皇时代一个月之后,唐涯才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自己的确是穿越了。 只是穿越的剧本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砸穿某户人家的屋顶,然后被一个美娇娘给收留了,刚好美娇娘是一个小寡妇,然后两个人天雷勾动地火,发生羞羞的故事么? 自己却是从阴沟里面爬出来的。 饿了几天肚子后,被迫当了一个乞丐。 自己在现实中是一个大学辍学生,穷到吃土,没想到过来还是要饭。 他只好整天捧着一只破碗,口中念叨:“谁家给个饭啊……” 饭还没要到,这时,忽然又有几个乞丐围了上来,手中挥舞着竹竿,对着他张牙舞爪,大呼小叫:“爬远些,这是咱们的地盘,快滚,快滚!” 原来乞丐也是要争地盘的。唐涯心中火大,老子要个饭容易吗,有一顿没一顿的,还要被你们赶,见到几个乞丐凶神恶煞的,也不禁有点怂了,大叫:“乞丐何苦为难乞丐!”在这个时代呆了一个月之后,他也渐渐会一点这个时代的语言了。 乞丐们叫唤:“这个地方就这么大,哪养得起多余的乞丐了,再啰嗦就揍你!”见到对方不为所动,几人就挥起竹竿就向他砸来。 唐涯自己手中也有一根竹竿,他要饭的时候没少被狗追,竹竿正是用来打狗的打狗棒,这时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般,挥动竹竿去抵挡众乞丐。 然后奇迹发生了,他似乎是忽然之间天人感应一般学会了打狗棒法,一根竹竿舞得风生水起,不一下已将五个乞丐全部戳倒在地。 五个乞丐大吃一惊,纷纷跪地求饶,直把他呼作老大。 唐涯自己也有点懵:穿越系统居然给自己加了一个buff,将自己变成了深不可测的高手! 有这本事,还当个鸟的乞丐啊! 老子去当个游侠,它不香么! 就算不当游侠,捕鱼打猎过日子也好啊! 于是,他大笑几声,把碗一摔,也无心收这几个乞丐当小弟,胸一挺,大摇大摆而去。 他一腔仗剑走天涯的豪情,抬起脚来却不知道该往哪边去。 这时,他见到街边有一张告示,凑上去瞧了瞧,原来是秦始皇通缉张良的布告。 唐涯大笑,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是秦始皇十年,张良博浪沙刺杀秦始皇都已经过去六七年了,秦始皇居然还在锲而不舍捉拿张良。 他忽然心念一动,这可是一个风云人物辈出的时代啊,再过不多久,陈胜、吴广,项羽、刘邦都要出山了,自己没有赶上风云变幻的春秋战国时期,却赶上了一个秦末大起义时代。 秦始皇还剩一年时间就要驾崩了,又一个乱世争霸就要开始了! 现在自己穿越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穿越回去,为什么不赶着去见一见这些风云人物,也算没有白来这个时代? 唐涯忽想起前不久刚好在某乎上刷到的一个关于穿越的问题:如果给你一个穿越回到过去的机会,你最想做什么? 网友各种开脑洞的回答都有,当然了,回去买彩票,杠杆炒房,挽留女友的回答,自然少不了。还有要回去见貂蝉和杨贵妃的;有要回去当刘禅,扮猪吃老虎的;有要赶在李白之前,剽窃李白的诗,自己当诗仙的;还有要回去当郑和,抢先征服美洲,让五月花号在大西洋上无家可归的。 唐涯当时自己也作了回答,只想回去见韩信。 那也是因为他刚好在《史记》上看到韩信的篇章,对韩信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一生兴趣盎然,所以也是随便一答,没想到居然还成了1k+高赞回答。 怎么这么巧,刚好就穿越到韩信的时代来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莫非是因为自己这个想法比较强烈,因而竟然穿越过来了? 韩信在历史上是一个浓墨重彩的角色,没有韩信,还不知道有没有大汉王朝。他从一个沦落到要饭,钻人裤裆的屌丝,忽然之间逆袭成龙傲天,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打遍天下无敌手,最终又冤死长乐宫,如一颗暗夜中的流星,辉煌时是那样闪耀,陨落时又是那样猝不及防,他的一生着实让人可惊可叹。 他这样逆天的剧本,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这也正是韩信的年代,他此时的年纪只怕跟自己差不多。唐涯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当下打定主意,眼下的目标:去见韩信。 他要亲眼见证韩信是怎么一步步成神的。 想想可以见到偶像,还有点小激动,要是能跟着偶像混,给他做一个提鞋的小弟,也值了啊! 眼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韩信应该还在淮阴要饭,处境只怕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有了目标,事情就好办了。 唐涯当即南下,前往楚地淮阴,韩信的老家。 此时身处之地,是在原赵国的邯郸城附近,去淮阴千里之遥,在这个没有飞机高铁的年代,简直就好像隔着一条银河,兜里又没有钱,马车是别想坐了,好在并不赶时间,可以慢慢走,还可以顺便欣赏下两千年前祖国的大好山河。 上路之后,只能餐风露宿,饿了就打猎捕鱼摘野果,最不济抓点泥鳅,摸点螺蛳,找点虫子填肚子,要饿死倒也不容易。 这天午间,天上没有太阳,他在荒郊野岭有点找不着方向了,来到一处湖边,喝了点水,洗了一把脸,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自言自语:“要了一个月的饭,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人也晒黑了,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不过神奇的是,体质反而变好了,而且新陈代谢似乎也变快了,头发胡子长得老快了。这一次穿越,身体有所变异,就好像蜘蛛侠被蜘蛛咬了,美国队长打了血清,绿巨人被伽马射线辐射了一般,脱胎换骨了。” 正在自我感觉良好,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兀那乞丐,你可见到两个女子从这儿过去?” 没想到这荒郊野岭居然有人,唐涯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是六个黑衣人,每人身上都挂着一把剑,似乎是江湖人士,发话的是一个独眼,大概是几人头领,看神情来者不善,只回答:“没有,几位爷有什么事?” 几人并不回答,一个瘦子黑衣人却向独眼首领说道:“咱们不该跟人打照面的,这乞丐已经见过咱们的容貌,是否要杀人灭口?” 唐涯心中大怒,你们动不动就要灭口,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有一身本事,并不惧怕几人,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装出一副憨憨的模样。 独眼见他呆头呆脑,也就没杀心了,说道:“一个臭要饭的,懂什么,杀他脏了手。咱们还是去追杀两个叛教的贱人,把令牌夺回来要紧。” 几人说着已经走远了。 唐涯心想这几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听他们要去追杀两个女子,自己岂能坐视不管? 英雄救美的剧本,终于还是来了么! (本章完) 正文 第二章 女剑客 , 唐涯蹑在几人后面,跟踪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一片树林中。 几个黑衣人显然也是追累了,停下来略作休息,分着干粮吃,一面细细商议怎么对付他们口中的两个“贱人”。 其中的瘦子往前面去了,过得一阵又折回来,喜动颜色回报:“我本来想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抓几条鱼的,你们猜我在前面发现了什么!” 几人齐问:“什么?” 瘦子兴高采烈:“脚印,两个妮子的脚印。” 独眼一下蹿起身来,兴奋说:“你见到她们了?” “不光见到了,而且我跟踪上去,发现她们就在前面一个山洞中歇脚,只在一里之外。” 独眼大喜:“她们果然是走的这条道,你没被他们发觉吧?” 瘦子说:“当然没有,她们以为把咱们甩开了,所以才放慢了脚步。我就说她们逃了好几天,总也要停下来休息休息的。” 一个脸色青紫的家伙说:“那现在咱们怎么办,直接上去动手围攻么?” 独眼摆摆手:“她们还没发现咱们,急什么,那妮子剑法实在了得,咱们可不能大意。应该等她们睡着了,再用迷烟彻底把她们迷倒,然后再动手,岂不妙哉?” 瘦子忽然忍不住笑起来,笑容极其猥琐:“何必等晚上!我看她们在睡觉,就已经放了迷烟了,这时候应该起作用了,咱们赶着去,两个妮子手到擒来。” 众人闻言大喜,笑容中都透着下流神色。还是青紫脸说出了大家的心思:“两个妮子都是天仙国色,直接杀了太也可惜。咱们迷倒了她们,何不……反正这儿也没有别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呵呵呵……” 几个人见大家心思都差不多,更加恬不知耻大笑起来。 唐涯在心中大骂:这些家伙果然都是畜牲!老子最恨这些卑鄙下流之徒,幸亏叫我撞见,不然两个美人儿都要遭殃了! 独眼掩饰不住狂喜之情,又说:“等到取回钜子令,咱们赵大人做了钜子,就能号令眼下一盘散沙的墨家弟子了,将来夺取天下也未可知。咱们这些有功之臣嘛,都可以飞黄腾达了。” 钜子令!唐涯大吃一惊:这不是墨家首领的信物么?他们显然是墨家人物了,墨家中怎也有这许多败类? 自己一来就撞见墨家内部的权力斗争,倒是没想到的,听见他们竟还有夺取天下的野心,作为熟悉历史剧本的穿越者,自然只觉得可笑,墨家早就衰落了,以后哪有你们什么事? 这时,几个败类已经摸索着往前去了。 唐涯也只好跟上去,小心翼翼躲着不让几人发现,一面筹思救人的对策。 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快,已经见到那个山洞,只见里面横躺着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正是两个女子,看她们瘫软的样子,果然已被迷烟迷倒。 唐涯极想看看这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可惜她们面朝里面,还瞧不见。 瘦子哑着嗓子低声说话:“我的迷烟厉害得紧,连老虎也能迷晕。她们刚才是靠石壁坐着睡的,现在已经软成一团水了!” 独眼似乎十分忌惮两个女子,观察了好一会,才打了打手势,指挥众人上前动手。 唐涯只怕两个女子转眼间要被害,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虽然不知道这些家伙身手到底如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大呼一声,从暗处跳了出来。 几个奸贼都吓了一跳,作势要拔剑杀人。 瘦子定睛一看,叫唤:“是那个臭要饭的!” 青紫脸满脸怒气:“臭要饭的,你干什么的!” 唐涯只好耍点小聪明,拿出一幅衣襟包裹着的东西,装傻充愣说:“我在路上捡到这块牌子,想着应该是几位爷落下的,因此赶着来还给各位,就望着几位爷可以赏一点银子,幸亏追上你们了。” 几人满心都想着钜子令,青紫脸冲口问:“什么牌子?” “上面好像有两个字,可我也不认识啊,不信你们来瞧!”唐涯猜想钜子令上面该是有钜子两个字才对。 果然,青紫脸又惊又喜:“莫非是钜子令!” 独眼心中戒备,转眼见到山洞中的两个女子并未惊醒,略略放心,示意青紫脸上前查看,心想或许两个女子逃得急,把钜子令掉在路上也有可能。 青紫脸走上前来,伸手来抓包裹。 唐涯手一扬,将包裹中装的泥沙扬到他脸上,迷住了他的眼睛,跟着竹棒递出,直戳他喉咙,他知道这些家伙都是罪有因得,下手毫不留情。 青紫脸往后急避,却还是猝不及防,瞬间被一竹棍封喉,一命呜呼了。 其余五人大吃一惊,哪里料到一个乞丐会搞这个动作。瘦子跟着抢了上来,叫道:“找死!”挥剑刺来。 唐涯挥着竹棒应付,几招过后就顶不住了,大呼不妙,原来这些家伙都是硬茬子,自己高估了自己,看来系统加的buff还不够,一根竹棍实在太吃亏,一人都搞不定,何况他们还有五人! 当下左支右绌,不几下,他的竹棍已经被削得只剩一半。 这样子下去救人不成,小命得丢在这里! 正在危急关头,忽只听两声惨叫,转眼一看,只见洞中的白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欺上前来,手提长剑,趁着众人注意力都放在唐涯身上,眨眼间就解决了两个黑衣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一来,独眼、瘦子和剩下一个黑衣人也是大吃一惊,一个措手不及,六人瞬间死了三个。 独眼脊背一凉,向另一个黑衣人喝道:“上啊!” 那黑衣人举剑向白衣女子刺去。 白衣女子手腕转动,手中长剑光转如电,宛如绽开一团漩涡,叮叮叮一阵响声过后,黑衣人的长剑已被搅得粉碎。看样子,白衣女子手中的剑固然是宝剑,而她的剑法也是高得出奇。 白衣女子长剑递上,瞬间将那个黑衣人刺死。 独眼魂飞天外,他本来忌惮白衣女子,这一下队友几乎死光,自己绝不是对手,撒出几只飞刀暗器,逼退白衣女子,转身就逃了。 剩下一个瘦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想要逃时,青衣女子又已挡在他前面,一声娇叱,挥剑刺来。 青衣女子的剑法较弱,但也算了不得了,能够将瘦子缠住。 唐涯痛恨这个瘦子,捡起一个黑衣人的剑,与青衣少女前后夹击,瞅准机会,一剑从刺中了瘦子的大腿。 瘦子倒在地上哀嚎,满面惊恐。 白衣女子已经走上前来,冷笑一声:“就你们这几个没出息的家伙,也敢来追杀我,不自量力。” 瘦子挣扎着跪地求饶:“嬴灵子,你饶了我……我也是听命行事,我是被赵准那个狗贼逼的啊啊,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我给你做牛做马……” 白衣女子又是一声冷笑:“我要你这废物何用?”当下也不多说,长剑一抖,已将他一剑封喉。 唐涯惊呆了,连她怎么出手的都没瞧清楚,才知道果然天外有天,自己的剑法在她面前还不够看的,讷讷道:“原来你这么厉害,我还想来救你,看样子是想多了……你怎么没被他们迷晕?” 白衣女子打量他一眼,居然不领他的情,反有些愠怒:“我早就知道他们跟在后面,假装被他们迷倒,只是要引他们进山洞,让他们无处可逃,一举全歼,结果被你这小子破坏,害我放跑了一人。” 唐涯不服气:“喂,我可是好心来救你们的,你不谢谢我,居然还怪我!我可是差点连小命也丢了!我容易吗!” 白衣女子嗤笑摇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救人,我是该夸你有勇气,还是骂你糊涂!” 唐涯瞪大眼睛:“你……不知好歹……要不看你果然是个美人儿,我早跟你翻脸了……”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转,只见她不过十八九岁,果然是天生丽质,容颜绝美,气度雍容高贵,身材苗条高挑,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走出来的女剑客。 白衣女子见他竟敢用眼神轻薄自己,一瞪眼,蛾眉倒竖。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章 与美人同行 , 唐涯知道她不好惹,也就老实了,一笑说道:“我也不来跟你生气了,你见我打不过人家,宁肯破坏自己的计划,也出洞来救我,可见你还是知道好歹的。” 白衣女子斜睨着他:“你打不过人家,为什么不赶紧逃走?” 唐涯拍着胸脯,提高声音说:“我只以为你们被迷晕了,我一逃,你们就没好下场,我当然拼了命也不能逃了。”心中想,你别说,你要不及时出手,说不定下一刻我就跑了,脸上却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白衣女子似信非信:“你倒是舍身取义之人了。” 唐涯受之不愧:“我就把你这句话当作感谢了。鄙人唐涯,二位小姐如何称呼?” “我叫嬴姗,这是我姐姐,叫做嬴柔。”回答的却是一旁的青衣少女。 “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我就猜到你们是姐妹!” 嬴姗眨巴眼睛,打量着他,充满好奇:“小乞丐,你是从哪儿来的?” 唐涯见她只有十三四岁,稚气未脱,但已然出落得水灵灵的,玲珑剔透,冰雪可人,一双大眼很是动人,他很喜爱这少女的天真烂漫,戏说着回答:“乞丐就乞丐,干嘛加个小字!很伤自尊的好不好。我是小乞丐,你就是小丫头,黄毛丫头。” 他对两个女子油然而生亲近之感,说话竟开始油嘴滑舌。 白衣女子嬴柔用训诫的语气对妹妹说:“姗儿,行走江湖,不能逢人就说真话。今后不能随便报真名,记住了没?” 妹妹嬴姗疑惑说:“可他是来救我们的啊,他不是恶人。” 嬴柔瞥了唐涯一眼,轻笑道:“恶人又不会把‘恶人’两个字刻在脑门上,谁知道他是不是赵准派来行使苦肉计的。” 唐涯一听,肚子都要气炸了:“你这女人怎如此不知好歹,我可是救了你啊,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 嬴柔自然不知道吕洞宾是谁,但知道不是好话,微微一拱手:“承蒙关照,就此别过!”牵了妹妹的手,就往前去了。 唐涯在风中凌乱,她也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倒是妹妹嬴姗有人情味多了,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小乞丐,你跟我们来么?” 唐涯心中有气,嘟囔说:“不去!我跟你们去干什么?”本来想硬气一回,然而望了满地尸首一眼,忽然感觉不对,独眼黑衣人逃走了,说不定还在附近,自己要是撞见了指定打不过。想到这里,有点怂了,又厚着脸皮跟在二女身后,离得二女十数步之远。 嬴姗咦了一声:“小乞丐,你怎么又跟来了?” 唐涯当然不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实话被姐妹小瞧:“我本来也是要往这边走,可不是跟着你们。” 嬴柔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正话反说来嘲弄他:“他是怕咱们被独眼害了,要跟在后面保护咱们。” “你们可管不着我怎么走。”唐涯红着脸岔开话题,又说,“所以你们都是墨家弟子了,为什么被他们追杀?” “他们非冤枉是姐姐毒死了师父,我们的师父也就是南星寒钜子。这次对付咱们的是大奸人赵准,他想要当钜子,所以非要除掉姐姐这个竞争对手不可。”嬴姗想起这几日的坎坷遭遇,一双眼都红了。 唐涯刚来到这个时代,每一个消息都是新鲜的,点头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要抢钜子令。你们竟是钜子的徒儿,原来现在的钜子叫做南星寒。” 嬴姗奇道:“我们的师父南星寒钜子,你也不知道么?” 唐涯心想历史书上没写,我咋知道,咳嗽一声:“这个我当然知道……那个,钜子不幸被害死,我也替墨家感到惋惜,二位小姐节哀吧。” 嬴姗补充说:“师父也不能完全叫做钜子,因为他只是代理钜子。” “代理钜子?”唐涯一发问就后悔了,只怕又露出马脚,显得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嬴姗却也没有多想,为他释疑:“因为楚墨并不认可师父,师父不能得到全部三墨的承认,只能算是代理钜子。” 唐涯也就大概明白,他当初翻看古代哲学史的时候,也知道一点墨家的历史,墨家自从墨子死后,没有强有力的继承者,后来渐渐分裂成秦墨,齐墨和楚墨三派,分庭抗礼,互相之间不太融洽。 “我就跟你说说吧,因为咱们没有一个真正的钜子,墨家一盘散沙,后来我们墨家的头领,也就是灵子们,达成一个协定,现在秦始皇残暴,谁要能刺杀秦始皇,解民倒悬,谁就是下一任钜子……” 唐涯吃了一惊,怎么谁都想杀秦始皇,秦始皇也是够悲催的,问道:“后来怎样了?” “后来消息泄露了,自然没成功。” 唐涯知道他们不会成功,也就不奇怪,对他们这么能豁得出去也是佩服,就说:“秦始皇知道你们要刺杀他,那你们墨家还不遭了大殃?” 嬴姗点点头:“反正墨家已经被朝廷打压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咱们也早就习惯了跟朝廷捉迷藏。何况,咱们都是为了普天下百姓着想,豁出性命也是应该……后来他们就怀疑是我们姐妹告的密,因为我们身份不一样,我们跟皇上……” 唐涯正在竖起耳朵听,忽听赢柔打断道:“妹妹,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行走江湖,不能逢人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都说,总要留三分,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嬴姗不像姐姐那样有戒备心,吐吐舌头说:“可这些也不是秘密了呀,我看这小乞丐不坏的。” 赢柔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说:“这小子一身的剑法,哪里像一个真的乞丐了?” 这确实不好解释,唐涯虽然生气,也是哑口无言。 “小乞丐,你的剑法是从哪儿学的?”嬴姗跟着问起来。 唐涯只好随口胡诌:“我见到别人练剑,随便学的。” “原来你没有师父,你能自学剑法那也挺聪明了,不过你的剑法破绽太多,还需要高人指点,要不然就很难进步了。”嬴姗一脸认真说。 唐涯见她一个小姑娘竟来对自己指点江山,又好气又好笑说:“你说的这个高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嬴姗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嬉笑,眼睛一亮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呀。” “你敢说你比我厉害?”唐涯不服气了。 嬴姗娇俏的脸上显出高傲的神气来:“我当然比你厉害,不信咱俩比比,输了你要拜我为师。” 唐涯哼一声:“我干嘛要拜你为师?”心想,我才不跟你比,赢了你这小丫头也没什么光彩,输了就更丢人了。他先前见过了嬴姗的剑法,还真没把握能赢她。 嬴姗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姐姐收了好多徒儿,我也想收徒儿,你没有师父,我没有徒儿,你拜了我,两全其美,你说好不好?” 唐涯大笑:“哪有你这样的神逻辑,天下没有徒儿的多了,我干嘛要拜你?你姐姐收徒那还好说,你也想……嘿嘿嘿哈哈哈……”心想真拜了这么一个娇俏小萝莉当师父,倒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嬴姗被他小瞧,向他做个嗔怒的表情。 “你姐姐收了多少徒儿了?”唐涯忍不住好奇问。 嬴姗答道:“总有二三十个,我姐姐可是秦墨排名第三的灵子。” 唐涯约莫猜到,灵子大概是墨家中某些头领人物的称谓,未免显得孤陋寡闻,又不好开口问,只问:“那嬴姗姑娘,你是排名第几的灵子?” 嬴姗红了脸:“我现在还不是,等我练好了剑法,收了徒儿,我就是了,你可不能小瞧我。” “闹了半天,你都还不是灵子,我更不能拜你为师了,那也太没面子了。”唐涯倒挺喜欢跟这个小姑娘打趣。 嬴姗又羞又恼说:“等我将来厉害了,你再想拜我为师,我还不要你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不时斗嘴几句,不知不觉,已出荒山。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章 歼灭群盗 , 再走半个时辰,忽听远处又有人声,声音嘈杂,似乎有人在大声呼喝,又有人在哀声惨叫,还夹杂着求饶的声音,只不过被山脚挡住了,只听声音不见人。 嬴柔按剑道:“上去瞧瞧!”她是墨家弟子,以行侠仗义为使命,有人遇难,自然不能置身事外的了。 三人快步到山脚拐弯处,先不露身形,往声音来处一张望,只见大道上,一伙强盗正在打劫一批过路商人,已经杀翻两人了,正大肆在马车中翻找财物。 嬴柔横眉怒目,恨恨说:“这批贼子我识得他们,是原来牛头山的盗匪,我早就想除掉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了,终于叫他们撞到我手里……他们有二十来人,这一次似乎是倾巢出动,正好一网打尽。只不过人数有些多,我一前去,他们就作鸟兽散,倒是不好办。” 唐涯还怕三个人打不过对面这么多人,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问说:“你认识他们,他们认识你,知道你的厉害不?” “没有,我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他们而已。” 唐涯微一思索,说道:“要让他们没有漏网之鱼,我倒有个法子。” 嬴柔不料他片刻间就有计谋,以惊异的目光问:“什么法子?” 唐涯嘿嘿一笑说:“这样,你们把我捆起来,然后咱们再上前去,让他们错以为我跟你们是敌人。” “那有什么用?” 唐涯解释说:“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厉害,见到你们两个弱女子,该是不会放在眼里,因此不会急着逃走,你先杀掉几人,他们见到厉害,定然一哄而散,那时候我假装挣脱你们的挟持,反过来挟持你。他们见到有机可乘,又会折回来报仇,这样你就可以分两次将他们一举全歼……哦不……两举全歼了。” 嬴柔一筹思,这计策确实是可行的,不相信这样的妙策是一个乞丐能想出来的,眼中先是一亮,跟着更多了一丝狐疑,当下却不多说,眼看盗匪们凶神恶煞,又要伤人,就只好采纳了,吩咐说:“姗儿,找点东西,把他手反绑了。” 嬴姗找不着什么就手的绳子,于是将唐涯的裤带抽了,用来绑他的手。 唐涯瞪眼道:“别搞我裤子啊,你还是不是淑女!” 嬴姗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裤子,屁股也露出来了,嘀咕着:“你这裤子穿了跟没穿也没什么两样……” 二女押着唐涯,三人一起向盗匪们走去。 盗匪们忽见有人出现,先是一惊,跟着看清只是两个少女押着一个乞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觉得突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当一回事,果然并不逃跑。 嬴柔发话道:“你们这群牛头山的盗匪,光天化日也敢行凶!” 当先一个满脸横肉的盗匪头子嘿的一笑,走上两步,说道:“你知道咱们的来头,竟然不怕?” 嬴柔验明了他们身份,也就方便下杀手了,轻描淡写说道:“你们背负了几十条人命,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众盗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七嘴八舌起来: “这娘们好大口气!” “她带着剑,试试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两个倒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正好带回去当压寨夫人。” “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 众盗匪说着,已经团团围了上来。 唐涯为了强调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自己跟众盗匪是一条战线的,大呼道:“众位爷,救我,这娘们身上有许多金叶子,都是从我这儿搜去的,你们杀了她,金叶子我都分给你们。” 众盗匪也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有金叶子,还是忍不住眼中放光,又都舞着斧头大刀走上一步。 待得他们走近,嬴柔刷的出剑,那真叫一个如飘风骤雨,顷刻而至,寒光闪过处,七八人竟数被刺倒,并且被刺中的都是要害,那是活不成了。 剩下的众匪大吃一惊,哪里料到一个妙龄少女能厉害如此,大呼一声,纷纷逃窜开去。 这时,唐涯也就不失时机“挣开”了手上绳索,“夺”了嬴姗的剑,立刻将嬴柔“挟持”了。 众匪正狼狈而逃,回头一望,只见敌人忽然被制住,于是又立刻停住了脚步。 唐涯先把嬴柔的剑也取在自己手中,然后向盗匪们大呼:“你们这些脓包,一点都不顶用,还得老子亲自动手。喂……你们抢了多少财宝,我帮你们报仇,可分点给我?” 一个盗匪气急败坏叫道:“妈的,把这娘们交了给咱们,要分财宝好说。” “你们说话可要算数!”唐涯押着嬴柔上前,装作要把她交给众匪。 众匪果然上当,纷纷提着兵器迎上来。 唐涯看看走近,与嬴柔一对眼神,将剑抛还给她,两人一同出手,纷纷向众匪刺去。 众匪再次被攻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本来谈不上什么好身手,很快就被尽数刺倒,就剩一个逃了。那匪也没逃出几步,腿一软,扑倒在地,看样子是被吓破胆了。 计划执行得很成功。 走到吓得瘫软在地的最后一个盗匪前,嬴柔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剑要刺,那匪跪地大哭求饶:“女侠饶命啊,我是被他们逼着加入他们的,我刚加入他们,什么坏事都还没干……我是冤枉的啊……他们这次拉我来,就是要逼我交投名状……” 嬴柔知道这都是他们惯用的托辞,仍要下杀手。 唐涯见这匪容貌稚嫩,只有十六七岁,比自己还小几岁,吓得已经尿了裤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将嬴柔一拦,说道:“放了他吧,我瞧他不是在说谎。” 嬴柔冷眼说道:“你竟然可怜盗匪?” 唐涯并非圣母心泛滥,只是不想错杀,就装作老成模样,正色说:“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饥寒切身,才会铤而走险做盗匪,谁又天生愿意做杀人的勾当呢?这少年手上一点老茧都没有,显然不是舞刀弄剑之人,如今悬崖勒马,还可重新做人,不如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嬴柔听他言语倒像是墨家弟子时常说的话,再看看地上的少年,确实不像是累犯,也佩服他的观察力,于是将剑一收,意示饶过。 那少年磕头大哭而去。 商队的人也是再三叩谢,留下一些谢金而去。 嬴柔将眼光转向唐涯,说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有着悲天悯人情怀的乞丐了?” 唐涯叹一口气:“我可是最底层的乞丐,我知道人间疾苦,你们墨家不也大多都是底层百姓么?你们不也是想要救济天下么?”他这次一路南下,在荒山野岭早见到不少饿死的人,对这个时代动不动就饿死人的惨状,也大有悲戚。 这话却没有得到嬴柔的正面回应,只见她眼中寒光一闪,喝道:“你不是乞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当然是乞丐,如假包换。” 嬴柔根本不信,用剑指着他:“你这小子,心机十分深沉,还有一身剑法,说话行事半点也不像乞丐,说,你化妆成乞丐,到底有什么图谋?” “我真的是乞丐,我以佛主、耶稣、安拉发誓!”唐涯信誓旦旦,自己却也觉得缺乏说服力。 嬴柔哪里知道佛主、耶稣、安拉是什么,逼问:“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咱们?” “我……我跟你们?我本来也是要往这个方向走!” “去哪?” “淮阴。” “去那干什么?” “找人。” “找人又干什么?” 唐涯心想这可说不清了,含怒说:“别说我没什么图谋,就是我有什么图谋,你也无权过问。”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章 你真霸道啊 , “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回答不出来了吧,那就是撒谎。”嬴柔把剑递给嬴姗,语气严厉,“这小子不肯老实交代,定然图谋不轨,你去把他杀了!” 唐涯愕然:“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你名字一个柔字,可一点都不温柔,霸道的很!你觉得我是跟着你们图谋不轨,我不跟着你们总成了吧,爷不奉陪了,再见!” 嬴柔喝道:“不许走!被我识破奸计了,就想逃,没门!” 唐涯没好气:“走又不让走,说什么又不信,到底要我怎样?” 嬴柔并不理会,向嬴姗催促:“他不说有何图谋,你就杀了他。” 嬴姗无奈,慢慢举起剑,向唐涯道:“你到底是不是坏人?” 唐涯哭笑不得。 “你倒是说啊,不然姐姐不饶你。” 唐涯眼望天上:“无可奉告,要杀就杀,就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 嬴柔冷冷道:“他不说,你先斩他一只手臂。” 嬴姗看看姐姐,又看看唐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走上一步,有意无意挡在唐涯身前,忽道:“姐姐要杀你,你快走啊!” 唐涯不禁一呆,心想这姑娘心眼儿倒好,笑道:“放心好了,你姐姐不会杀我的。她要杀我早就自己动手了,让你来杀我,只是在试探我,我如果真有什么歹心,想要挟持你的话,她就会真的杀我了。” “瞧见了吧,他绝不是一般的乞丐。”嬴柔被看穿心思,深叹一声,“姗儿,你能有这小子一半的机心,以后行走江湖,我也不用担心你了。” 嬴姗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现在怎么办?” 嬴柔自然不会就这么放人,沉声道:“把这小子押着,跟着咱们走,直到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你们到底讲不讲道理的,你们墨家果然都是恐怖分子么!这叫非法拘禁!”唐涯一开始好心帮她,却感觉遇到了白眼狼。 嬴柔回望一眼,眼神很“和善”。 唐涯很无奈,也只得跟在她后面,就此成了俘虏。 看看天色也快黑了,三人又找一个山洞,准备歇宿一晚。 当然了,唐涯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只能唯命是从。 嬴姗打开一个包裹,分了一些肉干来给他。 唐涯靠着洞壁坐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心想生闷气归闷气,不能亏待了肚子,肉干烤得像树皮一样又干又硬,但对他这个总是饿肚子的人来说,也算美味了,他一边咬着,一边说:“喂,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放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啊?” 嬴柔根本不理他,只对妹妹说:“吃了东西,睡上一会,咱们还得赶路,追咱们的人可不止一批。” “那我们是去哪儿啊?”唐涯又问。 “自然是我的灵子部,也就是我自己的墨家弟子据点。”嬴柔总算回答他了。 “原来是这样。”唐涯只怕一去无回,心想等你们睡着了,我再溜不迟。 别说,他虽然是一个俘虏,却还挺享受有两个美人儿相伴的,只是不愿意搅进她们墨家的纠葛中多生事端,要是今后自己也天天被人追杀,滋味可不好受。 “姗儿,待会睡觉前,先把他的手脚绑了。”嬴柔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 唐涯只得干瞪眼:“你非要给我安个罪名才肯罢休是不是?你倒是想想,我要真是对你们居心叵测,刚才假装挟持你的时候,岂不是就抹了你的脖子了?” 嬴柔撕了一点肉干吃,似乎心不在焉,又把还没吃完的放回包裹中,拍了拍手,忽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与他面对面,面色郑重说:“你既然不肯交代你的身世来历,我也不来逼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好好回答。” 唐涯见有转机,心中一喜,却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倒先提要求了,说吧,是什么?” “把你的剑给我瞧瞧先。”唐涯早注意到她手中的宝剑很奇特,很是感兴趣。 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何况他拿了宝剑也造不了反,嬴柔就递给了他。 唐涯接过宝剑,入手一沉,他先前“挟持”嬴柔的时候也摸过这把宝剑,只是没来得及细看,这时一瞧,剑刃剑柄浑然一体,通体黑褐色,似乎连材质都跟别的剑不一样,上面纹理古朴,剑柄上刻着七星图案,果然不是一件凡物。他握着剑,顺手一劈,立刻将旁边一块石头从中剖开,如剖一块豆腐,丝滑得很,不由赞叹:“真是一把好剑呐!” 嬴柔点头说:“这把剑叫做七星牝剑,传说是一块陨铁打造,自然不是凡品,你看够了没?” 唐涯只恨不能据为己有,还给了她,说:“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嬴柔就又严肃认真说:“听你先前的言语,你是认可我墨家救济天下的理想了?” 莫非要给我传道?唐涯心想先别惹恼了她,只含糊说:“原来是这个啊,不错,你们墨家兼爱天下的理想是挺伟大的,我也由衷佩服。”心中却想,伟大归伟大,却不现实,是违背人性,是空中楼阁,是用爱发电,所以你们没落了。只不过这些话自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不敢说出口。 嬴柔应道:“不错,解救天下苍生,是我每一个墨家弟子的毕生追求,可以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只可惜,哎……”说着,显示出一种有心无力。 唐涯试探问:“只可惜现在墨家一盘散沙?” 嬴柔黯然说:“不错。我们本想刺杀了秦始皇,然后推举钜子,有了大家都认可的统领,就可以团结所有墨家弟子,然后一举推翻整个秦王朝,以墨家思想立国,这样全天下的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墨家居然在酝酿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计划!唐涯大吃一惊,用墨家思想立国,这真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崇高思想! 嬴柔又缓缓叹气:“要想朝廷主动采纳墨家思想,走这条路的人都已碰得头破血流,注定是走不通了,想了想去,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可是,天下刚太平十年,你们这样干,不会又天下大乱么?你们不是说要非攻么?” “现在岂能算作太平之年?你知道秦始皇修驰道、修长城、修骊山墓、阿房宫,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咱们说话之间,有多少人累死病死在这些地方吗?你知道有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有多少女子失去丈夫,多少孩子失去父亲吗?咱们是说非攻,可现在到了需要剜痈治病的时候了。”嬴柔悲天悯人,把罪过都归于秦始皇了。 唐涯也知道这是实情,但他并非圣母,反而更佩服秦始皇的雄才大略,有点不服气说:“秦始皇修驰道,兴水利,筑长城,虽然有点操之过急,劳命伤财,但也是苦一代而利万世的基业,不能就光看他的坏处了。”心想这就是你们这个时代人的局限了,当然,他作为乘凉的后代人,自然还不能深刻体会这一代栽树人有多艰难。 嬴柔听他居然给秦始皇说好话,惊愕不已,眉头一皱:“难道修骊山墓、修阿房宫、焚诗书、坑术士、求取仙药,也是秦始皇为民谋利的功绩么?” 唐涯无言以对,这确实也是秦始皇被人诟病的地方。 “所以为了千秋万代的百姓都能安宁,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嬴柔感慨一声,续说,“墨家兴起于下层百姓,只有墨家治理天下了,才会真的为百姓着想。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姐妹俩才会不惜抛弃了皇家身份,加入墨家。” 唐涯本不想跟她坐而论道的,感觉挺没劲的,听到最后一句,几乎跳了起来:“什么,你们是皇家的人?!等等……你们姓嬴,秦始皇也姓嬴,难不成你们跟秦始皇……” 嬴柔姐妹俩都很奇怪地瞧着他,嬴姗凑上来说:“秦始皇是我爷爷,你不知道么?” (本章完) 正文 第六章 王女 , 唐涯眼睛瞪得如铜铃:“原来你们竟是秦始皇的孙女!” 嬴姗比他更惊讶:“我以为我一说我们的名字你就知道的,天下人都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你是在山洞里闭关了二十年出来的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跟那也差不多了……”唐涯没想到一穿越过来就遇到秦始皇的两个孙女,这人品也是爆炸,既然露出了马脚,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想到什么问什么,“那么,你们的父亲是?” 嬴姗回答:“我们的爹爹当然是秦公子子婴了。” 唐涯恍然,原来她们是子婴的女儿,历史上还一直在争论子婴是秦始皇的儿子还是兄弟,这下有答案了,心想子婴的两个女儿都这么大了,他自然比扶苏年长许多,就自说自话:“原来公子扶苏不是长子,子婴才是。”可历史为什么记载扶苏是长子呢? “当然我爹爹才是长子了,只不过爹爹只是庶出,公子扶苏是嫡出而已,当然了,皇爷爷一直没有立皇后,嫡出只是说是正宫妃子所生,而爹爹他……”嬴姗倒也很愿意给他解释,“爹爹虽然是庶出,可他还是很受皇爷爷器重的,皇爷爷本来要把他培养为继承人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我们的原因,爹爹就受到了冷落……” “那是怎么回事?”唐涯充满了好奇心。 “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好好跟你说吧。”嬴姗在他身边坐下,一边说,“要说我爹爹呀,得从皇爷爷刚继位秦王开始说起,皇爷爷十三岁登上王位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是不好的是,这个女子是成蟜的妃子……” 唐涯惊呼:“成蟜不是秦始皇的弟弟么,秦始皇才十三岁,他弟弟怎么就有妃子了?” “可他就是有了,这重要么?” 唐涯心想古代人自有古代人的好处,真是让人羡慕,也就略过:“那你继续说下去。” 嬴姗跟着往下说:“他们常常私下幽会,但是后来发生了‘成蟜之乱’,那妃子……也就是我奶奶了,她的宗族也被卷入了,之后奶奶一家都快被杀光了,她也流落到民间,那时候她的腹中已怀了孩子,正是我爹爹了。后来皇爷爷在民间找到她时,我爹爹都已经七八岁了。皇爷爷把母子俩都带入宫中,可我奶奶是叛臣的妃子,受到非议,大臣们甚至怀疑我爹爹都不是皇爷爷亲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唐涯心想这怀疑倒也合情合理,问:“后来呢?” “皇爷爷却很喜欢我祖母和爹爹,他想到当初也有人怀疑他自己的身份,说他不是庄襄王的骨血,指的自然是吕不韦的事,这些你都知道的……于是,他很生气,把敢非议的大臣杀了好几个,吓得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唐涯想起秦始皇的身世迷案一直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故事,暗暗好笑,心想原来子婴是秦始皇跟成蟜的妃子私通生的,这怎么有点狗血,又问:“后来呢?” “后来,皇爷爷就给爹爹改名为‘子婴’,‘婴’是继承人的意思,给爹爹取这个名字,足见得皇爷爷对爹爹寄予厚望。” 唐涯心想原来如此,仔细一想,古代取名为‘婴’的名人众多,光是秦末汉初这个时代就有陈婴、灌婴、夏侯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样子子婴才是秦始皇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实锤了,又问:“后来呢?” 嬴姗继续说:“爹爹在民间生长了几岁,知道民间疾苦,后来他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时候,就经常带着我和姐姐周游天下,要让我们见见真正的民间是什么样子。也是在这段时间,我们慢慢跟墨家结缘,我和姐姐都拜了钜子南星寒为师,成为了墨者,哪知道后来就出事了……” “后来怎样?” “别的事你不知道,皇爷爷焚书的事,你总知道吧?” 唐涯终于听到点熟悉的,焚书坑儒,中国人都知道,接口说:“当初李斯说读书人以古非今,扰乱朝政,所以才有焚书的事,跟这事有关系么?” 嬴姗点点头:“当时李斯引用韩非子的话,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儒以文乱法,就是指焚书的事,侠以武犯禁,针对的就是墨家了。因为墨家行侠仗义,杀了不少贪官污吏,惹恼了朝廷。皇爷爷也因为墨家闹事,大发雷霆,到处抓捕墨家的人。后来,墨家为了报复,还去刺杀李斯,皇爷爷就更生气了。” 唐涯心想怎么墨家到后来动不动就搞刺杀,我是秦始皇也受不了,也就推想出来:“那岂不是查到你们头上,你爹爹也倒霉了?” 嬴姗眼圈儿一红:“正是这样,爹爹怕对我们不利,急着将我们送出皇宫了,然后他就被皇爷爷给贬了,失去继承人资格了。我已经两年没见到爹爹了。” 她说到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扑在姐姐怀里大哭起来。 嬴柔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安慰了一会儿,对妹妹的柔弱性子,暗暗叹了一口气。 过得一会儿,唐涯慢慢回过味来:“也就是说,墨家要刺杀秦始皇,也就是你们的亲爷爷,而你们默认了!” “作为一个王女来说,他是我祖父;作为一个墨者来说,他只是一个暴君。”嬴柔看似平静的神色下,也掩饰不住对于骨肉之情的顾念,“虽然小时候他也抱过我,哄过我……这些都不重要了。墨家要刺杀秦始皇,一开始并没有对我们避嫌,所以消息泄露之后,我们才被怀疑了。” 唐涯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追杀你们的原因了!” “师父也在这时候被人害死,他们更怀疑是我下的毒手。他们捏造了一些证据,硬把所有罪名都安在我们头上,污蔑我们是秦始皇派来卧底墨家的奸细。我们知道有奸人作乱,因此夺了钜子令,以防这个重要信物落到小人手中,然后逃走了,才有了后面被追杀的事。” 唐涯不由得同情二女:“你们夺了钜子令,他们当然更不放过你们了。” “不错,没有钜子令,谁也当不了钜子。这的确是惹恼了他们,不然他们也不敢如此没有顾忌地下狠手。” “那以后你们怎么办?” 嬴柔往洞口踱了两步,招了招手:“你跟我出来。” 唐涯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她走到洞外。 到了外面,在晚风的吹拂下,嬴柔白衣飘飘,青丝飞舞,月下中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她负着双手,启朱唇说道:“你一定觉得我们很傻,好好的王女不做,非要流落江湖过苦日子。” 唐涯由衷感叹说:“不然,我觉得这是一种很高尚,很纯粹的精神。” 静默了一会儿,赢柔缓缓说:“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开始带我姐妹俩游历民间。我姐妹俩从小在深宫锦衣玉食,从来不知什么叫做民生多艰,当看到百姓所遭受的饥荒、洪水、瘟疫种种苦难时,当见到他们甚至易子相食时,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水深火热的,然后我就立志将来要为拯救天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尽自己的一份薄力。” 唐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我算是有一些明白你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七章 理想与决心 , 嬴柔忽然说:“你确实是一个怪人,我姑且相信你确实是一个乞丐。” 唐涯应道:“我当然是,那还用说。” “也正是因为现今朝廷充满了腐朽堕落,像你这样的有用之才,才会沦落到当乞丐,下层百姓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我墨家推崇‘尚贤’思想,正是为了唯贤是举。”嬴柔看向天幕上跳出的星星,悠悠说道,“只希望将来天下再没有乞丐,也没有盗匪,天下大同,永世安宁,人人兼相爱。” “那当然好了……”唐涯知道这不可能,有点替她感到悲哀。 “你也不愿意将来有更多人像你一样变成乞丐吧?” “当然了。” “那么你也痛恨把你变成乞丐的当今朝廷了,你也愿意代表乞丐发声,为百姓请命了?” 唐涯感觉到她在循循善诱,小心问:“怎么个请命法?” “加入我墨家,为推翻现今朝廷尽自己一份力。” 唐涯隐约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还是哑然:“啊这……” “怎么,你不愿意?”嬴柔神色冷峻起来。 唐涯知道墨家是空想主义,有些抗拒:“我只是一个小乞丐,可没有你们这么大的抱负……” “你愿意一直当个乞丐了?”嬴柔恨铁不成钢。 唐涯尽力推辞:“鄙人能力有限,大小姐你实在错爱了。” “我不这样认为,你是一个有着悲悯情怀的人,正是我墨家中人,而且你这家伙,心机深沉,正是干大事的人,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嬴柔凝视着他,殷切地期待着他的回应。 唐涯感到受宠若惊,见她如此青睐,心想要是一口回绝,指不定她会怎么样,不如先用拖字诀,于是敷衍起来:“这事我可以考虑考虑,但是你不能逼我。” 嬴柔神色转柔和,另提一话头:“你刚才问我,以后我们怎么办。如果换作是你,你在我们的处境上,你会怎么办?” 唐涯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难以洗清嫌疑,那就逃啊,逃到没人的地方,先保命再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嬴柔摇了摇头:“墨家弟子遍布天下,无处可逃的。况且,我岂是惜命之人。” 唐涯见她有一股坚定神色,问道:“你已经有应付敌人的主意了?” “不错。” “是什么?” “刺杀秦始皇!” 唐涯大吃一惊:“为啥又要刺杀秦始皇?你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啊!他可是你亲爷爷啊!” “古人可以大义灭亲,我岂不能!”嬴柔显然已经打定主意,毅然说道,“他们冤枉是我们泄的密,我刺杀了秦始皇,也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当然也不只是为了洗清嫌疑,刺杀秦始皇,本来也是墨家的一大目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公于私,都势在必行。” 唐涯吃惊的同时,也十分佩服她的勇气和果决:“可是……秦始皇早就被刺杀怕了,他现在定然防备得十分严密,你去刺杀他,不要命了?” “不错,我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就没想着刺杀之后还能活着。” 唐涯惊呆了,这样有着极端理想主义的人真是可怕。 嬴柔决然的神情又显出一丝不忍来:“这一刺杀,必然牵连父亲和妹妹,我只希望他们能幸免。” 唐涯才知她果然要不惜一死进行刺杀,当真不愿见到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往火坑里跳,劝说道:“喂,何必如此呢!要刺杀也从长计议,不用去死啊!更何况,你们不是说,谁刺杀了秦始皇,谁就做钜子,你光是刺杀了秦始皇,钜子就不做了?” 嬴柔摇摇头:“我并无心做钜子,到时候他们自会从海外迎回黄天琼灵子,让黄灵子继任钜子的。” 唐涯摸不着头脑:“黄天琼又是谁?” “是前任钜子黄靖庭的儿子,现在秦墨排名第一的灵子,只不过这时候避身于海外。” 唐涯好奇起来:“他是第一,你是第三,第二又是谁?” “第二是徐福。” 唐涯吃惊连连:“什么,居然是他!徐福居然也是墨家灵子!” 嬴柔不解道:“那有什么奇怪的?” 唐涯心想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可能对他没什么感觉,只把他当一个求仙问道的方士,他在后世可算得大名鼎鼎了,传说还是日本第一代天皇,想到这里,不禁遐想:都说日本人最富工匠精神,墨家正是工匠的老祖宗,莫非源头在这儿?可惜他们只学到这一点皮毛,墨家的兼爱非攻思想却被他们弃如敝履。当下也无法跟嬴柔分享这些胡思乱想,只说道:“你们的灵子,是按剑法高低排名的么?” “自然不是,是按名望。灵子是经过钜子认可的,有灵子印为信物,灵子在墨家都有一定的号召力。现在墨家大概有一百位灵子。” 唐涯对墨家的事其实并不怎么关心,淡淡说:“原来如此,你一个小姑娘能排第三,也真叫人刮目相看了。” 嬴柔忽道:“刺杀的事妹妹还不知道,你暂时不要告诉她,只怕她接受不了。” 唐涯这时候感到不对劲,急问:“等等,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很简单,我去刺杀秦始皇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配合,你很机警,是一个适合的人选。” 唐涯往后一跳:“你自己去送死也就罢了,还要我跟你去送死!” “我只是让你帮我吸引卫兵的注意力,给我创造刺杀的空间,没错,你可能会送命!” 唐涯气极而笑:“什么叫可能,我只会死得比你还惨!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提着脑袋跟你去搞刺杀?这个工作太没前途了。” 赢柔好像单方面决定了这件事似的,不容唐涯拒却:“你刚才可是愿意加入墨家的。” “我可没有!”唐涯想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何况刺杀的事本来荒唐,自己早就打定主意,穿越过来只当一个ob视角,不会参与改变历史。 倘若历史改变了,谁知道会不会开启平行宇宙,自己还能不能穿越回去?这个时代虽然也有质朴迷人的地方,然而许多现代人的享受是没有了,没有可乐,没有火锅,没有电影,没有电子游戏,连擦屁股都没有纸巾,自己可不愿意在这边呆久了。 这账怎么算都不划算,那是决不能同意的。 嬴柔好歹温言两句:“我对你并无恩情,确实不该强你所难,不过你要是不甘于只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乞丐,想要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此所谓天命在于你我,你我相遇,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希望你慎重考虑。” “不用考虑,我不会干的。你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呢?你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好人,你就欺负我!你不能因为我是一个乞丐没人疼爱,就想任意鱼肉我!我没有这个义务,没有!”唐涯知道她大概也是没有办法才找自己,也曾为她这份执着的,为革命不惜献身的高尚精神动容,要不是知道墨家的结局,被她一顿洗脑之后,说不定都要答应了。 “你再想想吧,我对你抱有极大的期待,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唐涯哼一声:“原来你胁迫于我,怀疑我图谋不轨什么的都是假的,你一早就在我身上打着鬼主意了。” “你倒明白过来了。”嬴柔也不瞒他了,并不气馁继续下说辞,“我对你开门见山,而不是一步步诱骗你跟我去刺杀,也算是对你推心置腹了。当初太子丹招荆轲刺秦,也曾给予优厚待遇,你若答应我,我当然也不会薄待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心想他一个小乞丐,胃口应该不大。 唐涯的胃口却很大,忍不住往她身上溜了两眼:“当真什么都可以?” 嬴柔嗔怒:“除了以身相许!” 唐涯白眼一翻:“看你臭美的,谁说我又有那想法了,我只喜欢温柔的……你别说了,反正我不会跟你去的!” “那你也没得选择了。”嬴柔劝说不成,改为威胁。 “怎么没得选了?牛不喝水你还能强按头了!” “你知道了我这么重要的计划,我怎么可能放你走,让你去走漏风声?再说了,是你自己要听的,你已经被卷进来了,现在你不跟我去,我也要杀了你。”嬴柔很认真地说,并不像在开玩笑。 唐涯大呼:“老子上了你的贼船!” (本章完) 正文 第八章 魔法 , 正在这时,咣当一声,唐涯身上一件东西掉落在地。 嬴柔见到是一件晶亮光滑、方方正正的奇怪事物,又疑心大起,逼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自然就是手机了,唐涯捡了起来,心念一动,她非我逼我去送死,我何不用这个大杀器叫她放弃这个念头?因而说道:“没见过吧,我说出来只怕吓到你。” 嬴柔一把夺了过来,摆弄着说:“这是一块石头?咸阳皇宫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却没见过这样光亮的石头,连影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唐涯嘿嘿一笑,现代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这是手机,知道是干什么的么?” “手……什么?什么……机?”嬴柔只觉得这小乞丐满身都透着古怪。 唐涯感觉她这么一个古典美人儿,捧着一只手机,很是出戏,还是说:“我要怎么给你解释才好呢……我直接给你说吧,你可听好了,站稳了,我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 嬴柔瞪着他,如看一个白痴。 唐涯也预料到了她这个反应,就算是对牛弹琴也得继续弹下去:“就相当于你忽然之间去到周武王时期,跟姜子牙渭水钓鱼,让周公给你占卜解梦,明白了么?” 嬴柔没有抓住重点,一听说周公就来气:“周公是儒家的奠基人,我墨家痛恨儒家,你该知道!”竟是对儒家带着不小的情绪。 墨家正是针对儒家的种种弊端才破土而生的,教义上处处跟儒家作对,儒家讲天命,墨家就讲非命,儒家讲礼乐,墨家就讲非乐,儒家讲厚葬久丧,墨家就讲节葬节用。唐涯哑然失笑:“周公怎么说也是一个伟人吧,周朝八百年,有他一半的功劳,咱们也得辩证地看问题不是?” 嬴柔不以为然冷冷说:“我不这么认为,周公建立宗法制,嫡长子继承制,也就是从他那儿开始,把人分了三六九等,这是极不公平的!” 唐涯心想墨家果然把平等看得极为重要,也无心跟她争论大道理,又说:“……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了,我是从未来而来的,是时间旅行的浪人。” “胡说八道,什么时间旅行,那怎么可能,越说越离奇,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一块石头就想糊弄我!”嬴柔说着把手机在剑鞘上敲着,看看这块石头到底是什么质地。 唐涯大呼:“不可!”生怕她敲坏了,穿越的证据就没了,一把抢过来,按了开机键。 幸而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电量尚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随着开机铃声响起,屏幕点亮了。 嬴柔惊呆了:“怎么有怪声……怎么亮了……这是夜明珠一般的石头?” 唐涯不作回答,翻出手机上本地保存的图片,最后停在一张自己喜欢的女明星的照片上,展示给她看:“你可见过能显示人像的夜明珠?里面这姑娘可好看?你必须说好看。” “天呐,你怎么把人放进去了!”嬴柔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是真的。 唐涯打开相机,对着她的脸也闪了一下,再把手机拿给她看。 嬴柔被突如其来的闪光灯吓了一跳,直捂眼睛,瞪眼再看时,更加被手机里自己的画像吓得不轻:“这是我么……你怎么一下子弄进去的……天呐,你用它偷走了我的灵魂!” “那倒没有,小姐不必惊慌!”唐涯想起十九世纪刚有照相机那会儿,人们也是恐惧照相机会偷走灵魂,纷纷拒绝拍照,也是暗暗好笑。 “我一定是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这都是真的,在我们那个时代,能通过这东西在千里之外跟人说话,它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能显示地图,还能叫吃的,还能打车,还能买东西……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总之,你相信我是从两千年后来的了吧?” “两千年后……怎么可能……你一定是使了什么妖法,将我带入了幻境!”嬴柔恍恍惚惚,如在云端,这实在比世间任何巫术都还要神奇万倍,叫人难以置信。 唐涯又翻出几张高楼大厦的图片,说:“你瞧瞧,以后的人们就过上了你梦寐以求的太平盛世,至少我们中华儿女,很少再饿肚子了。正是‘老有所养,贫有所依,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知道嬴柔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就给她极其渲染未来的美好。 嬴柔瞪大了眼:“你是说,你们未来的人都住上了雕梁画栋?” 唐涯想想自己住的还是区区十平米的出租房,比之古代人说不定更寒酸,简直要破防了,含泪点头。 嬴柔神情激动:“当真?” 唐涯点头如捣蒜:“有证据在此,你岂能不信!” 嬴柔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所谓眼见为实,不由得不信,愣了好一会儿说:“也就是说,这两千年之间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就像我们知道秦始皇是怎么统一天下的一样?” “不错。”唐涯抛出重点,“我要告诉你的是,秦始皇一年之后就会驾崩,用不着你去刺杀,再过不几年,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开启数百年的大汉盛世,那可是远远比成康盛世还要繁华富裕得多,你什么也不用做,心愿就会达成。” 嬴柔大受震动,身子都不禁摇摇晃晃:“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秦始皇,我的祖父,他就要死了么!盛世就要来了么?成康盛世,成康盛世!正是我孜孜以求的……” “好了,刺杀的事就此作罢,如何?” 嬴柔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狐疑说:“你不是在骗我?” “当然没骗你,我也不想你去干傻事。”唐涯不光是为求自己脱身,也不想让她自己去送命。 “你倒关心我?” “当然了,嗯哼……” “胡说,你不过是不想跟我去刺杀秦始皇,这些都是戏法!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嬴柔渐渐回过神来,仍怀疑是巫术一类的东西。当然了,换了任何一个古代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发懵的。 唐涯只恨没网,翻不了历史书给她看,当然了,她也不认识简体字。 正愁怎么往下说时,扑棱一声响,不远处忽然惊起一群鸟雀。 嬴柔立刻警觉起来,预感到了潜伏的危机:“快去,叫妹妹出来!” 唐涯也就知道可能是敌人来了,冲入洞中,将已经睡着的嬴姗摇醒,拉着她出来。 此时,洞外十多个敌人已将嬴柔围了起来,领头的正是先前逃走的独眼,原来追杀的人果然并非只有一批。 独眼这次仗着人多,有恃无恐,叫嚣起来:“好了,都在这儿,今天一个都逃不了。他娘的,这娘们杀了咱们多少人了!” 嬴柔冷哼一声:“再杀你们几个又何妨!”她一边回头向唐涯二人使眼色,“带我妹妹离开这里,后面有座吊桥,等我解决了敌人,在那里会合。” 唐涯见到敌人众多,也不禁发憷,听她这么说,那是没把握对付得了这么多敌人,才会如临大敌,当下不由得犹豫起来,自然不忍丢下她不管,何况要逃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 “你们逃走了,我自己脱身才更容易,我会尽量挡住他们的。不过他们或许另有埋伏,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嬴柔凝神关注着敌人的一举一动,自知这次凶多吉少,补上一句,“倘若我不能来跟你们会合,你们就斩断吊桥,他们一时半会儿就追不上你们了。” “姐姐,我们跟你一起!”嬴姗大急着,拔剑要上前,不愿丢下姐姐。 唐涯犹豫一下,还是拉了嬴姗就走。 (本章完) 正文 第九章 约定 , 后面独眼叫道:“别让他们跑了,来几人去追,钜子令还不知道在谁的身上!” 跟着就听见后面叮叮当当一阵刀剑的声音,正是嬴柔在阻止他们追来。 唐涯拉着嬴姗逃出一程,听见后面脚步声响,敌人已经追上来,看来敌人众多,嬴柔还是没能全部挡住。敌人大声呼喝着追近,他急中生智,转过身来,用手机对着两个敌人就是一顿闪光。 两个黑衣人哪里见过这玩意儿,仿佛见到鬼魂似的惊骇住了,不光被闪成了瞎子,而且仿若发生急性应激障碍,正如战场上被炮弹轰晕的士兵,整个人失去意识,楞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只是发呆。 唐涯本来只是想闪花他们的眼睛,不料却收到出乎意外的效果,趁着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提剑就刺,两人惨叫一声,应手而倒。 “叫你们知道厉害!”唐涯想不到手机竟有这样的妙用,大喜过望。 “你这是什么……”嬴姗也是惊住了。 “来不及解释,咱们先走。” “我不走,我要去救姐姐。”嬴姗挣开唐涯,说什么也不逃了,转身往回奔去。 唐涯赶上去,先将她拉住,急说:“你别慌乱啊,咱们先想想办法。” 嬴姗忧急:“有什么办法?” 唐涯一时也没什么好法子,抬头一望,只见一颗大树上挂着一只马蜂窝。他想起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最喜欢用马蜂窝搞事,未免不是一个好主意。这马蜂窝抬头就有,真可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脱掉外衫,爬到树上去,用衣服将马蜂窝包裹了,将蜂窝摘了下来,虽然很小心翼翼了,还是被马蜂蜇了两下。 “能有用吗?”嬴姗忧心忡忡。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 两人奔回嬴柔所在之处,只见地上已躺着一具敌人的尸首,剩下的敌人十分戒惧,环环包围,却不敢一拥而上。 这时,一人大喝一声,抢先攻上,然而却是虚劈一剑,往后急跳,乃是佯攻。 跟着又有一人从嬴柔身后举剑刺去,被嬴柔轻轻一剑化开,反手一剑,穿破他胸膛。 那人惨叫一声,却爆发出一股狠劲来,不退反进,不待嬴柔回剑,双手一抓,紧紧抓住她的剑柄不肯撒手,表情狰狞,使出最后的力气,也要制得嬴柔动弹不得。 嬴柔往回急夺宝剑,一时间却拔不回。 敌人眼见有此良机,大叫一声:“上啊!”跟着纷纷涌上。 变化只在一刹那间,唐涯离得数十步,眼见危急,却无法出手相救,只能干着急。 忽然之间,嬴柔从宝剑的剑柄之中,又抽出一柄细剑来,剑光如水,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霎时之间,三个贼人血如泉涌,大叫一声,暴毙而亡。 那宝剑剑中藏剑,原来是一柄子母剑,无怪乎叫做牝剑。 原来嬴柔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装作拔不回剑,引得众人攻上时,正好反攻一个措手不及,她行走江湖,自然也有些心机。 “好啊,原来敌人也没那么可怕,我们来帮你了!”唐涯佩服她的厉害,快步上前,眼见敌人已死了一半,自己三人联手,对付剩下的七个,未必没有胜算,也就稍微松一口气。 嬴柔手持子母双剑,神情凝重:“你们为何不走!”既恼恨唐涯不听自己的话,又因为他去而复返,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同时感到欣慰。 忽地,她身子晃了一晃。 唐涯急看时,只见她大腿上也多了一道伤口,刚才剑光过于激烈,又是在月光朦胧之下,都没瞧清楚是被谁刺的。 她剑法高妙,终于并非无敌于天下,而敌人显然都是高手。 嬴柔蹙眉道:“快走,我不需要你们相帮。” 唐涯也就知道她伤得不轻,否则不至于如此,不禁又焦躁起来。 那独眼大喜,嘿的一声:“这娘们也当真厉害,算是墨家中的一号人物了,她受伤不轻,咱们不用跟她拼命,她逃不了了,咱们只需要跟在她后面,就像群狼狩猎一只受伤的水牛,只等水牛筋疲力尽,最后再给她致命一击就是。” 唐涯怒不可遏,于是并不多想,衣服一抖,将马蜂窝滚到敌人堆里,叫道:“让你们尝尝滋味!”拉了嬴柔就逃。 一时间,团团马蜂嗡嗡地炸开来,蛰得独眼等人嗷嗷大叫,到处乱窜,也顾不得来追他们了。 三人逃到吊桥附近,唐涯扶着嬴柔,感觉她身子渐渐软弱无力,细一看,只见她额上汗水涔涔,脸上已几无血色,心下一惊,停下脚步,急问:“你怎么样啊?” 嬴柔应道:“我不成了,剑上有毒。” 唐涯心底里一股寒气直升上来,立刻将她放在地上,一查看,只见她大腿伤口流出的血液已是黑色,果然是中毒了。 “这就不妙了啊!” “姐姐,你不会有事的,有解毒的法子吗?”嬴姗快要哭出来。 唐涯心想除非回去找敌人要解药,当下别无他法,俯下身要给她吸毒。 “不可!”嬴柔有气无力地推开他,“这是烈性毒药,你也可能中毒!” 唐涯犹豫了一下,实在忍不下心来:“不管了,我豁出去了!”仍给她吸毒血,将吸出来的毒血都吐在地上。 “不必费力气了!”嬴柔摇了摇头,“这是一种叫做‘见血诛’的毒药,发作极快,现在就算有解药也没有用了……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也给我吸毒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脸上却反露出释然的笑容来。 “难道就没法子救你了吗!” “没有了……”嬴柔嘴里流出血来,神色反而平静,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姐姐,我不要你出事!”嬴姗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唯一放心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的就是你了。”嬴柔用手缓缓抚摸妹妹的头发,“姗儿,以前都是我护着你,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你们赶紧走吧,过了吊桥就把桥斩断,让敌人过不去,现在不用管我了。” 唐涯起身看山谷上那吊桥时,只见对面十数个黑影,疾速向这边行来,脊背又是一凉:“还有敌人,这下没得救了。” “敌人”行到近处,却大呼一声:“大小姐,二小姐,是你们么!” 嬴柔也就放下心来:“是我的弟子们,是自己人,你们安全了。” 众弟子奔行过来,扑在嬴柔身边,一个大胡子弟子,正是嬴柔的首徒袁天况,泣道:“大小姐,我们正是听到坏消息,急着赶来接应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怎样了?是赵准那个奸贼害的么!” “是他,不过,我死之后,你们不必急着报仇,先求自保。以后见二小姐,有如见我,你们要照看好她。”嬴柔向众弟子交代后事,又取出身边的钜子令和灵子印,连同那把七星牝剑,一起交到妹妹手里,“姗儿,灵子印是可以继承的,我将它传了给你,以后你也是灵子了,你要保护好钜子令,将来交还给黄天琼灵子。” “我知道的,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啊!”嬴姗抱着姐姐,只是哭泣。 嬴柔忽然拉着唐涯的手:“我的弟子们忠心有余,智变不足,在这一点上,你胜过他们,你心肠不坏,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唐涯心中咯噔一下,还是点头说:“你说,我自然答应。” 嬴柔拉着嬴姗的手,放到他手里:“我想将妹妹托付给你,你能帮我照顾好她么?我知道,你我非亲非故,你根本不用听我的,这是一个无理的要求,可我还是希望……” 唐涯心想这个任务可不轻,然而在她弥留之际,不忍心拂逆于她,只得含泪答应。 嬴柔很是高兴,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是真的么……你告诉我?” “什么?”唐涯已听不清她渐渐小下去的声音,俯身贴在她口边。 “盛世就快到了……是真的么?你没有骗我?” 唐涯不料她最后一刻还心心念念天下民生,知道这件事对她的重要性,郑重其事说:“是真的,我向你保证,你的愿望不久就要实现了,这句话我是可以摸着良心说的。” “你答应了我一个盛世?” “我答应了你一个盛世。” “这是我们的约定,你会恪守承诺?”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会恪守承诺。” “那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也不用跟我去刺杀秦始皇了。”嬴柔粲然一笑,仿佛看到盛世的幻影,眼中闪烁着熠熠光彩,片刻之后,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众人再也唤不醒她,哭成一团。 一个大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唐涯有点缓不过神来。 (本章完) 正文 第十章 拜师 , 之后,袁天况等人冲进树林中,一阵乱腾过后,众弟子已提着六颗人头出来。 只有独眼是被活捉的,众人要用他来祭灵,因此留着他奄奄一息。独眼被吓得魂不附体,不住挣扎,被袁天况两巴掌一扇,就手脚一垂,有如散架了一般。 唐涯狠狠唾了他一口,若不是要留着他血祭,早就一剑杀了他。 之后,众人就抬着嬴柔遗体回灵子部。 一路上,嬴姗几次哭倒在地。 两天之后,回到灵子部,灵子部是在一个地宫之中,地宫的入口在沟壑纵横的山谷中,十分隐秘。无怪乎朝廷要剿灭墨家,不是那么轻松。 众弟子将灵柩停在地宫的一间石室中,果然就剖了独眼,用来祭灵。 哀悼了几日,众弟子却茫然起来,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弟子在商议时大呼:“为什么不去报仇,那赵准也不过是一个灵子,他还能只手遮天了?咱们跟他拼了!” “大小姐早就交代了,不许咱们急着报仇,你们怎么转眼就忘了!”袁天况唉声叹气,他自己也想报仇,却又不能违背嘱托,向嬴姗说,“二小姐,现在你是我们的灵子了,我们都应该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嬴姗连哭几日,整个人都清瘦不少,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饮食,这时也迷迷糊糊,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本是一个柔弱少女,遇到这等变故,哪里能有什么主见? 袁天况把目光看向唐涯:“大小姐才认识你半天,就十分青睐你,还说你聪明过人,可以担当大事。我们虽然也不知你底细,但大小姐信任你,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不给咱们出出主意?”言语之中对唐涯多有戒备和嫉妒。 唐涯缓缓说道:“报仇当然是要报仇的,只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外面的人知道你们这个藏身的地方么?” “不知,只有咱们自己才知道。” “那好极了,暂时不用担心敌人上门。”唐涯想起嬴柔所说有个叫做黄天琼的灵子,就问:“你们怎么不去海外迎回黄天琼灵子,既然他有威望,何不让他主持公道?” 袁天况没好气说:“你以为咱们不想啊,咱们光知道他所在的海岛叫什么寂寥岛,却不知到底在哪个地方,大海茫茫,何处去找?” 唐涯作为后世人,听到寂寥岛的名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在哪,何况这个时代,航海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平有限,要去海外找人实在难如登天,无奈道:“看样子只得另想办法了……” “什么法子?”袁天况的语气彷如在审问犯人一般。 唐涯感觉自己的处境有点尴尬,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搅进墨家的事务中来了,他此时只想着怎么脱身才好,至于报仇一事,她对嬴柔当然也有些个人情感,只不过这更多的是他们墨家的内部争端,自己实在不愿掺和得太深,计划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只得含糊其辞:“那个……我一个生人,两眼一抹黑啊,对你们的内情所知不详,等到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通盘考虑不迟……现在嘛……你们在这里保护嬴姗姑娘,咱们有的是时间想对策……” 袁天况大喝一声:“你不能再叫嬴姗姑娘,你得叫灵子大人,或者,至少也得叫二小姐。” “叫二小姐自然也成,不过……”唐涯抗辩道,“我并非你们墨家弟子,怎能跟着你们叫灵子大人?” 众弟子瞠目而视,好似听见了不可思议的话,纷纷叫嚷:“你说什么?你不当自己是墨家弟子?” “我本来就不是。”唐涯据理力争。 袁天况气得哇哇大叫:“可恶,大小姐叫你照顾好二小姐,她说了没有?” “说了,但那是她临终托付……” “你别废话,你就说你答应了没有?” “我是答应了,可那是她临终托付,我不得已答应……” “既然答应了,那就得说话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唐涯一人难敌众口,只好抓他话中把柄:“不对啊,你这不是儒家说的话么,你们跟儒家不对付,怎能说儒家的话!” 这时,一个驼背跳出来,此人正是排行第二的弟子,叫做庄青,据说是庄子的后人,看样子是由道入墨了,说道:“废什么话,儒家讲信义,咱们也讲信义,这一条却是相通的,你别转移话题,你说吧,你做不做墨家弟子?” 唐涯见他们咄咄逼人,心想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了,又说:“可这跟我做不做墨家弟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答应做墨家弟子!” 庄青怒道:“你竟敢矢口否认!咱们可都听见的。” “说话可要凭良心,你仔细想想,我真的答应了么?”唐涯不肯退让。 庄青仔细一想,好像大小姐确实没有提让他加入墨家这一条,尴尬之中,顿足说道:“你答应了要照顾好二小姐,岂能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做墨家弟子?你不做墨家弟子,怎么照顾好二小姐?” 唐涯心想这一做墨家弟子,就没有回头路了,坚决不答应:“这是两回事,我没答应的事,就不能算数。况且,照顾二小姐这事,我也是不情愿,被迫答应的。” “你这只白眼狼啊!”几人气得嗷嗷大叫,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时,嬴姗走上前来,一双水汪汪的看着他,泫然欲涕:“你是说,你本不愿跟着我来,就是为了让姐姐走得安心,你才答应她的?” 唐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很不忍伤她的心,但实在不想被拘束在这儿,终于还是说:“有这么多人在这儿保护你,其实有我没我,也是一样的,我就是一个小乞丐……” 嬴姗泪水涟涟,转过了身,泣道:“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要再见你!” 唐涯见她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好生心疼,叹了一口气:“哎,你要我怎么样呢……” “我要你留着这儿,我要你跟我们在一起,我要你当我的徒儿!”嬴姗回过身来,目不转睛瞧着他,眼中满是期待的神情。 “什么,你是当真的!” “我当然是当真的,你当我第一个亲自收的徒儿。” “我要是不呢?”唐涯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你答应姐姐的事,却不做到,姐姐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我就会恨你一辈子……” “不至于吧……”唐涯最不能看女人哭,何况嬴姗身上天生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让人充满了保护欲,他长叹一声,垂头丧气说,“好吧,我认输了,我答应你了。” “真的?”嬴姗几日来第一次笑逐颜开。 “真的。” “那你是真心的了,不是被我逼迫的?” 唐涯心中委屈,被连拐带骗入了火坑不说,还得口是心非:“是的,我是真心的……” 嬴姗的声音也轻快起来:“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儿了,同时也是墨家弟子了。” 于是,唐涯只得依照规矩,磕头奉茶,拜了这个十三岁少女做师父。 “从今以后,你就要听我的话了。墨家的教义,你都要遵守,知道不?”嬴姗摸摸他的脑袋,谆谆告诫。 “是的,二小姐。”唐涯感觉被戴上紧箍咒,不情愿地答应着。 “你怎不叫我师父?” “哦,师父。”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一章 学剑 , 嬴姗很满意,又娇声说:“当然了,我收你为徒,就有责任教你剑法的,姐姐教我的剑法,我都可以传你。” 唐涯一听可以学剑法,还算有点兴趣,喜道:“那得教最厉害的!” “姐姐的剑法,自然都是最厉害的!” 嬴姗引着他和几个弟子来到地宫大厅宽敞处,就说:“墨子剑法是墨家弟子都要学的,这套剑法我先教给你。”说着先将一套墨子剑法演练了一次,花了一个时辰,问:“学会了么?” 这套墨子剑法果然有独到之处,她一个小丫头使出来,仍不失这套剑法的大开大合、威风八面。唐涯只能瞧一个大概,心下嘟囔:哪有你这么教的,剑法中的精要全不讲,我还学个啥?想到她也不过是个少女,搞不好她自己也未必能领会剑法精妙,也就不勉强了,只说:“弟子愚笨,只记住了一点,以后还得师父多多指点才是。” “那是当然的了,那你先练着,我让三弟子管武给你喂招吧。”嬴姗指指点点,很快就有了师父的派头。 管武排行第三,身子不高,却是骨骼精奇,满身精练肌肉,体魄剽悍,当下拔出剑来,示意唐涯出手,眼神充满不屑:“也不知大小姐,二小姐怎么看上你这个臭小子!” 看来,对唐涯有意见的弟子不在少数。 嬴姗不高兴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第一个关门弟子,你们以后不许欺负他,知道不?姐姐的意思,是想让你们以后都听他的,只是姐姐不好明说罢了。”她对自己亲自收的徒儿,倒开始偏私了。 这样的偏袒只让众人对他更加眼冒火光。 唐涯心想这小师父还不错,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暗暗好笑,当下拔剑与管武过招。 使出了吃奶的劲,仍不是对方敌手,要不是碍于小师父的面子,说不定身上都被对方刺了几个窟窿了,管武屡屡将他的剑打落在地,以示不爽。 唐涯总是没两招就被制住,就感觉挺没劲的,转身向嬴姗委屈巴巴:“师父啊,你没把最厉害的剑法教给我,否则我怎么打不过他?” “练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姐姐也是这么教我们的,让我们先把墨子剑法练熟。从明天开始,我把墨子剑法拆开了,每天传你几个招式,仔细教你。你也要争气些哦。”嬴姗只盼教出一个厉害徒儿,走出去也多一分面子。 唐涯感觉人人都会的墨子剑法少了点意思,就用起激将法来,说:“师父啊,你是不是也只练熟了这一套剑法,其他厉害剑法,你也还不会?我看这剑法比起你姐姐的剑法……” 嬴姗一个小丫头,哪里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不服气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说,姐姐教的剑法我都练会了,你不信,我再给你看一套聂氏剑法。” “聂氏剑法是什么剑法?”唐涯见她上当,心中暗喜。 “就是刺客聂政传下来的剑法,聂政的故事你总该知道吧?” 唐涯登时记起刺客聂政的故事,接口说:“聂政我当然知道,原来他也有剑法传下来。想当初聂政为了替知己报仇,去刺杀韩国的宰相侠累,一人单挑数百侍卫,当真白虹贯日一般,剑法着实厉害,你能教我这套剑法,真是太好了!” “我教你这套剑法,最主要的地方还不在于它的厉害,而在于它的意义,你可知道?”嬴姗谆谆告诫,好一番语重心长。 唐涯摇了摇头。 嬴姗于是开始讲故事:“聂政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姐姐,当初聂政刺杀了侠累,眼看到处都是来围杀他的甲士,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为了避免连累姐姐,于是自刺其面,毁了自己容貌,把自己眼睛也挖了,然后剖腹自尽。” 唐涯早看过这故事,仍不免寒毛倒竖:“不错,这家伙是个狠人。” “聂政为了替朋友报仇,不惜豁出性命,又为了不连累姐姐,狠心把自己容貌毁了,他可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人,要是我墨家都是这样的人,何愁大事不成?”嬴姗想到姐姐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心中只有大义没有自己,不禁眼圈儿一红。 虽然这样的精神确实让人敬佩,唐涯想想却觉得可怕,为了不扫她的兴,让她自己说下去:“然后呢?” 嬴姗继续说:“这故事最感人的还在后面,聂政毁容之后,人们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韩国人于是就把他陈尸到街头上,悬出赏金,让人辨认尸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找出谁才是幕后主使。” “然后呢?” “他有一个姐姐叫做聂荣,很怀疑是他,就去瞧,果然认出是他,就趴在尸身上大哭,说是她的弟弟,因为怕牵连到她,才毁容的。她也不会为了贪生怕死,就埋没弟弟的名声。于是为了成全弟弟侠义的名声,她告诉了所有人弟弟的身份,然后撞死在了弟弟的尸首旁。” “不错,姐弟同义,确实可歌可泣!”唐涯曾经被这故事震撼了一次,现在又被震撼了一次。 嬴姗点头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姐姐教我们这套剑法的时候,也一直在强调一点,墨家弟子,一定要谨守‘义气’两个字,将来你不可以违背这两个字,知道不!否则我就要用这套剑法杀你的!” “没有那么夸张吧!” “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唐涯随口敷衍,对义气两个字没什么感觉。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你亲口说一遍!”嬴姗郑重其事。 唐涯看看嬴姗十分当真的模样,感觉不妙,古代人讲义气到了迂腐的程度,可不是自己的风格,以后搞不好会是一件麻烦事啊,当下避不过,又见众弟子都瞪视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弟子一定谨守‘义气’两个字,无愧师父教诲。”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却是给嬴姗喝彩,夸她师父当得好,会教训弟子。 一旁的唐涯愁眉苦脸。 嬴姗乐在其中,又说:“你答应我姐姐的事也要做到,这也是义气,懂不懂?” “照顾你嘛,我自然懂的。” “姐姐最后还要你答应她什么来着?说要你答应她一个盛世,那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最后说这么奇怪的话?” 唐涯不好解释,随口搪塞说:“那是她的愿望嘛……咱们还是练剑吧。” 又花了足足两个时辰,嬴姗将一套聂氏剑法演示出来,为了让他瞧得清楚些,都放慢了动作。虽然如此,剑意犹在。这套聂氏剑法,比起墨子剑法来,少了些许霸气,但招招刺人要害,更加凌厉狠辣得多了。 嬴姗又将排行第四的弟子朱填叫出来,给唐涯练手。 那朱填方面大耳,倒有几分弥勒佛的模样,剑法也很是了得,同样让唐涯吃了不少苦头,唐涯衣服本来破破烂烂,又被他刺了十七八个窟窿。 嬴姗心疼这个新收的徒儿,急道:“不要伤到人啊!” “放心,二小姐,我手下有分寸!”朱填嘴上这么说着,瞅准机会,忽然倒转长剑,一剑柄撞在唐涯腰上。 唐涯蹲在地上起不来:“你这个大头鬼,说好点到为止……二小姐的话,你都不听了。” 朱填恼恨他一来就抢风头,口头上却卖乖:“二小姐,倘若不给他一点厉害瞧瞧,他的剑法是练不成的,我也是为这小子好。” 嬴姗想想也有道理,点点头默认了。 朱填嘿嘿一笑,向唐涯挑衅:“小子,你一个墨者,要是练不好剑法,咱们可是不会对你服气的!”又向三个师兄使一个眼色,明白是要继续整治他。 这四个家伙平时不苟言笑,捉弄起自己来倒是很来劲,唐涯不愿吃亏,抓住他话中把柄,嚷嚷说:“好啊,你说剑法厉害,你才服气,你心里一定对二小姐也不服气了!” 朱填立刻涨红了脸:“那不一样,二小姐年纪小,还不能这么说!” “好啊,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二小姐的剑法不好了!” 朱填掉入他的语言陷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生怕二小姐生气,急着解释一番,却是越描越黑。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二章 盖章 , 袁天况、庄青、管武、朱填,嬴柔平时最为倚重的四大弟子中,庄青是几人中还算有点心眼儿的,看得焦急,为了给朱填解围,就又跳出来:“二小姐,你既然喜欢这个新收的徒儿,怎么不给他盖个章!” “什么盖章?”唐涯纳闷。 “不错,我看这小子也不是真心要拜二小姐为师,给他盖章,他才会死心塌地!”袁天况仿佛发现了游戏的新玩法一般兴高采烈,也来凑热闹。 “不错!” “不错!” …… 众弟子都跟着起哄。 唐涯摸不着头脑,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又急道:“什么盖章?盖什么章!” 袁天况袒露左臂,现出臂上一枚烙印,正是灵子印的花纹,嘿嘿笑道:“看见了吧,用灵子印打下烙印之后,你就生是咱们这个灵子部的人,死是咱们这个灵子部的鬼,每个灵子印的花纹都不一样,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你是二小姐的人了!” 一看半个巴掌大的烙印,唐涯顿时感到肉疼,这四个弟子摆明了就是要折腾自己,抗议道:“岂有此理!我已经是墨家弟子了,哪里需要盖章!” “我告诉你,一般弟子还盖不了章,得是有身份的弟子才有资格盖章,给你盖章那是瞧得起你了!”袁天况大笑着,毫不掩饰整人取乐的居心,又向嬴姗说,“这小子奸诈狡猾,不给他盖一个章,将来他一逃出去,就没影了!” “别开玩笑了,欺负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唐涯转头观察小师父神情,心想我师父这么温柔,不可能这么对我。 不料嬴姗眨了眨眼睛,竟然瞪着他说:“其实呢,我的确有点信不过你,那就盖一个章吧。” 跟着,她就将身上配着的金属质地的灵子印丢入一只火盆中。 “不要啊!” 唐涯转身想跑,早被四大弟子摁住。跟着,他就手脚都被抓住,整个人被拉扯横在空中,四人蛮劲极大,再多加把劲,他就快被分尸了。他的手脚宛如上了铁箍,整个人像一只落入蛛网的虫子,动弹不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挣扎不脱,他就满口骂娘,袁天况等人却是哈哈大笑。 不一下,嬴姗已用了一只铁镊子夹起烧得通红的灵子印走上前来。 唐涯平时手上破了皮都要哀嚎一阵的,哪里受过这等“酷刑”,大叫:“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要过来啊!” 袁天况早扯下他衣袖,将他手臂露出来,叫道:“烫这里,烫这里!这小子一个乞丐,居然还细皮嫩肉的,哈哈哈!” “不要啊,你们先听我说一句话先!” “他妈的,只是烫一个疤,又不是要你做太监,你慌什么!”袁天况没心没肺地大笑,忽觉得在二小姐面前开这种玩笑有些不雅,又催促,“别听这小子啰嗦,先给他盖了章再说!” 嬴姗也就走上前来,柔声说:“我知道你怕痛,我会轻点的,你忍一忍就好了,不要挣扎哦!” 这话听着怪怪的,唐涯又挣扎起来:“你听我说一句话啊喂……” “待会灵子印都凉了,先盖了章再说吧!你是我第一个弟子,这个章早晚都逃不掉的。”嬴姗不容他分辨,举着通红的灵子印就要按过来。 唐涯哇哇大叫,使劲挣扎。 由于挣扎得厉害,嬴姗一时不好下手,着恼说:“你要是乱动,烫伤的地方就更多了,要是盖不好,还得重盖。” 唐涯一听这话,立刻乖乖闭嘴,一动不动了。 随着嗤的一声响,一阵青烟和焦味冒出,唐涯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啊哈哈哈哈!”四大弟子幸灾乐祸,见大功告成,把他如一只羊羔般扔到了地上。 嬴姗看看盖好的印,效果还不错,很满足自己的杰作,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说:“不过是流了点血而已,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句话听着仍然怪怪的,唐涯也就像是刚失身的姑娘般委委屈屈:“哪有你们这样子欺负人的!我好歹也算个人吧!我长这么大,从没这么被欺负过,我妈都舍不得打我,呜呜……” 嬴姗往他伤口上吹了两下,算是心疼他,又说:“你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想说一句什么话来着?” 唐涯哼一声,很是恼火:“我想说的是,那天见过我的敌人都死光了,我是一个生人,还可以去敌人那里卧底,现在好了,你盖了章,这条路也走不通了!”他当然并不是真的愿意去敌穴冒险,只是刚才情急之下想用这个理由来逃脱盖章而已,可惜没能说出口。 “你怎不早说!”嬴姗也觉得这不失是一个好主意。 “你不给我机会啊!”唐涯只好跟她大眼瞪小眼。 四个弟子此时快拍断了大腿,纷纷叹道:“对啊,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下手快了啊!” 唐涯指着他们,气得七窍生烟:“你们这四个蠢货,老子跟你们没完!” “那也容易,咱们另外拿一块烙铁,把刚才烫的地方给他再烫平!”袁天况拍脑袋又想出一条鬼主意。 “你们他妈的是虐待狂么!”唐涯大骂,心中早在小本本上记仇:你们这四个稀里糊涂的家伙,动不动就逗老子玩,将来逮着机会,要你们好看! 面对既成事实,唐涯也只能接受现实了,改用美学眼光去欣赏手臂上那枚灵子印鉴,别说,火一样的花纹还挺好看。 这之后,他就继续待在地宫中。 有事没事,他就去找嬴姗学剑法,倒不是他真的对剑法有多热衷,而是这样也能转移嬴姗的注意力,免得她还因为姐姐的不幸而伤心。这也算他对小师父的一种温柔了。过得半个月,剑法招式也学得差不多了,再往后不过是火候问题而已。 见到嬴姗心情渐渐好转,他也就放心了。这天晚上,他趁着众人熟睡,留书一封,不告而别,用的是自己刚学会的生涩的小篆字体,说是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要小师父且保重,自己将来再为嬴柔报仇雪恨。 他果然还是当了逃兵。 要是一直住在地宫中,怕不是要憋出毛病来。 至于什么时候再回来,嬴姗等他是不是要等成化石,那也顾不得了。 外面空气清新,天上星月灿烂。 还是去见韩信要紧,是时候重新上路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三章 白小娥 , 过得两月,已到淮阴地界,唐涯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偶像,心跳都快了两拍。 追星追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啊。 然而打听一阵,这时的韩信籍籍无名,根本没人知道,淮阴那么大,他也不知道韩信到底在哪儿。好在他还记得《史记》上的内容,韩信曾经天天在一个叫做南昌亭长的小吏那儿讨饭吃,两人是老相识,那么打听南昌亭长这样一个官吏,自然就容易多了。 果不其然,很快打听到,南昌亭长在淮阴一个叫做清乡镇的地方。 唐涯一路问询,不几天,就找到南昌亭长家。 扣门之后,呀的一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娘,有叫化子,你拿点剩骨头出来打发了他。”少女见到他,向着屋里喊话。 “诶,我不是来要饭的啊……那个啥,你有剩饭给我一点也好……给多点最好……”这几个月来,唐涯的肚子就没饱过,只见这少女也算得标致了,一张雪白瓜子脸,梨涡浅现,打扮素淡,果然是邻家姑娘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少女奇怪问:“你不是要饭的,那你来干嘛?” “我来找人……你们是南昌亭长家吧?” “是啊,你找谁啊?” 唐涯也不绕弯子:“你们定然认得韩信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少女更加奇怪地打量他:“你认得韩信?你找那小子干什么?” 唐涯听她果然知道,大喜:“我正是来见他的,姑娘快给我指条路径!” “我还想让你带我去见他呢!” “怎么,你不知道啊!” “那你说认得他,你怎不知道他在哪儿?” 唐涯跟她干瞪眼,焦急起来:“喂,姑娘,你别逗我玩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他的老家是在这条街上啊,不过这小子啊,七年前他娘去世之后,他早就离家出走了,还说了好多大话,说什么‘不取功名,誓不还乡’,那小子能有什么出息了,他以为自己看了几本破书,就了不得了……”少女似乎对韩信颇有怨念,又说,“我还不知道他去哪了呢,这么多年他就没回来过,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哦不,我不能咒他,这句话你就当没听见,没听见……”少女把嘴巴捂了起来。 唐涯见这姑娘有趣,暗暗好笑,又想,原来韩信居然离家出走了,小小年纪,就要誓取功名,果然从小就不是凡夫俗子,这一下见不到人,有些失望,又说:“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娘,你叫什么?他跟你们家是什么关系?” 少女回答说:“我叫白小娥,韩信他爹爹跟我爹爹是好朋友,后来他爹爹去修长城,被一块大石头压死了,这小子也怪可怜的。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的。” “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 “什么是青梅竹马?” 唐涯想起这时候还没有李白的那首诗,也就没有青梅竹马这个成语,说道:“就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意思……那个,韩信还没来你们家要过饭么?” 白小娥摇摇头:“你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唐涯不答,又问:“他也还没有钻过人家裤裆?” “钻裤裆?他小时候跟我玩的时候,倒是经常钻我裤裆……”白小娥脸上一红,“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这人好奇怪的!” 唐涯心想韩信被人叫做胯夫,原来从小就有钻人裤裆的爱好,当下憋住笑,又想,这些事既然还没发生,韩信早晚都会回这里来,那么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是了,当下有了计较,自己在那里微笑点头。 “你说认识他,怎么他的事你又一点也不知道?”白小娥自己在那里脑补,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他不会是欠了你很多钱,你来找他讨债的吧?” 唐涯心想这个说法也还不错,不然不好解释,于是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骗光了你所有的钱,所以你就变成了乞丐?” “可不是么!”唐涯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叉着腰发怒。 “他欠你钱是他的事,你可不能找我们要啊!”白小娥警惕起来。 唐涯心中大笑,口中说:“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找你们要的。” “那还差不多,原来这小子在外面光学会骗钱了,他还活着算他命大!”白小娥一边生韩信的气,一边又开始维护他,“你要在这儿等他回来么?他回来还是没钱还你的,要不,你就别难为他了吧,他怪可怜的。” “他有钱,我就让他还,他没有,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跟你说哦,我爹爹在这里是管治安的,你要不到钱,不能惹事的,否则爹爹要抓你,你知道不?” 唐涯心想,韩信这家伙倒也真有福气,有这样好一个青梅竹马的丫头,嘴上把他当作冤家,肚子里却处处维护他,老子真是羡慕,跟着说道:“姑娘放心,我可是二十年老字号,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抓我的警察都是这么夸我的。”他也不知怎么就贫嘴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小娥不能领会他现代人的幽默,嗯了一声:“你没事了吧,我要去织坊织布去了。”说着要出门。 “我的饭呢!”唐涯摸着饿扁了肚子问。 白小娥转身进去,不一会儿,拿出几张面饼出来:“给你吧!” “你不是说还有骨头吗?你怎骗我!”唐涯软饭硬吃,要饭从不嘴软。 “被我娘拿去喂猫了,你还嫌面饼不够啊!” “那好咯!”唐涯正在啃饼,忽见里面走出来一妇人,那妇人衣饰鲜艳,妆容是精心打扮过的,袖着双手,看上去平日里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显然是白小娥的母亲了,只见她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也有七分容貌。跟白小娥站在一起,倒像是姐妹了,由于妆容,反而显得比白小娥还要艳丽。 妇人将白小娥叫到一旁,低声说:“以后不要总给他们吃的,要不然三天两头总有叫花子上门,知道了么?这些叫花子好手好脚的不去干活,偏偏却好吃懒做。” 她虽然说得小声,唐涯还是听清楚了,想了一下,自己还是应该发脾气,于是将面饼往地上一摔:“谁又稀罕了!”转身就走,愤恨不平:你这个衣食无忧的女人啊,同情心都去哪儿了!还说我好吃懒做,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小娥等到母亲进去了,又赶忙追上唐涯,歉声说:“你不要生气啊,我娘她人不坏的。” 唐涯心想这姑娘心眼儿也不错,竟肯来安慰我,想起接下来等待韩信的漫长日子,饮食还没有着落,于是眼珠一转,就在她身上打主意,影帝上身,捶胸顿足,哭唧唧说道:“我太惨了,我几百年没有吃饭了,等不到韩信,我就要饿死啦!小姐,你行行好吧……” 白小娥想了一想,说:“看你这么可怜……那边有个亭子,亭子下面有个洞,以前我家的猫喜欢在哪儿藏吃的,以后晚上我家要是有剩什么吃的,我就给你放在那里,用石头盖住,你自己去取吧。” 唐涯大喜:“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啊!”恨不得抱住她亲一口。 “你要是等不到韩信,还是早点回自己家吧。”白小娥说着,迈着小步,前往织坊去了。 多好一姑娘啊! 唐涯等她走了,又回去把扔掉的面饼捡起来,拍拍灰吃了。 脸皮算什么,还是肚子要紧。 这之后,他就天天到处闲逛,淮阴的犄角旮旯都被他踩了一遍,饿了就抓鱼捕虾吃,晚上就靠白小娥藏的食物填肚子。 (本章完) 正文 第十四章 狂生 , 这天,唐涯正在河边抓鱼,忽见有一人也来到河边捧水喝,那人衣衫褴褛,一副穷酸样,跟自己差不多,却有一股书生气,说他是书生吧,又带着一柄剑,说他是剑客吧,身上又挂在一把弓,打扮当真是四不像。 正应了那句话:不想当弓兵的书生,不是好剑客。 其人容貌却是堂堂正正,眉宇间自有一股豪迈之气。 那剑客喝了水,直起身来,见到唐涯盯着自己看,也回敬以眼色,却不说话。 唐涯注意到他腰上那柄剑的形状,大吃一惊,叫道:“你这柄剑是哪儿来的?” 只见他腰上那一柄剑,正是小师父嬴姗那柄七星牝剑! 剑客冷冷瞧他一眼,就如没听到一般,并不理会。 唐涯心中一痛,大呼:“恶贼,你害了我小师父,抢走了她的宝剑!” 剑客横眉冷眼:“什么玩意儿?” “你杀了我师父,现在又来追杀我,都追到这儿来了,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么?为何还不动手!老子跟你拼了!”唐涯没想到小师父这么快就被人害了,难过之极,又奇怪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拔出随身佩戴的剑来,就要动手。 “妈的,神经病,你也想抢我的剑!”那剑客也开始骂人。 师父的仇不能不报,唐涯哪管他说什么,冲过去举剑就刺。 剑客也拔剑还击,剑法竟是不弱,几招下来,一直占着上风,加上他手中的是一把宝剑,没几招就将唐涯的剑斩断。 唐涯往后一跳,心想完了,这下要命丧敌手了,却见那人并不进逼,奇道:“你怎不杀我?” “趁早滚蛋,别惹本爷烦心。”剑客反而收剑入鞘,一副高冷模样。 “你真不是来杀我的?”唐涯越加摸不着头脑。 “老子杀你好玩么?”剑客说话也很冲。 “那你是谁,我师父的剑怎么在你手里?” “老子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带着这柄剑了,跟了我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变成你师父的了?乖徒儿,你要拜我为师?”剑客竟也顽皮,在口头上调戏他。 “把你的剑给我瞧瞧先!”唐涯也不跟他计较,只想先弄明白原委,见他没有好脸色,只好自己凑着眼睛上去瞧,才发现跟小师父的那柄七星牝剑是有点不一样,这把剑的剑柄上是新月图案,并非七星图案,才知果然认错了,原来这种宝剑不止一把,有些尴尬,“原来搞错了,我说,兄台,你这剑哪儿来的?怎么跟我师父的好像?”想到嬴姗没事,总算安心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废话?妈的,一个臭乞丐,也跟老子称兄道弟!”剑客骂了一声,也懒得解释,转身要走。 “你不也是一个臭要饭的!”唐涯没好气地还口,这年头,连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丐都要互相看不起了。 “君子固穷……混吃混喝懂么?读书人的事,能算要饭么!”剑客显然很高傲,涨红了脸,很是生气地狡辩。 唐涯对着这个“孔乙己”哈哈大笑:“剑士,你我都是一类人,何不搭个伙,一起要饭……那个……混吃混喝?” “老子岂能跟你这种俗人同流合污!” “哟呵,那你是有天大的抱负了?”唐涯也满口揶揄。 “狐犬安知麒麟之志哉!”剑客傲然说道。 唐涯一听他从“孔乙己”摇身一变又成了“陈胜”,于是自己也摇身一变,接口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到这句话,剑客瞬间对他刮目相看,回过身来:“你也想当麒麟和鸿鹄?” 唐涯本来没什么野心,但怕被他小瞧,也不多说,又道:“依阁下说来,如何才能成为一只麒麟?” 剑客深叹一口气,有些哀怨:“麒麟踏云而行,鸿鹄御风而翔,都不过是乘势而起,方今秦始皇霸有天下,威服四海,无人胆敢造反,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啊!” 唐涯听出他不得志的落寞,又问:“那么,如果天下大乱,阁下又将如何?” “当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安天下,立功名,那才不枉此生!”剑客野心勃勃,似乎更在意立功名,甚至唯恐天下不乱,没有自己的机会。 “好啊,原来阁下是立志于沙场!”唐涯附和说。 “不错,我从小熟读兵书,苦于没有施展的机会。” “非也,我可跟你说了,这天下马上就要乱了,阁下的机会来了。”唐涯一时口快,泄露了天机。 “你也这么认为!”剑客眼中闪出光芒来。 唐涯往地上一坐,拍拍自己面前的一块地方:“咱们何不坐而论道?” 剑客感觉跟他有些投机了,就应声坐了下来。 两个乞丐般的人物坐在一起,是名副其实的臭味相投。 剑客深以为然说:“在下正有感于秦始皇残暴,他活着的时候或许没人敢造反,他一死天下必定大乱。就好比天下是一江洪水,秦始皇以自己的威风暂时能够堵塞这汪洪水,可他堵得越厉害,将来他死之后,洪水泛滥也就更厉害。到时候天下大乱,不知道多热闹呢!” “阁下果然高见啊!”唐涯感到他确实切中要害了。 “别人都说我是疯子,你却认可我说的?” 唐涯点头说:“天下即将大乱,就像当初七国混战一般,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就快来了……” 剑客一时出神,喃喃着说:“英雄,英雄,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英雄了……” 唐涯听他口气很大,有点不以为然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阁下爱好的是带兵打仗,别的不说,战场上的名将,哪个不是英雄?” “名将,你指的是谁?” 唐涯心想这时候要有几颗青梅,温上一壶酒,那就有意思了,自己身上只有几条晒干的小鱼干,于是拿了出来,与剑客分鱼干论英雄,继续说:“姜子牙兴周灭商,可谓英雄?” 剑客微微一笑:“春秋战国之前,那都叫什么打仗啊?那是跟过家家差不多。姜子牙八十岁出山,头发白了,牙齿落了,全靠活的久才立下功名,一个人不能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挥洒豪情,享受成功后的鲜花和掌声,总是少了点意思。” 唐涯心想此人果然有点狂,又问:“孙武子,兵家至圣,兵法鼻祖,可谓英雄?” “孙子在兵法理论上造诣极高,无人能出其右,可惜此人生不逢时,打得都是小仗,而且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导致他的水平完全彰显不出来,所以没有特别精彩的战例,还是少了点意思。” 唐涯愕然,又问:“吴起,兵家亚圣,在小小鲁国可以打败强大的齐军,到了魏国,可以练出让人闻之胆寒的魏武卒,到了楚国,甚至还利用变法,让楚国空前强大,此人无论军事政治,都是一个强悍人物,可谓英雄?” “此人打仗的确厉害,然而杀妻求将,母死不奔丧,却让人有些瞧不起了。” “那杀人王白起呢!”唐涯心想连孙子、吴起都不能入他法眼,别人是更不用说了。 “此人一生从无败绩,杀人无数,最喜欢打歼灭战,确实是够稳、够狠,不愧战神之名。可此人坏也坏在一个‘稳’字上,打仗不肯冒奇险,一定要有必胜的把握才出手,所以才最后惹怒了秦王,自己也给赐死了。而且,他一半也是吃秦国的老本,并非全是依靠其自身出类拔萃的本事。” “战国四大名将之首的白起你也觉得差点意思,那王翦呢,此人最善洞察人心,是名将中难得有善终的,可谓英雄?” “王翦善于逢迎,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爱惜自己的羽毛,少了点傲骨,带兵打仗未必厉害过白起。” “那李牧呢?” “此人能以步兵歼灭匈奴的骑兵,确实了得,此人是个全才,打仗灵活飘逸,不拘一格,四大名将中,我倒最佩服此人,可惜啊,不遇明主,终于遭到谗言,功未成身先死,终于还是差了一口气,哀哉!” “那廉颇呢?” “廉颇除了以少胜多,大败燕军之外,并无多少惊天动地的战绩,只能排在四大名将最末,当可与乐毅一争高低了,此人最后也跟乐毅一样,晚节不保,被逼出国门了,惜哉。” “照这么说,那田单、赵奢等人是更不用说了。” “此皆等而下之之辈,何足道哉!”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五章 参见大王 , 唐涯目瞪口呆。 剑客忽叫道:“喂,你六条鱼干,怎么只给我两条,再给一条!” 唐涯见他狂得没边,却没出息地来跟自己争鱼干,暗暗好笑,这家伙吃人毫不嘴软,倒很有自己的风范,又分给他一条鱼干,问:“如此说来,依阁下所言,怎么样才能称为战场上的英雄?” 剑客吃了两条小鱼干,抹抹嘴,才缓缓说:“要当一个名将,至少得做到以下三条:第一条,自然是善于治军,要尤其善于调度士兵,让士兵做到绝对服从,指哪打哪;第二条,则是腹有奇谋,善于因势利导,敢用奇兵,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打出别人想也不敢想的打法,把战争上升到艺术高度;第三条,是善于刺探情报,做到知己知彼,掌握主动权。这其中,又主要是寻找到敌人破绽,尤其是要学会利用敌人主帅的不理性,攻心为上,此所谓伐兵不如伐将也。” 唐涯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果然是有一点狂的资本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就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不过说到容易做到难啊。” 剑客应道:“不错,这三条听上去简单,要做到就难如登天了。总之,当一个大将,最高的追求,应该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而不是跟人拼家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算什么打仗?杀敌一万,自损八百,那才叫打仗。不错,我说的正是白起,他拿着秦国的虎狼之师去打长平之战,居然还要伤亡二十万人,叫人费解。” 唐涯呆呆道:“你这要求可有点高啊,依你看,历史上谁可以称得上这样的英雄?” 剑客嘿嘿一笑,却不回答,意思好似在说:天下英雄,唯本人尔! “我知道一人,正符合你所说的!”唐涯只把他当作赵括第二代,也不当一回事,却自然而然想到韩信了,只有韩信才满足他英雄的标准了。 “是谁?” “这个人啊,尤其善于治军,打仗从来不挑兵源,什么老弱病残他都能用得出神入化。” “当真?” “此人打仗,奇谋巧计百出,几乎都在以少胜多,而且是以极少剩极多,场场仗都是神来之笔,在他之前,没人敢像他这么打仗,在他之后,模仿他的人都没有能成功的,此人独有的打法别人学都学不来。别人打仗好歹还是凡人掐架,此人倒好,上去就是一顿神仙操作,让人看都看不懂,就像你所说,果然是把战争上升到了艺术的高度。”唐涯继续夸夸其谈吹捧韩信,而实际上,历史上的韩信确实如此。 剑客还以为他说的是历史中已经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的人物,低着头思索到底是谁。 “此人率偏师,不挑对手,不挑地方,敌人谁来都是输,一战灭一国,三月灭三国,跟闹着玩一样,就问你服不服?” “我怎想不出是谁?”剑客睁大了眼,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历史上有这么一个人物。 “此人善于心理战,常常用非常手段,搞到敌人心态崩溃,主将直接逃跑,然后自己轻而易举摘取胜利果实,正是你所说的伐兵不如伐将,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唐涯不回答他,只继续吹嘘。 “若真有这么一个人,该是无敌于天下了!”剑客表示怀疑。 “此人能力没有上限,带兵多多益善,而且,此人毫无家世渊源,纯属自学成才,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唐涯已经把韩信当作神了。 “胡说八道,历史上哪有此人!” “现在没有,将来就有了!”唐涯说到这里,一副高深模样。 “你在逗我玩!”剑客大怒。 “非也,小弟别的本事没有,却能预见未来,你信不信?”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 “那个,先不管其他的,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想不想见?”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谁不想见?你可别说是你……”剑客心想这家伙狂妄自大得比自己还离谱,要不是看在小鱼干的面子上,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当然不是我了……”唐涯先前比剑输给了他,心中有点不服,这时候要找回场子,就趾高气扬说,“你要是肯拜我为大哥,将来我可以带你去见此人,咱们去跟着他混,我给他提鞋,你给他牵马,将来都能飞黄腾达,岂不妙哉?” “妈的,疯子!”剑客爬起身来,准备闪人。 “诶,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好了,好了,我告诉了你是谁吧……”唐涯赶紧起身,将他拉住。 “谁啊?”剑客忍不住还是好奇。 “你可听好了!”唐涯拿腔拿调说,“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千古兵仙,韩信是也!” “你耍老子!”剑客跳起身来,胡子都气歪了。 “我怎么会耍你呢?”唐涯一脸无辜。 “老子就是韩信!”剑客说。 啊也,唐涯大呼一声,跳了起来:“什么,你就是韩信!” “如假包换,你怎么认出我来的?跟老子开这样的玩笑!”剑客自然只当他是先认出自己,然后故意作弄自己的,忽想如果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那倒也是一件美事了,怒气消散,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露出一丝笑意来。 “你真的是韩信?”唐涯不敢相信。 “老子冒充韩信有什么好处?” 唐涯想想也是,但还是不敢相信偶像就在眼前。他向来小心,心想天下又不止一个韩信,楚汉时期本来就有两个韩信,别是撞见了另外一个后来封为韩王的韩信,闹了乌龙,试探问:“你从小一起玩的那个姑娘叫什么?你说对了,我就认你!” “你是说白小娥?” 唐涯顿时眼中金光闪闪,腿一弯就跪了下去,五体投地,然后上去抱大腿:“你真的是韩信,大王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剑客正是韩信。 此时的韩信也是稀里糊涂:“你这家伙当真莫名其妙,你干嘛叫我大王?” “你就是大王啊,将来你会当大王的。”唐涯心想天机已经泄露,懒得管那么多了。 “你怕不是个神经病!”韩信口中骂着,一脚将他踹开,心中却很受用:没准老子将来真的能当大王! “大王啊,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将来一人能打下大半个天下,大汉江山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后世的人,都把你当做兵仙来膜拜!小弟正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而来,跨过千山万水,冲破重重阻碍,只为遇见你啊!”唐涯此刻已经惊喜得快要晕去。 韩信哦了一声,他常年怀才不遇,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忽然遇到这么一个小迷弟,有些飘飘然,很是感动地说:“可惜了了,是个疯子。难道普天之下,只有疯子才能赏识我的才华吗?”说着又自怨自艾。 “诶,不能这么说,小弟真的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而来的。” “妈的,疯的不能再疯了!老子本来还想跟你拜把子来着,晦气,啊呸!”韩信唾了一口。 唐涯心想不拿出证据来是不行了,于是又从裤子里掏出大杀器来,为了保护手机,只能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当下就给韩信看。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韩信用手指敲敲,自不免好奇。 “这个啊,叫做手机,是两千年之后,我们那个年代才有的东西。” “干什么用的?”韩信迷惑了。 “可以跟千里之外的人说话。” “你是说,我现在可以用它跟秦始皇说话?”韩信满脸不可思议,冲着手机大喊,“喂喂,秦始皇,你听着,老子要骂你……”他半生凄凉,愤世嫉俗,对秦始皇自然也有怒气了。 “不是这样用的啊……总之,你相信我是从两千年后穿越来的了吧?” “我还是不信。” (本章完) 正文 第十六章 平生之愿 , 唐涯也不急,给手机开机,一面查看韩信的反应,他也正如当初的嬴柔一般,惊愕的表情变化多端,当下嘿嘿一笑,说:“现在呢,你相信我不是疯子了吧?”跟着又翻出一曲经典老歌,千年等一回,放给他听,意思是自己对于寻找偶像的执着,不亚于白素贞寻找许仙报恩。 韩信一直保持着震惊状,抓耳挠腮,搞不清情况:“妈的,难不成是老子自己疯了?” “咱们都没疯,你听我好好给你解释。” 经过唐涯再三给他解释之后,韩信终于不得不信,他于是高兴起来,手舞足蹈:“你是说,老子将来真的成了兵仙,最后真的封王了?” “可不是么!大王啊,我跟着你混,你给我一口汤喝!” “那自然容易!哈哈哈,老子终于了了平生之愿也!”韩信放声大笑,他一生不遂,想到终于可以翻身了,叫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仰视,兴奋到脑子都开始缺氧,又说,“你说天下是什么时候开始乱的,我是什么时候打下天下,又什么时候当王的?” 唐涯大致给他讲了一下时间线:“两年之后,陈胜吴广开始起义,你开始加入项梁军,五年之后,你被拜为大将军,九年之后,你安定天下,成为楚王。” “没想到老子三十岁不到就功成名就,当上了大王,可以享受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真是妙啊!我的子子孙孙,也是永远显贵的了,是也不是?”韩信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 唐涯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你三十岁成为一代传奇,可你三十五岁就被咔嚓了脑袋,不知道我告诉了你,你还高兴得起来不?这句话却不敢跟他说,很不厚道地点了头。 韩信开心到飞起,这时候却又嫌九年时间太长了:“还有两年才天下大乱,这两年可真是煎熬啊。走,咱们找地方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去,好好痛快痛快,庆祝庆祝!” “你有钱么?”唐涯问。 “自然是吃霸王餐!老子是王,吃他们的,是给他们面子!” 唐涯愕然,也就屁颠屁颠跟着他走,有大王罩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两人来到一家酒馆,张口就要好酒好菜。 店家见到两人的穷酸模样,要二人先付账。 韩信大怒:“老子是王,懂不?” “你个鸟大王算什么,老子还是秦始皇呢!”店家毫不客气要赶人。 “这人是两千年后穿越而来的,知道不?”韩信指着唐涯说。 “妈的,疯的不能再疯了,晦气,啊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唐涯,你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唐涯正在往裤裆里摸,几个店小二早挥舞着大棒出来,将二人一顿胖揍,赶出酒馆。 韩信作为未来的楚王,受到这等待遇,感到奇耻大辱,他冲回进酒馆,提剑将人家几坛好酒都砸得稀碎,然后掉头就跑。 这一幕直看得唐涯目瞪口呆:韩信居然是个暴躁老哥,你敢信? 仔细一想,似乎也不奇怪,倘若韩信是一个规规矩矩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打出一场场骚到爆炸的战役来? 还好两人跑得快,没被店小二们给追上。 唐涯停下脚步,哈哈大笑:“大王啊,你平时就是这么混吃混喝的吗?” “差不多吧,等老子当了大王,天天都要吃山珍海味。而且,老子每天还要带三千铁甲随侍身后,让这些曾经瞧不起我的人都瑟瑟发抖,叫他们有眼无珠!”韩信对世态炎凉大有怨气。 唐涯心想你当了楚王之后,不就是因为天天陈兵出入,被人诬告要谋反么?看来源头在这儿,当下却不提这事,“接下来咱们去哪?” “走,打猎去,自己弄野味吃。”韩信身上的一把弓,原来就是专用来打猎的。 “好啊。” 两人就来到山里打猎,射了半天,只射到一只小野鸡。 二人对着西下的夕阳,一边烤野鸡,一边说话。 好奇的唐涯又开始提问:“大王啊,你的兵法全都无师自通,不知看的都是什么书?” 韩信一句话回答:“一部孙子兵法,一部尉缭子,一部六韬,足矣。” 三本兵书也能看出一个绝世天才来,唐涯只能认为这是他自己的天赋异禀,又问:“历史书上一直搞不清大王的家世,不知大王祖上是哪里人,有何来历?” “这个么,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爹爹一早就死在了长城下面,我娘说,等我成年了再把我的身世告诉我,哪知道她也得了一场急病,一命呜呼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白伯父也一直不跟我说。”韩信口中的白伯父,自然是南昌亭长了。 “莫非大王原本就是贵族世家,所以身份要隐秘,以免被朝廷注意?” “有这个可能。” 唐涯也得不到个准确答案,只能瞎猜,又问:“大王,你这柄宝剑又是从何而来?” “祖上传下来的,我还是搞不清。” 唐涯问了个寂寞,也就搞不清这把剑跟嬴姗那把剑有什么关系。 然后就轮到韩信发问了:“你是说,我给大汉打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江山,会持续四百多年?” “不错,国祚绵长仅次于夏商周。” “我真的王侯将相,一个人全都当过?” “不错,一个人把王侯将相都做过,古往今来,唯大王一人而已!” “原来老子这样厉害!”韩信自己佩服自己,又问,“我真的从来没有败过?你说我打的仗,场场都是经典之战?” “当然啊,那都是教科书级别啊!大王,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什么?” “你一生创造了三十四个成语,简直就是成语制造机器,堪称成语小王子。” “老子果然厉害!”韩信越加满足,知道越传奇的人物成语越多,这么多成语,自己显然是传奇到没有边际了,大笑一阵,忽然好奇起来,“你们未来是什么样子?” 唐涯心想此时不吹牛更待何时,于是添油加醋,将未来人上月亮上火星的本事先绘声绘色描述一番,然后把超级武器,基因编辑,人工智能吹得天花乱坠,直听得韩信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月亮原来是个球!你们居然人人都能活一百岁,还能上天入地,一个指头能毁灭世界,岂不是跟神仙也没有多少区别了……”韩信快惊掉了下巴,与唐涯分着拳头大的一只烤鸡,两口就吃完了,肚子还是饿的,又说,“喂,我说,你们未来人岂不是不用饿肚子,一天可以吃八顿饭?” 唐涯大笑,心想英雄如韩信,也逃脱不了皇帝用的是金锄头的想象力,说道:“当然不是……我们自有其他乐趣……”想想给他说游戏电影这些东西,他该是理解不了,也就省去了。 “要是能够让我去未来看一眼,死了也值了!”韩信悠然神往。 “可能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唐涯有时候也免不了是个悲观主义者。 “什么意思?” 唐涯就又跟他说了一些现代社会的不足之处,大意无非是体现出那一句名言来:现代人疯狂地选择了悲惨的生活。 韩信在得知了空前发达,无所不能的现代人,居然还要一辈子为房子还债,还要996一天到晚加班,没有时间玩耍不说,还要被一堆叫做焦虑症、抑郁症、社交恐惧症、双相情感障碍、精神分裂、神经衰弱等等奇奇怪怪的病症折磨,甚至自杀率十分惊人后,感到匪夷所思,发出了两个灵魂拷问: “你们在物质方面空前富足,精神上却遭受极大的痛苦?” “你们在改造世界方面能力空前,却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七章 大王,你去钻他裤裆吧 , 唐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叹说:“所以啊,我有时候反而羡慕你们古人,你们虽然劳身劳力,可体乏而心宽,晚上也睡得香,不像咱们现代人,压力大到睡不着。” 韩信难以想象未来世界这种撕裂的状态。 唐涯嘴上发发牢骚,心里还是巴不得早点穿越回去,又说:“总体来说,未来还是好很多的。不过,你们古人自有自在之处,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们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你们古人可以三妻四妾,咱们未来人就不行,一个人只能娶一个。当然了,穷人可能一个也娶不着。”唐涯曾对自己在现实世界中可能孤独终老的命运十分担忧。 “你们都可以上天入地了,居然还有穷人?”韩信十分惊讶。 “谁说不是呢,我就是最穷的那一个。”唐涯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话说回来,咱们三妻四妾也是权贵家的事,你瞧瞧我,身上一个子都没有,连个女人也没碰过。”韩信不再处处显露高傲,与他同病相怜起来。 “你至少还有一个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的漂亮姑娘,人家对你挺有意思的,我却是什么都没有。”唐涯只有叹羡的份。 “你说她漂亮?” “难道不是么?” “我好久没见着她了,不过小时候她可算不得漂亮。” “女大十八变嘛!虽然她还不到十八岁的样子。” “她额头上不是有一个大包,能好看到哪去?” “没有啊,我没见着。” “不对啊,当初我跟她爬树去摘核桃,我没有拉住她,把她摔到树下去了,她脑袋先着地,然后额头上就一直有一个大包,后来没有消退的啊。” “反正我是没见着,应该是长着长着就没有了吧。大王啊,这个姑娘是真不错,你可得好好把握了!” 韩信并不接话,想到自己时来运转,将来飞黄腾达,女人还能少么?也就拍拍唐涯的肩膀:“兄弟,放心好了,将来跟着我,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美人儿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在山中歇宿一日,第二天,沿着山脊漫步。 唐涯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大王,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当然是游山玩水,等着天下大乱,还能去哪儿?” “不回清乡镇啦?” “还回去干嘛?等老子封了王,再风风光光回去不迟!” 唐涯忽想起一事,大呼:“不对!” “怎么不对?” “大王啊,你还没钻过人家裤裆吧?” “什么!老子堂堂大王,岂会去钻人家裤裆?开什么玩笑!”韩信含怒说道。 唐涯大感不妙,说道:“不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历史书上,你的确是去钻人家裤裆了!” “胡说八道,老子向来高傲,岂会去钻人家裤裆!别说知道将来会当大王,就是不知道,我也不会钻的。咦,你说我为什么要钻人家裤裆?钻谁的裤裆?”韩信一边发怒,一边满脑子问号。 原来他这次回淮阴,就是在外边混不下去了,要腆着脸皮,回来谋营生的,听说了自己要成为大王后,气焰一下子高了,就不肯再低头了,于是不肯再回去丢人。 糟了,糟了!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我透露了历史,也就间接改变了历史!唐涯悔之不及,又想,如果历史真的改变了,又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会产生蝴蝶效应么? 会对自己所在的现代世界产生影响么? 他想到《回到未来》那一个科幻电影,历史一旦被扭曲,照片上未来人的人像就会渐渐消失,代表那个人物也将在未来消失,自己身上刚好有一张照片,是穿越之前就偷偷藏在身上的女神的照片,取出一看,女神的半个脑门已经没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的神呐,平行宇宙开启了,熟悉的未来不复存在了! 等等,那岂不是自己也不能再穿越回去了? 唐涯深悔没有守住自己的观察者视角,下场胡乱影响历史,大呼道:“大王啊,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建议,你可不可以回去钻人家裤裆呢?不然我就完蛋了啊。” “什么!老子钻不钻裤裆有什么要紧?” 唐涯匍匐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哭着道:“大王啊,我求求你,你去钻他裤裆吧!” “岂有此理!”韩信越加发怒,“我韩信大好男儿,岂会受此奇耻大辱!” “大王啊,你要是觉得委屈,你钻了人家的,我也钻你的,就算扯平了,行不行啊?” “莫名其妙,反正我是不会去钻人裤裆的,你休想!”韩信不肯妥协。 “大王啊,改变了历史,你可能也当不了大王了啊!” “老子凭的是本事,跟钻裤裆有什么鸟关系!” 唐涯慌了,展开说服洗脑之术:“大王啊,你这样想,你钻了裤裆,就会在历史中创造一个叫做‘胯下之辱’的典故,这个典故可是给咱们中华历史的文化瑰宝添钻加瓦了啊!而且是其中意味深长、不可或缺、画龙点睛的精粹啊!大王你功不可没啊!” 换了一口气,继续说:“你想想,古往今来英雄无数,但论到钻裤裆,无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往后千百年来,人们提到胯下之辱,胯夫这些词,首先就想到大王你。想到大王你,就想到这两个词,那可叫一个津津乐道啊!你跟这两个词深度绑定,是它的发明人,独家版权拥有者,多有牌面,多风光,多让人羡慕啊!” “鸟蛋!”韩信大骂一声,才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自己创造的三十多个成语,并非全是好事。 唐涯一阵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演说并没收到效果,更加慌了,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念头急转,忽然灵光一闪:“大王啊,我给你看点好东西,你就听我的,成不成?” “什么好东西?” 唐涯心想果然还是得利诱,于是拿出手机,翻出几张比基尼照片给韩信看。 韩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怎么不穿衣服?” “我还有更刺激的,要看么?” “给我看,给我看啊!”韩信露出英雄本色,猴急起来。 “那你答应去钻人家裤裆了?” “我答应你就是,给我看!”不带一点犹豫,韩信这个血气正盛的青年哪里禁得住诱惑,瞬间没了节操,一把抢过手机,自己在那里乱点,忽然哇的一声,吓得差点把手机一丢,叫道,“呀,怎么动了?” 唐涯一看他点出来的是mmd视频,说道:“这是动画片,本来就会动,好看吧?” 韩信对着衣装清凉,扭腰甩臀的初音未来流口水:“她怎么长这个样子?” “你就说好看不好看吧?” “当然好看了,啊,当一个未来人真好!以后老子当了大王,也要叫宫女天天给我跳这种舞。”韩信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手机,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恨不得钻到手机里面去,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唐涯见他一脸痴汉模样,这么快就被现代技术攻略下来,也是好笑,心想幸亏你没点出我保密柜里面的东西,要不然还不得当场去世啊。 忽然,屏幕一闪,提示只有百分之十的电量了。 “什么意思?”韩信问。 唐涯将手机抓了回来,解释说:“没电了,就是看不了了。” “什么叫没电了?” “就像人没有吃东西,没有力气做事情了。” “那你喂它吃电啊!” “吃不了,没有。” “那怎么办?我还没看够呢!”韩信意犹未尽。 “在你们这个世界是没有办法的了,那些穿越电视剧,在古代制造充电器,都是骗人的!可惜了,以后你看不了了。”唐涯将手机关机,留一点底电,搞不好还有急用。 韩信大是懊丧,说道:“我不当大王了,你把我送去未来!我还要看,不吃饭也要看啊!” 唐涯却是摇了摇头:“这个小弟是无能无力的,大王啊,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大王吧,当大王多有意思啊!” 韩信刚尝到甜头就没有了,垂头丧气不说话。 就如一人刚入了洞房,食髓知味后,就被送去当了太监,确实有点残忍,还不如不让他尝到滋味。 (本章完) 正文 第十八章 意外 , “大王啊,你答应了我的要去钻裤裆,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唐涯大为着急。 韩信再叹一声:“好吧,你给我看了这么好的东西,钻下裤裆也值了啊!”他勉为其难,主要还是怕真的改变了历史,自己就当不上大王了。 唐涯连说几个好,再看照片时,只见女神的脑门又渐渐回来了,原来时间线是可以弯回来的! 两人转身往回走,才走不多远,只听山脚下又有人声。 “又有人在打劫!原来这里也有人烟。”唐涯从声音就听出了端倪,他对这个年代堪忧的治安早就司空见惯了。 二人循声上去查看,好歹满足一下窥视的好奇心。 这次仍然是盗匪在抢商队,盗匪手中都是亮晃晃的长剑长枪,有的背着弓箭,人数也不少,能有十七八人,拉扯中已杀伤数人。 “敌人厉害,咱们就不去掺和了吧?”唐涯心想没有嬴柔在此,自己两个人只怕搞不定,搞不好会被射成刺猬。 “这正是打秋风的好机会,岂能放过!”韩信的胆子和胃口都不小。 “你有把握对付这么多人?” “笑话,这么点人都对付不了,我以后还怎么当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你也太小看本大王了!”韩信胸有成竹。 唐涯却是满脸错愕。 韩信开始点兵点将:“待会我先上去,你仍然藏在草丛后面,我向你这边挥剑的时候,你就向盗匪射箭,明白了么?” “你一个人上去?” “不错。” “小弟明白了,大王你是要虚张声势,吓走敌人!” 韩信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小子,你也是个人才了,居然一下子就能猜透我的计谋!孺子可教也!” 唐涯在偶像面前,还是不敢狂妄的:“不过是在大王面前班门弄斧而已,以后还请大王多多指点!” 韩信将弓箭交给他,自己大踏步向盗匪走去。 只见他逐渐走近,一边口中呼喝,一边挥着两只手向左右树林中招呼,似乎在调兵遣将,实施围捕一般。 众盗匪见状,大惊失色,只以为有大批官兵前来围捕,纷纷作鸟兽散。 韩信就向唐涯挥剑发送信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唐涯藏在暗处,嗖嗖嗖连射几箭,他箭术很臭,一个盗匪没射中,还差点把几个商人给射中了。饶是如此,也把盗匪们吓破了胆,不知道周围有多少官兵,忙不迭地乱蹿。 韩信夺过商队的一匹白马,跨马追了上去,提起宝剑就砍翻两人。他也是艺高人大胆,见到有一盗匪骑了马在逃,紧跟着追去,硬是将那盗匪杀了,牵了他的马打马而回。 唐涯很是服气,见盗匪都赶走了,也就大着胆子上前,赞叹道:“大王果然好胆色,遇变不惊,指挥若定,兵仙两个字,真不是白来的!”心想原来你就是孙坚的师父,孙坚的成名战是跟你学的。 韩信大有得色,说道:“这算什么,当初我用此法指挥一队小孩,硬是把一队官兵也给抢了。” “大王真非常人也!”唐涯在偶像面前,一半时间都负责拍马屁。 韩信走到一队商人面前,说道:“盗贼可把你们的东西都抢光了?” “都抢光了,就剩一点布匹了。”一个商人说着,对二人大加感谢。 韩信一听居然打不着秋风,好生失望,牵着马要走。 “诶,我们的马儿……”那商人想来牵马。 “你们的命还不值两匹马么?”韩信瞪了他一眼,牵着马只管走。 商人无话可说,才知道两人也跟盗匪差不多。 唐涯暗暗好笑,才知道他所说的打秋风是这个意思,可见这种事他平时没少干。 两人骑马而行,唐涯之前本来不会骑马,没想到也跟剑法一般,系统自动给他加了技能点,一骑就会。 两人性起,在山林间赛起马来,酣畅淋漓地奔行了半日。 反正有的是时间,两人玩乐够了,缓辔慢慢而行,一边谈天说地。 唐涯又跟他说了一些现代世界的事,忽然间旁边一声嘶吼,从树丛中蹿出一只体型硕大的棕熊来。 这个时代,野兽到处都是。棕熊来得快,袭击猛恶,一爪子就将韩信所乘的马匹屁股上抓出三条血淋淋的伤口。 “逃啊!”韩信一边拔剑,一边纵马驰出。 唐涯也双腿一夹,两匹马嘶鸣一声,带着两人狂奔。 那棕熊咆哮着从后追来,也不知是不是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坏了肚子,竟锲而不舍。 “我就没见过这么大头的熊!”韩信回身射出两箭。 棕熊最是皮糙肉厚,这两箭射中了它,却仅仅伤到它的皮毛,不仅没能阻止它,反而拉满了它的怒气值,使得它暴跳如雷,大声嘶吼,更加发狂地追来。 两人刚才赛马,已将马匹足力耗尽,居然跟棕熊拉不开距离。 唐涯见到它如此猛恶,此时身上虽然挂着从盗匪那儿缴来的剑,也不敢正面去跟它搏斗,一剑未必能刺死棕熊,而要是棕熊一口咬来,或者一爪子拍下来,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搞不好头盖骨也没了,那是十分愚蠢的,忽见前面有一处一丈宽的山涧,跃马可过,就大声叫道:“大王,咱们跳过去!” “我的马匹受伤了,不知道能不能跳过去!”韩信心里打鼓,也开始着慌。 “这棕熊太凶恶了,只能跳了,并不远,可以跳过去的!” “要是跳不过去,可也摔死了!” “你将来要做大王的,哪能轻易摔死!” 韩信不敢冒险飞跃山涧,看看追上来的棕熊,也不敢用剑去跟它拼,如果往两边逃,受伤的马匹也会被追上,慌乱叫道:“你跑我后面啊,你让我先走,你在后面把它引开啊!”居然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无耻想法。 “你居然叫我去送死,让你逃?” “你的马跑得动!” “不,它跑不动了!”唐涯生怕他拿剑来戳自己马腿,拉自己当替死鬼,以这两天对他的了解,他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不错,此人的性格跟自己看历史书时想象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有点没节操。当下赶紧打马急奔,跟他拉开距离,向着山涧跃马飞腾而去。 所幸,他安全跃过山涧。 韩信没有法子,也只得纵马准备飞过去,大叫一声,硬着头皮跳。 于是,他就连人带马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唐涯勒马驻足在山崖边,眼睁睁看着韩信掉下去,眼珠子惊得都要瞪出来了,慌忙跳下马来,趴在崖边往下一望,大叫道:“大王,大王,你怎么样啊?” 只见十丈深的山涧下面躺着韩信的人和马,已经一动不动了,十丈,说高不高,但足够把人摔歇菜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十九章 一条不归路 , 唐涯大急,慌忙找路,往山涧下溜去。 终于,他找到了韩信,扑在他身边,急道:“大王,你怎样啊?” 韩信口吐鲜血,眼睛还在动,半天吐出一句:“我的腿……” 唐涯一看,心脏都跳到嗓子眼来了,只见他一条腿早已摔得不成样子,扭麻花一般,脚后跟都跑到前面来了,大腿处露出森森白骨,甚是吓人,这条腿是没救了的。 “你不是说我会当楚王么?” “会啊,大王,为什么呢?”唐涯快要哭出来。 “你的……历史书上……我是一条腿的将军么?” 唐涯摇头。 “你这骗子……我恨你!” “大王啊,我对不起你啊!你是主角,你不能死啊!” “我是不成了……五脏六腑都碎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死不瞑目……” “大王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等你回去你的时代之后,要烧一个手机给我用。” 唐涯一愣眼,没想到这时候他居然还在惦记这个,立刻答应:“好,我一定给你烧个手机。” “要电多的!”韩信的眼神开始涣散。 “好,我一定给你烧一个核能的过去!”唐涯已经六神无主,也开始说胡话。 韩信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眼一闭,腿一蹬,就这么没了。 一代传奇人物,还没开始发光就结束了。 “不要啊!你不能死啊!”唐涯大呼几声,摸了摸他颈动脉,确认他是真的凉了,整个人都快石化了,自己居然把韩信给坑死了,那接下来的历史可怎么办? 拿出女神的照片来,不出意料之外,女神的脑门果然又天狗吃月一般渐渐被蚕食掉。 历史真的改变了,无可挽回了么? 难道自己也要马上跟着消失了么?毕竟自己也是跟女神来自同一个世界。 理论上来说,自己改变了历史,就该让自己也消失,可消失的自己又怎么改变历史?祖母悖论不就是这么说的么? 他呆了很久,女神的人像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就剩一张白卡片了,而自己确实没有消失的迹象。看来可能是自己已经穿越过来了,不影响这个世界的既定事实。 现在的问题是,历史改变了,自己就没法穿越回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就算穿越回去,搞不好会是一个恐龙统治人类的世界,什么可能都有,总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熟悉和喜欢的那些人是没有了。 唐涯萎靡了半天,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寻秦记》中,项少龙可以找小盘冒充秦始皇,我难道不能找一个人来冒充韩信? 只要历史按原来的轨迹运行下去,不就成了么? 想到这里,精神一振。 然而,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找人冒充韩信的难度实在太大,谁又有韩信那样逆天的本事?自己的手机马上就没电了,也就意味着没有证据说服别人了,别人再也不会相信自己,只会把自己当疯子。何况还要人先去钻裤裆,不被揍一顿才怪。 作为穿越者的另一个优势,是拥有预言的能力。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人奉为神仙。但是自己知道的、可以预言的大事都在一年以后,等到验证也来不及了。 事实上,韩信必须现在就去钻裤裆,不然就合不上历史了。 唐涯长叹一声,忽然间脑子中又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自己可以冒充韩信啊,我知道所有的历史,把韩信做过的事重新做一遍,复制粘贴,又有何难? 又想:老子也是膨胀了,居然敢滥竽充数,冒充韩信! 不对,不对,韩信最后掉了脑袋,别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越回去,脑袋先没了。 比起修正历史,当然还是保住脑袋更重要。 这真是走投无路了呵。 还是在这个世界混一天算一天吧。 韩信没有了,大汉盛世就成了薛定谔的猫,说不准了。 唐涯忽然想到嬴柔来,想到自己跟嬴柔的那一个约定: “你答应了我一个盛世?” “我答应了你一个盛世。” “这是我们的约定,你会恪守承诺?”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会恪守承诺。” 唐涯心中不安,再次打开手机,还剩最后一丝电。 翻出了那一张自己给嬴柔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嬴柔,脸颊洁净得如同带着晨露的花瓣,嘴唇柔软似红缎子,长长的睫毛,水盈盈的眼睛,雪白如葱的手指捂着半只眼睛,是被拍照时的不知所措,这张照片格外显出她的少女情态,无论她平日里是怎样一个斩钉截铁的女子,她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而已。 嬴柔唯一的愿望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而我答应了她一个盛世! 当时答应嬴柔的时候,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需要付诸行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诺言。 他并非一个有着高尚情操的人,只不过遇到美女,一颗心极容易发热,这个约定就成了他不得不正视的一件大事。 这个约定在啮咬他的心,使他惶惶不安。 唐涯出神地盯着照片,面对这样一个有着纯净心灵,眼里只有苍生,怀着美好的愿望,为了理想,如飞蛾一般奋不顾身的美丽女子,说什么也不忍有负于她。 一个小小的失约,也是极大的负罪感。 他又想起小公主的话来: “你是墨家弟子,要始终记得‘义气’两个字,否则我就要用聂氏剑法杀你的。” “你答应姐姐的事就要做到,这也是义气。” 唐涯又看了看手臂上的灵子印鉴,暗暗惭愧起来:天下即将大乱,没有韩信是不行的,起码得多乱很多年,我也是墨家弟子了,不能光想着独善其身,得有着嬴柔一般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思想觉悟。 一边是冒充韩信要掉脑袋,一边是不忍有负于跟嬴柔的约定…… 他心中天人交战,终于还是躲不过照片上嬴柔那纯洁无邪的眼神的审判…… 他当机立断,自己要做韩信,还她一个盛世! 掉脑袋又怎样,穿越不回去又怎样!我不能辜负美人的期盼。 嬴柔,是你的执念,开启了大汉盛世…… “我还挺喜欢你的,还想跟你发生点什么故事的,可惜你就被害了……哎……”唐涯忍不住对着屏幕上嬴柔的嘴唇亲了一口,这一亲直接把手机给亲断电了。 他将存储照片的内存卡取了出来,贴身放好,把手机随手扔掉了。 这时,再看一眼照片,奇迹发生了,只见女神的人像又回来了! 世界线收束了! 自己掉脑袋也值了! 他打定了主意,也就平静下来。是时候行动了,他取过韩信的宝剑来,找一个地皮软一点的地方掘了一个坑,就将尸首掩埋了,由于埋得不够深,又搬过几块大石来,压在上面,以防野兽侵扰,然后撮土为香,在坟墓面前拜了几拜:“大王啊,你安息吧,你未竟的使命,就交给小弟我吧。” 于是,一个韩信倒下去,又一个韩信站起来。 “从今以后,我就是韩信了!”唐涯把宝剑配在自己身上,摇身一变,从这一刻起,就成为韩信了。 他转过身来,迈步走出山涧。 为了守一个约定,从此毅然决然踏上一条不归路。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章 偷龙转凤 , 现在不过是把韩信做过的事再做一遍而已! 因为改变历史,对未来的影响是未知的,最好要做到完美复刻。 而这个标准,似乎只是不改变历史书上的记载就可以了。 那么,接下来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去南昌亭长家混吃混喝几个月,然后被他夫人赶出来;第二件就是继续去漂母那儿蹭吃蹭喝,留下一饭千金的故事;第三件就是胯下之辱。 韩信来到水边,是的,此刻,他已经是韩信了,为了避免被白小娥认出自己就是之前的小乞丐,他需要来一个大变样,于是已经长长的头发束起来了,胡子刮净了,连眉毛也修薄了,他甚至狠下心来,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留下一道疤痕来。 自己对着水面一照,果然是大变样。 过得两天,他回到清乡镇,逢人就说自己是韩信。没过几天,整个街区都知道是韩信回来要饭了。 这天,他在街上装作是偶遇,撞见出门的白小娥,将她拦住。 白小娥没认出来,还以为遇到流氓,往后一退:“你干嘛啊!” 韩信贼忒嘻嘻说:“小娥,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么?” 小娥皱眉道:“你谁啊?” “我是韩信啊,你连我也认不得了?” 小娥立刻睁大了眼:“你是韩信?” “是啊,七年不见了,你也长变了不是?可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却认不出我,真是不像话。” “你真的是韩信?”小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了,她不相信也是对的。 韩信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宝剑:“你不认得我,还不认得这把宝剑么?” 小娥见到跟韩信剑不离人,人不离剑的宝剑,先是一喜,又满脸狐疑:“可是,你完全不像以前的样子了啊!” “哪里不像?” “以前你脸要白一些……” “晒黑了嘛!” “以前你颧骨要高些……” “我都是侧着睡觉,压扁了嘛。” “以前你的鼻梁也要高些……” “被人打了几拳,揍扁了嘛。” “以前你的牙有几颗是歪的……” “我拔掉了,重新长出来,长好了嘛。” “以前你的嘴唇要厚一些,现在变薄了……” “我经常吹口哨,吹薄了嘛。” 小娥总感觉不对劲,又说:“你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我怎么总觉得你好眼熟?” 韩信深怕她认出自己是小乞丐,忙说:“你见我眼熟,不就对了嘛,我是韩信你才会眼熟嘛!对了,你以前脑袋上那个大包怎么没有了?” 小娥一听到这话,立时惊喜起来:“呀,你真的是韩信!” “我当然是韩信,那还有假!你真的是跟我开玩笑。”韩信见到她心喜模样,想想自己只是个盗版的,真正的韩信被自己坑死了,大是感觉对不住她,很是愧疚。 小娥却只当是真的了,七分喜,三分怨,又说:“都在说你回来了,爹爹还让我去找你了,没有找着,你怎不回自己家,每天在外面瞎晃悠?你也真是,回来了也不来我家,我好……我爹爹好担心你的。” 韩信嘿嘿一笑,谎话张口就来:“我本来也是想去看你们的,可我回来的路上,身上的银子全给人偷去了,我本来还给你们准备了好多礼物,全给贼人偷了,我也没点见面礼,怎么好意思上你们的门啊?” “谁又要你什么礼物了,爹爹说了,见到你就叫你去我们家里一起吃饭,你要来啊!”小娥只怕他说不定哪天就又消失了。 韩信心想我等的就是这个,赶紧答应:“晚上我就去。” 小娥很是高兴,说是傍晚自己也要提前回家,就又赶去织坊了。 到了傍晚时候,韩信就挎着剑,来到南昌亭长家。 小娥早在门口倚门而望,见到他来了笑逐颜开,赶紧拉他去见自己爹娘。白亭长是一个朴实敦厚的长者,听小娥说他是韩信,竟也信了,一边嘘寒问暖,一边热情地拉着他上饭桌。 白夫人也在饭桌上,神情淡淡地,简单地起身打了招呼之后也不多言。 韩信心想连小娥都没认出我是那天的小乞丐,白夫人就瞧过我一眼,自然也认不出来,也就放心了。 白亭长对他大为关怀,问他这些年在外面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头。 韩信早编好了故事,随口应付几句,说自己在外游学,一边说,一边猴急地吃东西,他饿了这么久,哪里吃过白家准备的这么丰盛的饭菜啊,早就忍不住了。 白亭长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也就知道他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处境了,说道:“这个做人啊,还是得脚踏实地一些,过一段时间,我去打点打点,看能不能给你弄一个差使,当一个狱吏什么的也好。” “多谢白伯父费心,小侄还是想等一段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间看看再说。”韩信婉言谢绝,他见白亭长人不错,不愿让他去白费力气。 “你还想着当你的大将军啊?”小娥瞧着他说。 “呃……或许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韩信回答。 “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在异想天开!”小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白亭长急向女儿使一个眼色,要她说话轻点,他可早知道这个侄儿意气高的很,一句话惹他不高兴,他可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于是又宽慰几句,说是世事艰辛,先填饱肚子要紧。 小娥忽想起一事,问起来:“韩信啊,你是不是欠了人家好多钱?” “我没有啊,谁说的?” “还说没有,人家都要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是一个小乞丐,说你骗了他的钱,然后跑了。”小娥还在纳闷之前的小乞丐不知道去哪了。 韩信快要憋不住笑,说道:“胡说,我没有。” “你才胡说,你一回来他就不见了,是不是你把人家赶跑了?你骗了人家的钱,还欺负人家,你也太坏了!那小乞丐多可怜啊。”小娥十分同情起那个小乞丐来。 韩信憋笑快憋出内伤,只好说道:“我把身上最后剩下的一点钱都给他了,他就走了。” “我才不信你,你以后赚了钱,得去还给人家,知不知道?”小娥是一个实在的姑娘。 白亭长听了,转身进内房,不一会儿走出来,将两吊钱给了韩信,说:“到时候你好歹先还人家一点,剩下的你自己先用着。” 韩信一呆,这两吊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也够几个月好吃好喝了,想不到白亭长如此厚爱,大是感激,一看白夫人,只见她脸上微有不快,于是不敢接钱,说道:“多谢伯父,小侄还用不着。” “你都快要饭了……”小娥在一旁嘀咕。 “咱们不是外人,拿着,我跟你父亲有如手足,把你也当半个儿子了。”白亭长说。 白夫人也跟着笑笑,说道:“你就把咱们家当自己家,拿着吧。” “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了。”韩信收下钱,心想终于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知道你家里什么也没有,在我给你谋到差使之前,你就天天来我家吃饭吧,不许跟伯父客气。”白亭长果然是把他视若己出。 韩信感激涕零,又因为自己是冒充的身份,惶愧不安。 这之后,他就天天去白亭长家蹭饭吃。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白夫人 , 只不过,白亭长有官职在身,小娥又要去织坊,韩信更多的时间倒是跟白夫人单独相处,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又不能踩着饭点去,吃了就闪人,免不了要表示表示,有时帮着白夫人做做家务,劈劈柴,挑挑水,除除草,浇浇菜。 一段时间处下来,倒也觉得白夫人并非刻薄之人,言语也还算随和,两人之间尴尬渐去,有时还能说说笑笑。白夫人对于有了这么一个帮手,倒也乐意。 这天,他见白夫人在用石磨磨面粉,这可是一件很费力的活,就走上去要代劳:“白夫人,我来吧,你去歇着,你瞧太阳还这么大,别把你晒着了。”他对白夫人渐渐改观,这女人虽然平时有些讲究,爱梳妆,爱打扮,却也并非不会持家的。 白夫人拭拭额上汗水:“你叫我伯母就好了,你小时候都是这么叫我的,现在老是叫白夫人,怪见外的。” 韩信不好意思地笑笑:“小侄若叫伯母,反怕白夫人不高兴。” “我怎么会不高兴?” “白夫人还这样年轻,伯母我也叫不出口了。” “我本来就老了,哪里还年轻呐!”白夫人笑着说。 “我听小娥说,你才十四岁的时候就生了她,那么你也不过比我大十岁,怎么会老呢,一点不老,而且啊,你看着也还很年轻,你与小娥走出去,人家只怕说是一对姐妹花呢!”韩信知道女人最爱听别人夸年轻漂亮,何况自己还是说的真话,又想,都说古代女人不会保养,三十岁就不能看了,这话却值得商榷。 白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你小时候嘴就甜,现在还是尽拣好听的说,我已经老了,也不好看了……你还说什么花呢,花不了了……” “不,不,白夫人年轻漂亮,我听街坊们都这么说的。依小侄看,白夫人都不用妆扮,也好看的。”韩信心想你明明爱打扮,自然也觉得自己还有些美貌,女人啊,总是口是心非。 他却不知道,在现代社会可以随口夸女人年轻漂亮,在古代社会,往往容易闯祸。 白夫人有些不自在,忙岔开话题,走到一边洗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白家养的一只猫突然蹿到屋顶上,口中叼着一只已经被咬断气的鸽子。 白夫人一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拿着棍子站到梯子上,去赶那猫,一边骂:“死猫,别人家的鸽子,也是随便偷得的么!看我不打死你这畜生。” 她去打那猫时,那猫早跳得没踪影了,她自己却一个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幸而梯子不高,摔得倒并不怎么厉害。韩信赶紧去将她扶了起来,问道:“白夫人,你没事吧?” 白夫人坐在石阶上,摸着右脚脚踝,忍着痛说:“脚扭了,我都听到骨头的响声了。” “会不会脱臼啊?”韩信见她痛得额上冒汗,只怕扭得严重。 “怎么看是不是脱臼啊?”白夫人问。 韩信也知道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想她是长辈,好像也没什么,说道:“我给你瞧瞧吧。”于是脱下她的鞋,给她捏了捏脚踝,感觉骨头没有问题,松一口气说,“还好,没有大碍,估计是伤到了韧带,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白夫人缩回脚来,心中异样,脸上微微泛红,自己穿好了鞋,点点头说:“你扶我回房休息吧。” 韩信一边扶着她回房,一边说:“白夫人这几天就好好养着,挑水什么的交给小侄就是。” “你可真是体贴人心。” “哪里,哪里,都是小侄应该做的。” “韩信啊,你在外面可有喜欢的姑娘?”白夫人忽问起来。 “小侄倒是也去算过姻缘卦。” “哦?算命先生怎么说?” “算命先生说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小侄二十五岁之前一直都很穷,所以都找不着媳妇儿。” “那好消息是二十五岁之后就找着了?” “不,好消息是,二十五岁之后,小侄就会被关到监狱里边去了,再也不用担心找媳妇儿的事情了。” 白夫人没有现代人的幽默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韩信总改不了时不时贫嘴的坏毛病,赶忙解释:“小侄在跟你说笑呢。” 白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嗤的一声,捂着嘴笑了好半天。 之后几天,韩信就承接了不少家务活,照顾了她好些天,白夫人直到一个月后才能正常走路。 韩信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总感觉白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些东西,对自己越加亲近起来,有时衣服破了,即使还穿在身上,她也拿针线,就着身上缝;有时头发乱了,她会亲手给自己捋头发;有时甚至亲自喂自己吃东西。 韩信想想不对劲,白夫人对自己这样好,《史记》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上面写的是,自己蹭了几个月饭,遭到她厌恶,然后她就给自己脸色看,把自己给赶走了。 剧本不对头啊。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管那么多,每天照例去蹭饭。 这天,他在晚饭前早到了,只见白夫人正在和面团,就礼貌问:“小侄能帮着做些什么?” 白夫人见他来了,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红晕,微笑低头说:“你来得正好,你瞧我忘了挂围裙,身上都是面粉,你帮我把围裙挂上。” 韩信答应一声,叫她转过身来,取过围裙来给她挂在脖子上,忽见她眼如桃花,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格外不一样,心中一跳。 忽然间,白夫人顺势就将两只手臂围在他腰上,还向他脸上吹了一口气。 韩信大吃一惊,往后一跳,这下是明明白白知道她的心思了,不禁慌乱起来,手足无措。他脑子还算清醒,转念一想,此事不宜挑破,否则大家都没有台阶下,有些难为情地笑笑:“我……我脸上是有灰尘吗,多谢伯母了。”他还是第一次出口叫伯母,意在提点两人的关系。 白夫人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什么也不说,又羞又愧,又恼又怨,转过头去将面团摔得噼啪响。 韩信赶紧退出门来,不敢在她家呆了,心中仍在噗噗乱跳:白亭长和小娥都对我这样好,这种事情我决不能干。 他这才恍然大悟,心想:白夫人是一个有美貌有闲心的女人,对男女之情自不免有许多想象,白亭长是忠厚老实之人,有时难免不解风情,在情感上只怕不能满足她。我跟她相处久了,而且平日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自然而然将一腔情思投射在我身上。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小群体增加亲密度,小群体产生情感超载,这是普遍规律,不是白夫人不守妇道,不能怪她。 韩信后悔这些天来不知轻重,不光有着百般体贴女人的坏毛病,还总讲些笑话逗她,这下子可惹出事情来了吧。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娃娃亲 从此之后,他就大大减少了去蹭饭的频率,又怕白亭长和小娥起疑心,有时候也还得硬着头皮去。 而白夫人也就装作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两人之间难免就产生距离了,言语间也冷淡了许多。 这天晚上,韩信仍去吃饭。 吃到一半,白亭长忽说道:“现在要谋一个小吏也是极不容易,我送了钱出去,也被人家给退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嫌少。韩信啊,过一段时间,我给你筹一笔钱,你去做点小生意如何?” 韩信感激道:“有劳伯父为小侄操心了,不过小侄可不懂经商,只怕伯父好不容易筹到的钱,给小侄拿去亏光了,那小侄可没脸见伯父了。” 小娥忍不住数落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干嘛?” 韩信挠挠头,这种时候倒叫他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 “先不说这些,你们俩也长大了,当初我跟你爹的约定,也可以实现了。”白亭长又提一茬。 “什么……什么约定?”韩信不由得发呆。 “你们小时候早就订过娃娃亲,你该记得吧?”白亭长说。 韩信一愣眼,心想还有这事?转眼一看小娥,只见她早已红了脸,低下头,也偷眼来瞧自己。 “你们的婚事可以先办了,其他以后再说。”白亭长见两人倒也般配,心中甚喜。 白夫人此时却很惊讶,站起身来说:“你……你当真的?” 白亭长没料到夫人是这样的反应,说道:“怎么?我跟你也是说过的啊。” 白夫人有点急了:“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那是他们小时候的事,岂能当真?” 白亭长却谨守着当初故人之间的约定:“我当然是当真的,咱们女儿也这么大了,我一直没提她的婚事,就等着韩信回来,现在他回来了,这件事不就该办了么?” 韩信有点懵,他也知道,古代往往都是指婚,长辈同意了,根本不用向小辈询问意见,所以白亭长之前都没有提这事,直接就决定了,当下不禁有些尴尬,尴尬的自然是跟白夫人之前发生的事,心中想,怎么还变出《毕业生》的剧情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看小娥一眼,只见她只顾红着脸低头扒饭,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看样子,她自己只怕是同意的! 别说,如果不是跟白夫人有之前这么一出,这桩婚事倒还不错! 韩信也就知道,白夫人是绝不能同意的。 果然,白夫人急得话也说不清了:“不行,小娥……小娥是我的女儿……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莫非你瞧不上韩信?韩信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可我觉得他以后会有出息的,你之前不是看你也挺喜欢韩信的么?”白亭长有点生气,他却不知道白夫人的喜欢,是另外一种喜欢。 白夫人心想以后哪有脸天天见这个女婿,一双眼盯着韩信,只等他自己表态拒绝。 韩信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张口说道:“我同意这门亲事!”说完他就后悔了,不过话说回来,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找不着理由拒绝小娥这样好的一个姑娘,更不愿伤她的心。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娶小娥的,按历史书上的推论,至少是这样的。 白夫人气得要死,不惜编造借口:“他……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有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韩信赶紧辩解。 “他……他一点也不老实……”白夫人气得胡乱编造了。 韩信心想这倒是真的,口中说:“我怎么不老实?” 白夫人苦无说辞,于是放出一个大招来:“他……他非礼我!” 此话一出,剩下三个人都是目瞪口呆。 韩信心想,你怎么把话反过来说也可以!口中急忙辩解:“我没有!” 白夫人急道:“他有,那天我有点头晕,他假装扶我,却抱着我不肯撒手,还在我身上乱摸……这件事我为了大家的颜面,一直说不出口,可我不能让女儿嫁给他!” 韩信心想完犊子了,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的,只见白亭长和小娥看自己的眼神,有如白日见鬼一般,还是急忙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哪有!我不是!” 白夫人趴在桌上大哭。 她这一哭,韩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是洗不脱冤屈了。 白亭长也涨红了脸,怒道:“韩信,你给我解释,解释清楚!” 韩信长叹一声,心想我若真把实情说出来,只会让你夫妻不和睦,我受你们这么多的恩情,不能当白眼狼,算了,这个罪人我来当,于是背下天大一口黑锅,起身说道:“是小侄那日喝醉了酒,一时糊涂……” “你这个畜生,枉我把你当做半个儿子……”白亭长嗷嗷大叫,举手要打人,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下去,痛心疾首。 “白伯父,小侄愧对于你,就此告辞!”韩信拱手一拜,转身就溜。 他溜出门来,才想起宝剑忘了带出来,又不好厚着脸皮回去拿,很是尴尬。 这时,小娥忽蹿出来,手中正提着那柄宝剑。 小娥伤心之极,恨不得抽宝剑来杀韩信,抽了两下却抽不出来,于是举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两拳,哭着道:“你这个混蛋,亏我还想嫁给你,你竟然这样对我娘,这样对我……呜呜呜……” “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韩信不忍她伤心,抓着她的手说。 “我不听,我不听!”小娥扔下剑,哭着跑回去了。 韩信在风中凌乱,捡起剑来,又想,哎,我不娶她是对的,不然到时候我掉脑袋,不是也害了她么? 现在的问题是,这一段历史跟《史记》不吻合,却怎么是好? 于是,韩信见人就把《史记》中“晨炊蓐食”的故事拿出来说,说是自己到南昌亭长家混吃混喝,遭到白夫人厌恶,她一早做了饭,却在被窝里把饭吃了,不留给自己,自己就跟他们绝交了。 既然是白夫人先污蔑自己,自己不得已说她一点坏话,也不算过分。 只不过,这样一来,白家知道是他在散播流言,更加把他当做一个白眼狼,是彻底跟他翻脸了。 韩信郁闷到想以头抢地,不过好消息是,这种说法很快就传开了,自然也就变成了《史记》中的内容,历史不符的问题解决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没问题,心想,原来还可以有这种操作!看来历史的真相总是隐藏在迷雾中的。 第一关就这么闯过去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漂母,快到碗里来 第二关是换个地方混吃混喝,这一次轮到漂母了。 见漂母,得到河边钓鱼。 韩信在街上走着,正愁没有鱼竿,忽见对面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走过来,一个小胖子手中正好有一支鱼竿,另一个小孩儿手中逮着一只螃蟹,看样子正是从河边回来。 韩信将几个小孩儿拦住,一边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掂来掂去,说道:“你们看这把宝剑怎样?” 小胖子伸手说:“给我看看!” 韩信摇头,说道:“咱们打个赌,你输了,把鱼竿给我,我输了,我把宝剑给你,怎么样?” 小胖子大喜,说道:“不赌,不赌,我把鱼竿给你,你把宝剑给我!咱们都划算。” “你也是个鬼才!”韩信骂了一句,又说,“不行,你以为我是七岁小孩儿那么好骗啊!咱们还是打赌吧,你身上有铜子么?咱们扔铜子,一把定输赢!” 小胖子喜道:“我有!”摸出一个铜子来。 “看你吃这么胖,就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韩信把铜币摸到自己手中,又道,“听好了,有字的算正面,没字的算反面,正面算我赢,反面算你输!记住了么?” 小胖子点头:“记住了,快扔,快扔!” “愿赌要服输,耍赖是小乌龟,知道不?” “知道,知道,快扔!” 韩信于是把铜币弹起,一把拍在左手手背上,说道:“啊,是反面,反面算你输,你输了。” 小胖子抓脑袋:“我怎么输了?” “正面算我赢,反面算你输,所以你输了嘛。” 小胖子还没整明白,把鱼竿往后一缩,不肯给。 韩信佯怒道:“耍赖是小乌龟,你要当小乌龟?” 其他几个小孩都指着小胖子,拍手大笑起来:“小乌龟,小乌龟!” 小胖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韩信不管那么多,嘿嘿一笑,一把抓了鱼竿就走,顺便把他那枚铜子也讹走了。 小胖子到最后也没整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 韩信来到河边,专挑有人洗衣服的地方钓鱼,只等漂母前来。 他还怕真钓上鱼来,人家见到自己不用饿肚子,就不会来可怜自己了,于是也把鱼钩掰直,也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只不过: 姜太公钓的是周文王; 而韩信,钓的是洗衣大娘。 漂母,快到碗里来! 然而,他连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几天,只钓了个寂寞,不知换了多少个钓鱼的地方了。 洗衣大娘倒是有不少,就是没人给他吃的。 这天,又有一位大娘前来漂洗衣服。 漂母,漂母,到底谁才是那个好心给他饭吃的漂母?韩信心想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守住一个吃掉一个,反正司马迁也没写那个漂母叫什么,只要有人给自己吃的,是个漂母就行了! 于是,他就盯上这个洗衣大娘了。 到了中午时候,一个穿着红衣,六七岁的小姑娘提着篮子来到河边,正是给这个漂母送饭的。 韩信喜出望外,这可不是机会来了么? 见到母女俩在河边分饭菜,他就在一旁使劲咳嗽,刷存在感。 洗衣大娘终于注意到他了,说话了:“我说,你这小伙子,中午了,你咋不回家吃饭呢!” “我家没人,也没人给我做饭。”韩信就差明说了。 洗衣大娘也不管他,继续跟女儿分饭菜。 韩信见她没反应,又咳两声。 洗衣大娘又抬起头来:“小伙子,你身子不舒服,咋不去看大夫,还在这儿晒太阳?” “我没事,我还好,除了肚子有点饿,没什么不舒服。” 洗衣大娘还是不管他,继续分饭菜。 韩信急了,继续咳嗽。 洗衣大娘又抬起头来:“小伙子,我看你天天都在河边钓鱼,你钓着鱼了没啊,咋这么大瘾呢?我在这里洗衣服,你还钓得起来吗?你咋不去那边水深的地方钓呢!” 韩信有点无语,假装风大听不清,厚颜无耻说道:“什么?你说要分吃的给我?我不用,我钓着鱼了再吃,我饿肚子早就习惯了,我也不是饿了一天两天了,再饿半个月我也没事……” “你这小伙子,一天也没点正经事……”洗衣大娘不能领会他的用意。 韩信一番做作,全是白费,不由得傻眼,只见母女俩背对河流,埋着头,没来注意自己,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啊! 于是他把鱼钩提了起来,重新掰弯,趁着母女俩不注意,用鱼钩去勾洗衣大娘木桶中的衣服,要勾到河中去,然后自告奋勇去捞衣服,大献殷勤,以求讨点吃的。 他勾得两下,只勾到洗衣大娘一件胸衣,正想抖掉重勾,忽听那小姑娘说一句:“娘,你看我手上都是泥。” 洗衣大娘说:“还不先去河边洗干净!” 韩信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吃一惊,只得将错就错,就将她的胸衣丢到河中去了,然后仍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地钓鱼。 小女孩先看到了衣服,大声道:“娘,衣服,衣服漂走了!” 洗衣大娘哎呀一声,想要去捞却捞不着,急道:“咋就漂到河里去了呢!” 韩信心想是时候表现了,站起身来,袖子一撸,大叫道:“让我来!”跟着就一头扎进河里,勇救胸衣。 他在河里游了两下,眼看着要抓着胸衣,只见那胸衣好像长了翅膀一样,忽然飞了起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小女孩用鱼竿,将胸衣钓起来了。 小女孩智商压制,说道:“你有鱼竿不用,怎么这么笨呢!” 韩信心中大骂一声:“气死偶嘞!”怒瞪她一眼,恨不得将她也扔进河里再捞起来,只得先爬上岸再说。 洗衣大娘怪不好意思的:“老身这么点小东西,年轻人竟肯去跳河,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小伙子真棒!” 韩信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应该的嘛!大娘,我总觉得你好眼熟,你跟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姑姑长得好像,我最喜欢我那个姑姑了,我也觉得跟大娘你好投缘的!” 洗衣大娘越加不好意思:“年轻人啊,你是这附近的人吧,我也觉得你眼熟。” 韩信大喜道:“是啊,大娘,咱们有缘啊!” 洗衣大娘也不知道怎么就有缘了,又说:“年轻人,你怎天天在这儿钓鱼?” 韩信只把眼睛盯在她的饭菜上,愁眉苦脸说道:“说来惭愧啊,我祖上本是韩国贵族,我是王孙,可惜啊,父母死的早,一个人无依无靠,现在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天天只有钓鱼才能填肚子了!”他信口雌黄,当然是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他一边说,一边又趁着母女俩不注意,把鱼竿踢到河里去了。 “那是有够可怜的哩!” “呀,我的鱼竿!”韩信拍大腿叫道,“没鱼竿我以后还吃什么啊!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时候,小女孩又说话了:“你刚才可以跳下河去摸,现在怎么不跳下河去摸了?” 韩信两次被她杀人诛心,肺都要气炸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你那么厉害,你怎不去帮我捞!我……我不会游泳,刚才差点没淹死……我起码喝了一口、两口、三口水。” “我看你刚才游的挺好的,比我隔壁家那条大黄狗还会游。” “我跟你真是没话说!”韩信很是恼火。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你瞅啥,瞅你咋的 洗衣大娘笑了笑说:“年轻人啊,你是不是饿了啊?” 韩信等的就是这句话,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是啊,大娘,你家的饭菜真是香啊!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洗衣大娘也是好心,说道:“看你也怪可怜的,来吧,我的饭菜分给你吃。” “大娘,你真是好人啊!”韩信喜极而泣,于是也不客气,狼吞虎咽把洗衣大娘那一份饭菜先吃了。 “妈呀,还没吃饱啊……那个……田婉儿,把你的饭再分点给他。”洗衣大娘说。 叫做田婉儿的小女孩也很大气,分了一半给韩信,说道:“叔叔,你是饿死鬼变的么?” “叫哥哥!”韩信发怒。 “你胡子都这样多了,怎么能叫哥哥呢!” “我胡子是长着玩的,不行啊!” 田婉儿嘻嘻直笑。 于是,韩信就天天到洗衣大娘这儿来混吃混喝,一吃就吃了数十天。 洗衣大娘倒也不嫌弃他,给他准备的饭菜管饱,倒是田婉儿时不时用手指刮着自己的小脸,吐着舌头,替他害臊。 这天,韩信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向洗衣大娘谢恩:“大娘啊,晚辈明天可能不来了,你对晚辈这番恩情,晚辈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你才行!” 洗衣大娘说道:“你是一个王孙,落魄成这样,我可怜你才给你吃的,哪里要什么报答!” 韩信心想这不可正合了《史记》上的内容么,感激得给她磕了几个头。 “韩信,你要去哪儿?”田婉儿问。 “我要去当大将军!” “我才不信,你打架都咬不过我的。” “谁叫你打架都是用咬的,跟你隔壁家的大黄学的吧?我可是被你欺负的好惨,你看看,手上全是你的牙印!”他两人平时打成一片,一大一小,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田婉儿嘻嘻而笑:“那你答应我的花衣服呢?” 韩信摸摸她的头:“我当了大将军,才能给你买花衣服不是?你可要等着我回来,给你穿上花衣服,你就可以嫁人了!” “我要跟你打赌,你当不上大将军的。”田婉儿一向古灵精怪。 “我赢了又怎么说?” “你又不会赢,你输了要给我买很多的花衣服,要买一百件!” “一百件,小意思,那我万一赢了呢?” “那……那你还给我买一百件花衣服!” “这也行!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我也给你买一百件花衣服。” “我又不嫁人,不行,换一个!” “你赢了……那,我就嫁给你!” 韩信大呼:“我才不要,娶你这鬼丫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可亏得更多了!你要嫁给我,起码得用一座金山,一座银山来陪嫁,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还有啊,嫁给了我以后,不许咬人!” 田婉儿调皮道:“我才不会嫁给你,你反正当不上大将军,我就喜欢咬你,咬你!” 韩信见她又要来啃自己脖子,跳起身来:“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这喜欢咬人的小狗!我要走了哦,你以后可咬不着了!” “那咱们的约定要算数哦!你要早点回来哦!”田婉儿很是记挂一百件花衣服。 “好好好,忘不了!” “那咱们拉钩!” 韩信也只当跟她闹着玩,跟她拉了勾,摸摸她的脑袋,又向洗衣大娘再拜一次,挥挥手,转身大笑而去。 第二关已过,接下来轮到第三关,胯下之辱了。 啊,胯下之辱,小丑竟是我自己。 韩信于是整天在市集上游荡,等着那个侮辱自己的屠夫少年出现。 然而,事与愿违,半个月过去,并没有屠夫少年来找茬,反而是这一段时间,他要饭的工作卓有成效,最显著的成果是帮助整条街上的人,养成了吃饭就关门的好习惯。 韩信心想这样下去饭都要不到了,不是办法,于是故伎重施,准备主动找屠夫少年的茬。 于是,这天,他来到一个肉铺面前,肉铺的主人叫做朱屠户,头大脖子粗,正是典型的肉贩子形象,韩信在众多肉贩子中挑中他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家伙个子比较高,钻起裤裆来比较容易。 坏也坏在这家伙五大三粗,真要打起架来,只怕打不过。 韩信按照既定策略上去挑事,顿时化身鲁提辖,趾高气昂叫道:“来两斤精瘦肉,不要见一点肥的在上面!” 朱屠户认得他是个讨饭的主,乜斜着眼睛:“你也买肉?” “什么叫也?瞧不起人是不是?”韩信把几枚铜板拍在案板上。 朱屠户见他有钱,也不多说,一边割肉,一边嘀咕:“精瘦肉,穷酸成这样,还他么穷讲究!” 韩信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懒得理会,又道:“给我切细了,我要做肉圆子。” 朱屠户刀法如风,很快剁细,就要用菜叶子给他裹起来。 “你这刀法不行,再细一点。”韩信开始挑毛病了。 朱屠户横眉怒眼,还是耐着性子又剁了几刀,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还是不均匀,再细一点,小爷我这两天胃不舒服,懒得消化,你直接给我宰成原子状态,我就好吸收了。”韩信开始逗他玩了。 “什么?”朱屠户一脸懵。 “原子状态知道不?最小物质单元,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爹怎么教你的!”韩信开始侮辱人了。 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屠户没整明白,错把原子听成圆子,怒道:“你要搓圆子,自己回去搓去,还要老子亲自给你搓好么!” 韩信满嘴虎狼之词:“不是圆子,是原子,你给我宰成电子和夸克也行!” 朱屠户楞了半天,把肉往他面前一推,一脸凶相:“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韩信往肉泥中一瞧,继续挑刺:“呀,你怎么宰了好多木屑在里面!这肉我还怎么吃?” “谁他妈宰肉里面没有木屑,能吃死了你不成!”朱屠户一刀剁在案板上,意示威胁。 “不行,这肉我不能要了。”韩信转身就溜。 朱屠户怒火冲天,抢上前来,一把将他揪住,喝道:“你他妈再说一次不要了!” 韩信禁不住也有点怂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把里面的木屑都挑出来,我就要!” 朱屠户嗷嗷大叫:“从来都是老子欺负别人,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惹老子!” “你想怎么样啊!”韩信继续拉仇恨。 朱屠户揪着他的胸口:“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非收拾了你不可!你说说,你挎一柄破剑,满街晃悠,你晃个啥!还天天对着老子瞅来瞅去,瞅来瞅去,你瞅啥,你瞅个啥!” 原来韩信为了早日过胯下之辱这一关,每天专在几个屠户面前晃荡,还经常用眼睛瞪人家,早就搞得人家忍无可忍了。 他脱口而出挨揍的标准答案:“老子瞅你咋的!” 于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变成了镇关西拳打鲁提辖。 韩提辖脸上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咋打人呢!” 朱屠户又是一拳:“老子打的就是你!” 韩信鼻血横流,显然还没挨够,怒道:“你再打一拳试试!” 朱屠户果然很听话,又是一拳下去。 这时候周围早围了不知道多少人看热闹,都是嘻嘻哈哈,看热闹不嫌事大,竟没一个人来劝架,反而骂:“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他呱呱叫!”可见韩信平时要饭已经要到大家深恶痛绝。 韩信鼻青脸肿,只得服气,战术认输,又叫道:“君子打架用的是剑,你用拳头打我,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敢跟我比剑法吗!”他用狡辩的方式给自己找回点面子,毕竟还要在这一带混下去。 朱屠户气极而笑:“你他妈也配叫英雄好汉!” 韩信从他沙包大的拳头下面挣脱,说道:“不敢跟我比剑,你就是孬种!” “老子又没剑,谁他妈跟你比剑!” “你打老子三拳怎么说,君子有仇必报,要么你跪下钻我的裤裆,我就饶你,要么,我就让你尝尝我宝剑的厉害!”韩信拔出剑来,开始进入正题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胯下之辱 朱屠户也不把他当一回事,大笑道:“你这小子,虽然长得高,挎着一把破剑,可老子太知道你了,你就是腰里别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孬种,你若有种,就拔剑杀我,你不敢杀我啊,你才从我胯下钻过去!” 韩信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这不是正好跟《史记》合上了么,妙也! 朱屠户见他忽然喜滋滋的,简直莫名其妙,又骂道:“老子看你是有病!” “老子是有病,最喜欢跟傻子打架。” 朱屠户大怒,又提起拳头想打人。 韩信将剑一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朱屠户把胸口一挺:“你杀啊,你杀啊,你不杀我,就是我儿子!” 韩信大怒,看来今天不光要钻裤裆,还要当一回儿子,妈的,有点惨啊,口中还在骂道:“老子就杀你!” “你杀啊!” “就杀你!” “你倒是杀啊!” …… 两人打了一顿嘴炮,周围人早已一片嘘声,给韩信喝倒彩。 韩信狠了半天脸色,心想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正要难为情地认输,接受钻裤裆的命运,忽听旁边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啊……是你……韩信,你又……又在这里惹事了!” 韩信转眼一看,竟然是小娥,不禁一呆。 小娥很是忧急,上来拉他:“你干嘛又惹事,你快走啊!” 韩信感觉到她对自己还有一丝关心,一边很感动,一边又怪她坏自己好事,说道:“我还没报仇呢!”心想自己在这里费了半天劲,不能功亏一篑啊,三拳不能白挨,于是不肯走。 这时,朱屠户又挑衅道:“韩信孬种,你敢不敢杀我!” 小娥挡在韩信跟前,说道:“你们再闹事,我叫爹爹把你们都抓起来!” “是他先惹事的!”朱屠户不依不饶,又向韩信道,“小子,你没有白家撑腰,又算什么东西!白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众人都知道韩信跟白家的关系,而韩信在这里干的事情,也确实让白家面目无光。 小娥很是伤心,捂着脸走到旁边去了。 韩信很是恼火,想要把钻裤裆的任务完成了,经小娥这么一掺和,又感觉丢不起这个人,不禁很是犹豫起来,钻还是不钻,这是一个问题。 周围人继续拱火:“钻裤裆,钻裤裆!别把这小子放走了!” 韩信愁眉苦脸,钻吧,自己都演到这个地步了,不能浪费表情! 再看一眼小娥,只见她很是伤心气恼,怪自己不争气,韩信于是郁闷起来,自己丢得起这个脸,小娥可丢不起,当即决定,今天不钻了,等脸上伤好了以后再来找朱屠户麻烦。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朱屠户又叫嚣道:“韩信孬种,不敢杀我,就来钻我裤裆!你敢溜走,以后别在这条街上混!” 韩信心想好家伙,这可是你自找的了,于是转过身来,神情一变,说道:“你嚣张什么,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朱屠户见他忽然阴森森的,心下一凛:“你真敢杀?” 韩信也不废话,一剑挥出,从他喉头掠过。 朱屠户大吃一惊,往后急跳,躲过这一剑。 韩信自然是故意放慢了动作,留给他逃命的机会,说道:“你不是说我不敢杀你么!你慌什么!” 朱屠户头发被削掉几根,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只怕自己被当作孬种,涨红了脸:“你刚才那一剑本来也砍我不着,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逃的,这是我的自然反应,你若有种再砍我一剑,我绝不逃!” “这可是你说的,你敢站上来一步吗?” 朱屠户其实有点怂了,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走上一步。 “很好!”韩信扯下自己衣带,把眼睛蒙了起来,“小爷最近有点晕血,所以得蒙上眼睛,你站定了不要动,动了就是孬种!” 周围人只管看热闹:“杀啊,不杀是孬种!” 小娥在一旁急道:“韩信,你干什么呀,你真敢杀人!” “不是我要杀人,是他非要让我杀,你说我有什么法子!”韩信不再理会小娥,又向朱屠户道,“我数三下,砍你脑袋,谁是孬种,立马就知道了!” 朱屠户心中打鼓,可也没了退路。 这时,周围的人都已经是鸦雀无声。 “一,二,三!”韩信数完三声,立刻挥剑抹他脖子,当然了,他的剑自然是偷偷往后缩了两寸,这点准头还是拿捏得住的。 朱屠户却是吓得面无人色,猛地一跪,以躲开他这一剑。 周围人惊噫声一片。 韩信扯下眼上布带,笑道:“好儿子,你给爹行这么大礼干什么?”心想,幸亏老子学过博弈论,不然今天就输大了。 博弈论中,有个胆小鬼博弈,与他眼下的情况如出一辙,讲的是两个人比胆量,开着车对撞而行,谁先打方向盘,谁是胆小鬼,这道题的解法是直接拔掉方向盘,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没有选择,迫使对方成为打方向盘的胆小鬼,不然双方就会同归于尽。 韩信把自己眼睛蒙起来,就等于是拔掉了方向盘,告诉了对方,自己没有选择了。 他先挥出一剑,也是有着意义的,是告诉对方,自己是有杀他的决心的。 做一件事的决心,做一件事的能力,并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决心和能力,这是威慑三要素,三要素都有了,不怕对方不就范。 而这也是一次筹码不对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赌博,韩信就算真的是把他杀了,不过也只是成为通缉犯,何况他拿捏得好,也不会真的杀人。而朱屠户输了,直接是掉脑袋,所以输不起。 所以,韩信知道自己一出手,他必然输。 朱屠户恨不得钻地洞,气焰立刻没了:“你……你……算你有种!” “以后见到老子,你可得绕着走,知道不!”韩信得意忘形。 朱屠户在一条街上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从来没受过这种气,恨得咬牙切齿。 “你钻不钻我裤裆啊!”韩信抹着鼻血说。 朱屠户恼怒不已,忽见地上有件什么东西,捡起来说道:“咦,这是什么!” 韩信一见是女神的照片,惊道:“还给我!”伸手去抢,却没抢着,原来他扯下衣带蒙眼睛,却把怀里的照片掉出来了。 朱屠户往后跳开两步:“谁说是你的!” “明明是我的,大家都看见的!” “胡说,你们谁看见是韩信掉出来的东西了!”朱屠户向着众人喊话。 众人平时惹不起朱屠户,又愿意看韩信笑话,纷纷摇头。 韩信七窍生烟。 朱屠户见到他急不可耐的模样,知道对他来说很重要,抓住了他软肋,扳回一城,得意洋洋:“众所周知,掉在地上的东西,谁捡到归谁!”仔细看了看照片,又道,“这卡片上的娘子倒真好看,咦,这是怎么做出来的,真神奇!谁画上去的,画得这么真!”古代连纸也没有,更别说照片了。 韩信只怪自己没忍住显出急切情状,这下受制于人了,这张照片还要用来修正历史,没这个外挂我可就不会玩了啊,当然是不能丢!而女神的照片,被这个油腻的家伙摸一下也是玷污,怒道:“你快还我,我就免了你钻裤裆了!” 朱屠户嘿嘿直笑:“他妈的,你还敢让我钻裤裆,你钻我的还差不多!你钻不钻,你不钻我可把它吃了。” 韩信大呼:“不可!……我钻,我钻还不成嘛!钻了你得还我!” “那是自然!”朱屠户把两腿分开,“来啊,钻!” 韩信黑着脸大骂了一声,两腿一弯,跪倒地上开始钻裤裆。 他钻到一半,朱屠户一屁股坐下来,骑在他腰上,对着他屁股拍了两巴掌,哈哈大笑,玩得一手好凌辱。 韩信差点被压趴,大叫一声,口吐芬芳,对朱屠户的祖宗十八大代都进行了祖安式的亲切问候,然后叫唤起来:“你他娘的,起开,起开啊!”后悔这么多屠户偏偏挑了一个三百斤的家伙,压在自己身上,跟他妈一座五指山差不多,差点没被压断气。好不容易才从他胯下挤出来,站起身来,脸皮再厚,也恨不得钻地洞。 周围人大笑声不止,全是跟着起哄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秦始皇巡游天下 朱屠户爽了一把,笑得浑身横肉乱颤:“咱们的韩信大英雄,以后可有个外号了,咱们以后都叫他‘胯夫’如何?” 众人一听很上口,于是纷纷叫起来:“韩信胯夫,韩信胯夫,韩信胯夫!” 韩信只在骂娘。 朱屠户扔下照片,大笑而去。 韩信捡起照片,臊红了脸,向着嬉笑怒骂的众人发挥阿Q精神:“这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大事不拘小节,犹如龙之能升能隐,知道不,知道不?你们知道个屁。” 一波操作猛如虎,终难逃过胯下辱! 淦! 转眼一看,小娥已经跑开了。 韩信立刻追上去,叫住她说:“小娥啊,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嘛。” 小娥气哭了:“你天天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嘛!” “是我不好,以后我会给你们长脸的!” “谁又要你长脸了,我只要你自己争点气,做点正经事……” 韩信很感动说:“我会记住你的话!”心想这样的好姑娘,娶不着真是可惜了,又说,“可惜啊,等我下次回来,你都嫁人了!” “你要去哪?”小娥垂泪问。 韩信只怕惹她生气,只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去当大将军。” 小娥一听大将军,就快要气晕过去,又怕他饿死在外面,哇的一声又哭出来。 韩信好生不忍心,去拉她手要哄她。 小娥甩开他的手说:“你又来惹我干什么!娘说的没错,你在外面果然有女人,你还不承认!” “这是怎么说?”韩信好生委屈。 “你画像上的女人是谁?你为了她的画像,都肯去钻人家裤裆!”小娥好生气恼。 韩信愕然,无言以对。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小娥哭着跑开了。 韩信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闷闷不乐,好在三道关卡已过,可以离开淮阴,另谋去处了,以后是没脸见小娥一家人了。 算算日子,在淮阴都呆了快一年时间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现在不正是秦始皇第五次巡游的时间么? 千古一帝啊,我当然要想方设法去见他一面,才不枉穿越了这么一次!再不见他也没有机会了,因为这一次秦始皇出来,就挂在了路上。 想到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精神一振,于是上路去见秦始皇。 他飘身而行,来到一个叫做朐的地方,记得秦始皇这一次出游是会路过这儿的。 果然,他来得很是时候,没过几天,秦始皇在会稽山祭祀了大禹之后,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到了这个地方。 这天,秦始皇的队伍要从城中穿过,显耀帝王威严。 要进城一睹秦始皇龙颜还得严加审查,不允许带刀剑,韩信只得先把宝剑和自己新做的用来打猎的弓箭埋在城外才进去,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挤在人群中等着瞻仰本尊。 秦始皇还没见到,脚先被人踩肿了。 先是卫兵夹道而来,把人群向两边挤开,然后命令人群全部拜伏在一旁,且虎视眈眈监视着群众,以免有刺客之流。 不一下,车队来了。 韩信拜伏在地,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在心跳声中,终于见到千古一帝秦始皇,只见始皇大帝端坐龙辇之上,一身黑色龙袍,甲字脸,宽额,高鼻梁,长眼睛,有着结实的下巴,容貌果然威严,肃然有王霸之气。 原来秦始皇长这个样子,老子总算亲眼见到了! 只不过秦始皇固然龙章凤姿,威猛霸气,有帝王之相,然而他头发花白,也已垂垂老矣! 秦始皇爱好修仙,追求长生,服食了许多丹药,然而却取得了反效果,不足五十岁的他看上去彷如七十岁般苍老。 韩信心想,古往今来,再厉害的人,也躲不过岁月的温柔一刀。 秦始皇英雄一世,统一天下以来,帝王的乐趣寥寥无几,日子却越过越糟心,他近来更显沧桑,也是因为被三件事搞得心力交瘁,这三件事分别是:荧惑守心事件,陨石事件,沉璧事件。 所谓荧惑守心事件,“荧惑”是火星,“心”是心宿,也就是天蝎座,心宿中最亮的一颗星星代表帝王,荧惑守心,也就是火星侵犯天蝎座,在古代是最不吉利的一种天象,代表帝王有灾害,不是失去王位,就是有性命之忧。不懂天文学的秦始皇为此焦头烂额。 所谓陨石事件,是指在东郡地方,一块陨石掉落在地上,上面刻着“始皇死而地分”六个大字,这块陨石也给秦始皇造成了深重的心理阴影,秦始皇大怒,抓不着在陨石上刻字的人,于是把周围百姓全部杀了个干净。 所谓沉璧事件,是指这一年,秦始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使者在华阴地区,遇到一个神人,神人交出一块玉璧给使者,留下一句话来:“今年祖龙死!”然后飘忽不见。那块玉璧正是用和氏璧打造的传国玉玺,十年前秦始皇渡江之时,遇到大风浪,传国玉玺被他用来镇抚水神,沉到江中去了,这时才物归原主。 这三件事闹到秦始皇心态爆炸,赶紧令人卜卦,卜出来的卦象是:应该出游,才能化解凶兆。 秦始皇因此被坑,踏上了自己的死亡旅途。 韩信一共也就见到秦始皇三秒钟,秦始皇就在士兵层层护卫下远去了,先是留给他一个车屁股,后来是连车屁股也没有了。 他强势围观了三秒钟,也算心满意足了,留下了一句感叹:“不过也是一个凡人!” 忽想起这一次围观秦始皇的大有人在,其中就有刘邦和项羽,他二人围观时的感叹,更是千古流传: 刘邦说:“大丈夫当如是也!” 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之!” 一代旧神逝,一代新神起! 历史的接力赛,从来不差英雄! 韩信站起身来,要挤出人群,忽然又被人踩了一脚,只见那人没有一点表示,不禁生气,叫道:“喂,你踩了我怎不道歉!” 那人回头盯了他一眼,理也懒得理他,转身去了。 韩信大怒,见此人劲装结束,身子骨很是结实,是个练家子,也就留上了意,蹑在后面跟上去,心想:你这家伙无理,老子待会要收拾你! 他远远地跟着那人出了城,来到一片郊外。 那人并没发觉他,走到一个茅草屋前时,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钻进茅草房中。 韩信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儿,心想这家伙只怕是要搞什么事情,万一不是好事,自己既然撞见了,可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偷偷摸摸上去,想要偷听。 哪知道还没偷摸上去,从里面已经钻出好几个人来,吓得他赶紧往一颗大树后面一躲。 只见这一路人打扮也都相似,个个身子轻快,身上都带了剑,显然大有来头。 几人低声说着话,已经走远。 韩信见他们不是宵小等闲之辈,何况自己宝剑也没在身上,惹不起,惹不起,也就自己溜了。 他回去取了宝剑和弓,反正这一段时间无事可做,于是又四处溜达。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白鹿 第二天,他来到野外打猎,寻了好半天,忽听呦呦一声叫,从树林中钻出一只小鹿来。 这只小鹿竟是全身雪白,让人眼前一亮。 而小鹿似乎并不怕生,反而主动走到他跟前来。 韩信大喜,低下身去摸它:“你这小东西,长得真别致,老子还从没见过白色的鹿!” 忽然身旁大喝一声:“干什么的!”跟着蹿出两个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韩信一惊之下,仔细一瞧,只见两人正是昨天见过的,一人脸黑,一人脸白,站在一起,活像一对黑白无常,而黑脸的家伙正是踩自己脚的那人。 “是你!”黑脸人也认出了他,又问,“你干什么的?” 韩信见他神色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说道:“怎么,你也是打猎的?这只鹿可是我先发现的!”他也猜到这些人是在这里搞什么事情,这么说,一方面是撇干净自己,表示自己绝无敌意,而自己确实也没有来捣乱的意思,一方面也是暗示对方,我并不知道你们身份,你们要干嘛干嘛去,我只管打猎。 黑脸人却说:“这白鹿是咱们的!” 韩信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心想我如果就这么给了你们,只会增加你们的疑心,于是说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专门来打猎,找了半天才找着它。” “你把白鹿还给咱们,要什么你说!”黑脸人说。 “你有什么?”韩信心想能捞一点是一点。 黑脸人摸了摸身上,却是啥都没有,又说:“你说一个地点,到时候要多少钱,咱们直接给你送去就是。” 韩信心想看样子这白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说道:“我怎么信得着你……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脸人手握剑柄。 这时,白脸人却说道:“师兄,别跟他啰嗦,他就是把鹿还给咱们,咱们也不能轻易放他走,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万一他已经发现了咱们的秘密,却在这儿装糊涂,不如……”说着以手作刀,抹了抹脖子,意思是要把韩信咔擦了。 韩信大怒道:“又要杀人灭口,老子招谁惹谁了!打个猎容易吗!我可告诉你,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可是有很多兄弟的。”他一边虚张声势,生怕打不过他们,而且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看上去这一次似乎还了白鹿,他们也不让自己好过了。又想,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动不动就要杀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灭口? 黑白无常拔剑就要动手。 韩信大惊,生怕打不过,他吃了几次瘪,是轻易不敢跟人过招了,于是拔出剑来,放到白鹿脖子上,叫道:“你们别过来啊,不然我把小鹿杀了!” 黑白无常大惊失色,纷纷叫道:“不要啊!” 韩信没想到这种无赖的打法效果还不错,忍不住问:“你们要这小鹿何用啊?” 黑脸人不答,却急不可耐:“你还给咱们,怎么都好说!” “你们要灭口,我才没那么傻,它是我的护身符了!” “你到底要怎样?”黑脸人急了。 “我抱着它离开,等我安全了,才把它还给你们,你们可以跟着我来就是!”韩信心想到了人多的地方,看你们还敢随便杀人。 “不行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黑衣人急得跳脚,似乎白鹿不还给他,马上就要天塌下来一般。 “你们要灭我的口,我能怎么办?”韩信说。 “我们不杀你,我们不是恶人!说杀你,只是怕你坏事,这样,你把白鹿交给咱们,咱们把你绑起来,等到事情完了,再放了你,如何?”黑脸人几乎是恳求起来,话的意思却很过分。 “你还是把我当傻子,那可有点不好办了!”韩信气得大笑起来。 “师兄,咱们告诉了他咱们是要干什么吧?”白脸人也很焦急。 黑脸人急道:“不能说!” 白脸人道:“可是没有法子了啊!万一他也是同道中人,就可把白鹿还给咱们!” 黑脸人嘿呀一声,无奈认同。 白脸人于是说出真相:“咱们是要刺杀秦始皇!” 人人都爱刺秦,秦始皇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韩信一呆,有点吃惊,也没有那么吃惊,嘿了一声说:“你们也要刺杀秦始皇,难道你们也是墨者?” 两人对望一眼,黑脸人说:“你也是墨者?” 韩信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先问一句:“你们不是赵准的人吧?”他不怕别人,就怕是赵准的人。 不过,赵准的威胁现在也在降低。他从嬴姗那里不告而别之后,平时也有注意墨家动向,听说了赵准因为当初没有确凿的证据而追杀嬴柔姐妹,造成严重后果,遭到了其他墨家灵子的口诛笔伐,后来赵准也就不敢明目张胆对嬴姗的灵子部下手了,他自己也就渐渐放下心来,这时保险起见,还得问一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人摇头。 韩信于是放心起来,说:“自己人啊,不用紧张!”说着把白鹿还给了他们,进行战术妥协。 黑脸人搂住白鹿,好似抱着金疙瘩一般小心,又问:“那么你是?” 韩信为了表示坦诚,笑嘻嘻露出自己的灵子印鉴来,准备攀交情。 “是秦墨的狗贼!”不料黑脸人大骂一声。 “你怎么骂人呢!”韩信傻眼了。 黑脸人将白鹿交给白脸人,说道:“王师弟,你是齐墨弟子,虽然跟秦墨的狗贼也有仇,却不像咱们这般跟他们有血海深仇,你看好白鹿,我非杀了这小贼不可!” 韩信心中有气,企图以理服人,主要还是怕打不过,说:“你是楚墨了,倘若你们楚墨跟咱们秦墨都是这么内耗了,墨家是永远别想团结起来了,你有没有点大局观!” “老子才不跟你废话!别的楚墨我不管,可你们秦墨以前为秦始皇效力,把咱们灵子大人的韩国也灭了,咱们灵子大人国破家亡,流落天涯,到处受通缉,可就有你们天大的功劳!”黑脸人用剑指着他说。 “我可把白鹿都还给你们了,这么有诚意,你讲不讲道理!等等,韩国,国破家亡,受通缉,你们的灵子大人是谁?”韩信心想莫非是那个神一样的男人? “还有谁!我们的灵子大人自然是张良,张子房了!” 韩信大呼:“果然是他!原来他也是墨家灵子!”心中倒有点激动。 黑脸人感觉莫名其妙,说道:“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也是我的偶像!喂,咱们不打吧!他在这里不?你带我去见他!”韩信立刻又变身为张良的小迷弟。 “你也配见咱们灵子!”黑脸人更不废话,一剑就要劈来。 忽然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跟着又有几人缓步走上前来,只见当先一个男子三十多岁,身如玉树,面如凝脂,薄髭须,细长眉,容貌秀美如画,神态温文尔雅,倒像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一般,正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韩信一猜就是张良,那个兴汉四百年的第一谋士,史书上的他正是女人模样,也不知他是真的年轻,还是因为好岐黄之术,养生有道,显得比较年轻,总之看上去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于是激动不已,两步蹿上去,差点就要跪下来膜拜:“子房兄啊,是你啊!我终于见到你了!幸会,幸会啊!” “阁下认识我?”男子果然就是张良。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刺秦连环计 韩信心想不好解释,只说:“子房兄大名如雷贯耳,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识?” 张良想想也是,毕竟上次刺杀秦始皇事件之后,自己的人头是很值钱的,谁都愿意认识,说道:“阁下何人,到此有何贵干?” 一旁的黑脸人先抢着说:“弟子昨天就见过这小子,也不知他是不是尾随咱们而来,居心叵测!灵子,不能让此人破坏咱们的好事,应该把他除掉,以绝后患!” 张良沉着脸说:“混账话,咱们墨家岂能随意杀人!”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候……而且这家伙是秦墨的人……”黑脸人被责备一顿,有点委屈。 “哦?是墨家弟子,那就更不能杀了。”张良戒备的神色又消失了几分。 “可他是秦墨啊!” “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要跟秦墨尽量化干戈为玉帛,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怎么就不听?”张良有些生气。 “可他们害得灵子你……” “不说了,以后不许跟秦墨的人争执,否则我绝不轻饶,下不为例!你连一只白鹿都看不好,我看差点坏大事的是你。”张良不由得对他没有好声色。 韩信见他挨骂,幸灾乐祸瞪他一眼,说:“这才是灵子大人的气度,瞧瞧你们……咳咳……”说着又给他打圆场,毕竟这家伙心眼也不坏,就是有点莽而已,“这位兄也不过是刺秦心切,慌了手脚,灵子大人就饶过了他吧!” 黑脸人听着像挖苦,也来瞪他一眼。 张良点点头说:“阁下真是墨家弟子?何以为证?” 韩信又给他看自己的灵子印鉴。 “是秦庭公主的弟子!”张良把嬴柔姐妹称为公主,于是放心下来,脸有喜色,“嬴灵子收的弟子,我是很信得过的,那就是自己人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韩信见张良对自己有了好感,不禁大喜,心想当初要盖这个章,我是百般不乐意,现在没这个章,倒是不好交待了,真香啊,回答说,“小弟韩信是也!”想到自己在嬴姗那儿的时候还叫做唐涯,万一到时候张良去打听不到有韩信这么个弟子,就该怀疑自己骗人了,于是又添一句,“当初为了躲避仇家,入墨家的时候化名唐涯的就是!” 张良眼睛一亮:“兄弟姓韩,不知跟我韩国王族可有渊源?” 韩信心想张良家族五世相韩,我若真是韩国王族族裔,必定在他那里大大加分,只不过自己却也搞不清楚,而且不敢在张良面前玩弄小心思,据实说道:“这个在下实不知,我父亲没有告诉我祖上的来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那也无妨,兄台也知道咱们是在这儿刺秦了,兄台却为何到此?”张良问。 “小弟本是来打猎的,不想撞见各位,可真是缘分啊!子房兄,上次你刺秦没有成功,这一次可又来了呵!”韩信心中想,历史书上没有记载张良有第二次刺秦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次刺秦计划无疾而终了? “不错,咱们墨家这一次可是一门心思刺秦,兄弟可知道这一次秦始皇为何出游?”张良说。 “自然是因为荧惑守心,陨石事件和沉璧事件了!” “兄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陨石上刻的‘始皇死而地分’六个大字,以及归还传国玉玺时那一句‘今年祖龙死’,都是咱们墨家的手笔。”张良略带几分得意之色。 “原来是这样!”韩信大吃一惊。 “不光如此,给秦始皇卜卦,让他出游的阴阳师,也是咱们的人。陨石事件,沉璧事件,阴阳师,这是一个连环计,目的都是为了引诱秦始皇出来,一路上刺杀他!”张良揭开一个大秘密。 “原来是这样!”韩信惊讶到词穷。又想,可惜你们刺杀还是没成功,不够虽然秦始皇不是被刺杀的,却也是死在这一次路上,你们的目标也算完成了一半。 “秦始皇不一会儿就要从山下这条路过去,咱们已经设立好埋伏地点,你既然是自己人,就跟咱们一块去吧,也好做个见证人。”张良已经很是信任他了。 “好啊,见证人?”韩信表示有点疑惑。 黑脸人解释说:“一旦咱们灵子大人刺杀成功了,灵子大人就会成为钜子,统领墨家,你该知道!如果只是咱们自己的人目睹刺杀经过,旁人不相信,咱们也没有法子。你是别的灵子手下,自然是可以作为见证人。”又指着白脸人说,“王师弟就是咱们从齐墨找来的见证人。” 韩信恍然大悟,才记起谁刺杀了秦始皇,谁就是钜子这回事。 原来他们也想让自己当个见证人,否则不会轻易邀请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一同参与。 张良招了招手,一行人就往刺杀的埋伏地点而去。路上,又给他大致引荐了一众弟子,原来黑脸弟子叫做冯建,算是张良的大弟子了,从齐墨来的白脸弟子叫做王登。 不一会儿,已经来到刺杀地点。 只见是在一处嶙峋的峭壁之上,峭壁高十余丈,从上面坠下了几根绳索,正是用来攀援上下的。 众人攀着绳索上峭壁,下面留了两个人看着白鹿。 韩信好奇白鹿有什么用,一时却也不多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得峭壁,只见峭壁的另一边正是山路,是秦始皇车队即将经过的山路。 而峭壁顶上有一块平台,平台上已经预备好了刺杀的武器,原来竟是巨弩,六张硕大的巨弩! 这几张巨弩看着就让人窒息! 巨弩已经在地上固定好,用来发射的铁制长箭粗一寸,长九尺,也已经上弦,显然这不是临时以人力拉动,而且提前几个人先拉满弓,上好弦,要发射的时候搬动机括就可以了! 这样的利器,只怕是一头猛犸象,也能给射穿。 “好家伙,这真真是大杀器,看样子你们真是费了不少心血!”韩信感觉到了巨弩带来的压迫感。 “上次刺秦,用的是抛掷大铁球的法子,跟现在的巨弩一比,确实显得可笑了。”张良一回生两回熟,刺杀的手段也跟着进化了。 韩信与众人一起伏在崖顶上,以免露了形迹,又问:“可是,这么笨重的东西,连转个方向也不行,怎么射的准?” “咱们不瞄准,或者说,已经瞄准了,只等秦始皇自己走到预定地点,咱们就发射。”张良又指了指下面的山路,解释说,“你看见路上的几道沟壑了么,它们的交汇点,就是铁箭的落点,有一些痕迹正是被咱们演练时的铁箭射出来的。我们已经测算好了,射出去的铁箭刚好是成一排,刚好覆盖整条路的宽度,以这个角度斜着射出去,等于织成一张网,可以说,只要秦始皇从这儿过,他都活不了!” “你们真是好手段啊!”韩信惊叹不已,又疑惑起来,“可是,你们怎么知道哪一辆车里面才是坐的秦始皇,要知道他可是天天被刺杀,早就变成老狐狸了。你上次刺杀,不就是砸错了车么?” “所以就显出那只白鹿的重要性了!” “白鹿?” “不错,等到秦始皇车队靠近的时候,咱们会在下面把白鹿放到路上去。这只白鹿是咱们好不容易才寻到的,传说白鹿是祥瑞的象征,秦始皇的臣子定然想方设法讨他的欢心,见到白鹿,必定呈上去,这时候不就知道秦始皇到底在哪辆车里了么?”张良说出了计划的关键。 韩信大呼:“妙也!”才知道白鹿的妙用,心想有张巡射蒿识敌首那味儿了。 当初,唐朝安史之乱,叛军大将尹子奇怕被刺杀,时常伪装成小兵藏在军阵中指挥。张巡为了搞清敌人首领在哪儿,叫人射出一支用蒿做成的箭,伪装唐军没箭矢了。敌人的小兵就拿着蒿箭给尹子奇看,结果尹子奇就被唐军埋伏的神箭手射死了。 这叫投石问路之计。 (本章完)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令人窒息的操作 “咱们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这次一定能成功。”张良胸有成竹。 “要是秦始皇不从这儿来呢?”韩信纳闷不已,心想你们准备的这么充分了,历史书上却没有这次刺杀的记录,总有一个原因,多半就是秦始皇没有从这里过。 “就算咱们这里失败了,还有其他地方的墨家弟子等着继续刺杀,只不过一旦打草惊蛇,难度就大大增加了。”张良也不以为意,又说,“咱们已经提前打听到了消息,秦始皇会来的。” 正说着,秦始皇的车队已经在远处出现。 众人十分激动起来,打着手势把身子伏得更低了。 不一会儿,秦始皇的车队粼粼而来,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崖壁上面有埋伏。 又过片刻,车队的距离也只有一箭之地了。 跟着,白鹿就被下面的人放到了路上去。 然后,就有士兵上前抓了白鹿,抱着白鹿前去一辆车前汇报。 “莫非秦始皇就在这辆车里面?”韩信低声说。 “先看看再说。”张良并不着急。 只见车里的人走了出来,宦官装扮,原来却是赵高。 赵高命令整个车队停下来,亲手抱着白鹿,又来到另一辆车前面。 崖上众人都瞪大了眼,只等着瞧里面到底是不是秦始皇。 只见车帘掀开,里面一人身着龙袍,威风赫赫,霸气凛然,正是秦始皇。 众人喜不自禁,这一来,定位了秦始皇,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赵高呈上白鹿,跪在地上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不用想,自然是阿谀奉承,歌功颂德,大拍彩虹屁。 秦始皇抱着白鹿,也抚摸了好半天,果然极是高兴,起身说了几句话。 周围的官兵们也就满地跪倒,山呼万岁。 秦始皇坐回车中,想多透一口气,也不关车帘,挥了挥衣袖,示意车队继续前进,对怀中的白鹿爱不释手,却不知道这代表祥瑞的白鹿是他的催命符。 车队再次开动,秦始皇的车辆也往预定的射击点走来,走向这一片死亡禁地。 众人屏气凝神,只等着发动巨弩。 韩信的心情却跟他们不一样,有点慌了,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若真是这样,秦始皇岂不是马上要被射成渣渣?历史不就改变了? 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他仔细一推敲,心下一惊,莫非正是因为自己抓住了那只白鹿?否则他们把白鹿搞丢了,也就没有这次刺杀了! 难道不经意间,自己反而促成了他们刺杀,又影响了历史走向! 妙乎哉?不妙也! 他见秦始皇离标记的地方越来越近,心中在向他大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不要过来啊!” 只盼有什么神奇的力量阻止秦始皇前进,然而并没有。 韩信眼看着秦始皇要灰飞烟灭,没有法子,于是趁其他人只盯着秦始皇的时候,取过自己身上的弓来,弯弓搭箭,一箭向车队射了出去! 他这一箭,意在提醒秦始皇有刺客,要赶紧躲开! 不料他箭法极臭,这一箭歪得离谱,竟歪打正着,一箭正中秦始皇胸口。 秦始皇闷哼一声,倒在车中。 韩信自己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他妈干什么!”众墨家弟子眼看就要成功,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搞到快要窒息,没想到他果然是来捣乱的,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 有两人拔剑就要来杀韩信。 韩信心想完犊子了,今天要被他们乱刀分尸。 张良却知道现在杀韩信于事无补,立刻将两人制止了,急说:“事不宜迟,快转动巨弩,发弩箭!” 众弟子也就去转动巨弩,然而巨弩十分笨重,又是固定好的,仓促间根本调不好方向,只能草草发射,几支巨大的铁箭,发出巨响向秦始皇射去,却只射翻几个小兵。几个小兵别提死得多惨了。 这时,秦始皇的车队早已大乱,士兵们纷纷扰扰叫唤道:“有刺客啊,有刺客!” 侍卫们跟着发现了刺客的藏匿处,无数羽箭向着山崖飞来。 张良立刻下令:“先逃!” 于是众人立刻攀着绳子,一溜烟滑了下去,急急忙忙向树林里面逃。 韩信知道已经把他们惹火了,但往其他方向逃,只会被秦始皇的人捉住,因而也还跟着他们逃。 逃到树林深处,只见这儿有一些马匹。 张良等人抢先跨上马匹。 韩信也知道他们准备得这么充分,定然预备好了逃跑的退路,说道:“你们都有马,那我呢!” 大弟子冯建快要气炸了胸膛,喝道:“你还有脸要马,我非杀了你这小贼不可!”说着拔剑就要动手。 张良又喝止了他,说道:“此地不宜耽搁,先撤!”又望了韩信一眼,说道,“你为何要捣乱?” 韩信早就在肚子里找好了借口:“我……我……实不相瞒,我也是来刺杀秦始皇的,我跟踪了他好些天了,就等今天下手,哪知道被你们抢在前面,我当然不服气了……” 张良竟然信了,说道:“怪不得你要先下手,你为了抢功劳,竟干出这样的好事来!” 韩信尴尬到不行。 张良斜睨着说:“要不是看你也是为了刺秦,要不是看你那一箭射中了秦始皇,要不是看你也是墨家弟子,要不是我不想跟秦庭公主结怨,你现在已经是一句尸体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可明白?” “明白,灵子大人真是好胸怀,竟肯放过我!”韩信自觉对不起人,连兄台两个字也不敢叫了。 “不过,你的箭法倒是不错,一箭就射中了秦始皇……”张良心想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惭愧,惭愧啊!”韩信在这又是尴尬又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也忍不住想笑,这次乌龙可闹大了。 冯建不依不饶:“灵子,不能放过了这小子啊!要不是他捣乱,你就是钜子了!” 张良微微摇头:“我对钜子并不是那么在意,我只想搞死秦始皇,希望韩信这一箭,能把秦始皇射死吧!过两天也就知道消息了。” 韩信只得苦笑,还真怕把秦始皇给射死了,那就太冤了。 众弟子催促道:“灵子,先走吧,敌人马上就围上来了!” 这时,已经听见官兵们大呼小叫,往这边追来的声音。 张良点点头,打马要行。 “喂,真不给我上马啊!”韩信脸上大写的一个囧字。 这给秦始皇捉回去,那可是死得要多惨有多惨,惨绝人寰,惨上加惨。 张良也是被他搞得有点郁闷,本不想理他,忽然转念一想,说道:“不对啊,你也是墨家弟子,要是那一箭你真把秦始皇给射死了,你岂不是成了钜子了,咱们都还得听命于你?” 韩信一想,对啊,大喜道:“正是这样,快给我一匹马!” “把他留在这里,他死了,就当不了咱们的钜子了!这样的人,岂能当咱们钜子!”冯建巴不得送他去见阎王。 “岂能如此!”韩信心中骂娘。 “灵子大人,什么样的人会当叛徒,我一眼就能瞧出来,这小子被捉回去了,肯定就把咱们供出来了,不如杀了!”冯建怒气不息。 “你岂能污我清白!”韩信气呼呼的。 “咱们本来就是通缉犯,又有何惧?”张良却干不出来这种事,他做事向来不肯做绝,总要留一线,说道,“匀一匹马出来给他!他虽然对咱们不仁,可咱们不能不义。” 众弟子万般不情愿,终于还是匀了一匹马出来,却是最瘦的一匹。 韩信心想再瘦总比自己的两条腿跑得快,大喜谢道:“张灵子果然大人大量,真是非常人也!小弟干出这么缺德的事,你居然也能恩将仇报!”他心里也是真佩服张良,只觉此人理智得很,一点脾气都没有,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咦,你的剑!”张良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剑。 “灵子啊,快走啊,一下就来不及了!”众弟子催促。 张良于是一拱手,带着众弟子驰骋而去。 韩信也慌忙跨上马,急急忙忙往另一个方向逃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三十章 秦始皇射鲛 , 章节正在审核,请稍后刷新页面。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海市蜃楼 众人山呼万岁。 秦始皇以为干掉大鲛鱼,就能见到仙人,又问:“仙岛何在?” 徐福惊出一身冷汗,他这次从海外回来,跟仙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主要是他在海外建立墨家基地的那座海岛缺少食物,回来为了收集谷物种子。刚好,他听到了墨家要刺杀秦始皇的风声,自己身为墨家一大灵子,也肩负着一份责任和使命,何况他又有秦始皇的信任,天然有刺杀的机会。于是谎称可求得仙药,引诱秦始皇前来,目的是要让秦始皇葬身在大海之中。 然而他等不到风浪吞噬大船,只等来秦始皇的逼问,只得胆战心惊继续敷衍:“仙岛不在凡间,而在仙界,时现而时不现,可遇而不可求,皇上可多备祭品,每日求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仙人自然前来!” 秦始皇这么多天见不着仙人,愀然不乐,也只能指望着徐福。 徐福心中却在想,船上也有我的人,等到晚上我让人凿沉大船,不知能不能淹死秦始皇?只可惜不能把所有船都一次性凿沉,成功的机会倒是渺茫。 他偷眼一瞧,只见这些天来,秦始皇又苍老不少,因为求不到仙药,连日忧虑,满面愁容,他忽然可怜起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来:瞧他这副神情,也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只怕过不多久,自己就死了,何须我动手? 于是又打消了沉船的念头。 又过十天,还是不见仙岛,秦始皇向徐福兴师问罪:“本真人心怀至诚,已经都按你说的做了,为何仙人还不来!” “皇上可能还得再耐心呢,仙药易得,也就不是仙药了!”徐福继续搪塞。 “你叫朕等,等到何时也!”秦始皇有些怒气了。 “皇上,若是如此,不如回岸稍作修整之后,再第二次出海,总之,仙药是一定求得到的!”徐福也只能拖延一时是一时了。 秦始皇在船上颠簸两月,毫无收获,大怒道:“徐福,你说找到了三座仙岛,现在又见不到一点踪影,竟敢欺骗朕!” 徐福跪地道:“皇上,仙人可见,仙人可见啊!” 秦始皇因为最近心潮起伏不定,导致胸口的箭伤一直没有痊愈,感觉到身子越来越是虚弱,已经没耐心等下去了,龙颜大怒:“你跟咸阳那些术士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的下场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的下场!” 徐福知道小命不保了,大惊失色。 “来人,拖下去,斩!”秦始皇刚一下令,忽见远处天空之上出现迷离幻境,揉了揉眼睛,只见那幻境之中,高台楼阁,河流城郭,应有尽有,不一而足,气象恢弘,云雾缭绕,绚丽缤纷。 秦始皇一时间晕晕乎乎,迷迷糊糊。 “真的是仙宫啊!” “皇上,看啊,是仙宫,仙宫出现了!”众人也都跟着兴奋起来。 秦始皇受到极大的震撼,颤抖着嘴唇说:“仙药可得,仙药可得!速速往仙宫开去!” 原来那哪里是什么仙宫,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罢了! 古人正是把海市蜃楼称为仙宫。 徐福因此逃过一劫。 秦始皇追海市蜃楼,跟猴子捞月也差不多,结局可想而知。 他追了半天,仙宫只在前面,可就是追不到。 又追一阵,仙宫倏忽不见了。 秦始皇转来转去,再也找不到仙宫,就如失了魂一般,仰天大叫一声:“仙人,仙人何弃我!”急火攻心之下,箭创崩裂,大吐一口鲜血,倒撞在船中。 众人将他救起,为了方便治疗,只好火速靠岸。 秦始皇躺在病床上,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仍然深信仙岛之说,越是大限将至的时候,他越加深信,命令徐福再次入海求取仙药。 徐福叩说道:“仙人对咱们弃而不见,必是因为咱们礼物浅薄。请皇上打造更大的船只,赐童男童女三千人,百工数百人,并谷物种子和珠珍珠宝物,则仙药可得!” 秦始皇见到了“仙宫”,再也不怀疑徐福,点头应允,让人火速去办。 徐福大喜,没想到狮子大开口,秦始皇居然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给了。于是他载着百工,三千童男童女,再次东渡。 至于到底是到了哪个岛,是不是日本,日本是不是因此才发源起来,就值得想象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场海市蜃楼就有些意思了。 秦始皇在岸上等待良久,自然是等不回徐福的。 黯然神伤的他下令,先返回咸阳。 然而,走到沙丘平台,这个号称古代帝王避之唯恐不及的“困龙之地”,秦始皇想到一代雄主赵武灵王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惨死在这里,感到不详,心中烦闷,伤势更加恶化,于是一病不起。 秦始皇自知走到了自己的人生终点,恨不能得到仙药,招李斯、赵高等人立下遗诏,传位公子扶苏之后,又说道:“你们听过有哪个明君是被刺杀而死的么?” 赵高体贴上意,急道:“皇上龙体欠佳,只是因为夙兴夜寐,为了天下百姓操劳所致,箭伤不过是小患而已!” 秦始皇微微点头,知道他们领会自己的意思了,还是亲口说一句:“谁敢说朕是被刺杀的,杀无赦!”他虽然残暴,却也格外在乎民意,不想被外界所知自己是被刺杀而死的,那样历史给自己盖棺论定,也会认为是自己不得民心,不容于世人,才会有此凄凉结局。 因此,历史书上,秦始皇的死,就成了是病死的了。 秦始皇弥留之际,眼前又出现幻象,只见三个仙人来到自己床前,招手要带自己走。 他伸手出去,急呼:“仙人,仙人带我走!” 秦始皇大叫一声,滚到在地,口吐鲜血,一代霸主,就此殒命,时年只四十九岁。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困在追求永生的道路上? 吉尔加美什也罢,埃及法老也罢,秦始皇也罢,最终都只能迎接死神的嘲笑。 只有死神才是永生的! 之后,就是著名的沙丘政变。 先有李斯用鲍鱼遮盖秦始皇的尸臭,秘不发丧。 后有赵高鼓动李斯,篡改遗诏,赐死扶苏、蒙恬。 扶苏、蒙恬自杀,皇位落到了少子胡亥的手中,是为秦二世。 然后,赵高算计了李斯,先将其下狱,然后腰斩。可怜一代名相,自从沙丘政变,晚节不保之后,一直落入赵高的彀中而不自知,终于落了一个凄惨收场。 所谓一物降一物,先有李斯杀韩非,后有赵高杀李斯。从中可以看出一个规律,权术的理论家韩非,干不过权术的实践家李斯,权术的实践家李斯,又干不过阴谋家赵高。而邪不压正,赵高自己,总有一天,也是要还的。 话说回来,赵高除掉李斯过后,独掌大权,指鹿为马,为非作歹,横行无忌。 毫无节操的主仆二人好似开启了一场二人转,朝堂上再没有其他人的事,终于揭开了天下大乱的序幕。 (本章完)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自古秦淮多美人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对诗文 看着浅香小姐低头思索,韩信知道她一时是明白不过来的,又补充说:“时间和空间一开始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它总得有个开头吧,时间和空间也不例外!就像一个人是他的父母生的,他的父母是他祖父母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总能推出一个起点的!” 一个公子哥又嘲笑起来:“所以,你是想说,女娲就是咱们所有人的祖先,是这个道理吧!” “你有点上道了!不过也不对。”韩信说。 “什么不对?” “你的祖宗不是女娲,是猴子!”韩信给他普及进化论。 “你敢骂我!你的祖宗才是猴子!”那公子哥恨不得动手打人,在浅香小姐面前又不敢造次,忍了下去。 “不错,我的祖宗也是猴子。”韩信说。 “妈的,神经病!”公子哥感觉智商受到侮辱。 浅香小姐觉得他说的过于离奇,又说:“那么第二幅画,又是什么意思呢?” 韩信费劲唇舌解释半天,地球如何围着太阳转,月球如何围绕地球转,月亮的光是怎么反射的,最后说:“咱们啊,现在就站在这个球上面,不对,不是上面,上面是北极圈,得冷死个人。咱们是在边上,应该是这一块,这个地方啊,是北纬三十度,这可是一条神奇的维度,四大文明古国全在这条线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也在这条线上……还有百慕大三角也挂在这条线上,那家伙,那魔鬼三角洲,我跟你们说……”他评书细胞开始发作,感觉扯远了,又把主题扯回来,画了一个更大的地球,标出自己现在所在地点的位置,说,“咱们在地球这个位置,明白了么?” 他在上面放飞自我,下面人众脸懵圈。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大地是平的……” “太阳明明是围着咱们转!” …… “这个嘛,运动是相对的嘛!”韩信心想,幸亏中国没有宗教,不然自己马上就要被捉去烧死了。 “我明白了!”还是那个公子哥忽然说。 “你这么有悟性?”韩信惊奇起来。 “我明白你是个傻子了!”公子哥说。 “你怎么能骂人呢!”韩信生气。 公子哥开始反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说咱们站在一个球上,还是一个球的最边上,一个球的边上岂有站的稳,不掉下去的道理!你以为你是壁虎啊,可以倒挂在墙上!哈哈哈!” 韩信诲人不倦说:“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就叫万有引力了……” 公子哥继续反驳:“你说咱们一直在一个球上转圈圈,自己转啊转,还要围着太阳转啊转,他妈的,要这么转早转吐了!” “这个嘛,就叫做惯性了,所以你感觉不到……来来来,我给你们讲讲牛顿的故事,从前有这么一只苹果,它不砸别人的脑袋,偏偏砸牛顿的脑袋。牛顿爵爷那是一般人吗,那真叫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韩信自嗨起来。 韩信在上面忘乎所以,下面人只把他当小丑看,一时间,雅舍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浅香小姐却在细细思索,按他说的一想,果然能够解释太阳的起落,月亮的阴晴圆缺,四季的变换,心下大奇,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目不转睛瞧着这个怪人,说:“你是什么人?” “区区在下,不足挂齿!小姐,今日一会,三生有幸,就此别过!”韩信心想自己在这儿丢人也丢够了,这种一夜情的露水姻缘不碰也罢,主要是想捞也捞不着,不可能有自己的份,于是名字也懒得报,准备要闪人了。 “你……公子不作对的么?”浅香小姐似乎有意要留人。 “什么?”韩信一呆。 “公子的两幅画,让人大开眼界,印象深刻,可小女子这是诗文求对,公子可愿以诗文作答?”浅香小姐满含诚意。 韩信心想糟糕了,这不露出原形了么,老子从来就没搞清楚平平仄仄是什么东西,又哪里懂什么诗文了?这可不是把猴子往水里赶,把鸭子往天上赶么?这是真的叫人当众出丑了! 众人见他尴尬,也就知道他是个混子,不失时机讥笑起来:“招摇过市,故弄玄虚的跳梁小丑而已,这小子就会哗众取宠,哪有什么诗情才气了!” “他能作对,我就把这台墨砚给吞了!” “那我就吞竹简!” “那我吞桌子!” “我赌一百金,他写不出……” “我赌两百金……” “他能写得让浅香小姐如意,我就叫他大爷!” …… 韩信被众人这一挤兑,一下子给架起来了,不容不出手,那真叫一个恨不能把头埋在沙子里,忽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这个历史时期,诗歌是入乐的,不讲究对仗和韵律,直到魏晋时候,乐诗变徒诗,平仄韵律从曹植那儿才开始流行起来的,那还怕个鸟啊! 他胸膛一挺,恢复了几分神气:“写就写,谁怕谁!” 只不过提起笔来,对着空白的竹简,肚子里仍是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空如也,只得硬着头皮想啊想,头皮都快抓破了。 “写不出来了吧!”众人嘲讽。 “限你一炷香写出来,浅香小姐可没有时间等你!你敢让浅香小姐等你,可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是那个公子哥,他只想看韩信出丑,于是时不时就在旁边大冒杂音,故意扰乱韩信心神。 浅香小姐瞪了他一眼,怪他总是打岔。对于把韩信逼得下不来台,心中颇有歉意。同时也觉得这是一个考验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的机会,因此也不出言给他解围。 那公子哥见美人发嗔,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这一次我是被刷下去了! 韩信憋了半天劲,灵光汇聚,好比十月怀胎成功,大喜叫道:“有了!” 于是,蘸了墨水,腰身手腕一起发力,落笔填上下文,整首诗就完整了: 问答诗: 花开花落几时起,日月星辰孰流变? 缘起缘灭身外事,且醉今朝尽欢颜! 韩信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心想,小爷这两句诗,既有对仗又有押韵,而且承上启下,不光回答了问题,还表达了我洒脱不羁、放浪形骸的豪迈豁达的人生观,大有意境,实乃上品! 尤其这一个“缘”字十分佳妙,从科学上来说,宇宙的形成是大爆炸后,各种物质在四种基本力——强核力、弱核力、电磁力以及引力的作用下,形成的涌现行为,也正是佛学中所说“缘起性空”的深刻内涵,“缘”即涌现,一切都是因缘和合的产物。 一个缘字,回答了宇宙的问题,而为什么又要说这一切都只是身外事呢? 从哲学上来讲,一句“我思故我在”说明,只有思想能证明是客观存在的,外部世界只是主观的映射,并不能确切证实,而且永远不能确切证实。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深刻的哲学问题,不管有多少哲学家,多少爱因斯坦,不管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发展出的理论只能做到目前的自洽而已。言下之意,浅香小姐,你也不用刨根问底了,这个问题谁也搞不明白,不用深想,人生贵在及时行乐,满足自己思想的愉悦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只有思想才是真实而饱满的! 两句诗完美地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 韩信把肚子里的墨水都用光了,终于写出了包涵了科学、佛学、哲学、人文主义精髓的妙句,大为得意。心想,李白还要喝酒才有灵感,老子酒都不用,不去当诗人可惜了! 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字写得丑了点,上不得大场面。 (本章完)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打茶会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美人折服 浅香小姐开始心悦诚服了:“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公子却如此洒脱,可见公子不是落魄,而是弃名利如敝履。” 韩信剽窃李白停不下来,又朗朗上口:“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心中想我不是不爱名利啊,你给我不要白不要。 浅香小姐一听他又有佳句,长叹一声:“公子才气浩大如明月,小女子萤火之光,今日才知什么叫做‘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今日遇见公子,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 跟着,哗的一声响,纱帐拉开,一个绝色女子映入眼帘。 韩信眼前一亮,全身好似被电了一下,只见浅香小姐面纱也已除去,已现出真容,只见红衣如霞,长发似墨,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蛾眉粉黛,柔情绰态,果然是清丽绝俗,仿若不食人家烟火的仙子。 韩信瞬间就被迷住了,美人啊,果然是绝世美人! 他此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美人儿为什么偏偏做了烟花女子?咦,她给我看她的容貌,那是什么意思?是我通过这一关了么?啊,我怎么就没有那一千金,你说有钱多好啊! “天下竟有这等美人,巫山神女,洛水仙子,也不过如此!”韩信忍不住夸赞,一时间竟有点自惭形秽。 浅香小姐淡淡一笑,又捧出一只琴来,说:“公子之才,足以倾倒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献上一曲《越人歌》,还望不辱清听。” “愿闻雅奏!”韩信心中扑扑乱跳,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浅香小姐素手拨弄琴弦,抚了一曲《越人歌》,自己也和着琴声低声吟唱: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本来就是情歌,加上浅香小姐歌声低回婉转,眼波粼粼如水,更是演绎得缠绵悱恻,动人心弦。 韩信虽然不懂音律,也听得全身燥热。 浅香小姐时不时抬起头来,抿嘴而笑,眉间眼角全是情意。 韩信感觉自己快要陷进她的眼神中去了,半天缓不过神来。 浅香小姐抚完一支曲子,说:“公子对琴声意下如何?” “好啊,好好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天籁啊,天籁!”韩信张口结舌,瞬间没有了先前的从容自如了,他也知道琴声就是代表人,问琴声如何,就是问对人满不满意,这样的尤物,神仙也要动凡心,谁又不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浅香小姐对他的反应也很满意,收敛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色,低下头说:“公子若是喜欢,小女子愿为公子再抚琴十日,只不过嘛,公子也明白的,需要破费破费了……” 韩信尴尬起来,终于还是谈到钱了么?一谈到钱,气氛瞬间就不对了,于是起身说道:“今日得遇小姐,也是在下的福分,多谢小姐的琴声,只不过此非在下本意,就此告辞了!” “你……就这样走了么?”浅香小姐站起身来怔怔地瞧着他。 “小姐知道我不是有钱人,在下还能怎样?”韩信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公子,你以后还来么?”浅香小姐低声询问。 “不来了吧,小姐是天女下凡,在下一介草民,也不敢痴心妄想了。”韩信不知道怎么,肚子里就有一团火。 浅香小姐喃喃着说:“果然就如公子所说,缘来缘去都是空,你我的缘分,这么快就尽了么?” 韩信也就幽幽地答:“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场告别,你喜欢的人也罢,讨厌的人也罢,终究都是要离你而去的。” 浅香小姐听到这里,胸口猛地一痛,身子一颤,捂住了胸口。 “你没事吧?”韩信很绅士地关心她,想要伸手去扶她,终于还是忍住了。 “我没事。”浅香小姐定了定心神,说,“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公子。” “什么?” “你会因为我是一个烟花女子而瞧不起我么?” 韩信本来没有瞧不起烟花女子,但想到自己一走,她立刻又要跟其他公子哥眉来眼去,尽力承欢,不禁大有怨气,竟说了一声:“是。” 浅香小姐立刻双眼微红:“果然么?” 韩信心想这么一会儿,你难道就能对我有情意么?你们这些水性女子,又懂什么叫做痴情纯情了?你也不知道跟多少个男子好过了,我岂能当真?咬了咬牙,又说道:“这不就是一个逢场作戏的地方么?人们为了你的美貌而来,留下金钱而去,一拍两散,各取所需,又有几个真心的了?” 浅香小姐显然很受打击,背过了身子,颤抖着声音说:“你……走吧!” “走就走!”韩信飘身而去。 韩信迈着颓废的步伐走出雅舍,免不了被众公子哥们嘲笑一阵,说什么癞蛤蟆是永远吃不到天鹅肉的,气得快要吐血。 只怪自己不该到秦淮河来。 只怪自己不该进红楼。 只怪自己手贱,为什么要去作对? 哼,她也不过是有些美貌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唉,她确实是一个美人儿啊,看了一眼也值了! 呵,她一定比董小宛,柳如是好看多了! 唔,我还是馋人家身子么? 咳,她只是一个烟花女子啊! 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算了吧,不去想了,不去想了! 女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韩信惊奇今天竟然被一个烟花女子搅得心神大乱,想到自己最后说的那些话,又有点后悔起来:我的话不该说那么重,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他甚至想要回去道歉,又想,不不不,我哪有脸回去,况且这又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就是对女人太心软!人家这时候只怕又在接见其他公子哥了!说不定亲手喂人家吃点心了! 莫非,我只是想回去再看人家一眼? 不行啊,不行! 韩信正骂骂咧咧在路上走着,忽听身后一个声音说:“公子留步!” 回头一看,是雅舍的小厮。 小厮陪一个笑,弯腰说道:“我们小姐请公子回去,有话对公子说。” 韩信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喜,却摆架子说:“她自己干嘛不来,非叫我过去!” 小厮显然是拿了赏钱,要办好差事,又陪一个笑说:“还是请公子移步吧。” “小爷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韩信继续高冷,感觉就这么走回去太没面子了。 “公子为什么不肯回呢?” 韩信霸气无比地回复了四个字:“老子没钱!” “小姐也没提钱字,公子,还是请回吧!” 韩信心想自己也装得差不多了,再演下去机会就演没了,于是回说:“回去就回去,她能吃了我!我倒看看她有什么说的。” 于是,他厚着脸皮跟小厮回到雅舍,这次,是从后门进的。 小厮把他领到一个房间门口,弯一弯腰就走了。 韩信推门进去,只见不是刚才的房间,却是浅香小姐的闺阁,不禁心中一跳。 浅香小姐正在房间中梳着头发,回过头来,眼中带着笑意,却又撇着嘴角生气,模样儿很是动人,她似乎料到韩信会回来,起身走到他身边 微嗔薄怒说:“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伤我的心?” “你叫我回来,就是问我这个?”韩信说。 “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我就是想要跟你多说两句话。” “那又是为什么?” “你跟别人不一样,我跟你说上话之后,只觉得其他人都是凡夫俗子了,跟他们说话味同嚼蜡。”浅香小姐也不像刚才那样自矜了,言语动作随意了许多,忽然之间就不把他当外人了。 “这倒叫在下受宠若惊了……可是,我可先说一声,在下身上一个子也没有。”韩信丑话说在前面。 浅香小姐又是撇嘴一笑,眼光注意到他的宝剑,说:“那就把你的宝剑压在这里,我可告诉你,陪我说话,也是要钱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你真是奇女子啊 , 章节正在审核,请稍后刷新页面。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请君一醉 , 不知不觉中,窗外已全是墨黑的夜色。 韩信与她相谈甚欢,心想能与她会面已是福分,自己应该识趣一点,于是起身说:“在下与小姐一见如故,若能后会有期,再当杯酒言欢!” 浅香小姐半晌不语,起身说:“你先前说的话是真的么?你说你瞧不起我这种烟花女子。” 韩信摇头微笑说:“我收回刚才的话,小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你是一个有心灵的女子。” “可我还是一个烟花女子。”浅香小姐神情苦涩。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小姐不过是为情所伤,才会沦落此地。”韩信揣摩到她一点内心世界。 “如何猜的?”浅香小姐惊异。 韩信见她神情,更确信自己猜的不错,说:“烟花女子,共分三种。一种是家贫,为了生计,不得已而沦落至此;一种是家中犯罪,被官府收为官妓;还有一种就是为情所伤,有自我放逐沉沦之意。小姐懂诗书琴艺,谈吐不凡,定然不是贫苦家庭出生,而这座花楼也不是官家的,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所以是为情所伤了。” “你……倘若我就是爱财才来这里的呢?” 韩信开始对她进行心理分析,说:“我也看到了,你这里有个铁箱子,上面上了不止一把锁,而是两把锁,里面大概有不少宝贝,姑且算你是爱财的吧。那就更说明问题了,一个女子只有对人失望了,才会到物质上去寻求安全感。你这样一个美人儿,不乏追求者,你却甘愿沦落在此,这反过来也证明了你曾受到伤害,对人不再信任。” 望着浅香小姐的惊讶神情,他继续道,“还有,我看到你这儿的东西,无不是摆得整整齐齐,你每次倒了茶,茶壶都会一点不差地放回原位,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也是缺少安全感,想要什么都紧紧把控的原因。还有,你很倔强,极想证明自己,言语中总是想要压男子一头,这是一种敌意的投射,可见你对男子是不服气的,甚至有些怀恨的,所以伤你的多半是个男子,是一个地位不低的男子,你曾经深爱的男子。” 浅香小姐身子一晃,愣住了,盯着他默然良久,声如呢喃:“你……到底是什么神仙,为什么如此能看透人心?” 韩信心想自己学过的心理学,总算还有那么一点儿用,又开解说:“小姐不必自怨自艾,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自苦如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何必呢!这是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啊,在下真心为小姐不值!” 浅香小姐流下泪来。 韩信见到女人哭就容易慌手脚,急道:“别哭啊,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浅香小姐以袖拭泪,镇了镇心神,说:“是我失态了,公子莫怪。” 韩信轻叹一声,说:“我也不能为小姐做什么,只愿小姐以后善自珍重,就此告辞了。”他心中隐隐觉得跟这位小姐纠缠下去,有些不妙,刚才与她言语亲昵,显得多么不合适。 “别走!”浅香小姐急切说,就差来挽他的手了。 “或许,在下与小姐相遇,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回来,本来意在道歉的,现在已经把要说的说了,就只能做一个来去如风的男子了。”韩信说。 “你,不愿意留下么?” “我能留下么?这也不合你们的规矩吧。” “你只说,你愿意留下么?” 韩信心中也在纠结,感性让他留,理性催他走。 浅香小姐见他不答,又流下一滴泪来。 韩信立刻就投降了:“我……我愿意……可……可又能怎么样呢?” 浅香小姐粲然一笑,说:“你在房间中等我!”说完,整了整衣衫,先出门去了。 韩信摸不着头脑,只得在房间中等着,心中七上八下。 过得片刻,浅香小姐回转来,把门关上,自己倚在门后,只瞧着他,满眼都是笑意。 “这是怎么说?”韩信奇怪。 “公子不必走了,本小姐自己花了一千金,买公子你的春宵一刻!”浅香小姐向他挑眉毛。 韩信大吃一惊,往后一跳:“这也行!我韩信可不卖身!” 浅香小姐抿嘴而笑:“谁让你惹得我又哭又笑的?” 韩信心中有点小激动,同时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说:“喂,先说好,我可是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坏男人,你当真要对我投怀送抱,可要自己想清楚了!” “你本来也不像正人君子!”浅香小姐狐媚一笑。 “为什么受欢迎的总是坏男人呢!”韩信想着这个问题,就被她的眼神一下子勾了魂,心想,完了,老子今天要晚节不保,二十年纯阳无极功要破功了! 浅香小姐上前来,踮起脚尖要来吻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脸红心跳,差点把持不住,终于还是以极强的自制力忍住,抓住了她手臂,认真说:“小姐啊,我……我对你的了解越多,越加敬重于你,不愿再当你烟花女子,不愿轻薄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浅香小姐错愕万分,见他不是说笑,转身扑倒在梳妆台上,又哭又笑。 “小姐,你还好吧?”韩信尴尬,又想,我明明是头狼,为什么要吃素?这不假惺惺么?我今天才知,老子的定力这么好! “人家无不是想着跟我睡觉,你倒好,我来缠你,你偏要做君子……你真是好奇怪,好奇怪,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怪人……可是我偏偏好喜欢。”浅香小姐自己很吃惊说出这样的话来,嘤咛一声,十分忸怩。 韩信不知该如何自处才好,也是忸怩的不行。 浅香小姐取过酒来,倒了两杯酒,说:“你来陪我喝酒。” 韩信手足无措,也就坐在她旁边,陪她喝酒。 两人喝了几杯酒,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浅香小姐举着酒杯,缓缓说:“人为什么要有喜乐哀愁呢?” “没有喜乐哀愁,那还有什么趣味呢?”韩信含糊应答,见她脸上被酒气一蒸,白里透红,眼神迷离,显出一副慵懒醉人的模样来,于是眼光就从她身上移不开了。 “韩信啊韩信,你又有什么喜乐哀愁,要跟我说呢?” “喜的是遇见了你,愁的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韩信很诚实。 浅香小姐含笑说:“公子不是说,缘起缘灭身外事,且醉今朝尽欢颜么?你的诗词那么洒脱,为什么人却这么扭扭捏捏?人生总要醉一场,不是么?韩信啊韩信,你怎不愿为我而醉?”她已有几分醉意,拉着韩信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 韩信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就往床边走。 “我的酒还没喝够呢!”浅香小姐身子软软的,手中酒杯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先说清楚,咱们是一见钟情,情不自禁,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不是男盗女娼,伤风败俗,我可是正人君子!保质期还没到呢!”韩信极力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消灭罪恶感。 “好一个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浅香小姐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可你不是君子,你是个伪君子……” (本章完)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 一夜缠绵。 第二天,太阳高照,韩信睁眼醒来,一夜云雨,很是满足。 只见浅香小姐躺在他身边,笑盈盈地瞧着他。 韩信伸个懒腰,一开口就有千古名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美得你,还想当君王呢!” 韩信心想,难道我会告诉你,我以后本来就是楚王么?口中说:“有你这样的美人儿陪着,宁羡鸳鸯不羡仙,给我神仙也不做啊。不过,我总算明白红颜祸水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是红颜祸水?” 韩信想起“红颜祸水”这个词是用来形容赵飞燕才有的,汉尚火,水灭火,因此称为祸水,于是说道:“一个女子因为太美貌,以至于倾国倾城,就叫做红颜祸水了。” “原来如此,那韩爷你说,我能称为倾国倾城么?”浅香小姐已对他换了称呼,更加亲昵起来。 “当然,我要是当了帝王,有你这样的妃子,我也愿意天天不下床。”韩信诠释了什么叫英雄本色。 “那你就成了夏桀,商纣王和周幽王了!” 韩信见她实在美丽动人,在她嘴上一吻,说:“还不是你这个妹喜,妲己,褒姒害的!” 浅香小姐却跟他讲道理,哼一声,说:“你们这些昏君,明明是你们昏庸不作为,却怪在咱们女人头上。我不服气!” 韩信哈哈大笑,说:“好好好,我不做昏君,你也不做妖妃。将来我做武丁,你做妇好。等以后,让你的孩子,也给你做一个后母戊鼎,让你名垂千古!” “什么是后母戊鼎?” 韩信忽想起来,此时的国之重器后母戊鼎还没出土,在地下埋着呢,她自然不知道,说:“就是妇好的孩子们给妇好做了一只很高档的鼎,用来祭祀妇好用的,这鼎在后世可有名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骗子!” “我就是个骗子,你现在发现,已经晚了。”韩信也跟她打趣。 浅香小姐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在想着什么心事。 韩信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的小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 “我梦见我把你的剑弄丢了,我很伤心。”浅香小姐忽然很忧伤。 韩信看过《梦的解析》,精通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精神分析理论,一听就明白,剑是代表人,她是怕自己离开,心下一凛,她已经对我动了真情,不然不会做这样的梦。这是一段孽缘啊,我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以后可怎么办? 她总归是烟花女子,以前跟许多人好过,以后还不知道要跟多少人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这绿帽子要戴到天上去了! 韩信一边很感激她的真情,一边也很郁闷地说:“小姐啊,咱们是有缘,这是天意,是我修来的福分,可却不知这缘有多少。今后如何,谁也不能保证……” 浅香小姐也不能勉强,只满怀愁绪说:“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想这些烦心事!你能陪我些日子,我就很开心了,咱们不去管以后,就享受现 在的片刻欢愉吧。”说着倚到他怀里,百般娇柔。 “你要这样想,那就很好。”韩信陷入她的温柔乡中,难以自拔,俯身又向她吻去。 他本以为只是一场风花雪月,露水情缘,火花是不能持久的,冷静了也就过去了,不料很快陷进去,在红楼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不过,好吃好喝,美人作伴,过得真是神仙一般。 二人平日无事,有时一起练剑,有时依偎在一起,研讨兵法,甚至做了一套沙盘,用来演练排兵布阵。韩信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将《尉缭子》《六韬》《孙子兵法》三本兵书背得滚瓜烂熟。 有时也一起下棋画画,饮酒对唱,颇有情调。 韩信来了兴致时,教她一曲《天仙配》,这种戏曲歌调在当时,那是绝对的后现代艺术,经常笑得浅香小姐肚子疼。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开,二人还未起床,就听见外面到处都是喧闹声,推开窗,一个声音听得清楚:“祖龙已死!祖龙已死!秦始皇死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果然是一个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大消息,到处都有沸腾之势。 古代信息不灵通,秦始皇的死讯传来,已是秦二世元年十月,当然,秦朝历法以十月作为第一个月,也就是胡亥这时候登基一个月了。 韩信早就知道大概时间,毫不意外,只不过这可是秦始皇啊,终于还是叹了一句:“始皇千古!”心下唏嘘不已。 “这果然是件大事,咱们也要起来庆祝庆祝。”浅香小姐说。 韩信想到一事,忽然失笑。 “你笑什么?”浅香小姐问。 韩信摇摇头,无法跟她分享,因为他想的事情,实在稀奇古怪。 他在想:或许秦始皇只是肉身死了,他的灵魂一直在转世,他的野心还在延续,他对自己的功绩还不满足,人家都说他是奋六世余烈才打下大秦江山的,他不服气,为了证明自己,所以投胎变成了光武帝刘秀,证明自己是可以白手起家打天下的。 然而他还是不满足,总觉得少点什么,对了,那就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光武帝与阴丽华的故事还不足传唱,于是又投胎变成了唐玄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隆基,跟杨贵妃来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谈情说爱。 然而,他还是不满意,文治武功,“武”是有了,文采却不足,于是先投胎成为陶渊明,再投胎成为李太白,在中国的诗词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生完美了! 要问为什么他们都是秦始皇转世,因为历史书上,他们的画像长得都一样啊! 韩信自己傻笑半天,浅香小姐早已收拾好了,拉他出门。 两人出了门,来到秦淮河边一片草地上。 时辰还早,天上还挂着一两颗星星,月亮也还没有隐去。 两人在河边坐下,浅香小姐见月感怀,说:“无论人间多么沧海桑田,几回王朝更替,秦始皇死了就死了,月亮却还是那个月亮,千百年来,从不曾变过。” “是啊,多少古人曾望月兴叹,咱们今天可以在这儿缅怀古人,后人又会望着月亮,缅怀咱们,你说奇妙不奇妙?”韩信附和说。 “还请咱们的韩大才子赋诗一首,以抒胸臆。” 韩信心想这还不容易,恬不知耻就剽窃起张若虚来,吟诵道:“正是: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江河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小河边上不胜愁。”最后一句因为与原诗词地点不同,只能把“青浦江上”改成了“小河边上”,格调大降。 浅香小姐也不知他如何张口就是名篇的,却也折服得无以复加,听见前面好好的,后面一句“小河边上不胜愁”瞬间落了下乘,又不禁捧腹而笑,说:“好好的心情,干嘛要落一个愁字?” 韩信又摇头晃脑吟唱:“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浅香小姐笑得快要直不起来腰,指了指月亮,说:“韩爷呀,你能带我飞到月亮上去吗?” “我做梦的时候早带你去过了,你不知道么?” “是么?然后呢?” “然后就遇到了嫦娥,然后我就被嫦娥迷住了,整天跟嫦娥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如胶似漆,好的不可开交,然后你就哭了,说再也不去月亮上了,然后又把我从月亮上拖回来了。” 浅香小姐掐他一把,说:“你讨厌!” 韩信很享受她在自己身边这种小女儿情态,哎呀一声告饶:“小人错了,嫦娥哪有你好看了!” “这还差不多!那你能帮我摘星星吗?”浅香小姐又出难题。 (各位要是觉得还不错的话,还请多多收藏哦,有月票就更好了,感谢支持!) (本章完)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思考人生 , 韩信直男思维发作,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看到的这颗星星,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咱们看见的可能是它几百万年前发出的光了。它跟咱们的距离太远了,光跑到我们眼睛里的时候,它自己说不定早就爆炸了。” “胡说八道。”浅香小姐白他一眼。 “这次我可真没胡说。而且,我告诉你,我们人类身上有许多元素都是来自星星的爆炸,可以说咱们都是星星变的,说不定咱们身上有一部分东西,就是从你看到的这颗星星上来的,神奇吧?”韩信给她科普天文学知识,忽想,不对,物质不能比光跑得快,我们身上的元素不可能来自这颗星星,只不过反正浅香小姐也听不懂,也懒得补充解释。 “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浅香小姐感觉不可思议。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我还告诉你了,这些星星别看着很小,很多比太阳大多了。你要我给你摘星星啊,我的手得比天还大,手臂得比地还粗,才能给你摘下来!而且这星星可是很烫很烫的,你确信能接得住么?”韩信用手势夸张地跟她比划。 浅香小姐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娇笑几声,又沉着脸说:“哼,一点都不浪漫!” “你们这些女孩子呀,总是要摘星星!要浪漫是吧,好呢!”韩信作势用手一抓,好似将星星摘在手中,在她眼前晃了几晃,往她眼中一撒,说:“好了,星星都放到你眼睛里面去了。” “哪有,糊弄人!” “当然放进去了,不然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明亮,这样闪光,这样迷人。”韩信嘴上抹了蜜似的。 浅香小姐撇嘴一笑,又娇嗔起来:“说,你用这张骗人的嘴,哄了多少姑娘?” “没有啊,其他女孩子哪有你这么好骗嘛!”韩信最爱与她调笑。 浅香小姐又掐他一把:“你之前喜欢了多少姑娘?” 韩信忽然就高兴不起来了,低头半天,说:“喜欢了多少,就恨了多少。我不想提她们了。” 浅香小姐惊讶说:“我们才大如斗的韩爷,也被女人伤过心?” 韩信想到自己在现实世界就是个屌丝,女神正眼也不瞧一下,满心都是伤,不禁默然不语。 浅香小姐见触动了他的伤心事,好生歉疚,紧紧握住他的手,依偎着,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也就是,咱们两个受伤的灵魂,在彼此依偎,彼此取暖了。你放心,天涯海角,你愿意,我都会陪着你的。” 韩信感动到要流泪,吻了吻她。 浅香小姐望着月亮,心驰神往说:“你说,要是咱们也像嫦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样喝了灵药,都飞到月亮上,做一对无忧无虑的神仙,多好啊!” “是啊,谁又不想长生不老呢!” “你说,天地这么大,时间又是无休无止,人就跟蝼蚁,蟪蛄又有什么两样?人这样渺小,如白驹过隙,在世间匆匆而活,却是为了什么呢?”浅香小姐一如既往爱思考这些问题。 韩信一时间想不出,问:“美人,你以为呢,不要多想,就说你的第一个念头。” “我想……我还是怕死吧。”浅香小姐畏缩在他怀里。 “那又为什么怕死呢?” “因为……因为我想活着啊……” 韩信一瞪眼:“你这不是跟我循环论证么?” 两人都大笑起来。 “这是个好问题,我是得好好想想了!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过啊!”韩信郑重其事起来,心想,这两个月与浅香小姐,无所事事,朝行云,暮行雨,以致腰酸腿软,感觉身体被掏空,是该干点儿正事了。 韩信从此闭关,思考人生,无外乎从三个经典问题出发: 我是谁? 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先得思考一下宇宙的问题。 回到笛卡尔的怀疑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世界是真实的么? 首先,从数学角度出发,真实世界只有一个,而诸如电子游戏的虚拟世界可以有无穷多个,意思是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概率,趋近于无穷小,咱们极大概率处在一个高端游戏之中,不过是一窜窜的代码,或者说,只是一个缸中大脑的思维活动而已,这是很可怕的。 其次,我们可能处在真实世界中,但也可能是《西部世界》中的一个个人造人,只是不自知,为游戏服务而已。 或者说,我们只是在外星人的一个培养皿中。 那么,就应该悲观了么? 当然不能! 既然人类对世界的洞察,始终被主观感知所封印,是无法彻底了解客观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谜底永远不能揭晓,那么就不能只在这个问题上求真,所以又转化成了一个偏好问题:你愿意相信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拟的? 这个问题的积极答案,当然是应该选择相信世界是真实的,正如亲身所感受到的,否则人就会陷入彻底的虚无之中,永远沉沦下去。 世界为真实的,并且自然界是依据自身规律在发展演化,并非受外力操控,以此作为假设基石,以现在的理论体系,也只能以此作为假设基石,才能继续往下面推演。 然后思考人的三个问题,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以从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出发。 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从质料因来说,人不过是繁衍的产物,一具具肉体凡胎而已。 从形式因来说,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那么,得出第一个答案:人类不过是具有社会关系的生物个体罢了。 第二个问题,我从哪里来? 这可以从动力因来解释。从进化论来说,个体是繁衍出来的,再往前推论,最早的生物体又是怎么来的呢?这不过就是物理化学知识了:海洋中,最早的有机分子,不过是在能量的作用之下,各种化学元素之间为了形成稳定结构,发生的聚合反应罢了。 一个个体出生了,先天也就决定了,那么后天呢?是什么促成了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就是环境与个体的交互决定理论了,环境影响最开始的你,塑造了你的思想行为,你的思想行为反过来影响环境,环境再来影响你,不过是一个个的反馈循环罢了。 那么,得出第二个答案:化学元素的聚合,形成了生物,生物演化出人类,人类繁衍有了个体,个体与环境交互影响,形成了思维、感受、行为的种种不同。 第三个问题,要到哪里去? 这就是目的因的范畴了。这是一个最难的问题,有许多问题说不清。从唯物上来讲,生物体最终归于死亡;从唯心上来讲,人有没有灵魂,死后能不能轮回,是无法证伪的。至于人有没有自由意志,能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又是一个难以争辩的问题。 前面是客观问题,从主观上讲呢? 人自己想到哪里去,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呢? 这是一个人文学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如果非要得出一个根本性的答案,那又得回到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只有思维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思想感受,就是体验了。 那么,得出第三个答案,正是人文学的核心:生命只有一座要征服的高峰——体验一切身为人的感觉。 韩信审视完这三个问题,得出一句感叹:人的存在固然奇妙,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可是推本溯源,生命本来没有意义,只有当你赋予了它意义,它也才有了意义。 在思考这三个问题的过程中,他就成为了“进化论”和“体验论”的唯二论者,进化论负责解释生命体的存在问题,体验论负责解决精神感知问题。 (接下来的三章可能有点自嗨,我会一次性更新出来,对哲学不感兴趣的,可以直接跳到后面继续看)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章 世界本源 文章正在审核中,请稍后重试。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十个思维模型 韩信回顾完上面的自然哲学,又简单地回顾了一点知识哲学。 自然哲学讲的是思考什么,而知识哲学讲的是如何思考,是思考的方法,其中主要是形而上学和逻辑学。诸如形而上学中的唯理论,二元论,批判性思维;逻辑学中的演绎法、归纳法,因果性和相关性思维等等。 有了这些哲学理论,结合物理、化学、生物学、信息学、系统学等等自然学科,就构成了理论理性的基础;然后再结合历史学,经济学,伦理学,宗教学,社会学,心理学,博弈学,就形成了实践理性的基础。 于是,他根据这些知识,演绎出了自己的十大思维模型: 一、哲学认知思维模型:这是用来指导一切认知思考的,不用多说。 二、信息思维:研究如何采集信息,分析信息,辨别信息的真伪,以及如何从信息中找出事物之间的相关性,绝不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盲动。除此之外,还有信息的编码,传播以及保密性等。 三、战略思维:顾名思义,用来指导战略上的设计,研究的是什么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设立目标的原则,进行目标拆解,以及如何执行,如何根据外部变化动态调整战略规划。 四、系统思维:用来研究系统组成的要素,结构和功能。包括非生命系统和生命系统。如何保证系统的稳定、安全和创新的变异性。如何构建正反馈,强化系统的良性循环。如何进行前馈控制、同期控制和反馈控制,如何对系统进行熵减,如何进行冗余备份。如何考虑资源配置效率、信息效率、激励相容原则,以达到机制设计理论的优化等。 五、进化论思维:唯二论之一,太过重要,单独列出来。研究的是生物个体和群体的生存发展,以及竞争性策略。包含诸如生态系统,生态位,食物链,利己性,利他性,共生,适者生存,随机变异,内稳态,趋同适应,趋异适应等等重要概念。 六、权力思维:研究如何提升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影响力和威慑力等,主要是给自己赋能,以达到能够说服他人,最终达成共同协作的目的。 七、博弈思维:研究有限零和博弈、有限正和博弈、重复零和博弈、重复正和博弈、多方博弈、合作博弈、非合作博弈时,分别该采取什么策略。以及信息对等的情况下和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又该采取什么策略等。 八、人性弱点思维:研究人的本能与社会性,发觉其中的非理性偏差。主要目的是两个,其一,完善自身,争取做一个理性人,规避自身的情绪化,控制和化解负面情绪等。其二,必要情况下,利用他人的心理弱点,制人而不制于人。 九、兵法思维:如何顺应天时地利人和、如何治军,如何扎营、如何布阵、如何克敌制胜、如何伐谋、伐交、伐兵、攻城,如何诡道、如何用间等等。 十、需求层次思维:以马斯洛的需求层次为基础,主要用来分解人的各种需求。比如,最重要的一条,是如何保证自身安全,做好防身工作,要有一定的灾难性思维,留出安全边际,预防黑天鹅事件等等。除此之外,这个模型还承担一个重大的使命。没错,就是人在闲暇时间应该如何享受!这个就厉害了,由体验论派生而来,专注娱乐消遣。比如身边有哪些美食?有哪些文娱活动可供欣赏参与,如何刺激体内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以让自己获取快乐等。 第一、第二两个模型重在认知思维,第三、第三两个模型重在决策思维,后面几个思维模型重在执行思维,尤其重在与人争斗,是地地道道的斗争哲学。 这十个思维模型稍微复杂了点,于是,他又删繁就简,做了一个简易的分析模型,方便遇到问题的时候,可以迅速调用,简易模型主要是以下几个关键词: 一律:也就是矛盾论,阴阳对立统一转化率。其中一条重要概念是功能与反功能。读过《毛选》的,应该都知道它的重要性。 二元:分为,主观、客观,唯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唯物,理论、实践,等等,总之,是还原论的二分法思想。 三问:分为,是什么——形而上学的内容,然后怎么样——逻辑学内容,应该怎么样——实践伦理的内容。 四因: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目的因。过于重要,不必多说。 五维:从物质、信息、能量、空间、时间,五个大维度进行分析。 N视角:从数理化,生物学,人类学,历史学,经济学,心理学等等不同学科视角进行分析。 当然了,这十大思维模型并不完美,只是初具规模,还要在日后的实践中,进行不断的修补完善。 有了这十大思维模型,不能说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但至少遇到问题,能有思路了,不至于抓瞎了。 饶是他记性不错,回忆起这些知识,也是耗费了许多心神。 这时的韩信,坐在床边,弓着背,右手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入定出神,一副思考者模样,又想:我有了这一套指导思想,怎么证明它们确实是有用的呢? 有了,我之前深受电车难题困扰,现在何不用这套思维来思考一下这个难题,检验一下模型的实用性? 众所周知的电车难题,讲的是,火车行驶途中,前面出现两条铁轨,左边一条铁轨上有一个小孩在玩耍,右边一条铁轨上有五个小孩在玩耍。火车按照既定路线行驶,不打弯,就会撞死五个小孩;打弯,就会撞死一个不该被撞死的小孩。 问如果你是火车司机,该不该变轨,用一个无辜小孩的性命换取另外五个小孩的性命? 这可是一个让神圣命令论、利己主义、功利主义、义务论、情感主义、直觉主义、德性论、契约论的伦理学家们吵得不可开交的问题。 韩信心想,这些满腹经纶的大学者们都不能达成共识,自己仍然在他们的框架中思考,那是得不出结论的,不如跳出来,换一个视角思考,或许有答案。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电车难题与自由意志 伦理学家们用的自然都是伦理学视角,伦理学是很主观的东西,是会随着时代流变的,比如以前同性恋是犯罪,现在就不是了。所以,会变的东西不能作为根本的信条。 况且,伦理学有一条重要的原则,那就是生命是不能比较的。光是这一条,就让这个电车难题失去了伦理学层面的讨论意义。 而自己信仰的是进化论,虽然进化论也只是暂时自洽而已,不过却比伦理学靠谱,不如就用进化论来思考。 显然,进化论是比伦理学更高层次的视角,爱因斯坦说过:当一个问题在原来的角度无法得到解答时,需要转化新的角度,或者提升到更高的维度,这叫升维思维。 进化论已经得出结论,一个生物种群的成功,在于这个种群保持个体多样性,能在环境的各种挑战中,拥有生存下来的能力。毕竟,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嘛。 所以,物种最重要的是保持个体的多样性,保持个体的数量。 当然了,前提是资源相对充足,否则个体越多,反而是灾难。 那么,单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讲,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应该变轨,这有利于种族延续。 如果这还不够有说服力,那么我们可以将问题无限放大,来一次极限演绎: 比如,未来的某一天,忽然有一颗彗星要撞向地球,可能导致地球上的人类灭绝。而这时月球上有一小波人在进行殖民地建设,刚好拥有工程级核动力推进器,可以推动月球变轨。地球上的人想要自保,唯一的办法是牺牲月球去撞击彗星,那么问题来了,本该牺牲的是地球上的人,月球上的人是无辜的,那么要不要推动月球变轨呢? 这就是放大版的电车难题,姑且称为彗星难题。 这个彗星难题,是不是就比电车难题容易多了? 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极限时刻,一切伦理学问题,都得让位给进化论,让物种尽可能保存更多的个体,问题解决了。可以这么说: 电车问题所讨论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性也! 彗星问题所讨论的,兽性也! 人性与兽性,一线之隔也! 伦理学的形成,是为了能够达成社会最大规模的普遍协作,以谋取人类最大的利益。但首先,人类得保证生存,而要保证生存,得满足进化论原则。 韩信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个难倒无数人的大难题,不由得眼中放光,自己给自己拍手叫好。又想,倘若将来的智能汽车也遇到这种电车难题,不知道他们的算法,是优先伦理学还是进化论呢?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是那个能够决定是否推动月球变轨的人,自己又能下得了决心么? 只怕自己更像是《三体》中的圣母程心,而不是罗辑和维德。 解决了这一个问题,韩信觉得还不够过瘾,于是再接再厉,继续思考困扰自己的第二个大难题,那就是决定论和自由意志之争。 所谓决定论,是指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万事万物,根本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比如说,你今天想去看一场科幻电影,并不是你“想”,而是你之前就受流行文化影响,喜欢看科幻片,或者你今天失恋了,要通过看电影排解一下情绪。总之,这个“想”不是你自发的,而是你受到了支配,支配你的是之前作用在你身上的所有历史事件,而之前的所有历史事件,又受更早的历史事件影响,总之,一切事情都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 也就是今日之果,莫不是昨日之因。今日之因,必成明日之果。 一切都是宿命,一切不可改变。宇宙从诞生以来,一切都已决定。 那么,人到底有没有自由意志呢?能不能按照自己的主观思想行动呢? 这个答案似乎非常悲观,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论据能够推翻决定论。在这个问题上,反而是微观世界的量子力学给了人一点希望,自由意志能够在决定论下进行表达。 只不过量子力学是微观尺度,在宏观世界中却没有什么说服力。 韩信心想,我是一个进化论和体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论的唯二论者啊,进化论在这个问题上好像无能为力,那么就用体验论来解释。 用体验论来思考,不可避免就成了一个主观问题,一个偏好问题,你愿意相信决定论,还是愿意相信自由意志? 人啊,不信命还是不行的,你的出生确实很大程度决定了你的一生。 那么,就应该悲观了么? 当然不能! 我们要拥抱经济学中,果断抛弃沉没成本的优良品质,需要往前看! 我们要发挥人本主义精神,找到自己存在,强调现在和未来,为自己的命运负责! 我们宁愿相信,正如量子力学一般,自由意志是可以在决定论的框架中进行表达的! 只有这样,思想才能愉悦,精神才能饱满,灵魂才能充实,生活才能显示出它的意义。 体验论解决了这个问题。 韩信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许许多多困扰的问题,都能想得明白了。 他忽然大笑几声,跳起身来,大呼:“我悟了!”心想这十大思维模型还是有些用处的。 浅香小姐正在一旁练字,倒被他吓了一跳,字都写歪了,问:“你悟到什么了?” 韩信不答,趁着灵台一片空明,亲了她一口,说:“美人,多谢你陪我悟道。劳驾美人儿,红袖添香,笔墨伺候,我要把我想的东西都记下来,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浅香小姐捧上笔砚竹简,亲自给他磨墨。 “竹简太小,可否把美人的衣裳借我几件,我要写在衣服上。” 浅香小姐衣裳众多,也不可惜,欣欣然为他铺展衣服让他书写。 韩信提笔,把自己整理的十大思维模型分别以思维导图的形式,写在了十件衣服上。 浅香小姐认不出他的简写字,大为惊奇:“韩爷,你这写的是什么啊?” “这是我个人专用字体,怎么样,厉害吧?” “装神弄鬼,你真是个怪人,连字体也要自己造……”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红楼悟道 韩信花了半天时间,写完了思维导图,心情大好,搂着浅香小姐深吻一下,然后说道:“古有王阳明‘龙场悟道’,咱们这栋楼叫红楼,我愿称之为‘红楼悟道’!” 浅香小姐也不知道王阳明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龙场悟道是什么,将带着字迹的衣服在房间中铺开,晾干字迹,十一件衣服都快把房间占满了,又倚到他身边来,凑趣说:“那你悟道了,是不是需要点拨点拨小女子,我还有许多不明白的道理呢!” “有什么问题尽管抛过来,我都可以回答你!” “那还是那个问题,人为什么而活?” “单从生物学角度,人不过是因为活着,所以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就像狮子老虎,乌龟兔子,并没有什么高尚的理由。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欲望,说来有意思,欲望本来是一个演化出来,保证人类生存的副产品。却成了上天赐给人类最美好的礼物。你想想,人要是没有欲望,这个世界没有饮食男女这些事,该多枯燥啊?只有欲望才使生命充满了活力。”韩信自信参透了人生。 “那为什么要有痛苦呢?”浅香小姐若有所思。 “痛苦对于生存来说,当然也有着不可或缺的积极意义。你想啊,倘若火都烧到你身上来了,你却感觉不到痛苦,那你就活不了了!人类就在是趋利避害中生存下来的。” “那为什么火没有烧到我身上,我心里却会痛苦呢?” “这就是欲望没有满足带来的痛苦了。正如一位哲人说过,人生在世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欲望没有满足带来的痛苦,一种是欲望满足之后带来的无聊。整个人生就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当然了,这种看法未免有点消极。” “照这么说来,欲望带来的痛苦更多,因为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那么欲望到底是好是坏呢?”浅香小姐若有所悟。 “当然是好的……嗯……你得相信它是好的。我问你,倘若有这么一个房间,在这个房间中,你只会享受到无限的快乐,没有一点一丝的痛苦,你会愿意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面么?” “我愿意呀!” 韩信一愣眼,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回答,标准答案是你不愿意,快说你不愿意!” “咱们所在的这个房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不就是你说的房间么?这个房间里面有你,所以我愿意。”浅香小姐含情脉脉。 韩信感动得老泪众横,说:“好啊好,那咱们就不出去了……可是,你让我怎么把话往下说呢!” “好吧,我不愿意,你继续说。”浅香小姐妥协说。 “是了,倘若只有快乐,没有痛苦,那快乐还怎么叫做快乐呢?你跟我在一起叫做快乐,不就是因为你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么?万事万物都在阴阳对立之中的。没有痛苦,就没有快乐;没有寒冷,就没有温暖;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欲望创造美好,欲望创造恐惧,它们是不可分割的,明白了么?” “可是,明明痛苦更多呀?” “有时候啊,这个欲望不被满足反而会造成奇妙的效果。当然了,对于个人来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不过,从大尺度上来说,人只有在欲望受到压抑,需要在其他途径进行宣泄的时候,文明才能发展。譬如,倘若不是为情所困,《诗经》又怎会有那么多美丽到让人心碎的情诗?倘若周文王不被拘禁,咱们怎么看得到百经之首的《周易》?倘若屈原没有被放逐,咱们又怎么看得到传唱千古的《离骚》?也就是,倘若没有欲望,没有欲望造成的苦难,也就没有了这些璀璨的文明。” 浅香小姐很惊异,说:“我还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这个问题。照你这么说,咱们应该感谢欲望和它带来的痛苦。可是,那道家所谓清静无为,无欲无求,就是不对的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啊,人容易被欲望的火焰吞噬而不自知,陷入极度痛苦之中。这时候,清静无为的思想就可以通过构建新的价值体系,将人从尘世的烦恼中解救出来了。” “原来如此!”浅香小姐好似也顿悟了,又说,“那我还有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什么问题,尽管说!” “那人到底是善是恶呢?” “这其实是个伪命题,人既是善的,也是恶的。” “这是怎么说?” “孟子说,人性善,是因为他把这个问题当做是一个人伦问题。韩非、李斯说,人性恶,是因为他们把这个问题当做是一个政治哲学问题,他们的出发点不一样,所以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浅香小姐立刻开拓了思维,叹说:“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说人既是善的,也是恶的呢?” “人首先是个动物,然后才是个人。是动物就有丛林法则,就有弱肉强食的属性,如果说这个算作是恶的,那么人就是恶的。不过,人也有着区别于动物的另一面,这就是人性,是羞恶、辞让、是非、恻隐之心也,有此四心,是为善。” 浅香小姐恍然大悟,扑到他怀里,眼中闪烁光彩,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韩信啊韩信,我多年的疑问,在你这里不过是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有这么多让人拍案叫绝的奇妙想法?你到底还有多少叫人惊奇的地方?你真是谜一样的男子。” 韩信轻抚她背心,微微一笑,也颇为得意,自己当初在图书馆那半年总算没有白混,又叹道:“我这一悟道,居然大半年都过去了,真是洞中不知日月长啊!”不错,他光是回忆整理这些知识,又花了整整半年,好在总算出关了,感觉看世界的眼光都变了。 浅香小姐转身去斟了两杯酒,递上一杯,说:“韩爷你悟道了,怎么能没有一杯酒助兴呢!” 韩信开开心心跟她碰杯,一饮而尽。 浅香小姐放下杯子,莞尔一笑,弯腰后退两步,衣袖一摆,说:“韩爷为小女子解惑,小女子特献舞一支,聊作回报。” “妙啊,居然还有保留节目,你以前怎不跳给我看?”韩信喜之不尽,他可是最喜欢古典舞蹈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古典舞蹈,而且还是一个绝色美人要跳给自己看。 “你都有许多秘密,我的惊喜自然也要一点一点揭开,让你慢慢来发现我的闪光之处。”浅香小姐笑容带着一丝狡黠。 “古灵精怪!来吧,我准备好了,保证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韩信坐直了身子,表示格外期待。 浅香小姐青丝如墨,一身红衣,起舞处,立刻就如一团红云一般,轻卷轻舒,又如风中摇摆的一朵绝美的红莲,其美如画,其空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其轻柔处,如轻云蔽月,如流风回雪。 其灵动处,如浮光跃金,如蝴蝶穿梭于花丛之中。 其缤纷绚烂处,如群花争艳,如百鸟翔集,如众音繁响,激昂奔放。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一曲红裳舞 章节正在审核,请稍后刷新页面。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造化弄人 , 韩信心想以后有她在身边,说不定可以给自己出很多主意,又说,“要不然,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参军,你就女扮男装,做一个花木兰如何?” “谁又是花木兰?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谁说女子就不能上战场了?” “到时候怎么安顿你,倒是一个问题了……” “反正我就跟定你了!”浅香小姐娇嗔一下,取下头上金钗,又取下腰间玉佩,先将金钗放到他手里,郑重其事说,“现在你把金钗交给我,我把玉佩交给你,这就是咱们的定情信物了。” “这么有仪式感!怪不得你要把这两件东西单独拿出来。”韩信也不多想,与她交换了信物,把金钗亲手插回她的发髻中。 浅香小姐很是喜欢,说:“那你什么时候愿意娶我?” 韩信一愣眼,心想你这也太快了点,说:“那我先问你三个问题,你得好好回答。” “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么?” “当然了,还用问么!” “第二个问题,你信任我么?” “当然了,这也不用问啦。” “第三个问题,你需要我么?” “当然了,你这三个问题全都是白问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浅香小姐怪他啰嗦,但也知道他是在认真对待两人之间的关系,才会有此三问,又很是开心。 “这可不是三个简单的问题,一段好的感情,这三个要素缺一不可。既然你都点头了,我自然娶你。”韩信握住了她的手。 浅香小姐沉浸在极大的喜悦之中:“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不会在乎我的过去的。” 韩信忽然生出一股豪气来,说:“我韩信是什么样的人,岂会在乎那些世俗之见!从今以后,我做李天王,你做红拂女,我做韩世忠,你做梁红玉。” 浅香小姐奇道:“你说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韩信解释说:“这李天王和韩世忠啊,那都是鼎鼎大名的将军。而他们的夫人却跟你一样,都是烟花之地出身,而且也都是一身武艺的奇女子,帮助夫君成就了一番大事业呢!跟咱们那是很像了。” “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些人?” 韩信心想你要知道就怪了,只说:“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了。” “那好,以后我跟你再也不分开了,我要做你的影子,你去哪我就去哪!”浅香小姐柔情缱绻。 “影子,影子……得有光才有影子啊!没有光的时候,你这个影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呢?”韩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总忍不住要跟她说笑。 “这个时候,不许你跟我说俏皮话。我可告诉你,人的影子只能有一个,所以,以后你不许再喜欢其他的女子,知不知道?”浅香小姐一般认真,一半调笑。 韩信一听,这有点霸王条款,轻易不敢答应,说:“人的影子可不是只有一个,我跟你说哦,只要点两盏灯,就有两个影子,灯越多嘛,影子也就越多……” “你好好答应我,不许胡说!”浅香小姐的认真又多了一分。 “喂,你刚才还说信任我,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跑哪去了?” “我不管,好啊,你现在就开始三心二意了!” “我冤枉啊,我没有啊!” “你没有,那你怎么不敢答应?” 韩信有点懵,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当真还是不当真,认真回答说:“这个感情的事,是很难说的。我的嘴巴可以答应你,可是我的心,谁又知道它有没有自己的想法。我得对你诚实,所以不敢这么轻率就答应了你。” 浅香小姐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怏怏不乐,说:“你现在就这么说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并非不可替代。”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啊……”韩信只怕惹她不开心,暗怪自己太耿直了,又去哄她开心,说,“你当然是我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咱们的缘分是上天安排的,最大嘛!何况你不顾一切跟了我,我愿意一心一意对待你。” 浅香小姐这才喜笑颜开,说:“我相信你,我不该说这些话,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谁让你讲杜十娘的故事吓唬人家,我也不要你对我承诺什么了。不过,我却可以对天发誓,今生今世,非你不嫁。” 韩信心中柔情蜜意,瞧了瞧她,只见她眼中满是期待,心下明白,她嘴上说不要自己承诺,心中却是很期待的,又想,谈恋爱没有山盟海誓算不得修成正果,于是也不扭捏,将另外八个字补上,作为回应:“好,你非我不嫁,我也可以对天发誓,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浅香小姐满心欢喜,也就别无所求了,说:“呀,咱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名了。” 韩信早也知道,浅香这个名字是她的花名,烟花女子嘛,自然不会轻易以真名示人,笑说:“你这一说真名,可不就暴露自己是哪位仙女下凡了么?别到时候被王母娘娘捉回天上去了。” “你就爱说好听的”浅香小姐也喜欢听他的甜言蜜语,又说,“我就是要等到自己真心的人,等到他愿意娶我,才肯说真名。” “快说吧,让我听听你的名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多好听。” “可不好听了,我的名字叫做——虞姬。”浅香小姐淡淡说。 韩信脸色大变,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虞姬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惊奇,又说:“我叫虞姬。我祖上是虞国重臣,可是虞国被晋献公假道灭虢,然后被灭了。我祖上励志复国,改为虞姓,所以我也就姓虞了,我母亲是周王室后人,姬姓,所以我的名字是各取了父母亲的姓氏,因此叫做虞姬。祖上复兴虞国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我虽然是女儿身,所以也想当女将军。你明白了么?” 韩信仿佛挨了一颗炸弹,整个人都石化了,哪里听进去她后面说什么,喃喃着说:“原来你就是虞姬……虞姬就是你……” 虞姬见到他忽然失魂落魄,奇道:“你怎么了?” 韩信心想不会错了,天下哪有第二个这么漂亮的虞姬,不由得百感交集,仰天长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 “你到底怎么了嘛?”虞姬过来抓住他胳膊。 韩信大叫几声,拔出剑来,在一旁石头上乱砍:“贱人,贱人!你还说非我不嫁,都是骗人的!老子从一开始就该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该跟你胡搅蛮缠!本来是逢场作戏,为什么要入戏太深!” 虞姬见他忽现狂态,更是惊疑不定,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这个贱人,贱人!”韩信越是在乎,越是悲愤不已。 “我……我做错了什么?”虞姬茫然失措。 “你口口声声只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去勾搭项羽那小子!” “什么?我……我勾搭谁了?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早说了,我的心只属于你,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谁又是项羽?”浅香小姐虽然聪明伶俐,对他如此反应,却也一点没有头绪。 韩信十分抓狂,只把石头砍得火花四溅,又骂:“又是富二代,又是他妈的富二代!” “你到底在说什么?韩信,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浅香小姐心中生出惊惧。 “我跟你说不明白,我也懒得跟你说!”韩信满心荒凉和无奈。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生出无数念头,要不然就将错就错了吧?我跟虞姬远走高飞,大将军也不当了,历史就让它改变好了!不不不,不能这样!不能因为我的原因,搅乱后面的历史,这也太不负责了。这不光只是因为对嬴柔的承诺,也是对整个未来负责。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历史不能改变。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烽烟四起 , 虞姬不明所以,只能胡思乱想:“你……是嫌弃我了么?” “不错!你一个烟花女子,有什么好的,我为什么要喜欢你?”韩信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虞姬见他神情可怕,心中一寒,呆立原地,作声不得。 韩信心中那叫一个憋屈啊,同时也明白,其实这件事只怕不能怪她,反而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更可能是自己改变了历史,现在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跟她一刀两断,于是说:“今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咱们缘分已经尽了。” 虞姬胸中一痛,脸如白纸,几乎站立不稳。 韩信忍不住还是怜惜她,但想这样下去只会坏了大事,苦苦忍住,说:“虞姑娘,你的缘分不在我这里,你不必灰心丧气,你的白马王子会马上出现的。在下要告辞了,姑娘保重!” 虞姬泪流满面:“你如此狠心……可为什么要说这些胡话……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韩信硬起心肠,心想这种事不能拖拉,越是拖泥带水,越是纠缠不清,于是从腰间扯下作为定情信物的玉佩,扔还给她,斩钉截铁说:“人心本善变,不如莫相识!”这一句话表面上的意思是自己变心了,其实却是怨恨虞姬将来会变心。 虞姬心中凄苦,抱住了他的腰,泣诉道:“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我哪里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韩信狠心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远远地仍听见后面的大哭之声。 他自己也难受到不行,怎么偏偏就这么巧,遇上虞姬了,虞姬为什么就是一个花楼女子! 失魂落魄之下,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心肠一软,放心不下虞姬,只怕自己做得太绝,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于是,几番犹豫下,他还是又折回去,想要远远地偷偷看着,确认虞姬没事之后再离开。 然而,他回去之后,却到处都见不到虞姬影子,倒是一支金钗子和一块玉佩都放在河边。韩信走近,捡起金钗和玉佩,只见旁边还有用金钗划出的一行小字,内容触目惊心,写的是:十娘多情,李甲负心。生死相别,不复再见! 十六个字笔画凌乱弯曲,全不是她平日的手笔,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她写这几个字时的心情有多难过。 韩信倒吸一口凉气:虞姬投河自尽了! 他一时间慌了神,惊出一身冷汗,大叫几声:“虞姬,虞姬,你在哪儿?”只见水流湍急,立刻往下游寻去。 然而,他在河边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圈,一直找到天黑,也没见到虞姬的人影。 他来回奔跑,气喘吁吁,颓然坐倒,只想:难道虞姬就这么没了么?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立刻拿出女神的照片来看,一时心急,居然把照片给忘了,只见照片人像都还完好,说明没有改变历史,这才长吁一口气:没事,没事,虞姬还活着!咦,她却到哪里去了? 他又呆坐半天,从照片确定虞姬的确没事之后,这才慢慢起身,心想,孽缘啊孽缘!到底是项羽绿了我,还是我绿了项羽?这事恐怕连薛定谔也解释不清。 又想,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去项羽账下投军,难不成要天天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竟然成了ntr剧情的男主角,而且是那一个倒霉蛋男主角。造孽啊! 现在的情形,虞姬不愿意去项羽身边,自己还得想法设法送她去。哎呀,难受啊! 只恨司马迁不多记载一点虞姬的故事,不把她的来历讲清楚,导致自己犯下这等不可挽回的大错。 为什么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呢? 在概率学上,这起码是九个标准差之外的小概率黑天鹅事件! 韩信拔剑,剑指苍天,大骂一声:“西格玛!” 此后,韩信就如一只孤魂野鬼一般,四处漫无目的地游荡。 当他听到到处都在传唱“天下苦秦久矣”,“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王,大楚兴!”,以及夜狐啼鸣,鱼腹藏书的故事时,也就知道,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开始了! 当他听到赵国也立了王,齐国也立了王,燕国也立了王,魏国也立了王的时候,也就知道,起义军要分崩离析,各自为政了。 当他听到陈胜下落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明的时候,也就知道,起义军被秦将章邯打得喘不过气来了,吴广已经被部下兵变杀死,而陈胜本人,也已经在逃跑的路上被自己的车夫杀死了。 可怜发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一句豪言壮语的陈胜,他自己却并非是一只鸿鹄。当初与他约定“苟富贵,勿相忘”的小伙伴,在他真正富贵之后选择去投靠他时,他却觉得有损自己面子,把人家给杀掉了。可见他也只是一只大一点的燕雀罢了。张楚政权在他的手中,不覆灭才怪了。 第一阶段的反秦斗争就这么失败了。 轰轰烈烈地开始,轰轰烈烈地失败。 然而,“伐无道,诛暴秦”的起义战争,已经如水泄地,似火燎原,在秦末大地上,如火如荼地铺展开,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 一个陈胜倒下去,千百个陈胜站起来。 第二阶段的反秦斗争很快开始,可谓风云际会,英雄辈出,其中正有项梁、项羽叔侄、刘邦、英布等等英雄豪杰,而这个阶段的核心领袖人物,自然是项梁,正是韩信接下来要去投靠的人。 项梁、项羽都是原楚国大将项燕的后人,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之后,声望极高,造反以来,可谓顺风顺水,势如破竹,想什么来什么。项梁现在是连楚国“上柱国”的身份也得到了,成为了最高军事统领,虽然他这个上柱国只是矫诏了陈胜的命令封的。此时,项梁已然率领八千江东子弟兵,渡过淮河,沿途更收编了诸如陈婴等等大批义军人马。 韩信也就仗剑过淮河,准备投军。 一路上,他又想,陈胜失败,项梁也即将失败,项羽会成功,可最后摘取胜利果实的却是刘邦。再说两汉之间的新朝时期,绿林赤眉起义,刘秀却摘取了胜利果实。还有元末,韩林儿、刘福通起义,朱元璋却摘取了胜利果实。 看来,革命这条路上,第一个总是先倒下的,成功的总是后来人。 不过,敢于第一个举义旗,抛头颅洒热血,为民请命的,才更加是真猛士,真豪杰,真英雄!这批先烈才更加让人崇敬。 韩信也不着急,渡过淮河,慢慢悠悠地走,心想,让你们这波人先去粉墨登场,反正最后都是我的主场。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妙计救人 这天,过一个集市,忽见一个青年人从一个茶馆中被打了出来,那批人并不善罢甘休,在外面仍是围了他,拳打脚踢,口中嚷嚷道:“出老千,打死他!” 那青年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只有挨揍的份,口中呼喝叫唤,意在求饶。 韩信也跟着旁人上去瞧热闹。 打人的五六个赌徒一边下狠手,一边纷纷叫嚷:“把之前出老千赢咱们的钱,都还回来,否则打死了你!” 那青年被揍得口齿不清,叫道:“我一分钱……都没有了……啊……都被你们搜去了,还要怎样?我没有出老千,我没有作弊!” “还敢狡辩,咱们要检查你的骰子,你就把骰子吞进了肚子里,不是做贼心虚吗?” “我没有吞进肚子里,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是你们自己没找到而已,不能怪我……” “他妈的,还嘴硬,你装作是掉在桌子下面,趴下去就吞了,非要咱们剖开你的肚子瞧吗?” “不要啊,打死人了!”青年被打得嘴角流血,大呼救命。 旁边的人见到这些赌徒凶神恶煞,只敢看热闹,没人敢上去干涉。 韩信看得仔细,只见这青年一表人才,一身衣服却是破破烂烂,心想,这家伙也跟我一样穷得叮当响了,却还有心思去赌钱,可见并非君子。话说回来,喜欢赌博的又有几个心术正的了?若说他赌博搞鬼,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又自己抗辩道:“我有钱,有钱还你们……我的钱借给了别人,过几天就还你们,你们先放了我……” “妈的,还撒谎,你这小子每次出千赢了咱们的钱,都会去吃喝玩乐找女人,大手大脚,把银子花个精光,以为老子不知道!”一个赌徒大怒说。 “那你们打死了我,光是吃官司,又有什么好?”青年大声嚷嚷,只图引来官府的人相救。 “打死了你,至少可以出口恶气,奶奶的,你骗了咱们多少钱!” 韩信已瞧出来,这青年也是个滑头,只怕理亏的正是他。心想,我要是他,一定不会只在嘴上叫救命,看热闹的人一多,责任分散了,就没人肯帮忙,我会抓住一个人,只叫他帮我,还有可能脱身。 不料那青年好似有读心术,打望一圈,立刻扑在韩信脚边,抱住了他的小腿,急道:“剑士,救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韩信心想,鸟蛋,你怎么一抓一个准,老子是带着剑,可老子没有侠义之心,况且你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批地头蛇老子可不敢惹,于是不为所动。 “剑士,救我!”青年可怜兮兮乞求。 韩信心想老子怕了你了,于是向来抓他的赌徒说:“喂喂喂,你们打死了人,不怕坐牢么?” “小子,你真要管闲事?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片地方,谁敢惹咱们?趁早一边凉快去。”一个似乎是头子的赌徒说。 “在下可不敢惹几位爷,千万不要误会。只是在下有一个法子,既能帮你们出一口恶气,也不用你们坐牢,不知几位爷想不想听?”韩信嘴上说着软话,却挺着胸,把着剑,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企图震慑几人。对付几个泼皮无赖的赌徒,他还是有把握的。 “哦?说来听听。”赌徒头子说。 “这样,你们都喜欢赌,不如来抓阄,这小子要是输了,你们就斩他一条手臂,出一口恶气。他是自愿跟你们抓阄的,在场的都是见证人,官府也不能拿你们怎么着,岂不是好?”韩信想出了一个投其所好的法子。 “要是他赢了呢?” “那你们就放了他,反正他也还不上你们的钱,还能拿他怎么办?”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们总不想在牢房中吃公家的饭吧?” “好,我看行!”赌徒头子看他带着剑,只怕是个高手,也要给几分薄面,眼中又闪过一丝阴险之色。 青年大急,叫道:“好什么好,我的手臂岂不是没了!” 韩信将他拉到一旁,说:“你还想不想活命?” 青年倒也聪明,说:“他们一定会使诈的,他们要是在两个阄上面都写一个斩字,我的这条手臂说什么也没有了。” 韩信嘿嘿一笑,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出老千了?那枚骰子是不是被你吞进肚子里了?” 青年涨红了脸,难堪地点了点头。 韩信心想你倒是诚实,说:“既然是你自己惹事,现在要脱身自然要冒点险了。” “可是我的手!他们就算不作弊,我的手也有一半的可能就没有了!”青年很着急。 “我瞧他们的模样,是会作弊的,会把两个阄都写上斩字,不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韩信却是若无其事。 “那怎么办?” “我瞧你挺聪明的,刚才你知道吞骰子,现在怎么不知道吞阄?” 青年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一句“妙也!”差点就脱口而出,总算忍住了,没被赌徒们发现端倪,当下与韩信使一个眼色,表示感谢,又装作愁眉苦脸,不露痕迹地走回去。 这时,一个赌徒早已进茶馆做好了两只阄,装在一只茶杯中拿出来,说:“一个布团上面写的是‘斩’字,一个布团上面写的是‘不斩’,抓到什么,就看你运气了。你骗咱们的钱,买你的命都够了,何况只是要你一条手臂。喂,我说,你要不要先检查下两个阄,看看咱们有没有捣鬼。” 青年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他们要是不搞鬼反而坏了,又见他左手握得很紧,似乎藏着什么,已然明白,说:“我跟爷几位赌了这么多天,知道几位爷的赌品的不错的,不用检查了。” 那赌徒大喜,说:“好,你抓阄吧。”原来两个阄果然都是一个“斩”字,他自己手中还捏着一个写着“不斩”的,如果对方要检查,就再掉包,不检查,那更是正中下怀。 青年伸出手去要抓阄,却把杯子一把夺过来,先放在空地上,以免自己抓完了阄,他们又动手脚。于是从里面随手抓了一个,却说道:“如果我抓的是一个‘斩’字,还不如把我噎死算了!”于是一口把阄吞到肚子里去了。 众赌徒大惊:“你干什么!” 青年大笑说:“我没有被噎死,说明上天眷顾,我抓的不是‘斩’。” “你抓的就是斩!”赌徒头子大怒起来。 “那容易,咱们看剩下杯子里的是什么阄,也就知道我抓的是什么了嘛!” 众赌徒大悔,这时候想要做手脚也来不及了,杯子被他抓在手里。 青年打开剩下的一个布团,哈哈大笑说:“你们看,你们看,这上面的才是‘斩’字,说明我抓的是‘不斩’!真是上天开眼啊!”心中想,不是上天开眼,是这个带剑的家伙真会搞鬼主意,我也自认为是个聪明人了,脑子却没他灵活。 赌徒们很是郁闷,众目睽睽之下也是无言以对。赌徒头子狠瞪一眼说:“这次先放过了你,别让咱们再见到你,否则要你好看!”几人灰溜溜地走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调戏陈平 青年逃过一劫,很是感激,向韩信作揖谢道:“多谢兄台相救,兄台机巧多变,人又仗义,真是让在下佩服不已,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当,韩信是也。” “在下陈平,今日得遇韩兄台,真乃缘分。” 韩信大吃一惊:“你就是陈平大佬!” 陈平奇道:“韩兄台认识在下?” 韩信为了确认,又问:“你就是阳武人陈平?” 陈平点头说:“不错,在下正是阳武人氏。” 韩信才知果然是那一个诡计多端,以后专给刘邦出馊主意的陈平,自己将来楚王落马,被刘邦捉了,可就是他的功劳,心情立刻复杂起来,一边很佩服陈平的智谋,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了。一边又恼恨这家伙将来会恩将仇报,后悔刚才不该救他,应该让他多挨一会儿揍,于是淡淡说:“阁下曾经在魏王魏咎帐下当过太仆,在下是知道的。今日怎落到如此田地,居然要出老千,混吃混喝了?” 陈平大有怨气,说:“魏王受谗不能用我,在下也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说来惭愧啊,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下过了一段富足日子,过不惯苦日子了,所以忍不住就跟人赌钱了。” 韩信略带挖苦说:“阁下大智大慧之人,魏王受什么谗而不能用你?” 陈平却没听出他的语气,有些尴尬说:“不过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传我一些流言飞语罢了。” 韩信知道他的历史,满脑子都是他跟他嫂子的花边新闻,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虎狼之词脱口而出:“你到底有没有偷你嫂子?”心想,陈平这家伙,果然也是一个大帅哥,偷嫂子的事只怕不是空穴来风。 陈平错愕万分,眼睛瞪得大大的,万万想不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吞吞吐吐说:“你……原来韩兄台也知道这些事了……”心想,奶奶的,难道老子这点见不得人的事,天下人都知道了么? 韩信见他不反驳,心下只嘿嘿冷笑,又说:“可是啊,为什么又有传言,说你嫂子嫌弃你赖在家里,啥也不干,整天吃喝玩乐,并且对你恶言相向,然后就被你长兄给休了。怎么两个故事版本不一样呢?还是说,你哥后面又取了一个漂亮嫂子?还是说,你不止一个哥,不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嫂子?” 陈平见他若无其事谈论自己不光彩的事,无异于揭自己伤疤,言语之中,更是无礼之极,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不禁瞠目结舌,脸色大变,说:“韩兄台,你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韩信也感觉自己过分了点,打个哈哈,说道:“兄台莫怪,在下也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这种风流韵事,谁不爱打听?男子汉大丈夫,谁又没点私生活了?以阁下的才能,迟早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业来,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陈平脸色稍微缓和,说:“韩兄台原来如此瞧得起在下!不错,在下也自认为有一些微末本事,恨无明主。魏王咎这等人,太平之世也许还能做个明主,却想在乱世之中,也讲究什么翩翩君子,仁义道德,温良恭俭让,我看将来只怕不会有好下场,我离开了他,也是明智之举。” 韩信心想他说的倒也不错,魏王咎后面果然死得比较惨,说:“依阁下说来,做大事需要心狠手辣了?” “没有一点虎狼之性,是难成大事的,乱世之中,没有英雄,只有枭雄。”陈平毫不讳言自己的想法。 韩信心想这倒像是他这个性格能说出来的话,说:“那么依阁下说来,方今天下,谁可算是明主?” “目前群龙混战,形势还不明朗,在下不想投奔第二个魏咎,所以想要待时而动,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这倒是明智之举,阁下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果然有大志向的人都是能够耐得住寂寞的。我听说,有一次,乡里举行社祭的时候,乡亲们都推举阁下做社宰,阁下把肉分得很均匀,大家都夸你。然后阁下说‘使吾得宰天下,亦如此肉’,不知此事可真?”韩信大有兴趣,对《史记》进行核实。 陈平点头,说:“确有此事。” “那阁下就会当宰相!” “韩兄台果然这么认为么?那真是借韩兄台吉言了!”陈平大喜之下,又不由得疑惑,“不过,韩兄台怎么知道在下这么多事?” “我不光知道这个事,我还知道,阁下当初一贫如洗的时候,连媳妇儿也娶不上。后来是一个叫张公的豪绅很是赏识阁下,把他一个嫁了五次,死了五次丈夫的女儿嫁了给你,没错吧?” 陈平心想这也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什么光彩事,含糊应答了一声。 “阁下果然是非常人也!贵夫人克死了那么多丈夫,独独却被阁下镇服住了。阁下天生就是一个命硬之人,将来大富大贵不在话下啊!”韩信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陈平听着很不对味,只说:“哪有真的会克死人的事,不过是人们喜欢附会罢了,在下是不信邪的。” “不信邪好啊,阁下命中有了这个贵人,不就发达了么?这吃软饭嘛,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寒碜么?不寒碜!” “韩兄台难道在取笑在下?”陈平脸色又是一变。 “不不不,在下岂敢,在下也是穷困潦倒,跟阁下当初是一样一样的。想当初,苏秦也是一贫如洗,赋闲在家,被家里人各种瞧不起,后来不还是配六国相印,富贵还乡之后,让家人都不敢抬头仰视么?依在下之见,阁下之才又胜苏秦十倍。” 陈平听了这话,脸色又开始转喜,说:“听韩兄台之言,莫非心中也有大抱负,不知是要往何处去?” “在下岂敢跟阁下相比,不过是去投军,讨口吃的而已。” “我瞧阁下才智过人,而且咱们脾性相投,不如结为朋友,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韩信心想谁来跟你脾性相投,你这家伙将来只会坑我,只说:“在下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在下之前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把我坑得很惨。这些不折手段的家伙,最喜欢背后捅刀子,我可恨死他们了。当然了,阁下定然不是这样的人。”心想你陈平将来的确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家伙,也不算冤枉你。 陈平脸色又是一变,听他的话,倒像是在嘲讽自己并非良善之辈。他一会捧自己,一会踩自己,一会又捧自己,一会又踩自己,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可怕的是此人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让人汗毛直竖,当下满心疑惧,说:“多谢韩兄台今日的救命之恩,将来有缘,咱们定然后会有期,在下还有些俗务,今日暂且别过!”于是匆匆告别而去。 韩信见把他吓跑了,也是好笑,同时怪自己嘴贱,把人家调戏惨了,日后相见,只怕就有点别扭了。 他也不当一回事,过得几日,追上项梁军队时,项梁正带了大军从下相城中穿过。 (本章完)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霸王硬上弓 项梁为了尽可能把所有势力都收归己有,每到一处城池,必从城中经过,展示兵威。 城中百姓听说上柱国来到,纷纷涌在城中观看。 韩信也挤在人群中,只见盔甲鲜明的楚军战士昂首挺胸,最前面的人马自然是项梁亲手带出来的子弟兵,最为精锐的八千江东子弟兵,果然是,龙骧虎步,威武雄壮,气势甚是迫人。 而走在队伍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接受民众欢呼膜拜的,正是项梁、项羽叔侄。 项梁一身金盔红袍,国字脸,目光炯炯,神态威猛,贵族气质尽显无遗,果然是一派大将风范。 韩信也只是瞧了他两眼,目光立刻往旁边的项羽移去,只见一代西楚霸王项羽,更是人才出众:他身材极为高大,虎背熊腰,白袍银铠,一手拉缰绳,一手绰长枪,傲然而视,威风凛凛,竟将项梁的风头都压下去了。 项羽固然丰神俊朗,伟岸非凡,韩信想到虞姬,想到虞姬将来要陪在他身边你侬我侬,就只觉得他面目可憎,见到他提着长枪向众人振臂高呼,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很不是滋味,恨不得一个“国士无双”的大招,就往他脸上甩去,心中骂:“你爹是项少龙,你就很了不起吗!老子也是穿越的,你这个鸟人算个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项羽的两只眼果然各有两只瞳仁,是真正的重瞳子,又想:司马迁果然没有骗人,这家伙看东西,眼睛不会重影的么? 这时,前方一阵马蹄响,一小支人马从对面打马驰来,奔到近处,翻身下马,都向项梁跪拜,口称:“拜见上柱国大人!” 项梁却不识得他们,也下马相迎,亲手扶起当先一人,只见他头上裹着青巾,说:“壮士莫非来自苍头军也?” 那人正是苍头军的首领吕臣,他原是陈胜的部下,在陈胜被杀之后,组织了一支军队,以青巾裹额,号称苍头军,还重新收复陈县,重建了张楚政权,也不是一号小人物了,当下回禀道:“末将吕臣,乃陈王部下,听说上柱国在此,特来会合,今后就听上柱国差遣。” 项梁大喜,说道:“原来是吕将军,久闻大名啊!吕将军是陈王旧部,可谓劳苦功高,是我楚军的栋梁之才,幸会幸会!” “自从陈王不幸之后……”吕臣才说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字,只见项梁却在摇头,似乎是不让他说下去,有些不明其意,于是只好住口。 “陈王下落不明,敌人传言陈王已死,只不过是为了瓦解咱们起义军的军心,切不可信啊!”项梁其实早已知道陈胜已死,只不过心中另有算计。 “可是我亲眼……”吕臣见到项梁的眼色,也只好住口,心想,陈王的尸首我亲眼所见,亲手所埋,杀他的车夫庄贾也被我活剐了,怎会是传言?他一时弄不清项梁的意图,也不多说。 “有些人啊,故意误传陈王已死,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吕将军不可受人误导啊!像秦嘉这样的人,就背叛了陈王,在陈王生死未卜的时候,另立景驹为楚王,拥兵自重,可谓逆臣,意图颠覆我楚国政权。我如今正要讨伐去秦嘉、景驹,除伪王,靖内乱,扶正统,以免起义军分崩离析也!吕将军也不愿我楚国落入这等庸碌小人之手吧?” 原来项梁才是真的居心叵测,他想要掌握楚军的绝对领导地位,秦嘉和景驹成了拦路虎。于是借尸还魂,利用陈胜这个已经死了的大王,作为自己手中打击政敌的大旗,目的正是除掉秦嘉、景驹二人。否则,陈胜已死的消息坐实,景驹这个原来的楚国贵族,新立的楚王就成了合法的了,自己也就失去讨伐的借口,更不可能掌握楚国的大权了。 换言之,陈胜必须活着,只有项梁需要他死的时候,他才能死得彻底。 吕臣明白了一二,也就不多言。 韩信也瞧出了项梁的居心,心想,这真是一个老狐狸啊,算计得明明白白的!连死了的陈胜都成了他的工具人。 项梁又望向吕臣身边的人,只见那人身形彪悍,脸上刻了字,惊呼道:“这位壮士器宇不凡,莫非是英布将军也?” 那人正是英布,拱手说道:“末将英布,见过上柱国!末将手下已经集结了上万人马,特来听候上柱国差遣!” 英布作为以后鼎鼎大名的汉初三大将之一,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早年时,有术士为他算命,说他受刑之后,反而时来运转,总有一天会裂土封王。英布大喜过望,于是不做良民,变身强盗,喜滋滋地跑去犯罪,喜滋滋地被抓,然后喜滋滋地受了黥刑,也就是脸上被刺了字,然后喜滋滋地把名字改成“黥布”,再然后喜滋滋地被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骊山修坟场。 他本身也是英雄了得,一身悍气,于是很快就俘获一大批囚徒迷弟,然后他就带着这些人从骊山墓的工地上跑了,当了一阵子强盗之后,眼见天下大乱,也跟着造反了。 后来有一个叫吴芮的县令很器重他,把女儿嫁给他,还把自己掌握的兵马也交给了他。英布于是摇身一变,成为一只不可小觑的力量。 他也知道自己要独立成事很难,在路上遇见吕臣,两人一合计,眼前项梁的势头最是强盛,因此一起来投奔。 项梁忽然得到两支生龙活虎的人马,喜之不尽,叹道:“好啊,好!英将军的威名,我也早有耳闻,真是相见恨晚!有将军这等英雄,何愁打不败秦军!” “好一位壮士!”一个洪亮高亢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正是项羽。 英布见到项羽这等霸气凛然的人物,也是服服帖帖,抱拳说:“这位就是力能扛鼎的羽将军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项羽已走了上来,说:“英将军可开几石弓?” “可开六石弓。” 项羽喝道:“拿我弓来!” 一个小卒捧上一张硬弓。古代的弓,大多用的时候才上弦,这样才能保持弓的弹性。三个小兵围在一起,要将弓掰弯上弦,费了半天劲,没 能掰弯,于是又添三个人,六个小兵使出吃奶的劲,搞得大汗淋漓,硬是没把弓弦上好。 项羽大声道:“让我来!”把弓接过去,两只手臂一弯,顿时将弓压弯,然后两个手指一捋,立刻将弓弦上好。 周围人惊得呆了,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韩信目瞪口呆,心中大叫:“狗蛋,项羽不愧西楚霸王,该你嚣张!原来‘霸王硬上弓’的故事,是真的!就是从这儿来的!” 看样子,项羽力能扛鼎也是真的了。史书上号称力能扛鼎的,除了他,就剩一个秦武王嬴荡,一个淮南王刘长了。而名字最为风骚的秦武王嬴荡,结果却因为举鼎,被鼎给砸死了。刘长力能扛鼎,只怕也是虚夸。也就是,货真价实,力能扛鼎的就只剩项羽一人而已。 “羽之神勇,千古无二”,司马迁诚不欺我! “此弓正是六石,英将军试射之!”项羽把弓递给英布。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章 仗剑从军 英布接过弓,张弓搭箭,一箭射向二十步开外的一根大木柱。铮地一声响,箭杆一半没入木柱之中。可见这一箭携带的力道有多猛烈。 众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 韩信再次目瞪口呆,心想,黄忠百步穿杨,也才开三石弓,你们都是怪物吗? “果然好身手!”项羽大喜而笑,连连夸赞。 “这算什么,让我来把他压下去!”忽又走上一位英姿勃发,狼腰猿臂的将军。 “这位将军是?”英布问。 “在下龙且也!”那将军傲然回答。 “原来是龙将军,果然是一位虎将也!”英布见他魁梧挺拔,气宇轩昂,壮如古松,也很服气。 韩信心想,原来这家伙就是今后项羽帐下的第一猛将龙且了!度量三人身高,项羽没有两米多,也有一米九几,英布和龙且矮了两寸,没有一米九,也有一米八出头,在这个人均营养不良的年代,跟周围人一比,三人当真如鹤立鸡群。 三人站在一起,当真如天兵天将一般,威风赫赫。 龙且接过弓箭,弯弓搭箭,仍是一箭往木柱射去,铮地一声响,这一箭却比英布那一箭没入木柱还要深半寸。 众人再次掌声、欢呼声沸腾。 “龙将军真猛士也!”英布叹服。 项梁见到旁人博得满堂彩,不肯让侄儿落于人后,说道:“羽儿,两位将军固然英雄之极,你也不可在人前堕了威风,你也射一箭!” “是,叔父!”项羽回应一声,也跟着弯弓搭箭,光从动作上看,他就比两人显得要轻松许多,可见臂力确实了得,只听嗖地一声,箭如流星般射出。 众人仔细看那箭的落处,只见他这一箭,不偏不倚,正好把英布那一箭从中间剖开,也是一半都没入木柱去了。 四周的掌声沸腾得比前面几次还要热烈。 韩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肚子里惊呼:“你妹啊,你这比吕布的辕门射戟还夸张!这么一看,吕布见了项羽,只怕真的要当弟弟!这他么的三个人,都是什么神仙!” 项羽只微微一笑,毫不当一回事,在众人面前显示他的神力,已经习以为常了。 项梁捋着胡须呵呵大笑:“有你们三位虎将,小小章邯,何足道哉!二十万秦军,何足道哉!” 当天,项梁大军在城外驻扎,韩信也就去投军。 不料报名的人众多,排队居然花了半天,可见大家踊跃反秦的积极性。 韩信被划归到项羽的侄子,项他的千人队中,自然是从最不起眼的步兵小卒做起。 他感觉不妙,项他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是项氏族人中最不争气的一个,史书上写得明白,就会打败仗,不是在打败仗,就是在打败仗逃跑的路上,跟着他,倒了大霉了。 当下没有法子,也只有顺从安排。 此时的兵制,是五人一伍,一个营帐就是一伍。韩信与一个胖子,一个麻子,一个卷头发,一个歪嘴分到了一伍。五个人中,就他一个不那么奇形怪状的,不用说都是新兵菜鸟。 那麻子,卷头发和歪嘴是从一个村来的,并非善茬,一看就是平时喜欢在一起惹事生非的家伙。回到营帐中之后,三人就又欺负起胖子来,把人家骂做是肥猪,推来推去。 “胖子,你每顿吃几碗饭啊?”麻子嘲笑。 “妈的,家里伙食不错啊,不是穷人,来当什么兵?”卷头发推他一下。 “真打起仗来,你小子跑得动么?”歪嘴说。 “以后不许跟咱们抢吃的,知道不?”麻子哈哈大笑。 “有个胖子也好,咱们打起仗来,可以躲在他后面,拿他当挡箭牌!”卷头发又拉扯他一下。 “要是到了军中缺粮的时候,还可以拿他当储备粮,烤着吃,哈哈哈!”歪嘴嘻笑。 “这家伙的奶子比女人的还大,不知道摸着感觉怎么样?”麻子也来动手动脚。 胖子似乎比较好欺负,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被他一双手摸到胸上来,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麻子。 “反了你了,老子可是伍长!”麻子大怒,又翻身像一个猴子一般蹿到他背上去,叫道:“以后你就给老子当马骑!” 卷头发和歪嘴也跟着上去,三人一起将胖子压倒在地,都嘻嘻哈哈往人家身上骑。 韩信见这三个家伙未免过分了些,走上去将三人全部抓开,说:“喂喂喂,干什么呢,没听见咱们千人长项大人当众训话么,军营中严禁打架斗殴!” 麻子没好气说:“这不是打架斗殴,咱们只是在玩耍,增进感情,你懂什么!你要记住,我是伍长,咱们这个营帐管事的,以后你们都要听我的话,知道不?”他三人是一路来的,选伍长的时候,他就成了领头的了。 韩信一身本事,居然连个伍长也没捞着,真是郁闷,说:“当然知道。伍长大人能当上伍长,定然有过人之处,想必身手了得。大人一来就要考教这位胖兄弟身手,不如单独下场,与这位胖兄弟比试一场,如何?也好让咱们开开眼界,学习学习!” 麻子一瞪眼,心想跟胖子单打独斗,压也会被他压死了,哪里讨得到好?被一句话挤兑住,狡辩称:“以后有的是机会,怕什么!”他见韩信似乎也不好惹,自己坐到一边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见他们三人对自己有些敌意了,不愿把关系搞僵,于是又碰了碰胖子,说:“听说胖子都喜欢打呼噜,本人晚上睡觉,最不喜欢别人打呼噜,你得让我先睡着了,你再睡,知道不?”他这话的意思,表明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只是个和事佬。 麻子三人听到这话,果然对他敌意大减,又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委委屈屈点头,也不说一句话。 麻子三人凑到一堆,吹了一会儿牛,就说到项羽身上。 “今天咱们项羽大将军那一箭射得可真漂亮!你们说,天下还有比项羽大将军更威风霸气的英雄了么?”麻子说。 “项羽大将军在禹王庙的时候,那是真真正正把鼎都举起来了,咱们村的好几个人都是亲眼所见的!好家伙,那鼎可是十个人也举不起来的!后面许多大力士听说了,也去举鼎,没有一个能把鼎从地上抬起来一条缝来的!”卷头发连比带划。 “还有啊,我早就听说,项羽大将军与叔父在会稽郡起事的时候,那是亲手斩掉了郡守的脑袋,而且啊,是杀得血流成河,他一个人,提着长剑,就斩杀了数百人,那是吓得所有人跪在地上不敢喘气!”歪嘴崇拜万分。 韩信心想,项羽这个史书上记载的百人斩,只怕是真的了,那是真恐怖啊!又听得几人说: “那是当然,据说项羽大将军根本不是凡人!” “怎么不是凡人?” “据说啊,他娘怀了他三年,才把他生下来!” “还有这种事!” “不是凡人嘛,当然跟咱们不一样!据说啊,他是重明鸟生的!” “重明鸟?” “不错!传说他娘有一天在大树下乘凉,被一只重明鸟给抓了去,过了一个月,又被重明鸟给送了回来,从此他娘就怀了孕。你们想想,要不是因为他是重明鸟生的,怎会是重瞳子?重明鸟就是重瞳子嘛!” 韩信心中好笑,原来项羽不是项少龙生的,是重明鸟生的!刘邦他妈在地里面干活,被一条蛟龙盘在肚子上,然后将他生下来。项羽他妈在树下乘凉,被重明鸟抓去怀了孕,生下了他。原来他们都不是凡人,楚汉战争是神仙打架! 他听见别人吹嘘项羽,心中只在恼恨:你们都把项羽吹成了神,可在我看来,他除了天生神力,武力值爆棚之外,只是一个学啥啥不成的半吊子而已。史记上不也说了么,项羽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还说什么“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然后再学兵法,又不成,快把他叔父项梁给气死了。 项羽加技能点的时候,显然都加到力量和敏捷上面去了,智力值不够看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山姆骑士 ,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韩信见胖子睁着一对熊猫眼,呆坐着,似乎一晚上没合眼,不由得奇道:“胖子,你怎不睡觉?” “我……我会打呼噜,我怕你揍我。”胖子委屈巴巴说。 韩信见他这幅熊样,快要被他笑死:“老子给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那我今晚上可以睡了?我的呼噜声很大的!” “他妈的,当然可以睡,你这小子,有点呆萌啊!” “你比他们好说话……那以后,我跟你混……”胖子一副憨憨的模样。 “行啊,以后大哥罩着你就是。你叫什么名字?你一晚上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韩信也很愿意收一个小弟。 “我叫周阳。”胖子大喜说。 韩信心想,我是主角,你是主角的小弟,而且是个胖子。正如《指环王》中,弗罗多有个胖子山姆骑士,《冰与火之歌》中,琼恩雪诺有个胖子山姆骑士,那是一样一样的,于是说:“以后你是我的山姆骑士,我就叫你山姆好了。” 胖子摸不着头脑,纳闷说:“你为什么要给我改名?” “怎么,你不愿意啊?那我可不能当你大哥了。” “愿意,愿意,那我以后就叫山姆好了。” 项梁大军驻扎在下邳城,与驻扎在彭城的秦嘉、景驹对上了,双方就开始干架。 韩信就比较倒霉了,总是被赶在前面去当炮灰,当诱饵,爬城墙,心中咒骂:“你奶奶的,哪有你们这么打仗的?为了保留精锐,居然把新兵菜鸟放在前面,若有不利,岂不堕了士气?” 好在秦嘉和景驹比较弱,没几下就被项梁干趴下了。 秦嘉在逃跑途中,被项梁追上杀掉,景驹也死于乱军之中。 项梁不费吹灰之力灭掉二人,大喜过望,将二人军队收编了,大军壮大到十万之众,诈称十五万。 不料大军刚在胡陵站稳脚跟,章邯率领的大军也已杀气腾腾而来。 章邯此人,之前在秦朝廷任少府之职,是个文臣,临危受命,封为大将。一路上,碾压周文数十万大军、破邓说、败伍徐、斩蔡赐、降宋留、逼死陈胜,打得起义军望风而逃,抬不起头来,是秦王朝此时真真正正的顶梁支柱,风雨飘摇的秦王朝全靠他一个人在支撑。 而且此人率领的还是几十万骊山刑徒大军,想当初商纣王用七十万奴隶军去抵挡周武王,结果七十万奴隶军掉过头来就把商纣王给灭了。章邯能够用好这批刑徒军,可见能耐非凡。 势如破竹的章邯,对上势如破竹的项梁,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 项梁面对如狼似虎的章邯,也不禁发憷,不敢正面交锋,于是分兵两路,一路派项羽带兵去攻打襄城,抄章邯后路,一路派景驹手下投降的大将朱鸡石去迎击章邯,有试探章邯之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出所料,朱鸡石被章邯打得血崩,逃回大本营之后,被项梁一怒之下给斩了。 而项羽这一路打得也很不顺,秦军在襄城死守,当一只铁乌龟,不给项羽下口的机会。 项羽空有一身武力,只能怼城墙,也是怒火冲天。接着,他听到朱鸡石在主场大败的消息,不禁头皮发麻,生怕章邯掉过身来,把自己吃了。自己可是被楚军视为战神,连一个小小襄城都拿不下来,岂不被人笑话?于是整个人都发飙了,开始带头爬城墙,进行猛攻。 项羽自带战神buff,他一带头,士气大增。 襄城终于抵挡不住这种不要命的猛烈攻击,失守了。 项羽的第一次单独率兵讨伐,以惨胜收场,两万人,死了一大半,怒气冲天,一怒之下,下令屠城。 于是满城血流成河,楚军四处抢掠,奸污女子,到处都是哀嚎之声。 韩信此时也跟着项羽在出征,亲眼见证一幕幕惨状,才知战争是如此残酷。这时才深刻领会“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句话的苍凉之意。又想,人们都说项羽残暴,看来不是假的。 项羽屠城之后,迅速退回新的大本营薛县,致使章邯堵截未能成功。 派出去的两路军,勉强也算赢了一路,好歹也算给项梁赢回一点面子。 项梁为了避开章邯的锋芒,已从胡陵退到薛县,然后对项羽进行了褒奖,让军士略作修整。他这时深刻地意识到章邯的可怕,更别说除了章邯,秦军还有一个虎狼之师的长城军团还没出动,委实不可小觑,需要从长计议。 项梁稳住阵脚之后,开始做战略上的部署,其中一条是遍访贤士,求问大计。 这段时间,韩信跟在项羽大军后面,天天用两条腿跑路,累得要死,总算也可以歇口气了。 这天,韩信从外面回到帐中,又见到三人在欺负山姆。 麻子逼问山姆:“说,你是不是偷吃了我藏的鱼干?” “我没有。”山姆涨红了脸说。 “我的鱼干怎会不见了!除了你还有谁!” “我没有!” “还嘴硬!”麻子忽然一碗水泼在山姆身上。 韩信大怒,他本来是从外面打了水回来,也就一袋子水从他头上也浇下去。 麻子一跳,大怒道:“你他妈干什么!” 韩信若无其事,说:“看大人火气有点大,给大人凉快凉快。现在冷静点没?” “老子是你的上级!你敢以下犯上!”麻子叫嚣起来,他在战场上也早已见识过韩信的厉害,心中还是有些忌惮。 “看样子我的水还不够凉,大人还是不够冷静。”韩信心想翻脸就翻脸,也不把三人放在眼里。而他也早知道这三人看自己不顺眼了,主要原因是上次屠城的时候,这三个家伙要奸污一个少女,自己从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作梗,让他们没有得逞,三人势必十分怀恨的了。 三人果然因为这件事对他耿耿于怀,互相一使眼色,就往韩信扑来。 韩信早有预备,以他的身手对付这三人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将三人干翻在地。 三人大怒,抄起刀剑棍棒要来真的。 “住手!”帐外一个声音忽然喝道。 跟着,几人走进帐来,当先一人衣甲鲜明,竟是千人长项他。 项他巡营,此时正好经过,看到几人私下斗殴,眉毛倒竖,很没有好脸色。 “千人长大人!”麻子三人早就乖乖站好,诚惶诚恐。 “怎么回事?”项他问。 麻子恶人先告状,说:“我藏了一点吃的,被他二人给偷吃了。他二人不光不认账,居然还跟我这个伍长动手。” “撒谎,血口喷人!”山姆争辩。 “就是这样,他们以下犯上,是他们先动手的!”卷头发和歪嘴也帮腔。 项他不由得抓头,他因为血缘关系上是项羽的侄子,又喜欢拍项羽马屁,才以庸人之资当了一个千人长,本身却并无多少才能,也不知该怎么决断,说:“打架斗殴,各打十鞭子!” 麻子不服,拱火说:“可是,是他们先动手的,而且我是伍长,他们以下犯上。他们今天敢跟我动手,明天就敢对千人长动手,后天就连上柱国也敢打了!” “你说的倒也是!”项他听什么是什么,就说,“那他们两人再各加十鞭子!” 韩信更是不服,说:“千人长大人岂可偏信一方,他们可最会欺上瞒下了!请大人明察。” 项他哼一声说:“你是说我处事不够公正了?再怎么说,他是你的上级,他要对你动手,你也不该还手,岂能跟上级打架!我看你的确也是以下犯上,也敢跟我顶嘴了!” 韩信无言以对,麻子三人却在幸灾乐祸。 “不过,你这小子身手还不错!居然能够一挑三,摔倒三人。”项他不由得多了一分赏识,又向麻子三人说,“我看你们三个也是饭桶,三个人打不过一个人,还好意思告状!” 韩信还以为他要提拔自己,不料是想多了,见到麻子三人羞愧无地,也不禁好笑。 项他和了一顿稀泥了事,指使自己的随从,说:“抽鞭子吧,该罚还得罚!” 于是,麻子三人挨了十鞭子,韩信和山姆各挨了二十鞭子,可怜山姆,从头到尾都没动手,也白白挨了鞭子。麻子三人怎么说也占了一点便宜,暗暗冷笑。 韩信和山姆都在心中骂娘。 项他瞧出二人不服,于是换一种方法惩罚二人,说:“明天巳时,你们俩跟着我,到大营北门,搬运酒坛子。你们打人这么有力气,叫你们把力气用对了地方!” 二人知道是苦差事,却也只能忍了,服从命令。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薛县大会 , 于是,第二天,韩信和山姆就跟着项他去搬酒坛子。 韩信抱着酒坛子,跟在项他屁股后面,一边走,一边笑嘻嘻说:“千人长大人,我瞧今天有不少酒肉,这是要给将士们开荤么?” “想得美,这是要搬去中军大帐,给上柱国的。”项他能回他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上柱国一个人哪里享用得了这么多?” “有宴席,上柱国要开军事会议。” “原来如此!小的能给各位大将军搬运酒坛子,也算一种福气了!” 项他心想原来你也是个马屁精,微微一笑,说:“以后跟着本将军,好好杀敌立功吧,到时候本将军赏你们酒肉吃!” 韩信于是又拍他马屁:“千人长大人可是上柱国最亲近信任的人,跟着千人长大人这样的英雄,小人就是再愚钝,将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大人不吝栽培!”心中想,跟着你,只有四处逃窜,疲于奔命的份,哪有什么功劳可言? 项他被他马屁拍得舒服,笑道:“你小子不错,有前途!” 才行不远,忽见前面龙且引着一众亲随大踏步而来。 项他顿时笑脸相迎,赶上去,呵呵大笑说:“几日不见,龙将军威风更胜往昔了,这走路带的风啊,都能把人刮倒了!” 龙且大笑几声,也来跟他寒暄:“彼此彼此啊,项老弟,你才是人中龙凤啊!” 项他陪笑说:“诶,将军不能如此称呼小人。将军是羽将军夫人的兄长,跟羽将军才是兄弟,不能称小人兄弟的。” 龙且恍然,说:“对对对,本将军跟人称兄道弟习惯了!莫怪,莫怪!” 韩信才知原来龙且跟项羽还有这层关系,是项羽的大舅子,原来项羽果然有老婆了。 再行一阵,只见前面一片空地上坐了不少士兵,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其他楚军雄纠纠气昂昂的精神状态全不一样。 龙且于是发问:“这些灰头土脸的士兵,是谁的人?” 项他回答说:“他们就是沛公刘邦的人,上一次刘邦来借兵,龙将军和羽将军在外招兵买马,因此没见到他们,我却是见过的。” 韩信心中咯噔一下,原来刘邦也来了,那么这场会议就是一场群英荟萃了!正是决定要拥立楚怀王的那场重要会议!项羽和刘邦,这一对日后的冤家死对头,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碰面的! 不光他们,还有张良,萧何,范增等等人物,都将在这里出现! 韩信有点小激动,这一次搬酒肉,看来是值得的。 龙且见到刘邦的这些人马,不禁冷笑道:“这些垂头丧气的家伙也配上战场?给咱们提鞋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配。” 项他迎合说道:“可不是嘛!你看看刘邦手下带兵的都是什么人?那个满身横肉,长得很凶的,叫做樊哙,是个杀猪的。那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叫做周勃,是个给人办丧事,当吹鼓手的。那个年轻的小子,叫做灌婴,是个卖丝织品的。那个有点书生样的,叫做曹参,是一个狱吏。都是些什么三教九流……” 韩信听他说来,跟着一眼望过去,也就把樊哙,周勃,灌婴,曹参等人认了出来,心想,好家伙,原来大汉的开国武将都在这儿了!此时果然一个个都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再一看龙且身后的亲兵,个个龙精虎猛,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谁又能料得到,将来项羽会败在这帮不起眼的人手下? 龙且高傲得很,全看不上他们,冷哼一声,说:“都是些什么鸟人,上柱国居然肯借兵给他们,真是让人费解。” 此时,樊哙等人正百无聊赖,坐在地上玩投壶游戏,见到众人经过,尤其项他和龙且对自己指指点点,忽然爆喝一声:“喂,你唧唧歪歪说什么呢!以为老子耳背啊!都大中午了,光叫咱们在这里呆着,这是待客之道吗?咱们的午饭呢!” 韩信被他一嗓子震得耳朵痛,心中道:“好一个猛张飞!” 项他低声骂道:“妈的,借咱们的兵,现在还要吃咱们的粮!岂有此理!” 樊哙听不清他说什么,但知道没什么好话,于是故意装糊涂,叫道:“啊,什么,你说要给咱们喝酒吃肉,好哇,好哇!大家说,好不好?” “喝酒吃肉,好好好!”丰沛集团的士兵们都叫嚷起来。 “没有,这不是你们的,一会自然有人给你们送吃的。”项他大声说。 “啊,什么?酒肉管饱?好啊,好!这才叫大东家嘛!”樊哙继续自己吆喝自己的。 项他没好脸色,并不理会。 龙且却说:“给他们酒肉,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有奶的娘!” 项他不情愿,却也只好从命,让人分了不少酒肉给他们。 樊哙大笑说:“对嘛,这才叫待客之道嘛!” 项他咬牙切齿。 韩信心中好笑:都说樊哙是个莽夫,我看他狡猾得很嘛!讨吃讨喝有一套! 不一会儿,酒肉都搬到了项梁的中军大帐之外。 韩信跟着众人鱼贯出入,搬动酒肉,只见大帐里面已有好些人,项梁此时已在待客是不用说了,其他人众中,最眼熟的莫过于张良,他果然来了!只不过,张良此时却没注意到他,这一个让他与钜子之位失之交臂的人。 再一看,张良身边另有一个文士,胡子已花白,听得他与人寒暄,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竟是萧何! 韩信心想,好家伙,汉初三杰都已到齐,只不过张良、萧何已经是名声在外了,而自己还是一个搬酒坛子的苦力小兵,别人正眼都不瞧一下的。 他一边搬东西,一边偷瞧,只见在张良、萧何身前席地而坐的,正是刘邦。 刘邦高鼻深目,长须,宽额,容貌颇为奇特硬朗,果然还是有奇人之相,跟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只见他左顾右盼,与项梁手下的龙且等将领打招呼,呵呵而笑,又显出几分痞子气来。 不得不说,刘邦这人,人品是爆棚的。你看他从丰沛集团拉出来的队伍,那么小一个地方,偏偏能堪大用的人才,都落到了他手里。而且半路上顺手一捡,就捡了个ssr的张良。说张良是被他捡到的,也不夸张。当初景驹被立为楚王的时候,刘邦要去投景驹,半路上遇到同样要去投景驹的张良,顺手就截了个胡。张良与刘邦交谈甚欢,一见如故,也就跟了刘邦。 摆好了酒肉,韩信和山姆等人就被项他赶了出来,在账外等候,等里面酒坛子喝空了,再送酒进去,晚点还要负责收拾空坛子。 这时,马蹄声响,一骑奔来中军帐,侍卫于是传报道:“羽将军驾到!” 来人正是项羽。 刘邦等人听到传报,又不好在大帐里面端坐着,只得出来躬迎。虽然他们是客,项羽才是主人。 项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到了帐前,翻身下马,很是煞气。 两个日后的冤家见面了。 刘邦上前两步,为了讨好项羽,也是一开口就是马屁,躬身作揖说道:“久闻羽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如天神下凡!” 项羽却还没见过刘邦,说道:“将军请通姓名。” “此为沛公,在下张良,这位是萧何大人。”张良一口气介绍完了。 项羽是贵族出生,对刘邦、萧何这种小吏出生的人不怎么放在眼中,对贵族出生的张良倒是客气,于是不跟刘邦打招呼,反跟张良先打招呼,说道:“原来是韩国丞相之后,失敬失敬!” 刘邦这个人主,面子还没有臣子的大,被晾在一边,心中有点恼火。 项羽除了瞧不起刘邦,故意给刘邦难堪还另有原因。那就是,当初,刘邦被雍齿背叛,丢了丰邑,自己打了很久没打下来,只得来向项梁借兵。而收复丰邑之后,他却再也不提还兵的事。 项羽因此对刘邦很不爽,说一声:“三位前来,辛苦,辛苦!”顺势就把手中缰绳塞到刘邦手里。 他这个举动,无疑是对刘邦的奇耻大辱。刘邦与他鞍前马后的小卒无异了。 张良和萧何二人都脸上变色。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进退不决 刘邦虽然怒火冲天,却十分忍得住,他本来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一般的出生,早已把脸皮修炼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厚,脸上丝毫不显露声色,反而交口称赞:“果然是匹好马,也只有这样的好马才能配得上羽将军!” 韩信在一旁全看在眼里,项羽骄横,刘邦受辱,这一对冤家一见面就是好戏,不禁心中大乐:也亏得刘邦脸皮厚,换了旁人谁受得了!又想,难道这匹马就是大名鼎鼎的乌骓马不成?我瞧也不过是高大一些,看不出有多名贵特别啊! 众人进帐,又是一阵寒暄之后,从外面又进来一个老者。 老者头发胡须都已全白,佝偻着身子,但红光满面,目光深邃,精神却很矍铄。 项梁亲自起身迎接老者,扶到上首座位,向众人道:“来来来,我给众位隆重引荐下,这位范增,范老先生乃是天下奇才,世人推崇备至,可谓今天的姜子牙也。我亲自登门造访,好不容易才将范老先生请出山来。范老先生对天下事别有洞见,我甚为敬服。” 众人也很给面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的套话先吹一遍。 范增也是一个喜爱名声的人,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还出山了,听得大家吹捧,也很是受用,眉开眼笑,团团作揖,谦虚一番:“不敢当,不敢当,各位将军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落座之后,项梁正襟危坐,说:“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商议正事吧。如今我起义军遍地开花,打下众多城池,整个天下已不复为秦王朝所有。这是首先要肯定的。” “不错,推翻暴秦那是一定会成功的!” “这都是上柱国运筹得当,咱们不过是效犬马之劳而已!”众将附和。 项梁心中虽喜,还是摆摆手说:“本人岂敢贪功也!陈王第一个举义旗,咱们都是跟随陈王的臣子,所有用鲜血换来的成果,一半是托陈王之福,一半是仰赖各位将军们的英勇奋战,今后还需要各位将军们再接再厉啊!” “上柱国太过谦虚,末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将异口同声。 项梁又长叹一声,说:“可惜啊,陈王看不到咱们诛暴秦成功的那一天了!本人已经亲自确认过了,陈王的确不幸被小人所害,哀哉,痛宰哉,这是我楚国的大不幸也!”他灭掉了秦嘉、景驹之后,就很鸡贼的宣布了陈胜的死讯。前几天,还把陈胜的尸骨挖出来,重新埋一遍,表示核查过了,的确没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今我楚国没有王了,上柱国就是最高长官。今后楚军上下,全都仰仗上柱国的谋划了。陈王不幸,我等皆悲痛不已,还请上柱国也节哀顺变,一切以抗秦为重!”龙且第一个站出来说。 “不错!” “不错,一切大事,皆在上柱国决断矣!”众将一起表忠心。 项梁心下甚喜,说道:“本人多谢各位将军的信赖,今后并力戮秦,义不容辞!眼下,咱们的对手,可以说是唯一的对手,就剩一个章邯,除掉他,则秦王朝的大厦崩塌矣!” “除章邯,入关,灭秦!”众将慷慨激愤。 项梁点点头,又说:“章邯不可小觑,如何对付章邯,还请各位各抒己见!” 一个才只二十多岁的年轻英俊的将军站起身来,发表意见说:“那章邯虽然厉害,未必不可战胜!他率领的只是一批囚徒,并非训练有素的正规军,而且是长时间奔袭,已经成了疲惫之师。咱们养精蓄锐之后,给他来一次猛攻,只要挫败他们的锐气,破秦不在话下。” 项梁沉吟一下,说道:“钟离将军年轻气盛,所言自然也不错,只不过未免有些激进。秦兵虽然都是囚徒,但声势浩大。朱鸡石的大军已经失利一次,倘若再有一次大败,章邯乘胜袭击,后果实难预料也。” 原来这个年轻将军就是钟离昧,此刻已是高级将领,项他的顶头上司就是钟离昧。 “末将浅见,仅供抛砖引玉。”钟离昧资历相对尚浅,不怕说错话,因此第一个发表意见,说完坐了下去。 项梁又望向钟离昧旁边一个将军,问:“季将军,你有何看法?” 季将军正是季布,此人风评极好,极为守信,在历史上留下了“一诺千金”的成语,人也极为勇猛善战,他与龙且、英布、钟离昧,在历史上号称是项羽帐下四大猛将,此刻已受到重用,当下起身说道:“以末将看来,天下反秦已成滔滔之势,秦朝气数已尽,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章邯虽然厉害,不过是让暴秦苟延残喘而已,他的失败是必然的。所以,末将以为,反秦不必操之过急,终归是要胜的,咱们慢慢跟他打,寓攻于守,稳扎稳打,着急的就该是章邯了。要知道,咱们并非孤军奋战,还有魏、赵、燕、齐,可都是咱们的盟友,章邯的敌人。章邯四处救火,只能疲于奔命,咱们看准时机,再给他致命一击,破章邯必矣。” 项梁大喜,他更倾向于保守策略,等待时机,赞叹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季将军真高见也!如此瞧来,章邯必败,我楚必胜!将军一言,真是振奋人心也!” “是啊,秦二世胡亥和阉人赵高搅风搅雨,再有十个章邯,也不够他俩败家的啊!”有人附和。 众将喁喁私语,除了龙且、英布等急于立功的悍将,大部分人都极为赞叹季布的言论。 “我不同意!”一个爆烈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窃窃私语,说话的人却是项羽。 “羽儿,你有何意见?”项梁问。 项羽振振有词,说道:“咱们是反秦主力,是义军中的急先锋,别人都看着咱们呢!倘若咱们困守城池,不奋力进取,只是消极等待机会,是失楚国人民之所望,失天下百姓之所望,如何成为天下的表率?” 他这番话义正言辞,也的确大有道理,众将又开始议论纷纷。 龙且是激进派,于是也附和项羽,说道:“我同意少将军的,倘若这么守下去,别人还以为咱们怕了章邯,岂不堕了咱们的锐气!区区章邯,也没有那么可怕!” 英布也跟随说道:“咱们楚国与秦国仇深似海,秦国害死咱们楚怀王,害死上柱国的父亲,咱们的项燕大将军,灭了咱们的国,杀了咱们多少百姓!楚人无不切齿痛恨秦人,人人争相上阵杀敌,民心所向,正是与秦人一较高下的时候,岂能退缩!” 项梁一时难以决断,他是个老狐狸,谁的话都不会直接否决,于是说:“两位将军和羽儿所说的都不错,事关重大,咱们慢慢商议不迟,这也是这场会议的意义。” 众人又商量一阵,却是难以达成共识。 项梁忽看向刘邦,问道:“不知沛公有何高见?” 刘邦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属下认为,打还是要跟章邯打的,而且楚国必须是主力。今后推翻了秦王朝,这天下谁来当主人?我看必须是咱们楚国,所以章邯一定要灭在咱们手里。只不过是缓是急,不必拘泥,有胜算就跟他们开战。等到灭了章邯,占了咸阳,上柱国的威望如日中天,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诸侯谁敢不望风归附?将来上柱国的威望必远胜于当年的楚庄王也!”他这番话主要以捧为主,实质性的建议却是没有,更是谁都不得罪。 项梁此时的野心,也不过是想做一个楚庄王,成为诸侯一霸而已,不禁甚是喜悦。 项羽早知刘邦是个奸猾之人,怀疑他的居心,开口就问:“沛公,你是真心效忠我叔父吗?”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不情愿的结拜 , 刘邦与项梁的关系却很微妙,他是丰沛集团起义军的首领,名义上是项梁这个楚军最高统帅的部下,可又不直属于项梁,而他自己也是有野心的,不愿受制于人,面对项羽这样直白的诘问,不免有些尴尬,回答说:“我是楚军将领,自然效忠上柱国,不然今日为何到此!”心想,项梁你这个上柱国是矫诏来的,我是知道的。我只说效忠上柱国,可没说效忠你项梁。将来翻脸,我不承认你是上柱国就是了。 项羽却没听出他话中玄妙,第二个问题更加咄咄逼人:“既然如此,为何你之前却要去效忠景驹那个伪王?” 刘邦曾去投奔景驹,主动称臣,还曾向景驹借兵,却只借到一点老弱病残,不得已又来向项梁借兵,不料这时竟成了一个政治不正确的问题,这本来也不是他的错,是项梁非要把景驹认定为伪王,他却也不敢辩驳,只得汗颜回答:“属下也是反秦心切,只想借兵攻打秦人,确实是有欠考虑了……” “先不说你该不该投奔景驹。你既向景驹表示效忠,那他就是你的主子。咱们攻打景驹的时候,你为何却冷眼旁观?岂不是不忠不义?你今天效忠我叔父,将来我叔父倘若落入险境,你是不是也要冷眼旁观?”项羽众目睽睽之下,竟是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刘邦面对项羽如此盛气凌人,问的问题也是句句诛心,背上冷汗都要出来了,大感难以争辩。 而项梁也只是在一旁瞧着,似乎并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 张良见到刘邦窘迫,立刻站出来,朗声说:“第一,当初传言陈王已死,咱们信以为真,投奔景驹,并非大逆不道;第二,沛公当初急着打丰邑,而景驹离得很近,所以前去借兵,有何不可?第三,沛公是曾效忠伪王景驹,可他也同时效忠上柱国,你们双方交战,他左右为难,无计可施,何罪之有?第四,沛公打下了众多城池,为上柱国的军队解了不少后顾之忧,可谓立功不少。少将军不念沛公功劳,却要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吗?” 他这几句话条分缕析,句句在理,怼得项羽哑口无言。 刘邦大松一口气,对张良佩服不已,心想自己果然捡到一个宝贝,要不然自己今天可尴尬了!他也打一个哈哈,跟着大声说:“我正愁没有机会在众位英雄面前分辨此事,多亏少将军问起,子房说的话,正是我要说的,呵呵呵!”心中却对项羽切齿痛恨。 项梁心下慨叹,刘邦手下果然有些人才,刘邦这厮也不简单,羽儿那样逼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他都能忍得住,反而笑脸相迎,可见城府之深。这才出言缓和气氛:“我向来信得过沛公,所以这次才邀请前来。羽儿,沛公远道而来,咱们要以礼相待,不得言语莽撞!” “是,叔父。”项羽只得忍气吞声。 项梁又看向身边的范增,说:“范老先生多有奇谋妙计,不知何以教我?” 范增为了摆架子,就等着项梁下问,还要矜持一下,说:“众位将军说的都很有道理,谅我一老儿,岂有什么高论!” “老先生勿要过谦,还请赐教。” 范增这才回禀道:“以我浅见,现在陈王已死,楚军受挫,士气不振,而咱们的兵力还稍嫌不足。一是为了提振士气,二是为了激励百姓从军,提升咱们的战斗力。我建议寻找楚王的后裔,立为楚王,以号召天下。然后联络其他几个诸侯国,共同作战,则大事成矣。” 项梁早已跟他通过气,现在不过是当众说出来而已。他自己虽有野心想当王,时机显然还不成熟。这个王不立也是不成,不以王的名义,总是少点号召力。因此他打的如意算盘是,立一个傀儡来当楚王,将来时机成熟,再把他废了,自己要当楚庄王也不急在一时,因此向众人问话:“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他心里大抵是同意的,只是还存了一丝的犹豫,生怕将来立的楚王不受控制。 不得不说,他犹豫也是对的,将来他死了之后,项羽不就差点翻不了身么? 众将不知他的心意,一时都沉吟不答。 范增又说:“上柱国过江以来,人人争相亲附,一是因为上柱国乃大将项燕的后人,声望极重。二是因为上柱国才有资格可以立楚王。这是天下民心所向,若不立楚王,恐失人心!” 项梁叹道:“不错,此言正合我意!” 众将听项梁这么说了,于是纷纷表示支持。 项梁当即下令:“会后立即寻找楚王后裔!” 范增见自己首条计策就得以采用,也很是心喜,又说:“秦灭六国,楚国最冤。咱们楚怀王莫名其妙就被秦人扣为人质,客死他乡,实在是让人悲愤不已。眼下推翻暴秦,恢复我大楚的荣光,正是时候!正如一位贤人所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说得好!” 众将纷纷击节赞叹:“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梁与范增交谈几日,知道他的为人,十分高傲自负,需要把他捧得高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才肯出谋划策,于是招了招手说:“羽儿,我数次向范老先生讨教,十分佩服老先生的见识谋略。你当拜范老先生为亚父,今后多多请益!” 项羽知道范增也算是很有名头的人物了,有资格当自己的亚父,于是跪地拜伏道:“亚父在上,请受项羽一拜!” 范增呵呵大笑,甚是高兴,将项羽扶起,说道:“老夫何德何能,竟能收这么一个英雄了得的义子,不知修了几辈子福分啊!” 项梁心念一动,继续开展侄子外交,看向刘邦,说:“羽儿,沛公乃当今人杰,有长者之风,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你可拜为仲父,多多请教。”他知道刘邦不是一般角色,拉拢他的同时,也是为了限制他。 刘邦此时差不多五十来岁,比项羽年龄大了一圈,光从年龄上来说,仲父是当得起的。 只是项羽却很不服气,他是大贵族,名门之后,当之无愧的英雄,举世无敌。而刘邦呢,在沛县的时候,区区一个亭长,每天啥正经事不干,到处游手好闲,蹭吃蹭喝,斗鸡走狗,没事就勾搭小寡妇。总之,地痞无赖干过的事,他都干齐了。 一个少年英雄意气高,一个老年无赖痞气长。 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比鲜明。 项羽心中冷笑,不情愿之色显露无疑,不肯下拜,一对虎眼瞪视刘邦。 刘邦知道他的心意,当然很知趣,立刻打个哈哈,说道:“我刘邦凡夫俗子一个,哪能跟范亚父相提并论!实在不敢当少将军的仲父也!这样吧,若蒙少将军不弃,刘邦斗胆,想跟少将军结为兄弟,如何?”他自愿大降辈份,以免下不了台,同时更加痛恨项羽。 项羽也不敢过于违逆叔父的意思,大声道:“好,我就与你结为兄弟!” 于是两人磕头结拜,口中说着荣辱与共、同生共死的话,心中却在互相咒骂。 不得不说,画面相当美丽。 项梁也只得顺其自然,说道:“如此也好!沛公善能用兵,手下奇人不少。羽儿,你与沛公今后并肩作战,多多学习受教!你有武,沛公有谋,真是天作之合也!”他这话的意思,明白是要用项羽把刘邦监视起来。 刘邦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心中咒骂:“妈妈的,这样下去,老子的军队也要被你们收编了!”他善能作伪,脸上却装作很热情,连说:“好,好啊!有了少将军相助,什么地方打不下来!” 这时,忽听大帐外吵吵嚷嚷。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意外立功 原来,忽然有一行文士来到大帐前,吵着要见项梁。 项梁之前发布求贤令,说是有贤人到访,要立刻带去见他。因此众小兵也不敢阻拦,被他们直接闯到了这里。 大帐外的侍卫队长却拦住了众人,说道:“上柱国正在与将军们商议军国大事,还请各位贤士先下去休息,一会自会有人通报。” 文士们也不客气,一人说道:“那倒正好了,咱们要禀报的也是军国大事,正是献策的时机,还不快快引我们进去!” 侍卫们不敢放入,文士们就在外面大吵大闹,说什么项梁的求贤令只是收买人心,如此怠慢宾客,甚为无礼。 侍卫们见这批人甚为狂悖,想要赶走,又怕坏了上柱国的求贤大计,因此为难。 这时,项他从里面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侍卫队长说:“他们非要见上柱国,小的不知如何是好……” “上柱国说了,若是贤士来访,即刻引入,不得怠慢!”项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侍卫队长只好从命,又说:“他们人数众多,也不用都进去,不如就请一人进去,如何?” “我一人进去献策也就是了!又有什么大不了!”一个文士说。 “按例得先搜身!”侍卫队长谨小慎微。 “你们尽管搜就是!”那文士抬起手臂,给他搜身。 韩信此时正站在一旁,只见这文士一身儒生打扮,却有一股精悍之气。又见他举起胳膊来的时候,露出小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并且下意识抖了抖衣袖,似乎有掩盖疤痕的意思,当下留上了意。 搜身完毕,那文士被放了进去。 文士进帐之后,参拜项梁,自称叫做王贺,说:“上柱国百忙之中,竟肯会见在下区区无名之辈,果真是礼贤下士也!” “先生远道而来,项某不胜感激。不知先生有何见教?”项梁为了显示自己求贤若渴,殷殷爱才之心,经常在半夜三更也要接见贤士,充分践行了“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的求贤精神。众人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王贺不骄不躁,缓缓说道:“方今天下蜂起而反秦,秦帝国已危如累卵。以前他们还有蒙恬一批大将,现在都被逼死了。秦帝国之所以暂时不倒,只因有一个章邯。只要一除掉他,秦帝国亡矣!剩下的什么王离之辈,不过是徒有虚名,跟他祖辈差远了,不堪用也!” “此乃金玉之言也。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破章邯,先生可有计策?”项梁见此人言语沉着,也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王贺侃侃而谈,说道: “章邯兵锋扫荡,来势汹汹,楚军应该避其锋芒,不可贸然轻动。当以别策图之!” “请先生不吝赐教!” “我有一策,只是其中有些不便之处……”王贺望了望周围的人,意思是不能公然说来。 项梁心中狐疑,你非要挑人多的时候来,现在又要避人耳目,是何道理?说道:“帐中之人皆是我的亲信,赤胆忠心,绝不会泄密,贤士但说无妨!” 王贺沉声说道:“并非是怕人泄密,这里面有一个紧要处……需要上柱国先行定夺,然后才能继续说下去。” “好,请贤士上前来,说给我听。” “遵命!”王贺答应一声,走上前去,附在他耳边说道,“上柱国的族侄,项庄手下有一心腹亲随,是杀了章邯妻弟的凶手。章邯一直在悬赏捉拿此人。只要你将此人的头颅给我,我可以帮你去刺杀章邯……” 项梁一惊,说道:“果真能如此么?” 王贺继续低声道:“不错,在下愿意豁出性命去荆轲刺秦。只要刺杀了章邯,秦军就土崩瓦解了。那时候上柱国领兵征伐,还不是望风披靡么?这条计策可救得数万万将士的性命。” “可是,此等刺杀之计,倘若失手,岂不是白白牺牲你们两条性命!” “两条性命与数万万将士的性命相比,又何足道哉!” 项梁正要听他说下去,忽听到外面又在吵吵嚷嚷。 原来是其他文士在外面索要酒肉,与侍卫们言语冲突,吵了起来。 项他又掀帘出来,大声喝止。 韩信在他掀帘的间隙,一眼瞥见那叫做王贺的文士死死盯着项梁,满脸杀气。而这时,所有人都被帐外的吵嚷声吸引了注意力,无人去注意他。 韩信预感到不妙,反应迅速, 从一个侍卫手中抢过一支戟来,冲进帐中,就往那王贺掷去。 在他出手的同时,王贺正拔下头上发簪,往项梁颈中刺去。 亏在他这一戟投的极准,瞬间将那王贺穿透胸膛,刺翻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帐中顿时大乱,项羽等人早拔剑护在项梁身边,一时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抓刺客!” “外面的人全抓起来!” 不一下,外面的文士们已全被抓了起来。而这些人似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乎也没有要逃的意思,全都束手就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韩信这突如其来的一投戟,也被当成刺客抓了起来。 “叔父,你没事吧?”项羽关切地问。 项梁摸了摸脖子,确认自己的确没事之后,才从一场虚惊中定下神来,捡起王贺的那支簪子,见到上面光彩斑驳,说道:“有剧毒,好险啊,要是破了一点皮,我今天都没治了!”才知道这自称王贺的家伙,所谓的荆轲刺秦,刺的不是章邯,正是自己。外面他的同伴,不过是为了给他引开注意力,方便他下手而已。 这批不要命的家伙,专挑人多的时候来,看样子正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戒备。 项梁走到帐外,向被跪压在地上的刺客们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是章邯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告诉了你也无妨,咱们不是章邯的人。咱们是楚王景驹的死士,你杀我主人,咱们要报仇!可惜啊,终于还是失败了!”一个刺客说完大笑,并不怕死。 这个年代的死士,果然都这么讲忠义,有血性。 “全部拉下去砍了!”项羽勃然大怒。 “慢!别杀他们。”项梁反而很平静,又说,“他们都是豫让、聂政、荆轲一般的义士,置生死于度外,为主报仇,可谓忠心耿耿。我不杀义士,放了他们。” “可是,他们刺杀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的,岂能放了!”项羽愕然说。 “这也正是提醒我自己,要时刻谨防刺客,杀之无益,放了吧,谁也不得为难!” 于是,这批刺客都被放了,一行人也不多说,默默而去。 项梁又叹声说:“要是我楚军也都是这样的义士,何愁大事不成!” “这就是上柱国的气度啊!” “上柱国仁义无双,义释刺客,这事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到时候天下归心,无人不臣服于上柱国!”众将一齐叹服。 韩信心想,这项梁收买人心,倒真是有一套。 项梁终于看向韩信,向侍卫们说:“还不放人!” 韩信这才被放,站起身来。 项梁赞许说道:“是你刚才投掷长戟,救我一命?” “正是小人,托上柱国的洪福,这一戟刚好射中刺客。小人一时情急,差点误伤了上柱国,真是罪该万死!上柱国不怪罪小人莽撞,也就好了。”韩信心中想,我这一戟竟救了项梁,岂不是要出名了?不会影响历史吧?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小小什长 , 项梁点点头,说道:“你不居功,很好!你反应挺快,是如何看出来他是刺客的?” 韩信如实回答:“他进帐之时,故意遮挡手臂上的伤疤,小人就有所怀疑,只是不敢断定。后来果然见他有行刺的举动,因此慌忙用戟投掷。因为有心理预备,所以行动快了一步。上柱国吉人自有天相,这些刺客又岂能得逞!” “你观察得很仔细啊!你不是我身边的侍卫吧?”项梁见他眼生。 “小人不是,小人是项他将军手下的人,到此搬运酒肉的。”韩信恭恭敬敬回复。 项他见状,哪肯放过这个邀功的机会,立即道:“不错,此人正是末将要着力培养的亲信,不料今日就立此大功,可见末将没有看走眼也!他叫……”想半天想不起韩信的名字,忙向韩信使眼色,说,“还不快告诉上柱国,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韩信也!”韩信心想,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一下就变成你的亲信了。 “很好,你想要什么奖赏?”项梁问。 “小人不过是尽职尽责而已,不敢求赏。”韩信知道这些套话是不能少的。 “你倒谦逊,无妨,你尽管说来就是。” “上柱国要赏,就赏些酒肉吧!” 项梁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赏酒肉,再赏黄金百两,再让你当一个什长吧!韩信,咱们是以军功论封赏,今后好好表现,多多立功,我格外提拔。” 韩信心想什长有点小气,黄金百两倒是还不赖,大喜谢恩:“多谢上柱国恩典!小人一定争取再立新功,不负上柱国所望!”又想,什长也正好,官赏大了,岂不又改变历史! 项梁又赏了项他五十两黄金,喜得项他眉开眼笑。 韩信立下功劳,不必留下伺候了,于是与山姆带着酒肉告退,两人好久没尝到肉味,大快朵颐,边走边吃,抱着坛子喝酒。 山姆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韩大哥,跟着你好,有肉吃!你立了大功劳,今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以后咱们是不是天天都有肉吃了?” “妈的,就知道吃。”韩信笑骂。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好你个韩信,跑到这儿来了!” 韩信一惊,回头一看,正是张良,赶紧迎上去,说:“啊,是你,子房兄,别来无恙!”他刚才一出风头,自然是被张良认了出来。 张良避开了众人,才来与他相见,含笑说:“韩兄弟,你墨者不当,跑来参军了,是何道理?” “子房兄不也一样,咱们彼此彼此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良叹气说:“墨家还是一片散沙,连钜子也选不出,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韩信想起要不是那天自己一箭射向秦始皇,钜子非张良莫属了,搞不好这时全天下的墨者都跟着张良造反了,尴尬说道:“是小弟那天鲁莽了,坏了阁下好事……你不会要对我怎么样吧?” “韩兄弟多虑了……好在秦始皇死了,秦王朝也即将灭了,我的心愿就要了了,所以无关紧要了。”张良暗叹一口气,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韩信心中有愧,转移话题,说:“子房兄在沛公帐下受到重用,成为智囊,也是可喜可贺啊!” “韩兄弟救了上柱国,将来只怕更受重用,那是更加可喜可贺了!”张良说完客套话,转入正题,说,“那一日匆匆而别,还没来得及问。韩兄弟的宝剑,可否给在下瞧瞧?” 韩信知道他上次分别时,就注意到自己的宝剑了,当下也觉得没什么,就将宝剑递给了他。 “是新月图案,新月牡剑,不是秦庭公主的那一把……”张良观摩着宝剑,又说,“你是秦庭公主的弟子,我还以为是嬴柔灵子传给了你,原来不是。你这宝剑从哪儿来的?” “是在下祖上传下来的,怎么,子房兄识得这把宝剑?”韩信心中狐疑。 “这柄宝剑既然是你祖上传下来的,阁下却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张良也是大奇。 “正如在下之前所说,我父亲属于避难在外,因此有意隐瞒了身份。阁下若是知道,快请告诉我!”韩信虽然是个冒牌的,却也想要揭开原版韩信身份的历史秘密。 “秦庭公主也是知道剑的来历的,她没有告诉你么?” “没有啊,呃……那个,在下之前还没来得及问……”韩信自己知道话中全是漏洞,又添一句,“这个不好说,说来话长啊……” 张良也不逼问,又神秘兮兮说:“此处非说话之地,你我有缘,将来互通音讯,多多交往,如何?” “诶,子房兄怎么还给我卖关子……” “韩兄弟,多多保重啊!”张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了一分亲近,然而就转身而去了。 韩信心想,你不告诉我,将来我去问我的小师父,不就可以了? 他从嬴姗的灵子部逃出来都两年了,快要把这个小师父忘光光了。这时不禁有点想念她了,又想,我不告而别,一去不回,不知道这个小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恨我,有没有想我? 一路上,山姆对韩信认识这么多大人物,更是佩服不已。 说话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回到营帐。 一进帐,就看见麻子三人正在把一条蛇塞到韩信的被子里。 “你们他妈的找死!”韩信见那是一条竹叶青,虽然毒性有限,不至于致命,但被咬一口也有够受的。庆幸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否则稀里糊涂就中招了,十分恼恨这三个家伙越来越过分了。 “啊,我们是把这条蛇从你的被子里抓出来!是在救你,知道不?你别不知好歹!”麻子狡辩。 是可忍孰不可忍!韩信走上前去,一脚就将他狠狠踹倒。 麻子大叫:“反了,反了,给我揍他!”爬起身来,拔出剑就来砍韩信。 韩信一剑斩断他的剑,又将他一脚踢倒在地。 麻子哇哇大叫:“给我上啊!老子是伍长,反了天了!” 卷头发和歪嘴也一起拔剑扑来。 韩信的剑法可不是白练的,三两下已将二人的剑全部打落,向山姆说道:“来,给你练练手!给我狠狠摔他们几次!” 山姆有点怂,还不敢上。 韩信恨铁不成钢,怒道:“你给老子有点出息,别天天让人欺负!出了事我负责!” 山姆有人撑腰,多了几分底气,大叫一声,抱起麻子就是一摔,把麻子摔得七荤八素,爬不起来。卷头发和歪嘴狼嚎一般,都向山姆扑去,与他扭打在一起。山姆的大个子却不是白长的,几下又将两人摔翻在地。 山姆大呼过瘾,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觉得三人也没那么可怕,竟然连嘲讽也学会了,说道:“一点也不禁打!” 韩信大笑:“这就对了嘛!”忽见外面有人影,一眼瞥见正是项他来了,于是他又鸡贼起来,“哎呀”大叫一声,自己摔倒在地,在地上翻滚来去,假装被人踢中肚子,要碰瓷麻子三人。 麻子没瞧见外面来人,不明所以,反来骑到他身上,拳头就往下落,刚好被项他看见。 项他大怒,喝道:“畜生还不住手!”一脚将麻子踢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麻子大骇,跪倒在地,还是那一套,恶人先告状,把话反过来说:“是他们,他们俩要把毒蛇塞到我被窝里面!” 项他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他刚从外面回来,哪来的毒蛇害你?” 麻子嘴角流血,还不知道错在哪,仍不服气:“小人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他想害死我,自己当伍长!他以下犯上啊,大人!”他知道但凡领导,最恨的就是以下犯上,因此仅仅抓住这一条告状。 项他又是一个耳光:“他都是什长了,跟你抢伍长当?”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进军定陶 , 麻子惊恐不已:“什么……他……什长……” “不错!以下犯上的是你!妈的,你这个狗东西,看样子上次就是哄骗老子!欺瞒上级,殴打上官,打架斗殴,不服教管,明知故犯,数罪并罚,来人,拖出去,斩!”项他发起狠来,一半是要向韩信示好。 麻子魂飞天外,吓得瘫软在地。 韩信心想斩他倒是便宜他了,装好人说:“大人啊,此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不如让他们三人都去挖壕沟吧,也算可以发挥一点他们的作用,同时体现大人的宽宏大量。” 项他点点头,说:“也好,就让他们去壕兵处报到吧。” 挖壕沟可不仅仅是挖壕沟,有时还要负责挖粪坑,埋粪坑,是大营中必不可少,又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向来都是交给俘虏在做。三人听说要去挖壕沟,脸都白了。 项他又多送了一坛酒、几条猪腿来给韩信,说:“我再去搬酒肉,犒赏其他将军们,刚好路过你这,怕你嫌不够,再给你来一点。以后好好干,你立功了,我也长脸,知道不?” “多谢大人抬举!小人感激不尽!”韩信心想,你这家伙打仗的本事没有,待人接物倒是肯下功夫,总要自己亲自跑,显得上心。 从此以后,韩信就在营中开始横着走了。 没过多久,新的楚王登基了。 新的楚王叫做熊心,是楚怀王的孙子,只有十五六岁,此前流落民间,还在给人放羊,忽然就登上王位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然了,项梁说他是楚怀王的孙子,至于到底是不是,也是一个谜。 不过,作为一个符号,真假不重要,大家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才重用。新的楚王,名号仍叫楚怀王,为的是让楚国人民怀念当初的楚怀王,激起民众对秦人的仇恨。 楚怀王这个吉祥物,事事听从项梁,不在话下。 于是,名义上楚国再次复国,把都城定在了盱眙。 项梁给自己升了一级,自号武信君,把上柱国给之前投奔他的陈婴当了。陈婴名声极好,却没什么野心,项梁是很放心的。当然了,兵权还是在他项梁自己手中。 不多久,从魏国传来紧急求救。 原来,由于项梁采取暂时性的防御战略,章邯就转而攻打魏国去了。魏国哪里是章邯的对手,很快首都临济都给包围了,慌忙向齐楚求救。 项梁不得不救,派出大将周市援救魏国。 而齐王田儋更是古道热肠,与其弟田荣亲自率兵来救援魏国。 齐楚魏三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联军合攻章邯,却吃了一个大败仗,败得一塌糊涂。周市战死,齐王田儋战死,魏王魏咎为了保护城内百姓,投降后自焚而死,保全了自己的君子之风。 剩下一个田荣,狼狈逃窜,被章邯一路追袭,围困在东阿,差点也给灭了。 项梁不容不出手,亲率大军,及时相救,内外夹击,总算把章邯击退。 这一战,章邯再次证明了自己不愧是一代名将。 而项梁与章邯的首次正面作战,也算取得了小胜,挽救了即将奔溃的士气。 这一场大战,影响深远,影响最大就是齐王田儋的死。田氏宗族后人众多,田荣回军途中,都还没反应过来,有个叫做田假的家伙先被拥立为新齐王了。田假是田建的弟弟,而田建是秦灭六国时,齐国最后一个王。照理说,田假才是最有资格当齐王的,不是田儋、田荣这个田氏旁支可比的。可是田荣不认,攻打田假。田假吃亏在兵力不足,打不过,逃到楚国去了。 田荣向楚国要人,楚国不给,于是两边的矛盾就开始了,虽然项梁刚在东阿救过他。而这,成了项梁的一个死因。 项梁首战章邯,取得了一点优势,开始有了底气,一边派项羽刘邦去攻打成阳城,扩大战果,一边自己亲率大军逐渐向章邯进逼,双方在濮阳展开大战。你来我往几番较量,可谓不分胜负。 终于,在项羽和刘邦突然掉头,左右夹击之下,章邯吃亏了,缩回濮阳城中去,引水绕城,自己当起铁乌龟。 项梁无奈,只得自己围住章邯,又让项羽刘邦去扫清边路,攻打定陶。 项梁吃不掉章邯,反被章邯这条毒蛇时不时从洞中蹿出来咬一口,一向沉得住气的他也不禁怒火冲天,破口大骂,又向齐国求援,要田荣出兵夹击。 田荣还是那句话:“把田假这个伪王交给我,我才出兵!” 项梁大怒,他是爱好名声的人,田假势穷来头,自然不能把人家卖了,因此还是不给。于是田荣不出兵。 项梁恼恨田荣,围攻章邯良久,又毫无收效,没办法,只好放弃,转而去攻打定陶。定陶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项羽和刘邦都没啃下来,跑去打其他地方去了。 在项梁的一阵猛攻下,定陶城终于破了。 项梁兵力弱于章邯,却连败章邯两次,如今又拿下定陶这个战略要地,不禁膨胀起来,向众将说道:“那章邯原来也不过是纸老虎,遇到我的精锐,也只能当缩头乌龟!倘若我再多数万人马,早已取下他的人头!” “有武信君在此,区区章邯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足挂齿!” “来日与少将军合兵,再取章邯,不在话下。”众将骑马入城,也趾高气扬起来。 所谓骄兵必败,众人显然没意识到,正在走入自己的葬身之地。 楚军进城,大肆抢掠。 韩信此时也在项梁的大军中,跟着大军涌入城中之后,从一个秦军的骑兵将领身上缴获一副盔甲,那盔甲明晃晃的,胸口和额头之处都纹着一只骷髅,既华丽又有个性,也不是秦军的制式服装,穿在身上也不怕认错,因此据为己有了。 山姆望着百姓四处逃窜,楚军尽情掳掠,叹一口气说:“咱们可是起义军啊!” 韩信却想,得亏是项梁打下来的,要是项羽打下来的,又是血流成河的一座死城了。 忽听前面一声嘹亮的嘶鸣,只见是十多个士兵围住了一匹黑马,要将那马制服。那马果然是一匹好马:比寻常马匹高大了不少,四肢壮硕,通体黑色,油光铮亮,一根杂毛也没有,只有四只马蹄处却是雪白,嘶鸣声有如龙鸣,甚是响亮。 “好马啊!好马!”韩信赞叹。 “可惜啊,不是咱们先发现的。”山姆感到遗憾。 只见十多个士兵抓了半天,硬是没将那黑马抓住。那黑马尥蹶子,反将好几个士兵踢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黑马翻腾之状,矫捷无比,果然是一匹罕见的良驹。 小兵们费了吃奶的劲,龇牙咧嘴,大声呼喝。看样子,不光抓不住黑马不说,反而要被踢到全军覆灭,场景倒也很好笑的了。 忽然又是一声响亮的嘶鸣,一匹紫红色的小马奔行过来,对着黑马蹦腾跳跃,嘶鸣不已,有眷恋焦急之状。 韩信一见之下,知道这小马也是神驹的潜质,向山姆大呼:“这小马是黑马的崽子,咱们捉住了它先!” 于是,两人就向小紫马扑去,紧紧压住小紫马的脖子,要将它制住。 小紫马扭动蹦跳,挣扎得十分厉害,力气也真不小。好在它只有两三个月大,终于还是被两人制住了。 这时,黑马已经把捉它的小兵全部踢倒,一个跳跃,就跳到了二人跟前。 韩信大吃一惊,生怕它又来踢自己,赶紧放开了小紫马,改成抚摸它的脖子,轻声道:“好马,乖马,别乱动,我是你的主人,你要乖乖听话!” 小紫马也不奔走,与黑马贴着脸颊,互相亲昵。 韩信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将黑马的缰绳拉住,又去抚摸黑马的脖子。 黑马在他的安抚之下,并无抗拒之色。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项梁殒命 , 韩信大喜,向山姆说道:“成了!这一大一小两匹马,都是咱们的了,我要大的,你要小的!” “为什么你要大的,我要小的?”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长胆儿了啊!” “小马我骑不了,会压坏的,让我骑大的!” “谁让你骑的,让你先好好养着。” “那得养很久了。” “不行,我就要大的。大的是母的,我喜欢母马!” “马还要喜欢母的……” 这时,两个被黑马踢倒的士兵爬起身来,一边嗷嗷叫痛,一边大呼说:“这匹马是咱们的,咱们费了半天劲了,凭什么就成你们的了?” 韩信咋咋呼呼,跟他大讲“一兔走衢,万人逐之,一人获之,贪者悉止”的道理,听得众小兵一愣一愣的。 小兵们不服,要将马抢过来。 韩信拿出身份来压人,说:“你们不去打听打听,我韩信何等人也!我可是救过武信君的人,是武信君亲口封的什长,你们也敢来跟我抢?好大的胆子!” 小兵们听说如此,也不敢惹,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韩信正想骑黑马过过瘾,忽见项他带着人走上来,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我还想黑吃黑,这下来了一个更黑的。 果然,项他呵呵大笑:“韩信,你给我搞到两匹好马啊!” 韩信心中骂娘,嘴上说:“大人啊,这两匹马性子太烈,倘若送给大人骑,只怕把大人摔坏了,让小人好好骑它几年,把它骑温柔了,再送给大人,如何?” “别废话了,拿来吧!以后本大人会补偿你的。你是步兵,骑什么马?步兵无马,骑兵有马,这都不懂?”项他知道他也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因此毫不客气。 韩信瘾都没过成,就被他牵走了,心中大骂一声:奶奶的,等老子将来叛楚归汉的时候,一定要把这马夺走才行。 由于连日雨水绵绵,项梁的大军只能停在城外大营中休整。 项梁听说项羽又把另一个战略要地雝丘打下来了,大喜过望,向众大将说:“等到咱们把一个一个城池都拔干净了,章邯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对付一只困兽,不过是猫戏老鼠耳!” 宋义此时作为项梁的副将,却还有几分冷静,提醒说:“武信君啊,千万不可麻痹大意啊!咱们现在被大雨困在此地,士气消堕,守备松懈。而秦军却在不断地增添兵马,尤其还从长城军团调集了精兵,要当心他们偷袭啊!” 项梁面对形式一片大好,志得意满,不以为意说:“最近雨水不断,路上全是泥泞,军士们根本走不动路,章邯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各位也幸苦了,放心在这儿睡大觉就是,等天晴了,再跟章邯较量不迟。” 宋义也不是一般人,早就楚国被秦国灭亡之前,他就是楚国的令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就是丞相,妥妥的人精一枚,他劝了项梁数次不要轻敌,见没有效果,不禁后怕。要知道,当初齐楚魏三国联军,就是被章邯一个趁夜突袭打趴下的。此人善于保身,就想金蝉脱壳,走为上计,立刻提出一个建议:“就算咱们将来能以一己之力灭掉章邯,自己也会伤亡过重。依属下看来,还得求齐国出兵相助。” 项梁也想尽可能保存自身实力,别被章邯消耗光了,说:“你有何策,可以说动田荣出兵?” “不过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陈述厉害关系罢了。属下自愿动身前去,以属下这等身份亲自去说,田荣总得给几分面子。即便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望大人准允!” “也好,那你去吧。”项梁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宋义因此得以逃走,一点也不耽搁就上路了。 他在半路上,正好遇到齐国也派来使者。 原来田荣之前拒绝出兵策应项梁,事后想想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人家可是救过自己,有点后悔。于是也不要项梁交出田假了,派出使者,要跟项梁和谈,商议出兵之事。 不料宋义截住使者,阴阳怪气说道:“我劝贵使还是走慢点,走快了,就成了武信君的陪葬品了。” 齐国使者因此裹足不前。 宋义这一句话,可以说也是把项梁往火坑里面推。倘若齐国使者及时面见项梁,两边一合计出兵的事,项梁说不定就另作部署,也不会在定陶成为待宰的羔羊了。 这也导致了以后齐楚长期交恶。 项梁还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终日与将士们饮酒庆功。 韩信是知道剧本的,天天晚上睡觉不敢脱盔甲,只盼在章邯前来突袭时,可以顺利逃走。 这天,钟离昧带着项他来巡视军营,正好走到韩信帐中,只见一帐人都穿着盔甲睡觉,奇道:“你们为何衣不解甲?” 韩信向来敬重钟离昧,恭恭敬敬回禀:“是属下不让他们解的,敌人随时都可能前来突袭,因此不能掉以轻心,在梦中就掉了脑袋。” 钟离昧微微点头,先赞叹这种枕戈待旦的精神,又问:“咱们连战连胜,秦军连战连败,又是大雨天气,不利行军,你觉得他们还敢来打咱们?” “当然得以防万一,越是打胜仗的时候,越要小心,胜负之势,往往一念之间就转化了!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啊!” “说得很不错,看样子你肚子是有些东西的。” “小人不才,读过几本兵书。” “很好,你又是救过武信君的人,让你做一个什长,真是屈才了。听说你还是淮阴人氏?” “不错,小人正是淮阴人。” “我是朐县人,跟你离得很近,咱们也算是老乡了!” “这可真是小人的荣幸啊!” “明天你就来我帐下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幕僚吧。” 韩信知道自己又可以抱大腿了,喜道:“多谢钟离将军赏识!” 钟离昧点点头,转身去了。 项他回过身来,不以为然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章邯真打来,你以为你全副武装,就能活命?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准备好的,第一个冲出去的,也是第一个被杀的。” 韩信一呆,心想这小子说的真有道理,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问道:“那如果是千人长的话,会怎么做?” 项他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脱掉盔甲,假装成俘虏藏起来!” 韩信大呼受教,才知这家伙善于逃跑可不是开玩笑的。项他此人虽然一直吃败仗吧,但却很善于苟,苟到项羽被灭了,居然还被刘邦封了候。真是苟到最后,应有尽有。在乱世之中,能苟也是一大本事。 韩信心想到时候我就跟着他逃跑,保命应该是稳了。 钟离昧回去之后,也去劝项梁要做好防备,项梁却并不当一回事。 因此,项梁的命运就注定结束在这儿了。 就在这天晚上,章邯采用人衔枚、马裹蹄的方式,趁夜偷袭,漫天火箭射入营中,秦军骑兵冲入营中,砍瓜切菜一般斩杀楚军,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呼之声。 楚军一片大乱,不知秦兵有多少,恐慌中自相践踏,只顾逃命。 项梁从宿醉中惊醒,满眼都是火光,见到这等溃乱之势,知道大势已去,五脏之中都透着一股凉气,深悔自己骄傲轻敌了。立刻下令,各大将四面突围,同时让人穿了自己的金盔红袍,假扮自己从东营门突围,他自己却声东击西到西营门突围。 可他的脱身之计却被章邯轻松识破,被章邯重兵围困在西营门。 项梁酣战一个时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知道这一次是大难临头了,仰天长呼:“我项梁英雄一世,自起兵以来,一路披荆斩棘,一时大意,竟然落到这步田地!悔不该不听宋义之言!章邯匹夫,何敢如此!” 这时,一支箭冷不丁射来,将他射落马下。 很快,在秦军的层层包裹下,西营门楚军全军覆灭。项梁身中七八箭,在奄奄一息中,被人削掉了脑袋。 章邯提着项梁的人头大笑:“我唯一忌惮的就一个项梁,项梁一死,我无忧也!” 一代人杰,楚国的最高军事统帅项梁,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自己的戎马生涯,死得何其仓促!可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再次证明了骄兵必败的道理。 秦军为了生吃项梁,兵力都集中在西营门,倒是给了其他楚军突围的机会。 韩信因此得以跟随钟离昧,从南营门突围而出。 这一场大战,楚军驻扎在定陶城外的有十万人,被烧死、被射死、被斩杀、自相践踏而死的七万人,逃出的不过两万多人,可谓惨败。 (本章完)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暗流涌动 项梁一死,楚军惊怖,士气低落,纷纷往彭城撤退。而彭城此时已经成为楚国新的都城了。 身在陈留的项羽听说叔父已死,大叫一声,心痛如麻,咬牙切齿恨道:“章邯匹夫,我必杀他为叔父报仇!”恨不得立刻就去与章邯决战,在龙且等人的百般劝说下,终于还是忍住了,退兵彭城,暂时避开章邯锋芒。 刘邦也只好跟在项羽后面撤兵,唯恐落后被章邯吃掉。 各大将退回彭城后,为了防止章邯一股作气,把都城彭城也给吃了,楚军就真的回天乏力了。于是分兵驻扎,项羽驻扎在彭城西部,吕臣驻扎在彭城东部,刘邦驻扎在砀郡,团团护卫彭城。 项梁一死,第二阶段的反秦高潮结束了,起义军转攻为守。 项梁一死,楚军群龙无首。项羽资历尚浅,不能服众。权力出现真空期,谁来补这个生态位,成了一个众所关心的问题。 一次势力重新洗牌的时候到了。 都城内,一股暗流在涌动。 十五岁的放羊娃,新任的楚怀王,谁也想不到,这个傀儡再也不甘心被人摆布,居然成为了一个野心家。可见,坐在王座上的人,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样,早晚都会像是被诅咒一般,被塑造,被腐蚀,再也离不开对权力的热爱了。 楚怀王开始计划夺权,拉拢同样有着野心的宋义,与他密谋。 楚怀王身在权力场中,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作伪,表面上不无忧虑地说:“宋爱卿啊,武信君功勋卓著,为国之栋梁,身负厚望,却不幸殉身,寡人甚为哀痛。现在我大楚风雨飘摇,情势忧急,接下来怎么办,还请宋爱卿指点寡人!” 宋义善于揣摩人心,知道楚怀王喜大于忧,跟自己的心情是一样的,也叹一口气,说:“大王勿忧,我大楚这么多人才,何愁后继无人?咱们都是大楚的臣子,甘愿为大王效力啊!唉唉,武信君不听臣言,过于自负了,因而有此大败,实在是楚国的不幸啊。” “听说宋爱卿劝诫了武信君许多次,要谨防章邯,武信君都不肯采纳宋爱卿的谏言?”楚怀王试探着问。 “不错,只怪臣不才,一向不受武信君信任。大王竟肯私自接见臣,真让臣受宠若惊,臣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大王。”宋义这话两层意思,第一,表明自己不是项梁的人;第二,是向楚怀王表忠心了。 楚怀王大喜,说:“宋爱卿一早就料定武信君必败,可见见识非凡。何况宋爱卿一早就是我大楚的丞相,现在武信君殉国,上下大臣,最德高望重的莫过于宋爱卿了!” 宋义大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机会来了,说:“大王有何差遣,臣不过效犬马之劳而已!不知大王眼下有何良策?” “正要请宋爱卿指教。” “臣不才,不敢轻口妄言这等大事。” “宋爱卿勿要谦虚,请献良策,以解寡人忧闷。” “大王啊,现在臣最忧虑的,莫过于这些大将军谁也不服谁,倘若发生什么争斗,自己人拼个你死我活,则大楚危矣!” “这也是寡人担心的,宋爱卿可有何办法?” 宋义四周一望,确认无人偷听之后,才说:“大王既为楚王,才应该是发号施令之人,臣以为,应该收回这些大将的兵权,由大王自己掌握,那样大王就可高枕无忧了!” 楚怀王心里打鼓,说:“这些悍将肯交出兵权吗?” “大王所忧虑的人,莫非项羽也?” “不错,寡人最担心的正是项羽。” 宋义微微一笑,说:“项羽年轻气盛,却是无谋之辈,容易对付!” 楚怀王大喜,说:“如何对付?” 宋义捋了捋胡须,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说:“其他老将并不把项羽放在眼里,咱们可以用其他人钳制项羽。其中最适合依仗的,是刘邦、吕臣、陈婴这三人,只要拉拢了这三人,项羽就算有龙且、英布,也不敢乱来。” 楚怀王疑惑说:“可那刘邦,他可是项羽的结拜兄弟啊!” “这两人貌合神离而已,刘邦最恨的就是项羽了,他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兵马被武信君收编,武信君一死,说不定最高兴的就是他了。刘邦爱财爱色,拉拢他很容易。” 楚怀王龙颜大悦,又说:“那吕臣和陈婴二人呢,他们可是很早之前就投奔项梁老匹夫了!”他确信了宋义是自己人,对曾经摆布自己的项梁口出怨言,也无所顾忌了。 宋义嘿嘿一笑,说:“吕臣此人大的野心没有,否则当初他夺回陈县,光复张楚政权之后,就该自己封王了,而不是投奔项梁了。但此人也是一个枭雄,他定然不服项羽这等无脑莽夫,所以也可争取。” 楚怀王急切道:“那陈婴呢?” “陈婴此人向来摆得正位置,讲究行得正、坐得直,他只做自己名义上应该做的事情。依臣看,此人都不需要争取,他身为上柱国,一定会听大王你的。” 宋义分析得也不错,正因为陈婴是一个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人,所以项梁掌权时,他能活得好好的;楚怀王掌权时,他能活得好好的;项羽掌权时,他能活得好好的;刘邦夺得天下时,他还能活得好好的。此人后代一直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世显赫,他在历史上不怎么出名,可他有个曾孙女就尤其出名了,那就是汉武帝“金屋藏娇”的陈阿娇。 楚怀王还不放心,说:“果真能如此么?” “微臣有一计,可以先试探这二人一下,揣摩他们的心思。” “如何试探?” “以组建王宫禁军为由,让他们先各自交出三千人马。他们若是愿意听命,那么就是效忠大王的,到时候大王要收走他们所有的兵马,他们也是会唯命是从的了。他们若是不愿意听命,那他们就是怀有二心的人,到时再想办法对付不迟。” 楚怀王喜之不尽,连说:“好好好,此乃妙计,就这么办!宋爱卿真是寡人的肱股之臣啊,将来寡人必不会亏待你!” 宋义逊谢,心中想的却是将来怎么摆弄楚怀王,自己当第二个项梁。 于是,楚怀王果然就听从宋义的计策,以抽调兵力组建禁军为由,要吕臣、陈婴各交出三千人马。 二人并无违逆,果然交出兵马。 楚怀王大喜,对二人大加赏赐,着意安抚。 然后,为了拉拢刘邦,楚怀王又封刘邦为武安侯,砀郡长,仍旧统领砀郡兵马,更加赏赐金钱美女无数。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项羽,却只封了长安候,鲁公,爵位虽然是侯,跟刘邦一样,而职位是鲁公,小小的一县之长,比之刘邦的一郡之长,实在寒酸。甚至连金钱和美女的赏赐也没有。更重要的是,砀郡长给了刘邦以统领兵马的合法性,而鲁公却没有给项羽以统领兵马的合法性。 项羽得到消息,那个暴脾气,恨不得立刻将楚怀王赶下王位,大骂:“放羊小儿,也不想想是谁把他立为楚王的!” 范增只能苦苦劝说:“仔细些,到处都是耳目!” 项羽感觉很憋屈,怒气冲天:“当初叔父还在的时候,哪一个不是俯首帖耳!谁敢说个‘不’字!现在好了,叔父一走,连这些鼠辈也敢给我穿小鞋了!”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武信君不在了,你可要沉住气啊!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被人抓住了把柄!”范增这个亚父也算当得尽心尽责了,那是真把项羽当半个儿子。 “我偏不交出兵权,看他们能拿我怎样!” 范增一时也无良策,说:“他们现在还不敢怎么样,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一切小心就是。” 项羽拍案大怒,把一张桌子也拍断了腿,说:“刘邦是个什么东西,他的赏赐也敢比我多!” “现在形势复杂,只能多看少做,静观其变。”范增也是心力交瘁。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章 巨鹿之危 另一边,刘邦也在犯愁,因为张良辅佐韩王成去光复韩国去了,不在身边,只好与萧何商议,说:“我的官职,金钱美女的赏赐,还有府邸,都比项羽还好,我不敢收啊!” “怎的不收,不收白不收!”萧何并不觉得这些赏赐有多烫手。 刘邦心下狐疑,说:“这一次出兵打仗,项羽出力比我多啊!怀王为什么重赏我,而不是重赏项羽,你们说说,这是啥意思?” 萧何想了一想,也就知道大概,说:“怀王虽然是项梁立的,可他长期受到制约,毫无自主之力,势必对叔侄二人渐渐怀恨。项羽又是一个凶猛蛮横之人,怀王自然是怕了项羽,这是在向咱们示好,要倚重沛公,以制约项羽。” 刘邦也明白过来,说:“是这个道理!就怕项羽反应过来了,将来要对付我怎么办?我可打不过他。” 萧何想了一想,有了主意,说:“沛公,你这么干,你暗中去见项羽,在他跟前好好说软话。项羽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姿态足够低,项羽就不会生你的气,反而更加怨恨怀王,处处对怀王不敬。这样怀王就更加惧怕项羽,他越怕项羽就越倚重你,你不就能得到更多好处么?” 刘邦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妙啊!就是这么干!张子房不在,萧大人的计谋不在张子房之下啊!只是我又得去项羽面前装一回孙子了!妈的,好在老子装孙子都习惯了,能捞好处,再装一回又有何妨!” 于是,刘邦又去项羽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装了一把无辜可怜,假惺惺地要把赏赐都让给项羽。 项羽果然就不恨刘邦,转而更加恼恨楚怀王。 刘邦又与楚怀王暗通款曲,暗中大捞好处。 楚国的权力争夺还未分明,赵国的紧急求救就到了。 原来,章邯以为项梁被自己灭了,楚军被自己消灭一大半,已经不足为虑,转而攻击赵国去了。他挟大胜之势,兵锋所指,仍是一路势如破竹。他打下赵国古都邯郸城,把城墙都给拆了,以免再被叛军占领,然后就把新的赵国首都巨鹿给围了。 秦军士气空前高涨,长城兵团的二十万虎狼之师也在这时候南下,主将是王离,当初秦朝名将王翦的孙子,也来策应章邯。 秦军所有主力都集中在巨鹿一处,一场决定秦王朝和起义军命运的旷世大战,就要开始了。 这就是名垂青史的,传奇的巨鹿之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怀王紧急召集众大将,商议救援巨鹿之事。 彭城朝堂之上,项羽、刘邦、龙且、英布、吕臣、陈婴、范增、宋义、钟离昧、季布等人全部到场。 楚怀王看着一帮重臣,忧心忡忡说:“赵国大败,巨鹿被围困,情势急迫,众位爱卿以为要不要救,怎么救?” 宋义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说道:“大王,正所谓唇亡齿寒,辅车相依。臣以为不得不救,否则,赵国一旦被灭,咱们就将失去一大盟友,如此下去,诸侯国就会跟十多年前一样,被秦国挨个灭一遍,所以,救是一定要救的!” 对于要不要救的问题,众人很快达成共识,没有一个反对意见。 楚怀王点头说:“很好,寡人也认为一定要救。那么该怎么救,各位请议一议吧。” “听说齐、魏、燕也都派了援军到巨鹿,咱们各国联手,该是可以与章邯一战。”说话的是吕臣。 楚怀王慨叹说:“可是,听说,齐、魏、燕的联军,加起来也不过五万人,咱们现在能调动的全部兵马,也不足十万,何况还要留下一部分驻守,就算咱们出一半,齐、魏、燕五万人,加咱们五万人,一共十万人,兵力实在不足啊!” “不错,章邯和王离加起来,秦军共有四十万人,贼势浩大,十万人对四十万人,确实不可掉以轻心啊。”陈婴附和。 宋义正是要利用这次出征,竖立自己的权威,因此心思坚定,说:“不然,兵不在多在于精,咱们联军十万人,再加上巨鹿城内几万人,倘若指挥得当,内外夹击,是能够打败章邯王离的。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楚怀王问。 “只不过咱们的数支军马得合兵一处,任命一个大将,统一指挥调度,这样才有战斗力。”宋义暗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 “此言不错,该是如此!”楚怀王附议。 其实他二人私下里早就商量好了,这时候不过是在唱双簧而已,目的就是要夺兵权。 众人面面相觑,知道这才是重点。 楚怀王于是环环而顾,说道:“司徒吕爱卿,上柱国陈爱卿,两位以为如何?” 吕臣、陈婴之前早已接到暗示,何况实情确实不得不如此,于是都回禀:“臣愿意交出兵马,听凭大王调度!” 楚怀王大喜,终于转向项羽,胆战心惊问道:“长安候以为如何?” 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羽神色不善,并不回答。 楚怀王心下大惧,立刻安抚说:“长安候项爱卿与武安侯刘爱卿一路攻城掠地,打下了不少城池,自武信君以下,功劳最大,正是本王今后要多多倚重之人,这一次援救巨鹿,项爱卿千万要为寡人分忧。” 项羽一听,心中一喜:听他这么说,莫非要任命的大将就是我? 楚怀王见他不回话,又说:“项爱卿莫非以为咱们无力救援巨鹿?” “当然不是!当然得救!只不过大王要任命谁当大将?”项羽直白了当地问。 楚怀王知道这个问题很要命,弄不好就是一场大乱,于是把问题抛回去,问众人:“众位爱卿以为,谁堪为大将?”只见众人都不说话,于是望向吕臣。 吕臣作为楚怀王的司徒,位高权重,近日来又受了不少好处,甘为楚怀王的喉舌,于是说道:“臣以为,还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才可担此重任!”他这话第一个就把项羽排除了。 龙且对项羽最是忠心,一听这话不对劲,作色道:“咱们是带兵打仗,目的是打胜仗,当然是要选最能打的!除了长安候羽将军,别人我谁都不服!” 楚怀王恐惧,生怕项羽的人当场掀桌子,又看一眼宋义。 宋义又站出来说:“长安候自然是英雄盖世,无人能敌,可毕竟年轻气盛,臣担心难以服众啊!” “什么服不服的,有谁不服?”龙且也是暴脾气。 宋义脸上挂着笑容,语重心长说:“一则长安候年轻气盛,二则长安候的祖父项燕大将军是被王翦害死的,而长安侯的叔父武信君是被章邯害死的。现在敌人的统领不是别人,一个是王翦的孙子王离,一个就是章邯,他们都跟长安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我怕长安候被仇恨蒙蔽双眼,意气用事,倘若决策出现重大失误,咱们都承受不起!” 范增见这家伙当初受项梁重用,项梁一死,他立马城头变换大王旗,胳膊肘往外拐了,不禁有气,大声说:“此言差矣,长安侯久经沙场,是武信君亲自带出来的,今非昔比,早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就算长安候报仇心切,咱们这些做谋臣的难道不能加以规劝么?长安候正是大将的不二人选。” 宋义对旧主子心中有愧,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楚怀王有点慌,于是又看向刘邦,问道:“武安侯意下如何?”心想老子收买了你这么久,你该表现表现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收缴兵权 刘邦心中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心想,我要是提议项羽,楚怀王就不高兴了;我要是提议别人,项羽就该恨上我了。这个问题又不能打马虎眼,可如何是好?他想得一下,终于还是顺着楚怀王说:“臣提议宋义将军当这个主将。宋将军一直都是武信君的副将,深知兵法谋略,有资历有能力,定能服众。不过,长安候羽将军可作为副将,有羽将军这等猛将,披荆斩棘,定能破秦!”提议项羽当副将,也算是安抚项羽了。 他这个提议正中楚怀王和宋义下怀,二人都极为高兴。不高兴的就是项羽、范增等人了。 宋义还得谦虚一下,笑说:“臣何德何能,何敢当此大任!” “寡人觉得,论威望和能力,宋将军足以当得!”楚怀王又望向众人,问,“各位以为如何?” 龙且还想着给项羽争取,范增见事态如此,不能强求,将他制止住了。 楚怀王喜道:“如此,则宋爱卿为这次救赵的主将也!” 宋义领命谢恩:“臣领此重责,不敢辜负圣恩,必肝脑涂地,以报大王!”想到自己兵权到手,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简直不要太高兴。 楚怀王又问项羽:“长安候愿意为武信君报仇,充当这一次出征的先锋否?”他这话问得也算诡诈,项羽若说不同意,反而成了不愿为叔父报仇的不孝子侄了。 项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支持率有限,虽然怒气冲天,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忍气吞声,偏着头说:“臣愿领王命!”话的意思是屈服了,语气却充满愤懑。 楚怀王大喜,等于收回了项羽的兵权,心中好大一块石头落地,说道:“众位爱卿都是赤胆忠心,一致决心救赵,则巨鹿之围可解也!”想到只有刘邦的兵权没有收回,又望了一眼刘邦。 刘邦心下着慌,生怕楚怀王一口气把自己的兵权也收了,只要楚怀王先开口,自己就被动了,急不可耐,抢先说道:“大王,臣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提议!” 楚怀王淡淡说:“武安侯请说。” “容臣说句不好听的,倘若全部兵马合兵一处,救赵又失败了,就会落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楚国就会任人宰割了,实在是危险之极。所以,臣建议兵分两路,一路救赵,一路西进直接攻打秦都咸阳,这样也会让章邯有所顾忌,是可以对章邯形成一定牵制的。”刘邦这个“不太成熟”的建议也是酝酿了好久的,可以说,主要也是为了谋求独立发展。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楚怀王点头称赞,他并没有想要收编刘邦的兵马。 楚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虽然年幼,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表面对宋义很是亲热,实则连宋义也不能完全信任,正要利用刘邦的力量来玩平衡之术,节制宋义。因此刘邦此时说什么,他都顺着刘邦来。 刘邦大喜,不给楚怀王反悔的机会,就开始谢恩:“多谢大王!” “免礼!”楚怀王抬抬手,又说:“既然如此,那武安侯就率领砀郡的数千人马西进攻秦吧。” “臣领命!”刘邦知道自己是蛟龙入海了,喜不自禁,甚至还想多要点兵马,想想自己不能太贪,也就算了。 众人一想,这也不失为一条妙计,于是纷纷表示同意,就连项羽也认可了。 范增瞧出刘邦的小心思,只恨自己没有先提出来,当然了,若是自己提出来的,楚怀王不肯放虎归山,让项羽坐大,也是不肯答应的了,忽说:“咱们救赵的兵马胜了,是否也要进兵咸阳?”他知道,如果真能攻入咸阳,这功劳可比救赵的功劳,大得多了去了。 “自然可以,咱们的目标不就是为了推翻秦朝吗?”楚怀王说。 “大王,为了激励士气,不如对先入函谷关者以重赏。”陈婴忽然提议,他是一个真心抗秦的人,虽然这种好处落不到他的身上,他却也提了出来。 楚怀王向众人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附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样一来,大家反秦的积极性就更高了!” “本该如此,合情合理!”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那好!寡人就与各路将军约定,先入关中者为关中王,财宝尽有之!”楚怀王慷慨陈词,又说,“不光是你们,其他诸侯军也在约定之中,所以,未免其他诸侯军捷足先登,诸位爱卿都要努力了!” “先入关中者为王!”众人情绪高亢。 最高兴的莫过于宋义了,他估摸着刘邦区区几千人马,打入关中,不知猴年马月了,说不定很快就被秦军吃掉了。这关中多半是自己先打进去,自以为将来秦国聚集在关中的天下珍宝都将归自己所有,而且还能立刻封王,别提多兴奋了。 刘邦提议打关中,本来是为求脱身,想到秦国这么多年,早把天下所有财宝美女都搬到关中去了,关中的财宝美女远远不是其他六国可以比拟的,而且关中之地,沃野千里,四面险阻,易守难攻,那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一颗心立刻也热起来了。 先入关中者为王的约定,让这次会议达到了高潮。 楚怀王发布任务命令:“ 寡人即刻拟诏,司马吕臣、上柱国陈婴留守彭城;宋义为上将军,总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救赵兵马,长安候项将军为副将,范增为末将,共同辅佐上将军,龙将军、英将军、钟离将军、季将军等,当同心并力,一同听候上将军差遣;武安侯刘将军率兵西进,以图咸阳。灭章邯、诛暴秦的重任,可就交给各位了。” “灭章邯,诛暴秦!”众人同仇敌忾。 楚怀王令人给众将斟酒,举起酒杯说道:“那么,今日的朝会就是誓师大会了!各位爱卿请满饮此杯,算是本王给你们壮行,祝各位将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众将一起饮酒应和,群情振奋,誓言灭了秦朝。 众人退出朝堂。 刘邦知道项羽痛恨自己,为了将来留一线余地,急急忙忙追上去,叫道:“项兄弟留步!” 项羽停步,不无揶揄道:“原来是我的好兄弟刘邦大人,有何见教?” 刘邦赔笑说:“不是我不帮兄弟你说话,其实啊,我这是在救你啊!” 项羽冷笑:“救我?” 刘邦于是开始狡辩,避开其他人,说:“当然!我跟兄弟你可是无话不说,愚兄不妨直说了……兄弟你想想,我为什么自告奋勇要西进攻秦啊?那是因为章邯这块硬骨头太难啃,像我这等碌碌之辈,去了可能就回不来。所以啊,我才让宋义当这个主将,让他去啃这块骨头,打不过章邯,将来倒霉的不就是他了么,你何必要顶这个罪?” “这么说,你是一番好意了?谁又说咱们一定打不过章邯了!”项羽恼恨刘邦这等只给自己打算盘的人。 刘邦语重心长说:“兄弟你想想那个章邯,连你叔父都能被他算计了,他能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么?将军你虽然英雄了得,可论奸诈狡猾,你却不是他的对手。愚兄与你有结义之情,可不愿意看见你吃亏啊!再说了,咱们这些老将,也就年龄大些,其实不顶用,将来受重用的还得是兄弟你!兄弟你年纪轻轻,人又勇武,将来机会多的是!所以啊,兄弟你只要现在不犯错,将来好事迟早会轮到你身上,你得沉得住气,有点耐心啊!” 项羽听他说得恳切,差点就信了,哼了一声,说:“将来好事只怕是沛公的吧!大王如此信任沛公,沛公将来攻入函谷关,封关中王,岂不是一步登天!” 刘邦显出为难的模样,说:“不瞒兄弟你说,愚兄心里可愁着呢!我在朝堂上那高兴劲,那是装给大王看的,怕大王埋怨我入关不积极。我这点人马,哪里能够攻下关中啊,不过是打到哪儿算哪儿!不敢多想,不敢多想也!” “我看你倒是想的很!”项羽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转身去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不安分的项羽 范增早瞧出刘邦的深沉老辣,向项羽警示:“刘邦这厮,表面上看着恭敬谦逊,八面玲珑,实则心重手狠,狼子野心。今后万万要防着此人,跟他相比,什么章邯、宋义,都不足为虑!” 龙且却瞧不起刘邦,说:“料此老儿,除了耍耍嘴皮子,能有何能耐?范老可高看他了!” 范增多了一个心眼,说:“此人私下里暗暗结交吕臣、陈婴等人,有意笼络党羽,绝不可小瞧。少将军啊,老臣建议你不妨也跟这些重臣多亲近亲近。” 项羽高傲说道:“我项羽犯不着跟这些墙头草之人眉来眼去!” 龙且也附和说:“不错,还有一个英布,连他也成了中间派,从头到尾也没为咱们说一句话!” 项羽很有些苦闷。 龙且原来早就不服英布了,又趁机说他坏话:“英布这厮忘恩负义,实在是个小人!上场咱们打到胡陵,最先冲入城中抢掠的就是他。也不知他私吞了多少宝贝,全部吃到他肚子里去了,一点也没吐出来!此人果然是个强盗本色!”原来他几次跟英布抢功劳,都由于兵马不及英布,落于下风,因此渐渐怀恨。 项羽长叹一声。 范增跌足叹道:“就算如此,少将军也得跟他们虚以委蛇,决不能稍露不满之色,将来指不定还要依靠他们!” 项羽又不可一世说:“我项羽就算不依靠任何人,早晚也要打出一片天地!” 范增苦笑摇头,说:“你就是意气太高,总是瞧不上别人,如此下去,总有一天会吃亏的!你叔父不在了,今后的重任需要你自己一肩挑了……哎哎,要是你有刘邦一半巴结逢迎的本事,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项羽却不当一回事,这一次大会之后,兵权旁落,今后还要听命宋义那个小老头,苦闷不已。 楚怀王知道项羽难以压制,没过几天又加封宋义为卿子冠军。这个“卿子冠军”的尊号是临时杜撰,以前从来没有,专门为宋义量身打造的,历史上就他一人而已。没有别的含义,就是表示宋义为一军之冠,权威不容挑战之意。 又过几天,前往巨鹿的五万大军点拨齐备,启程开拔了。与此同时,刘邦的数千兵马也起兵西进。 谁也想不到,这两拨人马,会如此深刻地改变历史。 巨鹿城被围困,十万火急,宋义却把大军停在安阳这个地方,一停就停了四十多天。 项羽怒气冲天,闯入中军大帐,催宋义出兵:“巨鹿危在旦夕,何不速速进兵!长留于此,是何道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宋义坐在大将军宝座上,呷着热酒,不紧不慢说道:“这个项将军就有所不知了,齐、魏、燕的援军到了巨鹿附近,不也是裹足不前吗?大家都不想上去拼命,都想着捡便宜而已,咱们为何要上去当冤大头?” 项羽大怒:“那巨鹿还救不救了!” 宋义并不正面回答,只说:“现在秦兵用全力攻打赵国,即使打胜了,那也是筋疲力尽,咱们就可趁机把秦兵灭了。要是秦兵打败了,那更好说了,咱们趁他虚要他命,章邯还逃得了吗?” 项羽疾言厉色:“咱们是要救赵,不是为了渔翁得利来的!” “注意你是副将,我才是上将!”宋义见他无礼,强调了一下上下关系,又说,“为了救赵,拼掉咱们所有兵马,你以为赵国会多感激咱们吗?齐、魏、燕的援军远远观望,按兵不动,咱们这点兵马,就这么上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倘若都这么贪生怕死,各怀鬼胎,何日能够破秦?”项羽虎目精光爆射。 宋义见到项羽恶狠狠的表情,也不禁害怕,说道:“要破秦军,靠的不是一腔热血,而是计谋!我是大王亲自封的‘上将军’‘卿子冠军’,当然要为楚国谋福利!”他重新强调了一下自己卿子冠军的尊贵身份,又说,“战场拼杀,你无人能敌,这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可说到出谋划策,你叔父也得佩服我三分,这是你不如我的地方了。”他这句话等于骂项羽是个没有脑子的二愣子。 项羽见他一句话听不进去,大怒而去。 宋义随即在军中下令: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 不用说,这条军令专用来敲打震慑项羽的。 宋义表面上对项羽强硬,实则却很惧怕。 这天早上,项羽在营帐中气闷,发了一顿脾气,把范增、龙且、钟离昧等人召集过去,议论对策。 韩信此时已成为钟离昧的幕僚之一,也跟在后面去了。 项羽毫不掩饰对宋义的痛恨,说:“宋义无能之辈,不肯出兵,咱们该当如何?” 龙且也是早就按捺不住,叫嚣:“只要羽将军振臂一呼,咱们以前的旧部,定然会听从羽将军号令,咱们反了他娘的!” 范增急摆手道:“不可!就算杀得血流成河,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别说没办法消灭章邯了,到了怀王面前,也是死罪!” 项羽又是恼怒,又是无奈:“亚父,那还有什么办法?” “还是忍着,反正他宋义是上将军,救援巨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失败,一切罪责由他担着就是。”范增说。 “岂能如此窝囊!再等下去,军粮都吃完了,难道要把士兵们都饿死冻死在这儿不成!”项羽怒气不息。 “那也是他宋义的责任,到时候咱们回去参他一本,扳倒了他,今后兵权还不落入少将军手中么?”范增却在为项羽打算。 项羽向来干脆利落,可得不到事态如此发展,又问:“钟离昧,你有何主意?” 钟离昧一时没有主张,向韩信说:“韩信,你怎么看?”他任用韩信当幕僚以来,听他常常有惊人见解,因此逐渐重用起来,当成了亲信,时刻带在身边。 韩信终于等到一个可以在重要场所发表意见的机会,说:“属下倒有一个主意。” 项羽平时很少见到他,忽然想起,问道:“你就是上次救过我叔父的那个韩信吧?” “正是小人。”韩信回答。 “你有何主意,说来听听。”项羽说。 韩信分析事态,说道:“项将军想要的,无非还是要救援巨鹿,并且取胜。那么,以此为目标,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是两大问题,一是缺兵少粮,二是宋义不肯出战。针对第一个问题也好说,他宋义不是跟齐国田荣关系好吗?项将军不如表面上顺从宋义,然后要他从齐国借来粮食和士兵。粮食和士兵一到,要是他还不肯出战,那么第二个问题也好办,可使人到楚怀王面前散步谣言,说宋义勾结齐国,陈兵不动,欲要谋反。这样楚王就算不另换大将,也要逼迫宋义出战。”他计谋是出了,但也知道历史不会这么发生,因为按项羽的性格,是不屑于这等阴谋诡计的,不会按他说的来。 范增不由得对韩信刮目相看,赞叹道:“此计甚妙,一举解决两大难题,将军应该采纳啊!” 项羽果然不以为然,说道:“如此迁延时日,巨鹿城早就破了!还谈什么救赵!” 韩信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也只微微一笑。 范增却很认可,说道:“不然,巨鹿城池坚固,勉强可以应付一段时间。我早打听清楚了,现在主要是王离负责围困巨鹿,章邯负责粮草供应。章邯费了好大力气,垒起土墙,专门打造了一条甬道,就是用来转运粮食的,他们是要准备长期围困巨鹿的。我怀疑他们还可能采取围点打援的策略,先要消灭咱们前去救援的诸侯军。所以,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项羽却摇摇头,说:“我要是用这等阴谋诡计去算计宋义,又跟宋义那老贼有什么区别!” 范增只能无奈叹息。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杀伐果断 项羽又大骂宋义一阵,空有怒气,无处发泄。 龙且更是历数宋义罪状,说道:“咱们在这儿焦头烂额,那宋义却在天天饮酒作乐。前几天,他还亲自送他那个,叫什么宋襄的儿子,去齐国当丞相,撇下大军,离营数百里,一路慷慨高歌,好不快活!咱们这儿的军国大事,还比不上他一个儿子重要。现在他大权在握,儿子也去齐国当大官,将来,楚国是谁说了算还不一定了!” 项羽想想就七窍生烟,说道:“宋义贼厮,如今天寒地冻,将士们饥寒难忍,他却天天饮酒高会,根本没把救赵当一回事!还说什么等秦兵筋疲力尽,咱们再趁虚而入。秦兵如日中天,攻下巨鹿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旦他们攻下巨鹿,在城中获得补给,就可倚仗巨鹿城,抵挡咱们诸侯联军,那时他们将会变得更加强大,难以对付。那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还说什么趁虚而入!如今赵国、楚国的安危,都在此一举,此人却因私废公,只图娱乐,可见并非忠诚良将!” 龙且也是咬牙痛恨:“咱们空有恼恨,无计可施,却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帐外忽有人求见。 项羽命来人入帐,是一个叫做周兰的部下,此人并不是项羽的亲信,而是隶属于一个叫做桓楚的老将,只不过桓楚暗地里,也是项家自己人罢了。 项羽知他前来,必有密告,招招手,让他上前说话,帐中人都是信得过的,也不避讳。 周兰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项羽听了,眼中精光爆射,怒道:“好你个宋义,你不义,休怪我无情!” “小人只是来传话的,将军善思对策,小的这就先告辞了。”周兰低声说了一句,又提高了音量,“桓将军说了,务必请项将军来日赴约,一同较量箭术,项将军一定要赏光才是!”他这句话,是当做来找项羽的公然的借口而已,以免引起其他人怀疑。因为表面上,桓楚不是项羽的人。 周兰拜退而去。 范增知道事情有变,问道:“何事?” 项羽冷冷一笑,说道:“亚父,你总是让我忍一忍,现在我可以忍,别人却不让我忍了!” 范增着急道“此话怎讲?” 项羽反而平静下来,落座说道:“宋义老贼想要分派三千人给我,让我去打头阵,说是要破坏敌人甬道,切断秦军补给。三千人!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龙且疑惑着说:“是羽将军一再催他出兵,他嫌你烦,想将你打发走?” “不对,再想!” 范增顿时就明白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这是要除掉你,派三千人要你去打头阵,分明是要你去送死,借章邯的刀来杀你!” 项羽眼中是冷冷的杀气,说:“就算章邯的刀杀不了我,他也会借口军令如山,以交战不利的罪名,将我斩杀,好一条毒计!” 范增也郁闷起来:“他这是不想给你活路了啊!” 项羽含恨道:“不错,要不是叔父一早就不放心宋义这些人,故意让桓楚在背后说咱们坏话,取得了敌人的信任,等于在敌人身边安插了我们自己人,否则今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信更是佩服项梁,居然提早埋下了这么深一颗棋子,果然是老狐狸。 果然,不一下,就有人来传令,宣项羽去中军大帐。 “我即刻就去!”项羽表面上不动声色,等传令兵走了,冷笑一声,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要给我下套了。” “到时候,少将军拒不领命就是,或者开口就要他给你两万人,他不答应那就是他的事了。”范增出主意。 项羽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于是,项羽带着范增、龙且、钟离昧等人来到中军大帐,韩信也跟着去了。 韩信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等着看好戏。 来到中军大帐,只见宋义捧着一杯热茶,身披貂裘,悠哉悠哉坐在主将座上,身边烤着火,好不舒适。 项羽沉住气说:“上将军令我前来,不知有何筹划?” 宋义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帐内踱来踱去,说道:“大军在此停留了一个半月,我也知道许多将士都有怨言,可打仗不是儿戏,得深思熟虑啊!赵国的大将军陈余也一直在催我出兵,他自己却在巨鹿城外按兵不动,唉唉……” “上将军以为该当如何?”项羽用轻蔑的眼神瞧着他。 “后方粮草转运艰难,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也想尽快破敌,可贼势浩大,咱们寡不敌众啊。”宋义装出为难的样子。 “自古以来,以少胜多比比皆是,何谓寡不敌众!”项羽说。 “说得好!”宋义故意套他说出这句话来,就接着说,“都说项将军浑身是胆,你也这般有信心,有锐气,既然如此,我给你三千人马,你敢出战吗?” 项羽心想你倒给我使激将法,应道:“有何不敢?” 范增不知项羽的心思,急道:“三千人马如何够?要挫败敌人锐气,至少得两万人马!” 宋义摆摆手说:“不然!咱们一共才五万人,除去护送粮草的,能出战的也不过三万人,要是派出两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去冒险,一旦输了,那就全完了。以项将军的神勇,三千人足矣,只需小胜,不需大胜!如若能立功,则羽将军威名传天下,咱们的士气也会因此高涨,岂不妙哉!” 范增还要说话,项羽将他拦下,脸上一阵冷笑。 宋义却没感觉到项羽的杀气,又说:“最好能够破坏秦兵的甬道,让他们断粮,那他们就不战自乱了。只要赢这么一场,上对楚王,下对将士们,外对陈余,都有了交代,项将军以为如何?” “自然是好,不知何人为上将军出此主意?”项羽问。 “项将军一再催我出兵,我也不好过于违逆项将军,不过是我自己的主意罢了,想必大家都是认可的,项将军可有信心也?”宋义只以为项羽上当,心中暗喜。 “那有何难!” “甘领军令状否?” 项羽按剑说道:“不立军令状,你却如何杀我?” 宋义不明所以,惊惧起来:“将军何意?” 项羽大声喝道:“何不令四周埋伏刀斧手,将我杀了,简单直接,何必如此做作!” 宋义更是恐惧:“项将军何出此言,我……” 项羽跟他挑明了,数落道:“好你个贼厮,自己天天喝酒吃肉,却让士兵饿肚子,这是一罪!全国的兵权都在你手里,你不思进取,迁延日期,错失战机,这是二罪!你不尊王命,擅自弄权,自高自大,这是三罪!你扶植自己人,诛除异己,想要杀我,这是四罪!你阻挠齐国使者拜见我叔父,坑死了我叔父,这是五罪!你勾结齐国,意图不轨,这是六罪!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我项羽是如何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的!”说着爆喝一声,拔剑就砍。 宋义魂飞魄散,拔腿就逃,大叫:“反了!反了!救命啊!” 项羽哪里容得他逃走,两步赶上,一剑斩下,将他连头带肩,砍成两截,五脏六腑,掉了一地。 帐中侍卫大乱,纷纷涌上,要捉拿项羽。 项羽随手就砍翻四五人,大喝一声:“谁人敢上前送死!” 众侍卫被他天神一般的威风震慑住,又见龙且、钟离昧等人已拔剑在手,一副要拼杀的模样,吓得心胆俱裂,犹豫半晌,为保小命,纷纷抛下兵器。 可怜宋义,稀里糊涂就丢掉了性命,死得惨不忍睹。 这一幕真是惊呆了众人。大家都知道项羽很莽,可谁也料不到他会这么莽,堂堂主将,说杀就杀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一个魔头! 韩信心想,这项羽不愧西楚霸王,雷霆手段,够霸气,不含糊!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强势崛起 , 范增瞪着眼睛,半天作声不得。 龙且却大呼过瘾:“他该死,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羽将军真天人也!痛快,痛快啊!” 项羽也真是一个狠人,干出这种事,还脸不红心不跳,说道:“传令其他将领来见我!”说完自己就在大将军宝座上坐下来,也不怕宋义的亲信杀进来。 龙且取了宋义的兵符,就出去调动旧部人马,以防其他将领有所异动。 不多时,英布、蒲将军、桓楚等等大将纷纷来到大帐中,只见项羽端坐在上将军宝座上,手里提着宋义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不禁悚然,纷纷咋舌,谁也不敢说话。 桓楚是报信的人,虽然知道项羽可能会有动作,也没料到他会直接在中军大帐杀人,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项羽安抚众将,说道:“诸位勿惊,宋义与齐国勾结,陈兵不动,欲要谋反,楚王密令我诛杀之!此人已除,其他人皆可安心!”他虽然莽,也知道要立楚怀王这杆大旗,给自己赋予正当性,以堵住悠悠之口。 众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谁也不敢质疑。 英布也是识时务的人,何况他之前跟项羽的关系本来就近,于是只好站队,说道:“我大楚复兴,本来也是少将军一家的功劳。宋义图谋不轨,意在篡权,少将军以非常手段,拨乱反正,可谓再次挽救了我大楚也!” 项羽大喜,看向其他将领。 桓楚也就趁机说道:“项将军今天铲除逆贼,理应代行上将军之职!” 项羽又看向蒲将军等人:“你们说呢?” 众将领见他这般霸道凌厉的手段,也不敢说个不字,纷纷说道:“军不可一日无上将,除了项将军,无人可以胜任上将军之职!” “很好!我就暂代这个上将军之职!”项羽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扭扭捏捏,还要再三辞让,毫不客气就接受了。 于是,项羽就成了上将军。 之后,项羽将宋义的亲信全部诛杀,又派周兰去追杀宋义那一个前去齐国当丞相的儿子宋襄,然后派人向楚怀王报告既成事实。 楚怀王听到消息,如受雷劈,本以为从此逃脱项氏族人掌控,哪知道还是成了那一只笼中雀,瓮中鳖,始终都在项氏的阴影中。他长叹一声,深悔自己还是小瞧了项羽,给了他翻身的机会。他无力掌控局面,只能放任项羽恣意妄为,非常不情愿,却也只能顺水推舟,封了项羽做上将军。 项羽斩杀卿子冠军,强势崛起,威震天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西楚霸王的争霸之路,从此开启。 项羽下令大军开拔,驰援巨鹿。 临近巨鹿,项羽令大军驻扎在漳河南岸,派人去摸查敌情。 不久,回报确切消息,围困巨鹿的是王离的二十万军团,章邯率二十万军在棘原与王离遥相呼应,为犄角之势,同时筑起甬道,为王离输送粮草,果然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两只老狐狸部署十分严密,毫无破绽。 项羽不由得十分头疼,聚众商议,说:“咱们身负楚王使命,身负天下人的期望,既然已经到此,不管贼众多少,不管敌人多么难以对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何破秦,还请各位献策!” 范增望着面前的一张作战大地图,指指画画说:“上上策,莫过于破坏敌军粮道,敌军无粮,不战自乱,那时趁虚而入,当可获胜!” 项羽点点头,也认可了,又说:“可是敌人防备周全,只怕破坏粮道也不容易。” “这是咱们唯一的突破点了。”范增说。 “那么破坏粮道之后,咱们是先攻打王离,解巨鹿之围的了?”项羽问。 “不错,不过最好派出一支疑兵去迷惑章邯,以免章邯绕过来对咱们形成包抄,那就很是艰难了。”范增想想双方的兵力对比,心下着实忧虑。 “亚父以为派谁去合适?” “别人去我还有点不放心,不如小老儿我自己去好了。”范增说。 “好,那就有劳亚父率五千军去牵制章邯。” 范增应命,又说:“王离军团也不可小瞧,那可是长城军团的虎狼之师,秦兵最精锐的部队,甚至强于章邯。咱们要在破坏粮道的时候,打出一场胜仗,打出了气势,那些在远处观望的诸侯军才敢动身,咱们还得联络他们,前后一起夹击王离军团,才是破敌之法。” “这批畏首畏尾的鼠辈,我信不着他们!”项羽很是鄙视诸侯军。 “总不能咱们光消耗自己的兵力吧……那陈余是赵国大将军,张敖是赵国丞相张耳的儿子,他们也还跟着诸侯军在外面袖手旁观,他们自己人躲清闲,让咱们外来人卖命,也没有这个道理!” 项羽想想就很生气,勉强说:“好,我立刻就派人去联络他们出兵。” 钟离昧只怕敌众我寡,硬碰硬不是办法,说:“咱们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项羽于是问:“钟离将军莫非另有良策?” 钟离昧摇摇头,转过头来问:“韩信,你有何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法?” 韩信知道自己现在人微言轻,项羽根本听不进去,随口说:“小人浅见,如此打法,也是在敌人的游戏规则中,不免被动。兵法说,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不妨利用咱们自己的优势,牵着敌人的鼻子走。” “你说具体点!”钟离昧向来觉得这个幕僚不简单。 “以小人之见,巨鹿城这颗棋子,咱们甚至可以放弃。起义军有很多支,咱们是多核心共同作战,被灭掉一支也无伤大雅,砍掉一颗头,还可以长出九颗来。反而秦王朝输不起,他们就只有一个朝廷,现在精锐都在外面,内部空虚,咱们如果绕过去,直插心脏,攻打咸阳,该着急的就是章邯、王离了。” “攻咸阳?那不跟刘邦一样了?”龙且先看不起韩信。 “我看不错,这也是围魏救赵之计!”钟离昧却很认真。 韩信继续解释,说:“章邯、王离来追咱们,就是围魏救赵,咱们还可以以逸待劳,打他们一个埋伏;他们不来,就是釜底抽薪,擒贼擒王之计,如果咸阳被灭了,章邯和王离这两只断线的风筝,又还能有什么作为?虽然咱们一开始的目标是救巨鹿,可谁又说咱们不能灵活变化,通过调动敌人来掌握主动权了?咱们更大的目标是破秦才对啊!” 范增瞪大了眼,眼中放光,心想,这年轻人果然心思跳脱,咱们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解巨鹿之围,他却来一个直捣黄龙,而且此人谋略句句符合兵法,见识了得,今后一定要注意此人。他很认可韩信化被动为主动的偷家之计,喜道:“上将军,这是一条好计策啊,我看值得考量!” 项羽却大笑几声,不以为然说:“函谷关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岂是轻易就能攻破的!倘若咱们被挡在函谷关前面,章邯又来堵咱们的后路,那就陷入死地了,这不是送死吗!” 韩信应答说:“敌众我寡,以奇制胜,必然需要冒险的,提前准备好应对方案也就是了。” 项羽冷笑一声,说道:“要真这么干,别人还以为我项羽是怕了章邯、王离,要抢着入关,跟刘邦抢功劳呢!要是赢了还好说,输了就会被天下人耻笑了!” 韩信无言以对,知道自己的诡计是不符合项羽的脾性的,微微一笑,只道:“小人妄言,上将军不必当真!”心想,这大概就是《史记》中所说的“数以策干羽,而羽不用”了吧。 这时,忽听帐外一声骏马啼鸣,有如龙吟。 项羽一听,赞道:“好马!”跟着走出帐去。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再次相见 , 只见正是项他骑了那匹黑马在外面显耀,他跳下马来,说道:“这匹神驹声若洪钟,惊了众位将军,莫怪莫怪!” 项羽走过去,抚摸着马脖子,露出艳羡之色,连赞:“早听说你得到一匹神马,果然不错啊!” 项他十分乖觉,现在项羽当权,他更是要讨好项羽的了,立刻说道:“小侄就知道上将军喜欢好马,正是来给上将军献马的!”他从韩信手中夺了两匹良驹,献了一匹黑马,还有一匹小紫马,虽然心疼,也不那么心疼,自己再等着小紫马养大就行了。 项羽大喜道:“太好了,我正缺一匹好马!” 项他邀功说:“小侄早打听清楚了,这匹马叫做黑神驹,原本是定陶守将的坐骑,据说是用了一千个士兵,好不容易在深山中捕获的,是一条黑龙化成的。” “黑神驹,我也早有耳闻。”项羽喜上眉梢。 “传说这匹黑神驹踏过的地方,经常长出灵芝来!它所跨过的山川河流,常年都挂着彩虹呢!实在是一匹瑞兽!”项他吹牛不打草稿,又说,“当初我抓它可也没有少费力气,被它踢了一脚,现在肚子还疼。后来我大喝一声‘除了我家少将军,你哪里还有真主?’,这马就乖乖听话了。” 众人听他拍马屁过于离谱,都不禁好笑。 韩信心中骂娘,这家伙借花献佛,全说成是他自己的功劳,对自己提也不提。 项羽心想你在定陶得到这匹马,现在才来献给我,可见并非真心实意,还是开开心心收下了,说:“你献马有功,要什么赏赐,可以直说!” 项他点头哈腰说:“小侄哪敢要赏赐,好马配英雄,这黑神驹就是为上将军所生的!也只有上将军才配骑它!不过这畜生性子很烈,上将军还是得当心,可别被它摔了。” 项羽听说此马性烈,反而起了征服欲,说道:“但凡英雄豪杰,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神驹良马,更没有性情温顺的!我倒要看看它有多烈!”当即翻身上马。 黑神驹嘶鸣起来,翻腾跳跃不止,要把项羽颠下身来。 众人见这马果然野性彪悍,力道猛恶,只怕寻常人一骑上去,都要给它颠散架,不禁为项羽担忧。 项羽伏在马背上,一双大长腿紧紧夹住马肚子,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搂住马脖子,忽然一使劲,右臂死死扼住马脖子。 黑神驹更加剧烈跳动,然而过不多时,抵不住项羽的巨力,渐渐疲乏下来,知道遇见了克星,也就服服帖帖,一动不动了。 众人尽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喝彩:“上将军果然神武,就算是一头老虎,一条龙,也能给制服了!” 项他当初骑这黑神驹时,被摔得七荤八素,只见项羽轻而易举驯服,也是舌挢不下。 项羽却只当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双腿一夹,纵马飞驰而出。 片刻间,一人一马已从辕门外奔了一个来回。 项羽喜动颜色,很是过瘾,骑在马背上,俯视众人,名副其实的人高马大,堪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更加显得神威凛凛,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他拍着马脖子说道:“此马风驰电掣,不啻为天下第一神驹!” “上将军喜获宝马,当真是如虎添翼也!”众人恭贺。 “黑神驹,黑神驹……”项羽喃喃着说,“为什么要叫它这个名字呢?这马以后是我的了,我要给它重新取个名……嗯……它的四只蹄子都是白的,有如四朵白云,它又奔行如风,不如就叫它踏云乌骓吧……是了,以后就叫它乌骓马!” 众人喝彩说:“好,取得好,果然更形象了!” 韩信一愣眼,才知这匹马果然就是乌骓马。 项羽进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吩咐左右倒酒来喝。 龙且见项羽红光满面,笑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们可知道上将军为何这样高兴么?” 项他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说:“上将军得到天下至宝乌骓马,上阵杀敌,更加无人能敌,自然高兴了。” 龙且摇头晃脑说:“一匹乌骓马,锦上添花,锦上添花而已!” “哦,难不成还有什么大喜事?”众人齐问。 “当然了,你们想想,自古英雄最爱什么?”龙且卖关子。 “宝马?” “宝剑?” “美酒?” “升官发财?” 龙且大笑,说道:“可见你们都是俗人,这些东西与美人一比,又算得了什么!自古英雄爱美人也!” 众人齐声惊呼,说:“难不成上将军得到一位红颜知己了!” 项羽饮酒微笑,春风满面,却不说话。 韩信心中咯噔一下:是虞姬么!是虞姬么?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么?唉唉唉! 众人都在起哄,韩信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快说说这位美人是谁,咱们怎么不知道?”众人问。 “这位美人啊,那可是天下绝色!你们想想,咱们上将军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天下第一大英雄,能看得上庸脂俗粉么?那必然是仙女一般的人物,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配得上咱们上将军了!”龙且继续卖关子。 项他长叹一声,说道:“自从上将军的妻子,也就是龙将军的妹妹因病过世,上将军伤心之极,他本是专情之人,许久不肯续弦。现在也应该有个美人来陪陪他了。” 项羽想起亡妻,神色闪过一丝黯然。 龙且不愿破坏气氛,说道:“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咱们今天要为上将军高兴,来,喝酒,喝酒!” “上将军,你这可不厚道了,为何不肯让咱们拜会拜会这位将军夫人?”众人又起哄。 “叫什么名字,哪的人,说话啊!” 项羽难得地红了脸,有如饮酒而醉。 龙且又打趣说:“呵,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上将军喝醉过?古今最是醉人之物,非是酒也,乃是情也!” 众将哈哈大笑。 韩信心中正不是滋味,只见帐帘掀处,一团红影走了进来。他心中一震,眼光再离不开了,这个红影再熟悉不过了,红衣似霞,人美如画,却不是虞姬是谁? 众人见到虞姬,都是眼前一亮,为其美貌所倾倒,一个个都愣住了。 项羽忽然见到美人,竟有点手足无措,动作慌乱,忙站起身来,讷讷说:“不料小姐前来此处,快快请坐!” 虞姬轻轻摇头,说:“多谢上将军这几日的关照,小女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此刻是来告辞的。”她躬了躬身,一直低着头,却没瞧见心上人韩信就在一旁。 项羽听她竟是来告辞的,胸口如受重击,顿时脸色都白了,嗫嚅着说:“这……可是,小姐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如多在这儿养些时日吧,不妨事的,不必客气,何必……何必见外……” 众人还没见过项羽这等拘谨生硬的模样,也就知道,他果然是很喜欢这个美人。同时也就知道,原来他还没有获得美人的芳心,人家都要告辞了。 韩信瞧着虞姬,心如潮水:我担心她许久,她没事就好。唉,她清瘦了不少,她受伤了么?她怎么会受伤呢?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的? 虞姬又缓缓摇头:“我的伤已经没事了,就不叨扰上将军了……” 项羽难受到不行,才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说道:“那个……毕竟是我的人将你射伤,在下实在过意不去,等小姐的伤大好了,我才放心。” 虞姬还是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然一眼瞥见韩信,顿时整个身子都一激灵,想要说什么,又慌忙移开了眼光。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小河边的纠缠 她随即收敛神色,镇定下来,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向项羽说:“他们射伤我,并非上将军的错。上将军日理万机,还亲自给小女子熬汤药,小女子很承这份恩情……”想了一想,却不再提告辞的话。 “是啊,小姐再养些时日如何?到时候小姐若执意要走……我,我亲自送你。”项羽很是舍不得放人。 “多谢上将军美意,上将军当以战事为重,何必在意小女子。”虞姬也感受到了项羽对自己的心思。 “那……你不走啦?”项羽大喜。 “既承上将军美意,小女子愿意多留几天,也想瞧瞧这场巨鹿大战是怎么破秦军的。”虞姬给自己找了一个留下来的借口。 项羽喜不自禁,这一来有美人观战,更是恨不得大展神威,一巴掌把秦军拍扁,接口说:“好,好啊!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姐所望的,小姐就等着看好戏吧!” 虞姬又福了福身子:“那小女子就不打搅各位将军了!”说着缓身退出,走到韩信跟前,又低声道,“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韩信一听这话,再次心中一震:她这句话明明白白是当暗语对我说的?我还以为她不会理我了,原来她心里还有我!唉,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既想见她,又怕见她,以后可怎么办?同时也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约自己去河边见面! 虞姬这句话可把项羽等人难住了。 项羽等她离开后,急问:“这位虞姬姑娘刚才说什么?” 龙且也是摸不着头脑:“说什么人不能两次踩到同一条河中去,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于是都开始瞎猜起来,项他说:“踩到河里应该是倒霉的意思,人不能两次踩到同一条河里,意思是不能在一个地方上两次当,吃一堑长一智的意思!” “可那又具体指的啥?她是指上什么当?”项羽忙不迭问。 众人就回答不出来了,龙且说:“会不会怪咱们射伤了她?” “不会吧,我已经跟她道过很多次歉了……” “莫非是说不能晚上走路,你们想啊,晚上才容易踩到阴沟里!” “那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只是一个谜语?” “什么谜语,谜底是什么?” …… 众人绞尽脑汁,却猜不出个所以然,龙且长叹说:“我最怕猜女人心思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项羽自作多情,还以为是留给自己的考验,大急说:“你们都猜不出来,下次她要问起我,而我又回答不上来,她岂不嫌我愚笨!唉,你们这些莽夫,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韩信面无表情,看着这些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咤风云的人物,在这儿抓破头皮,揣摩一个小女儿心思,而且错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甚是滑稽。他心中十分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见虞姬,见吧,藕断丝连,旧情复燃,只怕自己控制不住。不见吧,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他决定了,要去跟虞姬说清楚,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 到了傍晚时候,韩信才敢以夜色作掩护,来到漳河边见虞姬。 他一边沿河寻找虞姬的身影,一边自责:韩信啊韩信,我看你自己就是还没死心,给自己找些借口,明明就只是想见她!这样下去,害人害己,不该啊不该! 这一次一定要做到铁石心肠,一刀两断,让一切回到正轨。 走得几步,听见一处河岸下有水声。 韩信循声望去,月色之中,看得清楚,果然就是虞姬。 虞姬正坐在河边,神思恍惚地往水中投着石子,等着他前来。 韩信心中七上八下,走过去,站在河岸高处,咳嗽一声,说道:“你上来吧!” 虞姬招招手,说:“你下来,我喜欢坐在水边跟你说话。” 韩信一听,她还是用之前跟自己打情骂俏的语气说话,感觉不妙,不为所动,又说:“你上来!” 虞姬也就走上来,哼了一声,说:“叫我等得好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来了,我还是很高兴。” “或许我不该来。”韩信叹一口气。 “我心中早打定了主意,等到三更时分,你还不来,我就跳到这条河里喂鱼去了!”虞姬满怀娇嗔和怨恨。 “你跳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跳第二次!何苦如此,不值不值!”韩信见她认真的神情,庆幸自己来了,否则她真有可能做傻事。 “你怎知我之前跳过河?上一次在秦淮河边,你回去找过我是吗?”虞姬知道他还关心自己,满心喜悦。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韩信岔开话题,“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虞姬幽幽说道:“你对我那样绝情,我本来不想活了。上一次跳进秦淮河,却被一对老夫妇救了。我死了一次,就不想再死了,我要来找你,要向你问明白,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并不知道,但也猜了个大概,你一定在楚军中,那么多半就来援救巨鹿了。所以我一路北上,想打听你到底在哪儿。结果,有一次在山林中,一个叫周兰的将军误以为我是猎物,将我给射伤了,因此将我救到了你们的大营中。” 韩信心想,原来是周兰那家伙,竟敢射伤虞姬,老子记住你了!口中说道:“你伤得怎样,好些了没?” 虞姬听他温言关怀,很是开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本来还没好,可是你一问,伤就好了。” “这是怎么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可是我又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 韩信心中对她爱怜不尽,口中还是冷冰冰说:“咱们还是不要这样子说话吧,咱们真的缘分已尽了。” “我不信,你心里明明还喜欢我,我感觉得到。”虞姬眼中含泪。 “我说了,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人,你的白马王子另有其人,你还不明白吗,就是项羽啊!他可是真真正正的高富帅啊,那可是名门望族,天下第一大英雄,我哪里比得上他啊!”韩信越说越是心里酸溜溜的。 “有项羽这个人又怎样?他是英雄又怎样?可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你为什么总要把我跟他扯上关系?”虞姬还是不明所以。 “这是命中注定的,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已经遇见了你……”虞姬也很奇怪,问,“你为什么就知道我会遇到项羽这个人?” 韩信知道不好解释,只能撒一个慌,说:“我曾遇见一个算命先生,他有一本姻缘册,上面写着一对一对情侣的名字。名字在上面的人,全部都结为眷侣了,很是灵验。我在那上面就看见了你和项羽的名字。” “难道真有宿命这一说!”虞姬信以为真,心神恍惚,又摇了摇头,说,“我不信,我偏不依他的,我只喜欢你,我不会再去喜欢别人了。咱们去找那个算命先生,把名字改成你的。” 韩信见她对自己一片痴情,也很感动,说道:“不能这样子的,以后你慢慢就会喜欢项羽,不会再喜欢我的。咱们还是不要这样子继续下去了,好么?” 虞姬神色凄苦,泪水在眼中打转:“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还喜欢我的……” “我没有,我不喜欢你了,我其实早有其他喜欢的女子了,我甚至有婚约了……唉,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啊,我早说了,我是个坏男人……”韩信说着违心的话,心中也在滴血。 “我不信,我不信!”虞姬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将他抱住。 “你不要这样啊!”韩信大急,一把将她推开。 虞姬摔倒在地,碰到了胸口的箭伤,捂着胸口,咬着嘴唇,汗如雨下。 韩信大急,情不自禁地将她扶起,关怀问:“你怎么样啊?” 虞姬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还心疼我。” 韩信又将她放开,说:“倘若是别的女子,我也会这样关心的。” 虞姬忽见地上有两件东西,是刚从韩信身上掉出来的,捡起一看,喜道:“你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却一直带着这两件东西?”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决绝 韩信一看,正是两人当初的定情信物,金钗和玉佩,感觉有些尴尬,狡辩说:“我随意放在身上而已,那又怎样?” “你贴身放了这么久,明明是还在意我!”虞姬满怀柔情,又来抱他。 “不行啊!你知道的,我的理想志向是当大将军,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不能因为你而放弃!”韩信想要推开她,又怕弄疼她的伤口,只恨自己狠不下心来。 “你当你的大将军就是了,我又不会妨碍你。”虞姬不肯撒手。 “项羽他很明显喜欢你,我在他手底下听差,还想往上爬一爬,他看我跟你好,肯定就恨上我了,那我就完了,明白了吗?” “难道你的大将军,真的比我还重要?”虞姬怔怔瞧着他。 “是!儿女情长不是我所在乎的!” “你真要赶我走,我就只能一死了之!”虞姬泣不成声。 “你何苦如此,我不喜欢一个不自爱的人!倘若你真的跳河自尽,我会伤心一阵子,但是过不多久,就会把你忘了的。”韩信只能说狠话,跟她纠缠的时间已经太久了,这种事情应该快刀斩乱麻。 “我只想跟你远走高飞,去哪儿都好,我都跟着你。就是不要抛弃我……”虞姬竟至于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腰,苦苦哀求。 韩信狠下心来:“你快放手,我得回去了!” 虞姬卑微到尘埃里,也换不回他的回心转意,伤心之极,只怕一松手就永远失去他,越加紧紧抱着他,只是哭泣。 韩信也是心乱如麻,正在推开她时,忽听身后一声暴喝:“大胆,何人敢在此非礼美人!” 韩信心下一惊:是项羽,糟糕,这下完犊子了! 来人正是项羽,他见不到虞姬,一路找到这儿来,见到这等情形,眼中冒出火来,看清楚是韩信之后,更加大怒:“是你!好你个韩信,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韩信明明自己才是正主儿,反而像偷情一样心虚,大叫:“不是我,我冤枉啊!” “唐突美人,死罪!”项羽搞不清状况,还以为真的是韩信非礼美人,把美人都吓哭了,拔剑就要杀人。 虞姬忽然挡在韩信跟前,急道:“不许你伤他!” 项羽收手,愕然道:“可是这混账对你无礼……” 虞姬摇头说:“他不是,他没有……你误会了。” 项羽紧皱眉头,疑心大起:“那你们是在做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虞姬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符合韩信的心意,满眼愁绪,望了望他。 韩信为了掩饰过去,急道:“那个……是这样的,小人不经意间路过此处,看见这位小姐刚才要落水,就将她救了上岸,她吓得不轻,仅此而已!”情急之下,把《泰坦尼克号》的情节都搬来用了。 项羽似乎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样!” 虞姬听到韩信的解释,明显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伤心欲绝,忽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项羽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 “我们本就相识。”虞姬说什么也不愿与韩信成为陌生人。 “啊,你们认识?”项羽心下茫然而凌乱。 “不错,他……韩信是我的情郎!”虞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竟是这样!”项羽身形一晃,倍受打击。 韩信心中也咯噔一下,既感激虞姬对自己忘乎所以的一片真情,同时又觉得这事难以善后,十分忧虑。 “不错,我与韩信早已私定终身。”虞姬只在一厢情愿表明自己的决心。 项羽心碎一地,失魂落魄,愣愣说:“你……可是之前为什么不说?你们明明在大帐中已经见过了……” 韩信只怕这样下去,历史乱得一塌糊涂了,狠下心来说:“那是因为我与虞姬缘分已尽,我早已移情别恋了。现在正要把事情说清楚,做一个一刀两断。” 项羽见到又有转机,心情复杂,说道:“当真?” 韩信只好继续编造谎言:“不错,小人在淮阴早有一位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的姑娘,叫做白小娥,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等到打完了仗,我就要回去跟她结婚的。” 项羽一听,连说几个好,暗骂这小子有眼无珠,竟然抛弃虞姬这样的绝色美人,又痛恨他捷足先登,跟虞姬有一段情缘。 虞姬听他这么说,知道是不可挽回的了,不禁泪如雨下。 韩信镇定心神,向虞姬郑重说道:“虞姬小姐,是我负你。从今以后,善自珍重,勿再相念。”他说完这些话,感觉自己灵魂都撕裂了,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然后转身而去了。 从今以后,英雄和美人的故事,只能发生在项羽和虞姬之间,跟自己再无关系了。 韩信心中在滴血。 第二天,韩信仍然充当钟离昧的幕僚,来到项羽大帐中商议军情。 一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帐,只见虞姬就坐在项羽身旁,一颗心猛地一跳,不由得百感交集,当下只作不见。 而虞姬也仿若没瞧见他,神情冰冷。 两人果然还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韩信一颗心直沉下去,却也要装得若无其事。 项羽议论军情说:“诸侯军不肯出战,眼下如何是好?”他甚至因为使者不能说动诸侯军出战,一怒之下,责怪使者办事不力,把使者都给斩了。 龙且接口说:“我就知道他们靠不住,得靠咱们自己。” “那好,眼下谁去破坏敌人运粮甬道?”项羽要来真的了。 “我去!”龙且第一个应命。 “末将也愿去!”英布不甘示弱。 这等攻坚战别人避之唯恐不及,这两个悍将却要抢头功。 “是我先答应的,你要跟我抢吗?”龙且对英布越来越不爽了。 “这场仗不好打,我也是怕有损龙将军威名啊。”英布不肯相让。 “你认为我会输?来来来,咱们俩先来较量一下,谁赢了谁去,如何?”龙且气势汹汹。 “龙将军非要如此,在下也愿意奉陪!”英布知道自己立功越来越多,威望越来越重,风头渐渐要盖过龙且了。龙且势必不服气,早晚要找自己的茬,不容不接招,又道,“龙将军想要比什么?” “比剑如何?”龙且最妒恨的是英布有自己万余人马的嫡系部队,因此处处压自己一头,又进逼一步,“敢不敢提高赌注?你赢了,从今以后,立功的机会我都让着你,路上相遇,我也给你让道;若是我赢了,那么不好意思,请阁下交出两千兵马,划拨给我,怎样?” 英布一惊,这赌注可有点大啊,可对方如此气势凌人,又不能服软,说道:“龙将军有这等兴致,在下奉陪到底!”说着又看了项羽一眼,只见项羽却不为所动。 项羽因为英布始终是外人,而且在自己和楚怀王之间当过中间派,自然更偏心龙且。 钟离昧想要打一个圆场,说道:“两位将军都是上将军的手足大将,何必伤了和气。我看不如抓阄,谁抓到了谁去,公平公正,合情合理!如何?” “咱们点到为止就是,我当然不会伤到英将军。将士们都好奇,我跟英将军谁更能打一些,不如今天就见分晓。”龙且不依不饶。 “好,那就来吧!”英布也很痛快。 于是,两人都拔出剑来。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执戟郎,竟是这么回事 众人都退开来,给他二人让出一片空地。 “出招吧!”龙且大喝一声,抢先动手。 这两个猛人一打起来,果然是虎虎生风,刀光剑影,凶狠无比,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两人长剑对砍,火花四溅,铮铮作响。 众人惊叹于二人的剑招猛恶之中自有高妙之处,都捏了一把汗,心想这二人果然是虎将,自己上去只怕敌不住,他们这种打法,谁要是一个不小心,只怕会被对方砍成两截。 项羽乐得看两个虎将分出胜负,在一旁大声喝彩:“打得好,不愧是我楚国大将!”无异于是在拱火。 两人酣斗一阵,都是狂劈猛砍,比谁更加力大招沉。 只见两人的剑上已全是缺口。 忽然,龙且猛地一剑斩下,英布横剑一挡,他的剑却不及龙且的剑,瞬间给斩断。 英布手持断剑,往后急退。龙且却不收手,又是一剑狠狠斩下。 众人齐声惊呼,只要这一剑落在英布身上,英布的右肩连同手臂,只怕要没了。 韩信不容多想,仗着自己的剑是一把宝剑,立刻抢上前去,挥剑挡下了龙且这一剑。 项羽也惊了,急道:“快住手!” 龙且这才住手,凛然说道:“英将军,承让了!在下求胜心切,差点没收住手,多多包涵啊!”他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英布脸色铁青,默不作声,只切齿痛恨。 项羽看出英布不服,况且龙且要痛下杀手,坏了规矩,也很有些说不过去,为了安抚英布,说道:“这一场,英将军的宝剑断了,不能算输。依我看,两位将军不分胜负,你们都是我的肱股良将。我瞧不用比了,还是按钟离将军所说,抓阄吧,谁抓着谁去。” “龙将军赢了就赢了,我愿赌服输!”英布口服心不服。 “龙将军虽胜,未免胜之不武。”项羽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又说,“还是抓阄吧,否则别人会怪我偏袒的。” “不错,还是抓阄好!”众将也附和着说。 英布这才勉强同意抓阄。 龙且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差点惹出大祸,也不多说。 于是,两人就抓阄,结果是英布抓着了一个“去”字。 “既然如此,那这个先锋就是英将军的了!”项羽为了激励英布,解下自己的佩剑送给了,又说,“这柄剑跟着我也有些时间了,杀敌无数,希望能跟着英将军立功!我再派蒲将军做你的副先锋,你二人率一万五千人马,前去破坏敌人粮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诺,定然不负上将军信任!”英布领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去准备去吧。”项羽淡淡说。 英布告退,走到韩信跟前,向他点点头,感激他刚才出手相救。 龙且丢了抢头功的机会,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也向韩信盯一眼,暗怪他刚才坏自己好事,不然还可以杀伤英布出一口气。 项羽也瞧到韩信身上来,说道:“韩信,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以前你救过我叔父,现在又使英将军免于受伤,你可是我楚军的恩人啊,本将军可感激你得很啊!” 韩信心中奇怪,发生了昨天的事,他应该恨我入骨才对,竟肯说我的好话?随口答:“小人碰巧出手而已,不足挂齿。” 项羽微微一笑,又说道:“范亚父也说,你深通谋略,叫我要重用你,我觉得倒也不错,不知你自己意下如何?” 韩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声不答。 项羽也不等他回答,又说:“那好,今后你就留在我帐中听用吧,这样一来,我也好天天问计于你。” 钟离昧还以为项羽真的要重用韩信,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代他高兴,说道:“好事啊,还不赶紧谢恩!这是上将军对你的格外提拔,是你的福分。今后好好听候上将军差遣,多多观摩学习。以后你立了功了,我也沾你的光!” 韩信知道躲不过这一天,只好谢恩:“多谢上将军栽培!” 项羽向钟离昧说道:“钟离将军,到时候你率两千人马,作为英将军的策应,你也下去准备去吧。” 钟离昧领命,告退而去。 项羽支走了钟离昧,这个韩信唯一的靠山,就话锋一转,别有意味说道:“韩信,以后你就做我的执戟郎吧。你虽然机敏多谋略,我看你更善于应变救人,适合搞护卫工作,这样也算人尽其用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他这话一听就充满了揶揄嘲讽的味道。 明明知道韩信有才,却用来当保镖,显然是一种侮辱。 龙且因为刚才韩信出手坏事,讨厌上了他,也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安排不错,很适合!上将军把自己安危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他,当真是他莫大的荣幸。” 韩信心中骂娘,我这个“执戟郎”终究还是逃不过。又想,项羽因为虞姬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奇怪,他要侮辱折损我,什么法子不好使,偏偏要我当执戟郎,那是什么道理? 忽然一转念,立刻就明白了:是了,他是要时时刻刻把我放在眼皮底下,不让我有机会再去跟虞姬私会! 这才是他真正的居心! 韩信心中苦笑不已,项羽啊项羽,原来你也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原来老子的执戟郎是这么来的! 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料,项羽想要折辱他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加掩饰,忽然就说:“韩信,上来给本将军和虞姬姑娘倒一杯茶。” 韩信大怒,没想到自己这个执戟郎,还要干这种丫鬟奴仆的贱役,只是不动。 “没听见么?”项羽没好声色。 韩信望了望虞姬,只见虞姬冷若冰霜,并不为自己说一句话,心中难受之极,只得上去斟茶,先给项羽倒茶。 “懂不懂规矩,先给客人倒茶。”项羽挑刺。 韩信忍气吞声,于是先给虞姬倒茶。 虞姬仍然不为所动。 项羽也一直在观察虞姬的神色,心中想,是韩信这个不长眼的抛弃了虞姬,虞姬心中一定痛恨他才对,我折辱他也是为虞姬出气,又说:“韩信啊,本将军常常听人说,古今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处。范亚父也时常夸你很有见解,你觉得自己的过人之处是什么?”心中想,我看你这小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知道虞姬之前怎么就喜欢你了。 韩信知道他不怀好意,只说:“就算是英雄,也不是自封的。何况,道家所说,良木藏在深山里,人们也要去把它砍回家,做成家具。反而路边的小草,没人去害他。无用之用,才是大用。我韩信宁愿当一个无用之人。”他只能选择低调,心中想,老子要是一个庸碌之辈,现在也不会被你针对了。 “不然,你是一个英雄豪杰!”项羽说。 “不敢当。”韩信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想当初,孙膑在庞涓手底下求生,装疯卖傻。勾践在夫差手底下求生,甘为奴仆。这两人都是英雄,能忍的典范。别的不说,光是在这一点上,你与他二人相比,就有过之而无不及。”项羽话中有话。 韩信心想,我也还不至于在你手底下忍辱负重到那个地步。 然而,项羽说的却不是这回事,又说道:“我可早就听士兵们说起,说你曾被一个屠户刁难,甘受胯下之辱。这不是能忍是什么?我瞧你果然不输孙膑、勾践也!” 韩信心中冷笑,对他这种嘲笑也不怎么在意,只想:项羽啊项羽,你堂堂盖世英雄,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也变得如此心胸狭隘了,刁难我一个无名之辈。 龙且也嘲笑起来:“是啊,我还听说,这小子在淮阴,天天要饭呢!” “是嘛?”项羽大笑。 龙且与他一唱一答,说道:“要饭,也没什么!英雄不问出生嘛!想当初,傅说不也是奴隶,百里奚不也给人放牛么?” “好啊,原来我这个执戟郎是孙膑、勾践、傅说、百里奚一般的英雄,真是屈才了啊,哈哈哈!”项羽忍不住又想,这家伙到底哪点好,虞姬会喜欢他? (本章完)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比剑 韩信好在脸皮厚,任由他们嘲弄,只是听着,时不时偷瞧一眼虞姬,见到虞姬始终不动声色,心中有些悲凉。 项羽喝了几口茶,在大将军宝座上斜倚着身子,悠闲地说:“韩信啊,你既然是个大才,就来出个主意吧,破坏了敌人的粮道之后,咱们要怎么打?” 韩信心想反正老子怎么说都是错,也就无所谓了,说:“如果是我,就使疲兵之计,先不跟他们正面较量,而是每晚上不停地骚扰他们,等他们疲惫不堪,放松戒备之后,再一鼓作气消灭他们。” 项羽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又转头向虞姬道:“虞姑娘,你也颇知兵法,正是来为我分忧解愁的,你觉得此计如何?” 韩信心想,原来他连虞姬懂兵法的事也知道了。唉,也对,不然虞姬却怎么坐在这里呢! 不知他们俩私下都聊些什么呢? 虞姬沉默一阵,垂头说:“现在章邯和王离互相呼应,交战之时,最怕的是他们左右夹击。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对王离采取佯攻,然后让疑兵去迷惑章邯,使章邯不敢乱动。然后又假装攻打章邯,用同样的办法,让王离不敢乱动。这样反复几次,他们都习以为常了,也就不会互相救援了。此计主要在于分化他们。等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咱们再奋力攻打王离,该是有所斩获。” 项羽不管是不是妙计,都喝彩:“妙也!虞姑娘果然深知兵法!”心中确也佩服她一个女子,能想出这等计策。 龙且等人也捧场:“虞姑娘果然高见!” 项羽于是又把韩信贬得一文不值:“我看范亚父只怕是高看你了,你的计策还远远比不上虞姑娘。” 韩信无话可说,只能呵呵而笑。 项羽却又长叹一声,说道:“虞姑娘的计策虽然佳妙,只不过现在咱们缺粮,什么计策都使不了,只能跟敌人硬拼了。” “原来如此,小女不知军机,倒让上将军见笑了。” “不妨,今后还要时时请教虞姑娘才是。” 这时,又从外面蹿进一人来,却是项庄。 没错,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一个项庄,他是项羽的堂弟,剑法尤其了得,为人低调冷淡,平时不好交游,主要在战场上充当项羽的护卫。 项庄进来一瞧,微有些失望,说道:“听说有人比剑,特来瞧瞧,怎的,比完了么?” “比完了。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项羽顿了一顿,又转头向韩信说,“韩信,听说你剑法也不错,不如与项庄兄弟比试一番,也好让咱们开开眼界,如何?” 韩信早知道项庄是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痴,剑法远不是自己能比的,不禁郁闷,说:“这位项庄兄台是剑术高手,在下可不敢请教。” 项羽蔑笑一声,说:“项庄老弟可是从来不轻易出手的,你能得他赐教,有所受益,也是大大的荣幸了,怎么还怕了不成?” 韩信众目睽睽之下,宁愿输也不愿怂,何况输给项庄这样的大高手,也不丢人,于是拔剑下场。 项庄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也唰的抽出剑来,光是亮剑的姿式,就很潇洒。 龙且向项庄使了一个眼色,意示他可以下狠手。 韩信看在眼里,越加恼恨这家伙。他知道项庄这种高手是不会先出手的,因此唰的一剑,先刺出去。 项庄轻飘飘地化解,从容不迫,连着几招,只守不攻。他显然是不想速胜,让观众觉得没有看头。 韩信先使一套墨子剑法,他此时的剑法修为比两年前已经大有长进,自以为发挥得还行,堪称夭矫奔放,势如流星,不料每一招都给轻易挡回,倒像是对方的剑法天生就克制自己一般。 项庄见他使墨子剑法,不几下也变成墨子剑法。 只是两人同使墨子剑法,风格却大不一样。项庄的剑招更加灵动飘逸多了,一些招式略加变化,妙到颠毫。 韩信凝神比剑,心中从头到尾都在大呼:“什么,这一招居然还可以这么化用!什么,他这两招居然可以连起来用!你娘的,他这招怎么可以反过来用?” 项庄气定神闲,炫耀了一阵剑技,博得满堂彩之后,把左手背到身后去了,让出一只手,显然是蔑视韩信。 韩信大怒,剑法一变,又成了聂氏剑法。 项庄也跟着一变,同样使聂氏剑法。 韩信一呆,原来他也会!当下不管怎么变换剑招,都被他用同样的剑法克制得死死的。好像对方的剑法能结出一道结界似的,自己的剑一旦靠近他身边一尺之内,一定会被弹回来。 韩信现在的剑法已然不弱,厉害可比一条毒蛇,对方却是一只蜜獾,对于不在一个水平面上的降维打击,也是无能为力。心中又想,不知道嬴柔能不能胜过他? 他一时气馁,剑法就大弱了。 项庄跟自己差太多的人比剑,也觉得没什么兴味,道一声:“中!”一剑刺在韩信肩上。 韩信闷哼一声,捂着伤口,蹲到地上去了。 “比剑还是得分出胜负,才有意思。”项庄收剑入鞘,拱了拱手,就要闪走。 “站住!”虞姬忽然一声娇喝。 “怎么?”项庄站住问。 “我也要领教你的剑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虞姬走上前来,又望了望韩信,见到心上人受伤,眼中满是关切和气恼。 韩信还以为她真的从此以后不理自己了,见她还是心疼自己,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也不知是喜是愁。 虞姬蹲在他身前说:“可否借公子的剑一用?” 韩信知道她专向自己借剑,正是要为自己出气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领情了,她不必如此。 虞姬并不理会,取过了剑,就向项庄说道:“要么你刺我一剑,要么我刺你一剑,否则不算分出胜负。” 项庄望向项羽,不知该如何是好。 项羽叹道:“原来美人也会剑法,我竟不知……项庄老弟,你……你下手轻些。” 项庄无奈,只好拔剑接招。 虞姬拔剑就刺,只攻不守,非要剑上见血才肯罢休。 众人见虞姬剑法不弱,齐声惊呼。 项庄的剑法还是远胜虞姬,足以应付,只是见到她这等打法,心中发愁:这女子缠上我了,我又不能伤她,如何是好?是了,我就耗到她没有力气,知难而退就是了。 项庄于是消极抵挡,只守不攻。 虞姬舞动长剑,牵动箭伤,伤口崩裂,胸口衣衫处渗出血污。 “虞姬,住手吧!”韩信很不忍心。 虞姬却不管不顾,仍出狠辣剑招。 “是我输了,咱们罢手如何!”项庄急道。 “比剑还是得分出胜负,才有意思,是项公子自己说的。”虞姬并不甘休。 项庄无奈,只得继续应付。 虞姬胸口疼痛,剑招越来越弱,她向项庄腰间连刺几剑,忽然剑光暴涨,直刺他眉心。 项庄一时轻敌,居然差点被刺中,他平时练剑都是以攻为守,情急间,杀招就使了出来,要逼迫虞姬后退。 虞姬仍是不闪不避,与他对刺。 项庄大吃一惊,只怕伤到她,慌忙撤剑。 虞姬这一剑已经变换方向,不偏不倚,刺中他肩膀,刚好与他刺中韩信的位置一模一样。 项庄倒在地上,伤得比韩信还要重一点。 众人都瞧出来了,虞姬纯粹是舍命要为韩信出气,不知道两人瓜葛的,不禁愕然摸不着头脑。 韩信心情激荡,怔怔地瞧着虞姬。 虞姬知道自己这一剑刺得很不光明正大,伤心之下,丢下剑,转身奔出去了。 项羽让人把项庄扶下去治伤,长叹一声,也就知道,虞姬对韩信余情未了,自己纵使百般讨厌韩信,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看来,是还动不得他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章 巨鹿之战开始了 很快,巨鹿之战的决胜阶段,开始了。 这天一早,项羽集结大军,开始渡河。 项羽骑在乌骓马上,驻立在漳河边,看着大军浩浩荡荡乘船过河,热血澎湃。在他的身后,是龙且、季布、桓楚、周兰、项声、项婴、项缠 、项襄等一大批将领。 士兵们列队整齐,行动迅速,一早上时间已经渡河大半。 楚军士气大振,源于英布在前线取得一场大胜,成功破坏了敌人粮道。 英布果然是一员猛将,猛打猛冲的攻坚战从来没让人失望。 项羽知道决定生死的时刻到了,不仅仅是关乎楚军,更关乎自己的命运,若是失败了,自己这一个以非常手段夺来的上将军,只怕不会有好下场,这一次必须全力以赴。 不过,此时此刻,越是敌众我寡,越是处境不利,越加激发他的英雄肝胆。他已然置生死于度外,一腔豪情,向身边的虞姬说道:“虞姑娘,晚些大战的时候,我只怕保护不了你的周全,你不如就留在河的这边,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就是。” “我又何须人保护?我也痛恨秦朝暴戾,我也要上阵杀敌。”虞姬终于等来上战场的机会,不甘示弱。 项羽大笑几声,向旁人说道:“你们听见没有,一个弱女子都有上阵杀敌的决心,咱们这些楚国的大好男儿还有不浴血奋战的道理么?”说话之时又向身边的护卫们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们到时候多多照拂虞姬。 “杀敌,杀敌!” “灭秦,灭秦!” “奋战到底,绝不后退!”众将齐声高亢。 项羽心中却还不无忧虑,毕竟敌我力量悬殊太大,自己能出战的只有三万余人,敌人却有二十万兵马,纵使人人奋不顾身,胜负之数也实在难料。 虞姬也知道这一层客观事实,说道:“上将军,大战在即,如今之计,最重要的鼓舞士气。” “不错,虞姑娘有何妙策否?” 虞姬沉吟说道:“兵法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初秦军在崤山大败,孟明视为了雪崤山之耻,在征战晋军的时候,渡过黄河就焚毁渡船,以示决一死战,果然取得大胜。咱们何不效仿之,将船沉了,将釜甑摔了,将庐舍烧了,只带数日口粮,以示没有退路。” “好一个破釜沉舟!”项羽赞叹不已,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这等见识,立刻传令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烧庐舍,毁釜甑,过河就沉船,每人只带三日干粮,不是敌败就是我亡,任何人都没有退路!” “虞姑娘果然高见啊!” “我等男儿也自愧不如啊!”众将都一起夸赞虞姬。 虞姬心中也有一丝得意,偷偷向韩信看上一眼。 韩信作为项羽的侍卫,此时自然也在他一旁,不由得呆呆出神:原来破釜沉舟的典故,居然一半是虞姬的功劳,真是厉害了啊! 项羽本来满含情意瞧着虞姬,然而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他是怎么看虞姬的,虞姬就是怎么看韩信的,这让他醋意大发,强忍着不快,向韩信说道:“韩信,你的伤好了吗?” “回上将军,没有大碍了。”韩信看看他脸色,就知道没有好事。 “要是没好,你就不必上战场了吧。” 韩信心想,是了,他又想支开我,不想我跟虞姬在一块儿,说道:“这点伤不碍事,属下自然也想要杀敌。”他却不想错过这一场史诗级的巨鹿大战。 “我有另外一个更加紧要的任务想要交给你,不知你敢不敢接?” 韩信知道自己逃不脱的了,无奈问道:“什么任务?” “我要你去请各路诸侯出兵,与我一起夹击秦军。” “诸侯军请了两次,都没能请动,只怕再去也是徒劳。何况小人拙于口舌,实在不是出使的合适人选啊。”韩信心想你把前两次不能完成任务的使者都给斩了,又叫我去,不是明摆着要我的好看么? 从来没有上级动不动就斩杀自己的使者的,换了是项羽,倒好像也不奇怪了。 “你就告诉各路诸侯,说这一次本将军亲自冲锋陷阵,叫他们知道好歹也就是了。”原来项羽也不是真要韩信去出使,他只是觉得此人太也碍眼了,杀又不能杀,不如把他逼走算了。他已经斩过两个使者,以为这样就能吓得韩信逃跑。 韩信猜到他的心思,只在冷笑,应道:“好,臣去就是。” 项羽露出笑意,说道:“你是我亲信之人,必不会叫我失望。我再派几人,与你同去。” “我与山姆二人同去即可。” 项羽心想,他果然想逃了,否则怎么怕我叫别的人看住他?心中反喜,说道:“那好,你二人持我的旌节,速速前去。” 不一会儿,旌节送来,韩信得到使节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凭证,就叫上山姆,一同上路去请诸侯军去了。 项羽只盼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美人独属于自己,心中甚喜。 韩信与山姆二人打马驰出一程,缓辔而行,对于如何请诸侯军出战,他也发愁。 “咱们真的要去请诸侯军出战?”山姆问。 “当然,否则岂不叫项羽看笑话?”韩信没好气说。 “请不动会掉脑袋的!”山姆惧怕。 “我韩信从来都是迎难而上……你可是我的小弟,说好有难同当的,来日我要是掉脑袋,你可也别想逃!”韩信还有心情跟他说笑。 “我把你当大哥,为了你掉了脑袋,又算什么!”山姆很认真地说。 韩信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倒也很感动,说:“以后我发达了,绝不会忘了你。” “那咱们怎么请诸侯军?”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韩信其实心里面一点谱也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历史上关于巨鹿之战的记载,有的说诸侯军参战了,有的说诸侯军从头到尾作壁上观,没有定论,所以,请不请得动他们,倒也无所谓,反正怎么样都不改变历史就是了。 只不过,韩信自己是想要请动他们的,不然就让项羽小看了。 这时,身后忽然马蹄声响起。 韩信回头一看,只见是虞姬,不由得怔住。 山姆也早知道二人之间的故事,嘿嘿一笑,打马到前面去等他去了。 虞姬停住了马,落下马来,瞧了瞧他,又低下头去,却不说话。 “你……又为什么追上来?”韩信心情复杂。 “我就想来跟你说说话。”虞姬声音低柔。 “唉……还说什么呢……项羽见你来追我,岂不生气?” “他生不生气是他的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理会他怎么想?” 韩信听她这么说,既高兴自己还是她心中的唯一,又不禁忧愁,说道:“可是……那一日,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咱们还是不要私下再见了……你那日为我出头,刺了项庄一剑,我很感激……哎哎……” “先不说这些……”虞姬从身边取出一卷东西,递给他,微笑说,“你看看这是什么?给你的。” “这是什么?”韩信只见是一卷薄绢,还是忍不住好奇。 “你看看就知道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越女剑法 , 韩信见到她温婉的笑容,实在不忍心拂逆于她,接了过去,打开一看,上面绣着许多小画像,是各种姿态的女子舞剑图,原来是一幅剑谱,最边上刺着四个玲珑小字:越女剑法。 “这真是越女剑法?”韩信大奇,心想历史上只怕真有越女剑法才对,否则武侠小说中,它的名头为什么这么响? “是真的,我已经练过一点,这剑法的确很精妙,现在送了给你。”虞姬说。 “哪儿来的?” 虞姬似乎有些难为情,说:“是……是项庄费了很大的力气得来的,他送给了上将军,上将军……送给了我。” 韩信一听是项羽送的,顿时不是滋味:“是他给的,我不要了!”又哼一声说,“原来他给你什么,你就收下什么!”又将剑法扔回给了她,心中矛盾得很,明明自己都跟她划清界限了,为什么还要喝干醋? 虞姬泪水在眼中打转,说:“我没有想那么多,也不是他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是因为是剑法我才要的。”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剑法你能用得着……”虞姬低声说。 韩信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一片苦情和痴情,也是柔肠百转,甜蜜和悲伤一起涌上心来,还是说道:“你又何必如此……是女人练的剑法,我不要。” 虞姬十分气苦,泣道:“那你不要好了,将来你的剑法不如别人,给别人杀死了算了!” 韩信才知道那天自己挨了一剑,她竟然一直如此挂念,心肠一软,说道:“我只怕我练不了女人的剑法。” “自然练得了,又没说只有女人才能练。”虞姬又把剑法地上。 韩信不忍拒却,又接了过来,说:“可是,这什么也不能改变,你该明白的。” 虞姬心中酸楚,呢喃着说道:“我都想清楚了,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有我,我心里面也有你,这就够了……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也不会一直缠着你了。”跟着取出那只金钗和玉佩,将金钗插在头发中,将玉佩挂在腰间,又说,“这是当初咱们的定情信物,今后只要这两件东西还佩戴在我身上,就说明我还在等着你回心转意,只要你说一句还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欢我,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如果……如果哪一天,你在我身上看不见这两件东西,就说明我也已经死心了。” 韩信长叹一声,似乎感受得到,她经历了多少的纠结难过,多少的心念百转,多少的不眠之夜,才能以这种方式放下。心中也很是难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还能再抱抱你么?”虞姬低声说。 韩信无法拒绝她这最后的要求,点了点头,跳下马来,将她一抱。这一抱,之前的柔情全都涌上心来,有许多缠绵悱恻的话想说,恨不得就与她远走高飞,终于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过得良久,虞姬才放开他,泪眼朦胧说:“以后咱们见面,也不需要说什么了,你只需要看我身上有没有这两件东西,就明白了。” “你好好保重。”韩信郑重与她道别。 虞姬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几步一回首,最后终于不再回头,驰马而去。 诸侯军与楚军隔了百余里,中午时候,韩信才来到诸侯军驻地。 此时,驻扎在巨鹿附近的诸侯军一共五支: 一支是陈余的军队,作为赵国大将,他在巨鹿被围之后,迅速从其他地方调集来了两万人马。 一支是张敖的军队,他是赵国丞相张耳的儿子,在巨鹿被围之前逃了出去,到代地召集了一万人马。 一支是田都的军队,他是齐国的将领,率领数千人马。 一支是臧荼的军队,他是燕国的将领,率领数千人马。 一支是魏豹的军队,他是魏王咎的弟弟,魏王咎被章邯攻破,自焚而死之后,他逃了出来,从楚怀王手里借了两千人马,又攻下了魏国几座城池,这时也带领数千人来救。 诸侯军以陈余马首是瞻,是以韩信直接来到陈余大营,开口就向接待官说道:“我乃楚国大将钟离昧是也,陈将军何在?”他诈称钟离昧,是为了借用威名,否则小小一个韩信,名不见经传,别人自然理也懒得理。 钟离昧年纪轻,与诸侯将领都还没见过面,也正适合冒充。 接待官一听居然是大将钟离昧来了,也不敢怠慢,引他去陈余大帐,说道:“钟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军来得可真是时候,这个时候,所有的将军刚好都在这儿开会,商议破秦大计呢!” “所有诸侯军的大将军都到了么?”韩信问。 “不错,全都到了。” 不一下,接待官通报之后,就将韩信迎了进去。 韩信进得大帐,只见里面十多个大将,果然都在这里,却不认得谁是谁,听接待官引荐,先识得陈余,只见他四十多岁,容貌硬朗,甚有倨傲之色,拜会道:“在下钟离昧,特来拜会陈将军!” 陈余脸色冷冷的,说道:“原来是钟离将军,钟离将军果然年轻有为啊,幸会幸会!”口中幸会,脸上一点也没有幸会的神色,自然早就猜到“钟离昧”的来意,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反而有点厌烦。 韩信也开门见山,说:“楚军已经赢了一场,想必陈将军已然知道。” “不错,可是未能伤及敌人根本,仍不能轻举妄动也……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这有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 韩信见他们如此胆怯,心中冷笑,说道:“陈将军如此多虑,不知道什么样的战机,才肯出兵了?” 陈余无言以答,又问:“你们楚军有何动静也?” “楚军已全部渡河,转眼就将展开决战。” 陈余惊呼一声,瞪大了眼,又说:“是否太也仓促!秦兵势大,你们上将军将以何策破敌也?” “不过是奋力死战而已!” 陈余慨叹一声,说:“兵法说,谋定而后动。敌人可是王离带领的二十万长城军团,连最是好勇斗狠的匈奴人也要畏惧几分,只凭勇武之力,万一有何闪失,大势去矣!” 韩信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说道:“陈将军一再催促咱们出兵,现在咱们出兵了,而且大胜了一场。陈将军自己却无动于衷,是何道理?” 陈余自己顾命,一再催促楚军去打头阵,试探敌情,这时理亏,无话可答,说道:“那也得计议停当,商议出一个好计策才行啊!再说了,我也有派张黡、陈泽两个大将前去迎战秦军,只不过……唉,全军覆没了,所以,我才要慎之又慎。”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说客不好当 , 韩信知道他是狡辩,张黡、陈泽是张耳派出来的,也是催陈余出兵,陈余磨不过,只好给了二人五千兵力,让二人自己前去交战。不料,这二人率领的五千人,犹如一只扁舟驶入汪洋大海,一个浪打过来,连个泡都没冒就没有了,这更加增添了诸侯军的畏战情绪。 他知道诸侯军是难以讲道理的了,就像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只可激不可说,当下激他说道:“陈将军是赵国的肱股之臣,是一国上下的希望所在。况且在下听说,陈将军与张丞相乃是刎颈之交,现在赵王和张丞相都被困在巨鹿。于公于私,于君臣忠义,于朋友道义,陈将军难道不该奋不顾身,以死相报吗?” 陈余无言可答。 韩信知道要说服大军出动,需要一个一个下功夫,不待引荐,又问:“张敖将军何在?”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子将军挺身而出,说道:“我就是张敖!” 韩信见他三十出头年纪,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本来甚是威武雄壮,只可惜虎头虎脑,呆气多过霸气,反显得有点喜气,当下说道:“张将军,你父亲困在城里,你难道不想救么?” “自然想救,只不过我本事低微,不知道怎么救父亲罢了!”张敖言辞恳切。 韩信听出他是一个热心肠没城府的人,众人中最急着出战、最不需要说服的应该就是他了,点头喜道:“很好很好,大家都有你这样的积极性,何愁救不了巨鹿!” “不错,楚军都全军出动了,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韩信大喜,又接下去问道:“田都将军何在?” 一个一身白袍,面容俊秀的将军上前两步道:“本人是也!” 韩信暗赞此人一表人才,说道:“如果在下没有弄错的话,田将军可以说是违反齐王命令,私自前来救援的吧?” 当初田荣因为楚国不交出田假,与楚国接下仇怨,又因为同样的理由,赵国不肯交出田假逃亡的大将,又与赵国结怨,不愿意出兵救赵。田都是田荣的副将,坚持认为应该救,因此私自率兵前来。 “齐王只是口头上的一时意气而已,他后来自然也认同我前来救援。”田都给自己的上司留了几分薄面。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田将军认为赵国该救,才奋不顾身前来,也是急人之难的义士,事到如今,为何又裹足不前?” 田都难以辩驳,暗叹一声,退了下去。 韩信一个一个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又问:“臧荼将军何在?” 一个满脸胡茬的粗犷将军应声而出:“你要说什么?” 韩信见他也算一个猛人了,说道:“人们历来都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比如荆轲刺秦,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何其壮哉!难道如今的燕人,如臧将军这等猛将,也都被秦人吓破胆了吗?” 臧荼大声说道:“老子不是燕人!老子是楚人!” 韩信闹了一个乌龙,引得其他将领大笑出声。 韩信才想起此人是由陈胜派去跟随武臣、韩广北上的,后来韩广自立为燕王,他才成为燕国大将的,原本是楚人,说道:“那更是没话说了!臧将军是陈王旧将,元老中的元老,最该继承伐秦的大志,咱们楚军已经动了,你这个旧楚之人,岂能甘于人后?” “老子也不是惧怕秦军,是……”臧荼人既粗犷,说话也很不客气,只不过还是理亏,不知如何辩驳才好。 韩信想到此人的曾孙女是汉武帝的生母,也就是说,汉武帝也是他的玄孙,又不禁佩服几分,向他拱了拱手,又接下去问道:“魏豹将军何在?” 一个容貌堂堂,方面大耳的将领侧过了身子,有不悦之色,说道:“钟离将军是连我也要数落的了?” 韩信为了激他们,只能咄咄逼人,说道:“在下何敢,只不过是为了破秦而已!” “你想说什么?” 韩信下说辞道:“魏将军的兄长曾为魏王,可谓一代贤主,却不幸被章邯逼得自焚而死。魏将军难道不想为兄长报仇吗?当初楚怀王借给魏将军数千人马,作为复魏的资本,眼看复魏有了一点起色,难道要坐视秦军灭了赵国,再把魏国灭一遍吗?” 魏豹显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唉,这不是正商量着嘛!总之,我是随大流的,他们去我就去,他们不去,我也不去!”魏豹倒是耿直,却似乎是一个少点担当的人。 韩信等于把几个大将都责难了一遍,心想幸亏自己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些大将的来历和为人,不然还不好当说客了。正要再请教其他将领的名讳,忽有一将上前说道:“你口口声声要战,胜算在哪?” 那人站在田都的身后,似乎是齐国将领。 韩信于是施礼问道:“这位将军尊姓?” 那人二十多岁模样,年纪轻轻,翻着白眼,神情不屑,说道:“本人田广是也!” 韩信吃了一惊,原来田荣的儿子田广也到了,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来是齐国丞相贤子,失敬失敬!”心中奇怪,田都违背田荣命令而来,田荣的儿子却怎么在这里? 田广神态轻浮,反过来责备韩信,说道:“你们的卿子冠军送儿子来我齐国当宰相,你们怎么把父子二人全给杀了,是何道理?” 宋义跟齐国勾勾搭搭,眉来眼去,齐国当然把他当做自己人,对于宋义父子被杀一事,也就耿耿于怀了。 韩信只得打官腔说道:“宋义按兵不动,不肯救援巨鹿,反而图谋造反,岂有不杀之理?若不是咱们将这个叛贼除去,又怎么来救援巨鹿?咱们不来救援巨鹿,给你们减轻压力,你们诸侯军只怕已经被章邯王离围困起来了!难道不是么?” 田广涨红了脸,说道:“宋义当真谋反么?” “千真万确,阁下不妨与我亲自前去项将军面前对质就是!” 田广知道项羽是个狠人,哪里敢前去,嗫嚅着说:“那……你们把他儿子宋襄也杀了,却又怎么说?宋襄已经是咱们齐国的大臣了!” 韩信继续辩称:“他的儿子也参与了造反,咱们在路上将他杀了,也是为了不让他进入你们齐国,让你们齐国为难啊!阁下想想,当初田假走投无路来投奔我楚国,咱们出于道义,也不能将他交给你们啊,咱们两国不就是因此生出嫌隙么?我们是不愿意发生同样的事,致使两国嫌隙加深啊,我楚国是一心想要修复两国的关系啊!”他这番话语重心长,看似表达善意,处处好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其实是偷换概念,反显得齐国与楚国计较仇怨,有些小家子气了。 田广是一个纨绔子弟,辩不过他,只急得吹胡子瞪眼睛。 田广身边又一人上前说道:“早听说钟离将军是一员猛将,没想到口才也很是了得,在下真是佩服万分!” 韩信见他四十来岁,形貌清癯,气度从容,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请教道:“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田横是也!” 韩信一惊,原来是田荣的弟弟田横,田横在历史上可是响当当的义士,名头当真不小,于是恭恭敬敬说道:“原来是田横将军,田将军是天下有名的义士,我韩……钟离昧今日得以拜会,真是三生有幸!” 田横淡淡一笑,说道:“钟离将军客气了……钟离将军这样的大将,今天竟来当说客,那也是给咱们面子了……只不过钟离将军这样的身份,作为使者前来,怎么却只带了一名随从?这可不符合规格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这是什么诡计 韩信一听自己的身份要穿帮了,心想这家伙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显然是怀疑自己了,忙应道:“我楚国大军出动,与秦军决战,无论老弱,前锋还是后勤,全部上战场,能多去一个是一个,在下又怎么多带人前来?”他施展太极功夫,轻而易举化解一个问题不说,反而宣扬了一把楚军人人奋战,不畏艰险的精神。 田横也不多诘难,说道:“楚军将士这番大无畏精神,真是让咱们汗颜啊。”说着瞟了一下其他大将,很不以为然。 原来他也是主战之人,只恨兵权不在自己手里罢了。 当初田都违背田荣的命令前来救援巨鹿,田荣只怕这小子翅膀硬了,将来尾大不掉,于是又派出弟弟田横和儿子田广前来安抚,更主要的目的却是监视田都。 田广却有点看不惯韩信,又道:“钟离将军总说要打,却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咱们的胜算在哪儿?” “在下有一个法子,能化解这场巨鹿大战不说,还能保证各位将军永享富贵!” “那是什么法子?”田广惊奇。 “按兵束甲,投降章邯,北面而事之!” “岂有此理!我诸侯军岂能投降秦军也!”田广几乎是咆哮着说。 韩信正是要用激将法激他们,见到有点效果,又说:“降又不肯降,战又不肯战,是何道理?” 陈余在一旁思索良久,说道:“要是咱们出战不利,又怎么说?” “依在下看来,对于各位将军来说,出战则利,不出战则不利。”韩信冷冷说。 “这是怎么说?”陈余惊奇。 韩信于是跟他们分析厉害关系,说道:“各位想一想,咱们楚军已经跟秦军开战了,这一战无非是两种结果,要么大败,要么大胜。如果大败,则楚军再无力对抗秦军,那么秦军势如破竹,要扫灭各位的诸侯军,想必也不难;如果大胜,楚军以一己之力灭掉秦军,你们这些按兵不动的诸侯军,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脸却往哪儿搁?是以出战则利,不出战则不利。” 陈余一愣,竟觉大有道理,不禁默然。 众大将面面相觑,也开始信服了。 只是对于秦军的恐惧,却让他们还是退步不前,无人胆敢应战。 韩信大笑几声,说:“是在下之前的话没有说明白,还请恕罪。上将军并非要各位前去正面迎战,只是希望各位前去牵制章邯即可。只需迷惑章邯,别让他前来夹击咱们楚军就是,甚至都不用交战。”原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要诸侯军上正面战场,只是先锚定一个更难的请求,再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退而求其次,就容易达到目标了而已。 陈余又是一愣:“当真?” “不错,我们上将军自以为能独破秦军,斩获第一等大功,还生怕各位去抢功劳呢。只是牵制章邯,相信各位大将军不会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吧?”韩信心想范增埋伏在章邯周围的五千人马根本不够用,自己说动诸侯军去干这事,既是必要的,也可以向项羽交差,两全其美。说不定到时候他们靠近了战场,一见到楚军如此生猛,打得秦军落花流水,自己就忍不住抢着去捞战功了。 “既然如此,我愿去!”张敖第一个响应。 “我也愿去!”田都第二个响应。 陈余心想楚军已经在拼命,自己不出战,也是没道理,到时候真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去牵制章邯,已经是避重就轻了,可以向所有人交代,何乐不为?于是说道:“章邯确实是个隐患,咱们需要在半路埋伏他!” 于是,众人一齐同意,要去埋伏章邯。 第二天,诸侯联军出动两万余人,由陈余挂帅,为了隐蔽,绕远路向棘原进发,企图拦截埋伏章邯。 一路上,陈余以防止敌人突袭,需要谨慎行兵为由,磨磨蹭蹭,一天只行数十里。 韩信知道他的心思,还是怕正面遭遇章邯和王离的部队,出兵一大半都是为了应付,当下也不多说,反正巨鹿大战,诸侯军这个配角,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项羽这个猛人是能够单挑秦军的。 行军两日,离棘原还有百余里,大军来到一条叫做银盘河的河流前时,忽有斥候回报:“前面五十里,发现敌军!” 陈余脊背一凉,说道:“有多少人,向哪个方向去,打谁的旗帜?” 斥候回禀:“漫山遍野,浩浩荡荡,全是敌军,少说也有数万人!是章邯的旗帜,他亲自率队!正往咱们这个方向来,现在离我们估计只有四十里了!” 陈余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他竟然真的来了!往咱们猜测的方向来了!看样子,也是想要绕后,去袭击巨鹿的楚军!” 田横这时随在陈余一旁,说道:“这说明咱们正好来对了,正可以阻拦他们。” 陈余却是心中发怵,他这次勉强前来,对章邯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还真的撞见了这个起义军的克星,说道:“咱们未到预定的埋伏地点,敌人来得太急,现在埋伏,只怕来不及了。” 田广也是惴恐,说道:“敌人不知有多少,不如先避开锋芒,再做打算。” 田横却是有胆之人,急道:“不可,决不能放他们过去,否则巨鹿的楚军必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陈余心慌道:“也不知敌人发现咱们没有?” “这儿峡谷纵横,易守难攻,敌人倘若已经发现咱们,必不敢向这个方向来。咱们正可在这儿埋伏,阻击敌人!”田横提议,又向韩信说,“钟离将军,你以为如何?” 韩信只见周围群山绵延,就这么一条路好走,中间又正好横亘着一条河,地势有利于自己一方,于是说道:“这儿也是一个伏击的好位置,还可以给敌人来一个半渡而击。”心想历史上的韩信最喜欢的就是玩水,没想到今天自己的第一个提议,也还是用水。 陈余不无忧虑说:“章邯是个老狐狸啊,他一定会先派人过河试探,确认没有埋伏,才会过河的。” 田广也不以为然说:“不错,何况咱们已经在这里留下许多足印,马蹄印,章邯岂会上当?” “这就需要引诱他过河了。”韩信说。 “如何引诱?”陈余问。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儿有一座石桥,咱们把石桥毁了,故意显得心虚。章邯就会觉得咱们是胆小,兵马不足,害怕他们过河,才会这样做。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会过河。”韩信说。 田广大笑几声,嘲弄说:“你这也能算妙计?章邯那是一般人吗?” 韩信皮笑肉不笑说:“那就请阁下出一条妙计。” 田广愕然,无言以对。 田横也想不出别的好主意,说:“我瞧可以,就算章邯不上当,咱们至少也可以吓得他不敢乱动,只要他不去支援王离,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陈余想了想,说:“这倒也是一条计策,只不过这边都是山林,咱们要埋伏在里面,章邯给咱们来一个火攻,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害自己了。” “我们当然不是埋伏在这里。”韩信说。 “那是埋伏在哪里?”几人一起问。 韩信指着对面山谷说:“咱们埋伏在对面!” 众人一齐大惊:“什么,咱们不是要引诱他们过河,在这边半渡而击么?” 韩信从容不迫,说道:“谁规定半渡而击就一定是攻击过河的,咱们就是要攻击他们没过河的!” “哪有如此用兵的!” “这是哪门子兵法?”众将纷纷瞠目结舌。 “对付章邯这等厉害人物,当然要使非常之计,冒点险也是必要的……”韩信又指了指对面,说道,“对岸都是石子铺地,咱们过岸埋伏起来,敌人也不会发现咱们踪迹。敌人说什么也想不到,咱们故意把桥拆了,看似在这一边用计,其实却在那一头埋伏。”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初露锋芒 田横大为欣赏此等计策,鼓掌赞道:“妙也!真是精彩,让人叹为观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用计的,饵在这一边,钩却在那一边,实在让人防不胜防。章邯虽然狡猾,定然也料不到这等计谋。他以为咱们会在这边半渡而击,那咱们也就顺着他的意,在这边布一点疑兵,等他一来,疑兵就撤去,他只会以为咱们是虚张声势,然后就会渡河,等他渡到一半,咱们就从他们身后反动突袭,定然能攻他一个措手不及。”心中大为叹服,早听说钟离昧是个猛将,没想到竟是能出如此奇谋妙计之人,今后当留心此人! 陈余一时难以定夺,说道:“此计太过奇特,万一埋伏失败,被敌人发现了,退无可退,就是一场硬仗了。” 韩信自觉作为使者,对战事指手画脚有些喧宾夺主了,于是说道:“事关重大,在下本无权置喙,姑妄言之,实属冒昧,一切都在陈将军决断。”意思是,我计策是出了,你采不采用是你的事,主要责任还在你身上。 田横却以为是最好的计策,说道:“咱们想不到,说明章邯也想不到,必能奏效,就算是打硬仗,咱们也不是怕了他们。大将军当速速决断,时间不多了,等敌人发现咱们,一切就都晚了!” 陈余并没有多看得起钟离昧,心中却想,若是我自己败于章邯,到时候项羽问罪起来,只怕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就听钟离昧的,到时出了岔子,黑锅都让钟离昧背去,我反正都是听他的,项羽能奈我何?要是成功了,我的功劳又少不了,何乐不为?于是说道:“好,钟离将军果然妙计无双,就这么办!” 于是陈余让大军紧急渡河,在对面深谷埋伏起来,这一边只留少许疑兵。 这一次行军不远,临场作战,轻装简从,因此也没有辎重的顾虑。 安排已定,不久之后,章邯的先锋部队已来到河边。 先锋大将乃是董翳,章邯最为信任的大将之一,他看到石桥被毁,对面山林中鸟雀惊飞,疑心大起,不敢搭桥过河,一边派人到后面去汇报给章邯,一边派人涉水去对面山林中查看动静。 半个时辰之后,章邯亲自率领一支人马前来,看了看周围情形,说道:“敌人故布疑阵,定然是心虚,我料对面山林中只有少许人马也,多半又是范增老儿搞的鬼!” 董翳不敢轻忽,说道:“即便如此,也还是得探查明白,以防万一。” “那有何难!派人过去,往树林中射火箭就是,要是有伏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他们都烤熟了。”章邯又叹一口气说,“可惜啊,看来他们料到咱们会从这里支援巨鹿,咱们这个突袭是打不成了,敌人果然也不简单啊。” 于是,一千秦军涉水过河,往山林中射火箭。 不一会儿,火箭军回报:“敌人果然只有少许疑兵,咱们一射箭,他们就都逃了。” 章邯大笑几声,说道:“范增老儿虽然狡猾,也是雕虫小技,岂瞒得过我也!叛军中除了项梁能跟我过两招,其他人都是鼠辈,不足挂齿!大军开始渡河。” 于是章邯令人砍伐树木,紧急搭起一座浮桥,大军开始渡河。 诸侯军这边早有人在高处山头观察,见到对方数万大军已渡过一半,于是旗帜一挥,发出信号。 于是,诸侯联军从两边深谷中杀出,喊杀声震天动地。 章邯大吃一惊,说什么也想不到敌人就埋伏在河的这一边,吃了一个大亏,三万余人马被斩杀、被践踏、落水而死者不计其数。他却也不愧是一代名将,慌乱中很快稳住阵脚,挥军大战诸侯联军。 两边酣战良久,章邯眼见大军抵不住敌人的左右夹击,而董翳的前锋过了河,又不能回来接应,只能大呼一声:“敌人竟有如此诡计!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我料陈余并无如此能耐,快撤!” 于是,章邯大军边打边撤。他这一支囚徒大军,经过他亲自训练过后,军纪严明,败而不乱,退得很有章法。 陈余率领诸侯军紧追不舍,却被敌人一阵乱箭射退。 众大将却振奋不已,大呼道:“敌人败退,正是取章邯首级的时候,快追啊!” 韩信知道顺风不能浪的道理,急道:“章邯非等闲之辈,不能追!” 陈余赢得一场大胜,瞬间也膨胀起来,朗声道:“章邯鼠辈,并非那么可怕,此时不追,更待何时!”他急于想要扩大战功,取下章邯人头,夺一个天大的功劳,一时上头,只留下田都率领一支人马停留原地,以防过了河的董翳强行渡河来攻,然后率领大军追去。 韩信知道这一去必败,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场功劳,只怕又还回去了,于是与山姆二人就停留在原地,并不再跟上去。 山姆对这一个大哥佩服不已,说道:“大哥,你真是神人也,我还以为你不敢去请诸侯军,没想到你敢了,不光敢了,还请动他们了,不光请动他们了,还出了一个妙计,居然连章邯也打败了!” 韩信也自鸣得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可一世的章邯都被自己阴了,自己确实了得,说道:“那是当然,他们按我的计策获胜,等于是老子自己指挥了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也算过了一把瘾了。”心想原来我韩信也以这种方式参与过巨鹿大战,可惜历史没有记载下来。偷偷看了一眼女神的照片,还好并没有改变什么历史。 “倘若真给你一支军队,你真能打仗么?”山姆觉得这个大哥的能耐真是迷一般。 “有何不能!老子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韩信吹嘘归吹嘘,他参军这么久,先是跟着项梁一路征战薛县、临济、亢父、东阿、濮阳、定陶,后又跟着项羽征战巨鹿,那是有意识地一直在暗暗观察,细细学习,如何行军,如何扎营,如何布防,如何练兵,如何调度,如何对阵,如何攻城,等等,全都一一记在心中,并且根据自己的理解,还做了一些优化。 虽然还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带兵打仗,好歹也是一个骨灰级云玩家了。 后人一谈到韩信,都说他是天纵奇才,从娘胎就自带兵仙属性,所以从一个大头兵,一步登天成为大将军,都不需要实践,也能轻松过渡。可是,理论怎么能够脱离实践呢,这实在太不马克思了。 老子好歹也下过苦功夫! 到得傍晚时候,陈余果然带领残军败将回来了。 他带去的两万人,至少折损了五千人。 众将先前的神气全没有了,人人耷拉着脑袋,有的身上还插着几根箭,痛得咬牙切齿。 大军追上前去,被章邯诱入峡谷之中,前后围堵,好不容易才杀出来。 陈余没有听从韩信的劝告,吃了败仗,心中别扭,见到他也不说话,只向田都问:“董翳军都去哪儿了?” “我派人去探了,他们不敢过河,又怕还有埋伏,辎重也被切断在后面,绕路又回去棘原去了。”田都回答。 陈余点点头,淡淡道:“再探再报。” 田广为了给大家找回面子,说道:“咱们少说杀了他们八千人,自己折损五千,也是一场胜利。” 陈余长叹一声:“可惜啊,多好的机会,没有捉住章邯。” “是啊,一旦抓住章邯,小小王离,不成气候,战争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是啊,这样要捉住章邯就难了!” “不过,好在咱们阻止了章邯去支援王离,也是大功一件。”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是否该撤了?” ……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巨鹿大胜 田横不去理会众将的议论,将韩信拉到一旁,说道:“钟离将军为何知道咱们追上去多半要吃亏?” 韩信不能用博弈论中单次博弈和重复博弈的概念跟他解释,只好另外比喻说:“就拿下棋这件事来说吧,两个人下棋,只下一次,水平低一点的人靠了运气,是有一点获胜的机会的,但是如果下一百次,那么大胜特胜的,一定就是水平高一点的人了,这是没有悬念的。咱们跟章邯对战也一样,对付这种厉害人物,出其不意胜了一场,就要见好就收。没有把握不能恋战,否则你跟他多过招几次,输的就是你了。”又想,赌博何尝不是如此,偶尔买点小彩票,还可能中五块钱,但如果天天都去买几十注双色球,就会裤衩都输掉了。 田横叹服道:“原来如此,看来咱们果然还不是章邯的对手啊!” “章邯在这种溃乱的情况下,还能从容撤退,着实了得。”韩信也不得不佩服章邯,又说,“咱们这一次出来的战略目标是挡住章邯,大家一时贪功,脱离了战略目的,也是犯了兵家大忌啊,希望大家能加勉吧。” 田横神情一变,忽说道:“阁下不是钟离昧!” 韩信大吃一惊,说道:“如何不是了?” “我早听说钟离昧是一员猛将,而阁下显然不是以武力逞强的大将,你深通谋略,诡计多端,到底是谁?”田横别有意味地瞧着他。 韩信见瞒不过去了,而他似乎并无恶意,只好凑近身子,坦白说:“实不相瞒,在下名叫韩信,是项将军帐前一个小小执戟郎,不得已借用钟离将军威名,莫怪,莫怪!” 田横惊讶万分,说道:“难不成楚军人才济济,像阁下这等大才,也只能做执戟郎也!” 韩信只能苦笑:“阁下高看了,在下这点微末本事,项将军哪里放在眼里,不值一提。” “不不不,我善于察人,阁下不显山不露水,说话行事,却思维透彻,目标明确,风格诡变,最难得的是胜不骄,败不馁,心态足够平和,我身为齐国的大将军,也是自愧不如啊!阁下将来定是一号人物,我田横很愿意跟你结交结交。”田横自以为发现宝了,从项羽手下挖走一个执戟郎,想来不难,只是不好直接开口,先攀交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韩信见他真心诚意结交,想到将来齐国就是给自己灭掉的,不禁尴尬,只道:“多谢田将军赏识,来日方长,在下也定有请教田将军之处……对了,在下是冒牌货,还请将军先替在下隐瞒下去,以免其他大将的脸上不好看。” “好说,好说!”田横微微一笑,转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了。 诸侯军当晚依山傍水驻扎,以防章邯来袭。 第二日,正要徐徐而退,忽有情报兵回报:“胜了,胜了,巨鹿大胜了!” “什么,楚军打赢了?”陈余惊呼。 “正是,楚军连胜几场,正在与秦军进行最后的决战。”情报兵回答。 “你莫是搞错了!”陈余说什么也难以相信。 “绝不会,秦军正在漫山遍野逃亡,我亲眼所见。”情报兵也很激动兴奋。 众将无不惊愕:“楚军区区三五万人,竟能大败王离二十万人也!” “楚军当真是天兵下凡不成?” “他们怎么就能赢?” 众将错愕归错愕,也是惊喜万分,于是纷纷嚷道:“咱们何不快去助战!”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咱们何不上去抢功劳! 陈余也是热血澎湃,立刻下令,驰援巨鹿。 韩信心想我终于可以上战场,看看巨鹿大战惊心动魄的盛况了。项羽叫我来搬诸侯军,我这可不还是把他们搬过去了么? 诸侯军快速行军,半日已到巨鹿城外。 离得远远的,早听见喊杀声震天动地,光是这等声势,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众人居高而望,只见巨鹿城外的旷野上,秦、楚的士兵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楚军如一卷波浪,一浪一浪,层层叠叠向着秦军推进,他们所过之处,践踏的全是秦军的尸首。 战场波澜壮阔,楚军气吞山河。 杀红了眼的楚军,怀着对秦人强烈的仇恨,人人越战越勇,彷如从地狱而来,是索命的恶魔。 赵军也从城内涌出,里外夹击秦军。更加声势浩大的秦军,反而成了被蚕食的对象。 秦军心胆俱碎,全无斗志,一片一片匍匐倒地。 整片大地都被鲜血染红了。 诸侯军将士无不被楚军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一般的磅礴气势给震慑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惊呆了,颤抖了,激昂了,对于楚军油然而生的恐惧之感,简直不亚于秦军。 陈余挥动长剑,大呼:“秦军已是待宰的羔羊,给我杀啊!” 于是,诸侯军从高处驰下,潮水般涌入战场。 秦军的战阵进一步崩塌,大批士兵如鱼鸟惊散,纷纷丢盔弃甲,逃离战场,然而却被无情的楚军追杀殆尽。 在狂乱拼杀的楚军将士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骑在乌骓马上的项羽。 这一个创造了巨鹿之战奇迹的人,此刻正如天神下凡,只见他盔甲鲜明,单枪匹马冲入敌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奋武扬威,挥剑乱砍,人头滚滚而落。 战场上,项羽尽情挥洒他的豪情,将英雄色彩展现得淋漓尽致。 很快,这一场旷世大战已经接近尾声。 在主将王离被活捉之后,秦军投降了。 项羽满身血污,神情可怖地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离,这一个害死自己爷爷的大仇人的孙子,只淡淡说了一个字:“杀。” 片刻间,王离的人头已献了上来。 自此,长城军团被终结。 楚军三天之内,与秦军大战九场,以伤亡一万为代价,不光解了巨鹿之围,还彻底粉碎了二十万长城军团,将“长城军团”这个让人威风丧胆的称号给彻底葬送,创造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至此,战场风雷止息,厮杀之声变成了楚军众将士的欢呼之声。 “亡秦必楚!” “楚军万岁!” “上将军万岁!” …… 项羽超常发挥,一战封神,他沐浴在欢呼声中,陶醉了,身子如在云端。他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辉煌时刻:从今以后,我这个秦王朝的掘墓人,将会被所有人记住,我的名字将享誉天下,也将震动所有后世人。 从今以后,我就是千古第一个盖世英雄! 从今以后,历史将歌颂我! 这一年,项羽二十六岁。 项羽把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了赵军,对陈余带来的诸侯军却是理也懒得理。他信任不过秦人,只把长城军团中最为精锐的楼烦骑兵收为己用,其他三万降兵都让赵军收编了去。 在楚军的簇拥下,项羽离开了战场,胜利的酒宴在等着他。 韩信望着项羽远去,在众人都将他奉为神明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反面,只为他感到悲哀:这一仗他胜得太漂亮了,坏也坏在胜得太漂亮了,这只能让年轻气盛的他变得更加高傲自负,这种光环只会消耗他,骄纵他,拖累他,使他止步不前。 年少成名,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一仗,让他觉得只凭骁猛就可以所向披靡,更是一个诅咒。 项羽的辉煌从这里开始,他的悲剧也是从这里开始。 韩信呆立在已经静默的战场上,看着遍野无边无际的尸首,心有所感,脑中又浮出几句诗来: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夜战桑乾北,秦兵半不归。朝来有乡信,犹自寄寒衣。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辕门点将 第二天,项羽在楚营辕门召见诸侯将领。 众将心下惴惴、战战兢兢,对于项羽昨日战场杀伐的恐怖,仍然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来到辕门时,众将领见到项羽的身影,老远就跪下了,膝行而前,拜伏在地,不敢抬头。 照理说,项羽只是楚军头子,跟诸侯大将名义上是平起平坐的,谁也不需要给谁磕头。只是这些大将的膝盖还是不听使唤,忍不住跪下去,可见惊惧之极。 项羽黑着脸,开口就责问:“本将军多次催各位出战,尔等拒不出战,今日有何面目见我也!” 陈余满面羞惭,应道:“上将军息怒,我们……我们好歹也赶走了章邯,为上将军解了后顾之忧。” 项羽冷笑一声:“你们那是碰巧撞见了章邯,以为我不知道?我叫你们支援正面战场,你们却只敢去打打埋伏,却不是敷衍我?仗都打完了你们才来,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陈余愕然道:“埋伏章邯,不正是上将军的意思么?” “谁说我叫你们埋伏章邯了?我要的是你们跟我一起夹击秦军!”项羽还以为他只是在推脱。 “上将军叫钟离将军来传令的啊!”陈余说。 “钟离将军?”项羽更是摸不着头脑。 “钟离昧将军啊!” 钟离昧在一旁一脸懵,说道:“我哪有传什么令给你们?” 陈余摇头说:“不是你,是钟离昧。” 钟离昧茫然说:“我就是钟离昧。” 这下轮到陈余等人一脸懵了,他瞧见了韩信,往他一指:“那他是谁?” 项羽还不知道韩信干了什么事,昨晚庆功宴上喝得大醉,还没来得及问,而且本来是要逼走韩信,见到他居然回来了,看见就来气,更是懒得跟他说话,说道:“此人是我帐下执戟郎,是我让他去催你们出兵的,他跟钟离昧有什么关系?” 陈余一瞪眼,说:“原来他不是钟离昧,只是一个小小执戟郎!” 田广也大怒,说道:“好啊,这小子把咱们骗得团团转,他竟敢冒充钟离将军,还敢假传上将军命令!” 项羽向韩信瞟了一眼,说:“果然如此么?” 韩信此时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所谓了,有什么说什么:“小人人微言轻,只好狐假虎威,借助钟离将军威名,否则难以成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项羽大为恼怒说道:“好生大胆!我的命令是要他们来主战场,你竟敢自作主张,假传命令,贻误战事!” 陈余见状,也就把罪过都往韩信身上推,说道:“是啊,咱们也是商议要来巨鹿的,被他一骗,就去棘原了,不然何以至此!”他身为一代名士,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言语。 田广更是破口大骂:“小小执戟郎,竟敢玩弄咱们这些大将,岂有此理!依我看,该拉出去斩了!” 田横却赶紧拉了拉他袖子,让他少说话。 钟离昧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狠盯了田广一眼,说道:“咱们的人,轮不到诸位大呼小叫!”他却很佩服韩信能玩出花样,又向项羽说道,“章邯确实被击退,这也是韩信的功劳。” 张敖是个直性子,也站出来为韩信说话:“不错,要不是韩……韩信的奇谋妙计,咱们也打不退章邯,他有大功!至于是不是冒充别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范增已经听说了诸侯军埋伏章邯时,鬼斧神工的半渡而击之计,问道:“这果然是韩信的计策?” “不错,是韩信的计策。”田横也不掩韩信之功。 其他将领也无法否认,只好不说话。 范增愕然,心想我平生好为奇谋巧计,也想不出这等妙计,这个韩信当真不简单。我叫羽儿好好用,好好用,他却趁我不在,把人家搞成了看门的,这可不是侮辱人么,不禁暗叹一口气。 项羽自然恨不能将韩信推出去斩了,但转念一想,也亏得他把诸侯军带偏了,让自己独揽了巨鹿之战的大功,得其美名,听有人为他说话,又不敢得罪虞姬,也是无可奈何,只挥了挥手,淡淡道:“功过相抵,罢了!” 韩信心中只在呵呵冷笑,就喜欢欣赏项羽这种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尴尬模样。 这时,坐在项羽一旁的一个老者,又向陈余发难,说道:“陈将军,你我乃为刎颈之交,大王把大将军的重任交付给你,是让你保赵国的平安。而巨鹿被围,大王与我都困在城中,旦夕望你相救,我也数次催促于你。不料你却如此惜命,不敢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战,何以对得起大王,何以对得起咱们的交情?” 此人正是张耳,他恼恨陈余不肯相救,一晚上拒不相见,多年老友,当众数落,也可以说是很不留情面了。 “丞相,我也忧急大王和丞相的安危,只是没有胜算,不能叫将士们白白送死!丞相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至交,可谓亦师亦友,肝胆相照,不料今日竟也对我疑心!”陈余心中有愧,嘴上却振振有词。 “那好,我问你,你把张黡、陈泽二人怎么样了?” “我也是急着救大王和丞相,就给了他们五千人,让他们去杀透秦军包围,不料全军覆没,二位将军战死沙场,叫人可叹,丞相难道不知么?”陈余极力为自己辩解。 张耳丝毫没听到张黡、陈泽二人消息,只怀疑是因为催得太急,被陈余给斩了,怒气不歇。 陈余先被项羽责备,又被张耳责备,心情难堪,怒气陡升,说道:“丞相与我相交多年,竟疑我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么我就不敢忝居这个大将军之位,就请丞相收了回去!”说着将大将军印从身上解了下来,往案上一放,转身如厕去了。 他其实哪里是真的想把大将军印还回去,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他只以为按两人的交情,张耳必来跟自己赔罪,再好好还回大将军印,那么和好如初,大家都有台阶下。不料,等他如厕回来后,只见大将军印已然挂在张耳的腰上,不禁勃然大怒,甩袖而去。 从此,陈余就带着自己的几百名亲随,到河上打鱼去了。 张耳、陈余这对《史记》中留下合传的莫逆之交,从此反目。 项羽也不以为意,向其他将领说道:“王离已灭,接下来就剩一个章邯了,谁愿与我并力戮秦?” 楚军虽然巨鹿大胜,兵力也折损不少,再要单挑章邯,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项羽也明白,不能把自己的兵马都打光了,诸侯军还得倚重,能用则用。 张敖又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我赵国,我大王,我父亲,都是上将军救的,今后上将军也是我张敖的上将军,末将听候调遣!” 项羽很满意他的回答,喜道:“果然也是一位壮士,来人,赐酒!” 张敖得了赏赐,被引到一旁去坐下。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诸侯上将军 项羽又大声问道:“还有谁?” 魏豹上前说道:“臣愿听上将军差遣,何况我的士兵有不少都是从武信君手里借的,武信君是我的恩人,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项羽点头说:“算你不忘本。” 魏豹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只不过……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项羽皱眉。 “只不过魏国城池才只打下一点来,臣还想回去攻下更多的城池,不如臣留下一半的军队,两员大将,听候上将军差遣,如何?等臣回去打下更多的城池,就送更多的军队给上将军!”魏豹口中信誓旦旦,他却哪里是想要回去收复城池。这家伙也是个好色之徒,他刚得到消息,有人给自己提亲,而且一提就提了三门亲事,三个美人儿分别叫做薄姬,管美人、赵子儿,个个美如天仙。他早已神魂飘荡,就等着回去与美人儿同枕共席了,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项羽冷哼一声。 魏豹恐惧,急道:“那……臣的军队全都听候上将军命令!臣再回去招兵买马就是!”怕项羽生气,又拍马屁,“以上将军的英明神武,小小章邯,孤掌难鸣,犹如一只困兽,消灭他指日可待!” 项羽这才颜色缓和,说道:“甚好。” 魏豹叫上两个将领,说道:“这是臣的大将,柏直、柏发两兄弟,今后就让他们带领魏军,听候上将军命令!” 两人立刻向项羽参拜,满脸谄媚。哥哥柏直先拍马屁说道:“上将军如此英雄无敌,我看天下在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可惜的是上将军生得太晚了,要是早生几十年,就该是楚国灭掉秦国了,哪有秦始皇什么事?” 弟弟柏发拍马屁也不甘人后,说道:“我瞧啊,上将军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世界的!从今以后,谁还敢违抗上将军的命令,天下太平也!章邯那老家伙现在一定在瑟瑟发抖了!” 韩信见他兄弟二人也只有三十来岁年纪,混成大将,只怕一半是靠溜须拍马的本事,跟项他是一路货色,心中甚是鄙夷。 项羽飘飘然却很受用,说道:“很好,赐酒!” 两人也被引到一旁坐下。 项羽再问:“还有谁?” 田都上前拱手说道:“臣愿跟随将军,共破章邯,一举灭秦!” 项羽不由得长叹一声:“今日有田将军热心救赵,倘若当初也有田将军这样热心的齐国大将,甘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违背王命,私自出兵相助我叔父,我叔父也不会战死定陶了。” 他这一句话,暗怪齐国当时不肯出兵,弄得田广、田横脸上都很难堪。 田都为人质朴,性情温良,是个不愿让任何人难为情之人,立刻为主子开脱,说道:“后来我们丞相也派出使者去见武信君,正是要商议出兵之事,只是还未见到武信君,武信君就殉身定陶了,实在让人遗憾。” 项羽咬牙又骂:“这该死的宋义!” 田都又拱手道:“谨听上将军差遣!” 项羽虽然对齐国心有芥蒂,对田都这等有热血,明事理的大将还是敬佩几分,朗声道:“很好,赐酒!” 田都也被引到一旁坐下。 田广见他又自作主张,听候项羽调用,都不回去请示自己父亲,不禁心中恼恨,却也不敢多说。 项羽见众诸侯军就剩一个臧荼了,向他望了一眼。 臧荼知道赐酒肉的意思,就等于得到他项羽认可了,是他的合作伙伴了,可以跟着他打天下了,将来分天下少不了好处,没肉吃也有汤喝,于是自己上前,自顾自取了一碗酒来吃。 项羽微微一笑,说道:“臧将军却是怎么说?” “酒都喝了,还能怎么说,跟着上将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臧荼却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初武臣脱离陈胜,自立为赵王,后来韩广脱离武臣,又自立为燕王,他竟想有样学样,脱离韩广,将来也当一个山大王。 项羽喝一声好:“臧将军果然是爽快之人!” “来日共破章邯!” “入关灭秦!” “上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秦二世束手就擒!” 项羽听着大家的祝颂之辞,也是兴高采烈,下令整顿兵马,备战章邯。 项羽从此成为诸侯上将军,统领所有诸侯人马。 接下来,就是项羽率领众诸侯军十万人马,与章邯的二十万人马对决。 项羽仍是一招鲜,吃遍天,以不变应万变,正面硬刚。论对线,论单挑,他从来没虚过谁。老谋深算如章邯,屡出奇计,硬是被这一招治得服服帖帖,没一点脾气。后来更是被项羽一次突袭打得找不着北,退营寨百余里,开始龟缩不出。 他出征以来,一直碾压别人,今天终于也尝到被人碾压的滋味。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克星了,一个比项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难对付的克星。 此时的他尤其后悔,当初灭掉项梁之后,怎么没有趁机彻底把楚军势力抹平,以至于留下如此一个大患。谁又能想到,当初一个不起眼的毛头小子,竟能从巨鹿之战开始,发挥如此之大的能量! 章邯吃不掉项羽,正在为秦帝国的风雨飘摇忧心忡忡的时候,秦二世却来给他火上浇油了,派使者前来大加责备,责备他为什么连区区一个项羽都干不掉。 章邯呕心沥血,拼了老命为秦帝国力挽狂澜,褒奖的话没有听到,反被天天酒色犬马的秦二世臭骂一顿,也是一肚子苦水。他却衷心不改,派部下司马欣回去向秦二世复命,争取朝廷的理解、同情和支持。 司马欣回到咸阳,知道现在掌权的是赵高,先求见赵高,等了三天三夜,连赵高的影子都没见着。他知道赵高拖着不见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必然不是好事,再等下去,只怕要大祸临头了! 跟着他就打听到,赵高确实想要杀掉他。其一,是赵高一直对秦二世隐瞒了战况,粉饰太平,不愿意他前来泄露真相。其二,是责备章邯剿匪不力,杀掉他,用来敲打、威慑章邯。 司马欣吓坏了,连夜夺小路落荒而逃。 赵高果然派人追杀,却追错了路,没有追到。 魂不附体的司马欣回到棘原,向章邯哭诉遭遇,说道:“咱们在前线出生入死,刀口舔血,就是为了让赵高在后面骄奢淫逸。现在好了,咱们付出没有回报不说,还要被他在背后捅刀子。将军啊,你说咱们是为了什么啊?” 章邯也是心中一凉,说道:“你我都是朝廷重臣,自然都是为了国家。” “现在是赵高的国家了,我看他想自己当皇帝了!为了这样的主子,值么?” 章邯叹一口气,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咱们投降了项羽吧!” 章邯身子一晃:“岂能如此!” “将军啊,你想想你的后路啊。就算你赢了项羽又怎么样?现在朝廷就是赵高的一言堂,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此人铲除异己,从来不会手软,你功高震主,威胁到他,他第一个就要消灭你。而你输给了项羽,更是没有了活路!” 章邯听到这一针见血的厉害分析,整个人都恍恍惚惚:“难不成,我这样忠心耿耿的朝臣,到头来,竟然是死路一条么!” “投降吧,将军!”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章邯臣服 章邯心中愤懑,大叫一声,拔剑砍翻一张桌子,咬牙切齿道:“自我领兵以来,扫灭三十六路狼烟,踏平七十二路反尘,叛贼授首,邪魔退避,扶大厦于将倾,自以为有大功于社稷,不料今日进退两难,竟至于走投无路也!” “二世昏庸,赵高弄权,秦王朝气数已尽,回天无力,神仙都救不了了啊!就算白起、王翦复生,也是无可奈何啊!” “是以死守节,还是谋求退路?”章邯心中天人交战,他这个曾经让诸侯军闻风丧胆的猛人,终于哭了,良久说道,“罢了,我已不知道自己该为何而战了。只不过项梁死于我手,即使投降,项羽能饶我么?” 司马欣释然,说道:“这个将军放心,将军也知道的,当初项梁杀了人,被关在牢中,我曾救过他。有这层情面,该是能与项羽说上话,我去出面说情,项羽答应了不会为难将军,咱们才投降。” 章邯无奈,长叹一声:“罢了,就如此吧!” 于是,司马欣出使,向项羽表达愿降之意。 项羽对于章邯,这个杀掉自己叔父的大仇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不愿纳降,还要将章邯赶尽杀绝。 范增急了,说道:“上将军啊,章邯虽然连败数阵,可他非等闲之辈,还有二十万人马,不是一口气灭得掉的,你想把咱们手里的十万人马都打光吗?” 项羽自从巨鹿大胜之后,气性越加高傲,还想再来一场大胜,给自己二次封神,说道:“章邯已成惊弓之鸟,再有半个月,我就能灭掉他,何必受降!” 范增知道项羽现在已经是唯我独尊,谁也不放在眼里,自己的话也是不听的了,忙向虞姬使眼色,让她加以劝说。他知道,只有虞姬的话,项羽是言听计从的。 虞姬于是上前说道:“上将军,你的威名现在已然震动天下。今日不受降,反要两军杀得血流成河,以上将军的神武,胜自然会胜,只不过旁人就会议论了,会说上将军过于好杀嗜血,只为报仇,而不顾将士们的性命,会有损上将军的名声。这是一件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还望上将军三思啊。” “我就是痛恨秦人,不愿便宜了他们。”项羽犹含怒气,面对虞姬,声音却柔和了起来。 “上将军不愿意便宜秦人,却会便宜另外一个人。” “谁?” “刘邦。”虞姬话题一转,又说中一个关窍,“我听说刘邦一路风生水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打到南阳郡了,要是他抢在上将军的前面入了咸阳,那么上将军巨鹿之战的威名,都要黯然失色几分了。” 项羽想到刘邦,也是如梦初醒,说道:“这个老流氓,他敢跟我抢吗?” “他敢不敢是他的事。上将军如果能够抢先入到关中,那么有巨鹿大战和破咸阳两件奇功,赫赫威名,那是能够彪炳千秋的了。”虞姬知道项羽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荣誉。 项羽终于被说得心动,只叹道:“章邯杀我叔父,难道就要这么放了他不成?” “不光要纳降,还要善待于他,带着他入关。章邯是什么样的人,那是秦王朝最后的救世英雄,他的投降意义重大,秦军剩下的残余势力见到他都投降了,那么连反抗的心思也都没了,只会跟着望风而降,那咸阳城还不是长驱直入么?” 项羽叹道:“罢了,就如美人所说。” 于是,项羽在洹水南岸,商朝旧都殷墟之上,接受了章邯的投降。 章邯献上受降书,面对着这一个征服自己的男人,他再一次哭了,从前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妇人的伤感忧愁。他一边哭,一边痛骂赵高,一边又为自己开解,说害死项梁,也是各为其主。 项羽还是第一次见到章邯本人,见到这一个当初让起义军吃尽苦头的悍将,如今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好似一个妇人,这一种征服欲给了他强烈的快感,也就不愿再报仇了。 于是,他封了章邯为雍王,封地划在了关中。 于是,王离被灭,章邯投降,秦军主力被彻底摆平,秦帝国等同于名存实亡了。 眼下,不过是争入咸阳,享受胜利果实罢了。 只不过,这果实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刘邦不愧是真命天子,西进入关的路上,军队居然越打越多,争相有人亲附,并且是贵人连连。 第一个贵人是彭越。 彭越不必多说,后来的汉初三大将之一,仅次于韩信,与英布齐名,跟英布一样,也是强盗出生。 当初他在巨野泽落草的时候,手下也有好几百号喽啰,喽啰们在陈胜起兵后,都劝他跟着造反。彭越却说:“两虎相争,群魔蛰伏,需要等一等,猎人需要的是耐心。” 等到项梁如日中天的时候,小喽啰们又开始怂恿他造反。 彭越认为时机到了,但他认为这些小喽啰打家劫舍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行,真的上阵冲锋,那就成了乌合之众,会作鸟兽散。为了让手下人知道上战场和打劫不是一回事,他约定第二天日出前集合,要一整风气。 到了第二天,小喽啰们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前来赴会,嘻嘻哈哈不成样子,最后一个喽啰中午才到。 彭越这个奸诈之人正要杀鸡儆猴,说道:“我年近五十,虚长你们些年岁,你们尊我为头领。今天约定日出前集合,你们却拖拖拉拉,无组织无纪律。以后要是这样上战场,迟早死于人手。军中无儿戏,迟到当斩,不能都斩的话,那就斩最后一个到的人吧!” 小喽啰们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不料彭越手起刀落,最后一个小喽啰的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小喽啰们大惊失色,这才知道不是闹着玩的,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彭越立威之后,率众起兵,很快拉出一支上千人的队伍。 等到刘邦打到昌邑的时候,他的军队已经是三千人,于是配合刘邦攻打昌邑。 两人从此结下交情,后来楚汉争霸,刘邦夺取天下的时候,彭越也发挥着他不可小觑的作用。 刘邦的第二个贵人是郦食其。 郦食其是个儒生,以善于鼓弄三寸不烂之舌远近闻名。后世历史上,甚至拿他跟苏秦、张仪并称。 此人又是个酒徒,生性狂妄,自号高阳酒徒。 高阳酒徒前来投奔刘邦时,刘邦正在洗脚,由两个美人儿伺候着,按摩他的脚板心。刘邦半闭着眼睛,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显得十分享受。每晚上的足疗,几乎成了他的必备节目。 郦食其名声在外,主动来投,没有倒履相迎不说,对方竟然还是如此轻慢的模样,连起身都没有,不禁火冒三丈,他本来也狂,气性发作,冷哼说道:“沛公如此怠慢贵客,难道还想争夺天下吗?” 刘邦向来看不惯儒生,他流氓脾气起来的时候,经常当众往儒生帽子里撒尿,搞得众人目瞪口呆,当下说道:“竖儒,你有什么本事为我争夺天下?” 郦食其二话不说,将他身边的一坛酒一口气喝了大半,脸不红心不跳说:“本人行走天下,全靠一张嘴,一张嘴能喝下一池酒,一张嘴能帮沛公说下大半个天下。沛公好言请教,我就好好赐教。沛公言语轻慢,本人就回去抚琴高歌去了。” 刘邦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一般的儒生啊,于是立刻赔礼道歉,恭请上座。 (本章完)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赵高伏诛 郦食其于是高谈阔论,第一个建议就是攻取陈留,夺下那里的大粮仓。并且表示,陈留县令是自己的朋友,自己有十成的把握能说服他投降,刘邦尽可以等着好消息就是。 于是,郦食其找到陈留县令,一顿舌绽莲花过后,居然哑火了,陈留县令根本不听。 郦食其信誓旦旦而来,不料第一个任务就吃瘪,恼羞成怒的他,假意要跟陈留县令叙旧情,非要晚上一起睡觉,趁着人家熟睡,就把人家给宰了,提着人头溜出去见刘邦。 他靠着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终于帮助刘邦不费吹灰之力攻下了陈留。 此后,他又说服自己的弟弟郦商,带着三千人马一起投靠了刘邦。 刘邦开心到头昏脑涨,喜滋滋地收下了。 第三个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良。 当初张良请求项梁封了韩国王族后裔韩成为韩王,然后借了两千兵,就辅助韩王成复国去了。也许是天意非要张良兴汉,张良去收复韩国领土时,几经周旋,往往打下一座城池又给秦军夺回去,来来去去,竟然毫无建树。 他自己也懵了,怎么圯上老人那儿得来的“太公兵法”居然不管用? 刘邦行军到颖川,遇到张良,他是一个只管要好处,从来不肯吃亏的人,居然拍着胸脯保证,不惜耗费兵马钱粮,也要主动帮助张良收复韩国。 因为他知道张良是一个宝贝疙瘩,十万大军也换不来。 于是,刘邦果然帮助张良,打下韩国十几座城池。 于是,张良感动了,求得韩王成的许可后,立刻跟随了刘邦,要帮助他入关。 这一来,刘邦如虎添翼,在张良几番用计之后,破宛县,虏南阳郡守,一路势如破竹,无有不下之城,很快又攻破前进路上最重要的一处关隘——武关,剑锋直指咸阳。 武关一破,秦二世和赵高都慌了。 秦二世胡亥不问政事,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真相:原来关外并不是小毛贼,而是风风火火,贼势浩大。现在秦军主力全灭,武关被破,项羽和刘邦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插咸阳而来。 秦二世在宫中大发脾气之后,宣赵高觐见。 赵高只怕去了就被诛杀,心想先下手为强,于是密谋政变,派自己的女婿阎乐去搞事情。没错,他是阉人,却也有女儿,至于女儿从哪儿来的,就是一个谜了。 阎乐是咸阳县令,赵高安插的一颗钉子,统管都城,实实在在的强权人物,当下带领大批人马,再与宫中的侍卫长官郎中令——赵高的弟弟赵成窜通一气,以搜捕盗贼为由,直接硬闯胡亥的寝宫,见人就杀。 胡亥吓得魂不附体,向身边的宦官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赵高任意妄为,欺君罔上,你们为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不早说?” 宦官的回答很诛心:“奴才正是因为平时不说话,才活到现在,早说早死了!” 胡亥无话可说。 阎乐把胡亥从床底下拖出来,杀气腾腾喝道:“昏君,都是因为你倒行逆施,如桀纣之事,致使天怒人怨,叛军蜂起。现在只有你的脑袋能退叛军,你还不自杀以谢天下!” 胡亥不料自己竟成了赵高的替死鬼,说道:“让我见丞相!” “丞相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 胡亥很委屈,搞不清谁才是主子,谁才是臣子,泪流满面说:“我不当皇帝了,让我当王,成不成?” 阎乐摇头。 “那给我当一个万户侯吧,只求偏安一方!” 阎乐冷笑。 “那容许我当一个草民,只求活命!” 阎乐眼中全是杀气。 “我可是堂堂秦朝皇上啊,你们岂能如此逼迫我!请为我向丞相求情!”胡亥跪地求饶。 阎乐只淡淡道:“奉丞相命,只要你死,快快自裁吧!”他不想当弑君之人,将来受人指责,只催胡亥自我了断。 胡亥大哭,皇帝才当了四年,还没过瘾,就迎来了死期。 在阎乐的一再催逼下,他终于伏剑自刎了,时年二十三岁。 于是,赵高安稳了,接下来是对付刘邦,想来想去,不如跟刘邦媾和,于是派人去私见刘邦,给出停战方案:将关中一分为二,自己当半个关中王,另一半给刘邦。 刘邦心想关中已然唾手可得,哪里用得着给你讲条件,果断拒绝。 赵高很无奈,只得向峣关增兵,继续抵挡刘邦。 关中不能一日无王,赵高也想当王,有这个贼心,有这个贼胆,还有这个能力,可是他不能。这时候秦朝都要灭了,自己封王反而成了箭靶子,成了抗雷的,显然是找死,还得另外找一个傀儡。 而这个秦王朝的继承人,简直都不用找,就剩一个子婴了。 自从胡亥继位后,他因为得位不正,生怕哪一天被清算,因此大肆开展除苗工作,把秦始皇的儿子连同女儿,凡是威胁到自己的,都杀了个干净。然而唯独不敢动子婴。原因也很简单,他知道子婴跟墨家的渊源,对于全是刺客的墨家也十分忌惮。 于是,子婴继位为秦王。 之所以是王,而不再是皇帝,那也是因为秦朝地盘都没了,没有称帝的资格了。 赵高万万没想到,他立这个王,却是给自己掘了一个大墓。 子婴一向低调隐忍,把自己的锋芒掩藏了起来,好不容易在胡亥和赵高手下躲过一劫。这时候,他开始发力了,暗中与自己从民间收养的两个养子商量,密谋要除掉赵高。 按照规矩,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任的王需要祭祀宗庙之后,才能正式亲政。 于是,祭祀宗庙这天,子婴却在斋宫称病不去。 赵高派人请了几次,子婴只不动身。 赵高急了,自己张罗了这半天,戏还得唱下去啊,不然成何体统,面子何在?于是他只能亲自去请子婴。 阎乐提醒他:“丞相,现在非常时期,要谨防有诈啊!” 赵高笑道:“子婴是我立的,他怎会害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 “依你说,该当怎样?” “陈兵出入,让歹人无法下手。”阎乐也是一个老狐狸。 赵高却不以为意,说道:“你多虑了,子婴现在什么兵马也调动不了,我有何惧?何况,他身边也有好很多我的眼线,若有动静,我早听到消息了。他不过是想摆下架子,让我亲自去请,让他有面子而已。” 于是赵高只带几个亲随前去,只见子婴坐在床上,神态平和,哪有病色,说道:“宗庙乃国家大事,王为何不行?” 子婴见他没带几个人前来,心中甚喜,面无表情说道:“本王偶染怪病,急需一味药材才能治好,丞相来得正是时候,这味药材正要向丞相求取。” 赵高不明所以,说道:“什么药材?” 子婴目光森然,说道:“本王得的是忧国忧民之病,需要丞相的人头才能治好。” 赵高一听,一股凉气升上来,叫道:“大胆!” “奸臣,我秦朝葬于你一人之手也!”子婴不由分说,拔剑就刺。 “造反了,救驾啊!”赵高大声疾呼,转眼一看,只见几个手下早被子婴的两个养子拿下。 他拔腿就逃,腰上一痛,已中了一剑,扑倒在地。 子婴往他脸上使劲踹了几脚,然后一脚踏在他胸口上,恨恨道:“你断送我秦朝江山,活剐你一千遍都不解恨,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高满嘴是血,牙齿都被踢掉,舌头都咬断了,张开了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亡秦的元凶,也有今天!”子婴不再啰嗦,往他身上连刺几剑。 赵高惨呼几声,终于没有了动静。 一生最喜欢算计别人的赵高,终于还是被别人算计了,正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是要换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至此,胡亥、赵高两个在秦王朝搅风搅雨的孽障已除,可是已经太晚了,摇摇欲坠的秦王朝难以避免覆灭的命运。 不出一月,刘邦攻克峣关,大败秦军于蓝田的消息已经传来。 子婴知道这一天是早晚的事,只是比自己想象中来得还快。他深坐宫中,满面愁云,短短几天,头发白了不少。 似乎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章 大秦亡了 这天,子婴白马素车,封了传国玉玺,率领百官,前去灞上向刘邦投降。 刘邦的心情是万分激动的,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传国玉玺,这一次出征,本来的想法是打都哪儿算哪儿,万万料不到真能挑翻秦王朝,这一个十多年前卷灭六国虎视何雄哉的帝国。 这一刻,正式宣告帝国秦朝灭亡。 楚军将士欢呼声中,是秦朝百官的落寞。 有人给刘邦说悄悄话,建议杀了子婴,杜绝后患。 刘邦是个懂政治的人,当然不会这么幼稚,子婴在关内极得人心,大可以好好利用,于是向子婴说道:“你很好,识时务,知进退,我必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百官,放心好了!” “只求沛公不要烧杀抢掠我关中百姓,臣感激涕零!”子婴一拜再拜,言语恳切,他知道刘邦也没少干屠城的事。 “好说,好说!”刘邦高兴极了,心想咸阳宫中的宝贝还会少么,一口答应。 “早听说沛公是仁义之师,如此,沛公做关中王,则关中百姓都安然无恙矣!”子婴一心只想着保护百姓,有意将他捧得一捧,是为了僵住他,不让他干坏事。 “那是自然……咦,关中王?” “早听说楚王有约,先入关中者为王,沛公先入关中,自然就是关中王了。” 刘邦想到关中王,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又想到咸阳宫中的财宝美女,早就急不可耐了,说道:“快快随我入咸阳!” 于是,刘邦带着人火急火燎冲入咸阳皇宫。 众将士们都被咸阳宫的富丽堂皇深深震撼,望着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更是头昏脑涨,有如乡巴佬进城,手足无措,目瞪口呆,恨不得躺在宝物堆上睡觉。 刘邦爱财更爱色,冲入后宫之中,拉过秦二世的妃子来,左拥右抱,上下乱摸,恨不得有八只手才好,恬不知耻说道:“古代皇帝都短命,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有了这些美人儿,我也宁愿损十年阳寿!” 他流氓本色发作,当下就想跟美人儿胡天胡地,把众将往外赶。 这时候,樊哙忽来扫兴,叫道:“沛公,你清醒一点,你要知道秦朝是怎么灭掉的!就是因为这些珍宝美人,这些东西都是亡国的奢靡之物啊,取之不详,咱们快快回去灞上吧!” 刘邦好生没趣,叫道:“樊哙,珍宝美人都不要,老子打天下,又图个啥?” “当然是为苍生,为天下太平!”樊哙声音很大。 “去去去,这他妈根本不像你说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臣说的,沛公怎不信?” “老子还不知道你,你见到财宝美人还不是两眼冒金光,哪个男人不是一样!你刚才抓了几窜珠子放在肚子里,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张嘴我就看到你喉咙底了,到底谁教你说的,快说!” 樊哙见瞒不住,嘟囔说:“是……萧何教的。” 刘邦大笑,说道:“他妈的,我就知道是他!他现在在干啥呢,咋自己不来跟我说?” “萧何大人他对财宝不感兴趣,反而要去抢什么户籍、地图之类的东西,我也搞不懂这些东西有啥好抢的,谁又会去跟他抢这些东西?”樊哙终归是个莽夫,理解不了。 刘邦却明白这些东西有大用,笑道:“萧何果然不一般,是我的一把好手!有了他,治理天下,我无忧矣!” 这时候,张良也从外面进来,劝说:“沛公啊,咱们的目标是诛暴秦,现在刚灭了秦,你就只图享乐,岂不步了那些昏君的后尘?这些诱人之物,最是消磨斗志,沛公不可沉迷啊!” 刘邦嘀咕道:“我戎马倥偬,好不容易有点成就,享受一下有什么大不了,你们竟都来唱反调!” 张良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些东西不可染指,否则将来项羽会找你算账。” 刘邦想到项羽,平添几分忧虑,叹道:“好吧,就听子房的。”对于张良的言语,他向来还是十分遵从的。 “沛公可封府库,还军灞上,再行长久之计。”张良再提建议。 刘邦点点头,下令按张良说的办,恋恋不舍地放开美人,从后宫出来。 他一出来也就清醒了,还好自己没有图一时爽快干下糊涂事,否则将来可麻烦了。更加庆幸有萧何、张良这等贤臣,总能在关键时刻提点自己。 回到灞上,不久就有人来给他打小报告,说是萧何在收买人心。 原来萧何到了关内,深入群众之中,嘘寒问暖,赈济百姓,收容流离失所的难民,发放过冬寒衣,孜孜于民心工程,十数日之间,获得好评如潮。 刘邦对萧何本来很信任,也不由得起了戒心,生怕萧何抢了自己风头,第二天就令人张榜,表彰萧何体恤百姓的功劳。明着是表彰萧何,其实是抢萧何的功劳据为己有,因为他把萧何干的事,都说成是自己的授意。 果然,这一招居然还挺管用,于是到处都在传唱沛公如何如何仁德。 刘邦大喜,才知道被老百姓歌功颂德是一件很上瘾的事,于是进一步收买人心,与父老乡亲约定:秦朝的严刑峻法,动不动就要杀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把百姓都害苦了,从此以后废除!暂时仅以三条律法替代,第一条:杀人者处死;第二条:伤人者按情节轻重治罪;第三条:盗窃者坐牢。 并且表示,我刘邦仁义之师,只为除暴安良,不会侵扰百姓,百姓的生活生产,照常进行。 这就是著名的约法三章。 关中百姓都欢呼起来,反而歌颂刘邦灭掉了暴秦,给人民带来了好日子。 刘邦赚足了人气,也是飘飘然,恨不得立马自封关中王,顺应民情。 这时,郦食其又来提醒他:“封关中王之前,得小心项羽啊!” 刘邦天天就忧虑这一件事,说出一句口头禅:“为之奈何?” 郦食其也知道关中是一块大肥肉,不能丢,于是出馊主意:“关中易守难攻,咱们出兵去函谷关,把项羽挡住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刘邦从直觉判断不可行,又说,“那可是项羽啊,咱们能惹得起那个大魔王?不然,我封府库,财物无所取,美女无所幸,却是为什么?而且我听说,他把关中的地盘已经划了一块封给了章邯,他这个意思明摆着就是告诉我,不许跟他抢关中啊!” 郦食其也是贪心之人,说道:“沛公,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就问你,这个关中王,你想不想当?” “当然想啊!关中这块风水宝地,谁不想要啊!” “那好啊,煮熟的鸭子,怎么能飞了!” “项羽如此厉害,为之奈何?” “咱们把武关的降将单罕派去守函谷关,能挡多久是多久,沛公就在关中好好经营,久而久之,你不是关中王,也是关中王了,那时候民心所向,项羽又能怎么样?更何况,怀王早就约定了,先入关中者为王,他项羽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这关中本来就是沛公的,派兵抵挡,也是宣示自己的合法性。不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就放项羽进来,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是心甘情愿臣服项羽呢,将来谁还会为沛公说一句话呢?” 郦食其不愧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说得刘邦一愣一愣的。 刘邦想想也有道理,还是放心不下,又说:“可是,项羽不是讲道理的人,到时候没有挡住他,他却向我问罪,为之奈何?” 郦食其于是出毒计:“到时候就说派单罕去守函谷关,是为了挡住流窜的盗贼。大不了把单罕给杀了,用他当替罪羊,就说是他自作主张,抵挡项羽的,跟沛公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邦也是对关中垂涎三尺,顿时就被忽悠瘸了,立刻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办!”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新安屠降 这时的项羽,正在挥动大军,全速向西。 不日,渡过黄河,来到新安。 韩信一听到新安两个字,就仿佛闻到血腥味,他知道,二十万投降的秦兵要倒霉了。 这天晚上,魏军大将柏直、柏发两兄弟就来向项羽告状,说道:“秦兵要造反!” 项羽一震,说道:“什么,何以见得?” “我们正是忧心秦兵作乱,暗中去巡营,亲耳听到的!”原来柏直、柏发两兄弟当初跟随魏咎时,就曾被秦兵俘虏过,没少受折辱,他两人怨恨极深,跑到秦兵兵营想要惹是生非,没想到惹事是惹事了,却没讨到好,反被人多势众的秦兵给揍了一顿,因此是非要报复不可了,出言诬告。 项羽将他二人脸上有伤,说道:“他们出手打人了?” “不错,当时我们去巡营寨,一个小兵撞在我身上,我不过骂了一句。他们就气势汹汹要打人,我说了我们是诸侯军将领,可他们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仍然是嚣张跋扈得很,哪里是俘虏兵的样子!他们哪里是打我们啊,是打上将军的脸啊!”柏发开始拱火。 项羽怒道:“你说他们要造反,又是怎么回事?” “上将军,他们背地里都在说,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关中,要是一直跟着上将军,秦王一定会以叛乱罪,将他们的父母妻儿都绞杀的,所以,他们想要造反啊!” 这时候,子婴刚投降,消息还没传来。 “若真如此么?”项羽一听这话,也是脊背一凉,心想这确实也是人之常情,不由得不信。 “是啊,咱们耗费大量的粮草供应他们,他们还一直抱怨,说咱们虐待他们,不把他们当人看,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咱们养着他们却是干什么?他们早晚要造反,不如杀了!”柏发摸着自己半肿的脸颊发狠话。 项羽本来也信不过秦兵,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下,又把范增和龙且等人叫来,商量对策。 范增心想这是大事,要谨慎行事,说道:“柏直、柏发非正人君子,他二人的话不可全信,不如仔细查问明白再说!” 项羽本来就信不过秦兵,事情是真是假倒在其次,说道:“亚父,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秦兵的父母妻子大多都在关中,他们担心家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秦王处死,也是常理。” 范增摇摇头说:“老臣听说胡亥和赵高都死了,现在是子婴当秦王,子婴是一个仁君,必不会如此残暴滥杀,咱们去给秦兵好好说明白,他们也就放心了。” 项羽自己也痛恨秦人,说道:“亚父,这二十万秦兵是个大大的隐患,倘若一万、两万还好,我不会放在心上,可他们是二十万,足足二十万,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不得不防啊!” 龙且无条件支持项羽的一切决策,说道:“那就将他们全都干掉!” 范增大呼道:“岂可如此!二十万降兵说杀就杀,那白起的名声可就不太好,上将军难道不怕被后人唾骂吗?” “亚父以为该当如何?”项羽问。 “当使用怀柔政策。上将军可以下一道命令,严令诸侯军不得欺侮秦兵,然后亲自去秦兵营中进行慰问,这样秦兵就会感恩戴德。然后上将军再格外优待提拔几个秦兵大将,树立几个典型,好让他们安心。暗地里,可以暗暗对他们设防,每次只发放两天的粮食给他们,这样就算他们胆敢造反,没有吃的,也成不了气候。” 范增自以为是一条妙计,不料项羽却不置可否。 龙且也是一个狠人,说道:“还是杀了干净,省得那么多不好意思!” 一个念头就要决定二十万人的生死,项羽不由得犹豫。 龙且却是毫无心理负担,又道:“这二十万人消耗咱们大批的粮食,实在是一个累赘不说,他们随时还可能造反,再说了,没有他们,咱们照样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咸阳,要他们有何用?留着他们是一个祸害,除掉他们反而轻松畅快!” 项羽拍案说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 范增愕然说道:“可是,上将军,你就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了么!” 项羽已然下定决心,说道:“白起杀俘虽然名声不好,可秦国终于还是灭了六国,为了保证前进路上没有阻碍,我也是逼不得已。” 龙且积极说道:“不错,这事我可以去办!” 范增慨叹一声,知道是劝不听他们说,无奈道:“既然如此,也别让龙将军去,还是让英将军去吧。这等天大的罪孽,还是脏别人的手吧。” 项羽也明白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思,龙且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英布却始终是一个外人,于是点头说:“那好,这事就交给英布去办。” 龙且也乐得让英布去吃这个亏。上一次两人比剑之后,英布曾按照赌注,当真拨了两千人给他,以为他不敢收。龙且却大大咧咧地收了,气得英布怒火冲天,因此两人的嫌隙越来越深。 于是,二十万人的命运就在一只小小营帐中被决定下来。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秦兵正在睡梦之中,忽然四面火起。 英布率着大批人马,向着秦兵大营万箭齐发,射出的都是火箭。 不用说,秦兵大营是格外被安置在低洼之处的,就是为了这一次坑杀。 一时间,惨呼之声如鬼哭狼嚎一般刺破夜空。 山谷被火光照得有如白昼,那是一个燃烧的地狱,一个个被烧着的士兵四处逃生,却又被高处的骑兵无情斩杀。 屠杀持续了整整一晚上,血腥味弥漫到整个楚营,诸侯军都被这恐怖的场面震惊了。 天亮之后,只见漫山遍野,尸骸累累,触目惊心。 项羽骑在乌骓马上,望着满山谷的尸骨,既让他觉得快意,又让他心中一阵寒意,自己干下这等杀孽,放眼古今,也仅次于白起了。他解决掉这二十万个绊脚石之后,终于踏实了,挥军继续西进。 大军开到函谷关前,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子婴已降,秦朝已亡,刘邦占领了关中。 项羽很是不爽,要进入函谷关,却被挡在外面,气得破口大骂:“刘邦老贼,安敢如此!我灭王离,降章邯,视四十万大军有如草芥,他刘邦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以卵击石!” 项羽确实有点委屈,他打的都是硬仗,好不容易消灭掉秦朝主力,却让刘邦捡了个漏。用游戏打个比方就是:项羽作为C位,一路上刷兵刷怪刷Boss,以超强的个人能力,逆风之下硬是一个人打赢了两波漂亮的团战,终于满级六神装,正要大展神威的时候,发现刘邦这小子闷声不吭,一路偷塔,把人家水晶推了,拿了Mvp,你说气人不气人。 韩信见到项羽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暗暗好笑,又知道秦朝确实是没了,前一秒作为精秦震怒,后一秒又作为精汉狂喜。 时代变了啊!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项羽入关 , 项羽大怒之下,很快攻下函谷关。 他站在函谷关上,迎来了日思夜想的这一刻,知道再也没有谁能阻挡自己,从今以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意气风发,长啸一声,振臂一呼,底下将士们群起响应,欢呼声震动山野,久久回响。 西进的路上,项羽的大军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多,这时候竟有惊人的四十万,其中一半是想要入关劫掠的。 四十万大军驻扎在鸿门,是一股极强的威慑力。 不久,项羽就收到一份大礼,木盒中打开一看,是函谷关守将单罕的人头。 项羽问刘邦的使者曹无伤说:“你们沛公这是什么意思啊?” 曹无伤传达刘邦的意思,说道:“此人不得沛公命令,私自抵挡上将军的大军,还有脸逃回去,自然被沛公斩了。沛公本想亲自登门道歉,又怕上将军容不得,因此派臣来请罪!” 项羽冷笑一声:“他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我听说你们沛公入咸阳,封府库,财物无所取,美人无所幸,是真的么?” “是真的。” “听说他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甚得民心,是真的么?” “是真的。” “哼,你们沛公果然其志不小!” 曹无伤却不说话。 项羽又哼一声:“难道不是么?他是不是想当关中王?” “上将军,借一步说话。”避开了众人,曹无伤才说,“刘邦野心极大,想当关中王,让子婴当丞相,关中的财宝美人他都想要。封府库那都是做做样子,糊弄人的,里面最宝贝的东西,他早就贪污得差不多了。请上将军即刻出兵,灭掉刘邦,只有上将军这样的英雄,才配拥有天下!” 项羽错愕万分,说道:“你是刘邦的使者,怎说他的坏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邦刻薄寡恩,末将只佩服上将军这样的英雄,这次主动请缨做使者,就是为了向上将军泄密。” “原来如此!” “刘邦想做关中王,其心昭昭,函谷关的守军就是专用来抵挡上将军的。没有挡住,那个单罕就成了一个替罪羊。” “我猜就是如此!”项羽大怒。 “上将军息怒,刘邦一定不是上将军的对手,秋后的蚂蚱罢了。上将军将来若瞧得起在下,多加亲睐,小人必然感恩戴德。”曹无伤就这样当了一颗墙头草。 古往今来的斗争中,这种跟敌方阵营眉来眼去,留条后路的行为,简直是常规操作。 项羽因此也不奇怪了,说道:“很好,你再回去给我做内应吧,将来我必不会亏待你。” 曹无伤告辞而去。 项羽于是想要讨伐刘邦。 这时候,项伯急了。项伯是项羽的季父,第四个叔父,为人忠厚,与张良有交情。当初他失手杀了人,东躲西藏,全靠张良相救。他知道张良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刘邦军中,因此不惜违逆项羽,偷偷出营,来向张良报讯,要张良先逃走。 此人能干出这种糊涂事,显然也是个糊涂虫。 张良会见项伯,执手笑道:“故人相见,不亦乐乎,项伯兄,别来无恙!” “灵子大人啊,不好了啊!”项伯却没心思跟他叙旧。他称张良为灵子大人,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墨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张良会救他的原因。有了这一层原因,他自然也是非要投桃报李的了。 张良知他大老远深夜前来,必有紧要的事,问道:“何事也?” 项伯于是解释一遍,说道:“子房啊,你快跟我走吧,别为沛公殉了葬了。” “项伯兄前来警示,足见盛情。只不过沛公待我不薄,我岂能私自逃生,这件事我还是得告诉沛公。”张良也猜不到项羽这么快就想动手,想到灞上离鸿门就只有几十里,生怕晚一点项羽的大军就杀过来了,忙去见刘邦。 “这……”项伯也只好跟着去。 张良先见刘邦,让项伯在外面等候。 刘邦听到消息,魂不附体,又说:“为之奈何?” 张良不由得责备说道:“沛公啊,你明知道项羽挡不住,还派人去挡他干什么?现在可不是个大麻烦,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 刘邦忍不住就想责骂郦食其,想了一想,自己受了他不少好处,还是别卖了他,否则项羽知道了,只怕保不住,于是又拉出一个替罪羊:“是鲰生劝我的,说守住关口,不让诸侯进来,我就可以当关中王了!” 无名小卒鲰生,作为背锅侠,得以在《史记》中留名。 张良叹气埋怨:“沛公糊涂啊,我要是早知道,必会制止你,跟项羽来硬的是不行的啊。” 刘邦肠子都悔青了,又说:“我把函谷关守将的人头都送去了,他还是不肯甘休,为之奈何?” 张良于是把项伯叫进来,说道:“沛公并无反意,不如就请项伯兄代为传话,请项伯兄在上将军面前多多美言。项伯兄是上将军的至亲长辈,上将军也一定愿意听。” 刘邦紧紧拉住项伯的手,急切说道:“项伯兄……哦不,我与你们上将军结拜为兄弟,不能这么称呼……阁下是楚军左尹,我就称项大人好了,项大人前来报讯,这番恩情,咱们真是无以为报啊!项大人可有子女,年岁几何?” 项伯被他的亲热劲搞得有点不自在,回答:“有一子,今年刚好成年。” “太好了!”刘邦急摇他的手说,“我有一女,尚未婚配,若蒙不弃,将来配了给令郎,咱们就结为儿女亲家如何?” 项伯也即大喜,说道:“在下岂敢高攀也!” “哪里哪里,高攀也是在下高攀啊!”刘邦为了套近乎,什么权宜之计也使得出来。他口中的女儿,正是之后的鲁元公主刘乐,此时才只九岁,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项伯是一个实诚人,哪里知道等到这个约定兑现花儿都能谢了,更可能随时变成一张空头支票,还以为他是当真的,兴高采烈,说道:“好,好啊!就从沛公之言!” 刘邦把他忽悠成了自己人,就好说话了,于是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我自入关以来,关中所有宝贝的东西丝毫也不敢碰,约法三章,安抚百姓,做这些都是为了等上将军前来啊!函谷关的事都是误会啊!现在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上将军,不料上将军听了奸人谗言,竟要讨伐我,项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为我说情啊!” 项伯竟相信了他的眼泪,感慨说:“咱们都是亲家了,我当然要为亲家说话,不过……” “不过什么?” “沛公也知道的,我这个侄儿的脾气,难说的很。沛公既然一片赤诚,何不亲自前去解释清楚?沛公亲自前去赔罪,比谁说情可都要管用得多!”项伯糊涂到始终认为刘邦是无辜的。 刘邦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我去了还不被项羽生吞活剥,吓得哆嗦,忙向张良望一眼。 张良点了点头,示意这是一条活路。 刘邦抹了一把汗,心想跟项羽开仗是必死无疑的,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如冒个险,委曲求全,于是说道:“那好,明日一早,我就亲自去向上将军赔罪,项大人看在子房面上,看在咱们是亲家的面上,一定要为我多多照应啊!” 项伯诚意恳恳道:“好说,好说!沛公放心吧,我一定保你!” 于是,项伯回去就跟刘邦说情,劝项羽不要出兵,等刘邦来道歉。 项羽竟不责备他通敌,泄露军机之罪,只笑道:“刘邦竟敢前来,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明天他要不来,后天我必然攻打灞上,叫他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项伯完成任务,告退而去。 范增却急了,向项羽说道:“上将军啊,刘邦是一个大大的隐患,他来不来都得把他灭掉!” “当真非灭他不可?” “不错,此人一向贪财好色,这次进了咸阳,竟然能忍得住,可见其包藏大志!还有,传言此人斩白蛇起义,是赤帝之子,头顶一直有天子气,久必为祸害!” “他来鸿门谢罪,我也要杀他?” “他来了最好,那是自投罗网,可以兵不血刃就将他杀了!” “我以什么理由杀他?” “就抓住函谷关的事不放,治他一个叛逆的罪名。上将军啊,刘邦极有机谋,善于收买人心,约法三章就是例子。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战场上他不是你的对手,可玩起阴谋诡计来,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决不能将他放虎归山,除掉此人,永绝后患。”范增举起一块玉玦又说,“明日请他赴宴,我以玉玦为信号,就在宴席之上将他斩杀。” 项羽点点头,说道:“好吧,就如亚父所言。”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鸿门宴 , 第二天,千古绝宴,鸿门宴正式上演。 一大早,刘邦带着张良、樊哙等人,忐忑不安来到鸿门。 刘邦和张良被引入宴会厅,樊哙等武夫只能在账外听命。 项羽端坐不动,虎视刘邦。 刘邦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就跪下去,磕一个头,大呼道:“上将军,臣谢罪来迟,望请恕罪!” “何罪之有?”项羽的声音冷冰冰的。 “臣派守将去守函谷关,是为了防止盗贼,不料大水冲了龙王庙,竟跟上将军的天兵冲突了,真是死罪啊!单罕是秦军降将,我本不该心信任他啊!”刘邦嚎啕着说,仿佛声音都是从肺腑中发出来的。 “还有呢?”项羽在宝座上斜倚着身子,用手支着下巴,似乎是在欣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还有……还有……臣还有哪里做得不好,请上将军指教……” “你想当关中王!” 刘邦急摆手道:“非也,非也!全天下都知道,灭秦最大的功劳非上将军莫属!上将军消灭了所有的秦军主力,臣才得以迅速西进,攻破咸阳。没有上将军吸引秦军主力,臣这把老骨头,早就埋到土里了,又有何用?臣的功劳万万不敢跟上将军相提并论,这个关中王,万万不敢想,所以才封府库,财物丝毫不敢染指,就等上将军前来!” 项羽听他说得情真意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说道:“算你知道好歹。” 刘邦见他颜色缓和,大喜又说:“臣与上将军两路人马出彭城,上将军征战河北,臣征战河南,主要是为了灭秦,怀王之约不过是为了激励咱们而已,何必较真?不料臣能够侥幸先入关中,也算给上将军扫清了入关的障碍,因此得以在此参见上将军。如今定有小人挑拨,希望上将军不要轻信,坏了咱们当初的结义之情事小,有损上将军的威名事大。” 他短短几句话,有五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按照怀王之约,我就是关中王,理亏的应该是你;第二层意思,我破关入秦,让你大军开进来,是有功劳的;第三层意思,你对我怨恨,是旁人挑拨的,不是你项羽的本意,我可是在为你开脱;第四层意思,咱们好歹是有结义之情的,你不能随便就杀我,否则别人会说闲话;第五层意思,你项羽要是乱来,就是中了小人奸计,是糊涂,是愚昧,是不明智。 项羽也是一个憨憨,被他这几句话一说,竟然不好意思了,说了一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他说:“是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挑拨,否则我何以至此!”他供出曹无伤来,意思是说,小人是你那边的,不是我这边的。 可怜倒霉蛋曹无伤,就这么被卖了。 范增见项羽如此缺心眼,好好一个内应,说卖就卖了,气得快要晕过去。 刘邦惊呆了,才知道原来真有小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竟是曹无伤,这真是意外收获,立刻说道:“臣就说一定有小人,原来是这该死的家伙嚼舌头,臣回去一定不会轻饶他!” 项羽自己也有些尴尬,忙命人布置酒席,缓和气氛。 于是,众人各自落座。 韩信作为执戟郎,很荣幸可以看到这一场千古第一宴的现场直播,心中不由得背诵起《史记》来:项王、项伯东而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 只见每个人的落座果然跟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司马迁没有骗人。 项羽举杯劝饮,说道:“今天下大定,诸位都是功臣,不可不痛饮一番!” “皆仗上将军神威也!” “上将军盖世之功,古今无人能及!” “上将军英雄出少年,一战定乾坤,更是无人能及!” …… 众人奉承一番,觥筹交错。 范增耐不住性子了,举起玉玦,频频向项羽使眼色,玦者,决也,要他动手。 项羽正喝得酣畅淋漓,只觉其乐融融,一点杀人的心思也没有,只装看不见。 范增举玉玦手都举麻了,见他居然没反应,气到冒烟,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转身走出帐外,招项庄前来,说道:“上将军为人心慈手软,被刘邦几句花言巧语就糊弄了,不忍下杀手。你进去祝酒,然后舞剑助兴,趁机就将刘邦刺杀,否则,将来放虎归山,终有一天,咱们都要成为刘邦的俘虏!” 项庄于是进去祝酒,喝了几杯酒,然后说道:“上将军与沛公对饮,无以为乐,臣来舞剑助兴也!” “很好!”项羽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项庄舞剑,舞着舞着,就冲着刘邦去了。 周围人都在喝彩,称赞项庄剑法无双。 张良却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握住了剑柄。 刘邦也感觉到了杀机,慌忙向项伯瞪了两眼。 项伯这才醒悟,于是也拔出剑来,与项庄对舞,就挡在刘邦跟前,不让项庄靠近。 项庄因此无法下手,本来以他剑法的高妙,几个项伯也是挡不住的,只不过他没有得到项羽的命令,也下不了决心。转眼看项羽,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禁迟疑。 张良已经明白这是范增的意思,否则项羽要杀人,直接来硬的就是了,何必如此做作?他心想项羽容易对付,这老头儿却不好对付,生怕他一计不成,再施一计,那就晚了,十万火急之下,急忙出帐找到樊哙,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沛公的性命旦夕难保也!” “事在紧急,如何是好?”樊哙大急。 张良附在他耳边,细细嘱咐一阵。 樊哙得计,右手提剑,左手拥盾,随张良一起,闯到中军大帐前。 侍卫们见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樊哙这等气势汹汹的模样,不肯放入,早被樊哙撞倒在地。 樊哙闯入帐中,须发戟张,瞪视项羽,表情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项羽在项梁时期,曾与刘邦合兵一处,协同作战了好几个月,却也还没见过樊哙,还以为是刺客闯入,按剑说道:“来者何人?” 张良回答说:“是沛公的大将樊哙也!” 项羽见他果然也是一员猛将,说道:“壮士,赐酒!” 樊哙捧过酒樽,一饮而尽。 项羽又令人赐猪腿,下人有意要作弄刘邦的人,给了一条半生不熟的猪腿。 樊哙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把猪腿放在盾牌上,用剑切碎,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壮士,能再饮乎?”项羽见他豪爽,也佩服几分。 “我死都不怕,还怕喝酒!”樊哙义正言辞,说道,“秦王朝昏乱,杀人如麻,天下才群起反叛。怀王约定先入关中者为王,沛公劳苦功高,封闭宫室,还军灞上,并不贪墨关中财宝一分一毫,守函谷关也并非阻挡将军……大王未加赏赐,反而听信诬告,要诛杀沛公,是失天下人之心也!此等暴行,跟秦朝的昏君又有什么两样!我樊哙不服!” 他说的话,不过是把刘邦之前的意思再重复一遍。然而刘邦是用装孙子的语气在说,樊哙却是豁出去了,声如洪钟,气势逼人。同样的话,效果大不一样。 项羽竟觉羞惭,一时无言可对,半天说了一个字:“坐。” 樊哙挨着张良坐下,仍然瞪视着项羽。 项羽这次要收拾刘邦,本来理直气壮的,得理不饶人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吃了亏,反而变成了挨批判的那一个,不禁抬不起头来,低头只顾喝闷酒。 刘邦生怕项羽一会清醒了,不会饶过自己,如坐针毡,应付了一阵,借口上厕所,溜了出来,再也不敢回去,又令人回去把樊哙、张良也叫了出来,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道:“不辞而别,项羽要是生气,为之奈何?” 樊哙在这种时候很果决,说:“行大事不拘小节,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还告个什么辞,不是进去掉脑袋么!” 张良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说:“沛公,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办就可以了。” “那要是项羽为难你,怎么办?” “项羽不会为难我的,再说了,你们都走了,项羽为难我也无济于事……沛公今日有带礼物过来么?” “有啊,吓得我都忘了拿出来了……”刘邦摸出两件礼物,说道,“一双白璧,送给项羽的,一双玉斗,送给范增的。那么就有劳子房代我呈献了。” “有了礼物就好说话了,我会替沛公周全的,沛公速速离开吧。” 刘邦于是带着众人从小路逃走。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巴蜀封地 张良估摸着刘邦已经走远,这才回到宴席上,代刘邦告辞。 “沛公呢?”项羽急问。 “沛公不胜酒力,已经醉了,不能亲自前来告辞,已经回到灞上去了。托在下前来献礼,白璧一双,是献给上将军的,玉斗一双,是献给亚父的。”张良捧上礼物。 项羽默然不语,将礼物收下。 范增怒不可遏,见到项羽竟然还真的把礼物收了,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哀其不为,怒其不争,拔剑撞碎自己的玉斗,喝道:“竖子不足与谋!将来就等着刘邦夺你的天下吧,咱们转眼就是他的俘虏了!” 他一气之下,不顾场合,也不顾张良就在场,骂得项羽脸上一阵情一阵红的。 项羽一向不喜欢他倚老卖老,冷哼一声,碍于他是亚父,终于还是没有发作。 范增甩袖而去。 张良置身尴尬之地,也只好早早辞去。 项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放他去了,独自喝了几杯闷酒,也回去睡大觉去了。 于是,众人散去,剑拔弩张的鸿门宴,就这样谢幕了。 韩信望着空空荡荡、只剩下杯盘狼藉的鸿门残宴,不由得感叹:就因为这一场酒宴,影响了两千年的历史呵!项羽啊项羽,你妇人之仁,当断不断,今后可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而刘邦前来鸿门宴的这一步棋,看似冒险,其实高明的很。 以博弈论来说,如果双方不进行对话,那么猜疑链就会形成,使用的只会是阴谋,不是你坑我就是我坑你,只怕不死一个是不成的。刘邦赴宴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把阴谋变成了阳谋,主动认罪,然后将自己的小命交到对方手里,化解了猜疑链,反而获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 刘邦回去之后,先诛杀曹无伤,然后把传国玉玺和子婴都送来给了项羽。 这之后,项羽就马不停蹄,连着干了好几件恶臭万年的坏事。 第一件,引军屠咸阳,杀得血流成河,只为泄愤。 第二件,抢宝物,掳掠美人,宫女、民女全不放过,一车一车往彭城运。 第三件,烧皇宫,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绝。尤为可惜的是,许多先秦典籍也在这把大火中化成了灰。秦始皇焚书,好歹还在宫中留了个备份,这一来,备份也给他烧掉了。这些消失在历史中的中华瑰宝,让多少后人扼腕叹息。 第四件,毁皇陵,盗墓,然后继续把宝物一车一车往回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第五件,则是斩杀秦降王子婴。 韩信亲眼在城门口见到子婴人头落地,他因为嬴柔、嬴姗姐妹的原因,心中大为伤感,只恨无力相救,也不能相救,一边对项羽令人发指的行径恨得牙痒痒地,一边更为子婴感到惋惜。 贤而失位,身死国灭。哀哉子婴,哀哉崇祯! 这时候,又有一个叫做韩生的人来劝项羽,说:“关中富饶之地,四面险关,易守难攻,据之可以称霸!” 项羽只想回老家光宗耀祖,说出了那一句著名的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谁人知之者?” 韩生恨其无志,叹其无脑,跟着也骂出一句著名的话:“都说楚人沐猴而冠,果然如此!” 意思是,你项羽就是一只傻猴子,人模狗样而已。 于是,韩生就被烹了。 项羽干下这些惨绝人寰的坏事,可谓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于鸿门宴上的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判若两人。 咸阳一片火海,宛如人间炼狱。 刘邦前脚一个约法三章,项羽后脚就来一个寸草不生。 一个仁德,一个残暴,从这里开始分野,从此在天下百姓的心中深深种下烙印。 天下已经打下来了,眼下不过是分蛋糕的事。 这时候,他向怀王的请示已经批复下来,只有两个字:如约。 如约的意思就是,先入关中者为王。 项羽大怒,满以为以自己的威风煞气,足以吓到怀王改口,不料弄巧成拙,反搞得有点下不了台,指着东边,破口大骂:“放羊小儿,也不看看是谁把你扶上去的!请示你是给你面子,你别不知好歹!”恨不得把楚怀王捏死。 于是,他当即报复,“尊”怀王为“义帝”,打出官场上最喜闻乐见的一套明升暗降的操作,义,名义也,意思是你只是名义上的皇帝,不是正儿八经的,老子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一个天下第一,你给老子爬远点。 项羽于是只把怀王当个屁,自己看着地图分封天下。 只是,这分封天下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利益均分,太难太难了,总有人不服气。项羽与范增等人商量许久,定夺不下来。 刘邦先听到消息,原来自己的封地是巴蜀之地,当初秦王朝流放犯人的地方,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 “他项羽是要把老子当犯人流放去巴蜀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刘邦大骂。 “巴蜀啥都没有,巴掌大块地方闷也闷死了!” “巴蜀与关中,差了十万八千里!” “巴蜀要进入关中,得先翻过大巴山,再翻过秦岭,开什么玩笑!” “是啊,而且项羽还说,什么巴蜀也在关中,沛公去巴蜀当王,美其名也是关中王!”众将都是不服。 刘邦差点憋出内伤,又无计可施,问道:“为之奈何?” 张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沛公,咱们去找项伯,他能为咱们说话。这次你得大方一点,多备点礼物。” 刘邦大喜,说道:“那有何难!我要的是地盘,区区金银珠宝,有何可惜!” 于是,刘邦给了大批金银珠宝,让张良去活动。 张良将整整一车的宝贝都贿赂给项伯,一半谢他鸿门宴相救之恩,一半请他在项羽面前说话,给刘邦争取一块好地方,就算不能换封地,也要再多一块地盘。 项伯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糊涂蛋,果然就来找项羽,说道:“上将军啊,你听见流言了没?” “什么流言?”项羽问。 “所有人都在说,上将军有失公平,沛公劳苦功高,却只有巴蜀的封地,说上将军未免气量狭小了一些,不能容人啊!” “巴蜀不小了,哪里亏待了他刘邦!” “巴蜀毕竟贫瘠嘛,一没物产,二没人口,谁愿意去嘛!刘邦好歹有大功劳,这样子,人家真的会埋怨上将军你刻薄寡恩的,这有损上将军的威名啊!” 项羽一听有损威名,也就认真了,说:“叔父以为该当如何?” “要不然把关中之地分一块给他?” “不行,关中我已经分出去了,他刘邦休想染指。” “那把汉中郡给他了,汉中挨着巴蜀,也不富饶,别人也不爱去汉中,给他无妨。” “岂不便宜了他?就怕他地盘大了,将来翅膀硬了,不听主人的话。” “汉中要往关中走,还隔着秦岭天险呢,怕他作甚?再说了,大将军威服天下,没有一个不是服服帖帖的,他沛公敢不听话?好歹要堵住旁人的悠悠之口嘛!” 项羽想了想,确实觉得过于苛待刘邦了,正要点头,只见虞姬从外面进来。 他立刻来了精神,起身相迎,说道:“美人来得正好,你也来帮我参考参考这分封天下的事!”于是将自己要如何如何划分天下,都讲给虞姬听。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三道屏障 虞姬听到刘邦的封地是巴蜀,还要加一块汉中,不禁皱眉,说道:“上将军既不放心刘邦,为什么不把他封在楚国边上,就在眼皮底下?那样他才会更安分。否则,他远在汉中,说什么话干什么事,上将军都不知情,实在是一个隐患。况且,他的将士可都是楚人,有归乡之情,更容易跟着他造反。” 项伯在一旁不禁汗颜,一边佩服虞姬一个女子,竟有这等见识,一边替刘邦着急,生怕汉中之地黄了。他也不是坏,不在乎项羽的利益,只是有点糊涂,总觉得刘邦是忠厚之人,不会乱来。 不料项羽却不以为意,只笑一笑说:“不然,我将他关在秦岭南边,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他的将士是楚人,不愿跟着他前往汉中不毛之地,那么半路上也就逃了,他的人心也就散了。再说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岂能将他放在眼皮底下,天天看着心烦。” 于是项羽点头了,把汉中划给了刘邦。 项伯大喜而去,第二次坑项羽成功。 虞姬无言以对,微叹一口气。 “美人前来找我,可有何事?”项羽问。 “正有一件事,有求于上将军。”虞姬低声说。 项羽喜上眉梢,还从没见过她对自己有所求,心想能为她达成心愿,博红颜一笑,实是一件美事,说道:“有何难事,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答应你就是!”心中忽然又忐忑起来,生怕是关于韩信的事。 “上将军也知道的,我的祖上是当初的虞国重臣,一心想要复兴虞国。如今将军分封天下,我希望将军能找到虞国王族的血脉,分给他们一块土地,不用多,三个县也是可以的。那么虞国复国,祖上的心愿,我的心愿,也可以了了。”虞姬从来不愿欠项羽恩情,为了祖上遗愿,很难为情地提出这个请求。 “原来是这样!”项羽反而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虞国灭国都数百年了,还岂能找得到他们的王族血脉?” “那……只要是虞姓贵族,都是可以的。” “难道随便找一个不成……”项羽的脑子一下却转不过弯来。 虞姬又不好直接开口说封自己,只好默然不语。 项羽这才反应过来,一瞪眼:“这……可是……那么你……可是,你是一个女子……我怎么封你?” 虞姬屡次为项羽出谋划策,破釜沉舟,纳降章邯,她都有很大的功劳,按理说,受封一个郡也是不足为过的。但她却总觉得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勉为其难的不情之请,不愿欠下这份恩情,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项羽生怕封了她为虞国女王,她就会离自己而去,忽然握住她的手,说道:“美人,小小虞国又算什么!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妃子,将来咱们的孩子就永永远远是楚王!大楚的王,多风光啊!”他钟情于虞姬,却还一直没有直白表露出来,这时情不自禁说出真心话。 “多谢上将军这番情意……我,我得回去了。”虞姬抽回了手,因为心里还住着一个人,不能接受他。 项羽征服了天下,却征不服一个女子,不由得怅然,说道:“无妨,咱们有的是时间。”只等将来加倍用情,总有一天会感动她。 “上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 “美人快说!” “惟愿上将军以后不要再滥杀无辜了!”虞姬想到新安屠降,咸阳屠城的事,不由得心中一阵寒意,只恨自己没能及时劝阻。 “好,好,我记住了……” 虞姬心中迷惘,转身而去。 不久,范增得到要把汉中封给刘邦的消息,又把项羽臭骂一顿。 项羽很委屈,说:“依亚父之言,该当怎样?” 范增气急败坏说:“老身建议,把刘邦封在巴蜀,那样他要出来作乱的话,得先翻过大巴山,然后还得翻过秦岭,还没开始打仗,先累个半死。你把汉中也封给他,这下好了,他要出来,只需要翻过秦岭就可以了!” “翻过秦岭,还有章邯堵他,章邯堵完了他,还有司马欣堵他,怕他作甚!”项羽对范增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章邯投降,致使二十万秦兵被屠杀,关中百姓都恨透了他。他不得民心,将来能不能挡住刘邦,也是一个未知数!如果他挡不住,刘邦占据关中险要之地,再要征战天下,就能进退自如了!反观上将军你自己,你要的西楚九个郡,地盘虽大,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将来真跟刘邦翻脸打起来,只有吃亏的份!” “他要从关中出来,还有河南王和殷王堵他,我可是给他设置了三道防线。” “这些宵小之辈,有个屁用!汉中不能给刘邦!上将军的旨意还没下达,撤回去还来得及,否则这是一个大大的祸患。”范增倔脾气上来,拍案大叫。 “如此反复,岂是儿戏!要不然这天下怎么分,全交给亚父好了!”项羽说气话。 “上将军啊,我有上中下三策,可助你分封天下!”范增发完了怒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语重心长起来,他与项羽商量多日,也苦于分天下之艰难,这两天又好好琢磨了下,又有一点新思路了。 “哪三策?” “下策,你封其他诸侯为王,自己做楚庄王,成为天下一霸,是为霸业!” 项羽点点头,说:“那中策呢?” “中策,你封其他诸侯为王,自己做周天子,成为天下共主,是为天子业!” 项羽却摆摆手,微笑说:“这样却把义帝往哪儿放,天下人怎么看我?我瞧不成。上策是什么?” “上策,你只封其他诸侯为侯,自己做秦始皇,成为说一不二的帝王,是为帝业!” 项羽大吃一惊:“这怎么成?大家出来打仗,谁不想裂土封王,只封他们为侯,是寒了所有人的心。他们岂不恨死了我,我项羽还如何有脸见他们?” “这好说,就说这是义帝的旨意,他们要恨,就让他们恨义帝去!你先不要自己称帝,都以义帝的名义做事,让义帝背锅,等到天下安定之后,再把义帝给废了,你就是秦始皇了!” 项羽听见这从未设想过的道路,惊愕不已,说:“我瞧还是不成,这些诸侯会怨声载道,搞不好会天下大乱的。” “大不了封侯的时候,多分一点地盘给他们就是了,谅他们也不敢怎样!真到了压制不住他们的时候,那时上将军再当好人,把义帝的“旨意”废掉,给他们封王,他们反而感激你!” 项羽听见这破天荒的建议,作声不得。 “这样大家都封侯,他刘邦也只能当个候,封地不能多,这样就可以把他的问题也顺便解决掉。” 项羽思索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秦始皇搞郡县制,不得人心,所以十多年就亡国。周朝的分封制,就可以持续八百年。孰优孰劣,一眼可知。何况,我痛恨秦人,怎么能复用他们毒害天下人的朝纲制度,成为暴秦之续也!” 范增好生失望,瞪眼说:“那上将军要选哪一条路?” “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当秦始皇的,天下共主也让义帝去做,我只愿当楚庄王,称霸一方。” 范增一番良谋,终于还是付诸流水,叹道:“原来你还是选择霸业,上中下三策,偏偏选了下策。” “我意已决,亚父勿复多言!”项羽终于还是决定开历史倒车,把郡县制再改成分封制,一切照旧。 范增只能叹息,心想跟他叔父项梁相比,项羽还是太嫩了点。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分封天下 于是,项羽的分封结果很快出炉。 除了他自己,一共十八路诸侯王: 第一路,刘邦,汉王,封地为巴蜀、汉中,定都南郑。 第二路,章邯,雍王,三秦王之一,封地为咸阳以西,定都废丘,用来堵住刘邦。 第三路,司马欣,塞王,三秦王之一,封地为咸阳以东,定都栎阳。司马欣是秦朝大将,项梁曾经的救命恩人。项羽很信得过他,这一块地方是格外给他的优待。而且位置大有玄机,把函谷关、武关、临晋关都堵住了,堵的是刘邦,以及章邯。没错,项羽连章邯也是不放心的。 第四路,董翳,翟王,三秦王之一,封地为上郡,定都高奴。 他们三个秦朝降将,把关中这一块最好的地盘一分为三瓜分了。 第五路,张耳,常山王,封地基本是原来的赵国。这一来,原来的赵王赵歇就尴尬了,被自己原来的臣子鸠占鹊巢,自己还得挪位置。 第六路,赵歇,代王,被挪到常山国以北,定都代县。 第七路,申阳,河南王,此人曾是张耳的大将,打下过河南郡,在黄河边迎接项羽有功,于是立为河南王,建都洛阳。 第八路,司马卬,殷王,此人也是张耳的大将,在黄河以北平定了河内,因此拥河内之地,立为殷王,定都朝歌。 从赵国分出来的,赵歇、张耳、申阳、司马卬,一共四个王。 陈余作为原来赵国的大将军,就很尴尬了,因为救援巨鹿失职,又没能跟随项羽入关,只被封了一个侯爷。项羽念在他也是一个人物,给了三个县,意思意思。 第九路,魏豹,西魏王,封地不再是原来的魏国,往西挪了挪,所以叫西魏王。挪出来的好地方,并入楚国,都叫项羽给吞了。西魏国统治河东地区,定都平阳。 第十路,韩成,韩王,封地就按之前他自己打下来的算,定都阳翟。 第十一路,英布,九江王,他跟随项羽,打了许多硬仗,功劳第一,又有自己独立的武装势力,所以得以封王。封地在九江郡、庐江郡,地盘着实不小,定都六县。 第十二路,吴芮,衡山王,他是陈胜起义后的元老级将领,是英布的老丈人,天使投资人,后来又跟着项羽入关,立功不少,封地为九江郡西边十八座城池,定都邾县。 第十三路,共敖,临江王,打下南郡有功,封地就在南郡,定都江陵。 第十四路,臧荼,燕王,同样是鸠占鹊巢,把原来的主子韩广挤开,自己占了燕地,定都蓟县。 第十五路,韩广,辽东王,与赵歇难兄难弟,给臣子挪位置,迁徙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辽东,定都无终。 第十六路,田都,齐王,主动救援巨鹿的齐将,跟随项羽入关,很合项羽的脾气,因此竟被封为齐王,又一个喧宾夺主的臣子。封地在原齐国的正中间,定都临淄。 第十七路,田市,胶东王,本来是田都的主子,这一来也被挤走,只能挪到齐国的东边去了,定都即墨。 第十八路,田安,济北王,他跟田假是同一脉,也是原来齐襄王田法章的后人,曾效力与田假,因为感激楚国收留田假,在巨鹿大战之前就投奔了项羽,是最早投奔项羽的一路诸侯军。项羽很感激他的雪中送炭,又因他攻下济北有功,封为济北王,封地为原来齐国的西边部分,定都博阳。 因此,原来齐国的地盘也被一分为三,安排了三个王。 项羽分封的逻辑也很清楚,他偏心战场喋血的武将,厌恶坐享其成的贵族王爷,除了按功劳,就是按亲疏远近来分封。与他没什么交情可言的赵歇、韩广、田市等人,不光捞不着好处,连原来的地盘都没了。 这些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除此之外,陈余被封侯,很是不爽;田荣在反秦斗争中立有大功,打下齐国众多城池,手握大军,是齐国实际上的一把手,居然被忽视,也很是不爽;而彭越此时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只不过没有跟随项羽入关,现在竟然浮萍无根,无处安身,也很是不爽。 而这三个人,正成了以后东方反楚势力的铁三角。 他这一次分封,把地图搞得很乱,反而加剧了地缘政治的尖锐对立,为以后埋下不少祸根。 项羽又自封为西楚霸王,统治九个郡,天下三十六郡,占了四分之一,定都彭城。 西楚者,是因为在原来楚国地盘的基础上,又向西攫取了一大片地方,因此称为西楚。 霸王者,是因为项羽自认为以自己的威势,足以胜过春秋五霸,因此称为霸王。 西楚霸王的名头,从此响彻中华大地。 刘邦喜获汉中之地,已然知足。 众大将却还是不满意,纷纷叫嚷着要攻打项羽。 刘邦见到一干大将群情激愤,生怕出什么乱子,也大骂项羽不公平,表示要出兵。 他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头铁,只不过做做样子,表示跟大家一条心而已。 果然,就有识时务的人跳出来,这一次是萧何,当众劝告说:“沛公……汉王啊,在汉中当王,那也比当一个短命鬼好啊!” 刘邦不过是跟着唱双簧,说道:“怎么就短命了?” “打不过项羽,怎么打怎么输,还不是死定了!” “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像也是。” “当然是了,所以要冷静啊。” “为之奈何?” “去汉中就任,好好治理汉中、巴蜀之地,修生养息,招贤纳才,等到咱们发展壮大了,那时图谋天下,有何不可!” “萧大人说的果然有道理!”刘邦就坡下驴,向众人说,“都听见了吧,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跟你们说,你们这些家伙要送死,自己去,别拉上我!” 众人嘟嘟啷啷,骂骂咧咧,也只好作罢。 刘邦刚摆平了众将,跟着又得到项羽一条命令,居然要他把十万大军交出七万来,只许保留三万,气到他差点吐血。 他无可奈何,还得听话,只是却不肯交出这么多,令人去跟项羽说:自己的十万大军只是诈称,一共才只有七万,总不能叫我都交出来,孤家寡人一个人去汉中当王吧! 他耍了这一个心眼,果然交出五万人就把项羽糊弄过去。 然后,交出军队还不算完,项羽命令他暂时不能回去就国,似乎想要把他软禁在咸阳。 刘邦急了,生怕是范增的计谋,还有第二次鸿门宴等着自己,忙向张良问计。 “汉王勿慌,有一人可以帮咱们!”张良说。 “还是项伯乎?” “非也,老是找项伯,岂不把他暴露了。” “那是谁?” “陈平。” “陈平是谁?” “此人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才,如今在项羽帐下充当客卿谋士,上一次咱们去鸿门宴,负责迎宾的就是他,沛公难道忘了么?” 原来陈平此时果然已经投靠了项羽,他是在项羽渡过黄河时随魏豹投奔的。他因为之前在魏国就当过太仆,有这等身份加持,立刻被项羽赐了卿一级爵位,也算是得到了重用。 刘邦恍然大悟,说道:“他肯帮上咱们么?” “汉王有所不知,此人正心向汉王也!” “这是怎么说?” “上一次汉王从鸿门逃走,范增命令陈平来追,你猜怎么着?此人故意拖拖拉拉,就为了放走汉王,其心可知也!” 刘邦惊讶,说道:“当真如此也?你怎知道?” “后来我有遇到他,私下跟他聊过几句,原来他一见到汉王,就被汉王的长者之风、贵人之相所折服,料定汉王将来必成大器,有意与汉王亲近也!” 刘邦大喜,说道:“你对此人了解多少?” “只能说略知一二,不过我能瞧得出来,他是一个才智卓绝的人,多半能帮上咱们的忙。” “那好啊,子房快为寡人去疏通疏通!”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灌酒 张良于是又带着明珠美玉私下来见陈平,诉说来意。 陈平见刘邦竟有求于自己,不禁心喜,就把这一次机会当做以后跳槽的敲门砖了,诚恳说道:“汉王仁义,如今困于此处,在下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一个忙。” “阁下可有何妙策?” “有了!”陈平几乎是一拍脑门就想出来。 “计将安出?”张良见他这么快就有妙计,也是佩服不已。 “这都是范增的计谋,想要将汉王软禁起来,另外再找个借口杀头罢了。只要把范增调虎离山,这事就成了!” “如何调开他?” 陈平嘿嘿一笑,说:“范增虽然诡计多端,可他总是顶撞项羽。项羽并不喜欢他,巴不得赶走他,因此这事不难。解决了范增,后面的事就好办了。此事交给在下,子房大人静候好消息就是!” 张良大喜,握住他的手说:“那就拜托阁下了,阁下高义,急人之难,在下真是相见恨晚啊!” 陈平也就互相吹捧,说道:“好说好说,子房大人乃韩室贵胄,一家五世相韩,又助沛公入定关中,在下才是佩服不已!” 张良口中跟他客气,对他脚踏两只船的行为,却着实不怎么敬佩,再三感谢之后,告辞而去。 于是,陈平就来对项羽施展计策,一共分为三步。 第一步,劝项羽早点派人回去给义帝上尊号,把义帝从彭城迁到郴州。不然等到项羽回去,楚怀王还是王,一个国两个王,都不知道该听谁的,那就乱套了。而且派回去操办的人还一定得是老成持重的大臣,才能放心。言下之意,非范增莫属。 项羽想想有理,也就点头了。 范增不料是计,也中了圈套,临走前忍不住向项羽啰嗦:“有两个人,你一定得上心!” “哪两个人?”项羽不耐烦问。 “一个自然是刘邦了,不能放他走,寻他一个过错,杀了最好!一个就是韩信了,此人是个麒麟大才,你最好善待于他,否则他逃到别人那里去,就是一个祸害!” 项羽只怕他啰嗦,满口答应,心中却只把这两人都当一只麻雀。 于是,范增就被调回彭城了,第一步完成。 第二步,陈平又向项羽献策,说:“现在人马众多,最缺的就是粮草了,诸侯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粮草一尽,大家都要挨饿了。” 项羽也正发愁这个问题,于是下令各路诸侯,限期归国,刘邦除外。 第三步,陈平就趁机进言,说:“大王让所有人都归国,却不让刘邦走,岂不失信于天下!不如放刘邦回汉中,却把他的家眷取在身边,这样刘邦也就不敢动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项羽不禁犹豫起来。 陈平进一步劝说:“不能把刘邦放在身边,此人最善于笼络人心,关中的百姓都把他当关中王,只认他不认大王,大王的脸却往哪里搁!久而久之,关中的百姓只怕也要跟着他造反!” 项羽想想果然也是道理,更加犹豫起来。 陈平再下说辞:“刘邦最爱交结豪杰之士,大王把他放在身边,大王身边的这些大臣只怕都会跟他勾勾搭搭,到时候倘若都成了刘邦的内应,悔之晚矣!”他这句话说的倒是真的,因为他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项羽果然被说动,再也不理会范增的嘱咐,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因此,刘邦得以逃出生天。他两次逃命,都可以说是陈平的相助。 刘邦果然善于收买民心,自愿追随他去汉中的关中百姓,竟多达数万,把刘邦感动得老泪纵横。 当然了,怕去汉中吃苦的将士,也逃了一大半。 张良一路相送,把刘邦送到褒斜道的栈道前,只见群山巍峨,地势险峻之极,说道:“汉王,这里果然是天险之地,不如过去了就将栈道烧了,以示没有东出之意,可以打消项羽对你的疑虑。而且一烧了栈道之后,别人想攻打你,也进不来了,你就可以好好在汉中发展,韬光养晦了。” “此计甚妙!”刘邦早已把张良当做了最信任的人,又拉着他的手说,“子房啊,跟我去汉中吧!” “汉王错爱,汉王良臣众多,不差我一个,臣还得回去为韩王效力。”张良辅佐刘邦,但严格说来,他不是刘邦的臣子,只是为了感恩,来帮忙的而已。 “不啊,我离不开你,就像鱼离不开水啊!你就是回去当韩国丞相也无妨,先跟我去汉中,我让萧何当左丞相,让你当右丞相!让你配两国相印!”刘邦对别人常常是惺惺作态,对张良是真的舍不得。 张良再次逊谢:“多谢汉王美意,臣只能心领了。千里相送,终有一别,汉王,后会有期啊!” 刘邦留不住他,又反过来送出十里,这才含泪而别。 刘邦进到汉中,就命人将栈道烧了。 这一边,项羽遣走众诸侯之前,又摆庆功宴。 宴席上,照例是歌功颂德。 跟着项羽前来,以军功封为诸侯王的武将们,自然都是占到不少便宜的,因此颂谀之词,只有更肉麻的,没有最肉麻的。 项羽飘飘然,说道:“本王与诸王将士们征战天下,三年餐风露宿,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暴秦已灭,盛世太平,今后共掌天下,只享受荣华富贵,勿再起兵戈。” “有霸王坐镇天下,谁人胆敢叛乱!”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错,哪个不识抬举的,我先灭了他!” “不错,今后天下唯霸王是尊!” 众诸侯王抢着表忠心。 项羽很满意,自以为今后子子孙孙,永享繁华也,唯一遗憾的是,自己英雄一世,却还没有一个儿子,连一个美姬也没有,他想到虞姬,手中的美酒忽然就不香了,眼珠一转,就望向远处执戟的韩信,招招手说:“韩信,你过来。” 韩信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他找自己,从来就没有好事,也还得走过去。 项羽轻晃手中的酒杯说:“韩信啊,亚父一再叫我重用你,我却一直只叫你做执戟郎,你是不是心中不服啊?” “臣岂敢!大王已经打下了天下,可见有没有我韩信都是一样的。” “也不是本王不重用你,只不过你出的那些主意,都是弯弯绕,绕来绕去,绕到我头晕,我项羽从来就喜欢直来直去,因此才不采纳你的计策,你可别见怪啊!” “臣不敢。”韩信听他话说得客气,但知道越这样,越是危险。 “你的计策我用不上,不过,你上次在巨鹿出使诸侯军,却是立了一件大功。我看你适合干出使这件差事,这样吧,我楚国有‘行人’这个职位,那是外交大臣,专负责出使诸侯,让你当了,也不算亏待你吧!” 韩信心想这果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职位了,项羽这是闹的哪一出?莫非他良心发现,改过自新了?或者以为讨好了我,就可以讨好虞姬不成?口中说道:“臣无德无能,才疏学浅,如何担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你曾是我叔父的救命恩人,怎会当不起!” “那臣多谢大王的栽培了!”韩信心想自己马上就要弃楚归汉了,答应了你,也不会改变历史,先看看你要怎么样。 “很好,既然如此,以后你的工作就是出使诸侯,拜见各位诸侯王了。现在你面前就有好几位诸侯王,你就上去敬几杯酒,好让诸侯王们今后多多照应,岂不应该?” 韩信一怔,才知道他果然包藏祸心,不过是找借口灌自己喝酒,不禁大怒,但项羽的理由却冠冕堂皇,让人无从拒绝,这一下倒把他难住了。 “怎么,你难道瞧不起各位诸侯王么?”项羽冷冷说。 韩信又答应了当这个“行人”之职,更何况没有这个行人之职,项羽也会逼迫自己敬酒,眼见在场的诸侯王们,除了项羽,共有十一位,这一轮酒敬下去,就是十一杯酒下肚,能把人喝撑,自以为还能撑得住,无可奈何,也就前去敬酒,先敬了张耳一杯。 不料,项羽却不悦说:“一杯怎么够,三杯才成敬意,你跟着我打天下,不会这点酒量都没有吧!”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屈辱 韩信恨得牙痒痒地,众目睽睽之下,无可推脱,也只能憋屈地从命,又敬两杯。 他依次敬了张耳、申阳、司马卬、司马欣、董翳、魏豹六个诸侯王后,肚子已经很撑了,紧跟着又敬英布。 英布也知道项羽是故意为难韩信,主动为韩信斟酒,只给他倒了一小点,算是做人情,报答他当初相救之恩。 韩信也很感激,点了点头,又继续敬下去,敬到第十个诸侯王田都的时候,肚子已经快撑破了。 田都对韩信倒也佩服,也效仿英布,只让韩信喝了一小点。 韩信不愿被人小瞧,勉力而为,敬最后一个田安时,几乎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肚子中翻江倒海,人已经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身子一晃,差点支撑不住。 这三十三杯酒一喝下去,已到极限。 这时,一个叫夏说的大将又站了起来,说:“韩兄弟,我也跟你喝三杯!” 此人曾是陈余的大将,后来陈余弃将印而走,他就跟了张耳了。此人年纪不大,平时跟柏直、柏发等人斗鸡走狗,穿一条裤子。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山望着那山高,又想跟着项羽混,为了讨项羽欢心,也来跟着作怪。 韩信怒视他一眼,强忍着翻腾的酒劲,说:“咱们有交情吗?” 夏说撞一颗钉子,一愣说道:“是我敬你,没交情,以后也就有了!” 韩信并不将他当一回事,根本不理会他。 夏说竟被他瞧不起,心中大怒,却不好发作。 这时候,柏直、柏发又站了起来,说道:“夏将军一人的面子不够,再加上我二人呢!” 韩信心想你们是什么东西,仍是懒得理会。 这时,田广也站了起来,说道:“还有我!韩兄弟今后就是西楚霸王面前的红人了,咱们当然要亲近亲近,我们四个人一起敬阁下三杯酒……我们每人喝三杯,韩兄弟喝三杯,这个面子,韩兄弟总该给吧?” 田广平时也没少拍项羽马屁,不然他爹坑过项梁,项羽岂容得他?不过项羽没有封田荣,却封了田都,反而把田荣往东边走,也让他很是不爽。他在项羽眼皮子底下不敢发作,厚着脸前来赴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免项羽生疑心。因此,他此时倒并非向项羽献媚,只是看不起韩信的出身,又天天跟柏直、柏发等人厮混,一起搭台,来刁难韩信。 田横暗恨这个侄儿难以教化,拉了拉他袖子,让他别掺和。田广只不理。 韩信当场就想跟他们翻脸,又觉得有失气度,不知该如何进退才是。 “我替韩兄弟喝一杯!”钟离昧忽然站起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算是替韩信解围。 “我也替韩兄弟喝一杯!”张敖也站起来,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田横本来也想替韩信挡一杯,但他这一次作为田都的监军前来,始终像是一个外人,自觉情面还不够,抬了抬身子,又坐了下去。 韩信大为感激钟离昧和张敖,心想:钟离昧一向对我有情有义,自不必说,张敖与我并无多少交情,却敢于违逆项羽,替我挡酒,倒叫人意外! 他向二人点头致谢后,将最后一杯酒喝了下去。 这一杯酒下肚,肚腹中如火一般灼烧,汗水涔涔而下,脸色也瞬间苍白了。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向项羽拱了拱手,话也说不出来,退出帐去。 韩信到了帐外,想吐时却吐不出来,只是恶心。 这时,田横忽从里面出来,赶上来说:“韩兄弟,你可还好?”他不喜宴会上无聊的气氛,也借酒醉告退了。 “还死不了。”韩信扶住一根拴马的木桩说。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颗明珠,项王却只当是瓦砾,当真让人不解,韩兄弟何苦在此受辱也!”田横见到此处空旷,四下无人,心想是时候挖墙脚了,也就开始下说辞。 “我韩信胯下之辱都受得了,这点屈辱算什么!”韩信苦笑。 “韩兄弟能屈能伸,果然非常人也!此处非说话之地,咱们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聊聊,可乎?” 韩信知道他的意思,摇头说:“在下当不得田将军如此盛情。” 田横平时想要私下找韩信说话,也是没有机会,于是也不挑时间场合了,开门见山说:“我向来把韩兄弟当做自己人,那就不拐弯抹角了。韩兄弟在此郁郁不得志,不如弃暗投明,随我去齐国如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齐国也是泱泱大国,足可大展宏图,不辜负韩兄弟一身才华。” 韩信还是只能婉言谢绝:“田将军当真高看了。我要是随你而去,项王就该恨你了。” “他将我主齐王赶出临淄,迁往即墨,又哪里顾着咱们的脸面?我又何须给他脸色?我在这里,也不过是与他虚以委蛇罢了。” “奈何这其中有诸多不便之处,田将军还是请回吧。” 田横见他在此被打压,以为是笼络他的绝佳时机,不料竟说不动他,苦笑一下,又说:“韩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曾探听到消息。你知道范增在项王面前提到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 “范增说,要么重用你,要么就杀了你,不能让你逃到别国去,为他人所用。项羽如此待你,重用你是不太可能的了,我担心阁下将来会有性命之忧啊!” 韩信也不知是他杜撰来吓自己的,还是真的,大笑几声,说道:“这不是公叔痤劝魏惠王的言语么?魏惠王既然不肯用商鞅,那就是没瞧出商鞅的价值,那又怎会杀他呢?我韩信也一样,小命是没问题的。” 田横听了这话,对他更是加倍佩服,心想,此人恃才而不傲物,能屈能伸,从容淡定,善于看透人心,果然不是凡俗之流,将来必成大器,说道:“那好,在下这等言语,未免唐突,韩兄弟也不必急着答复我。将来如有不顺心之时,随时来我齐国作客,我必千里相迎!” “多谢田将军了!” 田横施了一礼,告退而去。 韩信心中倒有些愧疚,心想,你此刻对我如此热心,将来知道是我将你齐国彻底灭国的,不知作何感想? 他一边往自己的营帐走,一边琢磨如何混出军营去,是时候投奔刘邦去了! 项羽当然巴不得自己滚得远远的,只不过自己总不能老老实实去请辞吧? 还是不声不响溜了最好,省得大家都扭捏。 只不过如何溜出去,却是个问题,正在苦无对策时,迎面就撞见陈平。 两人上次在淮河边相见时,韩信曾救过他,后来又阴阳怪气损他,致使两人一见面,多多少少有些膈应的地方。 (本章完)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黑名单 , 陈平还是满脸堆笑,说道:“韩兄弟啊,你脸色怎不太好?” 韩信懒得回答,只说:“阁下往哪里去?” “办完了事,去赴项王的宴席。” “阁下也算项王面前的红人了,可喜可贺啊!” 陈平还以为他嫉妒自己,说道:“兄弟勿忧,你的才能远胜于我,待我慢慢跟项王说情,早晚有一天,他会重用你!其实呢,我自从投奔项王以来,就劝了项王好几次,要重用你,只不过这事瞧来不能急。” “多谢阁下了……哎,不敢当啊!”韩信却知道这家伙对自己根本是阳奉阴违,他哪里会为自己说好话,知道项羽讨厌自己,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在项羽面前的时候,他哪里正眼瞧过自己? 这家伙,很不老实! “应该的,应该的,那在下先失陪了!”陈平微笑作揖,表面客气的很。 “哎呀,哎呀!”韩信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陈平急忙将他扶住,说道:“兄弟怎醉酒了?” 韩信栽倒在他身上,半天才站好,说道:“还好,还好,这酒后劲有点大啊!” “真没事了?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真没事了,不用,不用,阁下快赴宴去吧。” 陈平于是拱手而去。 韩信待他走了,望着手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块令牌,嘿嘿一笑。原来他假装要摔倒,就为了偷取陈平腰上的令牌。陈平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为项羽办一些交接事务,迎来送往,有了他的令牌,就可以任意出入军营,那么自己弃楚归汉,就容易了! 想到马上就可以抽身离去,展翅而飞,不由得兴奋,正想手舞足蹈,忽听身后喝一声:“站住!” 韩信回头一看,竟是龙且,感觉不妙。 龙且在宴会上看不惯英布,因此也早早退席。他作为项羽最亲信的大将,眼睁睁看着英布封王,自己却一无所得,更加怒火冲天,在这里撞见韩信,就来找他的茬,阴冷着脸,命令左右说:“将他抓稳了!” 韩信于是就被两人一左一右扯住了胳膊,大呼说:“干嘛抓我!” 龙且不由分说,明知道韩信喝了一肚子酒,也就一拳揍在他肚子上,说道:“早就想收拾你了,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惩罚你上一次相救英布。”把对英布的怒气都撒在韩信头上。 韩信气血翻涌,咬牙忍着痛,想骂都骂不出来。 龙且第二拳揍在他肚子上:“这一拳是为大王打的,你动谁的女人不好,偏偏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动大王的女人!” 韩信感觉自己的胃和肚皮都要炸了,嘴唇咬出了血。 龙且第三拳揍在他肚子上:“这一拳是警告你,趁早从咱们面前滚蛋,这儿没人待见你!” 韩信痛得直不起腰,载倒在地。 龙且打完了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子本来就要走了,何须你赶?”韩信口中骂着,被他这三拳下来,肚子里再忍耐不住,哇哇地就开始吐,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呛得他吐完咳,咳完吐。 吐了半天,肚子里都快翻了一个面,终于舒坦了一点。 他这一次遭了一个大罪,红着双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刻在心中拉出一份死亡黑名单:项羽、龙且、夏说、柏直、柏发、田广,你们这些家伙,将来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来也巧了,不久之后,他北伐诸侯,逢国必灭,在他手里送命的刚好就有这几人。 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韩信从床上醒来,只见已经是天黑。 他本来是想趁着大家都在开宴会的时机,一溜烟逃走的,不料耽搁了时间,大呼一声:“山姆,你怎不叫醒我?” 山姆正在一旁擦拭盔甲,说道:“你醉醺醺的,一觉就从中午睡到晚上,死沉死沉的,我叫都叫不醒!” “山姆,你跟我走吧。”韩信爬起身来,头痛欲裂,依然昏沉沉地。 “去哪?”山姆一脸迷惑。 “去汉中,投奔刘邦,留在项羽这儿,没什么前途。”韩信之前怕他泄露口风,还没透露过这个想法。 “去刘邦那儿……为什么?又有什么好?” “少废话,你到底跟不跟我去?” “当然,大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才对嘛,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儿就走。” 于是,两人收拾了包裹,出账就往大营南门走。有了陈平的令牌,诈称替项羽办事,一路上果然毫无阻拦。 不一下,将近南门。 韩信一想到出了这门,今后再也见不着虞姬,不由得忧伤起来,暗叹一声,让山姆在一处寨墙下等自己,说道:“我去办点事,一下就回,你不要走开。” 山姆心里不踏实,奇道:“你要去干嘛?” 韩信想着要去偷瞧一眼虞姬,却觉得实在不合适,也就作罢,忽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于是说:“我要去把项他那一匹小紫马给夺回来!” “你真敢?” “有什么不敢的,本来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我自己的东西。再说了,没有马,总不能用两条腿赶路!” “小紫马差不多也长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得住咱们两个人……关键是我的重量……” “谁说要给你骑,我骑马,你在后面跑路!” “啊,这也行……” 韩信果然就往项他的营帐溜来,潜藏在旁边营帐后面,一眼望去,只见小紫马就栓在项他的帐门口。 两年过去,这匹小紫马已长得膘肥体壮,神骏之极,丝毫不亚于乌骓马。 只不过,项他的帐内现在还灯火通明,还不好动手。灯火把众多苗条妖娆的人影投在篷布上,是一群歌女在跳舞,清丽的歌声也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项他嘻嘻哈哈的大笑之声。 “妈的,这家伙真会享受!”韩信心里骂一句,见到外面有两个守卫,一时没有好法子,心想,好在他们也认识自己,待会上去将他们骗到一旁,趁其不备,敲晕也就是了。 他怕山姆等久了,正要行动,忽听马蹄声响,又有两人驰马而到。 两匹马在项他帐外停住,一人先翻下马来,匍匐着跪在地上,弓着背,给另一人当下马的垫脚板,原来是一个奴才。 从另一匹马上下来的,却是柏发。 “这家伙真会作威作福!”韩信又骂一声,知道这家伙跟项他是一路货色,天天厮混,在这里见到他也不奇怪。 只见项他肩膀上停着一只鸟,竟是一只鹦鹉。 柏发入帐之前,先逗那鹦鹉说:“我教你什么来着,说来听!” 鹦鹉发人声,抖着翅膀叫道:“我教你什么来着,说来听!” “它妈的,你又乱叫,老子扒光你的毛!” “它妈的,你又乱叫,老子扒光你的毛!”鹦鹉学得惟妙惟肖。 “不是这句,再说!”柏发干瞪眼。 “我是你爹!”鹦鹉把他平时骂人的话学到了。 “再说!” “狗杂种!” “再说!” “去死吧!” “再说!说好听的!”柏发被一只鸟臭骂一顿,干瞪眼。 “嫂夫人,你的小脸蛋真好看,你身上真香,你这腿真白,我想睡你!”鹦鹉歪着脖子叫。 柏发大吃一惊,不料这畜生把自己的梦话都学去了,这要是把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泄露出去,那还了得!赶紧捂住了鹦鹉的嘴。 韩信在一边听得清楚,差点憋不住笑,看样子这没节操的家伙,连自己亲嫂子也没放过。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章 逃离楚营 柏发被鹦鹉搞到没脾气,只好重新再教一遍:“项将军大英雄,项将军威武霸气!” “项将军大英雄,项将军威武霸气!”鹦鹉终于学会该说的了。 柏发松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了,将鹦鹉停在手腕上,进帐去了。 随后,里面嬉笑之声大作,看样子项他果然被这只鹦鹉逗乐了。 “这家伙这能搞鬼主意!”韩信见到帐外又多了一人,倒不好下手了,只好再等等。 过得一会儿,只见柏发又从里面出来,而且还强拉了一个女子出来,身上的鹦鹉却不见了。原来,他早看上了项他的一个歌女,奈何项他也喜欢,不好开口要,于是千方百计搞到一只鹦鹉,用这件稀奇玩物跟项他做了交换。 关中沦陷之后,这些宫女、民女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都已成了玩物。 那歌女很有姿色,不愿意跟柏发去,一直在挣扎,娇声叫唤:“你放开我,我不要……” 柏发毫不理会,强拉着她往前走,又回头向那奴才说:“你不必跟来了!”意思很显然,竟想要找个地方,就将这歌女强幸了! “简直是个无耻之极的畜生!”韩信最是怜香惜玉,见他如此急色,欺侮女子,怒不可遏,悄悄跟在他后面,心想,你这家伙正在我的死亡名单上,罪有应得,先弄死一个算一个,反正你也没在历史上留下名头,杀你不影响历史。 柏发拉着那女子来到一个马厩中,就将那女子扑倒在地,撕扯衣服。 那女子带着哭腔,叫骂着反抗,将他脸上抓出几条血痕。 柏发大怒,打了她一个耳光,又去扯她裙子。 眼见他为非作歹,韩信在他要霸王硬上弓的关键时刻,已摸了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就用剑抵住了他胸口。 柏发大骇,看清楚是韩信后,瞪眼大骂道:“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韩信恶狠狠道:“老子弄的就是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柏发小命操于人手,也不禁害怕,说道:“我可是魏国大将,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韩信冷冷一笑,剑尖上移,喝道:“把嘴张开!” 柏发不明其意,说道:“我谅你也没这个胆……啊!”忽然大叫一声,原来是脸上已被韩信划了一剑。 韩信剑尖顺着就滑到他嘴里,说道:“你敢出声,我就杀你,明白吗?” 柏发嘴里含着一柄剑,果然吓到发抖,不敢动弹。 韩信厌恶他轻侮女子,往他裆下使劲踹了一脚,骂道:“这下舒服了不!” “啊!”柏发全身扭曲,大叫一声,甫一张嘴,口腔已被剑锋割破,又不敢乱动,愤怒惊惧,表情狰狞。 韩信再踹一脚,又骂:“舒服吗?” “老子不会饶你的!”柏发捂住裆部,疼得死去活来,满嘴是血,含糊着骂。 “我问你舒不舒服?” “我……不会放过你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柏发已经痛到麻木,嘴里也被割得稀烂,舌头也断了一截。 “叫你还敢敬老子的酒!知道错了不?” “你别杀我……”柏发口齿不清,求生欲逼着他低头。 “知道求饶就对了!”韩信懒得跟他废话,长剑一送,瞬间刺穿他后脑勺。 柏发身子一颤,松软下去,一命呜呼。 死亡名单落实一人,韩信大感过瘾,看见一旁已经吓得没了魂的歌女,说道:“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自己去吧。”出得马厩,只见前面人影一闪,有个人逃走了! 正是柏发的那个仆人。 显然,他看见了一切。 韩信没能追上灭口,知道自己是暴露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必须立刻,现在,马上走! 韩信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就往南门逃。 小紫马自然是顾不上了。 他回到那一处寨墙下,却没有见到山姆,不禁大急,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心想:莫非山姆拿漏了东西,又回去拿东西了? 现在可是十万火急,项羽很快就会知道消息,会来捉拿自己的。 理性告诉他,应该马上走,顾不得山姆了;感性却告诉他,如此不讲义气,算个什么玩意儿? 他立刻决定,马上回去找山姆,只要动作快一些,还来得及! 打马回到营帐,却仍然不见山姆,这让他感到绝望。 “山姆,不是我不讲义气,只能对不起你了!” 韩信打马又逃,不料才行不多远,前面忽奔出几骑来,拦在路中,马上人正是项羽的侍卫,或绰枪,或提剑,正是冲自己而来。 “韩信,下马!”有人喝道。 韩信心想完了,这下是真走不了了,勒马转头,想另寻路径逃走,忽然间,从另一个方向又奔来几匹高头大马,当先一匹正是乌骓马,马上之人,正是项羽。 项羽脸色阴沉,把一件东西先丢到韩信跟前来。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不是别人的,正是山姆的。 原来,山姆被巡逻士兵撞见,盘问之下,他拙于口舌,支支吾吾,于是被抓到项羽跟前,与此同时,韩信杀柏发的消息也传到项羽跟前,山姆要逃,立刻就被项羽斩了头。 “干你娘的,项羽!”韩信全身一凉,怒火攻心,悲怆不已,目眦尽裂,不愿相信自己的小弟,就这么人头落地了。 “你自寻死路,可就怪不得我了!”项羽向众人使眼色,暗示可以下杀手。 于是,四面刀枪剑戟,一起向韩信刺来。 韩信一腔悲愤化为力量,大喝一声,挥剑乱砍,不多时,已砍翻五人,然而他自己肩上、背上、大腿之上,也已受了三处枪伤,血流汩汩。知道这一次多半是难以幸免了,他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打马向项羽冲去。 项羽岿然不动,从侍卫手中取过一支长枪来。 韩信豁出了性命,只求鱼死网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狠直撞向项羽。 项羽长枪掷出,瞬间射穿马脖子,于是韩信一人一马全都翻滚在地。 “我命休矣!”韩信感到天旋地转,支撑着身子,艰难爬起,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杀不杀,项王?”众侍卫问。 项羽瞪视着韩信,犹豫要不要动手。 “不要啊!”忽然间,一个声嘶力竭的女子声音叫喊着,跟着,一个红影扑倒在韩信面前。 项羽见到虞姬,身子一震。 “不要杀他,我不许你们杀他!”虞姬挡在韩信跟前。 “不杀他,我无法向旁人交代。”项羽心中很不是滋味。 “大王要杀他,就请连我一块儿杀了。”虞姬跪地求情。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虞姬只含情脉脉瞧着韩信,说道:“我早说过了,他死了,我也不独活。” 韩信大为感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却说不出言语。 项羽胸口如受重击,看见二人缠绵,更是心乱如麻,默然半天,仰天长叹一声,说道:“虞姬啊虞姬,你到底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大王,你别杀他,你放了他吧……只要你放了韩信,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虞姬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言下之意,为了救韩信,可以不惜委身给项羽。 “你为了他,果然是什么都愿意。”项羽感到有一丝悲哀,他朝思暮想,想要得到虞姬,却不愿意是以这种方式。 “我说到做到,大王,求你放过他吧。” 项羽很是不甘心,迟迟不肯答应。 “那我与韩信,就只能死在一块儿了!”虞姬拔出一柄匕首,抵着自己心口,又向韩信微笑说,“韩信,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到了地府之主,你……你还愿意娶我么?” “你……何苦如此!” “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么?” “我当然,我一直都明白的……”韩信忽感到自己根本配不上她的深情。 “那么我到地府去等你……”虞姬举起匕首就要刺下。 项羽大急,终归还是舍不得虞姬,喝道:“罢了,韩信,你走吧!” 虞姬喜极而泣,终于放下了匕首,催促韩信道:“大王开恩了,你走吧!” “那你怎么办?”韩信纠结万分,但知道她终归是属于项羽的,无可奈何。 “你走吧!”虞姬再催促。 韩信站起身来,又拉过一匹马来,翻身上马,瞧了虞姬好一会儿,终于转过了头,打马而去。 虞姬想到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心如刀绞,望着他离开,满眼泪水。 项羽哼了一声,越加不是滋味。 虞姬转过身来,跪地谢恩:“多谢大王放过韩信,小女子今生今世,难以报答!” 项羽表情苦涩,灰心丧气之下,说道:“你心里就只有一个韩信,你走吧,跟韩信去吧,我不想为难你。”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问路斩樵 虞姬不料他竟肯成全自己,但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走?” “我愿意侍奉大王,以报恩德。”虞姬知道自己欠了这份恩情,就不能再抽身而去。 “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我要的是你真心喜欢我,而不是为了报恩,同情和怜悯!我项羽大好男儿,什么女人没有,何须一段不情愿的感情!”项羽一股傲气发作。 “大王盖世英雄,对我又情深意重,只怪我的心,先许给了旁人,若是先遇到了大王……只是世事没有如果,天意如此……” “若是先遇到了我,你就会倾心于我了?” “或许会,我……也不知道……” 项羽听到这句话,心情稍微舒展了一点,说道:“你真愿意跟着我?” “我愿意侍奉大王,只不过……当初我与韩信有约,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除非韩信先破了誓,否则我不能违背这个誓言,所以,我不能当大王明媒正娶的妃子,望大王恕罪!” 项羽一颗心本来火热起来,听见这话,又沉下去,说道:“我也不强迫你,只等着将来有一天,你会真心喜欢我……”说完打马而去。 虞姬心下一片迷乱。 韩信打马奔行在山野中,心也如夜色一般,迷迷蒙蒙。 原来,虞姬是因为救自己,才委身给项羽的。 原来,虞姬是因为救自己,才无法脱身的。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怨她呢! 他泪流满面,不知道自己修了什么福分,才会遇到虞姬,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孽,才会与她情深而缘浅。 他伤口作痛,于是先下马,胡乱裹了一下伤口。 恍恍惚惚地赶路,也不知道天色是什么时候亮开的。 打听之下,去往汉中的栈道果然已经烧绝,只能找小路。 眼下的情况是,项羽不来追杀自己,柏直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要是被他们从后面追来就麻烦了,所以也只能找小路。 躲是不行的,要是被他们抢在自己前面,在必经之路上设一个关口,那就更麻烦了,得尽快赶路。 行了半日,却在山林中迷了路,正愁找不到方向时,前面忽出现一个老农。 那老农见到他,两股战战,拔腿就逃。 韩信打马追上去,叫道:“老伯休走,有事请教!” 老农只好停下来,犹有惊惧,问道:“将军要问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见这周围也没有人家,老农一人在此,殊为可疑,先问:“你见到我,为何要逃?” “你们诸侯军杀人如麻,所以我害怕……” 韩信心想这倒也是真的,又说:“老伯别怕,我不会害你,你一人在此,是干什么的?” “我听说汉王刘邦仁慈,本来是要去投奔,路不好走,又回来了……”老农支支吾吾。 韩信哈哈一笑,说:“原来是这样,我也正是要去投奔汉王啊,那么你一定知道路怎么走了?” 老农往前面指着山路,说:“可以往陈仓路走,过了这座山,有片乱石滩,那里有一座石桥,过了石桥,上峨嵋岭,然后过太白岭,孤云山、雨脚山,然后再渡黑水河、寒溪河,就是南郑了。” 韩信听得头大,想想一路上又没什么人,光知道地名也找不对路,问道:“就这一条路可走么?” “这是一条最近的路了,只是不好走,要想好走,就要走祁山道了,得绕好远的路,至少多花半个月!” 韩信心想不久之后,自己就要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替刘邦略定三秦,现在走陈仓道,正好探探路,说道:“老伯,你本来也是要去汉中,不如咱们一起去,你与我同骑一匹马,也省你不少脚力,如何?你还可以帮我指点路径!”他还有一层想法,如果就这么一条路去汉中,倘若后面柏直真的追上来,又撞见这老农,从他口中问明了路径,那自己就惨了,因此非要带着老农一起走。 老农似乎是怕什么,急摇头:“我……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韩信更添疑心。 “有……大虫,有老虎……吃人的!” “那有何可怕,我曾徒手打死好几只老虎,老虎见到我,都得绕着走,跟我去吧,到时候我会给你很多钱的!” “我不去……”老农更是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戒惧。 韩信只怕迷路,事关紧急,没办法,只好强行带走他,下马来拉他,说道:“你带我到汉中,我给你银子和马匹,送你回来,岂不是好?” “我不去……”老农挣扎。 韩信跟他一拉扯,只见从他胸口滚出几件东西,细一看,是几锭黄金,不由得惊愕,皱眉道:“好啊,我看你一直是在骗我,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实交代!” “你放了我,让我走……”老农又把黄金捡起来,捂在胸口,似乎怕被抢了。 “你带我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汉中,我才能放你!”韩信冷眼盯着他,已经在怀疑他给自己指的路是不是真的了。 老农忽然大叫一声,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柄匕首,就向韩信扑来。 韩信不料他竟有这等胆量,差点被刺中,仓促挥剑,一剑刺中了他胸口。 老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韩信下手过重,失悔道:“我本无意杀你,你何必自寻死路!” 老农口中喃喃说着:“我不是强盗……这些东西都是老六他们抢的……他们死了,我才拿走……只想给女儿买几件好衣服……我不能再往回走,回去被他们抓住了就是死……” 原来,他跟几个乡亲去投奔刘邦,半路遇到一批从关中抢夺了财宝往汉中逃的逃兵,他那几个乡亲见财起意,又给人家偷了,被人家追上来杀掉,只有他抢到几锭黄金逃了,因此他不敢往回走。 韩信也听明白了个大概,知道这老农不坏,自己杀错了人,连叹几声:“你怎不早说,你怎不早说!” “我的女儿啊……”老农一瞪眼,已然断气。 韩信郁闷不已,忽然想起历史上的韩信正有一个问路斩樵的故事,刚好又合了历史,不禁慨然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事竟是真的!” 只不过,问路斩樵的故事,是说自己怕泄密所以杀的人,可有点冤枉了! 可是,又没有旁人看见,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将几锭黄金揣在怀里,正要将老农埋掉,忽然后面就有马蹄声响起。 “糟糕,是来追杀自己的!”韩信慌乱起来,想骑马逃走,因为受了伤,一时之间,竟然双腿无力,跨不上马。 后面人马来得极快,转眼即到。 十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见到这等情形,吁的一声,勒马停住。 韩信只好站定了,见到不是柏直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眼下这种场景,对自己也很不利。 果然,黑衣人们看着地上的死尸,有人说话了:“好啊,是个半路抢劫,杀人越货的恶贼!” “这是一场误会……”韩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又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你管咱们是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日正要替天行道!”又一个黑衣人说着就拔出剑来。 韩信一看他们身形装扮,个个矫捷利落,都带着剑,显然不好对付,心想完了,今天要把老命拼在这儿,也拔出剑来。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遭遇追杀 ,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见到他的剑,阴冷的神色忽然一变,喝道:“你是何人?这柄剑哪儿来的?” 韩信心想原来他也认识这柄剑,问道:“你们莫非是墨者?” “不错,我们都是墨者,你是何人,快说!” “你们是哪个灵子的手下?”韩信又怕是赵准的人,不敢先自报家门。 “本人就是郭显也!”领头的黑衣人说。 韩信大吃一惊,不料这貌不起眼,黑黢黢长得就像一个农夫一般的人物竟是郭显,秦墨排行第四的灵子,在嬴柔之下,还在赵准之上,现在亲墨的灵子,黄天琼和徐福都在海外,反而是他位份最高,没想到在这儿撞见他,拱手说道:“原来阁下就是郭灵子!真是失敬了!本人是嬴灵子的弟子,韩信是也!”心想你我都是墨家,倒好说了。 “嬴柔的弟子也?”郭显问。 “弟子拜的是嬴姗姑娘为师。”韩信还怕其他人笑话自己拜了一个小姑娘为师,却不知五年过去,此时的嬴姗也早已长大成人了。 郭显神色复杂,说道:“看来你真是小公主的爱徒了,她把宝剑都给了你。” 韩信觉得没必要解释两把剑不一样,也就懒得解释,说:“小公主……师父对我自然不错。”心想子婴当过秦王,嬴姗是小公主,也是名符其实了。 “她在哪儿?”郭显忍不住显出一丝急切的神色。 “郭灵子为何动问?”韩信不由得戒备,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小师父现在在哪儿。 “叫她来见我!” “弟子不知师父身在何处,只怕做不到。”韩信心想你凭什么敢对我师父呼来唤去。 “你在此滥杀无辜,只怕我不能放你走,叫你师父来接人吧!”郭显冷笑说。 “叫她用钜子令来换!”一个弟子毫不掩饰居心。 韩信大怒,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打着钜子令的主意,说道:“他日选出钜子的时候,钜子令自有归属,现在由我师父保管,岂能随意交给旁人?你们抓了我也没用啊。” 郭显呵呵一笑,还要装模作样说道:“钜子令事关重大,我怕小公主保护不好,落入奸人之手啊!” 韩信心想你就是那个奸人,跟赵准一路货色,说道:“这可难了……”不料他们也是不讲道理的狼子野心之人,琢磨着怎么脱身,话也不敢说绝了。 一个弟子又大喝道:“我们灵子现在是秦墨排行最高的,将来钜子之位自然非我们灵子莫属,你们小公主贪墨钜子令,意欲何为!劝你们早早交出来,大家都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把他抓起来吧!”郭显下令。 忽然间,又有马蹄声响起,这次来的人更多。 很快,百余骑人马到得眼前,不出所料,正是柏直带着一众魏兵追来,连田广也一起跟来凑热闹。 柏直终于追到韩信,眼中要冒出火来,指鼻子骂道:“恶贼,你杀我兄弟,我要将你剁成肉泥!” “他该死,你也该死!”韩信心中反而一喜,要看他们两虎争食。 果然,郭显一看是来杀韩信,鉴于还要留着韩信换钜子令,于是反而变成了韩信的保镖,说道:“他是我们要的人,容不得你们插手!” 柏直有点搞不清状况,还以为是韩信的同党,见到只有十来人,也不放在心上,叫道:“给我杀,谁挡谁死!” 于是,两拨人马火拼起来。 郭显人少,胜在剑法高妙,柏直人马不堪用,胜在人多,双方打了个难解难分。 韩信趁着他们混战,跨上马就逃。 后面魏兵紧跟着追来。 韩信逃得一阵,背心忽然一痛,已中一箭,差点摔下马去,强撑着疾驰,跟着又来一箭,将他的头盔都射落在地。这一次逃命,狼狈之极,连上战场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一边驰马狂奔,一边拔出剑来,就将所过之处的树木全部砍刀,用来挡住后面的人。 小道狭窄,无法绕行,后面的人果然渐渐被甩开。 韩信见到后面再无人影,总算放心了些,慌乱中辨不清方向,只顾乱走,又奔行了半日,也不知道逃到哪里来了,见到一条河,口干舌燥,于是跳下马来,跪在河边捧水喝。 喝得几口,抬头一望高升的艳阳,连夜疲乏,加上伤势不轻,忽然一阵眩晕,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河边。 韩信再次醒来时,只见已经在一张软床上。 再一看,背上的箭已拔掉,新伤旧伤一起都裹好了。虽然全身剧痛,看样子性命是无忧了。 也不知道是谁救的自己? 正想着,从外面走进一个姑娘来,手捧着一碗粥。 “呀,你醒了!”姑娘说。 韩信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只见她十六七岁,虽然是荆钗布裙的农家姑娘,但倩影苗条,长相甜美,很是可人,感激道:“原来是姑娘救的我,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姑娘似乎有些害羞,只低着头说:“你昏倒在水里,要不是咱们及时发现,你自己都把自己淹死了。” “是吧,多谢姑娘,我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了。” 姑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敢跟他多说话,转身出门,叫道:“娘,他醒了!” 于是,一个妇人又走了进来,那姑娘也就躲在母亲后面,好奇打量韩信。 “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总算醒了!”妇人笑说,又问,“年轻人怎么就晕倒在河边的?” “都一天一夜了!”韩信感叹一声,心想一天一夜没人追到这儿来,应该是安全了,又回答,“说来话长啊,我是一个逃跑的楚兵,我知道你们怕当兵的,等我再歇一阵子,能走动了我就会离开的,不敢给你们添麻烦。” “哪里话,不瞒你说,看你是楚兵,倒多些亲近呢。” “真的么?” “是啊,秦二世,不好,赵高,不好,你们,有功。不知道你是项王的兵,还是汉王的兵呢?” “正是从项王那里,逃去汉王那里的。” 妇人呀的一声,说:“原来你也是去汉王那里啊,汉王可比项王仁慈得多了,你这么做,果然是对的哩!我们家里的男人,也去投奔汉王了呢。说不定将来你去到汉中,还会遇见他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可以帮你们问候呢!”韩信见母女俩很好相处,也就心安了。 妇人看他也不像坏人,也就放心了,又向女儿说:“你喂他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说完出去了。 姑娘也就端起碗来,一勺一勺喂韩信喝粥,与韩信一对眼神,往往就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韩信见她可爱,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乐碧。”姑娘声音低如蚊子。 “好名字啊,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很好看的姑娘!”韩信话一出口,有点后悔,刚见到人家,就油嘴滑舌,太不成样子了。 “哪有……哪有知道名字,就知道好不好看的……我又哪里……”姑娘更是耳朵都红了。 “当然啊,你想,嫦娥、女娲、西施、妲己,是不是一听就是美女?什么嫫母啊,宿瘤啊,是不是一听就是丑八怪?” 姑娘忍不住扑哧一笑,又瞪大眼睛说:“你知道嫦娥,你会讲嫦娥的故事么?” “你连嫦娥的故事都没听过么?” “我曾在茶馆听说书的先生说过,但是只听到一半,后人我再去问人家,都问了好些人了,人家都不知道,爹爹说,他到汉中去帮我问,问到了再回来给我讲。” “我讲给你听就好了!”韩信想不到古人的精神生活如此贫瘠,听个故事都这么不容易。 “好呀!”乐碧很是开心,又呀一声说,“没粥了,我再去盛一点。”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姐妹花 韩信于是等她回来,过得一会儿,只见她进来,手中却没粥,说道:“没了么?” “什么没了?”乐碧扬着脸说。 “粥呢?” “我咋知道!” “没关系,你过来坐下,我给你讲嫦娥的故事!” “谁要听你讲嫦娥的故事?”乐碧又瞟了他一眼,说道,“你的破衣服还要我给你缝,哼!” 韩信见她手中拿着自己的衣服,揭开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看,忽见自己身上穿的竟是一条裙子,大呼:“啊,我穿的是谁的衣服?” “当然是我的了!爹爹的衣服都带走了,娘的给你穿又不合适,只能穿我的了!我跟你说,你自己小心点,给我穿坏了,我可要你赔!”乐碧拿着针线又出去了。 “原来我穿的是女人的裙子,怪不得紧绷绷的!”韩信也当了一回女装大佬,有些想笑,又想,不对啊,这姑娘出去一趟,怎么好像性子也变了,泼辣起来了呢? 又过一会儿,乐碧又从外面进来,手中捧着粥。 “原来你还记得!”韩信说。 乐碧点点头,又现出低头温柔的一面,在床头坐下来,给他喂粥。 韩信于是给他讲嫦娥偷灵药的故事,讲到一半,忽然牵动了伤口,只见渗出了血迹,急说:“啊,还有没有伤药,再给我撒一点!”说着自己把肩上裹伤的白布剥开一条缝。 乐碧于是手忙脚乱,抖着瓷瓶往他伤口中撒药。 那药撒在伤口上,跟盐差不多,韩信大呼一声:“痛啊!” 乐碧咬着嘴唇直哆嗦,倒好像也替他受痛一般,见他额上冒汗,又说,“我去拿一条毛巾来。” 过得片刻,只见她回转来,手上却没有毛巾。 “毛巾呢?”韩信身子也被冷汗浸了个半湿。 “什么毛巾?”乐碧也不理会,又问,“喂,你的马,可以教我骑不?” 韩信惊奇不已,问道:“你也敢骑马?” “怎么不敢,我连抓蛇都不怕,还怕骑马?”乐碧叉着腰说。 韩信将她上下打量,心想她怎么性子又大变了,说道:“你这姑娘,当真奇怪……” “什么奇怪?”乐碧又呀了一声,说道,“别乱动,伤口破了,你别把我衣服弄脏了!来来来,我再给你撒点伤药。” “什么……”韩信满脑袋问号,心想这姑娘怕不是鱼儿变的,只有七秒钟记忆。 乐碧自己来剥开他身上白布,给他伤口上撒药。 韩信痛得龇牙咧嘴,说道:“你一定是故意逗我的!” “逗你干嘛?哎呀,我这伤口缝的还不好。” “你给我缝的伤口?” “当然了,不然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还以为是你娘呢。” “别废话,我问你,你教不教我骑马?” “那有何难,等我伤好一点,就教你。” “你可不要忘了,那我去给你喂马去。”乐碧大喜,转身而去。 韩信不禁摇头叹息,心想,好好一个姑娘,记忆力有问题,性格也会变,似乎更像是人格分裂,真是可惜了!难怪她嫦娥的故事只记得一半,只怕前脚听了,后脚就忘了,或者是两个人格各记得一半。 不一下,乐碧又转身进来,手中多了一条毛巾。 韩信心想你这人格切换得也太快了,又说:“骑马没什么难的,双腿夹紧一点,随时平衡左右的重心,也就是了!” “骑马么?我不敢的……” “我这伤口是你缝的不?” “不是呀。”乐碧摇头。 “你还记得你刚才进来了几次么?”韩信又问。 “几次,两次啊……”乐碧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韩信心想是了,这姑娘果然人格分裂,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凑过去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就要看看你是认真的,还是在逗我玩!” 乐碧尖叫一声,直往后退。 “你再出去进来一次试试!”韩信说。 这时,只见门口忽又多了一人,仔细一看,居然是第二个乐碧。 “咦,怎么你?”韩信惊得呆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两姐妹,而且是双胞胎,一个温柔和顺,一个大大咧咧,原来进进出出的一直是两个人! “你对我妹妹做什么?”门口的双胞胎瞪着眼睛,皱着眉毛,好不生气。 “她是妹妹,那么你是姐姐了?”韩信细一看,只见两人的裙子颜色都不一样,一个暗红,一个青色,只怪自己眼拙,竟没认出来。 “我是她姐姐乐朱!”乐朱见到他对妹妹耍流氓,走上前去,啪地就打了他一个巴掌。 这之后,韩信就在这对姐妹花家养了好几天伤。 有了这两个美人儿细心体贴的关怀照顾,伤也好得很快。 有了这两个美人儿语笑嫣然的朝夕相处,他都舍不得走了。 恨不得就一直住下来,将来给她们劈柴挑水,当一个苦力,都乐意得很。只要天天能见到这两个美好的姑娘,他就心情愉悦。 他于是就经常给妹妹讲故事,教姐姐骑马,渐渐地,崇拜得两姐妹眼中都是星星。 他却经常把两姐妹搞混,认错了人,也闹了不少笑话。 韩信知道自己耽搁不起时间,何况再多待下去,要是两姐妹都喜欢上自己,那可糟了,于是,这天,他吃完早饭,不得不向两姐妹开口,说道:“你们这个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是好啊,这个小村庄,就跟世外桃源一般,山也妩媚,水也温柔,可惜啊,在下得告辞了。”他口中的妩媚温柔,明夸山水,实夸姐妹俩。 “你要走了么?”姐妹俩,尤其是妹妹,更显出不舍来。 “是啊,只能以后再回来看你们了,就不知道那时候你们嫁人没有。”韩信希望以后回来还能找着她们。 乐碧红着脸说:“可是,你的伤还没全好啊……” “多亏了你们照顾,也好得差不多了。”韩信最喜欢看她娇羞的样子。 乐朱却是颐指气使,大声说:“喂,你就不能多留两天么?” “怎么……舍……你要干嘛?”韩信想了想,还是把“舍不得我么”几个字咽下去了,不能太轻浮。 乐朱咋咋呼呼说:“我可不是留你,你别搞差了,我还想多骑几天你的马!” 韩信知道这姑娘经常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怕自己伤没好,暗暗好笑,在她们的盛情挽留之下,差点就忍不住要答应留下来,但想想还是不能耽误大事,说道:“好啊,那你跟我一起骑马去汉中啊,你们两姐妹可以一起去,我还可以带你去见你们爹爹呢!” 乐朱想想不成,说:“你见到我爹爹,替我们姐妹问好倒是可以。” “好啊,你爹爹叫什么?” “乐福,福禄寿喜的福。” “好记,乐伯父长什么样?” “普通人了,大耳朵,有点驼背,对了,他曾摔掉半颗门牙,所以一颗门牙缺了一半……” 韩信一听,身子一凛,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日问路杀掉的老农,正是乐朱口中她爹爹的模样! “他脖子上应该还系着一条红绳,是我们姐妹编的,希望他去投军的路上,一路平安。” 韩信这下确认自己杀掉的老农正是她的爹爹了,看着她们说说笑笑,还不知道真相,十分揪心起来,想要告诉她们实情,终于还是不敢,无法再直视她们,说道:“我记住了……我这就得告辞了。”自己杀了她们父亲,实在没有颜面再留下来享受她们的好。 “爹爹说,等他在汉中安定了,说不定咱们母女都能搬过去呢,那时候,咱们姐妹还可以见到你。” 韩信心中拔凉拔凉的,实在露不出开心的表情,他转身进屋,把自己从老农那儿取来的三锭金子都留下,说道:“我可要走了,你们多多保重。” “可是,你干嘛留这么多钱?”乐朱知道,这些金子简直够一家人几十年富裕的生活了。 “你们该得的。”韩信出门牵了马,又向姐妹俩挥手,“也替我谢谢伯母。” “可是,你都没有带吃的啊!”乐碧转身去拿了一篮子芋头出来,还想追他时,只见他打马已走远。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韩信奔行一阵,缓辔而行,心中愧疚不已,就这么一走了之,未免太不负责,太没有担当,想要回去告诉她们真相,又觉得过于残忍,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纠结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要正视问题,回去说清楚,不然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是打是骂,就任由她们姐妹俩了。 于是他又勒转马头,往回走,心中七上八下。 行得一程,忽见前面火光大起,所在之处,似乎正是姐妹俩所在的屋舍方向。 韩信大吃一惊,策马疾驰,将近小村庄时,远远地听见人马嘈杂,夹杂着男人的呼喝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他知道有事发生,心感不妙,也顾不得隐匿自己的形迹,纵马到姐妹俩所在的院落外,这儿正是人马聚集处,映入眼前的景象,正应了他最坏的猜测,是柏直带人追上来了! 这混蛋对自己锲而不舍,追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找到这儿来。 而他们已然在此干下天大的坏事! 韩信循着满地村民的尸首望去,一眼看见乐夫人也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再转眼一看,乐碧也扑倒在水边,脑袋浸入水中,显然也被他们害死了,不禁心如滴血,怒发冲冠,拔剑大喝道:“柏直,你这恶贼,我要你不得好死!” 柏直正在从乐朱口中逼问他的下落,逼问不出时,正要下杀手,见他竟然现身回来,也是怒火冲天,叫道:“给我抓起来,要活的,我要好好折磨!” 韩信见到已然身陷包围中,于是纵马冲突,挥剑就杀,瞬间斩杀五个魏兵。 柏直见他发了狂一般,竟不敢上去围攻,一把将乐朱抓在手中,叫道:“韩信,你再不束手就擒,我把这女子也杀了!”说着把剑架在乐朱脖子上。 韩信不得不停手,见到乐朱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大受打击,已经神智昏沉,很不忍心,说道:“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别跟我讲条件!再说,放了她,她逃得到哪去?快快下马受擒,否则我一剑就杀了她!” “你这畜生,你要抓的是我,与旁人何关!”韩信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自己无法再眼睁睁看着乐朱送命,迟疑着,不甘心,却终于还是丢下了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再连累乐朱,虽然自己投降,未必救得了她。 于是,他落下马来,被几个魏兵拧着胳膊,紧紧抓了起来。 柏直丢开乐朱,走上来,挥鞭子使劲往韩信身上抽,骂道:“他妈的,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叫你杀我弟弟!我要用一百种方法折磨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信咬牙忍着痛,不一下,身上到处皮开肉绽,脸上也好几道血痕。 “叫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怎么不叫!怎么不求饶!” 韩信忍着钻心的疼痛,却只不肯低头。 柏直抽了几十鞭子,还不解恨,说道:“你觉得没意思是吧,我告诉你什么有意思!”跟着一把又向乐朱抓过来,又道:“你喜欢这女子是吧?你本来可以逃,却偏偏为她现身,好,很好,这样子折磨你来,就更有意思了!” “她们都是弱女子,为何不放过她们?”韩信痛恨之极。 “放过他们?你可别傻了,咱们跟秦人有冲天的仇恨,杀秦人唯恐不够多。既然是个美人儿,那就玩够了再杀不迟。” “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柏直恨恨说:“韩信,我弟弟不过就是因为要糟蹋一个女子,你就将他杀了,岂有此理!你怜香惜玉是吧?我今天就偏偏糟蹋女子给你看,而且,糟蹋的还是你喜欢的女子,你可要把眼睛睁大了!” “你他妈的畜生!”韩信空有满腔仇怨,却被五六个人紧紧压在地上,挣脱不开。 “我不光今天糟蹋女子,以后每一天都要糟蹋一个秦人女子!”柏直将乐朱推到在地,就要将她玷污。 乐朱拼命挣扎,伤心、惊惧和羞辱之下,号啕大哭。 忽然间,柏直捂住裆部,一声惨叫,痛得打滚,却是被乐朱踢中了下身。 柏直在地上僵直了半天身子,才爬了起来,脸色绛红,怒道:“臭丫头找死,那就别怪我了!”说着跨上马匹,一鞭子卷住乐朱的脚踝,就拖着乐朱在院子里绕圈。 “你他妈的快放了她!”韩信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虐待一个弱女子,毛发倒竖,目眦尽裂,撕心裂肺。 乐朱大声叫骂,几圈之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以致于没有了气息。 她也在敌人的摧残下,香消玉殒了。 一对姐妹花,就这样都被害死了。 “你这该死的贱种,将来我要你死得痛苦百倍!”韩信全身发抖,感觉到什么言语都无法形容心中的怒火。 “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柏直走上前来,晃着手中一只黑沉沉的铁钩说,“知道我用这只铁钩穿了多少人的琵琶骨么?现在让你也尝尝滋味。穿了琵琶骨,你就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将来我要慢慢折磨你。” 韩信感到窒息,没想到自己也会落到这步田地,屈死于小人之手。 魏兵们把他抓稳了,正要铁钩穿骨时,忽听马蹄声响,又是一拨人马向这边疾驰而来。 人马转眼奔到近处,当先一将,竟是钟离昧。 韩信知道,自己得救了。 钟离昧停住人马,拔剑怒喝:“柏直,你有何胆量,竟敢行凶!” “这不关你的事!”柏直恼怒他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插一手。 “我让你放人!” “他杀了我弟弟!” “我可不管那么多,你若动韩信,我让你们所有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钟离昧手一扬,手下百余人全都齐刷刷拔出剑来。 “你……我偏不放,如何?” 钟离昧不由分说,跃马上前,剑起处,押着韩信的魏兵已有两个人头落地。 其余魏兵想要动手,却又不敢。 柏直大怒,碍于对方人多,钟离昧又是项羽的大将,终于还是不敢怎么样,说道:“好,钟离将军,这一次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说着又回头怒视韩信一眼,转身跨上自己马匹。 韩信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冷眼盯视着他,说道:“柏直,你记住了,将来我要你血债血偿,死得很惨很惨。” 柏直嗤笑一声:“走着瞧,看是谁死在谁手里,下一次可就没人能救你了。” 韩信又把眼光转向田广,只见他脸上多了几道抓痕,或许正是被乐朱姐妹抓出来的,也一般痛恨起来:“这事你也有份!” “是又怎样?”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自找死路!” “什么叫无冤无仇?老子才跟柏直兄弟俩拜了把子,你就把我的柏发好兄弟害死了,我岂有不来找你报复的道理!我就告诉你,那女子不肯泄露你的去向,是我淹死的,怎样?” 韩信才知害死两姐妹的,此人也是一祸首,更加燃起熊熊的怒火,咬牙道:“很好,你承认了,将来你也会死得很惨很惨!” “你算什么东西!”田广料他无名小卒一个,能拿自己怎么样?也不放在心上。 转眼间,柏直、田广带人离去,已走得干干净净。 钟离昧看着地上的众多尸首,说道:“我前日才听说柏直在追杀你,急着赶来相救,可惜啊,还是稍晚了一步,白白死了这么多人,这姓柏的也真不是个东西。所幸兄弟你没有大碍。” “我早晚叫他们付出代价,多谢钟离将军还挂念着我。”韩信哀叹一声,又去将姐妹俩和乐夫人的尸首抱在一起,说道:“钟离将军,借用你的人,帮我掘一个墓吧。” 钟离昧挥挥手,就令人在河边掘墓。 剩下的尸首,由其他村民认领了下去,周围哭声一片。 韩信知道祸事都是由自己引起,让村民们遭受这池鱼之殃,甚是难过,他扑倒在两姐妹尸身旁,想到她们对自己的诸多恩情,自己无法报答不说,反把她们一家四口都害死了,不禁悲从中来,恨不得自戕于地。 过得良久,他才含泪将姐妹俩和乐夫人合葬在墓穴中。 他又立了一块碑,用剑刻上姐妹俩的名字,在墓前磕头不起。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小小连敖 钟离昧陪在他身边,随口安慰两句,良久问道:“兄弟接下来往何处去?” “自是去投汉王。”韩信站起身来。 “也好,项王对你心存芥蒂,难以重用。以你的才能,投奔汉王,多半会显贵的。” “在下永远不会忘记钟离将军的大恩的。” “咱们自己人,又何必见外。”钟离昧又取出伤药,交给他,说,“此去汉中,路途遥远,兄弟你多保重了,我谅柏直他们不敢再追你,也就不送你了。” “钟离将军军务繁忙,在下很承你的情,请回吧。” “以后倘若有用得着我钟离昧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是。” 韩信很感动,说:“能遇到钟离将军这样的豪杰义士,真是在下平生的荣幸!” “哪里话,只可惜咱们脾性相投,却无法共事啊!” 韩信想到以后战场上跟他相遇,反而是敌人,很是纠结,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私下里都是朋友了,以后我就叫你一声钟离大哥了。” “好啊,韩贤弟!你我今后就是兄弟了!”钟离昧拍拍他的肩膀,算是跟他结交了,跨上马,回头说,“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钟离大哥!”韩信一拱手,目送他率众离开,不一会儿消失在远处山林间,又叹一口气,心想,他对自己如此有情有义,自己将来却要有负于他,于心何忍? 历史上的钟离昧不正是被自己害死的么? 难道自己注定要一辈子干下这许多亏心事么? 他负了虞姬,负了山姆,负了乐朱、乐碧姐妹俩,将来还得有负于钟离昧,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他无颜面对其他村民们的目光,只能牵了马,继续上路。 姐妹俩的仇,将来是一定要报的! 所幸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阻碍。 除了迷了几次路,就是陈仓道的艰险让人心有余悸了,好几次,他都差点连人带马摔下山沟去。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对陈仓道摸了一个底了,正可以为以后做打算。 跋山涉水,历尽艰辛,一个月之后,终于来到目的地——南郑,汉国的都城。 打听之下,得知刘邦设了一个招贤馆,专用来招纳人才,于是前去拜会。 到了招贤馆外,只见门边贴着告示,大意是,汉王纳才,谋士、武将、文才、医者、卜师、博士、善于治事之人……不分贵贱,有真才实学,一律提拔录用。 看样子,刘邦果然是想要好好经营汉中,打造成根据地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前来招贤馆,投递名帖的人,果然也是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踏破了。 韩信凑上前去,也学着别人的样,取过一条空白竹块来,把自己的姓名、籍贯等等信息用小刀刻好了,作为求职申请书,交给了接待员先收着,然后还要在外面排长队,等待里面审议官一一传唤,私下面谈。 虽然审议官不止一人,分批面谈,韩信也老老实实等了大半天,才传唤到自己。 进到里屋,就到了面试环节。 “贤士之前在哪高就啊?”审议官打着哈欠,一副高高在上,例行公事的模样。 “惭愧啊,项羽帐下一个执戟郎而已。” 审议官一听,是项羽身边的人,惊呼了一声,又说:“为何不跟项羽,却来投奔汉王也?” “因为汉王有招贤馆,而项羽没有。” 审议官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回答,又问:“咱们汉王当然是不会亏待人才,贤士有何本事可以教导咱们啊?” “在下本事浅薄……只不过,汉王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能胜任什么罢了。”韩信发一句狂语,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如果能给在下一个连敖的职位,在下最是感激不尽。”他要连敖的职位也很简单,因为历史上韩信投奔刘邦的第一个工作,就是连敖罢了。 审议官眼睛一瞪,说道:“阁下好大的口气,竟然什么都能胜任,为何又要一个小小的连敖?你知道,连敖就是接待员,我这个位置,也算连敖了。” “在下就是喜欢跟人打交道,如果事成了,咱们也是同僚了,还请多多关照!” “可以是可以,阁下知道的,我只负责对你们进行面询,然后打报告上去,至于是否任用,就要看夏侯大人,夏侯大人就是夏侯婴大人。看你千里投奔汉王的份上,我倒可以为你在报告上说几句好话。” “那可太好了,多谢仁兄了!” 审议官又很做作地咳嗽了一声,说:“只不过求职的人众多,谁能被挑中,实在难说的很。夏侯大人往往眼睛也挑花了,只挑报告写得最好看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韩信一听他有所暗示,心想,好家伙,这可不是明目张胆地索贿么,真是到哪儿都是这一套!好在他逃出楚营的时候,带了些财物,早有准备,于是摸了一小锭黄金在手,就上去拉着他的手说:“那可拜托足下了!”就将一小锭黄金的贿赂交给了他。 审议官一看,眼睛一亮,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笑说:“放心吧,阁下这等人才,夏侯婴大人一定不会埋没的,五日后,你再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找我,定有任命。” 于是,韩信就成了连敖,同样是审议官。 于是,他也同流合污,开始大肆收受贿赂。 于是,他们这些审议官,就因为收受巨额贿赂被抓了。起因是有人收了钱却没办成事,被人揭发了。 一行十多人,全部被押往菜市场斩首。 监斩之人正是夏侯婴,他因为自己任用的全是蠹虫,气得七窍生烟,大骂:“老子用你们,是叫你们认真给汉王做事,你们他妈的倒好,没有一个手脚干净的!不杀你们,不能正风气!” 于是,十多人,一个一个挨次跟着掉脑袋。 韩信排在最末,眼看着其他人都已人头落地,刽子提着血淋淋的大刀走到自己跟前,不禁脖子疼,大呼:“汉王不想打天下吗?为何要斩杀壮士!” 只希望接下来的剧情,会跟《史记》中一样,不然人头就不保了。 “你还叫唤,嚣张什么!”夏侯婴走到他跟前,横眉冷对,“从你住处搜出多少金钱,你还敢抵赖吗?” “小人不抵赖,小人确实是贪污了不少。” “你还算老实,那斩你的头也没冤枉你!” 韩信心想是时候一鸣惊人了,大呼:“可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不能杀你?” “汉王打天下,不能没有我!” 夏侯婴都要气笑了:“你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说这句话?” “大人可以去打听打听,我韩信好歹也是救过项梁的人,而且在项羽帐下充当了一年多的执戟郎,是最了解项羽的人,再而且,也是范增最忌惮的人!” “当真?”夏侯婴一听到这话,又见他容貌不俗,不容不上心。 “当然,我在项羽那儿,本来要升任‘行人’的,因为心向汉王,弃高官厚禄,不远千里而来,一腔报效的热血,你们岂能砍我脑袋?” “你既是有抱负之人,却为何贪污?” “所谓行大事不拘小节,我就是要看看汉王眼里能不能容得沙子,汉王倘若只是重德而不重才,那说明汉王只是想治理好汉中,偏安一隅,我韩信没有用武之地,被你们斩了也无所谓;如果汉王重才而不重德,那才说明汉王有征战天下的雄心,我韩信还可堪一用。”韩信又使一招偷换概念,反把自己的贪污行为说成是对刘邦的考验。 “你尽说大话,莫不是自卖自夸,如何见得有真实本领?” “真实本领自然不是凭空吹出来的,你让我做大官,我保证用真实效验叫你信服。”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治粟都尉 , 夏侯婴听他得寸进尺,居然还张口就要大官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大言不惭,我看你也只是一个狂人也!” “但凡英雄人物,自有几分狂态,汉王当初见了秦始皇的排场,不也说‘大丈夫当如是也’么!当然了,区区在下岂敢跟汉王相提并论,只不过想为汉王勘定天下也!”韩信于是又满口丈夫歌,摇头晃脑吟诵道,“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夏侯婴见他谈吐不凡,却还是不信,说道:“你之前只是一个小小执戟郎,叫我如何信得着你?” “英雄不问出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汉王不也是小吏出生,夏侯大人现在封侯,之前不也是给人驾马么?无意冒犯,还望恕罪!”韩信想到他这个刘邦现在的马车手,几百年后生出一个曹操来,终于把汉家江山也给窃取了,等于是司机的后代苟到最后,把老板干掉了,也是一个喜闻乐见的剧情,不由得暗暗好笑。 夏侯婴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瞋目而视,终于还是宁可放过,不可错杀,说道:“好,我就去请示汉王,看汉王怎么处置你!倘若到时候见不到你的真本领,别怪那时候杀你的头!”于是挥挥手,让人将韩信放了。 韩信保住了性命,顺利通过了这一关,拜谢说道:“多谢夏侯大人开恩,夏侯大人如果能给在下讨要到一个治粟都尉的官职,小人更加感激不尽!” 夏侯婴摇头苦笑而去。 然后,果然把这事汇报给刘邦。 刘邦听见韩信的名字,总觉得耳熟,说道:“你说他是谁来着?” “他说,他救过项梁,是项羽帐下的执戟郎。”夏侯婴说。 刘邦一拍脑门,登时想起来,说:“我记起来了,他救项梁的时候,我刚好在场,原来是他,我就说嘛!鸿门宴上我也见过这小子,他也来投奔咱们,有点意思了啊。” “他果然救过项梁也!我还以为他在吹牛。” “我还以为此人在楚营会受到重用,没想到一直是个小小执戟郎,可见项羽不会用人。”刘邦哈哈大笑。 “这小子狂妄得很,非说自己是英雄……” “嘿嘿,这小子也有点意思,难道天下英雄是自封的么,哈哈哈……不过,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聪明劲,让他做一个连敖,是有点屈才,他说想做什么来着?” “真要给他升官啊?这小子胃口老大了,说想做……治粟都尉!” 刘邦却很大方,说道:“治粟都尉嘛,好说,他想做就让他做了,上一个治粟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尉不是刚跑了么,这个位置不是正好空着么?给他就是了,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没有他的胃口大!” 夏侯婴一愣眼,急道:“大王啊,治粟都尉可不是小官啊,那可是主管粮仓啊,倘若出了岔子,岂不乱套了?” “怕什么,他要是干不好,再把他刷下去,也来得及。叫萧何盯着他点也就是了。” 于是,韩信很轻松就当上了治粟都尉,主管粮草,顶头上司就是萧何。 他兢兢业业开始搞起后勤来,一开始还是两眼一抹黑,啥都闹不明白,好在下边人精于事务流程,可以提点,于是他也就很快熟络了起来,甚至还可以一步步优化工作内容。 韩信心想,老子可是学过《运筹学》的人,这种事能难倒自己? 他优化的工作内容,其中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他发现谷仓只有一个开口,粮食从同一个口进,从同一个口出,谷仓前面的粮食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谷仓后面的粮食却是无法更替,都开始发霉了,于是大笔一挥,在谷仓的另一侧也开一个口,这样一来,前面一个口进,后面一个口出,保证了谷仓的粮食可以做到及时更替。 于是,“推陈出新”这个成语就被他发明出来了。 之后,萧何视察了一次,对他的诸多发明刮目相看,大加赞赏,他这个治粟都尉就算是获得了一个好评了。 这天,刘邦在萧何的陪同下,也来视察,韩信也就全程作陪。 萧何介绍后勤物资的征集情况,说道:“汉王,咱们入汉中以来,粟米、稻谷、小麦,加起来一共已经征收了十万石了,够咱们全军上下吃上整整一年了,可见汉王仁德,百姓十分拥戴啊!” “不错,不错,也全赖丞相工作做得好啊!”刘邦眉开眼笑。 “不光粮食,还有猪羊牛这些牲口,有些是咱们买回来,有些是老百姓献上来的,都有上千头啦!” “羊好啊,我最喜欢吃羊肉了!想当初我和樊哙他们去偷人家的羊烤着吃,可没少挨……”刘邦想到自己已经贵为大王,要少提以前的丑事,说着又咽回去了。 “大王现在要什么没有?以后隔个三五天,就叫人宰一只给大王吃,岂不美哉?” 刘邦想想都流口水,又说:“出了开大宴,一个月吃一头就行了吧,还是得省着点,汉中的生活不易啊,以前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忍受不了这里的寒酸,竟然都跑了一大半,我也要以身作则啊。” “大王果然是体恤民情,这些心不坚定的人跑了也好,剩下的可都是铁了心跟随大王的,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刘邦点点头,又问:“我管的这些地方,哪个县人口最多,征粮最多啊?” “知道大王会关心,臣都造了册子记下来了,大王请看!”萧何拿出一只竹简,翻了开来,不料竟是一只空白竹简,不由得汗水都下来了,“怎会这样……一定是下人拿错了!” 刘邦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萧何急了,说道:“臣再令人回去取去,大王……你稍等……”他先犯一个拿错竹简的低级错误,现在还要堂堂大王在这儿干等着,大感不是道理,尴尬不已。 这时候,韩信忽然站出来了,说道:“丞相不必劳驾,属下这也有一份备份。”说着也取了一份竹简出来。 “你也有?”萧何大奇,取过来一看,果然上面也记载得清清楚楚,甚至比自己的那一份还要详尽,不禁佩服不已,说道:“你的工作是管理好粮仓,这些统筹工作不在你的份内,你倒也用心了!” “属下这儿也有些运粮的记录,想着将来有用,也就录了下来。”韩信作为现代人,太知道数据的作用了。 萧何暗赞这小子会做事,于是就着竹简上的记载,给刘邦头头是道地讲解。 刘邦不住点头,只说道:“有丞相帮我治理汉中,寡人无忧矣!” 说话间,来到一堆层层叠叠用麻袋装着的粮食前,刘邦又问:“这些粮食怎么没有入库?” 萧何回答:“是前不久才运到的,粮仓都不够用了,因此才堆到这儿。” “正好瞧瞧成色。”刘邦拔出宝剑,割开一只麻袋。 不料从里面掉出来的,却是麸皮。 众人大吃一惊,人人脸上变色。 刘邦勃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萧何冷汗直冒,也是搞不清状况,他本想喝问韩信,但想到韩信是才到任的,这批粮食是上一任治粟都尉的事,现在人都跑了,无法追责,责任只在自己头上,惶恐不已。 韩信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请罪说道:“这都是臣的失职!臣刚上任的时候,萧丞相就一再叮嘱臣,粮食是军队上下的根本,一定要好好检查每一批粮食,绝对不能出纰漏。臣检查是检查了,可是还是没能检查仔细。这一批粮食是上一任治粟都尉接收的,想必是因为下面的人凑不上数,蒙混过关,做了手脚,所以才有不少人逃了。” 他这么说,不仅给萧何开罪了,还表明萧何很用心,给他邀功,又将主要责任推给上一任治粟都尉,自己顶罪,罪在不察而已。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萧何惊服 萧何听他这么说,以目相视,果然感激不已。 刘邦又去戳破几只麻袋,好在再没有鱼目混珠的,颜色稍微缓和,说道:“此事作罢,下不为例,否则寡人必不能轻饶。” 萧何、韩信一起谢恩:“谢汉王恕罪!” 刘邦视察得也差不多了,转身去了。 萧何跟着走出几步,又回头向韩信说道:“你这小子不错,工作干得漂亮,还知道替上司担责,好好干,将来我不会亏待你。”还握了握韩信的手,表示感激,这才追刘邦去了。 于是,韩信就开始受到萧何器重。 韩信有了萧何为倚仗,有恃无恐,开始不管事了。 他整天睡懒觉,大吃大喝,工作只丢给下面的人去做,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不出所料,这天,萧何气急败坏地找到他,开口就骂:“韩信你这混账东西,你看看你最近都搞些什么事情!乱七八糟,乱七八糟!” 韩信趴在案上睡得正香,只好睡眼惺忪地站起来,接受批评,说道:“丞相息怒啊,属下哪里做的不好,还请指教啊!” “你还好意思问!”萧何气得要死,“你别以为我把你当自己人,你就可以胡来。我问你,粮仓里到处都是老鼠粪是怎么回事?吃到老鼠粪的将士们都在骂娘了!” “这个嘛,老鼠这么多,它们总能刨两个洞钻进去嘛,属下也已经尽力了。” 萧何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我看你之前的账目做得挺细致的,现在怎么一塌糊涂,我问你,咱们的羊一共三百多只,忽然少了几十只,是怎么回事?” 韩信顾左右而言他,说道:“丞相啊,你日理万机,怎么连这种小事也要亲自过问呢!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吧,回头我再叫下面的人好好做下账目。” “你别打岔,我问你,少了的羊,哪去了?” 韩信尴尬一笑,抹抹汗水说道:“这个嘛,实不相瞒,被在下吃掉了。” 萧何一口老血要喷出来,简直要气晕过去:“吃……吃了……你……你竟吃了!这是你能吃的吗?你有什么权力吃?汉王都舍不得吃,你竟一下吃掉这么多……你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将他气到身子摇摇晃晃,赶紧将他扶住,说道:“丞相啊,大怒破阴,大喜坠阳,你要冷静啊!” 萧何脸色都紫了,骂道:“冷静,冷静,我冷静个屁!你这是杀头的大罪,跟贪赃枉法没什么区别,你还敢大言不惭,不当一回事,连我都会跟你遭罪……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臣一时嘴馋,糊涂了啊,其实我只吃掉两只,剩下的是生病死了,我怕传染给其他的羊,烧掉了……还望丞相帮在下多加掩饰啊……那个啥,其他羊还会生羊崽子的嘛,再过不多久,数目也就补上去了。” “你还敢胡说八道来骗我!谁敢包庇你!”萧何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搞不懂他是故意捅娄子还是干什么,又问,“还有,我问你,粮仓好好的,你为什么忽然要搬位置,多此一举,徒费力气?” “这个嘛,因为属下搬了位置之后,从四个大门转运粮食进出,会节省不少路程呢,属下这可是从长远打算。” “胡说八道,现在粮仓的位置就在四个门的正中间,路程才是最短的。” “不然,丞相,这四个门并非东西南北垂直相对,而是不规则的,所以,现在粮仓的位置看似在中间,然而到四个门的距离,加起来并不是最近的,属下正在修建的粮仓,到四个门的距离加起来才是最近的,这样可以节省一些人力。” “胡言乱语,我如何信你?” “丞相不信,不妨量一下?” “我才没空跟你胡闹,你去给我找几百丈长的绳子来量!” “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去外面,丞相随便在地上设立四个不规则的点,我都能找到与四个点连起来最近的点。这样几丈长的绳子就能检验了,丞相就知道在下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黄了!” 萧何瞪大了眼,欲待不信,但想想这小子“推陈出新”之类的改革确实让人耳目一新,是有一点不同凡响之处的,又不禁好奇,说:“好,咱们就出去,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于是,众人来到外面空地上。 萧何令人将四支戟插在地上,正是模拟了粮仓大院四个门的位置,说道:“你来,你告诉我,那个点离四只戟加起来的距离最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心想是时候表现了,抖了抖袖子,装出一副高深模样,上去用绳子一拉,划出一个大大的坐标系,然后把四个点的坐标位置确定下来,就蹲在地上用一颗石子写写画画。 众人见他鬼画符,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看你闹什么玄虚!”萧何嗤笑。 韩信运用平面几何、线性代数等等知识,仿造“邮递员问题”“旅行者问题”的解题思路,很快列出公式来,只恨没有计算器,算啊算,算得挠头,最后取近似值,终于得出一个数。 然后他走上前去,用绳子拉出一个点,将自己的剑在那一个点上一插,说道:“就是这儿了,虽然有偏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萧何不信他鬼画符能划出接过来,向小兵说道:“拉绳子,量长度!” 片刻间,量出长度之和是九丈三尺。 萧何自己也估摸着在地上插一柄剑,说道:“依看我,这个点才是最近的,给我量!” 小兵们一量,一共是十丈三尺,多了整整一丈。 萧何瞪大了眼,难以置信,说道:“莫不是量错了,再量一次!” 小兵们再量,还是十丈三尺。 萧何难以置信,又把剑另戳一处地方,说道:“这个点,再量!” 他连戳了好几个地方,小兵们量来量去,就没有少于十丈的。 萧何这下是真的信服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韩信,说道:“你……你是怎么动动手指头就算出来的?” 韩信嘿嘿一笑,也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些数学知识,没有算错闹笑话,说道:“这就是在下的独家秘笈了。这一下,丞相知道我搬粮仓是有道理的了吧?” “可是,你费这么大劲搬粮仓,也省不了几步路!”萧何心服口不服。 “这只是一小块地方,当然是这个道理。可是,如果是放之天下呢?丞相把汉中、巴蜀的粮食搬来搬去,也不容易吧?倘若在下能算出几个点来布置粮仓,也可以省很多人力物力了吧?” 萧何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张口结舌道:“你这神仙……果然有些本事!”恨不得跪下来拜他为师,有这身本事,治理天下,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自抬身价 “丞相可有闲情喝杯茶也?”韩信引他入内。 “自然是好。”萧何见他殷勤起来,满腹狐疑地瞧他一眼。 两人进屋坐下,韩信亲自斟茶,说道:“属下最近荒废公事,惹丞相生气了,还请恕罪啊!” 萧何不知他是何居心,要等他自己说下去,说:“我看你是故意惹我生气。” “岂敢,岂敢!”韩信只好干笑两声,又说,“丞相,你可知道职能悖论么?” 萧何哪里听过这么现代化的词汇,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一个官员,如果把份内的工作做得很出色,那么他大概会得到提拔。提拔一次又一次之后,他就会升到一个自己不能胜任的职位上,这时他的工作不再出色,也就不能被提拔了,所以啊,大部分官员最后所在的职位,恰恰是他不能胜任的,这就叫职能悖论。”韩信生造了一个“职能悖论”的词汇,却等于是把“彼得原理”解释一遍。 萧何虽然是一个诸侯国的大管家,妥妥的内政奇才,却哪里听过这种现代化的管理学知识,想了一想,却觉得非常有道理,不禁愕然说道:“这真是至理名言啊!阁下的真知灼见,发前人之所未想,真是让人惊叹啊!”又不禁汗颜,这小子身怀奇技,见识又高,治国理政的能力,只怕比自己还厉害。 “丞相过奖了。所以啊,也不是在下有意荒废公事,实在是干不好这份差使,是在下遭遇了职能悖论,待在了不合适的岗位上啊!”韩信自然不好开口又要升官,只好以退为进。 萧何心想你之前干得风生水起,突然就开始闹脾气,定然是不满意,觉得屈才了才对,说道:“我就知道你最近是没事找事,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韩信大笑一声,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丞相也……在下是想跳个槽了……”心想孙猴子小打小闹,当了个弼马温,大打大闹,当了个齐天大圣,我现在也就是个弼马温,不打不闹,怎么捞得着齐天大圣? 萧何就差翻白眼了,叹说道:“韩信啊,你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执戟郎,让你当连敖,已经是给你升大官了;后来再给你升治粟都尉,已经是破天荒了;你不能叫我一个月之内,给你升三次官吧,天下哪有这种事情!总不能叫我把丞相的位置让给你做吧!” 韩信心想有何不可?口中笑道:“在下岂敢狂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丞相的差使,还是非丞相莫属,换了旁人,万万不行。” “那你想干啥?” “嗯……本人只想做一个……三军总帅,大将军!” “什么!再说一遍?”萧何瞠目结舌。 “在下的本事是领兵打仗,不是干管理粮仓这些琐碎的事。治粟都尉对我来说,存在职能悖论,大将军就不会,带兵打仗,你给我多大的官,我也不存在职能悖论。”韩信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狂妄的话。 萧何只觉得这是这辈子听过的最嚣张、最离奇、最不可思议的话,说道:“你你你……到底是疯了,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开口就要大将军!你小小管粮仓的,有什么本事开这个口,天下焉有是理?” “都说丞相知人善任,要不然,丞相觉得属下可以做什么,属下就做什么就是……”韩信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为什么要将凤凰赶到水里,和鸭子比谁游得快呢?” “狂,狂,狂啊,狂到没边了!” “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嘛!嘿嘿嘿……” “好一句用人如器,可是,你有什么本事,怎么就敢说自己可以当大将?” “战场杀伐之道,在下有些浅见……只不过丞相是个文官,不明白这其中的妙处……” 萧何不服,说道:“我好歹也看过《孙子兵法》,你说来听听,有没有道理,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韩信大喜,说道:“原来丞相也看兵法,那太好了,在下就抛砖引玉,跟丞相探讨探讨了。依在下看来,《孙子兵法》从头到尾,就说了两个要点,只要把这两个要点抓住,打仗就无往不利了。” 萧何身子前倾,问道:“哪两个要点?” “一个叫实力战,一个叫信息战,舍此无它也!” 萧何惊奇道:“这怎么说?” “所谓实力战,不过是增强自身,消弱敌人而已……”韩信洋洋洒洒,把如何治军,如何保证良好后勤供应,如何利用山川地势制敌,如何分化瓦解敌人等等先简略说了一通,又说,“这些丞相都明白,不用在下多说。” “那你说的信息战呢?”萧何觉得这个很新奇。 “信息战就更加重要了,马陵之战,孙膑增兵减灶,长平之战,秦国偷偷换将,这些鲜活的战例都说明,信息战打好了,会达到远胜于实力战的效果。”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来如此,不就是兵不厌诈么?” “说来简单,这里面道道可深了。” “怎么深了?” “信息战的精髓是制造信息不对等,又分四种,分别是侦查、隐蔽、欺诈与反欺诈。所谓侦查,也就是刺探敌情与地形,《孙子兵法》有一句话概括,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有多重要,就不用说了;然后是隐蔽,也就是反侦察,要让敌人当一个瞎子,觉察不到己方的动静,《孙子兵法》也有一句话概括,叫做‘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然后呢?” “再就是欺诈,增兵减灶,临阵换帅,诈败诱敌,都是欺诈;再然后是反欺诈,这个是最有难度的,是要防止被敌人所骗,这其中也有应对的法子,一是用间,进行刺探,二是交差验证,三是打草惊蛇,诱惑敌人露出马脚,如果运用得当,可以将计就计,让敌人上了自己的当……这其中有许多精妙之处,一时难以讲解也。” 萧何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信息不对等,什么交差验证,听也听不懂,他当初看《孙子兵法》的时候,从没看出这些玄妙来,更别说樊哙那些莽夫了,细一想,韩信“实力战”“信息战”的言论,仅仅这么两条核心思想,果然简明扼要就将《孙子兵法》概括得差不多了,不禁讶异道:“你这小子,果然是个大才,不是嘴上狂妄,肚子里真有些东西!” 韩信得到首肯,大喜道:“那么丞相可愿意举荐在下做大将军了?” “难啊,还是太难,你一没资历,二没背景,我即使有胆量推荐你,旁人也会笑掉牙齿。”萧何还是摆手。 “也是这个道理……哎,我好好的齐国大将军不做,听说汉王和丞相最善于任用贤能,不避亲疏远近,不避高低贵贱,巴巴地赶来投奔汉王,原来还是一厢情愿啊!” “啊,是真的么?”萧何吃惊。 “是啊,大家都说汉王千金买马骨,什么人才都能用……” “我不是说这个,齐国真让你去做大将军?” “是啊,田横拉拢了我好几次,只不过,我认为田荣不是干大事的人,没去罢了。”韩信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哄抬身价。田横确实拉拢他,可从没说过要他当大将军。 萧何信以为真,喜道:“竟有这事,你怎不早说!这样一来,我在汉王面前举荐你,就有底气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于是,萧何找到刘邦,就开始举荐韩信。 刘邦正搂着两个妃子饮酒,根本没听清萧何说啥,两只手只顾着在妃子身上游走了,然后醉醺醺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想寡人封韩信做什么?” “那个……大……护军都尉。”萧何顶着天大的压力,大将军终于不敢开口,退而求其次,变成了护军都尉。 刘邦大笑几声,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说道:“准了!” 萧何大喜:“果真?” “你能给寡人开玩笑,寡人怎不能给你开玩笑?丞相啊,寡人一直把你当一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这老实人开起玩笑来,真的能笑破人的肚皮,啊哈哈哈哈!” 萧何急了:“哎呀,汉王啊,臣是认真的啊!” 刘邦再次大笑:“你说说,他现在多少岁来着?” “二……二十六……” 刘邦笑得酒杯都掉了,说道:“二十六?你叫寡人封这么一个毫无资历背景、之前只是一个小小执戟郎的毛头小伙子当护军都尉,把寡人这些身经百战的大将们多管起来?谁……谁能服气?” “汉王啊,你这些猛将冲锋陷阵还可以,真要运筹帷幄,独当一面,还得是韩信啊!” “胡扯,这小子有什么能耐,提拔他,我汉中难道没有人才了么?按你这么说,寡人还不如让我的妃子去当个大将军,美人们,你们说,想不想当大将军啊?” 两个妃子也就嘻嘻哈哈,一个给他灌酒,一个喂他吃橘子。 萧何直跺脚,说道:“汉王啊,此人年纪虽轻,的确是个大才啊!他深知兵法谋略,犹在张子房之上啊!” “更是胡扯,他怎么能跟寡人的子房相提并论!寡人早就听说了,这小子以前钻人裤裆,天天要饭,是个很没出息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将才!” “项羽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失去了韩信这个大才啊!汉王,你不能也犯同样的错误啊!” 刘邦摆摆手,不耐烦说道:“丞相啊,寡人看你也被那韩信给忽悠瘸了。你瞧瞧,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来一个多月,先是做连敖,然后犯了罪,本来该斩,结果他把夏侯婴忽悠了,不光没斩他,还给他做了治粟都尉。没过多久,他又忽悠了你,还要给他升护军都尉。我看这小子未必有打仗的本事,但忽悠人的本事却是天下第一。再让他这么忽悠下去,寡人这个汉王也只能叫他做了!” 萧何叹气不迭:“汉王,你要出汉中,打天下,没有此人不行啊!” 刘邦摇头说:“此人以前是项羽的人,才来一个月,我都还没把他考察清楚。万一他是项羽派来的奸细呢,要是给他当了咱们的护军都尉,把咱们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那还了得!” 萧何无言可答,又见刘邦喝个半醉,不是谏言的时候,只好叹气告退。 于是,萧何又来找韩信,转告刘邦说的话。 韩信知道没那么容易,又问:“丞相当真是给在下求的大将军一职?” 萧何吞吞吐吐说:“那个……我给你求的是护军都尉……” 韩信摇头叹气说:“丞相啊,你都不相信我能当大将军,又怎么能说服汉王相信呢?” “可就是求一个护军都尉,也难如登天,何况是大将军!” “丞相还是不相信在下能做大将军啊,否则汉王怎会不听丞相的话!” 萧何心中也确实打了一个问号,信得还不够彻底,又说:“韩信啊,咱们再退而求其次吧,我给你要一个军侯,该是不难的,你再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韩信苦笑一下,却不说话,只把宝剑抽出来,用手指弹着剑锋,唱吟道:“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长铗归来兮,无以为家!” 这三句唱词,是当初孟尝君的门客冯谖,因没有受到重视而发的牢骚,意思是:宝剑啊宝剑,咱们回去吧,饮食没有鱼,出门没有车,居所没有府邸。后来孟尝君听到这三句话,果然给了他优厚的待遇,后来他也果然给孟尝君立下大功。因此这个故事也传为了美谈,这三句话也就时常挂在那些抑郁不得志的士人们的口边。 萧何听到这三句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韩信啊韩信,你一个月高升了几次,从古至今没有人升官像你这样快的,你竟还不知足!难道只有大将军,才不算屈你的才么?” 韩信心想不能说服萧何,就不能说服刘邦,又下说辞:“非也,并非汉王屈我之才,实乃汉王屈丞相之才。” 萧何不禁摸不着头脑,说道:“那是什么意思?我都是丞相了,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汉王哪有屈我的才?” “请听在下说来,在下无名之辈,除了打仗,一无是处,埋没了也就埋没了,根本没人在乎。丞相就不同了,以丞相之才,若治天下,则伊尹、周公不能及也。如今却只能屈居汉中,治理这么一隅之地,等于把一只鲛鱼放在池子里,那么今后史书上的记载,丞相的地位,就只能同百里奚、蔺相如相提并论了,实在是一件憾事啊!属下为丞相鸣不平啊!”韩信知道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说服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说服他的脑袋,而是挪动他的屁股。 “啊也!”萧何一听这话,整个身子一挺,一颗心立刻滚烫起来,到了他这个地位层次,荣华富贵已经不在乎,名望那是最吸引人的,一时竟口干舌燥,瞪眼说道,“我岂敢与伊尹、周公相比也?” “当得,当得,就看丞相想不想做伊尹、周公了!” 萧何激动不已,说道:“你的意思是,用了你,打下天下,那我就是伊尹、周公,不用你,那我就是百里奚、蔺相如了?” “不错,丞相先成就我韩信,我韩信将来必成就丞相,也算报丞相这个‘伯乐’的知遇之恩也。” 萧何连说几个好,心里有火,眼中有光,又说:“放心,你这个大将军,包在我身上了!” “还请丞相多多费心了。” 萧何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头又说:“韩信,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一次还没成功,你不许跑!”他生怕韩信跑到齐国去当大将军去了,那么自己这个全天下的大丞相,就要黄了。 韩信大笑,心想你能说服刘邦就怪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章 萧何月下追韩信 于是,韩信就跑了。 于是,萧何就追。 于是,“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千古名场面就上演了。 韩信逃了半天,逃到寒溪河,知道萧何将在这儿追上自己,于是就放慢马蹄,沿着河看风景,专等萧何出现。 他一边慢走,一边在想,我现在是演戏,难保历史上真的韩信不是在演戏,不然这些地方遍布山路,到处都是岔道,真要逃,萧何一把老骨头怎么追得上? 他甚至怀疑,历史上的萧何是在跟韩信唱双簧,就是为了给韩信造势,为了说服刘邦。 萧何作为任务NPC,果然也没有让人失望,真的就带着人追上来。 两人相见,各自大松一口气。 小河边,月色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为何要逃也?”萧何问。 “我韩信没有出头之日,还不如回去种田,好歹还能清闲清闲,丞相何苦来追?”韩信说。 “我不信你小子能甘当一个草民。”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 “大将军这事嘛,太过于离奇,定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可不要灰心啊。”萧何说。 “属下明白,好事多磨嘛,有时候,一件事太容易办成,反而不好。”韩信又出惊人之语。 “太容易办成,反而不好?这是什么道理?” “这正如一个男子向一个姑娘求婚,姑娘若是一口答应,这事反而少了点妙趣。姑娘要先扭扭捏捏,找借口多推脱几次。经过几次曲折,双方都付出不少心力,这份情爱才会变得浓烈有份量,故事才值得传唱。” 萧何大呼:“原来如此!给你求大将,果然好比提亲。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一次说媒拉纤的工作做到底,一定要给你说成这门亲事……你既然知道是这个道理,还跑个什么劲?” “丞相披星戴月来追赶在下,有说媒的决心,无奈姑娘无动于衷,所以要跑啊。” 萧何只觉好笑,可怜刘邦在两人口中竟成了姑娘,说道:“回去?” “……好。”韩信又仿佛自己变身成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媳妇,被夫家追上挽留,也就不傲娇了。 “我看你也没想逃。”萧何又瞟他一眼。 “何以见得?”韩信惊呼。 “你一点行李没有,连干粮也没带。” “……”韩信被看出破绽,无言以对,只能尴尬一笑。 两人并马往回走,一段佳话,就演绎出来了。 刘邦不知内情,听说萧何也跑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叫道:“什么,丞相也跑了!那还了得!他怎么能跑呢,他不能跑!” “可是,他就是跑了啊!”有人说。 刘邦感觉天塌了,大骂道:“好你个萧何,老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亏待你,你也跑了!你可是老子的左膀右臂,大事小事老子全交给你管,你也跑了,叫老子如何是好!” “有人去追了,还没追回来。”手下说。 刘邦又破口大骂,他骂得正厉害的时候,定睛一看,一个老头走了进来,正是萧何,还以为看错了,抹了抹眼睛,确认是萧何,又喜又怒,又骂道:“你这老朽,既然跑了,为何还敢回来!” “臣没有逃,臣只是去追人了。”萧何回答。 “胡扯,你追谁?” “臣追韩信也。” “更是胡扯,这么多人逃了你不追,追什么韩信……咦,他也逃了?” “是啊,汉王,别人逃了不要紧,韩信万万不能放走,你不用他,也不能让他被别人所用啊!” “又来了,丞相,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收了他的钱财,或者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才要天天给他说好话?” 萧何一呆,感到天大的委屈,说道:“汉王,你岂能冤枉臣……臣忠心耿耿,从来都是为汉家江山做打算……” “是了,是了,寡人给你开玩笑呢!” “汉王,臣还是要说这个韩信,你一定要用他当大将军啊,不然臣好不容易追回来,他还会跑!” “治粟都尉也不算埋没……什么……大将军,怎么又变成大将军啊!丞相啊,你上次给他要护军都尉,被寡人骂一顿,现在未得寸,先进尺,岂有此理!” “汉王,这都是臣的肺腑之言!你若不信,老臣一头撞死在这里!”萧何涨红了脸说。 “丞相别激动嘛!”刘邦听他这么一说,不得不认真起来,招呼萧何一起坐下来,正色说道,“这个韩信,真有这么了得?” “是啊,汉王难道不想打天下么?” “想倒是想,只是韩信真有这个能耐?”刘邦口中这么说,然而他天天在汉中拥美人,喝美酒,吃大肉,都快腐化堕落了,哪里还想东出?只不过知道下边的人都是这样想,也得顺从民意。 “打天下一定得用他,他没有这个能耐,汉王砍我萧何脑袋就是!” 刘邦惊呼:“何必如此,看着丞相面上,我封他当护军都尉就是。” “不行,一定得是大将军!” 刘邦没好气说:“丞相啊,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大将军岂是随便封的?寡人封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当大将军,你用常识想一想,用常识想一想,靠谱吗?” 萧何也气呼呼说道:“汉王啊,你一向只重才,此人有才,为何不用?汉王将丞相重任交给了我,我有向汉王举荐贤才的责任。臣如果知道有贤能的人而不举荐,是臣不忠;不能明察有贤能的人,是臣不智。如今举荐韩信而不能用,那么汉王就是责臣不智,不能慧眼识珠,臣何敢再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居相位,请汉王另选贤能!” 刘邦一愣,说道:“好啊,你倒威胁起寡人来了!明知道寡人不能没有你……好好好,来来来,咱们仔细说说这个韩信,他是从项羽那儿来的,来了才一个月,寡人都还没搞清楚他是不是项羽的奸细,你说,岂能如此草率!” “汉王放心,他绝不能是项羽的奸细,臣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叫做虞姬,却被项羽横刀夺爱,不光如此,项羽还杀掉了他一个结拜义弟,你说,他能是奸细吗?再说,项羽有那脑子到处安插奸细么?” 刘邦大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来投奔我……项羽那莽夫,果然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只是韩信此人,据说举目无亲,无牵无挂,这样的人难以控制啊……”忽感觉自己口快了点,这种御下手段的小九九,怎么能够说出口?只得咳嗽两声,稍加掩饰。 “大王差矣,此人孤身一人,正说明他没有同党,更好控制才对。此人只想建功立业,又对项羽有仇,又了解项羽,你给他一支军队,他就会玩命地给你打天下,何乐不为?” 刘邦想想也有道理,如果空降一个大将军,没资历没党派,确实更便于控制,又问道:“用他还有什么好处没有?” “有啊,大王,你想想,咱们要打往三秦之地,第一个拦路虎就是章邯,此人可不好对付啊!不过,你用了韩信做大将,章邯面对这种无名小辈,也会掉以轻心,咱们不就有机可乘了么?” 刘邦大呼:“妙啊!这一个钻裤裆的执戟小儿,别人都不放在心上,是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啊!” “是啊,韩信这么一颗明珠,掉在泥土里,别人路过、踩过,都不当一回事,汉王发现了他,他必然能给汉王立下旷世奇功!” 刘邦拍案大喜,虽然信不过韩信,却信得过萧何,说道:“好极了,把他给寡人叫来,寡人立刻封他为大将军!” “不可!” “咦,怎么还不可?” “汉王拜大将如呼小儿,万万不可!这样岂能体现出他大将军,作为三军主帅的尊贵荣耀?” “那要怎样?” “大王不是也怕他压不服其他老将么?咱们得给他抬抬轿子,升升威风,弄点仪式感出来,得挑吉日,斋戒,设坛,如黄帝之拜风后,武王之拜吕望,礼仪越隆重越好!” 刘邦心想老子当上汉王的时候都没有这些仪式规格,还要给这家伙搞这么大排场,他的面子也真大,还是说道:“就如丞相所言,只希望拜他当了大将军后,我的这些老将,不会因为不服气都跑了才好。” 萧何笑道:“其他将领可有可无,至于韩信,却是万里挑一,我有八个字可以评价他。” “哪八个字?” “将中奇才,国士无双!”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以下犯上 韩信见到外面在设坛场,也就知道大将军宝座到手了。 他大为感叹,按照《史记》一步步走到这里不容易啊! 主要还是老子厉害! 终于可以一飞冲天了! 当然了,他这次能够捞到大将军之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刘邦现在拉出来的是一个草台班子,没有科层制的弊病。也正因为科层制还不清晰,许多东西都还是乱糟糟的。 韩信心想,自己当了大将军,不能两眼一抹黑啊,于是他没事就扮作一个小兵,在军中四处溜达,先摸查一下军中情形。 这天,他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樊哙的军营前面,只见数辆马车刚好到辕门,从马车上先走下两人来,一个就是樊哙,一个是薛欧,算是樊哙的亲信将领之一。 樊哙招招手,呼了几个小兵过来搬马车上的东西。 韩信只怕自己也被叫上,他可不想总给人当苦力,正想开溜,不料就被抓了壮丁。 “那个谁,缩着头要跑那家伙,还不过来!妈的,你跑个啥,想偷懒啊!”樊哙还没有正儿八经跟他打过照面,不知他是谁,只以为是自己的小兵。 韩信无奈,只得又去充当搬运工,陪一个笑脸。 樊哙心情大好,也不跟他计较,吩咐道:“小心点,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美酒,谁敢摔了,我踢他屁股!” 有小兵就上来拍马屁说:“这些酒肉莫非都是汉王赏赐给樊将军的,汉王对樊将军这等器重,看样子,这筑坛拜将,大将军非樊将军莫属了!” 樊哙哈哈大笑:“说得好,来啊,给他赏两碗酒,半斤肉!” 小兵得了赏赐,眉开眼笑,口中大呼:“樊将军高升了,要拜大将军了!” 其他小兵见状,纷纷效仿,拍出彩虹屁来,各得酒肉而去。 原来,现在只是放出了要拜大将军的风声,至于到底谁才是那一个大将军,却是无从知晓,全军上下纷纷猜测,不是樊哙,就是曹参,不是曹参,就是周勃,反正逃不出三人手中。 而三人中,樊哙跟刘邦有连襟关系,呼声犹为最高。 是以樊哙心里乐开了花,天天都做着大将军的美梦。 韩信只是暗暗好笑,心想你是白高兴了,到时候只怕要惊掉下巴了,老子才是正主儿。 薛欧见到大家都拍马屁,唯独韩信不拍马屁,不禁眉头一皱,以鞭相指,喝道:“小子,你怎不祝贺大将军高升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是么,汉王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么?”韩信装糊涂。 “还没有,不过那也快了,你还不快快恭喜大将军!”薛欧沉着脸色。 “呃……小人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儿啊。”韩信说。 “你说什么!”薛欧大怒。 “呃……因为小人觉得这都是实至名归,早晚的事儿,简直用不着恭喜啊!小人反替大将军委屈,觉得这个大将军之位来得太晚了,大将军早就该是三军主帅了!”韩信只好换一种方法跟他们蒙混过关,口中不提樊哙的名字,意思是,老子才是大将军,老子恭喜的是自己,跟你们可没有关系,你们别搞错了。他一时脱不了身,只好这么应付。只不过,这样一来,将来樊哙知道大将军不是自己,反而是面前这个小卒,而他还厚着脸皮来“奉承”自己,只怕会被气晕过去。 樊哙哪里知道他的鬼心眼,被他这先抑后扬的拍马屁手法,搞得哈哈大笑,骂道:“妈的,还是你会拍马屁啊,拍得真叫一个别出心裁!” 薛欧也哈哈一笑,又道:“你觉得樊将军当大将军是实至名归,那本将军呢,依你看,本将军将来可以当一个什么官,也算实……实至名归啊?” 韩信知道他也想听拍马屁,脱口说:“薛将军有奇人之相,将来至少……一定能封侯!”他倒不是纯拍马屁,因为薛欧以后真的能封侯,是西汉开国十八侯之一。 “好啊,好!”薛欧大喜,抓起一块肉,塞给他,“赏你的,吃啊!” 韩信感觉这是一块嗟来之食,再一看他抓肉的油腻腻的脏手,不肯吃,揣进怀中,只说:“等小人回去了再慢慢吃。” 薛欧不知他的心思,笑说:“你这小子不错,以后好好跟着樊将军干,有前途!” 韩信只好嬉皮笑脸地点头。 这时,樊哙抬了抬脚,发现自己的靴子有点脏了,忽说:“去打点水来,把汉王赏我这双靴子擦一擦。” 韩信一愣眼,心想自己怎么能干这种奴仆的事呢,一时没有应声。 “去啊,没听见樊将军说什么吗?”薛欧催促。 韩信心想糟糕了,我这马屁一拍,他们把我当成一个谄媚之徒了,以为我为了讨欢心,什么都肯干,可见马屁也不能乱拍,不禁尴尬,说道:“呃……等小人先把这坛酒搬过去……”不等二人答应,抱着酒转身就走,准备一会儿就开溜,不跟他们玩了。 “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薛欧大喝一声。 韩信心中咯噔一下,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将军有何指教?” 薛欧黑着脸说:“刚才你就想偷懒,我看你这小子就喜欢耍滑头。你也不用去打水了,你就蹲下来,用你的袖子把大将军的靴子擦干净就是了。你还想樊将军提拔你,这点事都不懂?” “你在教我做事?”韩信大怒,却只在心中骂,不敢骂出口,口中傲然说:“小人手笨,只怕干不好这差事。” “什么,倘若偏要你擦呢!”薛欧容不得小兵不听话。 韩信着恼,也只好翻脸了,说道:“小人乃是军士,非奴仆也!” “什么,你还敢顶嘴!你再说一次!” “小人乃是军士,非奴仆也!” “反了你了,敢如此忤逆!”薛欧大怒,一鞭子抽去。 韩信一跳,就把酒坛子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不中用的东西,要你何用!”薛欧更加恼怒,再一鞭子抽去。 韩信一把将他鞭梢抓住,反问道:“小人所犯何罪,将军凭什么鞭挞士卒?” “你还敢不服!胆子当真不小啊!说,你的头头是谁?”薛欧往周围一瞧,见到众小兵都来看热闹,感觉到权威被挑战了,有点下不了台,更加生气。 韩信不理他,望向樊哙,说道:“樊将军,你手下将领无故鞭挞士卒,是否犯了不恤士卒之罪?军令如山,樊将军要坐视不管么?” 樊哙直瞪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挠虎须。 薛欧都要气笑了,骂道:“他妈的,老子还从没遇到如此胆大包天的小兵,居然敢来问将军的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跟我扯什么军法?” “将军不讲兵法,讲什么,讲作威作福么?”韩信也不退让。 薛欧怒火中烧,拔剑道:“我要将这小子宰了!” 樊哙却不想把事情闹大了,赶紧拦住,大笑几声,说道:“这小子有种,老子倒有点佩服他。鸡毛蒜皮的事,何必动刀动剑!他犯上不敬,抽几鞭子也就是了。”他还稍微念着一点韩信拍马屁的功劳。 于是,韩信就被捉住,被抽了两鞭子。 樊哙挥挥手说:“以后说话小心些,记住了!可以走了。” 这两鞭子打得不轻,韩信怀恨不已,很不服气,一边走了开去,一边回头望去,心想,等老子当了大将军,才一个一个跟你们算账。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登坛拜将 再过几天,拜将坛已经筑好。 这一天,开始正式的拜将仪式,排场果然尤为盛大。 只见拜将坛高三丈,宽二十四仗,一条红毯直通坛顶,两边列队礼仪执事,或执黄幡,或执豹尾,或执铁钺,气象恢弘。拜将坛周围,也是甲士林立,旌旗蔽空,满场肃杀之气。 按照规矩,掌管宫廷礼仪的太史官第一个登台,先朗诵了一篇给歌功颂德的表文,然后宣读拜将辞道:“今天下未定,项羽继亡秦之暴逆,屠咸阳,盗陵墓,掳民女,恣意妄为,横行天下,百姓惊怖,神人共愤。汉王心系天下,无时不想着救民于水火。汉王有令,古之伐无道,无有不拜大将者也,今择一智勇之将,拜为大将军,专职征伐,为天下除害,以定四方!” 这时,下面各路大将早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一双手搓到发热,就等着点自己的名字。 太史官继续宣读:“夫大将者,当有包藏天下之志,神鬼莫测之机,顺天应人,吊民伐罪,下救百姓,上扶帝业,观今天下将才,莫如韩信者也,宣韩信上台,拜为大将军!”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听见韩信的名字,都是一个反应:这家伙是谁? 这时,一顶红轿子抬到坛下,一个金盔铁甲的青年将军从里面走出来,正是韩信。 樊哙是众人中最为错愕的一个了,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若木鸡,茫然说:“大将军不是我,不是我……是韩信……他……他是大将军,他就是韩信?” 薛欧在一旁惊呼:“啊,那不就是上次被我抽鞭子的小子吗……啊啊啊,他竟是大将军!”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心惊胆战,生怕到时候他报复自己,就要倒血霉了。 刘邦亲自牵引韩信踩着红毯,在鼓乐声中登台。 韩信迈着矫捷稳健的步伐,一步步拾级而上,前面是大将军宝座,是自己的蜕变时刻,是传奇一生辉煌的起点。这个时刻,他早已在心中演练了许多遍,此时还是因为过于振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太史官再次宣读诏命:“大汉元年,汉王昭告日月星辰、历代圣帝明王之神曰:惟神知兴衰,识成败……欲解倒悬之厄,须仗希世之才,今所拜韩信者,国士无双……自天申之,保佑命之,布此精诚,神灵共鉴!” “大将军韩信,接金印宝剑!”刘邦亲手捧剑印,执行拜将礼的最后一步。 韩信三叩九拜,双手微微颤抖,接过了剑印。 他知道,这一刻,自己是名副其实的三军主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刘邦转身向众将士朗声道:“吾得韩信,如周得吕望,韩信豪杰之士,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拜为三军主帅,统领三军,全军上下,一体凛遵,不得有违!” 下面仍是鸦雀无声,不是因为场合的庄严,而是都还处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接下来,请大将军训话!”刘邦本来可以留在台上,给韩信捧场助威,可他没有,他偏要看看韩信有没有大将之才,能不能镇得住场子,于是他先下台去了。 韩信高高地站在拜将坛上,似乎感觉到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他昂扬地扫视着下方,却听不见一点掌声。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啊,他想。 片刻间,有声音响起,却不是掌声,而是一片嘘声。 “怎么是你?” “你凭什么当大将军?” “黄口小儿,乳臭未干!” “胯夫,胯夫,我知道是你,讨饭的乞丐!” “我认得你,项羽的执戟郎!” …… 韩信听到七嘴八舌一片哗然之声,虽然是喝倒彩,总比没有好,倒也舒一口气。他也不急着辩解,负手而立,在台上踱着缓步,好整以暇,任由下面的人去吵。 等到做够了派头,下面的人也吵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开尊口,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汉的将士,该当有点规矩,军中喧哗,成何体统!” 樊哙大喝一声,最不服气,叫道:“韩信,你只是一个外来人,项羽帐下小小执戟郎,还是钻过人家裤裆的孬种,入汉中才一个多月,寸功未立,你有什么资格本事当咱们的大将军?趁早回去吃奶去吧!” 他嗓门极大,满场数千人都能听得清楚。 于是,满场都是哈哈大笑之声。 韩信等众人的嘲笑声小了一点下去,才朗声说:“樊哙,你知道汉王为什么要拜大将吗?” 樊哙叫嚣道:“你说为什么?”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无组织无纪律,汉王的决议,也敢大呼小叫,妄加质疑,带着你们这些松松散散的军队,也敢去打大仗吗?这就是汉王为什么要拜我为大将,先要整肃你们的不正之风!”韩信振振有词。 “你别转移话题,你说,你有没有钻人家裤裆?”樊哙嘲讽说。 “樊哙,你到底想不想给汉王打天下?”韩信以问制问。 “当然想了,那又怎样?” “那你就得问出正确的问题!” “那你有没有给项羽当执戟郎?” “我说了,你得问出正确的问题,可以帮助汉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打天下的问题!刁难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当大将军,是给汉王打天下,拯救天下苍生的,不是来跟你们磨嘴皮子的!”韩信声势夺人地唱高调,努力掌握主动权。他谨守答记者问的技巧,不管对方说什么,只把话题往自己想说的方向引。 “你要我问什么?那好,我问你,你有什么本事当咱们大将军?” 韩信见他的问题总算靠谱一点了,说道:“樊哙,你有本事打得过项羽么?” 樊哙气势立刻低了半截,嘟嘟啷啷说:“我打不过,你就打得过么?” 韩信不正面回答,只说:“我韩信之前确实是一个无名之辈,而丞相愿意保举我,汉王愿意重用我,这正说明了,丞相的眼光,汉王的魄力,是非比寻常的,岂是你们能够理解得了的,所以汉王是主,你们是臣。而本人也自认为还有一点可取之处。”他这么说,一方面是感激奉承了萧何和刘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拉信用背书,让刘邦和萧何做了自己后盾。 “那就是说,你打得过项羽了?” “本人自认为还有几分把握能对付他,打不打得过,暂且不能夸口,以免你们说我狂妄。不过,咱们是一定不能屈服于项羽的淫威之下的。”韩信太知道一个道理了,塑造一个外部敌人,更能凝聚内部势力,因此一再提项羽,把他也作为一个棋子了。这些大将们都想攻打项羽,也是一件公开的秘密了,没有怕泄密的顾虑。 “我还是不服,你怎么就能当大将军!” “你们都是汉王的老将,既效忠于汉王,就不该纠结于谁当大将军,计较谁高谁低的问题。你们应该看到的是,汉王重才,连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也能封大将军,等到将来你们有功劳的时候,汉王会亏待你们吗?有大王这样的明主,咱们不该效死命吗?我韩信能受封,将来有功之人,人人都可以论功行赏!”韩信开始唱起主旋律。 三军将士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振奋起来,纷纷唱和道:“汉王万岁,汉王万岁,立功行赏,立功行赏!” 刘邦本来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被韩信吹捧一番后,不禁飘飘然,见他还能鼓舞士气,又是意外收获,再见他面对刁难质疑,应对自如,颇有章法,远超自己的预料,又不禁佩服几分,与萧何低声笑道:“这个大将军封的还真不坏,这小子,有两下子。” 樊哙也就唱不出反调了,只能蔫蔫的。 韩信知道这种场合,说得太多,反而有损威望,于是拔出大将军令剑,挥剑说道:“你们可以不服我韩信,可剑印的权威不容挑战,有令不从,我必斩之!”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汉王赏珠 从此,韩信就掌大将军印,成了三军主帅,住进了帅府之中。 第二天,他作为大将军,第一次上朝。 他一登朝堂,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那人仪容秀丽,有女人之相,赫然竟是张良! 张良此时已得知他升任大将军,一边不可思议,一边向他微笑点头。 韩信却是摸不着头脑,张良不应该回韩国当司徒大人了才对么?怎么在这儿出现? 刘邦发话了,正回答了他的疑问,说道:“项羽果然是可恨之极啊!他把韩王也抓回了彭城,还留了楚兵在阳翟,想把子房也抓回彭城,把子房都逼到寡人这儿来借兵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良躬身说道:“汉王只需派人护送臣进入阳翟,可以接收韩国即可。否则韩国就不是韩国,为项羽所操纵也!” 刘邦点点头说:“好说,子房的事就是寡人的事,寡人说什么也要管。项羽的心思寡人还不明白么?他因为韩国的地盘是寡人帮着打下来的,他就把韩王当成了是寡人的人,又因为韩国地处险要,从来都是四战之地,所以才扣着韩王不放。他又知道子房你是千古奇才,所以也想把你掳走,简直可恨之极!” “唉,只能先由得他强横了。”张良满腹良谋,却很无奈。 “子房勿忧,你可是寡人的心头肉,不如就先留在寡人这儿,寡人必不亏待你。寡人新得一员大将,早晚打出汉中,顺便就可以帮你收回韩国,再帮你救回韩王,你也正好可以为寡人出谋划策,岂不两全其美!”刘邦动不动就要挽留张良。 张良微微一笑说:“臣还是得回韩国,不然韩国只怕要乱了,臣还是归心似箭啊!再说了,汉王乃是明主,不乏良臣。比如汉王新得这位大将军,见识谋略,那是远胜臣下了。相比之下,臣倒是可有可无的了。其实,臣与韩信大将军早已相识,本来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举荐给汉王,不料汉王已拜他为大将,可见是天意也!”他后来也听说了韩信当初冒充钟离昧,在银盘河策划了那一计“半渡而击”,大败章邯的骚操作故事,惊为天人。想到韩信将来会是一个人物,却也没想到他升得这样快。 “原来子房早就认识韩信也!”刘邦惊呼。 “不错,臣与韩信大将军也有些交情,知道他有出类拔萃的本事。韩信大将军乃天纵奇才,归于汉王,正如凤凰栖于梧桐之上,相得益彰,可喜可贺啊!臣既要恭贺汉王喜得一翘楚之将,也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恭贺韩兄弟平步高升啊!”张良向两人各作一揖,心想韩信已然受到重用,自己再怎么吹捧也不为过,反而可以做一个人情,有锦上添花的效果。 刘邦大喜,如果只有萧何一人举荐韩信,他还有所顾虑,现在加上张良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举荐,就再也不怀疑了,心想早知如此,当初也不用扭扭捏捏了,笑道:“子房与萧丞相都极力举荐我这位大将军,可见英雄所见略同啊!好啊啊!寡人得此大将,终于可以不用屈居汉中了也!” 韩信心想我当初破坏了张良的刺秦大计,他不光不恨我,还把我捧上了天,也真是给我面子,瞥眼一看,周围大臣因为张良的吹嘘,开始对自己高看一眼,不禁乐了,只好逊谢说:“多谢汉王和张司徒赏识,臣只有披肝沥胆,以求报效了!” 刘邦坐在龙座上,抖着二郎腿,俨然一副痞子帝王的模样,他招招手,忽令人捧上来一盒珠子,说道:“今日寡人的各位爱卿都在场,好极了,寡人新得了十窜成色极好的珠子,正要赏赐给各位,子房也有份。” 此时在场的,除了张良,一共是十一个大臣,分别是韩信、萧何、郦食其、卢绾、樊哙、曹参、周勃、灌婴、周昌、吕泽、丁复,大将为多,更像是一场军事会议。 十二个人却要分十窜珠子,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不是让大家抢么?不知道刘邦安的什么心。 刘邦果然是故意要搞事情,说道:“十窜珠子,各位爱卿自己看着分就是。” 场下一时寂静起来,虽然十窜珠子并非多值钱,可这是一场意气之争,谁拿不到就会很丢脸。 “不够分啊,有人拿不到啊……怎么分?”郦食其说。 “咱们把珠子拆散,再平均分配,不就行了?”曹参说。 刘邦急摇手说:“不成,不许拆……拆也可以,但是最多只能拆一半,只能拆五窜。” “这……那谁拿多的,谁拿少的啊?”众人开始犯难。 “那有什么难的,咱们喊一二三就开始抢,谁没抢到谁倒霉!”樊哙大声嚷嚷。 “那怎么成,满朝文武,为了抢十窜珠子,在朝堂上大打出手,成何体统!”萧何喝止。 “不如抽签,谁抽到没有,谁就没有!”周勃是个实诚人,出了个公平不伤感情的法子,却揣摩不到刘邦的居心。 果然,刘邦又摇手说:“不许抽签。” 这下,众人知道刘邦果然是故意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题了,纷纷抓头。 “那就只能论功行赏了,功劳多的多得,功劳少的少得,没有功劳的嘛,嘿嘿……”樊哙瞟了韩信一眼,意思是先要把韩信这个外来人刷下去。 “我看也是一个法子!”卢绾也附和起来,他也看不惯韩信这个空降兵压在丰沛集团头上。 韩信感觉到他们有点针对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这时,丁复不干了,大声道:“那怎么成,我跟随汉王较晚,可是忠心耿耿,你们岂可欺负我是外来人!”原来他是赵国大将,在鸿门宴之后才投奔刘邦受到重用的,比功劳那是轮不到自己了。 “那这样只能现场比本事了,咱们来比掰手腕,谁输到最后,谁没有!”还是樊哙在嚷嚷。 “岂有此理,岂不是欺负我和萧丞相!”郦食其不服,相对于丰沛集团,他也算一个外来人了,又说,“要是这样,还不如比酒量,谁敢跟我比喝酒!” “喝酒我也不怕你!”樊哙说。 “比写字呢?”郦食其说,他作为一个文士,好胜心比武将好厉害。 像张良、萧何、灌婴、吕泽这些没什么好胜心的人,也就在一旁默默看戏。 樊哙嘟嘟啷啷说:“既然如此,咱们都挑一件独家本事出来,我可以掰手腕,你可以喝酒,周勃善于射箭……总之,谁没有一技之长压服旁人,谁就拿不到珠子!” “我看成!”郦食其说。 “不……不错……”结巴的周昌也开口了。 “你也说可以么,周将军?”樊哙大喜。 不料周昌是个结巴,话还没说话,又磕磕巴巴接着说:“不错……不错……才怪!”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刘邦也在王座上笑成一团。 周昌红着脸又接着说:“比喝酒……难道……都要在朝堂上喝个酩酊大醉?比射箭……难道要在朝堂上射箭……射中汉王了怎么办?难道还要在朝堂上……比刀比剑么!” 樊哙不由得头大,他一把就从盒子中抓了一窜珠子,说道:“反正我得一条,剩下的不管了,你们自己分去!” 丁复一瞪眼,怒喝:“岂有此理,还没分定,岂能乱抢,快快放回去!” “我就不放!”樊哙仗着自己是功臣元老,又是刘邦的宠臣,就不按规矩来了。 “那就别怪我得罪了!”丁复也是血气方刚,撸起袖子就要跟他干架。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海盗分宝石 “来啊,谁怕谁!”樊哙也撸袖子下场。 说起来,刘邦草莽出生,对手下约束不严,向来也不在乎清规戒律,是以众将领常常在他面前大呼小叫,没有半点规矩。君臣上下也都习以为常,不以为杵。 是以两人当真放肆起来,真的就要干架。 韩信心想自己身为大将军,有管束之责,岂能放纵两个手下在朝堂上撒野,不得不出手了,说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大王赐咱们珠子,自有深意,非二桃杀三士也,不得莽撞!” “你是大将军,那你说怎么分?”樊哙心念一动,要把这个烫手的、得罪人的难题抛给他。 “容我想想……”韩信转向张良说,“张司徒聪颖过人,不知可有服众的法子?” 张良一来确实没有法子,二来不知刘邦的心意,不敢乱出主意,只好摇头说:“要完全平分是不行的了,总得有人吃亏,要么自愿吃亏,要么不得已吃亏,实在是难啊。” 众人都点头,深以为然,却没人站出来自愿吃亏。 “咱们就看大将军怎么分了!”樊哙继续使坏,故意要把韩信架起来烤。 韩信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海盗分宝石的博弈论故事,他可是早就熟稔于心,于是说道:“本人倒有一个分派的法子,只不过呢,更像是一个游戏,不知大家愿不愿意玩?” “说来听听!”樊哙说。 “这个规则是这样的,咱们可以先排个队,从第一个人开始分,每个人都可以提不同的分法,但是呢,他分配的法子需要超过半数人同意才能执行,否则,他不光分不到,还要受罚……比如,罚他扫一个月大街好了。前面的人不被同意,就轮到后面的人,规则是一样的,以此类推。”韩信原原本本照搬海盗分宝石的故事。 “有点意思啊!”樊哙一来觉得有趣,二来暗暗打着鬼主意,心想大家都不服韩信这小子,到时候我一个眼神,大家都不同意他的分法,他自然吃不了兜着走,不禁心中暗笑。 韩信见到他狡黠的眼色,就知道他怎么想的,就申明这个游戏的两条重要原则,说道:“有两个规矩,第一,不许提前窜通;第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益,只看自己的得失做决定,不许针对人。” “当然了,自然要公平。”樊哙口中答应,心中却不当一回事。 “我也同意,这样每个人都有机会按照自己的分法来分,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他分得在不在理,这样也算公平公正得很了!”郦食其跟着附和,一边琢磨轮到自己该怎么个分法。 其他人并无好主意,也愿意玩一个游戏,还可以娱乐下,也就不吭声。 韩信扫视一眼,说道:“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样来了……谁愿意排第一个?” 众人心想后面的人决定前面的人生死,排在第一个不是最倒霉么?更何况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提什么分法,于是纷纷摇头,争“后”恐“先”。 韩信就知道他们会这样,暗暗好笑,装作难为情说:“你们都不来,只好我来了。” 樊哙大喜,正中下怀,心想你排第一,肯定是第一个被干掉,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谁排第二?”韩信问。 “我来吧。”张良无意于争夺珠子,于是主动给韩信搭台唱戏。 后面的人以石头剪刀布决定位次,依次是:?郦食其第三,萧何第四,卢绾第五、周勃第六、灌婴第七、樊哙第八、吕泽第九、曹参第十、周昌第十一、丁复第十二。 位次决定了,韩信令人取来笔墨竹简,就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搞什么鬼画符,还不快快分来!”樊哙既没有耐心,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萧何却知道韩信一支笔的厉害,心下一惊:这小子一旦写写画画,必能搞出大名堂来,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花样? 韩信画了半天,把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才起身说:“本人分好了,汉王说了,其中一半的珠子是可以拆散的,而一窜珠子差不多是五十颗,那么十窜珠子一共五百颗,本人的分法如下,你们听好了:我自己489颗,也就是9窜零39颗,剩下的十一颗是你们的,子房先生0颗,郦大人1颗,萧丞相2颗,卢绾将军0颗,周勃将军2颗,灌婴将军2颗,樊哙将军0颗,吕泽将军0颗,曹参将军2颗,周昌将军2颗,丁复将军0颗。” “开什么玩笑,哪有你这样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 “你有9窜还多,咱们只有这么一点零头……” “乱七八糟,还想独吞!” “把咱们都当作是三岁小儿也!” “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 众人一听,纷纷大呼小叫。 樊哙更是眉飞色舞,说道:“韩大将军的分法,大家都不同意,好了,他已经没戏了,让他扫大街去吧!接下来该轮到第二个人分了。” 韩信这才似笑非笑分辨说:“刚才我说了,每个人只按自己的得失做决定,不能乱来,樊将军不能违背原则啊!” “我怎么乱来了,你给我0颗,还想叫我同意么?”樊哙大呼。 “你觉得我的分法有问题,你得说出个理由来!” “有何好说的,谁也不能同意!” 张良忽笑着说:“韩信大将军这么分,定有说法,咱们且听他细细说来。” 韩信喜得有张良撑腰,向他点头致谢,又问:“樊将军,你排在第八,倘若轮到你,你会怎么分?” “我……我还没想出来,大不了平分就是!”樊哙说。 “那好,就按你的来,你加上你后面的四个人,一共五个人,平分的话,就是每人100颗,没错吧?” “没错啊!” 韩信转向吕泽等人说道:“吕泽将军,曹参将军、周昌将军、丁复将军,如果你们同意樊哙将军的话,你们是100颗,倘若你们并不同意,接下来就是你们四人平分,你们每人可以分到125颗,你们说,你们会同意樊哙将军的么?” 众人一想,是啊,于是纷纷摇头。 “你们竟敢背后捅我刀子!”樊哙气得要死。 “所以啊,这个游戏不是这样想当然玩的!”韩信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那是怎么玩?”郦食其忽然大有兴趣。 “是啊,韩大将军快快说来!”张良自忖也是才智卓绝,却想不通该怎么分,也急于知道答案。 韩信也就抖抖袖子,又在地上写写画画,说道:“我就来给各位分解分解,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众人也就都围了过来,连刘邦也上来凑稀奇。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帝王心术 韩信一边画示意图,一边继续讲解:“这个游戏得从两个人的情况下开始推论,倘若这游戏一共就两个人,那么第一个人的分法需要第二个人同意,人数才叫过半,他的分法才能执行,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 “所以啊,第一个人只能给自己0颗,把500颗都给最后一个人,否则第二人就不能同意,然后照样可以最后独吞所有珠子,因为他是最后一个人,没人能够反对了。而第一个人就只有去扫大街去了,没问题吧?” “对啊,有意思啊!” “然后游戏加到三个人,那么第一个人一定需要拉拢一个人,他会拉拢谁?当然是第二个人,而且只需要给第二个人一颗珠子就行了,这样第二个人就会同意。否则他要是不同意,轮到他分珠子的时候,就一颗也得不到了。而第三个人同不同意也无所谓了,所以一颗也不用给他,那么第一个人的分法一定是自己499颗,第二个人1颗,第三个0颗,才算是给自己争取了最大利益。没问题吧?” 郦食其鼓掌大呼:“妙啊,果然是这个道理!” 张良也赞叹道:“原来是这般分法,真叫人大开眼界!” 樊哙却是脑中一团浆糊,一开始就跟不上了。 韩信继续滔滔不绝讲下去:“倘若是四个人,那么第一个人得拉拢两个人,他会拉拢谁,当然是最后两个人……所以他最后的分法是自己497颗,第二个人0颗,第三个人2颗,第四个人1颗……以此类推,倘若是五个人……到了第八个人,他可以拉拢的人出现了可选择性,这里有排列组合的问题,所以复杂了很多,一共有六种分法……到了第九个人,复杂加倍,一共有二十种分法……到了十二个人,一共有一百二十六种分法,所以我挑了其中一种,就是先前那种分法了!还好咱们只有十二个人分,倘若再多,我的头就会炸掉了!” 好在他以前经常演算这种类似的题,所以能在半个时辰内搞定,竹简废去许多,最后只能写在地上。然而,他其实根本也不用算那么明白,因为其他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路,早就脑子掉线了。 樊哙是从一开始就脑子掉线了的。 到了第五个人的时候,所有武将的脑子集体掉线。 到了第八个人的时候,刘邦的脑子也掉线了。 到了第九个人的时候,萧何的脑子也掉线了,他这个天天跟数字打交道的人,到了这里也扛不住了。 到了第十个人的时候,一向自恃聪明的郦食其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只有张良,居然坚持到了最后,鼓掌大笑说:“果然是如此,我自认为精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术数,没想到韩信大将军居然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今日才知什么是大开眼界,当真是自愧不如也!” 韩信对张良也是佩服不已,自己都差点绕晕了,他居然能跟上。 “乱了,乱了,全乱了!”樊哙不服,又大声嚷嚷,“他全是自说自话,咱们都被搞得稀里糊涂,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 郦食其却是五体投地,说道:“后面的数字我虽然根本上,道理却听明白了,果然是这样,就是算错了,最后的结果大抵也差不多,这个游戏恰恰是第一个人占便宜。” 这就是这个博弈论模型最反直觉的一点,都以为排在后面占便宜,没想到偏偏是第一个近乎于独吞。 众人终于想明白了个大概,都把韩信当一个怪胎瞧着。 萧何惊讶不已,韩信这小子的鬼画符,果然有些厉害。 刘邦不禁心想,这分珠子多么像帝王打下天下之后,自己几乎独吞,只给一点蝇头小利出去,就可稳坐天下,鼓掌叹道:“妙也,妙也,寡人只以为大将军擅长的是兵法韬略,没想到还有这些精深的学问,真叫人叹为观止啊!” “不过是些消遣娱乐的小道之术而已,让汉王见笑了。”韩信谦虚说。 “怎么能是小道呢,以寡人来看,有用得很!这九窜珠子是你的了!” 韩信一愣眼,惊道:“不可啊,汉王,臣只是一时的兴致,让大家娱乐娱乐而已,何敢贪图汉王的赏赐!臣请汉王把珠子拆分了,均分给大家,才是正理!” 刘邦摆手说:“那怎么成,你已经分好了,大家也同意了,就得按这么执行。” “不可啊,汉王,这只是游戏,当不得真啊!”韩信感觉不妙。 “寡人可不当是一个游戏,既然已经分定了,就得这么办,君无戏言!”刘邦声色俱厉说。 韩信不由得呆住,心想完犊子了,自己一时自作聪明,竟然挖下一个大坑,这一下锋芒太露,又独吞珠子,岂不遭所有人记恨?刘邦却不给自己台阶下,莫非是有意孤立自己? 想到这里,不由得汗水涔涔而下。 实在不该出这个头啊! 刘邦重新落回王座,又向众人正色道:“各位可知,寡人为何要让你们分珠子?” “圣意难测,臣子们不敢妄加揣度!”郦食其说。 “你们觉得分珠子难吗?”刘邦说。 “难!” “难!” “难!”众人异口同声说。 “知道难就对了!”刘邦渐渐说到了重点,“寡人知道,入汉中之后,你们有些人对寡人的封赏不满,人人都觉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吃亏了,这不跑了很多人么?寡人分珠子也难啊!” 众人大吃一惊,才知刘邦是用分珠子来比喻封赏,大有殷殷劝说之意,纷纷惶恐道:“汉王一片苦心,又对咱们恩深义重,臣等何敢心怀不满,肝脑涂地,无以为报也!” “寡人知道你们忠心耿耿,你们又何尝不是寡人的左膀右臂,寡人何尝愿意亏待一人,将来打天下,不还得都靠你们呐!”刘邦说得动情动色。 众人跪倒一地,被刘邦的体恤之情感动得老泪纵横,纷纷说道:“为汉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信暗叹这刘邦果然手段了得,小小几窜珠子,不光消除了一些人心中的不平之气,还进一步将人心笼络住了,实在是高明之极。 “寡人还想说一个道理,寡人分珠子,是不得已如此,可是项羽呢,他把天下当成十窜珠子来分,寡人怎么说也该得两窜吧,他倒好,只给了寡人两颗,何其不公,你们说,咱们该服气吗?” “项羽可恶!” “不能服气!” “反了他的!”众人群起激愤。 刘邦深深点头,接着说:“寡人正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是故意不让寡人好过!寡人还要你们明白,失去的珠子,咱们都要夺回来!你们说,该不该!” “该!” “夺取关中!” “夺取楚地!” “夺取天下!”众人又异口同声。 刘邦眼见这一出戏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喜道:“是啊,寡人就是要你们记住,将来寡人分天下,一定不会像项羽这样,一定会尽量公平公正,当然了,到时候,难免也有有失偏颇的时候,希望你们看在今天分珠子的艰难处上,能够体谅着寡人一点!”他正是有感于项羽分天下,许多人不服,自己关中封侯,也是许多人不服,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因此才有了分珠子这一妙着。 韩信心中佩服不已,没想到刘邦把分珠子这事玩出花来了,达到了一举多得的效果,不仅抹平了怨言,聚拢了人心,还激励了众人东出攻打项羽的决心。甚至,他都在为以后打下江山守天下的做考虑了! 还以为自己一个博弈论玩得妙,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在第一层,刘邦才是在大气层! 这哪是一个流氓干的事啊,这是最高深的帝王心术! 刘邦正襟危坐,又说:“所以寡人拜了大将军,所以咱们得练兵,今后你们都得听命于大将军,明白否?” “明……明白!”众将有些不情愿,还得硬着头皮答应。 韩信心想,高啊,刘邦这一招,还给自己的权威进行了一定的加持。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汉中对 刘邦话头一转,向张良说道:“子房啊,你说说,咱们现在能够出兵吗?” 张良犹豫了一下,不好在这时候唱反调,说道:“汉王英明,将士们又上下同心,臣相信是能够打败项羽的。” 刘邦瞧出了张良的疑虑,说道:“子房不必顺着寡人说,寡人想听真话,正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也,你也来说说你的道理。” “汉王真明主也!臣也有直谏的责任,那么臣且直言了,依臣看,还是应该先休养生息,利用汉中巴蜀与世隔绝的地势,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做长远的打算,兵精粮足之后,再出兵征伐不迟。所以臣之前才建议汉王烧了栈道。”张良采取保守的思路。 “大将军,你说呢?”刘邦转向韩信。 “张司徒所言极是,只不过臣有不同看法。”韩信说。 “说来听听!” “臣以为,不出两月,中原必有变故,那时候咱们兵也练好了,正是出击之时。”韩信说。 “你怎知不出两月,中原必有变故?”刘邦惊呼。 韩信心想我看过剧本难道也要告诉你们么?口中说道:“项羽分封,大失公允,田荣、陈余、彭越的性子,臣再了解不过了,他们总有人要造反,甚至可能三个人一起造反,那时候,项羽无暇西顾,正是咱们的大好机会。” 刘邦点头叹道:“要真是如此,那可是太好了!” 张良有所顾虑,说道:“即便如此,也甚为冒险,咱们自己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要灭三秦,还要灭东边诸侯,岂不是艰难之极!兵法云,先求己之不可胜,再求敌之可胜。” 韩信笑着回答:“张司徒此言也切中一些要害,只不过以臣看来,还另有更重要的一方面,那就是,现在天下初定,咱们立足不稳,别人也立足不稳啊!等到咱们立足稳了,其他诸侯也立足已稳,那时候再取天下,就难如登天了。现在却不同,汉王民心归附,大有人望,振臂一呼,群起响应,趁着其他诸侯还虚弱的时候,一个个拔除,正是时机!” 张良不得不佩服韩信的见识,又说:“可这终归是冒险了一些,项羽虽然残暴不得人心,可他毕竟实力还摆在那里。” “在下不担心项羽,在下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韩信说。 “谁?”刘邦和张良齐问。 “匈奴冒顿单于!”韩信忽然另提一茬。 “匈奴人?”众人一怔。 韩信为了给众人增加灭项羽的紧迫感,说道:“不错,匈奴可是越来越强大了,雄才大略如秦始皇,也只能修长城来抵挡他们。何况他们现在出现了一个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把所有匈奴人统一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冒顿,此人狼子野心,比项羽都还要狠。他们这些异族,可不会把咱们当人看。倘若他们趁着咱们虚弱,南下侵犯,而咱们却各自为政,不能联合,那中原就该受到匈奴铁蹄践踏了。” 张良也知道匈奴人的可怕,战国时期,七国混战,匈奴人就趁机抢走了长城以北不少地盘,可谓殷鉴不远,又不禁佩服韩信的眼光高远,说道:“大将军见识和格局果然远超凡人,匈奴人的确是个大威胁!” 刘邦沉吟说道:“这么说来,就算是为了抵御匈奴,咱们也得尽快把天下安定了。大将军可谓洞察天下,既然如此,咱们应该如何谋划,还请大将军开导寡人!” 这一下轮到《史记》上的内容,“汉中对”开始了。 “咱们先把目标弄清楚,咱们现在的对手,就是项羽,没有疑问吧?”韩信郑重其事说。 “说了半天,当然是他!”刘邦说。 “论凶猛,论战斗力,大王觉得比得过项羽么?” “当然比不上,要不然早跟他翻脸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刘邦慨叹良久。 “汉王勿要气馁,他有他的厉害之处,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胜利可得也!”韩信按照《史记》内容,跟他一问一答,刚好都对上了。 “如何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也?” “听臣细细说来,臣久在项羽身边,太了解他的为人了。他凶悍如虎狼,怒发冲冠的时候,下面的人无不吓得心惊胆颤。然而他却刚愎自用,旁人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所以只能算是匹夫之勇……他对待自己亲近的人,温言软语,关怀尤甚,有人生病,他甚至还会流下眼泪来……然而对待有功之臣,他却不舍得给人加官进爵,就算造好了印,在手里把弄得没有棱角了,也不舍得给人,这就叫妇人之仁!”韩信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又创造出一个“妇人之仁”的成语来。 “好一个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刘邦拍案叫绝。 “项羽打下了天下,却不要关中这块宝地,反而一把火烧了,自己跑到彭城去贪图安逸。彭城无险可守,他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墓,这是咱们打他的胜算;项羽有三大罪状,其一,残忍好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以至于天怒人怨;其二,他背弃约定,优先给自己亲信的人封王,搞得许多诸侯恨恨不平;其三,他一回去,就找了一个荒唐的借口,说什么“帝王应该住在上游”,竟然把义帝赶到长沙去了,此为欺主,乃大逆不道也!这三条罪状,是咱们打他的理由!”韩信心想项羽这家伙显然还不知道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作,居然蠢到把义帝赶走,招天下众怨。 “不错,项羽这等匹夫,他不把天下搞乱了才怪,咱们讨伐他也是替天行道!”刘邦听说项羽干的坏事越多,心中越是喜欢。 “项羽招致天下人怨恨,诸侯归附他,也不过是迫于淫威而已,其实都不是真心,汉王讨伐他,这些诸侯到底帮谁,还是两说呢!”韩信再为众人开解疑虑。 “如此则大妙也!”刘邦龙颜大悦。 “汉王只需要跟项羽反着来,任用贤能,封有功之臣,顺从民心。再加上将士们都想东归,人人争相效力,那么上下一心,就无往而不利也!”韩信数落项羽的劣势,又开始分析刘邦的优势。 “原来如此,寡人明白了!” “第一步是打三秦之地,区区章邯,原来还可以让诸侯军望风而逃,现在因为他的投降,间接坑死了二十万秦兵,关中百姓早恨死了他,所以他是不得人心的,没人给他效死命的。剩下一个司马欣,一个董翳,更是庸碌之辈,不足挂齿。反观汉王,当初约法三章,深得民心,关中百姓都恨不得箪食壶浆,恭迎汉王去当关中王。所以关中之地,看似难取,实则易如反掌,传檄可定也!咱们只要占据关中之地,要攻打项羽,进退自如,这就叫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也!” “好一个传檄而定,好一个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寡人豁然开朗也!” “项羽这样一个莽夫,一将之勇有余,万乘之才不足,他坐不了天下!天下注定是汉王的,汉王不取,难道还要让给别人么?”韩信再次剽窃李世民的言论。 “好一个一将之勇有余,万乘之才不足!寡人只恨没有早日得到大将军!”刘邦见韩信侃侃而谈,对答如流,果然是大将之才,甚为心喜,又哈哈大笑,向众人说,“这样看来,寡人还没有出兵,就已经赢了项羽了!还有人觉得项羽不可战胜吗?” “时不我待,平定天下,建立不世之功,正在我辈!”众将振奋起来,纷纷叫嚷着要灭了项羽。 韩信这一番策论,条分缕析,把项羽的性格弱点,几大罪过,和定都彭城的战略失当都点出来了,又把刘邦的优势分析了一遍,说得众人心服口服,无人再有异议。 他见刘邦神色有些做作,不禁犯疑,心想,我说的这些大道理,其实都是显而易见的,刘邦心里多半也有数,他搞不好是故意演的一出戏,通过跟我的一问一答,来说服众将,消除将士的畏难情绪而已,搞不好连张良都是在配合他。 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城府之深,真叫人可怕。 就这样,“汉中对”成了对付项羽的政治纲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宝剑来历 第二天,朝堂上下,有一句话忽然流传开了: “汉王赏珠十窜,韩信独得九窜!” 韩信知道,这句话听着是光彩,出尽了风头,然而“锋芒太盛”“气势凌人”的标签已经贴在自己身上,气得把珠子往地上一摔,狠狠踩上两脚,骂道:“他妈的,被摆了一道!” 这一次分珠子的结果,在公事上,刘邦给了韩信一定的权威加持,私下里,却是对韩信的一次孤立。 韩信正愁眉苦脸,只怕今后处处被人家扔小鞋过来,穿是不穿都难受。忽报张良前来拜会,他又惊又喜,赶紧前去迎接,引入茶厅叙话,说道:“子房兄竟肯来拜会在下,真让在下受宠若惊!” “大将军哪里话,咱们自己人,何需客套!”张良一如既往深情淡雅,言语温和,又问,“只是,大将军在项羽麾下屈居多年,既有弃暗投明之意,为何不找我?我要把你推荐给汉王,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在下不想让人觉得我是因人成事嘛……” “那也有道理,大将军天下奇才,早晚也会显耀的了,倒也不必我来推荐了……”张良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韩信于是挥挥手,让手下人都退下,说道:“子房兄来找在下,莫非有事?” “倒也没什么……大将军昨日一番高论,叫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只不过,尤其是分珠子这事,是否锋芒太盛?”张良恳切说。 “唉……这非我本意啊,不过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他一把又何妨,也算让人记住了我!”韩信只好自我安慰了。 “其实也无妨,人们忌恨的往往都是那些比自己稍微厉害一点的人,只要你展现的能力,让他们望尘莫及,那他们就只会顶礼膜拜,言听计从了,以大将军的才能,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这也是至理名言了!”韩信点头赞叹,又说,“只不过子房兄高看在下了……我这个大将军现在空有头衔,大家都不配合我,我也是很头疼啊。”他现在最苦恼的就是练兵的事,生怕大将们都不服,带不起队伍来。 “我倒有一个建议,大将军肯听否?” “洗耳恭听啊!”韩信大喜。 “对付下层将领,要以威服人。而对付那些高级将领,最好先放低姿态,去向他们做一次请教。他们不服你,不是不服你的能力,而只是因为你是一个后生小辈,只要你虚心求教,以师礼相待,他们感到自己还是受尊重的,就不会那么抵触了。” “此真金玉良言也!”韩信不料他的话正暗合了自己的想法,可见两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又眨巴几下眼睛,说,“当初我破坏了子房兄的刺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计,昨天又在朝堂上公然驳斥子房兄的修身养息说,子房兄不计较不说,为何还处处关照在下,这是什么道理?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我张良又哪里是小气之人……大将军难道还不知道你这把宝剑的来历么?”张良忽问。 “正要请教子房兄啊!”韩信来了兴致,早就想向他求问剑的事了。 张良取过他的剑来,说道:“这剑一共有两把,一把是在秦庭公主嬴灵子手中,秦庭公主那一把是七星图案,是雌剑,称为七星牝剑,你这把是新月图案,是雄剑,称为新月牡剑。” “是啊,子房兄果然知道来历!”韩信大呼。 “知道这剑来历的人现在不多了,我祖上五世相韩,是以知道得很清楚。这两把剑是当初韩襄王继位为王时,请了铸剑大师,用陨铁打造出的一牝一牡两把宝剑,牝的给了后来继位的韩厘王,然后传到了韩国公主的手中,后来这个公主嫁给了秦国的子婴,子婴传给了他的女儿,也就到了嬴灵子手中。” 韩信恍然大悟说:“原来这剑都是从韩王室传下来的……那另一把……也就是我手中这一把呢?” “另一把牡剑到了太子婴手中,当然了,这个太子婴是我们韩国的太子婴,不要搞混了,后来太子婴一脉势微,他的剑就不知下落了,原来正是到了阁下的手中。”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韩信不由得发呆。 “不错,阁下也姓韩,你正是韩王室,太子婴一脉的后人!” 韩信一愣,心想老子果然是韩国王孙,说道:“看来我爹娘隐瞒我的身世,是为了不被秦庭所害也!”又想,原来小公主跟我都有韩王室的血统,我们也有血缘关系了!当然了,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冒牌货的话。 张良忽然跪拜在地,说道:“如此看来,你是韩国王族,我是韩国臣子,你也是我张良的主上也!” 韩信大吃一惊,赶紧将他扶起,说道:“在下如何受得起!” “这下大将军知道,我为何一直把大将军当做自己人了吧?”张良握着他的手说。 “原来如此!”韩信大喜,没想到张良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小弟,真是妙不可言,又说,“上次薛县大会的时候,子房兄就知道端倪了,为何现在才说也?” 张良当初先找到了韩王成,表示效忠之后,后来才遇到韩信,不然以韩信的血脉,更有资格继任韩王。到了后来,张良还是只能在项梁面前,推举了碌碌之辈的韩成做韩王,也有一点郁闷,这话却不好出口,只好说:“当时只有一柄剑,难以确认。后来我派人去打听了,淮阴清乡镇的韩氏果然就是太子婴的后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啊,我到今日才搞清了自己身世。”韩信顿时跟张良更加亲热了。 “韩王成被项羽扣住了,倘若救不回来,大将军可愿意回去做韩王也?”张良回汉中,原来一大目的,竟是要迎韩信回去当韩王。 韩信再次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又想区区韩国,实在太小了点,自己还是去当齐王、楚王比较过瘾,慨叹一声说:“汉王待我恩重,我怎么也得先报答汉王啊!” “大将军真是讲信义之人也!”张良不料他对王位没有一点贪恋之心,大为敬服,又说,“那不管怎么说,你是主,我是臣,今后大将军但有差遣,我无有不从!” 韩信今天真是意外收获,紧握住他的手说:“咱们是朋友,主臣不主臣的再另说。” 张良答应了,说:“汉王面前我还没有透露过这件事,若无必要,暂且保密吧,以免汉王多加猜忌。” “我明白的,子房兄放心吧,咱们私下关系虽好,表面上也不要走得太近才是。” “正是这个意思,我也最好不要在将军这儿待久了。”张良说着就要告辞。 韩信想起一事,胡说:“子房兄,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正是时候。” “何事也?但说无妨。” “那个……子房兄从圯上老人得来的《太公兵法》,那可是充满了神异色彩,可否借给在下开开眼界?”韩信忽然贼忒兮兮,对这一本传说中的兵法,确实是好奇得很。 张良哑然失笑,却只摇头。 “怎么,子房要藏私,不肯借给我看也?” 张良笑说道:“这次没带,下次一定给你看。” “你也来下次一定……好吧,那个,当时你真的给圯上老人捡了三次鞋?”韩信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张良又大笑几声,还是说:“下次你就知道了。” “怎么老是给我卖关子……” 韩信亲自把张良送出门来,望着他远去的女人般清秀的背影,忽想:张良这个奇人,果然是个完美人设。我曾在一家猎头公司见过一张人力资源评估量表,里面把人分成了许多维度,有外貌、学历、家世等等许多外在硬指标,也有自我评价、内在诉求、思维能力、情绪稳定性、亲和力、责任感等众多软指标,如果要用这个评估量表来给张良打分,那简直是六边形全部拉满,要爆表了。 他忽然有个奇奇怪怪的想法:自己要是一个女孩子,早就对张良这个美男子投怀送抱了。 那么,张良现在都还没成家,他咋不娶媳妇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往回走,忽然又有人报: “王后驾到!”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吕后娘娘 韩信惊呼:“谁,谁来了?” 下人回答:“王后,是吕后娘娘。” 吕雉?她怎么在这儿?她又没有跟随汉王入关呐!韩信很是讶异,也只好先出来迎接,只见一顶轿子停在府门外,从上面已走下一个珠环翠绕的美妇人,果然是肌如白雪,腰如束素,比之少女,更多了几分成熟风韵,仪态万千,端丽嫣然。 环佩叮当处,美妇人在丫鬟们的簇拥下,步履款款走了上来。 韩信不料真是吕后,赶紧上前拜倒:“臣韩信,参见娘娘!”心中想,吕后好好一个大家闺秀,下嫁刘邦这个老流氓之后,常年操持家务,现在三十多岁了,居然还能保养得这么有姿色,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大绝色了。微微抬头一瞥,只见吕后一双玉手上,果然有些茧子,正说明了她美貌之外,还很贤惠持家,可算难得。 吕后微微一笑,亲手将他扶起,声音婉转,说道:“今日才见到大将军,大将军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豪杰。” 韩信见到吕后,这一个将来要砍自己脑袋的女人,心情复杂,然而却明显感觉到她是一个温婉随和的女人,与历史中记载的“心狠手辣”全不一样,不禁好生奇怪,口中说道:“娘娘谬赞,臣不知娘娘在汉中,没有向娘娘请安,罪莫大焉!” 吕后声音有些妩媚,淡淡说:“大将军不必客气,我也是听到夫君当上了汉王,才前来汉中的,也是才到两天而已。” 韩信只怕她在汉中待下去,以后历史就改变了,要知道,她将来是要在沛县被项羽俘虏的,于是试探着说道:“也好,汉王为亭长时,娘娘里里外外操持一切,还要带两个孩子,也算受累了,这下可以安享清福了!” 吕后笑笑说:“哪有清福可享了,过得几日,我还得回沛县去。” 韩信大松一口气,又说:“娘娘正可以在汉中享受荣华富贵,又何苦回去呢?” “说来话长呢,汉王的父亲,刘太公摔断了腿,我本该在沛县好好照顾老人家的,可老人家听到儿子当了汉王,非要我赶紧赶来,叮嘱汉王不能作威作福,要爱惜百姓,我推辞不过,只好大老远赶来。汉王听说父亲摔断了腿,我还不管不顾离家而去,反将我骂了一顿,非要我回去呢。”吕后的语气好是拉家常一般,让人倍生近亲之感。 “原来如此!可娘娘家里不还有娘娘的一个心腹之人,审食其审先生么?,”韩信知道她跟审食其的绯闻,忍不住一颗八卦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故意提起此人,还把“心腹之人”四个字加重了音,也不怕得罪吕后,专看她反应,可算故意使坏。 审食其是刘邦家的舍人,相当于是一个管家,据说人长得不错,是个老帅哥,本来是负责照顾刘邦的家事,照顾着照顾着,竟把吕后照顾到床上去了。 吕后常年独守空房,这种事情也算难免,只能说刘邦心大,居然留一个帅哥照顾自己老婆。 这可算楚汉时期的一大花边新闻了。 此时这事还并无多少人知道,是以吕后也猜不到韩信是故意的,脸上掩饰不住一丝羞色,只点点头,不说话。原来正是因为刘太公发现了她跟审食其之间有些苗头,让她来找刘邦还是托辞,就为了将他二人分开。 韩信也就知道这多半是真的,心中好笑,也不敢多问,说道:“臣失礼了,娘娘快请入内奉茶。” “这倒是不必了,我这次前来,主要是给大将军送一些东西过来。这帅府是新置办的,很多东西短缺,以后还需要什么,尽管向内宫里要就是,这也是汉王的意思。”吕后轻挥手臂,指挥下人们将花瓶之类的物件搬入帅府。 “多谢娘娘和汉王费心了,臣感激不尽。”韩信拜谢。 吕后迈步进入帅府,指挥下人们小心安放瓷器花瓶之类,一切停当之后,问道:“大将军,你可还满意么?” “何止满意,臣不知如何感激娘娘的盛情才是!”韩信再次拜谢。 吕后又向身后招招手,说道:“雪竹、云儿、青儿,你们来见过大将军。” 于是,三个丫鬟应声走上,向韩信躬身行礼:“奴婢雪竹、云儿、青儿,见过大将军。” 韩信一愣眼,说:“娘娘这是何意?” “大将军府上都是男仆,做事难免不细致,总还得有人端茶递水呢,这三个丫鬟今后就听大将军使唤了。” 韩信受宠若惊,细一看,三个丫头年纪只十六七岁,一水儿都是美人,尤其是叫做雪竹的那个丫鬟,容颜娇嫩,真叫一个芙蓉初开,花树堆雪,玲珑剔透,动人处瞬间把吕后也比下去了。他见到这样的美人儿,也不禁脑袋发热,喜得把手一搓,说道:“娘娘待韩信如此厚恩,韩信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大将军为三军总帅,有几个丫鬟服侍,也是在情在理,这三个丫头都是我精心挑选,可以放心。”吕后又叮嘱三个丫鬟说,“你们今后好好服侍大将军,若不尽心,我可饶不了你们,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了没?” 三个丫鬟赶紧答应:“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娘娘教诲。” 吕后点点头,又说:“雪竹这丫头,本是跟着我的,汉王见她生得好看,向我要她,我都没给呢,给了大将军,正也合适。” 韩信喜之不尽,说:“娘娘如此错爱,在下真是福分匪浅……” 正在这时,忽听府门口有杂音,再一听,居然有人在大声叫骂。 韩信恼怒,说道:“娘娘恕罪,容臣先去瞧瞧!” 来到门口,只见叫骂之人,正是那天抽过韩信鞭子的薛欧。 “韩信胯夫,你是个劳什子的大将军,老子就是不认你,你凭什么贬我的职!让我去押运粮草,老子偏不去!”薛欧只身前来,见到韩信,指着鼻子,骂得更是起劲。 韩信当上大将军之后,为了立一个下马威,报当初的两鞭子之仇,以“触犯上级,无视军纪”为由,给他连降三级,不料他还敢不服,哟呵一声,说道:“你有种啊,居然敢登门叫骂!” “胯夫,你只是个执戟郎,所有大将都不服你,就等着看你笑话,我看你指挥得动谁?”薛欧反正都被连降三级,已经豁出去了。 “大王的任命,你敢不服从!” “你少狐假虎威了,我看你这大将军当不了一个月,与其到时候自己灰溜溜的被赶下去,还不如自己识相点,把大将军位置让出来!” “妈的,是樊哙怂恿你来的不?” “是老子自己要来的。胯夫,老子要在这儿骂你一个晚上,你能拿我怎么样?”薛欧气焰很嚣张。 “好你个薛欧,别以为你是汉王大将,我就不敢杀你!”韩信大怒,拔出大将军令剑。 “来啊,你来杀我啊!”薛欧大声嚷嚷。 “妈的,把他捉起来!” “不是要杀我吗?来啊,不杀我,你就是孬种!”薛欧也有一股匪气,反把胸膛露出来让他杀。 韩信遇到一个不讲理的,被他指着鼻子骂,杀又不能杀,大将军威望尽失,搞得有点下不来台了,也是头大,说道:“你当真以为除了汉王,就没人敢动你么?” “不错,我只服汉王,除了汉王,谁敢动我?” “你再说一次!” “除了汉王,谁敢动我?” “你再说一次!” “除了汉王,谁敢动我?” “我敢!”吕后忽然走了出来。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侍婢雪竹 薛欧不由得傻眼,他却不知道吕后也在这儿,愣愣道:“这……” 韩信暗暗好笑,上一个敢大叫三声“谁敢杀我”的,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你能逃得掉?故意引得他说出这句话来,自己治不了他,吕后还治不了他么?以吕后对自己这一番举动来看,她此时显然还是会给自己这个情面的。 吕后哼了一声,说道:“薛欧,见了本王后,还不下跪,可谓大逆不道!” 薛欧这才想起下跪,扑通一声跪倒:“娘娘,你怎……” “你说除了汉王,没人治得了你是不是?” “这……我,我不知娘娘在这儿啊……”薛欧惶恐。 “也就是你当真我的面,才将我放在眼里,背地里根本没我这个娘娘。” “不敢啊……”薛欧磕头,气势立刻短了。 “薛欧,你身为将军,应该唯命是从,却胆敢以下犯上,冒渎大将军威严,实在太过放肆,汉王容得你,我也容不得你!来人,拖下去,斩了,以儆效尤!” 薛欧心胆一寒,大叫:“娘娘,饶命啊!” “罪不可赦!”吕后冷冷说,却向韩信使眼色。 韩信会意,忙求情说:“娘娘息怒,薛将军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劳苦功高,只因一时糊涂,才冲撞了臣。臣其实对他寄予了厚望,所谓贬他下去押运粮饷,其实是为了锻炼他,消除他的心浮气躁而已。还请娘娘饶他一次!” 薛欧忽见韩信反给自己求情,大出意外,不禁愣住。 “听见了么,薛欧,你这样得罪大将军,大将军反而给你说好话,你就不惭愧吗?” 薛欧无言可答,只垂头丧气。 “今后好好听大将军的话,否则这颗脑袋,迟早给你拧了下来,明白吗?” “小人……小人明白……” 吕后挥挥手:“明白了就退下吧。” 薛欧磕一个头,灰溜溜而去。 韩信感激说道:“多谢娘娘,否则这些老臣都有大功,臣还真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好说,大将军新上任,难免会遇到些麻烦。回去我再叮嘱叮嘱樊哙,他是我的妹夫,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如此则太好了!”韩信心想,吕后应该是看在刘邦的份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给自己面子的,不然我这个大将军之位是从他妹夫手里抢过来的,她应该恨我才对。 “天色也不早了,大将军早些歇息吧!” “那,臣恭送娘娘!” 韩信将吕后送走,心中迷糊起来,吕后笑容可掬,言语温热的很,乍一看,是一个毫无机心的单纯女人,跟“毒辣残忍”毫不沾边。然而她明着要严惩薛欧,暗中却让自己做人情,明明又是一个有些手腕的女人,倒叫人看不透了。 这就是将来的中华大地上,第一个权倾天下的女人吗? 难道她的心机已经深沉到自己都看不出来了么? 还是说,自己一见到漂亮女人,判断力就直线下降了呢? 对于这么一个将来要砍掉自己脑袋的女人,韩信一时间竟恨不起来。 韩信回到后院房间,雪竹、云儿、青儿三个丫鬟跟在身后,端茶递水,服侍殷勤。 他盘腿而坐时,云儿、青儿就来给他捏肩捶腿。 他肚子咕咕叫时,两个丫鬟早把晚膳给他捧上来。 他感觉有点热时,雪竹就来为他摇扇子。 他捧起竹简时,雪竹就来给他掌灯烛。 他说一声“该洗个热水澡了”时,沐浴的香汤早就准备好了。 韩信哪里享受过这等帝王般的待遇,被三个美貌丫头伺候着入浴,泡在热水里,闻到她们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舒服得不要不要的,忽然,他脑中转过一个念头来:妈的,吕后给自己安排贴身丫鬟,莫非是要监视自己? 自己差点被糖衣炮弹打迷糊了。 他这么一想,心里就有点膈应了,一时也不动声色,就寝之前,向伺候自己宽衣的雪竹试探着说道:“雪竹啊,你之前是跟着吕后娘娘的,跟了多久了?” “也只一个多月。”雪竹回答。 “原来才一个多月,怎么跟了吕后娘娘的?” “是因为娘娘救了奴婢,奴婢就跟随了娘娘。” “原来娘娘救过你,怎么救的?” “奴婢本是秦人,我娘去世得早,爹爹也死在战场上了,当时项羽入关屠咸阳,奴婢就跟随伯父逃难出关,不想在洛阳之时,被山贼劫了钱财,伯父也给山贼杀死了,奴婢也被劫匪给抓了……正好吕后娘娘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过,她手下带的那些乡人就把劫匪赶走了,把奴婢救下来了。奴婢也无处可去,就做了娘娘的丫鬟。” “原来如此,你也算身世可怜了。你这丫头心灵手巧,又是娘娘救的,娘娘想必很疼你吧?” “娘娘对奴婢也很好。” “娘娘竟舍得把你给我。”韩信冷笑一下,也就知道她多半是吕后的眼线了,可惜自己还挺喜欢这个丫头的,偏偏她不是自己人,想到以后要处于监视之下,心中一恼恨,就找她的茬,说道,“去倒杯水给我,要不冷不热的。” 雪竹倒了一杯水进来。 韩信呷了一口,说:“太凉。” 雪竹再去倒一杯水进来。 韩信抿了一口,说:“太烫。” 雪竹手足无措,说:“奴婢刚才用其他的杯子试过了,不烫呀。” “小小丫头,还敢顶嘴。”韩信厉声说。 雪竹吓得跪倒在地,立刻委屈地哭了:“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大将军生气……” 韩信本来是想较劲,给她点颜色看看的,然而他却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这样美丽动人的姑娘,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心就一软,说道:“好了,好了,又没有怎么着你,快快起来吧。” 雪竹不敢起身。 韩信只好亲手把她扶起来,笑说道:“你这样冰雪可爱的丫头,汉王都求之不得,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生你的气?要是委屈了你,你可别到娘娘面前,告我的状啊,嘿嘿嘿。” “大将军不生气就好了……”雪竹言语娇柔,一边抹泪。 韩信心想她就算是来监视我的,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而已,小小丫头,我为难她干啥,真是自己小气了,于是亲手给她擦了眼泪,又捏捏她的小脸蛋,柔声说道:“是本将军不好,不哭了。” 雪竹先是害怕地缩了缩身子,然后怔怔地瞧着他,想不到他堂堂大将军,竟会如此安慰一个小丫鬟。 韩信最喜欢她怯生生小猫一样的神情,说道:“我以后天天都要你在我身边,让你给我穿衣服,给我梳头发,给我刮胡须,打仗也要带着你,你敢不敢跟我去?” “奴婢就是服侍大将军的,大将军到哪儿,奴婢就到哪儿。”雪竹说。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断案 这之后,韩信开始练兵。 果不其然,所有大将虽然不会明着违抗命令,暗中却是懒懒散散,拖拖拉拉,消极应对,一应事务,全找借口推搪,故意要看韩信的笑话,等着把他赶下大将军之位。韩信让他们准备一万件制式盔甲兵服,十天过去,一点影儿也没见。 韩信也是头疼,只好先另外招募了一千士兵,作为自己的亲兵,不然谁都指挥不动,那就真的没得玩了。 他知道,其中最大的刺头儿,就是樊哙这家伙,他的身份也很特殊,既是功臣宿将,又是丰沛集团的人,又是外戚派的人,处在一个关键节点上,只要拿下了他,事情就好办。 韩信就在樊哙身上打主意,可惜却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这天,他忽然接到一份状告,告状的人是一名护运军队粮饷的掾史,叫做王粲,而被状告之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薛欧。状告说是薛欧在押运粮饷的过程中,贪图财物,把一个富商捐献给汉王的宝贝私藏了,谎称是连同马车掉下山崖了。 韩信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薛欧刚被贬下去就出事,难免没有人搞鬼,决定要亲自审理这个案子,于是令人将薛欧和王粲都带到自己大帐来,对簿公堂。 不一下,两人被带上来。 薛欧却被人绑着送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我不服,我没有私藏财物!” 韩信呵斥手下,说道:“尚未定罪,岂能绑了?还不快快松了。” 薛欧被松开绑缚,瞪视韩信,心中惊疑不定,只以为是韩信记仇,贬了自己还不够,还找人诬陷自己,非要把自己搞臭不可。 “薛将军不必紧张,事情会水落石出的,本将军可不会随便冤枉人。”韩信宽慰说。 薛欧又瞪视王粲一眼,骂道:“狗东西,是谁让你害老子的?”说着就要上前踹人,被众人拉住。 “是你私藏的宝物的,我亲眼瞧见的!”王粲大呼。 “你他妈哪只狗眼瞧见的!”薛欧破口大骂,只想打人。 “两位慢慢说来,本将军自有公断。” 韩信正要审案子,忽听外面有吵闹声,跟着闯进来一人,却是卢绾。 卢绾不得命令,擅闯大帐,可谓放肆,他却惺惺作态说道:“大将军恕罪,末将听说薛将军犯了事儿,也不知真假,想来求情,一时情急闯入帐中,莫怪,莫怪啊!” 韩信知道,卢绾跟刘邦是发小,两人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那是穿一条裤子一般,关系铁得不得了,比樊哙更有过之,他仗着跟刘邦这层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得很,经常跟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唱反调的就有他,自己拿他也是无可奈何,当下说道:“原来是卢将军,卢将军前来听审尚可,只是都还没有定罪,求情却是不必了。” 卢绾也就大剌剌坐下来,说道:“薛将军岂是贪图小利之人呢?我也相信大将军能够秉公执法,一定要还薛将军一个公道啊。” 韩信见他神情做作,一转念间,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他前几日刚刚得罪过卢绾,起因是卢绾有一个亲戚,在军中当一个小将,与人斗殴杀了人,被关了起来,卢绾想要韩信放人,韩信刚上任,岂能徇私枉法?于是打了一个太极,说来日上朝时,可以在刘邦面前给他求情。这种事又怎么可以摆在台面上说呢?等于是拒绝了他。这样说来,卢绾怀恨在心,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韩信进一步猜想,倘若这事就是卢绾搞的鬼,拿薛欧做文章,目标却是自己呢? 薛欧是樊哙的人,要是真的按罪论处斩了薛欧,自会有樊哙跳出来对付自己,他不就可以看好戏了么? 他表面上装好人要给薛欧求情,实际上却是要搞死薛欧,来祸害自己! 所谓“秉公执法”,就是要僵住自己,按罪下杀手! 自己就算不杀薛欧,也要落一个处事不公的罪名。 不然,他为什么刚好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看戏呢? 如果是这样,这家伙也太可恶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猜想,还需要印证,韩信心想他们有所准备而来,这事还有点棘手了,开始审案,说道:“王粲,把事情经过仔细讲来,不得有一点偏差。” 王粲描述案情,说:“当时,我们负责押运一批粮食,路上,有一富商想要求官,要向汉王进献宝贝,怕遇上山贼,托我们一起押运。我们也就带上那些宝贝一起走。宝贝中有一件金缕衣、一只玉壶尤为精美,价值不菲。那天晚上小人起来小解……就看见……就看见薛欧将军偷偷摸摸的,把金缕衣和玉壶用衣服裹了,偷走了……他自己是负责人,东西丢了,他难逃罪责,于是为了不让人起疑,第二天他故意将马车摔到山崖下去了,以为变成了一件意外事故,就不好追责了。” “胡说八道,马车是掉下去了,可老子没偷!老子跟你无冤无仇,到底是谁要害老子!”薛欧大吼。 “你偷了,我亲眼看见的,给汉王的宝贝,你都敢偷!” “血口喷人,老子掐死你!” 薛欧气得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众人赶紧又把他拉住。 “你是说,征战沙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薛将军,会贪图这么两件小玩意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望向王粲,怀疑说。 “这两件东西可值钱了!”王粲说。 “那好,偷盗的事要讲究人赃并获,赃物呢?”韩信问。 “后来我偷偷跟踪了他,发现他回来之后,就藏到营外一口枯井中了,想来是要过一段时间才去销赃。” “好啊,来人,跟他去起赃。”韩信念头一转,又特别说明一句,“包裹取到后,不要打开,取回来给我看。” 过得一炷香时间,果然取回一只包裹。 “大将军,你瞧啊,裹着赃物的衣服就是薛欧将军的!”王粲说。 “薛将军,衣服是你的么?”韩信问。 薛欧傻眼,也不否认,又大声叫道:“就算是我的又怎样?他们偷我的衣服,栽赃给我又有何难!” 韩信接过包裹,亲自打开,只见里面一件金缕衣,一只玉壶,果然是光彩流转,完美无瑕,并非凡品,这样的东西留到后世,是妥妥要进国家博物馆的,他们如果真是构陷薛欧的话,也算花了血本了,却忽然说道:“谁说是两件,明明是三件。” “三件?”王粲大奇。 “不错,你不是亲眼看见的么?怎么弄不明白?” “不可能啊,小人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件是什么?” “是一只玉镯。” 王粲吃惊不小,忙忘自己的手腕上看一眼,见到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还在,这才松一口气。 韩信正是故意试探他,喝道:“大胆王粲,我一说镯子,你干嘛往自己手上瞧?定然是你故意陷害薛将军,害怕做手脚的时候,留下自己的把柄,你是做贼心虚!” 王粲一哆嗦,他反应也快,大呼:“不是啊,小人是以为……以为他把我的镯子也偷了!” “你还不承认是不是,你最好趁早点招供,否则被我查出来你是故意陷害的,那就是死路一条!” “小人没有,大将军岂能反过来冤枉我!” 薛欧见到韩信竟有要为自己开罪的意思,大感意外,说道:“不错,是此人栽赃我。就算包裹赃物的是我的衣物,那又怎样?也不能说明是我偷的东西!” “你们两个各执一词,一个说对方偷盗,一个说对方栽赃,叫本将军如何是好呢!” “我没有诬告,是他偷的!” “是这狗东西害我!” 两人吵个不停。 韩信思索一阵,有了计较,说道:“你们中总有一个人是在说谎,那好,本将军就把你们两个一起审了,来人,取一只天平,一盘沙子来,沙子要干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收服薛欧 众人愕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一下,天平和沙子都已取来,天平是春秋时期就有了的,这时候能拿出来也不奇怪。 韩信令人量出两捧重量一样的沙子,然后让二人各自捧了,这才解释说道:“众所周知,人一旦撒谎,就会紧张,一紧张呢,手心就容易出汗,而沙子是可以吸汗的。过得一会儿,你们再把沙子放回天平中,谁的沙子重,谁就是撒谎之人!” “啊……这!”王粲似乎有一点慌了。 “妙也,就该这么办!大将军果然好手段。”薛欧却是哈哈大笑。 “这岂非儿戏,也能叫判案?”卢绾有些不服。 “卢将军有更好的法子?薛欧将军都同意了,卢将军不会不给薛将军这个面子吧?”韩信说。 卢绾明着不好跟薛欧过不去,只好哑口无言。 王粲又叫唤道:“倘若我的手本来就容易出汗呢?” “你莫非心虚了?心虚的话就趁早老实交代,还有活路。” “我……没有……万一,万一我的手就是容易出汗呢!” “那就测心跳,谁撒谎,谁的心跳也更快,你不会说你的心脏天生也跳得快吧?” 王粲无话可说。 “把沙子可捧好了,一颗也不能掉,否则咱们重新来过,总之得测出来再说。” 众人也就静静地等着,等得一盏茶功夫,不用看沙子的重量,王粲额头上的汗水就涔涔而下,而薛欧却浑若无事。 这时,忽听外面又有人吵闹。 韩信走出去一看,见到两个卫兵竟然打起架来了,呵斥道:“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他往我衣服里面扔蜈蚣!”一人告状。 “我没有,他冤枉我。”一人辩解。 “不成体统,都拉下去打十板子。”韩信处置了两人,又才走回来,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都把沙子放到天平上来吧。” 于是,两人都把沙子放回去。 只见薛欧的沙子往下一坠,反而更沉。 薛欧脸色一黑:“怎么会这样?” 王粲脸有喜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下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谎话了吧!” 韩信却只冷冷一笑,说道:“来人,检查他们的袖子。” 这一下,王粲立刻脸色大变。 果不其然,从他的袖子里抖出不少沙子来。 “好你个王粲,还说不是心虚,这下怎么说?”韩信怒喝。 王粲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却说不出话。 原来,韩信设了一个小圈套给他钻,让他们捧沙子,其实并不是真的看沙子吸汗多少,因为每个人的生理反应不一样,测出来也不能让人信服,要的正是做贼心虚的人自己作弊,不打自招。 外面的卫兵闹事,也是故意安排的,正是为了吸引众人注意力,给他作弊的机会。 他一藏匿沙子,那就洗不脱罪名了。 韩信这等判案法子看似闹着玩似的,其实是有先例的,故事是这样的,曾经有两个农妇抢一只山羊,都说是自己的,闹到县官那儿去了。县官断不了案,于是分别发了一根一样长的芦苇,说是第二天比长短,就知道谁在撒谎了,因为撒谎的人芦苇会长得更长。于是,有一个农妇心虚,就把芦苇给剪短了,反而暴露了自己。 王粲的举动,就与那剪短芦苇的农妇一般,何其愚蠢。 “为何要陷害薛将军?是否有人指使,说!说出来方可饶你一死。”韩信一边逼问他,一边瞥了一眼卢绾。 “大将军,饶命啊!”王粲磕着头,涨红了脸,偷瞧了卢绾一眼,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供出来。 卢绾也慌了,这种事情军法面前,刘邦面前,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立刻向王粲说道:“倘若真有人指使你,说出来也无妨,我知道,你肯定担心你妻儿老小,放心,我帮你保护他们。” 他这话明显是威胁了,意思是,你敢供出我,我杀你全家。 王粲也就不敢招供,只磕头说:“是小人糊涂,小人本该升任粮道主管,却因为薛将军来了,只当了一个副吏,因此要陷害他,小人再也不敢了,大将军开恩啊!” 韩信心想始作俑者是卢绾,把他吓得也不轻了,倘若真把他供出来,倒不好收拾了,因此也不过分逼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道:“薛将军,你说要怎么处置此人?” “依我的脾气啊,直接杀了了事。不过杀他反而便宜了他,把他关个几十年,让他好好受受罪。”薛欧说。 “那好,就这么办吧。” 王粲一听还可以活命,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被拉了下去。 卢绾也才松一口气,笑说道:“没想到大将军断案,还有这等手段,真叫人佩服啊!”又转身向薛欧说,“薛将军受委屈了,幸亏还了薛将军一个公道,真是皆大欢喜啊!” 薛欧却并不知道是他的险恶用心,还以为他是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真来为自己求情的,跟他客套了两句,说:“来日我一定请卢将军喝酒,你可一定要赏光啊!” “客气,客气。”卢绾告退而去。 薛欧又转身向韩信长跪不起,说道:“末将屡次得罪大将军,大将军都大人不记小人过,真是让小人汗颜无地。上一次,大将军在吕后娘娘面前求情,我尚且以为是假情假意,这一次,上将军明明可以借着机会,将错就错,置我于死地,却想方设法给我开罪,还我清白,小人真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我韩信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薛将军是将才,早晚还会为汉王立大功的,我又怎能不保你!” 薛欧感激涕零,说道:“大将军,你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 韩信大喜过望,心想卢绾本来是要设计害自己,不料阴差阳错,反而送给了自己一个助攻,把薛欧变成了自己人,何其妙哉,说道:“还别说,还真有事情需要请教薛将军。” “大将军有何吩咐?” 韩信把手一搓,心想机会来了,也就毫不讳言,开门见山说道:“你跟樊哙的关系不错,你来告诉我,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降服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薛欧大笑几声,决定把樊哙卖了。 于是,他说了樊哙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原来,樊哙看上了宫中一个侍卫长的老婆,经常借口去人家里喝酒,把侍卫长给灌醉了,然后就跟人家老婆胡天胡地。 “原来他也偷腥!”韩信喜之不尽,终于抓住了樊哙一个大把柄。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迂回策略 薛欧说:“哪有不偷腥的猫,哪有不吃肉的狼,男人嘛,都差不多……拿这个威胁他,保准管用。”“樊哙这家伙,太也不像话。他如果偷的是民间女子,谁也奈何不了他,算不得罪名。关键是,他偷的是侍卫长的老婆,搞不好会引起兵变的,是严重的犯了军法。闹到汉王那儿,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杀头都不为过。”韩信并没有夸大其词,淫将士妻女确实是重罪。 “可不敢闹到汉王那里去啊!”薛欧生怕把事情闹大了。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害了樊将军,也不会把你暴露的……听说他夫人也跟随吕后娘娘一起来汉中了,可是真的?他夫人还不知道这事吧?”韩信心想与其用军法来威胁樊哙,不如用他老婆来吓唬他,只怕更管用一点,即使玩脱了,也还可控。 “不错,我也是这意思,用他夫人威胁他就可以了。他这位夫人从小是大家闺秀,脾气可不大好,把他管得也很严,樊将军怕夫人,在家酒都不敢多喝,所以到了外面就忍不住胡来嘛。” “樊哙身边,或者他夫人身边,还有跟你很熟的人不?” “有啊,还别说,我有一个本家妹子,就是在樊夫人身边当丫头,我能跟她通上气。” “那可太好了,有人能够通风报信了。”韩信大喜。 “通风报信?”薛欧不由得疑惑。 “我打算把这事透点风声给他老婆知道。”韩信开始琢磨鬼主意。 “那怎么成,他们俩还不吵翻天了!”薛欧不明所以。 “我就是要让他们吵起来。” “那是什么道理?” “我给你打个比喻,比如你要一个人服服帖帖听你的话,你威胁他说,要烧了他的房子,倘若这人吃软不吃硬,是不是反而会跟你拼命?但是,你偷偷先放一把火烧他的房子,然后在火势起来后,却拼了老命去给他救火,他是不是反而感激你?”韩信不愿意用威胁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对付樊哙,何况对付樊哙这种火烈性子的人,搞不好还有反作用,于是打起了先防火再救火的馊主意。 “啊,这……要是他知道火是你放的,那不就完了?” “嘿嘿,这这就是考操作的地方了,说来也容易,咱们找一个人,冒充算命先生,趁着樊夫人逛街的时候,假装给她算命,不动声色地暗示她,樊哙有可能去偷腥了,然后再加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本家妹子做内应,进一步暗示,这样子,她就会去抓奸。等她抓奸成功之后,就让你的本家妹子尽快把消息通报出来,剩下的事我来办。” 薛欧恍然大悟,说道:“还可以这样,大将军真能搞鬼主意!” 韩信因为时间紧迫,不能被动等待时间,只能主动创造时机,说道:“这个法子虽然损了一点,可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才出此下策啊,好在事情就算真的搞砸了,本将军也不过是看不下去樊哙的胡作非为,让他夫人好好管教一下而已,也算是轻饶他了,谅他也不敢跟我叫唤,你可以放心去办吧。事成之后,我给你记一个大功,让你官复原职。” 薛欧大喜,想想也有道理,就依计办事去了。 果然,没过几天,樊哙就被抓奸了。 夫妻俩大闹一场,樊夫人吕媭气得要把奸夫淫妇一起杀了。樊哙本来喝个半醉,一急之下,打了老婆一巴掌。 吕媭哪里受过这种气,转身就要去找姐姐吕后主持公道,要把樊哙千刀万剐。 韩信得到消息,等的正是这个时刻,骑着马飞奔前去阻止。 总算是在宫门前,拦住了吕媭的车驾。 “你是谁,敢拦我!”吕媭从马车下来,蹙起蛾眉,十分怨恨。 “樊夫人,在下韩信是也。”韩信偷眼一瞧,只见她与其姐吕雉倒有好几分相像,更胜在青春年少。此时她左边脸颊有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可见樊哙那一巴掌打得着实不轻。 “你就是韩信,你来干嘛?我不想理你,快快给我让开!” “夫人的事,我都听说了,正是来劝夫人回去的。”韩信客客气气说。 “有什么好劝的,你凭什么劝我!”吕媭胸口起伏,情绪激动。 “樊哙确实是罪不可恕,我都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可这事不能闹大了啊,闹到汉王面前,以他这等罪孽,不杀他的头,都没法收拾了啊,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总不能真的置他于死地吧!”韩信苦口婆心。 “他自作自受,我偏要让他知道厉害!”吕媭正在气头上,一时哪里听得进去。 “是是是,当然不能让他好过,但是也不能要了他的命是不?夫人一时气愤,到时候只怕反而要后悔。樊将军是位难得的猛将,汉王正在用人之际,希望夫人暂且饶他一次。”韩信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包庇他,知不知道?再不让开,我让姐姐一起处罚你!” “谁让汉王倚重樊将军呢,我宁愿大将军不做了,也要保他。再说了,他是我的属下,他犯了事,我也有责,夫人要是还气不过,不如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已挨了一个巴掌。 他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又挨了第二个巴掌。 韩信哎呀一声,脸上火辣辣的,没想到她真会动手打人,才知她果然是一个性格火辣的女子,与她大眼瞪小眼,说道:“这下夫人……可不生气了吧!”众目睽睽之下,结结实实挨了两个巴掌虽然有点难堪,但喜在这样一来,吕媭气也消了。 “你知不知道,樊哙天天在背后骂你小白脸,你还帮他说话?” “这也难怪嘛,我虽然是大将军,可只是一个后生小辈,而樊将军可是立了大功的猛将,他不服我,是人之常情。可我要是不敬重樊将军,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樊将军可是在鸿门宴上救过汉王的人啊,汉军中没有比他更骁勇的将军了,将来要安定天下,打败项羽,我看非樊将军不可!”韩信心想拍马屁又不花本钱,这些话迟早传到樊哙耳中去,背后夸人,效果加倍,大夸特夸。 “我偏不饶他呢!”吕媭嘴上仍然倔强,听到别人夸自己的丈夫,心中却也喜欢。 韩信知道她还是在乎丈夫的,不愿意当真把丈夫逼入绝路,不过是缺一个台阶下而已,又说:“依我看,樊哙这家伙最是罪大恶极的一点,是有眼无珠,是不知好歹。家里明明供着一位天仙美人,却不懂得好好珍惜,非要去招惹那些庸脂俗粉,也不知是图什么!回去我一定也要臭骂他一顿,叫他改过自新,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吕媭听他夸自己天仙美人,也不禁脸上一红,一时没有做声。 “夫人,咱们回去了吧。樊哙他要是不跟你赔罪道歉,明日,我陪你去汉王吕后面前,告他的状,如何?只怕他酒醒之后,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呢!” 吕媭仍然是一副生气的模样,不置可否。 韩信知道她已经同意了,不过是自我矜持,表面上不肯服软而已,赶紧向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使眼色,让她们扶着吕媭上车去了。 于是马车调转方向,往回去了。 韩信大松一口气,一件大事总算办成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元老归顺 第二天,樊哙来到大帐,一见面,扑通就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说啊,樊大将军?”韩信见计已成,心中得意,明知故问。 “我樊哙不是东西啊,大将军,我处处跟你不对付,你干嘛还要帮我?”樊哙眼泪都要留下来,又说,“倘若不是大将军把拙荆劝回来,把事情压下来,我樊哙至少也在牢里蹲着去了!昨天可吓死我了啊!” “樊将军,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干得不对。” “末将当然知错了,我偷女人,是一罪;偷的是将官的老婆,是二罪;打老婆,是三罪。要不是大将军周旋,事情闹大了,我夫妻多年的情分都保不住了啊!” “樊夫人美貌贤惠,有何不好?你还不知足。” “属下知道了,拙荆也很感激你呢,她还让我来给你道歉呢。” “道什么歉?” “她说,不该……不该打你大将军那两巴掌……大将军,你可受委屈了啊!” 韩信哈哈大笑,说道:“我韩信挨两巴掌算什么,换你樊哙一条命,值了。” 樊哙感动不已,于是自己打了自己两巴掌,说道:“这下算是我给大将道歉了。” “这又何必呢……对了,你睡了人家侍卫长的老婆,怎么给人家侍卫长交代的?他没有闹事么?” “他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他又怎好声张,再说了,他这个宫中的侍卫长,就是行贿来的,我也有他的把柄,他只好吃个哑巴亏了。” 韩信点点头说:“那这事就算压下去了,下不为例。” 樊哙脑子不大灵光,也没怀疑韩信是怎么知道这事,怎么这么及时赶去截住吕媭的,只感激涕零,又说:“那个……大将军,你真的以为……我能是项羽的对手么……你说,打败项羽,非我樊哙不可?” 韩信暗暗好笑,看样子吕媭果然把自己的话一五一十都说给他听了,而他还信了,于是又把他捧得高高的,说道:“当然了,项羽他号称力拔山兮气盖世,我看单打独斗,未必是你樊哙的对手。” 樊哙知道这不可能,但这话听着还是舒服,眉开眼笑说道:“大将军,我樊哙是莽夫,不会说好听的,你对我有这么大一番恩情,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韩信大喜,却一拍桌子,反而发怒说:“樊哙,你算一个劳什子的大将!” 樊哙不禁摸不着头脑:“大将军……我我又哪不对了?” 韩信扯大旗,跟他上纲上线,说道:“你要服我,应该是服我这个大将军的身份,服我的能力,而不是我对你的一点恩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并非循个人私情,这才是一个大将的素养!” 樊哙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说道:“啊……是这样,末将记住了。” 韩信也算敲打敲打他,免得他不知道分寸,跟自己过于亲近,反引得刘邦猜忌,说道:“咱们都是汉王的臣子,今后咱们就一起努力,好好为汉王效力吧。” 樊哙恭敬道:“遵大将军命。” 于是,刺头儿樊哙就被拿下了。 剩下的曹参、周勃、灌婴等人,也就容易了。 韩信于是采用张良的计策,一一上门去请教他们,让他们感受到自己充分的尊重。 他第一个拜访曹参,曹参有点惊讶,落座之后,问道:“大将军今日怎屈驾前来?” “不屈驾不屈驾,当初沛县起兵以前,曹将军就是萧何丞相的属下,定然受了丞相不少教诲。古人说,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韩信今日,当以将军为师!” “岂敢!大将军言重了!”曹参只说客套话,戒备心仍在。 “在下并非奉承,以曹将军的才能,将来是可以做丞相的!” “大将军岂敢说这话?”曹参瞪大了眼。 “并非在下信口雌黄啊,依我看,将军文武双全,这么说吧,将军是文人中最会打仗的,又是武将中,最擅谋略的,将来天下大定,接替萧丞相的,不是将军还能有谁?”韩信心想,老子可是看过剧本的,下一任丞相就是你,没跑了,你还造了一个“萧规曹随”的成语。 这话曹参可就爱听了,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韩信知道曹参是一个有点自以为是的人,光把他捧得飘了还不行,还得给他一点厉害瞧瞧才行,不然他还是不服你,就又说:“将军久历战场,经验比晚辈丰富多了,晚辈有许多想要请教将军的!” “不敢,大将军动问即是。” “两军交战,士气最为重要,而士气在于练兵……” 韩信于是问了他一堆问题,当问到练兵、行军、攻城、对阵之事时,曹参都是对答如流; 当问到如何利用地势、如何林战、如何水战、如何夜战时,曹参就要想一想才能回答了; 当问到应该如何防止疫气流行,如何改良军械,如何利用飞鸟走兽时,曹参就讷讷不能答了。 曹参这批从草莽之中走出来的老将,以前打仗的时候,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全都是想当然地作战,兵法都懒得看,哪里有什么系统的知识理论? 韩信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又问:“将军以为,兵法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 曹参被他来了一个下马威,汗水涔涔而下,反问:“大将军以为是什么?” 韩信侃侃而谈,说道:“在下以为,应该是‘以己之不败,待敌之可胜’这一句,这正如‘炒股’一般,先要保证本金不亏,你才能留在游戏中玩下去,才有取胜的机会。” 他忽然扯出“炒股”这个词,整得曹参有点懵。 曹参心气高,不愿显得自己无知,是以只点头,也不追问。 韩信心中好笑,他也真从股市中学到不少东西,当初拿着几千块学费冲入股市,一把梭,不料股票被ST,韭菜根都快没了,以血泪教训懂得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一定要有“安全边界”这个东西,当下就大谈“确定性”“风险收益比”之类的东西。 他知道,有时候权力就等同于话语权,能说出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就能拥有话语权。 曹参听得云山雾罩,但又觉得处处在理,插不上一句话,不禁抹了一把汗,心想:你是来请教的么?分明是来示威的! “小生狂言,将军不必当真。”韩信见达到了效果,他以后不敢再小瞧自己,这才告辞而去。 曹参等他走了,到处翻兵书,翻遍了兵书,楞是没找到“炒股”两个字,不由得佩服起来:这小子也真是个奇人,他能当上大将军,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第二个拜访的是周勃,周勃是个实诚人,质朴敦厚,数他平时最配合韩信了,因此拉拢也最为容易。 韩信也很感激他,说道:“将军对晚辈的支持,晚辈感恩在心。” “哪里哪里,大将军何必客气。”周勃有着真正的长者之风。 “周将军既英勇,又很稳重,打天下需要将军,安天下更需要将军这等大才啊!”韩信仍然不只是恭维,多年以后,吕后乱政,要不是周勃,搞不好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大将军真是看得起我啊!”周勃呵呵大笑。 “都说周将军箭法高超,晚辈最臭的就是箭法了,不知周将军可以赐教一二否?”韩信虚心请教。 周勃酷爱箭法,在箭法上果然也是诲人不倦,因此爽快答应,两人来到空地上,周勃就教他如何搭箭,如何扣弦,如何瞄准,如何身腰并用,如何沉臂,如何旋肘,如何保持呼吸匀净。 韩信练得一会儿,箭法居然大进,大笑说道:“原来射箭还有这么多道道儿,周将军无师自通,简直奇才啊。周将军放心,晚辈练好之前,绝不在人前说是你的徒儿,以免给你丢脸。” 周勃哈哈大笑。 韩信就这样把他也攻略下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斩将立威 , 第三个拜访的人是灌婴,灌婴受宠若惊,跪拜迎接韩信。 韩信喜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很低调,扶起说道:“一众大将之中,灌将军的年纪是最小的吧?” “末将今年二十八岁,只怕比大将军稍长些。”灌婴躬身说。 “你只比我大两岁,将军少年英雄,凭借战功就升任大将,前途无量啊。” “大将军太抬举我了,大将军并无战功,却位在所有将领之上,才真叫人佩服……”灌婴感觉这话不对头,又添一句,“属下此话真心实意,并非讥刺之言,大将军莫要怪罪。” 韩信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见他说话沉着,战场上是头角峥嵘之人,私底下却锐气尽收,倒也佩服,于是尝试寻找共同点来拉拢他,说道:“据说,人都倾向于信任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我与灌将军年纪相似,果然对灌将军天生有一种亲近感,可见此话不假。” “多谢大将军的抬爱了!” “那么,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将军意下如何?”韩信试探着问。 “咱们都是汉王的臣属,当然都是自己人。”灌婴谨慎回答。 韩信心想好家伙,你这明显是在打官腔,不想跟我拉帮结派,你可够小心的啊,又说:“灌将军擅长骑术,可惜咱们没有多少骑兵,这倒是一个遗憾,在下想,是不是应该打造一支骑兵,就算先有三五百人也好,这事还得拜托灌将军。”他开了上帝视角,自然知道将来的骑兵统领就是灌婴。 “让末将来训练骑兵么?”灌婴大吃一惊。 “不错,在下今日正为此事而来,项羽的轻骑兵那样子厉害,总得有人克制他。训练骑兵这件重任,越早开始越好,遍观众将,没有比灌将军更合适的了!” “训练骑兵并非易事,属下只怕并无此能耐……”灌婴把这当作一件大事,唯恐做不好。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这事你干不好,别人就更干不好了!将来你的骑兵可以发挥巨大用处,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了啊。” 灌婴不料竟受到这份莫大的信任和期望,而骑兵恰恰又是自己的兴趣所在,感动不已,跪地谢恩:“多谢大将军栽培提携,灌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于是,灌婴也就成了韩信的人。 就这样,韩信笼络住了这些元老大将们,进一步开展工作就容易多了。 过得几天,韩信来到演兵场,练兵之前,先在中军帐中点视诸将。 监军殷盖姗姗来迟,一身酒气,三分宿醉。 韩信大怒喝道:“好你个殷盖,本将军一再申明,辰时点将,你何故来迟!” 殷盖并没把他放在眼中,说道:“属下有亲戚到访,昨晚多喝了两杯,因此来迟,将军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恕罪。”他自认有罪,语气却骄横得很,一点知错的惶恐也没有。 韩信哼一声说:“本将军说了,军中严禁酗酒,你饮酒误事,此为轻军之罪,一罪也;点将迟来,此为慢军之罪,二罪也;还有,我让你准备的一千面旗帜,你早已误了时期,此为懈军之罪,三罪也。如今数罪并罚,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盖冷笑一声,心想你拿什么鸡毛当令箭啊,还是不当一回事,说道:“一千面旗帜,哪有那么容易做好?属下也并非是醉酒才迟到,只因昨晚与卢绾将军商议军中要事,夜深入睡,今天才起晚了。” 他与卢绾是一伙的,突然扯出卢绾,意思是说,老子是有后台的,你能拿我怎么着? 卢绾正在场,也给他打掩护,说道:“不错,正是这样,咱们都是四更天才睡。” 韩信知道他们在撒谎,说道:“那好,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要同时回答,你们所商议的,何事?” 两人对望一眼,一时答不出来。 韩信大怒说:“殷盖,你谎话连篇,此为乱军之罪,四罪也,你还是监军,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本将军也要给你斩了!” 殷盖一听他要斩自己,大笑说道:“韩信,你小人得志,有什么好嚣张的,你倒斩我试试!” 韩信心想试试就试试,老子正要杀鸡儆猴,你偏偏要当一只鸡,那也怪不得老子,喝令左右:“推出去斩了!” 殷盖还以为他在吓唬自己,大叫道:“韩信胯夫,老子立功的时候,你还在给项羽当看门狗呢,你敢斩我?” 韩信也不跟他啰嗦,喝道:“忤逆上将,此为横军之罪,推出去立斩!” “你真敢斩我?你问问其他大将同意否?”殷盖被人往下拖,才有点慌了。 众将中,只有卢绾为他出头,说道:“大将军,殷盖是汉王大将,你斩了他,就不怕汉王治你的罪?” 韩信朗声说道:“军法岂是儿戏?法令不明,如何治军?斩他是依军法,军法是汉王的授权,斩他就是为汉王斩的,汉王又能有何异议?推出去,斩首示众!” 这下殷盖才是真慌了,忙又向樊哙等人瞧去,期待他们给自己说情。 不料樊哙却说:“不遵大将军令,不斩你斩谁?” 殷盖大吃一惊,不由得傻眼,再看其他大将,也是无动于衷,才知道风向已经变了,大呼:“我要见汉王,我要见汉王,韩信胯夫,何敢如此……末将错了,饶命啊……” 韩信挥挥手,示意杀无赦。 片刻间,殷盖的人头已被送上来。 大小将佐悚然动容,人人心惊。 卢绾气得脸色铁青,才知道韩信是来真的了,声音发抖说道:“好你个大将军……你真有威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事汉王马上就会知道的,你等着汉王怎么治你吧……”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卢绾出了演兵场,快马就来向刘邦告状。 刘邦正在练字,听到殷盖被斩,手一抖,把字都写歪了。 卢绾气急败坏说坏话:“大王啊,韩信此人,专权用事,擅杀大将,先斩后奏,那是不将汉王放在眼里啊!殷盖是汉王的心腹大将,他都敢斩,今后还了得!” 刘邦也只楞了一下,继续写字,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淡淡问:“殷盖为何被斩啊?” “点将迟到,就被韩信斩了啊,这韩信,简直无法无天啊!” “韩信果然有些大将军威风了,谁都敢斩。” “是啊,大王快把他抓起来,剥夺了他的大将军之位!” 刘邦面无表情,说:“他是按军法办事,寡人能以什么理由抓他呢?” 卢绾一呆,说道:“大王啊,殷盖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王难道不为他感到痛惜吗?” “寡人确实是痛惜,可他也是该死,孙武杀吴姬,司马穰苴斩庄贾的故事,难道他不知道么?韩信正要斩将立威,他偏偏往刀口上撞,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怪得谁来?” 卢绾不料刘邦居然会这么说,说道:“他算个劳什子的孙武、司马穰苴,我看他只是一个空口说大话的赵括,汉王啊,我担心汉国迟早亡在他的手里啊!” “这就是我用他的原因,换了你们做大将军,殷盖骄纵,你们敢斩么?你们不敢斩,如何严明军法?”刘邦知道自己的军队有些懒散作风,用韩信也正是为了扮黑脸的,他可不关心谁死谁活,只关心局面和军心,死了一个殷盖,能换来三军整肃,也无不可。 卢绾惊得呆了,不料刘邦反而肯定了韩信的所作所为,说道:“难道就任由他这么张狂么?” “寡人之前就说,为了打败项羽,你们要好好配合韩信,谁让你们不听呢。” 卢绾本来是告状的,不料反挨一顿批评,默然无语。 刘邦又说:“寡人不光不罚他,还要嘉奖他,能给寡人练好兵的只有他了,寡人即刻草拟手敕,由你带去给他吧。” 卢绾垂头丧气,只不说话。 刘邦也得好好安抚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抚摸着他背心,说道:“你们才是寡人的自己人,而韩信,寡人是不得不用他,这一层关系,你可明白?” 卢绾这才颜色缓和:“属下明白了,先由得这小子狂妄,以后收拾他不迟。” 于是,卢绾本来是要韩信好看的,果然也让他好看了,带了一张奖状回去。他把奖状交给韩信的时候,脸色别提多精彩了。 韩信大喜,得到刘邦的支持,更加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独家练兵法 于是,韩信开始大刀阔斧进行改革。 第一步,是申军法,制定了十八条法令,遍示各营。 纪律可是太重要了。 第二步,是对军队重新进行编制,按照每个士兵的特长,重新划分兵种,善于骑马的去当骑兵,善于射箭的去当弓兵,善于水性的当水兵,力大体壮的去当盾兵,没有什么特长的就当枪兵,刀斧手,器械兵。 在经济学上,这叫发挥每个人的比较优势。 有时候这些兵种也是交叉的,比如水兵没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也会去充当枪兵,只是编制做了一些区别罢了。 第三步,是优化组织调度能力,确保战场上执行命令的时候,能够畅通无阻。 他先将各层级的军官打散,让他们重新组合,各自挑选默契度最好的下级将领,这样,可以形成顺滑的指挥链条。在信息论上,这叫做增量编码。 所谓增量编码,打个简单的比方,比如列队报数,排在后面的人是怎么报数的?通常是在前一个人报数的基础上加一,而不用傻敷敷的从头到尾数一遍。也就是每一个单位的数据信息,都是在前一位的数据上进行加减,在很多时候,可以极大的增加传输效率。 速度有了,还得保证正确性。 于是,他又下一条令,每一级军官,都得有两个副将。如果两个副将都觉得主将违背了上级命令,副将有权斩杀主将,以保证命令执行的正确性,这是冗余纠错机制。 想当初,诸葛亮给马谡也安排这么两个副将,也不至于街亭大败了。 信息论有三条要旨,速率,正确性,以及保密性。 于是,他又设计了一套密码语言,留待关键时刻备用。 不过,仅仅做到这三条,似乎还不够,就像人体内的反应调节机制,光有“神经系统”,还是过于脆弱,还得有“体液调节”系统。于是他又给予各支部队一定的自由性,让他们可以在战场混乱,指挥失灵的时候,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除此之外,他还训练了一支特殊军队,作为军队系统的“糖皮质激素”,关键时刻救命用。 第四步,是进行分兵种统一着装。他是看过社会心理学的,军装能带来心理认同,而统一着装,能进一步带来集群效应,兵服盔甲不仅仅是蔽身护体而已,更是一个符号,而符号的威力是巨大的。 他斩将立威之后,之前所要求的一万件制式服装也很快就准备好了。只可惜,汉中的财力物力有限,想要更多就做不出来了,因此只能先装备少量的士兵,作一个标杆。 第五步,就是加强训练。除了正常训练之外,还设置各种不同的战场情形,比如敌众我寡如何进行战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敌人前后夹击如何进行战斗,撤退时如何战斗,等等,以让士兵形成条件反射一般,遇到各种不同情况,也不至于着慌。 他在练兵之时,还要求各大将陪同演练,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这样一来,也是对自己的威望进行加持。 虽然改革之时,难免遇到许多阻力,好在他手腕强横,大多都克服了。 大加整顿一月之后,他威望日重,整个军队的气象也焕然一新。 于是,韩信邀请刘邦进行阅兵。 刘邦骑马伫立在演兵场上,见到自己的军队忽然变了一个样,旗帜严整,军容甚壮,士兵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格外有精神,金鼓响处,麾左则左,麾右则右,井然有序,不禁大喜过望,说道:“才只一个多月,这还是寡人的兵马么?我看比项羽的军队都还要有气势,大将军真乃神人也,哈哈哈!” “这都是托大王之福。”韩信将刘邦引到一队骑兵面前,就叫灌婴演练骑兵来看。 刘邦见到骑兵人数虽然不多,然而一个个龙精虎猛,冲锋起来,长枪一挑就能将稻草人挑翻在地,并无一人失手,喜之不尽,说道:“只可惜咱们马匹少,有必要花这么大力气训练么?” “有啊,骑兵打步兵,那是碾压式的,早晚用得上。” “奶奶的,可惜咱们以前的骑兵,全让项羽收刮去了。”刘邦骂一声。 “咱们先留这么一颗种子,以后慢慢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了。” 说话间,韩信又将刘邦引到一队弓兵面前,旗帜一挥,往一处草垛指去。 千余个弓兵整齐划一,铺天盖地的羽箭就向草垛射去,顿时,草垛就变成了箭垛。 韩信正是效仿冒顿单于鸣镝射箭之法训练出来的这支弓兵。冒顿单于当初为了弑父篡位,制作了可以发出响声的鸣镝箭,传下令来,自己的鸣镝箭往哪里射,士兵的箭就要往哪里射,否则杀头。他先将鸣镝箭对准了自己的爱马,不敢射的全被杀掉,然后他将鸣镝箭对准了自己的爱妾,不敢射的全被杀掉。运用此法,训练得士兵形成条件反射,就如机器一般,鸣镝箭指哪射哪。然后他就将鸣镝箭指向了自己的父亲,就这样,干掉了自己的父亲头曼单于。 韩信当然还没有这么狠,顶多以稻草人来训练他们,效果也还不错。 而此时冒顿鸣镝射箭的故事还没有流传开,否则这样子演示给刘邦看,自己成了冒顿,刘邦成了头曼单于,无疑是犯了大忌。 就算如此,刘邦心中也不免咯噔一下,心想韩信此人当真可怕,短短时日就训练出这一支唯命是从冷冰冰的军队,将来他的令旗往我身上一指,那还了得?心中忌惮,口中却还赞叹不已:“妙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真吾之魏武卒也!寡人今日才知什么叫练兵,反观以前练兵,简直就是儿戏,有这等兵威,何愁胜不得项羽!” 其他大将听了不由得惭愧,从此对韩信心服口服。 韩信谦逊两句,又说:“属下受汉王重恩,不敢不尽心,将士们也都随时准备给汉王立功。” 刘邦叹一口气说:“不知何时才能东征啊!” 他这话问的正是时候,忽然就有情报官上前急报:“报汉王,报大将军,乱了,乱了,天下大乱了!” “什么天下大乱了?”刘邦问。 “田荣叛乱了,赶走了齐王田都,把胶东王田市给杀了,他自立为齐王了!” 刘邦正是唯恐天下不乱,自己没有机会,又惊又喜,说道:“田荣是田市的丞相啊,他咋把自己的老东家给杀了?” “是这样的,项羽不是把田市从临淄往即墨赶么?田市怕了项羽,就要听从,可田荣不服,一怒之下就把私自去即墨赴任的田市给杀了。” 刘邦哈哈大笑道:“项羽分封不公,果然出乱子了!” 情报官又说:“不光如此,彭越联合田荣,把济北王田安也给杀了,三齐之地,已尽属田荣,还有,陈余也响应田荣起兵,联合赵歇的代地兵马,正在攻打常山国,还有,韩广不服分封,不肯把燕地让给臧荼,他跟臧荼也打起来了。” 刘邦大呼:“这岂不乱成一锅粥了,田荣、彭越、陈余,果然都反了也!” 众人都是吃惊不小,于是齐刷刷看向韩信,因为他之前早在朝堂上预言这三人要造反。 “大将军真神人也,这也能料中!” “大将军对天下形势,真是洞若观火!” “末将对大将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众人再次对韩信刮目相看。 韩信凭借穿越者的外挂,成功收获了一片崇拜之情,说道:“汉王,臣侥幸料中,他们在东边搅得天下大乱,项羽分身乏术,这正是咱们出兵的时机啊!” 刘邦早就等不及了,一拍大腿,说道:“好啊,大军也训练好了,给我出兵!给项羽火上浇油!” 众将都是激动不已,樊哙忽然泼冷水说:“可是……可是咱们栈道都已经烧了……” 韩信于是下命令说:“樊将军,命令你率一万人,一个月之内把栈道重新修好,不可有误!” 樊哙大呼一声:“一个月……那栈道奇险无比,又蜿蜒数百里,工程浩大,烧起来一把火,修起来十年未必修得好,一个月怎么能行?” 韩信黑着脸说:“你敢违抗军令?” “啊……不不敢……”樊哙只好愁眉苦脸接令,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过得半月,兵马粮草齐备,大军正式准备东征。 众人这时才知道明修栈道是假,暗渡陈仓是真。 樊哙修了半个月栈道,叫苦不迭,被密令叫回,这才知道真相,又惊又喜。栈道上仍然留人继续抢修,以迷惑章邯。 于是,十万东征大军一共分为五队: 第一队,由樊哙率领两万人马作为先锋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遇敌不可轻动,待后军接应。 第二队,由曹参率领两万人马策应先锋部队。 第三队,韩信自领三万人马,以周勃、灌婴等人为将,居中调遣。 第四队,由夏侯婴率领一万人马,出子午道,打汉王旗帜,仍为疑兵。 第五队,由刘邦率领两万人马,以郦商、周苛、周昌、卢绾等人为将,在后应援。 另外,由薛欧率领一小支士兵,扮作山民,到最前方作为哨兵。 韩信挥动三军,在前先行,看着旌旗蔽空的壮观景象,也是心潮起伏,从今天开始,老子就要鲜衣怒马,征战天下了,一场场超神战役就要开始了!他兴奋得在马上吟起诗来:“十万神兵赴戎机,千古豪情在我辈!” 刘邦这一次依然是御驾亲征,在后压阵,他看到汉中的男女老幼,全来拜送大军出师,还生怕自己不回来了,也是感动得老泪纵横,心想,得民心如此,何愁天下不得? 他还干了一件比较鸡贼的事,暗中让术士们都唱颂歌,说是有紫气冲天,天上将星闪耀,是大大的的吉兆。古人最是迷信,这一招屡试不爽,果然大大地鼓舞了士气。 接下来,得说说汉中到关中的路线。 翻越秦岭到关中,一共有五条路,从西往东,分别是: 第一条,祁山道,路途最远。 第二条,陈仓道,也是韩信从关中投奔而来时走的路径,沿这条道可以逆汉水北上,运送物资最为方便,水道容易,陆路艰难。 第三条,褒斜道,也就是被烧绝栈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条,本是最重要的一条官路,现在也没法走了。 第四条,傥骆道,是最近的一条,却也最为艰险,难以翻越。 第五条,子午道,这也是大名鼎鼎的一条路了,可谓让魏延抱恨终生。这条路同样艰险,而且出口就在章邯的雍国都城废丘附近,是很可能有章邯重兵把守的,很难强行突破。 总结一下,褒斜道是最容易出兵的一条路,其次是陈仓道,现在褒斜道被烧,于是有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 然而说是陈仓道,那是后世的叫法,此时还没有开发,根本见不到路在哪里,全得人工开凿。 韩信望着四处的悬崖断壁,感概古人要赶个路是真的难。想当初,诸葛亮和姜维两个大神,后半生全耗费在这一片秦岭地区了,几十年在这儿打转,都没能走出去,眼下自己却要来挑战这个难度。 话说回来,自己的难度比他们还是要低一星,因为到了诸葛亮那时候,经过一次武都大地震,把汉水给震断了,诸葛亮想要运粮,还得发明木牛流马。 正是低了这一星的难度,让一切变为可能。 三秦,老子来了! 诸葛亮,让哥来给你演绎北伐! 要说樊哙的开路工作,做得倒很不错,大军行进迅速。 不数日,韩信来到寒溪河边,向众将说道:“要不是当初萧丞相追到这里,把我劝回去,现在我韩信,只怕正在淮阴种田呢!” 众将大笑,都说:“这都是天意,大元帅注定要带领咱们,为汉王立功,平定天下!幸亏元帅知道这条密路,否则咱们只能老死在汉中了。不如在此留碑纪念。” 韩信心想这也是古今美谈,于是令人凿碑,刻上几个大字:萧丞相月下追韩信处。 大军行到一半,突袭了沿途的西县和下辩两个地方,以免他们绕到后路,切断汉军的补给。韩信只怕章邯很快得到消息,就无法攻其不备了,于是不等樊哙和曹参拿下这两个地方,又挥动大军兼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行,十数日之间,已临近大散关。 只要先拿下大散关,再拿下陈仓这个大粮仓,军事重镇,难题就解决了一半。 然而,前方的薛欧突然回来,还是传了一个坏消息。 “章邯已经在前往陈仓的路上了!”薛欧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韩信大吃一惊。 “原来他有探子在陈仓道,已经发现了咱们,他已经得到消息了,这时候已经点起大军前来了!” “你能确定么?” “不会错的,属下已经看见了章邯的大军出动,才快马加鞭回来报信的!” 韩信好似听见一个晴天霹雳,不由得傻眼,历史上可没有这一出啊,这不完犊子了么?难不成自己第一次出山,“暗渡陈仓”就要玩砸了么?那今后还玩个鸟蛋啊!自己还是低估了章邯这个老狐狸啊! 想到自己“暗渡陈仓”这一手策划,居然哑火了,一番做作,全白费了,说不定还给人看笑话,郁闷不已。 薛欧不知道他担心的是改变历史,又说:“他要到陈仓,只怕也还要十多天,咱们尽快攻破大散关,说不定就能赶在他到达陈仓前,把陈仓也拿下了!” 周勃也说:“大不了跟他打硬仗,难道还怕他不成?他有多少人马?” 薛欧回答:“至少五万人马。” 灌婴也附和说:“五万人马也不怕他,那就跟他拼了就是!只不过他赶在咱们之前到达陈仓,只守不攻,倒是难办了。” 韩信心中有惊涛骇浪,表面上还得镇定,以免乱了军心,说道:“打硬仗是下策,容我思量对策!” 他忽然想,《史记》中并没有“暗渡陈仓”这一个典故,莫非真的是后人戏曲赴会之说不成? 那么自己根本用不着担心? 他为了确认,于是转过身来,偷偷拿出女神的照片一看,只见女神的人像却在渐渐消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淦,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还是得修正历史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略定三秦 韩信不光要打胜仗,还要考虑修正历史,也是头疼。 他筹思一阵,计上心来,于是向众人说道:“咱们就地驻扎,陈兵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周勃问:“都说兵贵神速,咱们这些天来,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抢得一点先机,不急着攻打大散关,又怎要按兵不动?” 韩信沉吟说道:“兵贵神速,是为了攻敌不备,现在章邯已来增援,陈仓也已加强守备,这个优势暂时是没有了。章邯果然是个人物,居然防着咱们这一手。咱们不能跟他打硬仗,消耗了过多的兵力,以后的仗就没法打了,把这个老狐狸骗回去是为上策。” 周勃更是大奇,说道:“陈兵不动,又怎么把他骗回去?” 韩信露出一个奸诈的笑,说道:“这就是我布置夏侯婴一万人马出子午道的妙处了。” 众人似懂非懂,周勃又问:“如何……如何妙法?” 韩信解释说:“章邯他只有一个人,咱们却可以从陈仓道,子午道两路出兵,他此时必然还搞不清咱们到底哪一路才是主攻方向,我正要从这上面做文章,先把他骗回子午道,然后才大举出击。” 周勃瞪大眼说:“那到底……到底要怎么骗他才行?” 韩信见到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也不给他们卖关子,说道:“章邯定也时时刻刻都在探听两条道的消息,咱们运用虚虚实实的法子,让子午道的夏侯婴军虚张声势,章邯以为子午谷才是咱们主力所在,他就不敢轻易前来了。” 薛欧大呼:“原来大将军还有后手!” 韩信感慨说道:“凡事要做第二手准备,才叫做有备无患啊。薛将军,你赶快去向夏侯将军传令吧。” 薛欧遵命而去,快马加急。 这一边,章邯率领大军前行,他正是因为得不到确切的情报,不知道汉军主力从哪儿来,在路上迟疑起来,一日只行三四十里。一边派人多方探查汉军的动静。 这天,探子回报:“韩信三万大军离大散关一百里驻扎,每日添兵三千,贼势浩大,情势紧急!” 章邯听着不对劲,问道:“你是说,韩信驻扎在大散关外,却没有攻打?” 探子回答:“不错,小人也觉得奇怪,他明明是急行军而来,来了却又不动,是叫人捉摸不透。” 章邯又问:“你说他每日都增兵三千?” 探子回答:“不错,韩信军队的编制一目了然,百人一炉灶,千人一小营,咱们是晚上去数他炉灶和营寨,看出来的。” 章邯再问:“刚好三千么?” 探子回答:“刚好三千。” 章邯忽然大笑几声,说道:“韩信小儿,当初巨鹿之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候,他用半渡而击,让本王上了一个大当,而且他一个小小执戟郎,居然能当上大将军,本王还以为他当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原来不过是自作聪明,倒叫本王高看他了。” 探子不明所以,奇道:“大王这是怎么说?” 章邯笑道:“昔日孙膑添兵减灶,引诱敌人上当,灭了庞涓,今日他却给我来了一个添灶诱敌,显然是要故意要引我去,以为我是庞涓那样的无脑之辈也!” 探子还是不明白,说:“大王怎知他是在引诱咱们前去?” 章邯冷哼说道:“他来势汹汹,到了大散关,却不攻打,而每日增兵三千,岂非太有规律了些?这样看来,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他每天添的这三千兵,只怕是稻草人。本王料来,子午谷才是汉军主力。” 探子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属下扮作汉军小兵,晚上再去摸清楚。” 这时,忽然后方又有探子回报:“报,子午谷又有动静!” 章邯急问:“什么动静,快快报来!” 探子回禀:“子午谷的汉军一直在掩藏人马,原来他们不止五千人,后面还有不少,沙尘卷天,打的还是刘邦的旗帜!” 章邯哈哈大笑,说道:“本王所料不错,韩信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咱们回去,活捉刘邦!” 于是,章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派了五千人去相助守陈仓,自己带着大部队回去堵子午道去了。 韩信听到消息,再一看女神的照片,人像果然慢慢恢复了,知道计策奏效,大喜过望,说道:“章邯老儿,你再奸诈无比,还是又上了老子的当了!” 众将佩服不已,纷纷问道:“大将军,为什么这样就能骗过老狐狸章邯?” 韩信笑着回答:“对付庸将,可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对付章邯这种名将,就得用实则实之,虚则虚之之法。我本来是主力,反而要大张旗鼓,夏侯婴是疑兵,反而要一再掩饰兵力,这样章邯这个老贼就会狐疑不定了,他一起疑心,早晚落入我彀中。” 众人惊叹,周勃又说:“大将军怎么知道增营添灶这种法子管用呢?兵书上从来没有这种计策。” 韩信颇有几分得意,说道:“这就是反用孙膑添兵减灶之计了,说到添兵减灶,这里面有一个叫做代理变量的东西,顾名思义,就是用可观测的东西去测量不可观测的东西,比如用炉灶数量来测量士兵数量……扯远了,总之,章邯这种老狐狸,一定有这样的思维,这种隐秘的计策用来对付他这样的聪明人,所以有奇效。” 众人大呼:“大将军真料事如神也!” 于是,大军没有了后顾之忧,很快就攻下大散关。 随后,樊哙拿下西县,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参拿下下辩,刘邦也从后面跟来,四路大军会合,陈仓也被一鼓作气拿下。 章邯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边急着回军,不禁大骂:“韩信小儿,竟然如此诡计多端!我章邯征战一生,群小慑服,败给西楚霸王也就罢了,不料被一个黄口小儿反复戏耍,实为奇耻大辱!” 大将章平,也是他弟弟,正是从大散关败回来的,也是气呼呼说道:“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先将咱们麻痹一次。接着又是一个虚虚实实,从子午谷引诱咱们,连着两次声东击西,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范增早就警告过咱们,韩信奸诈无比,一朝被他人所用,实为大患,如今一看,果然也!” 章邯长叹一声,自愧不如,又率领五万军队前往陈仓后面的雍城,迎击汉军。 不料他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以逸待劳的汉军打垮了,只好又逃回废丘,向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求援去了。对比他之前的无往不利,这一次实在败得惨不忍睹。 章邯既惊讶于汉军的战斗力今非昔比,同时感到无奈,他也知道,自己败得如此迅速的深沉原因,还是失去了关中民心,现在已是回天乏力,他不愿对不起项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死守废丘。 汉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攻到废丘,却始终攻不下来。 韩信知道历史,三秦都打完了,废丘也攻不下来,章邯虽然从老虎变病猫,总归不是吃素的,于是把这块硬骨头先扔开,只让万余人围着,先去攻打其他地方去了。 很快,汉军大破雍、塞、翟三路联军,在咸阳城斩杀大将赵贲。 于是,咸阳城被汉军攻占了。 关中真正意义上的都城被占领,意义自然是极其重大的,心理上就给了关中兵沉重的打击,自此三秦之地军心涣散,无人再想恋战了,许多城池纷纷投降。 刘邦为了声明自己对关中的所有权,让老百姓知道有新的主人了,把咸阳都改了一个名字,叫做新城,寓意改换新的气象了。 汉军继续乘胜进兵,司马欣先投降,董翳跟着投降。 自此三秦之地基本平定,剩下一个孤立无援的章邯躲在废丘城里,也不过是困兽犹斗,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汉军秋风扫落叶一般打下三秦,用时不到一个月。 刘邦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抚摸着韩信背心,说道:“大将军所言,三秦可传檄而定,如今果然也!这一次咱们能够风卷残云,势如破竹,一个重要原因,还是大将军给寡人训练了这么一支如臂使指,无坚不摧的军队啊!大将军之才,孙子吴起不能比也。” 众将也都对韩信拜服不已,无人再敢小瞧他。 韩信作为军事史上的一颗新星,开始冉冉升起。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韩信治疟疾 然而,汉军围攻废丘期间,忽然一场疟疾传染开来。 众所周知,古代的卫生条件不足,对传染病的认识更是匮乏,像军队这种聚集性的地方,一传十,十传百,疫病尤其有威力,往往一场疟疾,就能给一支大军造成灭顶之灾,是经常改变战争走向的大变量,例子数不胜数。 疟疾肆虐,士兵们病倒无数,人心惶惶。 王大夫是随行军医的头头儿,治了一阵,毫无效果,不由得头疼。 刘邦也知道疟疾的可怕,眼见东征的步伐要受阻,也是头大。 这一下,又轮到韩信开外挂的时候了,他驻扎大军的时候,本来已经考虑到防止传染病了,营地都是分割开的,然而疟疾有潜伏期不说,主要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播,是可以跨空间的,还是没能完全阻止,于是把王大夫叫来,告诉他三条治法: 第一条,把病患集中起来进行隔开,以免再传给其他人,这是从源头掐断。 第二条,晚上每个营帐专门安排一个人值守,不干别的,专打蚊子、捉跳蚤,这是从传播途径掐断。 第三条,采摘青蒿,捣碎了喂给患病的士兵,这是从终端治疗。 王大夫听完,吃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说道:“大将军,哪有这样治疟疾的!小老儿我行医多年,疟疾见得多了,共分为五种,有邪郁少阳型、暑热内郁型、暑湿内蕴型、疫毒侵袭型、正虚邪恋型,这一次军中爆发的,大多寒热不清,脉虚弱,气短乏力,是为正虚邪恋之状,应该是染上了疠气,需要用穿山甲、蝉蜕、僵蚕、牡蛎、土鳖虫、白芍、当归……” 韩信一听就头大,说道:“得了吧,王大夫,可不是本将军不尊重你,按你的来,黄花菜都凉了,快按我说的去办。” 王大夫不服说:“可是青蒿素能有什么用?我从未听说青蒿能治病的。” 韩信却知道青蒿素可以杀死疟原虫,不过这是后世才发现的,他也曾担心会改变历史,看了照片,发现不会,这才敢说出来,说道:“我说有用就有用,现在季节正好,青蒿漫山遍野都是,你试了再来找我。” 王大夫愕然不已,搞不清谁才是大夫,也只得一一去照办。 果不其然,按照韩信这三板斧下去,居然很快控制住疫情。 王大夫佩服不已,恨不得拜韩信为师,长叹一声:“我自诩为神医,原来是井底之蛙,连一个外行小辈都知道的东西,我却一无所知,可见天下之大,奇人异士甚多!” 于是,全军上下再次对韩信刮目相看,才知道这位大将军不光熟读孙子兵法,连医术都这么精湛。 疫情压下去了,刘邦很高兴,又来抚摸着韩信背心,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寡人现在才知,大将军是上天赐给寡人的,专门帮助寡人兴汉灭楚啊!不然寡人的大军可就瘫痪了啊!” 韩信谦虚说:“汉王才是天选之人,臣是为汉王服务的。” 刘邦很是喜欢韩信不居功自傲,又说:“解决了这个大难题,那咱们可以继续东征了不?” 韩信摇头笑道:“汉王不可操之过急啊,等项羽北上去攻打田荣,咱们再出兵不迟。” 刘邦不无担心说:“项羽现在还按兵不动呢,他要是不打田荣,跑来打我呢?” 韩信早有主意,说道:“汉王可写一封信给子房,他一定有办法帮咱们的忙。” 刘邦也正有此意,说道:“子房上次借了寡人一千兵,扮作民夫回到阳翟,好不容易才夺回韩国的控制权,要是他在韩国那个四战之地能与寡人响应配合,那就事半功倍了啊。” 于是,刘邦就写信与张良叙旧情,言外之意,帮我搞定项羽。 张良明白其意,也就再写一封信,给项羽送去。 而这时,项羽正在发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分封好的天下,一下子又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不禁怒火冲天。 他却不知道到底是该讨伐刘邦,还是讨伐田荣。他最妒恨的自然是刘邦了,然而田荣也不可小觑,关键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果去讨伐刘邦,田荣势必侵犯西楚。 正在纠结的时候,他收到了张良的信。 张良在信上说,刘邦本来该封关中王的,屈居汉中,心有不甘,才攻打三秦,只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地盘,就不会再东进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随信附录的一篇檄文。 项羽仔细一看那檄文,原来是田荣讨伐自己的宣言,还数落了自己一大篇罪状,把他楚霸王说成是古今第一大恶人,气得跳脚,于是决定先收拾田荣这个跳梁小丑,回过头再去收拾刘邦。 再说了,刘邦要闹事,还有河南王,殷王这一道屏障,怕他何来! 项羽再糊涂,也知道张良撺掇自己北上居心不良,只怕张良在韩国这个关键险要的地方,跟刘邦联手,后患无穷,于是用威胁的语气,命令张良前往彭城,要把他软禁起来。 张良当初就差点被他捉去,哪里会再乖乖送上门去自投罗网? 项羽捉不到张良,一怒之下,就把羁押的韩王成给杀了。然后另立一个小小县令郑昌为韩王,让他去赴任,接管韩国。 张良万万料不到他会这么干,怒恨不已,只以为他好歹是一个顾面子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杀掉自己封的王,那样的话,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人品道德下限。 既然有了一个新的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张良就没了立锥之地,他忍不住想造反,但想想跟项羽硬拼没有多少胜算,只能抄小路逃命,投奔刘邦去了。 就这样,项羽一个骚操作,促成了张良归汉,又亲手将一个神级谋士推向了敌人身边。 刘邦得到项羽北上的消息,喜上眉梢。 紧跟着,又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传来:项羽,将义帝干掉了! 人们盛传,项羽先把义帝往长沙赶,听见义帝在路上骂了他一句,他就派英布将义帝截杀于郴县河上。 可怜义帝,死得很憋屈,在船上被人射成了刺猬。 刘邦听见义帝死了,嚎啕大哭,痛诉项羽暴行,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自然是演戏的成分居多。项羽北上,给他制造了东征的机会,项羽杀掉义帝,给他制造了最好的出师理由,天下没有比他更高兴的人了。 刘邦又来找韩信,商议出兵。 不料天意难料,韩信这时居然自己中了招,染上了疟疾。 韩信躺在床上,冷热交替,哆哆嗦嗦,一下子也变成了病猫,向前来探视的刘邦说道:“汉王啊,看样子臣不能随驾东征了啊,倒不是臣顾惜贱体,不肯带病上阵,只是行军途中,疟疾难以防治,臣担心再传染给其他人,疫情反复就麻烦了啊,臣在此静候大王的好消息就是。” 刘邦不无忧虑说:“那怎么行,自从有了大将军,寡人万事无忧,现在都不会打仗了。小小疟疾,不过数日就好,咱们等你身子恢复了,再起兵东征就是。” 韩信摇头说:“不行啊大王,项羽杀掉义帝,惹得天怒人怨,现在正是讨伐他的绝佳机会,岂能因臣一人而延误军机!” 刘邦叹气说:“也不差这几天啊。” 韩信心想历史上的自己并没有参与接下来的这一次东征,看来正是因为这一场疟疾,只好再推脱:“三秦刚打下来,民心未定,需要有人镇守,章邯还龟缩在废丘,有可能死灰复燃,总得有人留下来啊。” 刘邦想想也是,也就不勉强了,说:“那大将军好好养病,关中就依赖大将军镇抚了。大将军还有什么言语教诲寡人么?” 韩信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不敢,臣倒是有一言相劝,汉王挟胜利之师,对付河南王这些宵小之辈,必然势如破竹,到时候千万要戒骄戒躁,万万不可骄傲轻敌啊。” 刘邦点点头说:“寡人理会得,放心,寡人绝对不会犯项梁那样的错误。” 韩信挣扎着起身,将他送走,心中却在好笑,你不犯项梁的错误就怪了,将来的彭城大战,够你喝一壶的,只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老子不能跟你明说。 于是,刘邦起大军,向东边攻城略地去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尽心的雪竹 韩信仍然留下来围困废丘,他也知道废丘眼下是打不下来的,因此只围而不攻,况且他的疟疾也真有些严重,竟然许久不好,搞不好是疟原虫变异了,连青蒿都不好使了。 他躺在床上,全身火一般烫,大呼:“给我拿冷毛巾来!” 雪竹是随在军中,一直伺候他的,不断给他换冷毛巾,还给他打扇子。 过得好一会,韩信才舒服了一些,不料舒服没多久,全身又开始转凉,如堕冰窟,又开始大呼:“给我拿被子来!” 他盖了两层被子,大热天的仍冷得牙齿咯咯作响,才知道在现代社会已经基本绝迹的疟疾居然这么折腾人,可恨自己没有打过疟疾疫苗,大呼:“冷啊。” 雪竹又给他烤起火炉来,担心地问:“大将军,现在怎样了?” 韩信根本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还是大呼:“冷啊。” 雪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思来想去没有法子,于是除去鞋袜,钻到他的被窝里面来,依偎在他身边,用自己的体温来暖和他。 古代丫鬟给主子暖床再正常不过了,是以她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韩信低呼一声,好家伙,温香软玉入怀来,这谁顶得住啊,顿时体内一股火苗窜起,全身都热了起来,这股热量却不是从她身上传来的,而是从内而外生发的,说道:“啊……你这丫头……啊,挺好的,挺好的。” “大将军现在好些了么?” “还是冷。” “现在呢?”雪竹又搂得他紧了些。 “还是冷。” “大将军也把奴婢抱着,或许就不冷了。”雪竹说。 “你这只小白兔,就不怕我是大灰狼,会吃了你?”韩信一把搂住她,感受到她柔软的腰肢,淡淡的体香,再一看她如花的美貌,动人的神态,邪念顿起。又不禁苦笑,自己生病,免疫系统本来就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再来这么一下,岂不是雪上加霜,反而加重病情? 在古代,主子要对丫鬟干点坏事,那也是司空见惯,不算非礼。 在古代,通房甚至是丫鬟的义务,丫鬟也就往往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样变成小妾的。 雪竹脸上一红,说道:“奴婢只盼大将军早些痊愈,这么多人还等着你指挥呢。” 韩信有贼心,却没有精力,况且他主观上尊重女性意愿,不肯随意攀折花枝,再加上知道雪竹是来监视自己的,得知道分寸,终于还是忍住了,说道:“雪竹啊,你就不怕我把疟疾传染给你么?” “奴婢不怕,这些是奴婢该做的。” “会死人的,你还不怕?” “奴婢不怕,奴婢只怕照顾不好大将军。” “能有你这么好的丫鬟,也真是我的福分啊。”韩信见她说得认真,而平日里对自己的照顾也是真尽心,心中一动,越来越感觉到她的可爱之处了,又问,“雪竹,你懂诗书吗?” 雪竹摇头说:“奴婢穷苦农家出生,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哪里懂什么诗书了?大将军问得好奇怪。” 韩信想想也是,又问:“你想学字吗?” 雪竹还是摇头说:“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学不好,学了也没用的,奴婢只做好丫鬟的本分就是了。” 韩信不免心想,这姑娘生得好看,心思很单纯,就像一张白纸,只可惜正如古代大多数女子一般,讲究顺从,讲究不争,讲究听天由命,少了一些自己的思想,丫鬟总归是丫鬟,有些遗憾。又暗暗感叹,像虞姬那样既有美貌,又有思想,还有才情的女子,实在不多。 他再反过来一想,雪竹这样的姑娘,虽然内在浅薄些,却总能保持心地善良,未必不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把她当做花瓶女子,反而是自己肤浅了。 韩信感激于她对自己的尽心服侍,突然圣母心泛滥,想要对她奉献爱心,照亮她的思想世界,给她的白纸上多加一点彩色,让她不至于如一朵墙角的野花,静悄悄地没有声息就凋落到泥土中去了,于是说道:“我来教你学字吧。” 雪竹有些惊讶,说:“真的么?可是大将军哪有时间?” “有啊,我每天教你三个字,只需要一年,你就能把大部分的字都认全了。” “可学字太难了。”雪竹还是摇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微微一笑,为了激发她学字的兴趣,只得想办法引诱她,说:“你去把我案上那只竹简拿来。” 雪竹去拿了,又钻进被窝来给他,说:“这是什么呀?” “这上面讲的是一个动人的故事。”韩信拿着一本兵书,却装模作样讲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从前啊,有一个叫做梁山伯的少年,与一个叫做祝英台的少年同窗求学……” 他把梁祝的故事隐去朝代背景,讲了一半,却不讲了。 雪竹正听上瘾了,急问:“那祝英台现出女儿身,然后呢?” 韩信把竹简扔给她,说:“想知道么?想知道自己看去。” 雪竹瞪着竹简急了,说:“奴婢一个字不认识,怎么看得懂?” 韩信嘿嘿一笑问:“那你还想不想学字?学完了字,你就可以自己看故事了。” 他这一招正是从电影《海蒂和爷爷》里面学来的套路,电影里面小女主海蒂不肯学字,就被老奶奶这么教育了一把。 雪竹也就上当了,说:“那奴婢想学,大将军,你真的愿意教奴婢?” 韩信也乐在其中,说:“好说,以后你就跟我住一个帐好了,这样我教你的时间也多一点,你一个人住一个营帐,我还担心你被军士所扰,也算两全其美。” 雪竹臊红了脸,不敢说话。 韩信又补充一句:“铺两张床,再拉一张帘子隔开就是,本将军可是正人君子,不会偷瞧你的。” 雪竹脸上更红,半天点头应允,又笑着说:“大将军还说冷,奴婢抱着大将军,倒像是抱着一块火炭。” 韩信大笑一声,说:“以后咱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你就不必自此奴婢了,我不喜欢。” 雪竹更是惊讶不已,说:“大将军一点架子也没有,对我一个丫鬟也这样好,奴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能遇见大将军,也是奴……我的福分。” 韩信淡淡一笑,轻轻搂着她,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吹气如兰,心中平安喜乐,欲念渐渐退去,眼皮越来越沉,一会儿就睡着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天琊宝带 在雪竹体贴细致的照顾下,韩信的疟疾很快就好了。 这时,疟疾又传到了废丘城内,从他们城墙上不断倒下的士兵就可以看出来,这也是预料之中的。 “咱们的疟疾控制住了,敌人却染上了疟疾,应该趁敌人正在虚弱之时,发动攻城战,一举将他们拿下!”周苛提出建议,他是刘邦留下的副将,是结巴周昌的兄长。 “攻城始终是下策,趁人之危,也不算英雄。”韩信说。 “难道还要跟他们讲仁德不成?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周苛是个急性子。 “本将军岂是迂腐之人,我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们。”韩信不紧不慢说。 “原来大将军早就成竹在胸,不知是何计策?”周苛大喜。 “水淹废丘。”韩信玩水上瘾了。 “可是,水在哪儿?”周苛不明所以。 “引古沣河的水。” 周苛吃惊说:“古沣河在十里之外,引那里的水,得耗费多少人力,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韩信遇到急性子也是头疼,说道:“慢慢挖嘛,耗费人力总比攻城死人的好,章邯这个老狐狸,不是一口吃得掉的,用时间换空间,懂不?对付聪明人,得用笨办法,这叫阳谋,叫他知道了也无计可施。” 周苛稍微体会到一点这计策的妙用,喜道:“那臣立刻差人去办。” 韩信一琢磨,又说:“还有,再多搞点青蒿来,咱们给章邯也送点去。” 周苛瞪大眼说:“咱们不攻城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帮助敌人?这不是资敌之罪么?” 韩信脸露微笑说:“这关中以后毕竟也是汉王的,他们将来都是汉王的子民,救他们是给汉王积福德。再者,他们现在无法出城弄药草,咱们主动施以援手,敌人对咱们感激不尽,还会有战斗力么?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周苛佩服不已:“大将军的见识真是远超凡人,还格外高风亮节,慈悲为怀。这一下敌人要跟咱们打仗,都不好意思拼命了。若不是大将军在此,我就误事了。” 韩信被他这么一个一本正经的老臣拍马屁,也是喜滋滋的。 大量的青蒿送进城去,果然也取得了效果。 过得几天,他就收到章邯送出来的礼物,自然是回报他的,其中主要是酒肉,还有一些珍玩玉器。 韩信亲自接收礼品,向左右笑道:“你们说,他送我这满车的酒肉,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的侍卫长叫做风奇,说道:“依小人看,他是想告诉我们,他们城内有酒有肉有余粮,有的是时间跟咱们耗下去,明着是送礼,其实有叫阵的意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点点头说:“你这小子,倒也有些悟性。” 风奇应声道:“跟着大将军做事,不能当糊涂虫。” 韩信令人开了一坛酒,就要尝尝酒味。 “将军不可,小心有毒!”风奇大呼。 “章邯乃是英雄,绝不会干这种事。”韩信仍是要喝。 风奇急了,一把抢过酒碗来,说:“就算章邯不是小人,他手底下未必没有。将军实在要喝,等小人先喝了,小人没事,将军再喝不迟。”说着仰脖子把酒喝了。 韩信见他如此小心,尽职尽责,工作还是做得不错,拍着他肩膀说:“你小子亲自尝毒,果然对本将军忠心耿耿啊!” 风奇恭恭敬敬说:“小人也只剩一片赤胆忠心了,谁叫小人还欠大将军一条命呢!” 原来他本是一个小兵,还特爱赌钱,有一次因为对方出老千,一怒之下,失手把人给杀了。在军中赌钱就是重罪,还杀人,那是妥妥地死罪。韩信要杀他的头,他却反提出一个无理要求,要先回去安置好老母,再回来领死。韩信本不愿听他啰嗦,只以为他想逃命,结果听其他士兵为他请命,说他真的是一个大孝子,于是不光放他回去,还专门给钱让他回去安置老母。 风奇也没有让人失望,没过多久,果然自己回来领死了。 韩信见他居然这么守信用,也是刮目相看,于是特赦了他,还提拔他当了侍卫长。 风奇也是感激涕零,从此对韩信死心塌地。 韩信却嫌他有时比较啰嗦,爱跟自己犟,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风奇这才说道:“可以了。” “我就说嘛,我与章邯乃是陆抗、羊祜之交,英雄相惜,肝胆相照,不用怀疑。大好美酒,倒让你小子先喝了。”韩信笑骂一声,喝了一碗酒,又赞,“果然是好酒啊,章邯倒是客气得很。” 众人听到陆抗、羊祜的名字,自然都是一脸懵,只怪自己孤陋寡闻,不知来历。 这时,负责清点礼物的后勤主管毛文说道:“大将军,你看这些珠宝怎么处置?” 韩信一看熠熠生光的珠宝,说道:“全部变现,充作军需好了。” 毛文一愣,赔笑说:“将军自己不留几件?” 韩信自从当了大将军,手里面阔绰,也不贪图这些身外之物,但转念一想,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自己若是不沾荤腥,搞得像一个圣人,反惹得刘邦所忌可不妙,于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窜珠子,一只玉麒麟,说道:“就这些吧。” 毛文忽然打开一只盒子,惊叹道:“呀,这腰带可真精美。” 韩信接过来一瞧,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玉带以洁白的狐皮作为底带,每隔一寸就镶着一块洁白无瑕的方玉,带扣的一块玉更是有着天然的龙鳞状,果然极是华美,摩挲着说:“果然不是凡品啊!” “礼帖上应该有所注明。”毛文一看礼帖,更是大惊失色,“原来是天琊宝带!” “那又怎样?” “是……秦始皇用的。” 这下轮到韩信大吃一惊了,乖乖不得了,这条狐皮玉带本来价值不菲不说,还是秦始皇御用的,那更是价值连城啊,不禁叹道:“好家伙,居然落到了我韩某人的手中。” 毛文凑趣道:“大将军不妨试试合身不?” 韩信是一个时刻把矛盾论刻在脑子里的人,本来在兴头上,忽转念一想,章邯把这种东西送给我,到底是什么居心,于是大声说:“这东西我不能要啊。” 毛文奇道:“为什么?” 韩信若有所思说:“你想想啊,废丘久攻不下,章邯又送了我这么大一件贵重礼物,汉王知道了,会不会怀疑我通敌?还有,我是汉王的大将军,秦始皇的东西怎么能穿在身上呢,这不是僭越么?章邯这老儿,舍得这么好的东西,不是算计我是什么?” 毛文恍然大悟说:“那要怎么办?” 韩信只好含泪舍弃,说:“我立刻派人,把腰带给他送回去。” 毛文忽然大呼说:“不行啊!” 韩信见他反应有点夸张,奇道:“怎么不行?” 毛文干笑一下,只说:“属下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大将军,你看,是这样的,秦始皇御用的东西多了去了,他用过的那些笔、砚之物,被不少王公贵族收藏着呢,也没有人说僭越啊,又不是传国玉玺,有什么忌讳?区区一条玉带,受得起,汉王也不会在意的。再说了,这玉带最后也不是秦始皇用的,据说是赐给了一个叫做黄靖庭的墨家首脑,也不知是怎么落到章邯手里的。” “当真?你怎知道这么清楚?”韩信问。 “这个……属下……也是偶然听说而已。”毛文吞吞吐吐说。 韩信见他神情稍微有点异样,当下也不怎么在意,本来也舍不得这条玉带,心想原来这条玉带跟墨家还有渊源,我是墨家弟子,收下了正合适,将来说不定还能转送给我小师父呢,于是打消了送回去的念头。 他忽然又想,算了,还是别送给我小师父了,我去找个地方,挖个洞,把它埋起来,做个记号,等我穿越回现代世界,再把它挖出来,不是一件妥妥的国宝么? 上交给国家,至少也能获得一面锦旗啊! 他这么想着,就把玉带围在了自己腰上,感觉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师父变表妹 这天晚上,韩信带了风奇等一众侍卫,巡视军营。 巡视一阵,有些内急,来到无人处小解。他刚解完,裤子还没穿好,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五个黑衣蒙面人,拔剑就向他刺来,明显是瞅准了他解手的间隙,侍卫离得稍远的时候才动手。 韩信没想到自己军营管理严格,还是有刺客混进来,拔腿就逃,一边大呼:“刺客,有刺客啊!” 风奇等人也就在三丈之外,大喝一声,急急忙忙赶来解围。 五个刺客立刻分出三人去抵挡护卫们,剩下两人就来杀韩信。 韩信裤子还没穿好,提着裤子哪里跑得快,只得回身拔剑抵挡,提着裤头的手却不能松,不然还得摔跟头,这一来难以发挥,左支右绌,窘迫不已。 而刺客的剑法也真了得,他就算有三只手也未必打得过。 刺客却也相当佩服他,一人骂道:“这鸟将军居然剑法也不弱,是个硬茬子……咦,用的还是墨子剑法,他妈的,墨子剑法被你用成这个鸟样,也不嫌丢人!” 韩信心想墨子剑法传天下,他认得也不稀奇,叫道:“你们是章邯派来刺杀我的人么?” 刺客一边加紧攻击,一边叫道:“不是。” 韩信一边吃力应付,一边又问:“那是项羽派来的人?” 刺客倒像是对项羽有深仇大恨,只骂道:“项羽是个什么混账东西!” 韩信听他声音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又说:“那你们好歹告诉我,为何杀我,让我死个明白!”他倒不是真的要跟刺客啰里啰嗦,只盼能分他们的心,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用的是缓兵之计。 转眼一看,自己的十来个侍卫已经被杀翻三人,竟然处于下风,不禁更是大急。 刺客叫嚣:“懒得跟你说,先杀了你再说。” 韩信抵挡不住,大呼不妙,今天小命要交代在这儿。 风奇甚是焦急,奋力冲开三个刺客的截堵,上前来救援韩信,然而他的身手,遇到这些真正的高手就显得平常了,啊的一声惨叫,被刺客三两招就刺倒了。他也真心护主,倒在地上,兀自抱着刺客的腿,死死不放,叫道:“大将军,你快走啊!” 刺客本想将他一剑了结,却说道:“你忠心护主,也是一个好汉,饶你一命。”然后一脚就将风奇给踢晕了。 韩信又惊又怒,见这刺客倒也是讲义气的人,于是用激将法叫道:“你们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等老子穿好裤子先。” 刺客气得笑了:“那也不过是让你死得体面一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见不奏效,又威胁说:“我的大队士兵马上就要赶来了,你们还不快逃,等死么?” 刺客也担心大队士兵赶来,于是更加加紧攻势,剑光如雪花一般飘来。 韩信只恨近来荒废了剑法,到了要用的时候就着急了,手忙脚乱使出聂氏剑法来。 “咦,他也会聂氏剑法?”另一个刺客说,声音有些娇嫩。 “你是个女子?”韩信微微吃惊。 刺客的剑招却仍然源源不断,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韩信一着急,左手松开,裤子掉下去了。 那刺客呀的一声,好似害羞一般,偏过头避开了目光。 “你果然是女子!”韩信确认了。 “是又怎样?”男刺客说。 韩信一看他们情状,又见他们使用的也是墨家剑法,脑中一闪光,又问:“你们莫非墨家弟子?” “是又怎样?” 韩信心中一动,又问:“你们莫非四大弟子和我的小师父,嬴姗姑娘?” 他这话一问,两个刺客立即住手了,女刺客十分讶异问:“你……你到底是谁?” 韩信本来是试探,不料竟猜对了,喜之不尽,说:“是我啊,小师父,我是你的好徒儿,我是韩信……我是唐涯啊!” 女刺客凑上前来,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向他盯了半晌,终于认了出来,说:“呀,你真的是唐涯,我的徒儿,小乞丐!”说着揭下脸上黑纱,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来。 “当然是我啊,你真的是我的小师父,啊,你已经长大了!”韩信见到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小姑娘,如今亭亭玉立,已是一个大美人儿,只是那娇俏的神情却依稀未变,不禁感叹时光荏苒。 师徒俩互相凝视着,阔别相逢,别有一番喜悦。 韩信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刺杀自己,见到小师父这个神情,该是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了,于是让两边人都住手了。先令人救治风奇等受伤的侍卫,然后把嬴姗和四大弟子都带到自己的大帐中说话。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差点就被你们杀了,你们连我也认不出了么?”韩信先问。 “黑夜之中,谁看得清楚。再说了,你以前是一个小乞丐,现在大变样了,就是白天也未必认得出。”袁天况震惊于他一个小小的乞丐,居然能够变成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那又为什么要杀我呢?”韩信问。 “我们要杀的是韩信,哪知道你就是韩信。”袁天况仍然是有点懵。 “是啊,为什么又要杀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呢?” 几人面面相觑,袁天况正要说话,庄青忽然咳嗽一声,说道:“告诉了你也无妨,是这样的,你们打下了三秦,这废丘是一座孤城了,咱们还想跟章邯联手,让三秦成为咱们的根据地。章邯好歹也曾经是一个秦将,而二小姐是秦朝的公主,咱们可以拉拢他,所以要杀你。” 韩信听着他这话就不靠谱,只是一个荒唐的借口罢了,见他们不肯说实话,也不逼问,说道:“竟是这样,看样子要让你们失望了啊,你们不会再对我动手吧?” 嬴姗摇摇头说:“你是我的弟子,自然不会再害你。我说什么也想不到,你这个汉国的大将军,竟然就是我原来的小乞丐徒儿。韩信,你是怎么当上大将军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不过能见到小师父,我还是很高兴的。”韩信说。 “你五年前不辞而别,后来我打听不到你,好生担心你的。”嬴姗说。 韩信见她的担心是真的,也很感动,说道:“当时不得已离开,我又何曾不担心师父,只怕师父被赵准害了,如今见到师父无恙,弟子也就放心了。” 袁天况忽然爆喝一声:“韩信,你还算不算墨家弟子?” 韩信心想他们又该刁难自己了,说:“我当然是墨家弟子了。” 袁天况不悦说:“你既然是墨家弟子,当初为何不辞而别?现在为什么不来二小姐跟前效力,偏偏要去当什么大将军?你眼里还有没有二小姐,又没有墨家了?” 韩信心想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完成与你们的大小姐,嬴柔姑娘的约定,你们这些糊涂蛋就不懂了,说道:“我当大将军也是为天下百姓造福,有何不可?” 袁天况逼问道:“你该知道咱们墨家的理想,是要自己亲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以墨家思想治天下,你去给刘邦效命,算怎么回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么为墨家做事,要么为刘邦做事,岂可首鼠两端也?” 韩信生怕这话被外面的人听到了,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被这几个打了鸡血的理想主义的家伙逼迫甚急,只好随口跟他胡扯,说道:“你懂什么,汉王也是亲墨家的,我要把他发展成咱们的人,一切不就好办了么?” 袁天况瞪大了眼,不肯相信。 三弟子管武也说:“我也信不着他。” 四弟子朱填也说:“他这样心不在焉的墨家弟子,咱们就不该收。” 韩信心想你们倒是把我开除墨籍啊,我还巴不得呢,当初还不是被你们逼着入墨的,话却不敢说出口,只说:“你们要我怎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入敌手 他话是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历史中没有这十万大军的事,我要把这件事抹平,地图不能落在别人手里,我得夺回来,想办法毁掉才是。 至于是不是对不住嬴姗,也顾不得了。 怪不得昨天毛文见到这条腰带,神色异样,那家伙该是知情的,所以极力劝阻自己把腰带送回给章邯,他就等着下手。 于是,韩信与嬴姗一起,带着一批侍卫,各骑一匹马出营,火急火燎往东边追去。 追了一阵,连遇几条岔路,侍卫们只好分开追。 韩信与嬴姗两人追上一条路,路上又问起腰带来历。 原来,当初黄天琼为了避秦乱世,率领一部分墨家弟子到了海外,准备营建海外基地,等时机成熟后举事。他们将一座叫做“寂寥岛”的海岛给征服了,把上面的土著全部收编了,共有十万大军。 然后他派人回来向他父亲黄靖庭钜子报告,说是只要黄靖庭点头,就率领人马杀回来推翻暴秦。恰巧当时秦始皇有意拉拢墨家,使用了怀柔政策。黄靖庭一时优柔寡断,没有同意。因此黄天琼就成了海外断线的风筝,不过,他却画了一张去海岛地图,让黄靖庭可以随时派人去传令。黄靖庭于是将地图缝在了秦始皇赐的玉带内。 后来黄靖庭死后,玉带不翼而飞,一直下落不明,直到章邯有一次剿匪,从土匪窝里面搜出来。 章邯却不知道玉带的来历,送来给了韩信。 韩信这才知道玉带大有故事,与嬴姗加紧去追。 追到一处山谷中,只见毛文果然就骑了马在前面逃。 韩信一边追,一边大声叫道:“毛文,原来你这家伙是奸细,藏得可够深的啊!你到底是谁的人?快快留下腰带,饶你不死。” 毛文却似乎有恃无恐,忽然勒转马头说道:“韩信,咱们还不知道是谁抓谁呢!” 忽然间,只见四周乱石林木后面冒出许多黑衣人来。 韩信大吃一惊,不料反进入了包围圈,自己是一个大将军,轻率出营,已然是大忌,这一被捉,大军群龙无首,那还了得!正想拔剑跟他们拼了,忽然脖子上一麻,就中了一只毒针,片刻间天旋地转,栽倒马下,昏了过去。 韩信醒来过后,只见已在一个地宫之中。 往身旁一看,嬴姗跟自己一样,也被绑了起来,这时也刚好醒转来。看样子两人中的是迷药一般的毒针,只是昏迷,并无大碍。 四周站着几排黑衣人,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墨家弟子无疑了。 再一看最前头,石座上坐着一人,容貌似曾相识。 “郭显,你凭什么抓咱们!”韩信大喝一声,认出了他,没想到居然是他。上次从他手里逃脱了,这一次却还是栽在他手里。 此人正是秦墨灵子排行第四的郭显,只见他左手拿着钜子令,右手拿着那一条玉带,都是从嬴姗身上得来的,显然已经回答了韩信的疑问。郭显那干瘪刻满皱纹的脸此刻因为过于激动而不住颤抖,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郭显,你干嘛抓我,快把东西还我!”嬴姗很是恼怒。 “这可是笑话了,小丫头,这两件东西本来就是墨家之物,怎说是你的?”郭显呵呵大笑。 “你也是灵子,我也是灵子,你凭什么从我手里抢?”嬴姗争辩。 “你这钜子令本来就得来不正,说,你们姐妹俩到底有没有害死你们的师父,上一任钜子?”郭显突然声色俱厉。 “我们没有,休想冤枉我们……”嬴姗很委屈。 “将来会查清的,不过这两件东西是不能还你了。”郭显说。 “凭什么?你岂能私吞?这玉带是用来找黄天琼灵子的,这钜子令是用来交给黄天琼灵子的,你拿去干什么?”嬴姗质问。 “我也是要去找黄天琼灵子啊,只不过这两件东西不能交给你保管,我以前是排行第四的灵子,现在嘛,你姐姐死了,黄天琼和徐福都在海外,我才是实际上的秦墨第一啊,理应由我保管。”郭显说。 嬴姗知道他动手硬抢,多半没安好心,快要哭出来说:“你还给我,我要去迎黄天琼灵子。” 郭显冷笑一声说:“迎接黄天琼灵子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嘛,海岛一个来回遥遥无期,一个不小心还会葬身鱼腹,而墨家不可一日没有首脑,有了这块钜子令,我才可以做代理钜子。你私藏钜子令这么久,致使墨家一直不能选钜子,我没来治你的罪,就是轻饶了你!” 嬴姗听他果然有野心,要做代理钜子,急了说道:“你凭什么做代理钜子?谁服你?” 郭显大怒说:“除了我,谁还有资格?” 嬴姗不服气说:“就算是代理钜子,也是选出来的,岂能自任?你要当代理钜子,至少也要得到三枚长灵子印的认可,我才听你的。” 郭显气得吹胡子说:“小丫头,你不提长灵子印也就罢了,你一提长灵子印,我就生气。三枚长灵子就是你爷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秦始皇搞出来的鬼玩意儿,目的就是为了分化咱们墨家,秦始皇那个混账老东西……” 嬴姗涨红了脸说:“不许你骂我爷爷!” 郭显不理,继续数落秦始皇的罪过,说道:“当初李斯搞出‘侠以武犯禁’的事件,致使咱们墨家遭到秦始皇打击,后来秦始皇见咱们不容易对付,又改为怀柔政策,甚至用了黄靖庭钜子当大官,说是要重用墨家思想,其实呢,他却是要从内部瓦解咱们。这三枚长灵子印就是当时赐下来的,说什么秦、楚、齐三墨各持一枚长灵子印,商议大事都要经过三枚长灵子印认可,有助于墨家的团结。结果呢,黄靖庭钜子一死,三墨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就迅速分裂了。不是秦始皇作的恶,却是什么?” 嬴姗无法否则这是事实,只说道:“三墨本来就貌合神离,不能全怪我爷爷……” 郭显冷哼一声,又继续说:“你爷爷干的坏事又何止于此?他表面上对黄靖庭钜子很亲热,暗中却下毒手,赐给黄靖庭钜子的一种叫做茵犀香的熏香中,暗藏毒药,结果就把黄靖庭钜子给毒死了。他先拉拢黄靖庭钜子,然后赐三枚长灵子印,再然后害死了黄靖庭钜子,一套连环计下来,很快就把咱们墨家弄成一盘散沙,果然是好手段啊!” 韩信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心想如果这些是真的,那秦始皇将墨家玩弄于股掌之间,套路真是太厉害了。 只见嬴姗作为秦始皇的孙女,羞愧得低下头去,看来果然是真的。 郭显还在滔滔不绝说:“要不是咱们中了秦始皇的这一剂迷魂汤,早就推翻秦朝了,天下哪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爷爷害苦百姓,害苦墨家,你说,我还需要三枚长灵子印认可么?” 他说来说去半天,还是要当代理钜子,要当代理钜子,就得说服尽可能多的灵子,不然哪里跟二人啰嗦,毕竟嬴姗还是继承了嬴柔的势力。 他数落秦始皇的罪状,意思也是在说,这钜子令,你这丫头没有资格拿了。 嬴姗无言可答,不知怎么争辩才是。 韩信不忍她被欺负,就向郭显叫嚣道:“喂,你有完没完,咱们好歹都是墨家弟子,都是自己人,不能窝里斗啊。快把咱们松了,你绑着咱们,还想把咱们说服,真是想得美。”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束缚。 郭显走到他跟前,说道:“你这家伙也真了得,几个月之前见到你,你还是一个小逃兵,现在摇身一变,倒成了大将军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关入囚牢 韩信急着要脱身,软话中带着威胁,说:“是啊,我昏迷的时间也不久,料来这里应该还在三秦之地,你们把我抓了,小心我的大军掘地三尺,把你们挖出来,最好把咱们放了,一切好说。” 郭显心想这小子是墨家弟子,又是大将军,大有可以利用之处,于是和颜悦色说道:“当然,咱们当然都是自己人,怕你们反抗乱来,不得已绑了,可委屈二位了。韩兄弟,你可认可我这个代理钜子么?”他口中这么说,仍不给二人松绑。 韩信知道他的野心,说是代理钜子,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下一步他就想当真的钜子了,说道:“只要别的灵子都承认你,咱们再承认你也不迟,是这个道理吧?” 郭显正苦于支持自己的人不多,心想连他们都拿不下,怎么拿下其他灵子,怒道:“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整合墨家,难道就要墨家这么分散下去?到时候迎回了黄天琼灵子,让他当真的钜子,不是皆大欢喜么?你们不为大局着想,就是不忠于墨家。” 韩信知道他都是花言巧语,心想这家伙急于求成,居然来硬的,野心大,手段却不怎么高明,也不激怒他,总是给他打太极,说道:“这种事情光是咱们商量怎么行呢,至少也要召集更多灵子,一起来开个会决定下嘛。” 郭显懒得跟二人费嘴皮子了,说道:“把二人拉下去,关起来。” 嬴姗气恼道:“你凭什么关咱们?” 郭显恨恨说:“你们姐妹还是害死南星寒钜子的疑犯,我难道能将你们放了?小丫头,我可告诉你了,咱们最好有一个代理钜子,趁早把南星寒钜子的死因查清楚,才能还你清白不是?” 他这话潜在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认我当钜子,我说不定还可以徇私帮你洗脱嫌疑,算是咱们各得其所。 嬴姗倔强说:“你就是把咱们关一百年,我也不会认你的。” 郭显咬牙切齿说:“那就关到你们醒悟为止……把杂物间的东西都堆到过道上,把他师徒俩都关到杂物间去。” “什么,你要把咱们关一起?”韩信心想我跟师父孤男寡女,那怎么行?怀疑起他的险恶之心,大怒道:“你岂能如此卑鄙,拿我师父的名声来威胁咱们!” 郭显却阴笑说:“我哪有威胁你们,只是关一个房间,容易看管而已。再说了,咱们这儿又没有牢房,石屋子都住满了,哪有那么多房间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没用铁链把你们锁在墙角就不错了,那杂物间还有一个小隔间呢,关你们师徒俩正合适。” 韩信知道哪里会腾不出房间,不过是故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给自己难堪而已,却是无计可施。 其他弟子也是面面相觑,一个女弟子站出来说:“灵子,这只怕不妥吧,他们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再多腾一个房间出来给他们好了。” 韩信心想这姑娘人倒不错,一眼瞧去,只见她十八九岁,跟嬴姗年纪差不多,眉清目秀,雅致天然,双颊晕红,正如一颗明珠在火光下熠熠生光,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 郭显不悦说:“玉子,他们冥顽不灵,你怎还帮他们说话?” 叫玉子的姑娘说道:“咱们毕竟都是同门,只怕嬴灵子的人找上门来,咱们不好回话,不如将他们放了,以免激化矛盾,同室操戈,以后再慢慢说服他们也就是了……” 郭显怒喝一声:“越说越不像话了,放了他们,你有办法联合墨家么?看来我平时就不该惯着你,你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玉子姑娘忙说:“不敢,那听灵子大人的就是。” 郭显挥挥手说:“还不带下去。” 于是,玉子姑娘就和另外一个男弟子来押二人下去。 韩信还以为他们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看样子却又不像,这时已偷偷挣开了绳索,忽然一出手,一手刀击在那男弟子的脖子上,将他敲晕,跟着一个跨步,已将玉子姑娘制住,然后拔出她的腰刀,抵在她胸口,将她当做人质,说道:“钜子令和玉带你们可以先留着,先放咱们出去。” 郭显不料他出手这样快,急道:“你住手,咱们又不会害你,你慌什么!” 韩信无暇理会墨家事务,不能丢开几万大军不管,说道:“啰嗦什么,到底放是不放?” 郭显冷冷说:“我偏不放,看你胆敢如何!” 韩信卡住了玉子姑娘的脖子,说道:“当真不放?再过片刻,她可就要窒息而死了。” 郭显指着他骂道:“小畜生,你要敢杀她,你也走不出去。” 其他弟子纷纷呼喝,拔剑把韩信围着,要他放人。 韩信向来不忍对女人下手,尤其是漂亮女人,尤其她刚才还给自己说过好话,不得已对她出手,是因为见到她是郭显亲随之人,不料郭显比自己沉得住气,显得已经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倒无可奈何了。见到玉子姑娘脸色已经绛红,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来,将她放了,一番挣扎可算白费了。 玉子姑娘知道他是心软,其实并没有对自己下重手,不禁盯了他一眼。 韩信与嬴姗被关在了一个房间。 两个人在里面靠石壁呆坐着,洞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知日月长,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韩信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郁闷发愁,说道:“你们这些灵子部都很隐蔽,我的人也找不来,这可怎么是好?” 嬴姗也闷闷不乐,说:“钜子令我小心保护了这么久,没被赵准夺去,却被他夺去了。” 韩信叹气说:“算了,现在不说这些了……这个鬼地方,闷也闷死了……哎,他们非把咱们关在一起,明明就是故意要咱们难堪,不过徒儿并没有什么难为情,只是苦了师父。” 嬴姗不一下就涨红了脸,说:“你能不能……转过去?” 韩信立时会意,她是要小解,看样子是憋了好一会儿了,忙背过身去,说道:“放心,师父,我绝不偷看。” “你……把耳朵也捂上……” 韩信又是尴尬,又是好笑,乖乖捂上耳朵,过得一会儿,还是听见了她的动静,心想这么小一个地方,避也避不开,真是难为她了。 “好了,可以了。”嬴姗坐了回来,脸色仍是通红。 韩信对她并无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只说:“既来之则安之,师父,我刚看了,这个石门结实得很,咱们靠自己是逃不出去的。好在郭显也不能杀了我们,咱们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难道咱们就一直被他关着么?”嬴姗快要哭出来。 “要不然咱们先假装答应他,认他当钜子,逃出去后,再跟他翻脸?”韩信比她更着急。 “岂能如此?咱们墨者说话是要算数的。” “那可难办了啊……” 两人正说着,有饮食从门缝中送进来,除了面饼,居然还有烤鸡,对于饮食清淡的地宫,那是妥妥的大餐了。可见郭显确实是有意拉拢他们,在别的方面都很客气。 “我不吃他们的东西。”嬴姗使起性子来。 “这样不行啊,是他们作恶,错的是他们,咱们岂能跟自己过不去?会饿坏身子的。”韩信向来不肯吃眼前亏。 “岂能没有一点骨气?他们见我饿死都不听他们的,自然会放我。”嬴姗脸上仍是倔强的神情。 “师父不吃,那弟子也不能吃了。”韩信放下碗筷,肚子中呱呱乱叫。 “我又没让你跟着我饿,你吃就是了。”嬴姗倒挺心疼他。 “师父不吃,我不敢吃。”韩信使用苦肉计。 嬴姗心软,没有办法,只得勉强吃了两口。 韩信好说歹说,又劝她多吃了两口,说道:“这就对了嘛,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去。”跟着也狼吞虎咽吃了不少。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药 韩信急着要脱身,软话中带着威胁,说:“是啊,我昏迷的时间也不久,料来这里应该还在三秦之地,你们把我抓了,小心我的大军掘地三尺,把你们挖出来,最好把咱们放了,一切好说。” 郭显心想这小子是墨家弟子,又是大将军,大有可以利用之处,于是和颜悦色说道:“当然,咱们当然都是自己人,怕你们反抗乱来,不得已绑了,可委屈二位了。韩兄弟,你可认可我这个代理钜子么?”他口中这么说,仍不给二人松绑。 韩信知道他的野心,说是代理钜子,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下一步他就想当真的钜子了,说道:“只要别的灵子都承认你,咱们再承认你也不迟,是这个道理吧?” 郭显正苦于支持自己的人不多,心想连他们都拿不下,怎么拿下其他灵子,怒道:“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整合墨家,难道就要墨家这么分散下去?到时候迎回了黄天琼灵子,让他当真的钜子,不是皆大欢喜么?你们不为大局着想,就是不忠于墨家。” 韩信知道他都是花言巧语,心想这家伙急于求成,居然来硬的,野心大,手段却不怎么高明,也不激怒他,总是给他打太极,说道:“这种事情光是咱们商量怎么行呢,至少也要召集更多灵子,一起来开个会决定下嘛。” 郭显懒得跟二人费嘴皮子了,说道:“把二人拉下去,关起来。” 嬴姗气恼道:“你凭什么关咱们?” 郭显恨恨说:“你们姐妹还是害死南星寒钜子的疑犯,我难道能将你们放了?小丫头,我可告诉你了,咱们最好有一个代理钜子,趁早把南星寒钜子的死因查清楚,才能还你清白不是?” 他这话潜在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认我当钜子,我说不定还可以徇私帮你洗脱嫌疑,算是咱们各得其所。 嬴姗倔强说:“你就是把咱们关一百年,我也不会认你的。” 郭显咬牙切齿说:“那就关到你们醒悟为止……把杂物间的东西都堆到过道上,把他师徒俩都关到杂物间去。” “什么,你要把咱们关一起?”韩信心想我跟师父孤男寡女,那怎么行?怀疑起他的险恶之心,大怒道:“你岂能如此卑鄙,拿我师父的名声来威胁咱们!” 郭显却阴笑说:“我哪有威胁你们,只是关一个房间,容易看管而已。再说了,咱们这儿又没有牢房,石屋子都住满了,哪有那么多房间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没用铁链把你们锁在墙角就不错了,那杂物间还有一个小隔间呢,关你们师徒俩正合适。” 韩信知道哪里会腾不出房间,不过是故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急着要脱身,软话中带着威胁,说:“是啊,我昏迷的时间也不久,料来这里应该还在三秦之地,你们把我抓了,小心我的大军掘地三尺,把你们挖出来,最好把咱们放了,一切好说。” 郭显心想这小子是墨家弟子,又是大将军,大有可以利用之处,于是和颜悦色说道:“当然,咱们当然都是自己人,怕你们反抗乱来,不得已绑了,可委屈二位了。韩兄弟,你可认可我这个代理钜子么?”他口中这么说,仍不给二人松绑。 韩信知道他的野心,说是代理钜子,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下一步他就想当真的钜子了,说道:“只要别的灵子都承认你,咱们再承认你也不迟,是这个道理吧?” 郭显正苦于支持自己的人不多,心想连他们都拿不下,怎么拿下其他灵子,怒道:“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整合墨家,难道就要墨家这么分散下去?到时候迎回了黄天琼灵子,让他当真的钜子,不是皆大欢喜么?你们不为大局着想,就是不忠于墨家。” 韩信知道他都是花言巧语,心想这家伙急于求成,居然来硬的,野心大,手段却不怎么高明,也不激怒他,总是给他打太极,说道:“这种事情光是咱们商量怎么行呢,至少也要召集更多灵子,一起来开个会决定下嘛。” 郭显懒得跟二人费嘴皮子了,说道:“把二人拉下去,关起来。” 嬴姗气恼道:“你凭什么关咱们?” 郭显恨恨说:“你们姐妹还是害死南星寒钜子的疑犯,我难道能将你们放了?小丫头,我可告诉你了,咱们最好有一个代理钜子,趁早把南星寒钜子的死因查清楚,才能还你清白不是?” 他这话潜在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认我当钜子,我说不定还可以徇私帮你洗脱嫌疑,算是咱们各得其所。 嬴姗倔强说:“你就是把咱们关一百年,我也不会认你的。” 郭显咬牙切齿说:“那就关到你们醒悟为止……把杂物间的东西都堆到过道上,把他师徒俩都关到杂物间去。” “什么,你要把咱们关一起?”韩信心想我跟师父孤男寡女,那怎么行?怀疑起他的险恶之心,大怒道:“你岂能如此卑鄙,拿我师父的名声来威胁咱们!” 郭显却阴笑说:“我哪有威胁你们,只是关一个房间,容易看管而已。再说了,咱们这儿又没有牢房,石屋子都住满了,哪有那么多房间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没用铁链把你们锁在墙角就不错了,那杂物间还有一个小隔间呢,关你们师徒俩正合适。” 韩信知道哪里会腾不出房间,不过是故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急着要脱身,软话中带着威胁,说:“是啊,我昏迷的时间也不久,料来这里应该还在三秦之地,你们把我抓了,小心我的大军掘地三尺,把你们挖出来,最好把咱们放了,一切好说。” 郭显心想这小子是墨家弟子,又是大将军,大有可以利用之处,于是和颜悦色说道:“当然,咱们当然都是自己人,怕你们反抗乱来,不得已绑了,可委屈二位了。韩兄弟,你可认可我这个代理钜子么?”他口中这么说,仍不给二人松绑。 韩信知道他的野心,说是代理钜子,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下一步他就想当真的钜子了,说道:“只要别的灵子都承认你,咱们再承认你也不迟,是这个道理吧?” 郭显正苦于支持自己的人不多,心想连他们都拿不下,怎么拿下其他灵子,怒道:“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整合墨家,难道就要墨家这么分散下去?到时候迎回了黄天琼灵子,让他当真的钜子,不是皆大欢喜么?你们不为大局着想,就是不忠于墨家。” 韩信知道他都是花言巧语,心想这家伙急于求成,居然来硬的,野心大,手段却不怎么高明,也不激怒他,总是给他打太极,说道:“这种事情光是咱们商量怎么行呢,至少也要召集更多灵子,一起来开个会决定下嘛。” 郭显懒得跟二人费嘴皮子了,说道:“把二人拉下去,关起来。” 嬴姗气恼道:“你凭什么关咱们?” 郭显恨恨说:“你们姐妹还是害死南星寒钜子的疑犯,我难道能将你们放了?小丫头,我可告诉你了,咱们最好有一个代理钜子,趁早把南星寒钜子的死因查清楚,才能还你清白不是?” 他这话潜在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认我当钜子,我说不定还可以徇私帮你洗脱嫌疑,算是咱们各得其所。 嬴姗倔强说:“你就是把咱们关一百年,我也不会认你的。” 郭显咬牙切齿说:“那就关到你们醒悟为止……把杂物间的东西都堆到过道上,把他师徒俩都关到杂物间去。” “什么,你要把咱们关一起?”韩信心想我跟师父孤男寡女,那怎么行?怀疑起他的险恶之心,大怒道:“你岂能如此卑鄙,拿我师父的名声来威胁咱们!” 郭显却阴笑说:“我哪有威胁你们,只是关一个房间,容易看管而已。再说了,咱们这儿又没有牢房,石屋子都住满了,哪有那么多房间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没用铁链把你们锁在墙角就不错了,那杂物间还有一个小隔间呢,关你们师徒俩正合适。” 韩信知道哪里会腾不出房间,不过是故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诡计 , 韩信扑上身去,搂住她就是一个热吻。 他正在对小公主上下其手的时候,吱呀一声,石门忽然开了。 韩信尴尬不已,只以为敌人来抓现行,忙给小公主掩好衣衫,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叫做玉子的姑娘。 玉子姑娘见到这等情形,只以为韩信兽性发作,企图非礼自己的师父,走上前来,啪地打了他一个巴掌,骂道:“原来你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简直畜生!” 韩信心想她定然还不知道药的事,委屈说道:“还不是你们……你来干嘛?” 玉子姑娘不答,手持一柄剑,望向小公主说道:“要我先杀了这家伙吗?” 小公主挣扎起来,红着脸急说:“不要,他……他没有欺负我。” 玉子姑娘看着两人,表情怪怪的。 韩信挨了她一个巴掌,反而清醒了一半,才知道痛觉是可以缓解这药物的,见她只身而来,又问:“你来干嘛,不怕我再挟持你么?” 玉子姑娘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来放了你们。” 韩信大喜道:“当真?” 玉子姑娘说:“我不愿你们两个灵子间起争端而已,嬴灵子,咱们走吧,现在地宫中的人都在睡觉,我带你们出去。” 小公主很是感激说:“我就知道姑娘你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呢?” 玉子姑娘说:“敝姓何,叫我何玉就可以了。” 小公主又担心说:“你放了我们,不会被责罚么?” 何玉摇头说:“没事的,他们又还不知道是我放走你们的。再说了,就算知道了,郭灵子待我与别的弟子不同,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小公主好奇之下,多问一句:“他为什么待你跟别的弟子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姐姐……”何玉拉着她出去,说,“先不说这些,我是偷的钥匙,只怕一会儿被发现了,咱们先走。” 韩信此时鼻血也不流了,情欲渐渐消退,知道这种药也不需要解药,也就不去措意,跟在她们后面。 三人才走几步,忽然两个黑影就从巷子中转出来。 其中一人正是先前被韩信敲晕的那弟子,他一看这情况,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怒道:“师妹,你岂能放了他们?” 何玉手握剑柄,皱眉说:“我不想墨家灵子们内讧而已,你要挡我吗?” 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扑上身去,搂住她就是一个热吻。 他正在对小公主上下其手的时候,吱呀一声,石门忽然开了。 韩信尴尬不已,只以为敌人来抓现行,忙给小公主掩好衣衫,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叫做玉子的姑娘。 玉子姑娘见到这等情形,只以为韩信兽性发作,企图非礼自己的师父,走上前来,啪地打了他一个巴掌,骂道:“原来你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简直畜生!” 韩信心想她定然还不知道药的事,委屈说道:“还不是你们……你来干嘛?” 玉子姑娘不答,手持一柄剑,望向小公主说道:“要我先杀了这家伙吗?” 小公主挣扎起来,红着脸急说:“不要,他……他没有欺负我。” 玉子姑娘看着两人,表情怪怪的。 韩信挨了她一个巴掌,反而清醒了一半,才知道痛觉是可以缓解这药物的,见她只身而来,又问:“你来干嘛,不怕我再挟持你么?” 玉子姑娘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来放了你们。” 韩信大喜道:“当真?” 玉子姑娘说:“我不愿你们两个灵子间起争端而已,嬴灵子,咱们走吧,现在地宫中的人都在睡觉,我带你们出去。” 小公主很是感激说:“我就知道姑娘你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呢?” 玉子姑娘说:“敝姓何,叫我何玉就可以了。” 小公主又担心说:“你放了我们,不会被责罚么?” 何玉摇头说:“没事的,他们又还不知道是我放走你们的。再说了,就算知道了,郭灵子待我与别的弟子不同,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小公主好奇之下,多问一句:“他为什么待你跟别的弟子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姐姐……”何玉拉着她出去,说,“先不说这些,我是偷的钥匙,只怕一会儿被发现了,咱们先走。” 韩信此时鼻血也不流了,情欲渐渐消退,知道这种药也不需要解药,也就不去措意,跟在她们后面。 三人才走几步,忽然两个黑影就从巷子中转出来。 其中一人正是先前被韩信敲晕的那弟子,他一看这情况,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怒道:“师妹,你岂能放了他们?” 何玉手握剑柄,皱眉说:“我不想墨家灵子们内讧而已,你要挡我吗?” 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扑上身去,搂住她就是一个热吻。 他正在对小公主上下其手的时候,吱呀一声,石门忽然开了。 韩信尴尬不已,只以为敌人来抓现行,忙给小公主掩好衣衫,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叫做玉子的姑娘。 玉子姑娘见到这等情形,只以为韩信兽性发作,企图非礼自己的师父,走上前来,啪地打了他一个巴掌,骂道:“原来你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简直畜生!” 韩信心想她定然还不知道药的事,委屈说道:“还不是你们……你来干嘛?” 玉子姑娘不答,手持一柄剑,望向小公主说道:“要我先杀了这家伙吗?” 小公主挣扎起来,红着脸急说:“不要,他……他没有欺负我。” 玉子姑娘看着两人,表情怪怪的。 韩信挨了她一个巴掌,反而清醒了一半,才知道痛觉是可以缓解这药物的,见她只身而来,又问:“你来干嘛,不怕我再挟持你么?” 玉子姑娘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来放了你们。” 韩信大喜道:“当真?” 玉子姑娘说:“我不愿你们两个灵子间起争端而已,嬴灵子,咱们走吧,现在地宫中的人都在睡觉,我带你们出去。” 小公主很是感激说:“我就知道姑娘你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呢?” 玉子姑娘说:“敝姓何,叫我何玉就可以了。” 小公主又担心说:“你放了我们,不会被责罚么?” 何玉摇头说:“没事的,他们又还不知道是我放走你们的。再说了,就算知道了,郭灵子待我与别的弟子不同,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小公主好奇之下,多问一句:“他为什么待你跟别的弟子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姐姐……”何玉拉着她出去,说,“先不说这些,我是偷的钥匙,只怕一会儿被发现了,咱们先走。” 韩信此时鼻血也不流了,情欲渐渐消退,知道这种药也不需要解药,也就不去措意,跟在她们后面。 三人才走几步,忽然两个黑影就从巷子中转出来。 其中一人正是先前被韩信敲晕的那弟子,他一看这情况,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怒道:“师妹,你岂能放了他们?” 何玉手握剑柄,皱眉说:“我不想墨家灵子们内讧而已,你要挡我吗?” 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内讧 , 韩信本以为他只是有野心,卑鄙了点,没想到实在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对自己亲信的弟子都这么下得了狠手,这种人当了墨家灵子,简直是给墨家招黑,墨家真是没落了啊,教中这么多败类。又想幸亏范丘他们是害不到了,那位叫做张虎的老兄却危险,得告诉范丘,叫他想办法。 又听得郭显说道:“我已经派人拿着地图去海外找黄天琼了,不过从地图上来看,路程还有些远。” 毛文应道:“真要去找他啊,那他回来了,灵子的钜子还有得做么?” 郭显笑笑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傻,我只是要他带着那十万大军回来,而我的人会在路上将他害死,那时候我已经是钜子了,这十万大军自然归我指挥。” 四个弟子齐说:“灵子英明啊!” 郭显自以为得计,大喜说道:“等我当了开国皇帝,你们都是大大的功臣啊!” 四个弟子齐呼:“灵子万岁,不,钜子万岁,不,皇上万岁。” 韩信心想做你的春秋大梦,想到他们真要把黄天琼的大军迎回来,还是着急,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郭显安排停当,就让几人先下去了,又躺回床上来,不一会儿就呼噜声大起。 韩信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见到墙上挂着剑,就想在睡梦中把他干掉,转念一想,他的险恶面目还没有在其他弟子面前揭露,就这样杀了他,其他弟子只会为他报仇,反而不妙,只好先饶他一条小命,看见钜子令端端正正放在他的床头,于是取了来,揣入怀中,转身就去找小公主去了。 终于找到原路回去,与小公主汇合,三人一起逃出地宫。 外面是一片山林,看看天色,都已经旭日东升了。 逃得一阵,范丘忽停步说道:“二位可自去,我送你们到这里,也该回去了。他们再来追你们,你们躲一躲也就是了。二位也知道了咱们地宫的位置,还望不要前来报复才是啊,委屈之处,多多担待。” 韩信问道:“你还要回去?” 范丘点头说:“我只是想救二位出来,并没想叛出师门,这就得回去请罪了。” 韩信摇头苦笑,于是将郭显要害他和张虎的事情说了。 范丘大吃一惊:“你说师父要害我?” “不错,都是我亲耳听见的,看来你救了我们的同时,也算救了你自己,不然留在里面,就死得稀里糊涂了,你这师父道貌岸然啊,他平时伪装得好,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你还要回去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本以为他只是有野心,卑鄙了点,没想到实在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对自己亲信的弟子都这么下得了狠手,这种人当了墨家灵子,简直是给墨家招黑,墨家真是没落了啊,教中这么多败类。又想幸亏范丘他们是害不到了,那位叫做张虎的老兄却危险,得告诉范丘,叫他想办法。 又听得郭显说道:“我已经派人拿着地图去海外找黄天琼了,不过从地图上来看,路程还有些远。” 毛文应道:“真要去找他啊,那他回来了,灵子的钜子还有得做么?” 郭显笑笑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傻,我只是要他带着那十万大军回来,而我的人会在路上将他害死,那时候我已经是钜子了,这十万大军自然归我指挥。” 四个弟子齐说:“灵子英明啊!” 郭显自以为得计,大喜说道:“等我当了开国皇帝,你们都是大大的功臣啊!” 四个弟子齐呼:“灵子万岁,不,钜子万岁,不,皇上万岁。” 韩信心想做你的春秋大梦,想到他们真要把黄天琼的大军迎回来,还是着急,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郭显安排停当,就让几人先下去了,又躺回床上来,不一会儿就呼噜声大起。 韩信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见到墙上挂着剑,就想在睡梦中把他干掉,转念一想,他的险恶面目还没有在其他弟子面前揭露,就这样杀了他,其他弟子只会为他报仇,反而不妙,只好先饶他一条小命,看见钜子令端端正正放在他的床头,于是取了来,揣入怀中,转身就去找小公主去了。 终于找到原路回去,与小公主汇合,三人一起逃出地宫。 外面是一片山林,看看天色,都已经旭日东升了。 逃得一阵,范丘忽停步说道:“二位可自去,我送你们到这里,也该回去了。他们再来追你们,你们躲一躲也就是了。二位也知道了咱们地宫的位置,还望不要前来报复才是啊,委屈之处,多多担待。” 韩信问道:“你还要回去?” 范丘点头说:“我只是想救二位出来,并没想叛出师门,这就得回去请罪了。” 韩信摇头苦笑,于是将郭显要害他和张虎的事情说了。 范丘大吃一惊:“你说师父要害我?” “不错,都是我亲耳听见的,看来你救了我们的同时,也算救了你自己,不然留在里面,就死得稀里糊涂了,你这师父道貌岸然啊,他平时伪装得好,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你还要回去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本以为他只是有野心,卑鄙了点,没想到实在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对自己亲信的弟子都这么下得了狠手,这种人当了墨家灵子,简直是给墨家招黑,墨家真是没落了啊,教中这么多败类。又想幸亏范丘他们是害不到了,那位叫做张虎的老兄却危险,得告诉范丘,叫他想办法。 又听得郭显说道:“我已经派人拿着地图去海外找黄天琼了,不过从地图上来看,路程还有些远。” 毛文应道:“真要去找他啊,那他回来了,灵子的钜子还有得做么?” 郭显笑笑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傻,我只是要他带着那十万大军回来,而我的人会在路上将他害死,那时候我已经是钜子了,这十万大军自然归我指挥。” 四个弟子齐说:“灵子英明啊!” 郭显自以为得计,大喜说道:“等我当了开国皇帝,你们都是大大的功臣啊!” 四个弟子齐呼:“灵子万岁,不,钜子万岁,不,皇上万岁。” 韩信心想做你的春秋大梦,想到他们真要把黄天琼的大军迎回来,还是着急,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郭显安排停当,就让几人先下去了,又躺回床上来,不一会儿就呼噜声大起。 韩信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见到墙上挂着剑,就想在睡梦中把他干掉,转念一想,他的险恶面目还没有在其他弟子面前揭露,就这样杀了他,其他弟子只会为他报仇,反而不妙,只好先饶他一条小命,看见钜子令端端正正放在他的床头,于是取了来,揣入怀中,转身就去找小公主去了。 终于找到原路回去,与小公主汇合,三人一起逃出地宫。 外面是一片山林,看看天色,都已经旭日东升了。 逃得一阵,范丘忽停步说道:“二位可自去,我送你们到这里,也该回去了。他们再来追你们,你们躲一躲也就是了。二位也知道了咱们地宫的位置,还望不要前来报复才是啊,委屈之处,多多担待。” 韩信问道:“你还要回去?” 范丘点头说:“我只是想救二位出来,并没想叛出师门,这就得回去请罪了。” 韩信摇头苦笑,于是将郭显要害他和张虎的事情说了。 范丘大吃一惊:“你说师父要害我?” “不错,都是我亲耳听见的,看来你救了我们的同时,也算救了你自己,不然留在里面,就死得稀里糊涂了,你这师父道貌岸然啊,他平时伪装得好,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你还要回去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张良的情事 , 郭显见他们抓了自己派出去的人,而对方来人不少,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都是污蔑,岂能信他们的!” 张良踢了一个俘虏一脚,说道:“你来说说,是真是假?” 那弟子肯替郭显去干坏事,本来也是小人之流,自然贪生怕死,小命拿捏在别人手里,不敢强硬,吞吞吐吐说:“是……是真的。” 郭显大怒说:“张良是楚墨,与我秦墨本来不合,况且他跟我还有私仇,必然是屈打成招来害我,你们万万不可信他。” 张良冷冷说:“郭显,你还知道跟我有私仇。这仇我已经忍了十三年了,是时候找你算账了。” 郭显见到自己的人数还是大有优势,也不惊慌,大笑几声,回身说:“玉子,害死你姐姐的仇人就在眼前,你说咱们能不能放过他?” 何玉落下马来,拔剑出鞘,挺身上前,深蹙蛾眉说:“张良,你害死我姐姐,还敢上门来!” 一时间,场上的焦点忽然变了。韩信、小公主等人见到这情形,才知他们几人之间还有仇怨纠葛,颇感意外。 张良轻叹一声,也不否认,说:“是的,你姐姐是因我而死。” 何玉咬牙切齿说:“你都承认了?” 张良又点点头:“是我害了她。” 何玉提剑指着他:“那我要给姐姐报仇。” 张良低下了头,满是悔恨愧疚之情,又说:“可我并非有意辜负她,她的死非我所料,是我的无心之过……”又指着郭显说,“而此人,才是直接害死你姐姐的罪魁祸首。” 何玉一听这话,有些茫然,说道:“你胡说,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是你抛弃了我姐姐,害得她伤心自尽,你这个淫贼!” 张良惊疑说:“你骂我什么?” 何玉眼中莹然有泪,恨恨说:“你……爱女色,害死的良家女子……还用我说吗?” 张良还从没被人骂过淫贼,苦涩说:“原来郭显这家伙竟是这么污蔑我的,怪不得你这么恨我了,唉,你姐姐至死冰清玉洁,你不该这么骂我……自从你姐姐死后,我也从没再正眼瞧过任何女子。” 何玉泣道:“你还在花言巧语……” 张良并不回话,只拿出了一封帛书。 何玉接过帛书,看了看上面血色的字样,双手颤抖。 张良声音低沉,说:“你姐姐的字迹,你该是还认得吧?这是她写给我的遗书,如果她恨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面又怎是柔肠百转的心意?” 何玉见到帛书上全是缱绻情话,渐渐糊涂起来:“我小时候姐姐教过我写字,她的字迹我自然认得……可……你为何又要抛弃我姐姐?” 张良再叹一声,说:“你那时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我也不知道郭显是怎么在你面前歪曲事实的。你要是愿意,我就仔细给你讲讲。” 何玉没有说话,可她的眼光却充满了询问。 张良于是悠悠讲述往事,说:“还得从我和你姐姐何雯第一次相遇说起,那都是在十四年前了,当时她是女扮男装,我稀里糊涂也没瞧出来,听见她琴声好听,就与她相识了。后来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再后来几乎是形影不离。只是我那时心拙,又一心筹划着刺杀秦始皇,心无旁骛,连她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也没瞧出来。” 何玉急问:“真是这样?后来呢?” 张良继续讲下去:“后来她曾给了我很多暗示,表达她的心意,可我都没听出来。最后,她说,她有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妹妹,想要许配给我,问我愿不愿意。” 何玉想到自己,红着脸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良解释道:“当然了,她说的并非是你,你那时才五六岁而已,她说的是她自己,是换了女装的她,她不好意思提自己,以妹妹指代。我当时淡淡一笑,并没放在心上,说是办好了刺杀秦始皇的大事再说。后来我刺杀秦始皇失败,心情就不大好。她却又告诉我说,她其实是秦墨弟子,问我介不介意。她还说,知道我痛恨秦朝,跟我在一起心里一直很忐忑。我当时因为国破家亡,都是拜秦王朝所致,而把秦墨都当作是帮凶,所以很是愤怒,就说出了不愿再见她的话……唉,那时我还是年轻了些,又糊涂又充满情绪。总之,她很伤心,就离开了我,后来也没有再见面。” 何玉问道:“你是说,我姐姐女扮男装,你一直都没看出来,我怎不信?” 张良正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女人模样,所以一个大美人在他面前女扮男装,他也不怀疑,点头说:“是啊,是我糊涂啊。” 何玉又问:“再后来呢?” 张良指着郭显说:“再后来,就要问他了。” 郭显矢口否认:“胡说八道什么,这事跟我没关系,你别混淆是非。” 张良冷哼说道:“郭显,当时你也喜欢何雯姑娘,众所周知,你还能否认吗?” 郭显变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脸色:“那又怎样?” 张良就向何玉揭穿他的罪行,说道:“此人为了得到你姐姐,暗中作梗,以为除掉了我,就可以获得你姐姐的芳心。于是他派人来暗杀我,我重伤之后遁入河中逃走了。他找不到我的尸首,以为我已经葬身河底,就把我落在岸上的一枚戒指拿去给你姐姐看,说是我已经被仇家杀死了。你姐姐认得我的戒指,信以为真。加上当时我为了逃避秦始皇的通缉,就隐姓埋名,一直在一户农家养伤。你姐姐始终找不到我,以为我真的遇害了,她很是伤心,到咱们以前一起住的茅庐,给我立了一块碑,就写了一封血书,埋在我的墓碑下,然后触碑而死。后来我见到那块碑,发现了血书,也就是你手里的这封帛书,才知道原委,才知道她是女儿身,才后悔莫及。” 何玉一时接受不了,这故事跟师父讲他是“淫贼”的故事全不一样,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你骗人。” 张良含恨说道:“你师父本来想害死我,却害死了你姐姐,他不可饶恕。” 何玉看看手中的帛书,一时迷乱了,望向郭显。 郭显脸色铁青,急说道:“玉子啊,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我待你像妹妹,像女儿,你可不能连师父也不信了,却信仇人的只言片语。” 何玉不解说:“那你之前为何骗我说他是淫贼,这帛书……” 郭显有些难堪,说道:“这帛书最多能证明你姐姐对他有几分情意,只能说明他善于欺骗感情。却不能证明我追杀他,不能证明我害死的何雯姑娘。” 张良质问道:“你没有追杀我,戒指是从哪儿来的?你为了让何雯姑娘相信我的确死了,说是从我的尸首上取下来的,你又为何撒谎?” 郭显强辩道:“你是被仇家追杀的,你当时一定是用了替身,将咱们都骗过了。” 张良摇头说:“你诸多狡辩,能取信于人么?” 郭显一看众弟子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大感不妙,说道:“千万别听此人编排谎言,他楚墨就是要来搅乱咱们秦墨……” 韩信却丝毫不怀疑张良说的,与他一般地同仇敌忾,向众人叫道:“这就是你们的灵子,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吗?此人罪大恶极,我刚才指认他的两条罪状也是真的。你们也该大义灭亲,清理门户了!” 众弟子还处在疑惑中,不知该如何反应才是,自己敬爱了多年的师父忽然变成恶人,要相信实在是不容易。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合并灵子部 , 这时,范丘向张虎望去,向他点了点头。 张虎会意,一个起身,一下子把毛文抓在手中,提到韩信等人跟前来。变起仓促,其他弟子也没来得及阻止。 韩信大喜,手上又多了一张牌,从毛文怀中一掏,就将那瓶毒药掏了出来,本担心他们会把毒药藏起来,没想到一搜就搜到,这一下更是底气十足,叫道:“证据在此,你们还敢狡辩不?” 毛文惊慌,叫道:“这不是毒药。” 韩信一听,拔开盖子就要给他喂毒药,说:“好啊,既然不是毒药,你就自己吃下去。” 毛文大惧,又叫道:“是,是毒药,不过不是师父给的,是我自己的,是我留着对付敌人的。” 韩信大怒,捏开他的嘴又要喂毒药,说:“还敢嘴硬,你说是你自己的,那你自然有解药了,你自己给自己解毒吧。” 毛文吓得面无人色,被张虎押着又不能反抗,再叫道:“不要啊,我没有解药。” 韩信逼问道:“还不快说毒药是谁的。” 毛文回头一看郭显杀气腾腾的脸色,闭口不敢回答。 韩信没好气说:“那就把毒药喂给了你,看你找谁要解药,咱们也就知道毒药是谁的了。” 毛文不得不屈从,终于承认说:“是……是师父给的。” 众弟子一起哗然。 韩信继续逼问:“你师父给你干什么?当众说来。” 毛文磕磕巴巴说道:“是……要害张虎兄弟,他要对付嬴灵子,说范丘和张虎兄弟是嬴灵子的人,不放心,要除掉……” 范丘和张虎都黑了脸色。 韩信再逼问:“他有没有要害黄天琼灵子?” 毛文只好出卖到底,无奈点头。 郭显神色难看之极,怒道:“全是屈打成招,荒唐至极,不能让他们在这儿胡言乱语,迷惑人心,快快将他们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统统拿下!” 然而,转眼一看,众弟子却没有一人再听他指挥。 郭显知道大势已去,心中一沉,又见张良的弟子来合围自己,范丘和张虎二人虎视眈眈,叫道:“吕仓、霍法、卢怀,你们还不动手,等死吗?” 吕仓、霍法、卢怀正是除毛文之外,昨晚跟他一起密谋的,只好纷纷拔剑,打马往前冲,与张良的弟子相斗,企图突围。 这一边,郭显趁着有人断后,转身要逃,却被四大弟子围住,也拔剑相斗。 要说郭显作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秦墨排行第四的灵子,剑法也真了得,四大弟子的剑法已经今非昔比,四人合力,威力当真不可小瞧,他却能不数招就击退四人,寻一个空档往山下疾驰而去。 四大弟子咋呼道:“别跑!”紧跟着追去。 过得一会儿,四大弟子又回转来,他们徒步去赶,哪里又追得上有骏马的郭显。 四人见到郭显的弟子们有马也不追,气呼呼道:“你们的师父坏透了,你们竟然无动于衷,简直不可理喻。” 众弟子们深受郭显的师恩,忽然却要对师父下手,心态一时转变不过来,也是人之常情,人人低垂了脑袋,一声不吭,羞愧无地。 毕竟郭显虽坏,他的大部分弟子还都是正正经经的墨家弟子,是被墨家思想所洗礼塑造的。 此时,吕仓、霍法、卢怀三人早已被捉了起来。 有弟子问:“怎么处置这些叛徒?” 张虎怒目道:“全部杀掉,何须多问!” 毛文大急,叫道:“咱们虽有罪,可你又不是灵子,岂能判咱们死罪……何况我坦白有功!” 张虎厉声道:“你们这些败类,杀掉你们还需要以灵子的身份发话吗?” 毛文又叫道:“你不是灵子,凭什么大家要听你的?” 众弟子默然,现在的问题是,灵子部没有了灵子,连发号施令的人也没有了。 张虎揣测大家想法,说道:“灵子部不能一日无主,接下来咱们该听谁的?” 众弟子面面相觑,有人说道:“这么快新立一个灵子,未免过于急切草率,不能慢慢商量么?” 有人说道:“总得有个人说话算数,反正早晚要立,现在咱们大部分骨干弟子也都在这儿,不如就在此决定了。我看这个人选不是范丘兄弟,就是张虎兄弟,他们二人最得人心,从二人中选一个也就是了,你们说呢?” 一半的人附和,附和的人又分成两半,一半支持范丘,一半支持张虎。 一半的人心中并不服,但见到他二人有些气候,不愿得罪,因此缄默不言。 范丘和张虎二人却都深感自己不能服众,都逊谢不敢继任灵子。 支持二人的却只当他们是客气,只为选谁争论不休。 范丘见两人势均力敌,就算自己当了灵子,也很勉强,于是说道:“张虎兄弟,你比我年轻,剑法也比我高,我看这个灵子,你比我合适,我也服你。” 张虎也谦逊说:“不然,你入教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早,主意也比我多,你比我合适。” 范丘见他真心实意,于是说心里话,说道:“你们也知道,其实我一开始入墨是要跟随嬴柔灵子的,入了这个灵子部,其实是心不诚的,愧不敢当这个灵子。我放走嬴姗姑娘的时候,也等于背叛了这个灵子部,现在也不好待下去了,想要重新恳请入嬴灵子的灵子部,求嬴姗姑娘收留。” 小公主听他这么说,讶异道:“你愿意拜入我们灵子部?” 范丘应道:“是的,虽然嬴柔灵子已不在,可在你们姐妹手底下都是一样,我也算遂了前愿。” 张虎忽然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我更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范丘奇道:“什么法子?” 张虎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嬴灵子也来当咱们的灵子,这样你不必重入她的门下,她来当咱们的灵子,咱们两个都服她,也不必选来选去了。” 众人听见他这个提议,大吃一惊。 范丘眼中发亮,说道:“你也服嬴灵子?” 张虎点头说:“我欠了她姐姐的救命之恩,这是私情,不必多说。嬴灵子姐妹本来大有人望,咱们现在没有一人能够服众的,她来当咱们的灵子,我是求之不得。只是可能有些不合规矩,不知道大伙儿同不同意?” 众弟子有人应道:“我瞧不错,这样一来,咱们两个灵子部等于是合并壮大了。” 小公主姐妹俩名声好人缘好,人又亲和美丽,一时间竟有许多人叫好。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心想又没有别的有分量的人可选,与其从范丘和张虎二人中选一个,不如选他二人都支持的小公主,于是也跟着叫好。 小公主万万料不到他们竟欢迎自己,急摆手道:“这怎么好呢,还是你们自己的人当合适。” 张虎劝说道:“我和范丘兄弟同意,大家也都同意,支持你的人都已经超过了一半,比支持咱们俩的人加起来还多,说明这事就成了。嬴灵子,你要是不同意,咱们这个灵子部的人心可就散了。” 四大弟子也喜道:“二小姐,干嘛不同意,同意啊,以后咱们人多了,谁敢惹咱们?” 小公主见到盛情难却,终于点头说:“那好,我只做你们暂时的灵子,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办,等你们以后选了灵子再说吧。” 众弟子口称“灵子”,欢呼大喜。 韩信不料小公主莫名其妙白得一个灵子部,也代她欢喜。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化干戈为玉帛 , 张良也走上来祝贺说:“这是一件好事啊,恭喜嬴灵子了。” 小公主也感谢张良,说道:“多谢张灵子前来,是你帮咱们解围了,还把去害黄天琼灵子的人也抓回来了,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张良慨叹一声,又说道:“以前我对秦墨怨恨很深,后来渐渐醒悟了……总之,今后别的楚墨我管不着,我张良是愿意跟你们做朋友的。” 小公主喜道:“当然是朋友好了,这是咱们秦墨、楚墨交好的开始。” 众人都想,这要是能够促成墨家联合,也是一件大好事。 张良点点头,又望向何玉,两人目光一对,又各自转过头去。 韩信总算明白了张良为什么终生不娶,原来他有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般的恋情,如今恋人已逝,灵魂还在伤口幽居。同时也明白了,他由于对秦墨的仇恨,拒绝了那个叫做何雯的姑娘,可以说间接害死了她,所以痛定思痛,忏悔过错,才要化解与秦墨的仇恨。想到他这段故事的凄美之处,不禁代他惋惜难过。 何玉忽然转身,失神落魄独自往一旁走去。 张良见状,上前两步,跨在她面前,说道:“何玉姑娘,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我早该来跟你说清楚的,希望你不会再恨我。” 何玉恨了这么久却恨错了人,仇人原来是自己师父,倍受打击,心情激荡,一抹眼泪,向山下奔去。 韩信立刻唤道:“四大弟子,你们快去看着她点。” 袁天况怒视道:“你这小子凭什么差遣咱们,咱们只听二小姐的。” 小公主于是说:“你们听韩信的就是,快去看着她点。” “这……是,二小姐。”袁天况一瞪眼,等于到头来还是执行了韩信的命令,只好听命而去,暗恨韩信这小子,不知道二小姐怎么就事事都听他的。 这一边,张虎又指着一众俘虏说道:“灵子,这些墨家败类,应该全部杀掉,请下令吧。” 小公主心软说道:“我不忍一当你们的灵子,就要杀这么多人。” 张虎只好退一步说:“那就得斩他们一只手臂,表示驱逐他们出墨家,再将他们永远关起来,不让他们去外面干坏事。” 小公主也知道他们犯的是死罪,斩一条手臂都是轻饶了,点头说:“这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好,那就这样吧。” 毛文等人死里逃生,只能庆幸,哪里还敢多说话,于是都被拖下去了。 韩信心想这一次出来,有惊无险,反而帮小公主促成一桩美事,也算因祸得福了,有四大弟子、范丘、张虎等信得过的人在她身边,自己也可以放心了,于是说道:“……灵子,请派一个人回去,将我被扣押的剑取回来。”他被捉了,剑也自然被搜去。 小公主一边令人去取剑,一边问:“韩信,你要走了么?” 韩信随口应道:“是啊,我是大将军嘛,不能在此久待的。” 小公主眼中流露出不舍,说:“你什么时候再来瞧我?” 韩信见她盈盈妙目都是情意,在众人面前竟不隐藏,心中咯噔一下:糟糕了,她先前被药一迷,误以为是对我动情,现在当真了,这可如何是好?当下神情不动,只淡淡说:“来日方长,我自然会再来见你的。” 小公主略显忸怩说:“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韩信对她并无情意,心中有愧,不敢回话,只怕她还跟自己儿女情长,不好应付,就找张良说话:“子房啊,你这次可来巧了,你怎么来关中了?” 张良回道:“汉王知你守关中辛苦,叫我做使者,回来慰问大将军呢。” 韩信知道刘邦有这个传统,所谓慰问,更多的是怕后方的重臣搞小动作,察其心,观其行而已,只不过他不知道张良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说道:“原来如此,咱们待会一起回去,好好叙话。” 张良兀自心神不定,只淡淡点头。 过得一阵,剑已送来。 韩信接过剑,忽又想起那张去海岛的地图,四大弟子从俘虏手里抢来,已交给小公主,小公主已放进怀里。他一来不忍心,二来也没有法子骗过来毁掉,偷偷看了看女神的照片,发现没有问题,心想看样子他们成不了事,至少暂时成不了事,也就放心了。 正要告辞,只见四大弟子回转来,说道:“不见那何姑娘去哪儿了。” 小公主埋怨说:“你们四个大男人,还追不上她一个女子。” 袁天况辩称说:“树木太多了,一眨眼就不见她的影子了。” 小公主说:“好了,好了,她待会自己会回来的。” 只见这时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一个人影走上山坡来,正是何玉,只见她的神情却是不对,衣衫不整,脚步蹒跚,脸色苍白,眼中无神,手中提着一柄沾满血的匕首,口中喃喃着一句话:“我刺瞎了他的眼睛,我刺瞎了他的眼睛……” 众人忽见她这般模样,都吃了一惊,小公主急问:“你怎么了?你刺瞎了谁的眼睛?” 何玉失了魂魄一般,只呆呆地往前走,一边喃喃说:“郭显,我刺瞎了郭显的眼睛,他逃走了……我身子脏了,要去河里洗身子……” 众人立刻明白了,原来郭显并没有逃远,还蛰伏在附近,他抓了落单的何玉,并将她玷污了。他因为没有得到何雯,耿耿于怀,见到何玉渐渐长大,有几分其姐的容貌,竟一直对她包藏色心,只是无法下手而已,此时已然身败名裂,也就无所顾忌,撞见机会,命也不要,也要行那禽兽之事。 谁又能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在众人眼皮底下作此大恶? 张良惊怒到全身发抖,拔剑跨马,就去追杀郭显去了。 韩信也只能长叹几声,颇为怜惜这位姑娘,只是他们有这么多人在此,自己留下也做不了什么,将来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是会给她报仇的了,当下告辞而去。 韩信回到军营,所幸离开一天而已,而且还有周苛坐镇,并没造成混乱。 他仍然是按照既定计划令人挖沟渠,准备灌废丘,一面令人探听汉王动静。 过得一段时间,属下报告说:“汉王把河南地区、韩国、魏国、殷国全部打下来了,东边腹地已尽属汉王也!” 韩信因叹道:“汉王真是势如破竹啊!” 又过一段时间,属下报告说:“汉王在洛阳为义帝发丧,诸侯群集响应,歃血为盟,汉王执牛耳,要合兵讨伐西楚了!” 韩信又叹道:“汉王真是如日中天啊!” 再过一段时间,属下报告说:“汉王率诸侯联军,已攻下西楚都城彭城,西楚灭亡在即矣!” 韩信再叹道:“汉王真是雄姿英发啊!” 过得半月,属下报告:“不好了,汉王五十六万大军被项羽三万骑兵打得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死在泗水、睢水之中的不计其数,五十六万大军灰飞烟灭矣!” 韩信于是叹道:“汉王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彭城之战 , 彭城之战,终于还是如历史记载的一般发生了。 故事是这样的,刘邦率着韩信调教出来的精锐东征,先是风风火火降服了河南王申阳;然后把新任韩王郑昌打到自闭投降,重新任命韩国王族后裔韩信为韩王,没错,又是一个韩信,此韩信非彼韩信,两人同名同姓,也都是韩国王族后裔。历史为了区分两人,称为韩王信。 拿下了韩国,又兵临西魏国,魏豹是一个怂包,很快就臣服了;再然后就攻打到了殷国,殷王司马昂是一个反复横跳的人,一开始就响应刘邦造反,很快被项羽派去的陈平打服,没过多久,刘邦一来,他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又投降了。 这期间,张耳打不过陈余,被赶出常山国,也来投靠刘邦了。 刘邦因为跟陈余也有些交情,就不打算攻打他,邀请他一起攻打项羽。陈余却要求他交出张耳的脑袋。刘邦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天下,在张耳门下求过学,等于是把张耳当老师,就算愿意,人言可畏,又哪里敢杀?于是他很鸡贼,也不知哪里搞来一颗跟张耳一模一样的脑袋,给陈余送去,竟把陈余糊弄过去了。 自此,刘邦声势大振,于是发檄文,集结了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常山王张耳、河南王申阳、韩王信、魏王豹、殷王司马昂、赵相陈余、外加彭越也来投奔,贡献一支草寇部队,连同刘邦自己,共十路大军,五十六万兵力,共击西楚。 如此声势浩大,加上项羽去攻打齐国去了,彭城守备空虚,果然轻松就将彭城拿下了。 面对形势一片大好,刘邦自以为手握大军,底气十足,可以高枕无忧,连项羽也不放在眼里了,于是犯了老毛病,一入彭城,就被财宝美人,灯红酒绿迷花了眼,谁劝都不管用,天天饮酒高会,纵情声色,战备松弛。 项羽正在齐国享受屠戮的乐趣,史书记载“所过皆残灭”,不料回头一看,老家居然没了,昔日自己封的王,统统造反,这还了得,不禁怒火冲天。 项羽并非只是一味生猛,他也是一个战术奇才,当下率领三万轻骑兵,千里奔袭,迂回作战,绕到了刘邦防备薄弱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发动了闪电战,其攻势之凌厉,铁蹄铿锵,剑光凛冽,那叫一个单方面屠杀,汉军自相践踏,大半落水而死,尸首把河水都堵住了,史书记载“睢水为之不流”。 项羽三万骑兵锐不可当,硬是大破刘邦的五十六万人马,杀得血流成河,酣畅之极,几万人碾压几十万人,追着诸侯联军到处跑,那场面真是一个震撼,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场巅峰之战比项羽另一手杰作“巨鹿之战”都还精彩离奇万分。 这一波,项羽打出了气势,刘邦打出了gg。 刘邦固然败得其惨无比,而项羽也是真的所向无敌。 韩信知道是时候去救援刘邦了,于是点起骑兵三千,步兵一万前往刘邦退守的荥阳。 来到荥阳,韩信将大军停在城外,就来城里见刘邦,先请罪说:“臣听说汉王失利,立刻带兵前来,幸喜汉王无恙,臣心稍安,救驾来迟,望乞恕罪!” 刘邦受了这一次打击,人都苍老了不少,见到韩信,更是心情复杂,躺在座椅上,只是嘴巴胡须在动,说:“寡人悔不该不听大将军之言啊,一时骄傲轻敌,竟落得如此大败。” 韩信慰藉说:“汉王龙体无虞,就是不幸中的万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邦好比从天堂调入地狱,本来以为天下唾手可得,现在不光一切化为乌有,连老本都赔进去了,颓丧不已,低眉耷眼说:“大将军来了,寡人也放心不少。荥阳是一个门户,荥阳一丢,关中危矣,咱们必须得保住这个地方啊。” 韩信应道:“汉王无忧,荥阳可保。” 刘邦几十万大军被项羽一个回马枪杀得四脚朝天,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来,说道:“项羽骑兵实在厉害,正在往这边追来,来势汹汹,为之奈何?” 韩信建议说:“项羽有骑兵,咱们最好也得有一支骑兵。汉王之前俘虏的骑兵也不少,请将他们集中起来,任一个骑兵统领,统一指挥,以骑兵克制项羽的骑兵。” 刘邦点点头说:“寡人今日才知骑兵的恐怖,组建一支咱们自己的骑兵自然是必要的,以咱们现有的马匹,凑合凑合,加上大将军带来的,总也有五六千吧。”他站起身来,扫视一圈身边逃回来的败将们,又问,“只不过,大将军以为咱们该以何人当骑兵统领也?” 韩信之前着力培养灌婴,正是为了这个时刻,就想推举他,忽转念一想,只怕刘邦猜忌,以为自己想要培植势力,就改口说:“咱们的骑兵多半来自关中,李必、骆甲二位将军原先是章邯手下的骑兵将领,不如就以他二人为骑兵统领。” 刘邦望向二人,知道二人本事是有的,说道:“如此甚好。” 樊哙就不服了,瞪眼叫道:“他二人投降咱们不久,未见忠心,这个骑兵统领,换个人当也罢!” 刘邦也是不放心二人,正等人来唱黑脸,暗赞樊哙每次都能恰到好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口中却责备说:“竖子,你懂什么!要说翟王司马欣和塞王董翳先投降了寡人,看见寡人不利,又去投降了项羽,他们做墙头草,不是个东西,可李必,骆甲两位将军却不是,两位将军对寡人忠心耿耿,其心可鉴,你却乱叫什么!” 原来,两个三秦王,司马欣和董翳见到刘邦失势,又翻脸不认人,去投降项羽了,可把刘邦气坏了。刘邦嘴上是这么说,言下之意,还是信不过他们这些降将。 李必、骆甲哪里会听不出来,纷纷跪地说道:“汉王,咱们既已投降,绝不会有二心的。只不过为了堵悠悠之口,这骑兵统领我二人绝不敢当,还是另外任命一个大将吧。” 刘邦亲手扶起二人,勉强堆笑,说:“寡人骂的是司马欣和董翳,二位将军千万不要多心才是。” 二人知道好歹,坚决不肯当骑兵主将。 刘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勉为其难”说:“既然如此,这个骑兵主将让灌婴来当,你二人当副将辅佐吧。” 二人这才答应。 灌婴忽领重任,说道:“属下之前受大将军命,是训练过一支骑兵,可那只有几百人,忽然让属下带领这么大一支骑兵,属下诚惶诚恐,只怕难以胜任啊。” 刘邦摆摆手说:“你之前训练得很好,寡人印象深刻。而且你年纪虽不大,但身手矫捷,善于骑射,打起仗来一点不含糊,现在又有李必、骆甲两位将军佐助,怕什么?这个骑兵统领,就是你。” 灌婴大喜谢恩:“臣肝脑涂地,以报大王。”心中却很感激韩信当初对自己的提拔栽培。 刘邦自从尝试过项羽轻骑兵那闻风丧胆的威力后,天天做噩梦,也不由得佩服韩信的先见之明,似乎知道骑兵将来会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竟然早早就在演练准备了。 于是,一支五千人的骑兵组成,号位“郎中骑兵”。 此后,在整个楚汉战争中,这支骑兵都将大有作为,最终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来。 韩信与灌婴就带着骑兵出发,在京县、索县之间,运用了诱敌深入之法,很轻松取得了一场大胜。不光击溃了项声两万先锋军,还缴获了三千马匹。 郎中骑兵出手不凡,一场大胜,总算是稳定了军心,遏制住了楚军的战略进攻态势。 这时,萧何从关中也不断征集士兵粮饷送上前线来。 刘邦终于得以在荥阳扎稳脚跟,可以喘口气了。 从此,楚汉战争的第二阶段,荥阳拉锯战开始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刘邦认错 , 这天,刘邦召开军事会议。 会议一开始,他就大发一通脾气,先骂项羽:“这臭匹夫,打仗就打仗,抓我老爹,抓我老婆去当人质,算怎么回事啊?他还自称英雄呢,狗熊!” 原来刘太公、吕后从老家逃跑不及,都被项羽捉去了。刘邦这一次是真的惨,那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当初周瑜折兵不过区区几千人,赔的夫人也不是自己的。刘邦倒好,一折兵几十万,老婆也是自己的,连老爹也搭进去了。 骂完项羽骂陈余:“这个老匹夫,居然说我不讲信用,用假的张耳的脑袋骗他。老子看他才不讲信用,说好跟我联盟,打不过项羽,他就灰溜溜逃了,没出息的家伙。” 原来,陈余受假的张耳脑袋蒙骗,跟着他打仗,损兵折将不少,最后发现张耳居然还好端端地活着,自然是跟他翻脸了。 骂完陈余骂魏豹:“这个狗东西,当初他打不过老子投降的时候,老子就该杀了他。老子对他那么好,现在他也跑了,老子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他跑了也就罢了,找个借口却是气死人,说是听不惯老子骂人才跑的。这个狗崽子,老子哪里喜欢骂人了?你们说说,我他妈什么时候喜欢骂人了!” 韩信苦苦憋笑,没想到刘邦这家伙,还挺幽默的。 其他大将都是低垂了脑袋,唯恐下一个挨骂的就是自己。 果然,刘邦骂顺了口,哪里会饶过他们,骂道:“你们是大肥猪怕宰是不是!别以为一个个不吭声就能糊弄过去了!你们可都是老子的大将,当初吵着要打项羽的是你们,现在倒好,真正遇到项羽了,你们一个比一个拉垮!五十六万啊,五十六万大军啊,就被项羽砍瓜切菜一般杀啊杀的,你们他娘的还有脸见人吗!” 樊哙不服说:“这五十六万大军又不都归咱们指挥,这一次咱们看着是人多势众,其实不然,各个诸侯王各自为政,反而指挥不灵,人多反而坏事了。” 刘邦却知道自己也的确没本事带这么多军队,说出来丢人,不说了,又骂道:“你还顶嘴,老子派你守萧县,你倒好,稀里糊涂就把项羽放过来了,要不是你这道防线失灵,咱们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樊哙抬不起头来,嘀咕说:“你把重心放在东边去抵挡项羽,谁知道项羽从西边绕过去,你给我这么一点兵马……” 刘邦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又骂:“一个个见了项羽就跟老鼠见了猫一眼,老子要你们何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平时吃肉喝酒你们倒是跑得比谁都快,都他妈是饭桶么?” 韩信听他把一众大将骂得狗血淋头,未免有些过分,上前说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这次的教训虽然大了一点,总还可以东山再起,这都得倚仗各位将军啊。” 刘邦怒气不息,说道:“你说得倒轻松,你是不知道寡人当时被项羽追得有多狼狈。” 韩信太知道他当时的窘迫样了,那叫一个惶惶如丧家之犬,其中的一大名场面就是,为了跑得快一些,居然把自己的儿女踢下车去,还不止踢了一次,夏侯婴救上来几次,他就踢了几次。 可以想象当时的精彩画面,刘邦将之后的汉惠帝刘盈、鲁元公主刘乐两个小孩踹下车,叫道:“下去,让老子先逃。” 夏侯婴停车救上来,哭诉:“汉王,他们可都是你的亲骨肉啊!” 刘邦再踹,嚷嚷:“项羽不会杀他们,可是会杀老子,老子是王,让领导先逃你不知道吗!” 夏侯婴再救,刘邦拔剑怒而要杀人,只可惜司机却杀不得,只恨得牙痒痒的。 别提两个小孩心理阴影有多大了。 之后,刘邦为躲追杀,遁入一口井中,在井底观天好几天,肚子都饿扁了,却爬不上去,绝望的心情可想而知。 再后来,又被一个叫做丁公的楚将追上,刘邦不得已,求爷爷告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命,终于骗得人家放过了他,从他当了皇帝之后又把人家杀了来看,他是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段极不光彩的黑历史的。 韩信只挑好听的说:“大王能在项羽的重重围追堵截之下还能安然无恙,这正是天意眷顾大王啊。若非如此,当初大王惊险之极的时候,怎会突然来一阵大风,把楚军都刮跑了?” 据说,刘邦在睢水被项羽围了一个密不透风,眼看就要被抓,忽然之间,一阵怪异无比的妖风刮来,偏偏还只往楚军刮,一时间昏天暗地,飞沙走石,人站不稳,马立不住,硬是给了刘邦逃走的机会。 他这次死里逃生实在太过奇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老刘家真有大魔导师的基因,关键时刻,总能觉醒,要不然刘秀怎么也会这一招呢? 刘邦却没好气说:“要真是天意眷顾本王,也不会让寡人遭此大败了。” 要在平时,这种天命在我的话他答应还来不及,恨不得多多宣传,现在自己却不信了。只因一场大败,一夜回到解放前,诸侯全都当了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草,他一下子从天下盟主又变成了孤家寡人,要在短时间内重振旗鼓,像当初一样一呼百应是难上加难了,心气都短了不少。 韩信见别人都不敢说话,只好再劝说道:“汉王万万不可动怒,伤了龙体,咱们从长计议就是。” 刘邦却又把矛头对准了他,说道:“还有你,韩信,你打一个章邯,怎么这么久还没拿下来?我看你是在关中摸鱼,躲清闲呢。你要早点来相助寡人,寡人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境地。” 韩信见他逮谁就骂,竟骂到了自己头上,无非是意志消沉而已,为了重新激发他的斗志,反而据理力争说道:“汉王此言差矣,汉王以为这次大败都是臣子们的错么?倘若成功都归于自己,失败都归于旁人,这是凡夫俗子。汉王乃圣君明主,正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失败归于自己,成功归于他人,这样才能众心归附,上下效命。若非如此,则危矣!” 这话胆大至极,无异于是摸老虎屁股,众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 刘邦气得声音都变了:“好……好你个韩信,你……你居然敢教我怎么当大王,你……的意思,彭城战败都是寡人的错!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别以为你在京、索狙击了敌人,就可以恃功自矜,寡人要治你一个大逆不道之罪,来人啊,给我拖下去!” 众人见刘邦动怒,更是惊愕不已。 这时候,张良站了出来,他当初追杀郭显不成,就跟着刘邦东征去了,是彭城之战的亲历者,这时说道:“汉王啊,大将军犯颜直谏,言语唐突了一些,可忠言逆耳,是汉王之喜啊!” 刘邦对张良就生不了气,说道:“何喜之有?” 张良朗声道:“古往今来,明君身边才有谏臣,若是昏君,那身边就是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之辈了。正是因为陛下是尧舜禹汤这样的明主,臣子们才敢说真话啊!” 刘邦听了这话,心情震荡,痛悔前事,默然良久,说道:“是寡人错了。”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堂堂大王,竟肯自己认错。 刘邦走下台来,先向众将躬身道歉:“寡人自从这次大败之后,性情变得暴躁了,不该啊不该。大军虽然没了,还可以招兵买马,倘若各位将军没了,寡人如失左右手啊,今后都得仰仗各位群策群力啊。先前不过一时气话,实则言不由衷,各位爱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他如此姿态,惹得众将老泪众横,纷纷表示要给他效死命。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步走,安天下 , 刘邦又转过身来握着韩信的手说:“是大将军点醒了寡人啊,否则寡人如在梦中。大将军说的对啊,这一次确实都是寡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才导致大败。大将军不避责罚,敢于指正寡人过失,一片赤胆忠心,寡人还不知好歹,真是罪过啊,还请大将军恕罪。” 韩信大声疾呼:“汉王言重了!所谓主忧臣辱,只怪臣等无能啊……” 他也不得不佩服刘邦,怪不得他能一介布衣当上天子,果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敢于认错,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品质,是一个人真正强大的标志。只有内心强大的人,才能不在乎颜面,不在乎自己的身段。但从这一点来看,刘邦是一个比曹操还可怕的人,要知道,曹操斩了蔡瑁张允,还死不认错呢。 闹了这么一出,君臣之间肝胆相照,患难与共,居然形成了一股凝聚力。 刘邦之前一直在逃避,这时醒悟过来,开始正视问题了,说道:“如今项羽已与齐国讲和,乘势而来,要全力攻打咱们,不将我等赶尽杀绝誓不罢休。咱们只有区区几万人马,如何应对,还请众位各抒己见。” 原来,此时田荣早已被项羽干掉,项羽另立了之前投奔到楚国的田假当齐王,结果他一走,田横就又起兵,拥立田荣的儿子田广当了齐王,又把田假赶回了楚国。 项羽无法两面作战,于是答应了田广的要求,把再次投奔楚国的田假给杀掉了,算是与齐国讲和,承认田广是齐王。 当初项梁不惜跟齐国结仇也不肯杀的田假,还是被没有节操的项羽给杀了,项梁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项羽于是从齐国撤兵,专门来对付刘邦。 这时候,一人站了出来,却是陈平。 没错,陈平此时也已经叛楚归汉。过程是这样的,当初殷王司马昂响应刘邦造反,项羽派他去平乱,陈平也很厉害,很快就将司马昂降服,司马昂信誓旦旦表明绝不会再造反后,陈平就班师回朝了。不料他前脚一走,后脚司马昂就投降了刘邦。 项羽大怒,把气撒到陈平身上,怪罪陈平没有处置好司马昂。 陈平知道项羽这个人是不讲道理的,只怕倒霉,何况自己一直就跟刘邦暗中眉来眼去,留了后路,于是二话不说也来投奔刘邦了。 项羽又亲手将一神级谋士推到刘邦跟前,他不做人才的发掘者,只当人才的搬运工。 陈平之前就有恩于刘邦,很快受到重用,这时说道:“臣素知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羽的为人,他打仗确实厉害,但暴虐刚愎,不能用人,必不能久。汉王得人心,终能得天下。项羽猖狂一时,必为汉王所擒也。” 刘邦心情稍微舒展,又问:“可眼下毕竟敌众我寡,为之奈何?” 陈平回答说:“现在赵国、魏国、齐国惧怕项羽的威势,都已跟项羽讲和了,咱们已被孤立,如果硬碰硬跟项羽作战,那是必败无疑。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妥当……” 刘邦急道:“快快说来!” 陈平献计说:“不能让赵、魏、齐跟着项羽为虎作伥,最好能够分化他们跟项羽的关系,迫使他们再次投奔咱们。” 刘邦大奇:“计将安出?” 陈平进一步献策说:“不如这样,咱们送去大批金银美女去贿赂赵、魏、齐,让他们项羽面前给咱们说好话,说咱们愿意讲和,并且表示,一旦成功了,会割一块地盘送给他们。当然了,讲和不是目的,只是手段。等他们真的去帮咱们讲和的时候,咱们就透出风声,说是暗中跟他们联手了,表面讲和,其实要一起对付项羽。项羽是一个多疑的人,多半会信,就会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那样子赵、魏、齐吓得哆哆嗦嗦,逼不得已,又得倒向汉王怀中来。” 刘邦大呼说:“此果然是一条妙计也。” 韩信不由得心想,陈平这家伙果然喜欢来阴的,这等计策,简直损得很,只可惜是得不到执行的。 刘邦转向张良问道:“子房,你怎么看?” 张良想了想却说道:“陈余、魏豹、田广都是反复之人,就算倒向汉王,也难以深信,只怕他们难以指挥,反而坏事。” 刘邦在彭城战败的一大原因也是诸侯军并不怎么听自己调遣,恍然大悟,说:“那子房可有何良策也?” 张良抬头望着屋顶,一时沉吟不答。 刘邦见他正在思索,也就不说话,良久才又唤一声:“子房?” 张良回过神来,说道:“臣神思不属,汉王恕罪。” 刘邦反而一喜,问道:“子房定有妙策了?” 张良回答:“臣并无良策,不过是想到了秦国统一天下的事。” 刘邦更是惊奇,又问:“子房有何教谕,快快说来。” 张良逊谢道:“不敢,臣以为,当初秦国扫平天下,除了商鞅变法打下基础以外,还有重要的三步……” 刘邦眼前一亮,知道张良是在给自己指路了,急问:“哪三步?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张良继续说道:“第一步,采用司马错之谏,对内富国强兵,巩固自身;第二步,采用范雎之言,对外远交近攻,蚕食诸侯;第三步,采用李斯之计,离间敌国,破坏敌人人才。只要这三步做到位了,就会一步步增强自己实力,消弱敌国实力,此消彼长,大事成矣!汉王若肯借鉴,何愁天下不得?” 这三条计策,内容极简,道理却很是深刻,并且有清晰的战略图景。 韩信听了,不禁愕然,回想后面刘邦夺取天下的步骤,完全吻合张良这“三步走”的策略,原来都是张良的功劳,张良这几句话可比汉中对还牛皮啊,厉害了我的子房! 刘邦喜之不尽,犹如拨云见雾,走下台来,抚着张良的背心说道:“子真吾之姜子牙也!子房就是我的明灯啊,没有子房,寡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啊!” 于是,陈平的妙计一下子就被张良的“三步走”盖过了风头。 从两人各自出的计策也可以看出,陈平好诡计,张良善谋略。 陈平自己也是对张良佩服不已,说到战略眼光,自己还是差得太远。 刘邦深深庆幸张良是自己的人,又大喜说道:“子房先给寡人献‘?下邑画谋’的计策,再给寡人献这条‘三步走’的计策,按着子房这两条计策来,至少可以省寡人二十年的苦功夫,这真是上天将子房赐给寡人啊!” 韩信自然知道下邑画谋是怎么回事,其他许多大将却是云里雾里。 当初刘邦被项羽一路追着打,焦头烂额,逃到下邑的时候,眼看着结盟的诸侯渐渐散去,只怕剩下的也留不住,于是打算把函谷关以东的地盘都分出去,就问张良应该拉拢谁。张良只说了三个人名:韩信,彭越,英布。 这事本来暗暗去做就可以了,不适合公然说出来,刘邦既然提起了,也只好继续解释说:“当初子房告诉寡人,这世上有三个将才是一定要用的,那就是韩信大将军,彭越和英布。韩信大将军是咱们自己人,不用多说了。彭越跟寡人有些交情,帮过寡人两次,也算半个自己人。如果再得到了英布,那寡人就可以所向无敌了,区区项羽,何足道哉。” 众将自以为跟韩信不在一个层级上,虽然被小瞧,也不能不服,只有樊哙叫嚣道:“彭越、英布虽猛,却未必比得上咱们的大将军,不可相提并论也!” 韩信微微一笑,心想樊哙这个小弟,倒是挺给大哥捧场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提议北伐 , 刘邦也不理会他,又说:“子房告诉寡人,用好这三人可得天下,可寡人却要另外举出三人来。” 樊哙惊呼道:“是哪三人?” 刘邦捋须回答道:“韩信、张良、萧何,此三人皆俊杰也,韩信大将军可给寡人带兵,子房可给寡人出谋划策,萧何丞相可给寡人安定后方,如今全都为寡人所用,此寡人之幸,大汉之幸,天下之幸也!” 韩信、张良二人赶紧逊谢:“臣不才,不过是尽微薄之力,为汉王效犬马之劳而已!” 韩信心想,原来这么早刘邦就对“汉初三杰”有了这么高的评价,心中暗自得意,下邑画谋的三大将有自己,汉初三杰也有自己,看来老子果然了不起。 刘邦捧完了韩信,就来向他问计:“大将军啊,项羽打过来了,当务之急还得倚重你的方略啊,不知大将军有何策可教寡人?” 韩信心想幸亏老子学过《论持久战》,这时候正好可以发挥了,于是回答说:“我军新败,士气正低,敌军大胜,士气正旺,眼下不利于急战,只好采取守势。现在项羽势大,可他不得人心,不过是逞一时之强;汉王虽暂时受挫,可民心归附,总会挽回颓势。将来强弱之势必定逆转,既然如此,咱们可将战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战略防守;第二个阶段,战略相持;第三个阶段,战略反攻。” 众人听说了三个阶段论,都是耳目一新。 张良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道:“大将军果然见识不凡,本人也是这样想。” 刘邦大喜说道:“既然你们俩都这么认为,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子房有‘三步走’,大将军有‘三个阶段’,寡人终于有计可依了,可这三个阶段具体又怎么开展呢?” 韩信回答说:“荥阳坚固,可为屏障,后有成皋,可为犄角之势,又背靠敖仓这个大粮仓,据之可以打消耗战。就算荥阳—成皋—敖仓这一道防线失灵了,还有函谷关,有的是战略纵深跟项羽周旋,只要耗得他精疲力尽了,就到了战略反攻的时候了。” 刘邦点头说:“妙哉,有大将军在此,寡人也有主心骨了。” 韩信却知道自己的使命不是留在这里抵挡项羽,而是风风火火的北伐之战,只不过以眼前捉襟见肘的情形,要另外开辟一个战场,很难说服刘邦,当下并不直接建议,而采取循循善诱的方式,要引得刘邦自己来做这个决定,在心理学上,这叫做自主性增强内在动机,说:“汉王以为,咱们与项羽交战,胜负的关键在哪儿?” 刘邦问道:“在哪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回答:“在于北方诸侯,他们帮汉王,则汉王胜,帮项羽,则项羽胜。” 刘邦急了,说:“他们跟着寡人,刚吃了一个大败仗,现在已经倒向项羽了,自然是不会帮寡人而会帮项羽了,为之奈何?” 韩信又说:“汉王想不想他们归顺?” 刘邦应道:“当然想了,还用问么。” 韩信又问:“那么,汉王以为,是劝降他们好,还是直接灭掉他们,将他们的地盘变成汉王的地盘,将他们的百姓变成汉王的百姓,将他们的武装变成汉王的武装更好呢?” 刘邦逐渐落入他的语言陷阱,说道:“当然是灭掉他们,寡人可以直接控制更好哇。” 韩信提出了问题,就提解决方案,说:“汉王圣明,正应当派一支军队北上,扫灭诸侯,将黄河以北都变成咱们的势力范围,再对项羽进行战略大包围,是为上策。” 刘邦瞪大了眼,说:“要开辟北方战场?” 韩信答道:“不错,这一步势在必行,诸侯已反,实为大患,其一也;子房‘三步走’的第二步,也是要蚕食诸侯,其二也;臣的“三个阶段”的第三步‘战略反攻’,也需要执行这一步,其三也。只有除掉了这些诸侯,就剪除了项羽的羽翼,同时壮大了自己。到时候才可对项羽进行四面合围,那时候只需要派一支机动作战的骑兵,去断了项羽的粮道,楚军大势已去之下,都会不战自溃。” 刘邦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开辟北方战场的重要性,又问:“那么,大将军以为,派谁去北伐好呢?” 韩信应道:“臣愿亲自领兵前往,并且越早启程越好。” 刘邦也知道别人也干不了这事,却不无忧虑说:“大将军要亲自去,可那项羽来势汹汹,寡人正需要大将军在此压阵,这时候怎离得开大将军啊?” 韩信见他被项羽吓破胆了,不敢跟项羽单挑,暗暗好笑,说道:“汉王勿忧,荥阳有大王坐镇,只要死守城池,项羽不会有大作为的。区区项羽又算什么,不过是一时之患而已,臣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臣要为汉王打下整个天下。” 刘邦惊呼一声:“大将军果然豪气冲天也……只是大将军需要多少兵马?” 韩信心想我不狂一点,他们也没底气,轻描淡写说:“咱们现在兵马不多,却还要分兵北伐,确实是个难题……不过,臣也不需要多少兵马,精兵留给汉王,臣只要三万弱旅,三年之内,足以荡平诸侯。” 此话一出,众将哗然。 大将郦商朗声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将军,你未免太不把敌人当一回事了,想当初,秦王扫六合,也是几十万虎狼之师花了十年才打下来,你区区三万弱旅,如何在三年之内荡平诸侯?” 韩信淡淡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可相提并论。现在天下势力重组,各诸侯的根基并不牢固,这也是汉王东征,可以势如破竹打到彭城的一大原因,因此这些诸侯是可以短时间内拔除的。” 郦商又说:“汉王东征,那是高举义旗,师出有名,能结盟就不打仗,所以人家望风而降,你却是冲着灭国去的,人家自然要拼命抵挡。再怎么说,魏国、代国、赵国、燕国、齐国,可都是拥兵几十万的,怎么可能一口气吃掉?” 韩信微微一笑,说:“事在人为,就算北上失败了,至多不过折损三万兵马,也不至于大伤元气,若事不成,我愿纳上人头。” 刘邦大呼:“大将军何必如此言重……” 张良知道韩信的能耐,能出这等狂言必然是有把握,也附议说道:“臣以为,韩信大将军能在一月之间略定三秦,那么三年灭北方六国,也不算离奇,北伐诸侯是战胜项羽的关键一步,只能如此,也必须如此,臣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刘邦仍下不了决心,说:“等寡人招兵买马,再多凑些军队再说……现在最让寡人头疼的是魏豹,他把住了黄河渡口,不让寡人北上,他自己却可以随时攻打寡人,寡人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可看在以前跟他还有些交情的份上,也理应先礼后兵,这样吧,先派个人去劝降他,他不听,再攻打他也算师出有名了。” 他其实是认可韩信的策略的,反正打一打风险也不大,不愿意放韩信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忌惮韩信的能力,生怕韩信单飞了,将来尾大不掉,反而成为一个大患。 韩信琢磨到他的想法,也知道北方诸侯靠嘴巴是说服不了的,所以并不着急,说道:“如此也好。” 刘邦于是下令:“郦食其,你可愿意为寡人去劝降魏豹?” 郦食其本是个谋士,他在肚子里也鼓捣了一堆阴谋诡计,结果发现,论到奸险,不如陈平,论战略高度,又不如张良,论战争态势的洞察把握,又不如韩信,因此只好一言不发,当下正找不着立功的机会,一口答应:“汉王差遣,臣赴汤蹈火也要去。” 刘邦喜道:“说到口绽莲花的本事,天下无人能出先生之右,寡人看来,苏秦、张仪也比不上先生,先生可不要让寡人失望啊。” 郦食其被夸得飘飘然,大喜又说:“臣一定不辱使命。”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孙武子转世 , 这时候,忽然有一情报官在门外急着求见,说是有重要发现。 刘邦皱眉说:“咱们是在商议军情大事,有什么不能晚点汇报的?”招了招手,还是把他放进来了。 情报官报告:“大王,士兵们前些日子得到大王的命令,去修甬道连通黄河,用以从敖仓转运粮食,不料在挖通黄河的过程中,在河底发现了一块怪石头。” 刘邦奇道:“什么怪石头?” 情报官就令人抬进来一块长石来,只见那是一块一人多高的方形青石,因为沉在水里的缘故,上面长满了水草之类的东西。 刘邦又问:“奇在何处啊?” 情报官把上面的水草捋了捋,说道:“大王请看,上面有字。” 众人围上去一看,只见上面有两行大字:汉王得天下,霸王灭垓下。 众人大呼怪异,刘邦啧啧称奇,说:“真是河里捞上来的?” 情报官说:“千真万确,士兵们都亲眼所见。” 刘邦喜之不尽,说道:“这是天意叫寡人得天下啊,垓下,垓下,难不成是项羽的灭亡之地?” 情报官奉承说:“是啊,原来汉王就是真正的天子啊!汉王请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众人还来不及拍彩虹屁,又再看去,只见两行大字下面刻着一行小字做注解,写的是:彭城失利,汉王多舛,唯孙武子转世之淮阴少年可助汉王重整山河,再造乾坤。 众人惊诧不已,孙武子转世?淮阴少年?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韩信,除了他,也没有别的头角峥嵘的淮阴少年了。 樊哙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叫道:“大将军,怪不得你这样厉害,原来你竟是孙武子转世!” 韩信惊呼道:“这事只怕有误会,区区在下,怎敢是圣人转世也?” 樊哙高声道:“除了大将军,哪里还有别人?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大将军孙武子转世,专门来帮汉王打天下的!各位看看,这块石头上面长了这么多水草了,至少在河里泡了半年了,若是说有人搞鬼,专门放的石头下去,又怎么在半年前就料得到咱们会在彭城失利?这只能用神迹来解释了。” 古代人最是迷信,一半人不由得信了。 刘邦不禁迷惑了,他是不信这一套神神鬼鬼的东西的,当初陈胜搞的“夜狐啼鸣” (本章未完,请翻页) “鱼腹藏书”,还有自己搞的“斩白蛇起义”“蛟龙之子”“头顶有天子气”,不过是用来骗骗普罗大众的,谁还真信啊?他很确信,这块石头不是自己做的手脚,那么到底是谁搞的鬼? 他不得不怀疑起韩信来,因为这块石头除了让自己受益,也就是让韩信受益了。 他怀疑得也没错,这块石头正是韩信搞的鬼。 韩信知道历史会怎么发生,还在关中时,就偷偷让人刻好了字,沉到黄河边,一大目的,就是要利用古人的迷信,把自己给神话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到今后打的仗,全是以极少胜极多,若是不建立士兵们对他强烈的信念,狂热的崇拜,只怕很难办到,这也是利用穿越者的外挂,给自己赋能而已。 石头沉河的地点是他事先料定的,知道这儿会有这么一个工程,话说回来,就算别人挖不出来,他也会派人去,想方设法引诱别人捞起来,所以这块石头是怎么都会见天日的。 韩信见到效果不错,肚子里好笑,脸上却装作惊诧无比,说:“神明之说,臣不敢妄言。臣身为汉臣,不管是不是圣人转世,只要谨守自己的本分,为汉王抛头颅洒热血,也就是了。” 刘邦几乎确定是他搞的鬼,心中惊疑,这家伙也太可怕了,他是怎么提前知道老子就会彭城大败的?原来他也会这一手,比老子“斩白蛇起义”玩的还要高明。当下不动声色,对于这块石头上的预言,也是宁可信其有的了,因为上面也神话了自己,说自己是天命之子,何乐不为?于是顺水推舟说:“大将军既然是孙武子转世,有通天的本领,专门来辅佐寡人,寡人高枕无忧也。” 众人有一半信了,有一半不信,但谁又敢唱反调?石头上的字,把韩信和刘邦绑在了一块儿,否定了韩信,也就是否定了刘邦,谁敢说刘邦的天命也是假的? 韩信搞这块石头的鸡贼之处也正在于此,把自己跟刘邦搞成了命运共同体,不容人质疑。 等到将来项羽兵败垓下的预言应验了,那他就更加成神了。 他敢于把这个预言刻在石头上,而不怕预言影响现实这个二级混沌系统,也是摸透了项羽的性格,项羽是一个喜欢逆天改命的人,你说他要灭亡在垓下,他傲气自负,反而不会避开垓下,偏偏要往那里走。 张良和陈平都是明白人,见他这么会玩,都是佩服不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于是成功获得一个光环:圣人孙武子转世。 这天晚上,刘邦传韩信到他房间中去议事。 韩信去了,见到陈平也在,叩拜说道:“汉王,臣不打扰吧?” 刘邦招手让他坐下,又赐酒食,说道:“正是叫你们俩一块儿来商议。” 韩信试探问道:“大王有何事动问?” 刘邦晃着手中酒杯,说道:“寡人要依照子房‘三步走’的计策行事,这第一步,稳定政权,发展生产,巩固自身,就交给萧丞相即可;这第二步嘛,蚕食诸侯,自然是仰仗大将军了;只不过,这第三步,破坏敌方人才,寡人还没有头绪。你二人久在项羽手下做事,对他的部下们也都很熟悉,因此叫你二人来商议。” 韩信恍然道:“原来如此。” 刘邦于是问:“大将军,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分化敌人?” 韩信心想这是陈平的活,我不能抢着干,同时也不愿意表现得擅长玩阴的,更惹刘邦忌惮,装作苦思冥想一阵,说道:“臣愚钝,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刘邦笑容意味深长,说道:“大将军之前跟钟离昧交情不浅吧,我看大将军是在念旧啊。” 韩信见他似乎有试探自己的样子,忙惶恐说道:“钟离昧确实对臣有恩,不过臣受了汉王的知遇之恩,自然是先公后私,绝不会为了个人私情,坏了国家大事。项羽以仇人待我,我以仇人报之,汉王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好一个‘以国士报之’,说得好!叫你去害钟离昧,也算难为你了。”刘邦于是也不再勉强,又向陈平说道,“陈爱卿,你又怎么说,楚营也有你的老朋友么?” 陈平立刻分辩说:“汉王明鉴,臣入楚营之后,一直受到排挤,又何来的老朋友?” 刘邦就问道:“他们怎么排挤你了?” 陈平微有些难堪说:“跟臣之前在魏的时候一样,他们认为臣品行不端……唉,臣知道,臣跟随汉王以来,这些言论仍是甚嚣尘上,说臣‘盗嫂受金’……” 刘邦唔了一声,说:“是啊,说你偷嫂子,说你收受贿赂,寡人正要问你这事呢,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原来,陈平初来乍到,就升任都尉,监护三军,大小将校反要受他一个外来人督查,因此很多人不满,暗地里搬弄他的坏话。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陈平的心机 , 陈平故意挑起这个话头,就是找机会给自己分辨,说道:“臣受汉王器重,难免惹人不满……臣确实是收过贿赂,那是因为臣离开楚营的时候,封金挂印,身无分文而来,不收贿赂就没钱花销,臣是迫不得已,并非贪图钱财,否则当初也不会封金挂印。” 韩信没有得到刘邦的示意,也不好告退,就在一旁听着,这时候也帮腔说道:“不错,臣也听说了,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当初陈都尉前来投奔汉王的路上,有一次坐船渡黄河,船夫见到陈都尉气度不凡,猜到他是逃亡的将军,以为他身上定有值钱的东西,因此动了杀人劫财的心。” “然后呢?”刘邦问。 “幸亏陈都尉机智无双,看见对方神色不善,立刻脱光了衣服,去帮船夫划船,表明自己身上没有宝贝,这才躲过一劫。由此可见,陈都尉当时确实是封金挂印,一分不带就出来的。” 陈平愕然不已,他这个裸衣渡河的故事还没有怎么对人讲,不料韩信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大骇:此人当真有无所不知的本事也! 刘邦一听,极是佩服陈平的急智,心想这家伙应变极快,当初项羽不放我离开关中,他就帮我逃过一次了,以后留在我身边,帮我逃命倒是一绝。他这个想法全然不错,后面好几次死里逃生,全仗着陈平的巧计,当下说道:“原来如此,寡人又何尝不信任你,只不过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说你坏话的将领有些多,寡人才不得不过问,以便向人交代。” 陈平又分辨说:“大王,臣不敢说自己的私德如何,却自认为还有些本事,大王如果觉得臣有用,则用我,如觉得臣无用,则请罢免我,也好平息众怒。” 韩信又给他帮腔说:“不错,臣听一位贤人所说,‘天下未定,则专取其才,不考其行’,陈都尉乃是大才,汉王不可屈才也。” 刘邦咦了一声,说:“你们两个都这么说,那魏无知也这么说,你们倒像是通了口风的。” 魏无知是汉臣,也是陈平的朋友,也是陈平投奔刘邦时的举荐人,刘邦听到陈平风评不好,去责问他的时候,他也说,用陈平是用陈平的能力,只要他的计谋有利于国家就行,盗嫂受金,不过是私德有亏,不足挂齿。 陈平又说:“汉王重用臣,臣不过是为汉王献策而已,用不用汉王自行斟酌就是。” 刘邦安抚说道:“ 你先做魏臣,再做楚臣,现在又做汉臣,自然有人怀疑你的衷心,寡人其实对你是很放心的了……不过,你到底有没有偷你嫂子呐?” 韩信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刘邦这流氓,关注点跟自己差不多,不八卦一下不死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陈平尴尬说:“请容臣申辩,所谓盗嫂者,臣落魄之时,寄住在兄嫂家,而长兄常不在家,嫂子又待臣甚好。臣那时爱喝酒,至于醉酒之时,有没有干出些荒唐事,臣自己也是稀里糊涂。既然谣言传了出去,臣也不愿意让长兄和嫂子遭受冤屈,于是主动担责,对外承认是自己行为不端,对嫂子意图不轨,这样一来,可避免嫂子被人指责水性杨花。” 刘邦惊呼说:“这么说来,你是为了保护嫂子的名声,自己受罪了?” 陈平应道:“可以这么说,臣后来杜撰传言,说嫂子嫌弃我好吃懒做,也是化解这个流言,不让嫂子背负骂名。臣见效果不怎么好,后来硬着头皮娶了一个五次丧夫的寡妇,也是为了平息流言。” 韩信不禁一呆,他这几件本来有点矛盾的事居然自圆其说,窜起来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么陈平这小子真是能言善辩,一个污点给他这么一说,不光洗白了,还给他加分了,反成了他报答兄嫂恩情,不惜自污的风骨体现;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家伙处处为他嫂子着想,反而显得跟他嫂子是真爱了。 刘邦呵呵直笑,他哪里在乎勾引嫂子这件事对不对,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只不过就想听点风流韵事而已,事实上,他自己就是一个老流氓,当初没少勾引小寡妇,谁要是也好偷女人这一口,反而会被他引为同道中人。又想,陈平这小子生得风流俊俏,小少妇哪有不喜欢他的道理?我年轻的时候要是有他这样的容貌,那是要大偷特偷的了,当下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一个流言,陈都尉是受尽委屈了。” 陈平再聪明,也想不到刘邦会因为这事,反给自己加分,拜伏谢恩。 刘邦叹说道:“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么寡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后只会更加重用卿。” 陈平大喜道:“汉王重恩,臣肝脑涂地以报……只不过臣仍然担心其他将领不服。” 刘邦问道:“依你说,该当怎样?” 陈平答道:“地位不高,不能服人,请升臣的官职。” 刘邦没听过主动要升官的,一惊之后哈哈大笑,也不迟疑:“准了,寡人立刻升你为护军中尉。” 陈平又道:“富贵不足,不能服人,请汉王对臣重加赏赐。” 刘邦又是一呆,还是很干脆:“准了,本王赏赐你一万金。” 陈平又道:“亲信不足,不能服人,请汉王赏一点一般人得不到的东西,作为特别礼遇。” 刘邦一点不含糊,把随身金刀解了下来,送了给他,说道:“这下足以让阁下显贵了吧?” 陈平喜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望外,磕头谢恩:“汉王果然是非常人也,臣要的这些东西,每一件都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而汉王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都答应,换了项羽,那是绝对不能,由此可见,汉王的气量比项羽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臣到了此时,才是死心塌地服了汉王,能为汉王效力,真是臣三生有幸。” 韩信在旁边都看傻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原来这么明目张胆堂而皇之捞好处也是可以的。陈平不是一般人,刘邦也不是一般人,一个敢要,一个敢给,真是绝了。 他见到这等情形,也只好庆贺两句:“恭喜陈将军高升,也恭喜汉王得一良臣,如今主臣和谐,上下一心,何愁大事不定也。” 陈平一直摸不清他对自己时阴时阳的态度,见他给自己说好话,点点头以示感谢,却是皮笑肉不笑,说道:“我早知大将军非等闲之辈,一个小小执戟郎实在是委屈了,今日果然就一飞冲天了,你我同殿为臣,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韩信跟他客套了两句,心中却想,这小子一肚子坏主意,今后要对他多留心眼,可别被他算计了。 刘邦拉着两人坐下,说道:“分化楚营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你们俩慢慢再帮寡人想主意就是。寡人叫你们来,也是让你们陪寡人喝酒的,陈爱卿在鸿门宴救过寡人,大将军是圣人孙武子转世,寡人先敬你们三杯再说。” 几杯酒下肚,刘邦拍了拍手,向内房唤道:“戚姬,快出来为咱们斟酒。” 于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美人儿。 韩信眼前一亮,身子一震,只见这女子哪里是凡人,简直就像一个妖精,那绰约摇摆的身姿,盈盈一握的腰,雪白的尖脸,樱桃小嘴,魅惑的桃花眼,长袖半遮脸的害羞神态,狐狸精苏妲己也不过是这模样罢了。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戚夫人啊,果然是够勾人魂魄的。 当初刘邦被项羽追杀,躲入井中爬不上来,正是被戚姬发现才将他救了上来。戚姬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人又美艳,能歌善舞,刘邦喜欢得不得了,很快就纳为姬妾。 戚夫人给二人斟酒,笑意盈盈,眼波流转,那模样儿极是销魂蚀骨。 刘邦这个老流氓,当着二人面,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就在戚夫人身上乱摸。 韩信不禁心疼吕雉,吕雉刚被项羽捉去了,刘邦就被新欢迷得七荤八素了,早把原配忘光光了。再一看陈平,只见这家伙盯着戚夫人咽口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连什么叫非礼勿视都忘了。 也难怪,韩信自思,换了我是刘邦,娶了戚夫人只怕下不来床。 只可惜,这女人的结局却不太好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英布归汉 , 过得几天,刘邦留韩信守荥阳,自己先回关中去了,为的是践行张良“三步走”的第一步“稳定大本营”。 这期间,他主要干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立刘盈为太子,稳定王权。 第二件,是重视民生问题,奖励生育,奖励耕种,大搞可持续发展战略,并且从汉中巴蜀调运粮食,支援前线。 第三件,则是消灭章邯,除掉这个后顾之忧。 当初,韩信离开关中的时候,引水工程就做得差不多了,刘邦捡了一个现成,水淹废丘。 可怜章邯,一代名将,无计可施,他知道已经回天乏力,再挣扎也不过是徒送将士们的性命,仰天长叹:“我为秦臣,不能尽忠,投降霸王,又负所望。如今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难道还要再投降刘邦吗?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说完拔剑自刎,一颗将星,就此陨落。 废丘投降,关中彻底平定。 刘邦放心多了,于是接下来又干了一件事,那就是策反英布,这一条践行的是张良的“下邑画谋”。 使者随何来到九江国,却迟迟见不到英布。 原来此时的英布正在纠结之中,因为项羽先派使者来见他了。 项羽的使者一来就呵斥了他三条罪状: 第一条,为什么要杀义帝? 第二条,为什么不肯跟随项羽北上讨伐齐国? 第三条,为什么刘邦攻打彭城的时候,要袖手旁观? 原来义帝是怎么死的,一直成了一个谜。项羽把这一桩罪过,推给了英布。英布感觉很委屈,他很确信义帝不是自己干掉的,背地里骂龙且:“这匹夫一直跟我不对付,一定是他偷到我的地盘上,干掉了义帝,却栽赃给我。” 有了这第一条罪状,第二条就好理解了。英布背了一个杀害义帝的锅,只怕跟项羽一起去讨伐齐国,去了就回不来,因此推病不去,只派了三千军队随往。 这第三条罪状就更好理解了,当初负责守彭城的主将是龙且,英布痛恨他,自然是不肯轻易前往,更别说刘邦的诸侯联军有五十六万之众,足以让人胆寒,因此当时按兵不动。 现在,这三条罪状条条都是死罪,英布无法辩驳,喘不过气来。 他还不敢跟项羽翻脸,因此不想跟刘邦扯上关系,因此不肯接见汉使。但他又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只安排手下的太宰接见了随何。 随何见不到英布,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向太宰说道:“九江王不肯见我,自然是认为楚强汉弱,没有必要见我。这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来出使了。等我见到九江王,如果说的有道理,九江王就可以姑且听之,如果说得没道理,九江王大可以将我斩了,以向楚霸王表忠心,何乐不为?” 太宰见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听他的话也很有道理,于是报告给英布。 英布这才接见随何,随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唇枪舌剑却甚是厉害,硬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只怕郦食其见了都得拜师父。他一张妙口,真的忽悠到英布相信了汉强楚弱,又分析利害关系说:“九江王,你把项羽当主子,可他却没把你当一回事啊,你看看,他怎么能够把杀害义帝的罪名叫你承担呢?现在天下人都骂大王呢。况且,大王屡屡违背项羽的命令,他已经对你心生不满,项羽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他早晚要对付你啊。现在汉王有意跟大王结盟,你若失去这个机会,将来又有谁可以依靠呢?” 英布悚然一惊,却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表示要考虑考虑。 哪知这时候,项羽的使者在外面求见,是来催英布出兵的。 随何是个机灵人,见到这情形,骚操作就上来了,冲出去就喝骂那楚使:“九江王已然归汉,你何敢在此聒噪!” 那使者听说英布叛变,大吃一惊,只怕要倒霉,转身就逃。 随何那暴脾气,揪住他就是一顿暴揍,要逼迫英布下决心。 英布万万料不到随何会来这么一手,肚子都要气大了,但这样一来,也没得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楚使给杀了,宣布与刘邦结盟,对楚作战。 不得不说,随何这一个骚操作是玩得真漂亮,逼反英布,深刻地影响了历史。 后世学到他这一手的,有一个叫做班超的家伙,依葫芦画瓢,逼迫西域投降了汉朝。 项羽得到英布叛变的消息,自然是怒发冲冠,于是派龙且攻打英布。 龙且正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生吞了英布,于是楚营两个最勇猛的大将自己干起来了。 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很不幸,这一次英布是受的那一个,被打得节节败退。而龙且也是真的狠,抓住了英布的妻儿老小,就一股脑儿全杀掉了,彻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断绝了楚国跟英布修好的可能性。 要说项羽也是真的莽,统战工作搞得一塌糊涂,英布明明可以为他所用,只要稍加安抚即可,他偏偏要派人去加以责备,咄咄逼人活生生把人逼反,还是一如既往的霸王模式,敢有一点点不听话,老子就揍你,你想反悔都没门。 于是,继韩信、张良、陈平之后,项羽又亲手把英布推到了敌人跟前,向敌对势力输送人才,他可是很认真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邦为了拉拢英布,可没少费心思,还玩了一个先抑后扬的戏码。 英布大败之后来见刘邦,只见刘邦正在眯着眼睛泡脚,享受足底按摩,连身也不起,口中兀自喃喃着道:“丫头,手上用力一点,这就对了,舒服啊……这洗脚盆还是松木的好,真香啊,呵呵,可惜啊,用过第一次就没那么香了,等寡人坐了天下,天天都要用新鲜的松木脚盆,岂不妙哉?” 丫头提醒这位“嘉靖帝”的老前辈,说道:“大王,九江王来了。” 刘邦这才唔了一声,睁开眼说:“来了,快赐座,上点心。” 英布见到点心小气,心中先凉一截,又见刘邦仍不起身,心中更加窝火,心想,老子信了你的邪,跟项羽硬拼,分解了你多少压力,现在封国丢了,军队打光了,老婆孩子没了,你倒好,没有“一饭三吐哺”,没有“?一沐三握发”,没有“倒履相迎”,接风洗尘没有,连起身相迎也没有,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大牌人物,堂堂诸侯王,如此轻贱人,我可去你妹的。 刘邦只淡淡说:“寡人向来把九江王当做自己人,怠慢之处,多多见谅啊。” 英布哪里买账,心中怒极,以夜深不便打扰休息为由,就告退下去了。 然而,当他回到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庭院的时候,却惊得呆了,只见陈设布置与刘邦自己的一模一样,不光富丽堂皇,有丰盛的晚餐,还用松木脚盆准备了热水,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等着伺候他。 英布大喜过望,才知道刘邦并没有瞧不起自己,他坐了下来泡脚,也让丫鬟按摩足底,口中喃喃着同样的台词:“丫头,手上用力一点,这就对了,舒服啊……这洗脚盆还是松木的好,真香啊……” 就这样,英布成了汉阵营的一员大将。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他在九江国抵挡楚军,也有数月之久,投奔刘邦,是在韩信北伐之后。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筝 , 正是由于英布在九江牵制了楚军许多兵力,韩信在荥阳才能守得轻轻松松。 更何况,他现在是孙武子转世,小兵们对他有迷之崇拜,有了这样的buff加持,说什么是什么,守一个小小荥阳,不在话下。 这天,他在城墙上巡视,只见内墙下边有一个大个子将军正在跟一个小姑娘吵嘴。 大个子将军正是张敖,他父子俩投奔刘邦之后,自然是一直随在军中了。小姑娘正是鲁元公主刘乐,前段时间爬树摔断了胳膊,就没跟刘邦回去关中。 两人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刘乐小公主跺了跺脚跑开了,张敖垂头丧气。 风奇跟在韩信身边,笑道:“张敖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大将军,天天跟一个小姑娘厮混,也不怕人笑话。” 韩信却知道,将来张敖是要娶鲁元公主的,虽然眼下张敖是一个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名副其实的怪叔叔,而鲁元公主不过十来岁,还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小萝莉,两人在一起的画风是有点奇怪,可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 韩信喜爱张敖是个实诚人,私下里跟他关系也不错,就带着一众侍卫走下城墙,招呼说:“张将军,何事发愁啊?” 张敖见到人多,摇摇头不肯说。 韩信把他拉到一旁,说道:“来来来,跟我说说,本将军保证不告诉别人。” 张敖这个大汉,扭捏半天,说道:“公主非要我去给她抓一只麻雀来玩,我没去,她就生气了。” 韩信哑然失笑,打趣说道:“公主小孩子脾气,贪玩嘛,我看兄弟你也是童心未泯,能陪她玩的也只有你了。你可要把她哄开心点啊,不然汉王回来,要杀你脑袋。” 张敖哪里听不出来他是在取笑自己,涨红了脸,认真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喜欢跟小公主玩,好像她喜欢什么,我也喜欢什么似的,她开心我就开心,她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韩信听他说的是真心话,瞪眼道:“好家伙,你莫不是喜欢人家?” 张敖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韩信大骂:“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啊,你就有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贼心,人家才十岁,才十岁,你这个畜生!” 张敖慌了,说道:“我又没说现在就要娶她……我愿意等她,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 韩信不料他竟当真了,又骂道:“你愿意等,人家可不愿意嫁给你这个莽夫。” 张敖却露出一个笑,说道:“不对,小公主也说,愿意嫁给我的。” 韩信大呼:“小孩子的话哪里当得真?” 张敖一股倔气,说道:“不管她当不当真,反正我当真了,我就要等着娶她。” 韩信再骂:“人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你现在可什么都不是,凭什么以为汉王就会将她许配给你?” 张敖也正担心这事,就低着头去玩弄衣角,一副忧伤的表情,人家女孩子这般模样算是楚楚惹人怜爱,张敖一个七尺男儿,画风就比较好看了,他叹说道:“是啊,我也配不上她,唉,这可怎么办呢?” 韩信心中好笑,本以为将来张敖娶鲁元公主属于政治联姻,没想到还属于真爱,于是决定成其美事,说道:“你若将来肯好好待她,这个忙,本将军帮了。” “大将军真肯帮我?” “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怎么……怎么表现?” 韩信心想将来我攻打赵国的时候,他也是一员大将了,有意要增进两人感情,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听说你摔跤厉害,这样吧,本将军正愁找不到人练手,以后你来陪本将军摔跤。” “摔跤,我擅长啊!” “擅长是吧,那就来试试啊。” “好啊,试试就试试。” 张敖二话不说,抓住韩信的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韩信下盘还没扎稳,直接被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七荤八素,爬起身来,金星乱冒,当众出了这一个大丑,别提多窘迫了,大骂道:“你他妈的来真的,老子要杀了你。” 众侍卫们被摒退在一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张敖殴打主帅,那还了得,纷纷围上,要把张敖拿下。 张敖跪地请罪,委屈巴巴道:“大将军,是你让我摔的……” 韩信挥挥手退开众侍卫,暗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小子实心眼,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好啊,也只有你这愣头愣脑的家伙敢真摔老子,以后陪老子摔跤的,就是你。” “都听大将军的。”张敖大喜,却满脑子还是刘乐公主,又说,“大将军,将来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啊。” 韩信随口应道:“刘乐公主天真烂漫,是一个惹人喜爱的丫头,你今后可要好好讨她欢心,否则她不喜欢你,我也是没办法。” 张敖叹一口气说:“可她刚才生气了,说再也不见我了,如何是好?” 韩信凑上去,悄声说道:“那你想不想哄好她?” 张敖直点头:“想啊,大将军有什么好法子么?” 韩信神秘兮兮说道:“麻雀有什么好玩,我帮你搞一样东西,比麻雀好玩十倍,你都不用去哄小公主,她自己就会来求着跟你玩。” 张敖大奇:“什么东西这么好玩?” 韩信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他就做出了一件稀奇玩意儿,当然了,相对这个时代而已,那就是——风筝。 当风筝上天的时候,众人都还从所未见,人人直呼惊奇,想不到大将军还是一个大发明家。 韩信随手鼓捣一个东西,就能让众人膜拜不已,心中大乐,又想:传说历史上的风筝正是老子发明的,这可不又合了历史么? 刘乐公主见到风筝,眼睛直冒光,可她还在跟张敖生气,不肯主动和好,口中只说:“不好玩,不好玩。”却偷偷自己去做,废了半天劲,整出来一只其貌不扬的风筝,却怎么也飞不起来。她就只好跳着来抢张敖的风筝。 韩信哈哈大乐,没想到自己今天不务正业,却费劲心思帮别人哄小女生。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军中弄这些玩物,不怕散漫了士气吗?” 韩信回头一看,只见是张良,笑道:“士兵们终日神经紧绷,给他们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张良佩服道:“大将军果然是一个奇人也,这些莺莺燕燕的小孩儿玩物也是信手拈来。” 韩信拉着他的手,说道:“子房兄,咱们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走,喝两杯茶去。”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摇摆不定 , 两人来到茶室坐下。 韩信开口就说:“子房兄,你上次可答应过我,要把你从圯上老人那儿得来的《太公兵法》借我一看,这么久了,还没兑现。我对《太公兵法》可好奇得很,你可别想着藏私啊。” 张良笑道:“还别说,我这次正好带来了。” 韩信大喜:“这么巧,我想看你就带了,看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张良也不多说,取出一只竹简递给韩信。 韩信对这传说中的兵法神往已久,如饥似渴,十分猴急地打开来看。 不料上面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见着。 韩信眨巴眼睛问:“拿错了吧?” 张良淡淡摇头,似笑非笑,说道:“大将军聪明过人,一定悟得出来。” 韩信心想,这又不是武侠剧,我也不是‘功夫熊猫’,你给我一本无字天书是干啥?大呼:“子房,你别舍不得,快给我瞧瞧啊,我都梦见这书好几次了,真想看啊。” 张良品着茶,仍只淡淡一笑:“大将军自己也擅长这一手,怎么会猜不出来?” 韩信再一思索,恍然大悟,大笑出声:“原来如此,子房,你可骗得我好苦,你可把所有人都骗过了啊,真是瞒天过海,瞒天过海。” 张良也笑说:“大将军不也一样,你那一块石头,不也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韩信就知道石头的事瞒不住他,大笑说道:“子房兄果然眼睛雪亮,我不弄一个孙武子转世,今后的事情不好办嘛。子房的《太公兵法》想来也是如此了?” 张良笑道:“我当初想要反秦,却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给自己编造了这么一个传说,就是为了聚人气,只可惜后面还是没有成事。如果我真有什么《太公兵法》,当初跟随韩王四处打仗的时候,又怎么会总是吃败仗呢?” 两人相对大笑。 韩信才明白,怪不得《太公兵法》没有传到后世,原来是子虚乌有,自己不过是糊弄了当世人,张良却骗了世人几千年。又想,自己这个孙武子转世的故事没有记载在历史里面,大概是被杀之后,刘邦怕世人议论,损了他刘氏名声,不允许罢了。 张良又奇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汉王会在彭城战败的?” 韩信回答说:“凡事本钱多的,创业反而容易失败。汉王带了那么多大军去,自以为胜利在握,就会骄傲轻敌了,可军队越多越不好带,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在汉王的能力范围之内,因此我料汉王必败。我曾苦劝过汉王,可汉王听不进去而已。” 张良叹服道:“那么大将军沉石的时候,又是怎么料到咱们会连通黄河修筑甬道的?” 韩信解释说:“彭城战败,荥阳是一道屏障,汉王自然就会退到这儿来的,这儿是一场持久战,因此自然需要修筑甬道运粮,在下侥幸料准了而已。” 张良哪里知道他是看过剧本的,敬佩不已,说道:“大将军果然料事如神,我看就是真的孙武子在世,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必能够高明过大将军……可大将军又怎么知道将来项羽会兵败垓下的?” 韩信只好故作深沉说:“这个就天机不可泄露了。” 张良自己也是聪明绝顶,却猜不透韩信,又叹道:“大将军真乃神人,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韩信问道:“何事也?” 张良探身往前,说:“以大将军通天的本领,什么事情办不到,何必甘居人下,供汉王驱策也?上次我有意要推你当韩王,你还不愿意?” 韩信不好解释,只答道:“这就叫各有各的缘法,我自有命数在此。再说了,汉王乃是明主,只有他能安定天下,我这也是顺势而为,这是为公也;汉王又对我恩深义重,我也要报汉王恩情,这是为私也。” 张良忽意味深长说:“倘若汉王并非表面上的仁君呢?” 韩信大吃一惊,确信外面不会有人偷听,才低声说:“子房,你怎说这话?” 张良沉声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韩信心想你话头都挑起来了,还卖什么关子,就好奇问:“什么事?” 张良就说道:“当初我从阳翟投奔汉王的时候,你知道的,汉王对我很亲热,晚上与我同榻而眠。那天晚上我起夜小解的时候,不小心将汉王的一卷书信撞掉在地上,我捡了起来,不经意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韩信急问:“什么内容?” 张良继续说:“那书信是陈平写来的,那时候他自然还跟着项羽,可他却一直在给汉王出主意,说汉王如果要讨伐项羽,一定要有一个最响亮的口号,才能纠集诸侯大军。信的后面部分,就在不断暗示,项羽把义帝赶往长沙了,实在大逆不道。还说义帝不肯赴长沙,在路上走走停停,拖延了好几个月。你说,那是什么意思?” 韩信反应过来,更是惊愕万分,说道:“难不成是陈平怂恿汉王干掉义帝,栽赃给项羽,以便师出有名?” 张良接着说下去:“后来汉王烧掉了那封信,再后来,义帝就被射死在河上。汉王刚好要东出函谷关,义帝就被杀了,死的时间真是恰到好处,这能是巧合么?” 韩信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吸一口凉气,说道:“难不成这事真是汉王干的?子房,可不敢这么想啊。” 张良只说道:“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毕竟汉王要这么做,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风险极大。” 韩信叹说道:“这样看来,倒是也有可能……陈平这家伙,果然一肚子坏主意……” 张良点头道:“我并非迂腐之人,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可义帝曾经对汉王是诸多厚爱啊,要不然汉王哪有今日?汉王能够做出这种事来,将来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我毕竟是墨家弟子,想到这事,总有一股寒意。” 韩信心想,这就是张良和诸如陈平之流的区别了,张良出的主意几乎都是阳谋,正因为他是墨家弟子,看重信义,讲究价值理性,先考虑这事是不是合乎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理正义,再考虑能不能达到目的。而陈平就完全是阴谋派,属于工具理性,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相比之下,还是张良更有人格魅力啊。 如果真是刘邦干掉的义帝,这就有点阴暗了啊。 张良就问道:“大将军,如果汉王真是这样表面和善、内心阴狠之人,你还甘心效忠吗?” 韩信感觉这问题不好回答,就问:“那么子房你呢?” 张良只好一笑置之,又说道:“其实,当初我有在汉王面前说,想让你做韩王。” 韩信再吃一惊:“什么,你……说了?” 张良点头说:“不错,当时我刚投奔汉王,汉王问我,将来把项羽立的韩王郑昌赶走了,韩国怎么办?我就说‘立韩信做韩王,因为韩信正是韩国王族后裔’,可是我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人打岔了。第二天,汉王就派我去关中慰问大将军你,正是你被郭显捉了,咱们相见的那一次。结果我回去的时候,新的韩王已经立了,确实是韩信,却不是大将军你,而是另一个韩国王族韩信。我不得不怀疑,汉王当时是故意将我支开,玩了一手偷龙转凤,另令了一个韩信向我交差,先做成既定事实,叫我无话可说,是有意为之。” 韩信大呼:“竟是如此!” 张良再问道:“我看汉王是忌惮你啊,他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却故意装糊涂,宁肯把韩王给别人也不给你,大将军你不会因此寒心么?” 韩信内心毫无波澜,说道:“首先,得多谢子房你的美意了,你家五世相韩,你念念不忘恢复故国,我能理解,不过,我也说了,韩王不在我意下,汉王要封谁当韩王,我等臣子,也无权过问,更不敢妄求什么……”话头一转,又道,“我想问的是,子房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不过是想到一事说一事不了,我对大将军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良见他竟丝毫不在乎这事,淡定从容大出意料之外,忽又提一茬,“然则,大将军当初入墨家,所为何来?” 韩信不料他提起这事,说道:“子房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墨家纵有一剑定江山,平治天下的大志,可钜子缺位,弟子们早已散作满天星,又能如何呢?” 张良目光灼灼说:“倘若能够选出钜子,聚是一团火呢?” 韩信又感到难以回答,若是做选择题,不是背叛刘邦,就是背叛墨家,只好又含糊说道:“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问题是到了眼前才知道答案的。” 张良听他全在装糊涂,所谓不回答,就是已经回答了,当下也不多说。 韩信听他有循循善诱之意,感到后怕,说道:“子房,你对我推心置腹,什么话也肯说,我很承情,只是咱们今天的话过火已极,给人听去半句,就是杀头的大罪,今后万万不可再说。现在咱们的主子是汉王,当一天汉臣,尽一天忠,不可乱了心意啊。” 他万万想不到,张良作为汉朝开国三杰之一,似乎竟在刘邦、韩国、墨家之间摇摆不定。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开始北伐 , 刘邦回到荥阳,就令韩信伐魏。 原因也很简单,郦食其劝降魏豹失败。任凭郦食其说得天花乱坠,魏豹就是不归降。 其实这一次倒怪不得郦食其舌头功夫不到位,而是魏豹先被洗脑了。 洗脑魏豹的是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告诉他,他的夫人薄姬,将来会诞下一位天子。 魏豹大喜过望,老子的爱姬会生下天子,老子自己不也是天子么?当初这一个算命先生就算到薄姬会嫁给一位王上,后来果然应验了,因此他是丝毫不怀疑。 未来的天子怎么可能臣服刘邦这个糟老头子呢?因此郦食其死活说不动他。 郦食其并不知道魏豹在做黄粱美梦,出使失败,感觉面目无光,因此探听了一番魏国的军事部署回来交差。 刘邦问:“魏国的大将是谁?” 郦食其答:“是柏直。” 刘邦笑道:“黄口小儿,不足挂齿。那他们的骑兵统领呢?” 郦食其答:“是冯敬。” 刘邦又笑道:“是秦将冯无择的儿子,这小子还算有点能耐,但是还远不是灌婴的对手。他们的步兵将领呢?” 郦食其答:“是项他,项羽派他去协防魏国的。” 刘邦大笑:“这小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去凑数的,曹参将军足以打得他屁滚尿流,破魏必矣,寡人无忧矣。” 韩信跟柏直有深仇大恨,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剥了他的皮,有一个大仇人在,伐魏的热情高涨。想到昔日的顶头上司,溜须拍马之辈的项他去当了魏国的步兵统领,又是好笑,说道:“魏国唯一让人忌惮的就是周市的弟弟周叔,此人有资历有威望有能力,怎么不是他当主帅?” 郦食其答:“此人生病了,一直卧病在床,不然轮不到柏直。” 韩信笑道:“这样看来,魏国该灭也。” 郦食其却又问道:“当初汉王邀请彭越一起攻打西楚的时候,给彭越封了魏国丞相,他会不会救援魏国?” 刘邦说道:“他的魏相是寡人封的,还敢跟寡人过不去?他就算真去魏国,魏豹只怕他是我的人,也不敢接收他。” 众人想想确实是这样,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邦也就放心,于是任命韩信为汉左丞相兼主帅,灌婴为骑兵统领,曹参为步兵统领,前往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伐魏国。 左丞相,名义上比萧何还高了一头,王侯将相,韩信把“相”也捞到手了。 刘邦却又不放心荥阳,又问:“大将军出征在外,寡人要是挡不住项羽可怎么办?” 韩信回答:“汉王只需加固城防即可,项羽他再厉害,让他怼城墙,他也难受。必要时也可拉长战线,项羽的厉害之处在于他的爆发力,只要分几个方向骚扰他,他的兵力分散了,就没那么可怕了,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弱点。” 刘邦叹道:“此真金玉良言也,望大将军早日凯旋而归。” 汉二年八月,韩信辞别刘邦,率三万大军,向魏国进发,封神的北伐之战,开始了。 这一次北伐,同时也是他消灭一个个仇人的战争,柏直,夏说,田广,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终极大boss项羽,等老子野区发展起来了,再找你算总账。 不日来到黄河边,大军就在临晋驻扎,与蒲坂津的魏军隔着黄河对望。 魏军早防着汉军前来,把沿河数百里的船只全都收走了,一条打鱼的小船都没留下,眼下怎么过河是个大难题。 韩信带着众将来到河边,见到河面比自己想象的宽阔多了,竟有数十丈之广,水流也并不湍急,说道:“河可渡,造战船,咱们只怕要跟他们打水仗了。” 其他将领不无担忧,灌婴说道:“上一次汉王率大军渡过黄河,已经把魏豹俘虏了一次。这一次他们长记性了,驻扎在蒲坂津的,至少有十多万大军,咱们三万人,真是要强渡黄河么?” 韩信点头说:“不错,造大船,注意了,要越豪华越漂亮越好,上面要雕梁画栋,张灯结彩的那种。” 众人更是不解,灌婴又问:“打仗实用就行了,干嘛要整那么好看?” 韩信不能泄露天机,只道:“坚固也要坚固,好看是为了锦上添花。” 众人正说着话,只见对面魏军的一艘船只就向这边开了过来。 灌婴令弓箭手准备,说道:“对面来耀武扬威了。” 魏军隔了一箭之地在河中停住,船头一人正是柏直,听得他大声叫骂道:“韩信胯夫,你杀了我兄弟,我没来找你报仇,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等老子抓住了你,要把你千刀万剐,叫你生不如死!” 韩信想到乐朱乐碧两姐妹,也是眼中冒火,叫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你这个狗东西,等老子造好了船,就是你的死期。” 听得柏直身边又一人骂道:“韩信胯夫,当初你不过是给老子提鞋的,见了老子都得点头哈腰,你这个项王的看门狗,也配当大将军?我看你是草鸡头上插凤毛,神气啥呢?你这是不远千里送人头,给我记战功来的么?” 韩信一看,正是昔日的顶头上司项他,也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也敢来丢人现眼,你打过胜仗吗?” 项他在楚营是唯一一个败仗吃到饱的,气得大叫:“今日就拿你开刀!” 这时候,灌婴见到项他,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叫道:“项他,当初你在彭城就被老子抓住,可是哭爹喊娘,磕头如捣蒜,老子才放了你,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叫唤!” 项他大怒骂道:“灌婴小儿,你的爱姬还在老子床上,任由老子折腾,你有什么脸说话?” 原来,当初刘邦带着大军攻破了彭城,把财宝美人全部收入囊中,就赐了一个歌姬给灌婴。当时灌婴俘虏了项他,后来在项羽反攻的时候,项他逃脱了,趁机就把灌婴的歌姬给掳走了。 灌婴很是喜欢那一个歌姬,不禁怒火冲天,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寝其皮。 众将们全不顾大将风范,隔着河像泼妇一样对骂。 韩信心想,你们这一波仇恨拉的好,看老子将来不捏死你们,又吩咐左右说道:“本将军之前有一副骷髅盔甲,后来丢失了,再去打造一副新的,再加一副面具,上面也要有骷髅。” 左右不明所以,问:“面具有什么用?” 韩信心想老子要做兰陵王也要告诉你们吗?说道:“我自有妙用。” 之后,韩信天天就在临晋练兵,一边打造战船,搞得风风火火,声势浩大,还故意让对面看见。 韩信这次出征,专门带了不少良工巧匠,这战船的设计是煞费苦心,与普通战船大不一样。 要知道古时候的战船,船舱连加固的隔板都没有,因此一点都经不起折腾。韩信稍微动用了一点从纪录片中看来的船舶知识,也大大地改造了战船的性能。 柏直见到他们人马不多,根本不放在眼里,天天饮酒作乐,忽见对面短短半个月之内,造出来十多艘大战船,不仅巍峨雄壮,比自己的战船大了数倍不止,而且斑斓瑰丽,十分漂亮,也不由得咽口水。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船计 , 这天晚上,忽然一阵风来,将汉军刚下水的船吹跑了两艘。 两艘船被魏军在下游捕获,成了他们的了,汉军士兵直呼肉痛。 过得两天,就有士兵报告,说魏军有水手时常在水边出没,似乎在打咱们剩下大船的主意。 韩信笑道:“这是柏直发现咱们大船的好处,夺去两条还不满足,要都偷走呢。” 身边灌婴说道:“那得加强防备了。” 韩信却摆手说:“让他们来,我正怕他们不来偷船呢。记住了,他们来偷袭的时候,只许败,不许胜,务必要让他们把船偷去。” 灌婴大呼不解:“咱们好不容易打造了几艘大船,这却是为何?” 这时候曹参却瞧出来一点玄机,说道:“知道大将军为什么要把战船修那么漂亮了吧?故意引诱敌人呢,这叫若欲取之,必先与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可得跟着大将军好好学习了。” 韩信叹道:“曹将军果然越来越懂计谋了。” 曹参自从上次被韩信明着请教,实则来了一个下马威之后,深知自己造诣浅薄,于是苦读兵书,进步神速,成了楚汉版的吴下阿蒙,笑道:“可惜我还看不透这船到底有什么蹊跷,可见还是大将军高明得多了啊。” 韩信于是附在二人耳边,将船的玄妙说了,二人直呼妙计。 果然,没过几天,魏兵就来趁夜偷袭。 士兵们早得到密令,装作猝不及防,让魏兵们把剩下的战船都抢走了。 第二天,柏直就乘着大船,又带着人过来嘲讽:“韩信胯夫,你辛辛苦苦打造的战船,全被老子夺走了,你继续修啊,你修多少,老子抢你多少,看你修到什么时候。” “卑鄙小人,只会偷袭,敢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么?”韩信佯怒说。 “你想怎么打?”柏直嚷嚷。 “你过来,我后退数里,等你上岸,咱们在岸上开战。”韩信喊话。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么?等我上岸到一半,你就来一个半渡而击。”柏直大笑。 “那你后退一百里,等我上岸,与你开战。”韩信向他高声说。 “你还是当我三岁小孩,我可不是宋襄公那样的蠢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等你准备好,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不定我一后退,你就造谣老子兵败了,乱我军心。”柏直再复大笑。 韩信心想这家伙倒也不傻,比上过这个当的苻坚还要聪明那么一点,又激他说:“你自己不敢过河,也不敢让我过河,那你说要怎么打?” 柏直在一旁,又叫嚣道:“韩信胯夫,你怎么打也不过是送死,何必那么急着去偷阎罗王?” 韩信懒得理他,又叫道:“柏直,你不想给你弟弟报仇了么?我看你是怕了本将军,吓得哆嗦了。章邯、项羽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这小子,老子肯跟你动手,都是抬举你。” 柏直咬牙切齿:“你要战,老子奉陪,非钉了你的琵琶骨好好折腾不可。” 韩信叫道:“那好,你抢了我的船,把船还回来,我跟你在河上打。” 项他先大笑道:“韩信胯夫,你是把我们当傻子,还是你自己是一个傻子,你觉得可能吗?” 韩信又道:“不还我的大船也行,把你们的小船给我,咱们才有的打。” 项他气极而笑:“你这小贼,脑子一定烧坏掉了。” 韩信大骂道:“你这家伙抢了老子的黑神驹和小紫马,等老子揪住了你,一定要你好看。” 项他讥笑道:“你来啊,有种你游过来!” 韩信再骂道:“你们不敢跟老子开战,抢了老子的船,把你们的小船给我,老子要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船上的众魏兵见到他无能狂怒,一起大笑。 柏直却忽然说道:“把咱们的小船给他。” 项他还以为听错了,说:“什么?什么给他?” 柏直恨恨道:“我要捉他报仇,不放他过来怎么行,把小船都给他。” 项他瞪大了眼:“岂可如此?这是把刀送在敌人手里啊。” 柏直冷笑道:“他这大船可比咱们的小船好使多了,放他们乘小船过来,咱们的大船可以碾压他们。” 项他不放心道:“韩信这小子可是奸诈无比,不能给他机会啊。” 柏直不以为然说:“他能有什么奸计,他能打败章邯,全凭运气,是章邯自己太不中用了,放他过来,让老子教他做人。”于是他就向韩信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战说,“韩信小儿,我就给你五十艘小船,咱们明日水上交战。” 韩信大喜道:“好啊,来就来,谁怕谁。” 于是,柏直果然令人送来五十艘小船,虽然挑的是最差最破的小船。 第二天,韩信率领五十艘战船,数千军士,开到黄河中间,摆开阵势。 柏直乘在豪华战船上,早在严阵以待,也令大军展开阵形。 汉军的小船与魏军的大船相比,就好像丑小鸭与白天鹅,相形见绌。 两支船队战鼓擂响,渐渐靠近,一场大战开始了。 双方一阵乱箭互射,跟着又射火箭,因为大船上面蓄水充足,可以随时灭火,魏军几乎安然无恙,而汉军这边就难过了,很快就有十多艘战船烧腾起来,士兵多数跳水。 柏直站在船头,被盾牌重重保护,他趾高气扬,就令大船去撞小船,自己专冲着韩信的主船而去,说道:“这船造的是真不错,来去如风,比小船还灵活。幸亏咱们把船抢过来了,不然吃亏的就是咱们了,撞啊,撞死他们,汉军不堪一击,给我活捉韩信,午饭的时候,我要用他的头盖骨喝酒。” 忽然之间,他的船身一晃。 “怎么回事?是谁在撞咱们?”柏直问。 “没有啊,没有谁撞咱们。”小兵回答。 “难道撞在水底石头上了,不可能啊……”柏直还没反应过来,忽觉船身又猛地往下一沉,跟着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大船剧烈摇晃,他终于明白过来了,是船自己在散架了。 船为什么会散架呢?他来不及细想,大呼:“快弃船到其他船上去。” 然而,转眼一看,只见所有大船,稀里哗啦全炸开了,将士们一个个都在往水里跳。 柏直这才恍然大悟:“大船有鬼,咱们上了韩信那小子的当。” 原来,韩信令人造船时,在船底设计了一个机关,只要派人去水底,扭动船的机关,船自己就会解体,把船送给敌人,无异于是送给他们一个炸药包。 韩信见到计策生效,大呼:“给我痛打落水狗!” 魏兵们大多穿了盔甲,游也游不动,一半被淹死,一半被射死,一时之间,惨呼声一片,河水都被染红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木罂缶奇渡 只不过,落水的魏兵太多,一时之间找不着柏直在哪儿,竟被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韩信捉不到柏直,就令人大叫:“柏直已死,投降不杀。” 魏兵们大乱,无心恋战,剩下小船上的士兵全往岸上逃去了。 汉军士兵越战越勇,一路杀到岸上,然而这时岸上又有数万的魏军等着厮杀。 这一批魏兵头头正是步兵统领项他,他没有跟随柏直水战,在岸上做了后备军,这时正好反扑。 然而,他的反扑刚一开始,忽然自己身后又是一彪军队杀到。 没错,这一支人马正是灌婴、曹参率领的万余大军。 项他做梦也没想到汉军会出现在自己身后,好像他们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一般,吓得魂不附体,不战自溃。 韩信自然是知道有接应的,见到灌婴军在远处山头作为信号燃起的一缕青烟,才敢命令大军杀到岸上,叫道:“活捉项他,赏千金。” 汉军前后夹击,魏军大败,只可惜,项他骑着那一匹已经长大的小紫马,来去如风,也逃脱了。 汉军鏖战良久,最终以少胜多,斩首两万余人,取得了一场大捷。 要说灌、曹二人是怎么跑到敌人后方去的,就是这一场大战的精髓所在了。 原来,韩信在临晋设疑,吸引魏军的眼球,却令灌、曹二人暗度夏阳,这一条计策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声东击西,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计策,只要玩过游戏的都懂:打团战不切后排,还玩个鸟。 至于灌、曹二人是怎么渡河的,就更值得说道了,靠的是一件东西:木罂缶。 所谓木罂缶,就是一种大肚小口的大木罐子,罐口一塞住,就可以像葫芦一样,在水中产生很大的浮力。把这些木罂缶绑在一起,制作成木筏,人马要过水势平缓的河面,就很轻松了。 这种渡河的方式,可以说,很鬼才了。 当然了,韩信都不用费脑筋,抄历史复制粘贴真韩信的妙计就可以了。 只不过,他在“木罂缶奇渡”的计策外,又加了一条破船计,收效还算不错,这是他继“银盘河半渡而击章邯”“水淹废丘”之后的第三次玩水,也算玩出了花样。 “大将军果然变化多端,这一条破船计和木罂缶计,旁人万万想不出来。”灌婴兴高采烈说。 “大将军曾说,打仗最重要的是信息战,一共有四条,分别是,隐蔽,侦查,欺诈,反欺诈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两条计策,木罂缶暗渡属于隐蔽,破船计属于欺诈,当真是好好给咱们上了一课。”曹参也开始拍马屁了。 韩信笑道:“那也比不上你二位轻松拿下安邑的功劳大啊。” 原来,灌婴、曹参来支援这里前,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趁着安邑城空虚,顺手把魏国这一座往日旧都,重要性仅次于现在首都平阳的军事重镇拿下了,快到消息还没传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灌婴也不居功,说道:“都是大将军神机妙算……不过,魏军在附近数十里外的兵营还有数万大军,是否一鼓作气把他们都消灭了,?” 韩信摇头说:“他们的营寨坚固,去攻他们的营寨,那就被动了。咱们直接去攻打他们都城平阳,他们自然要去救,不就把他们引出来了吗?蛇一出洞,还不好办么?” 曹参大呼:“还是大将军高明。” 于是,韩信率领大军,往魏国都城平阳进军,柏直也懒得去抓了,反正他早晚要送在自己手上。 魏豹没料到汉军气势如虹,来得这样快,赶紧组织了数万军队,让骑兵统领冯敬做主将,来到曲阳抵御汉军。 韩信率领大军来到曲阳城下,只见曲阳城异常坚固,要是硬打,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于是又动起引水灌城的笨办法。 魏豹见到韩信又来这一招,不禁大急,要知道,厉害如章邯,也被韩信这一招治得没脾气,于是天天派人到处去求救,他有四万人,又是守城战,竟怕了韩信的两万多人。 很快,救兵来了,正是吃了败仗的柏直和项他,二人收拾了蒲坂津的残军前来救援。那日,柏直落水之后,趴在汉军的船底,因此躲过一劫,死里逃生,折兵数万,更是恨得韩信牙痒痒的。 二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了韩信的诡计多端,不敢追得太急,直到魏豹告急,才不得不赶着来救援。 韩信在路上埋伏了他们好几次,却因为二人吓破了胆,草木皆兵,比狐狸还谨慎,因此没有成功。 听到二人前来的消息,只怕他们与魏豹里应外合,让自己腹背受敌,韩信当晚率领大军紧急向黄河边退去。 于是,魏豹、冯敬、柏直、项他合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韩信领着大军来到黄河边,令人紧急搭起一座浮桥,由于浮桥不堪承重,大军抛弃了许多不必要的辎重,甚至连马匹都丢弃了不少,仓促过河,过完河又把桥给拆了。 魏豹、柏直等人追到黄河边,见到韩信军早已过河,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叹可惜。 柏直见到沿河都是汉军的辎重马匹,说道:“韩信兵败,狼狈逃窜,连家当都不要了,他可以临时搭起浮桥,咱们也可以搭浮桥,这次一定要把他赶尽杀绝,以雪前耻。” 魏豹畏惧,说道:“咱们也要过河吗?再过去可就是刘邦的地盘了,要是他们有埋伏,咱们岂不进了圈套?” 柏直报仇心切,说道:“刘邦在项羽的兵锋之下,自顾不暇,哪有空来打埋伏?何况韩信是刚逃过去的,刘邦又哪里反应得过来?再说了,韩信胯夫,在咱们魏国地盘上撒了野就想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欺人太甚,不把他捉住,咱们的脸面往哪搁?他马匹都扔得差不多了,用一双腿跑路,咱们定然追得上。” 魏豹心想有道理,又想,算命先生说了,老子命中注定是天子,不灭掉韩信,灭掉刘邦,灭掉项羽,将来怎么做天子?说不定这一次追过河去,顺手就能把刘邦给干掉了,这糟老头儿,当初像骂牲畜一样骂老子,老子也该逮住他一顿痛骂了,老子有天命在此,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于是说道:“正是如此,韩信可追,速速给寡人搭桥。” 项他深知韩信的诡诈,说道:“韩信小儿最喜欢玩水,当初他在银盘河就玩过这么一招,假装拆了桥,当你以为他的大军在对面的时候,他却把大军放在你背后,连章邯也着了他的道,咱们要防着他故伎重施。” 柏直点点头,令人在附近山林四处侦查,以防韩信并没有过河,在身边打埋伏。 侦查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韩信大军的足迹,众人也就放心了。 柏直就令人搭浮桥,当晚大军就在河边歇宿,因为第二天要过河,因此营寨也不扎。 这时候,项他又警醒起来,说道:“屯兵不扎营,实为大忌啊,要是韩信杀一个回马枪怎么办?” 柏直不以为意说:“他逃得像一条丧家之犬,哪里敢杀回来?他又怎么杀回来?” 项他说道:“只怕他再用木罂缶。” 柏直大笑道:“他那木罂缶并非朝夕之间可以做出来的,又有何可虑?再说了,这儿水流湍急,他那木罂缶管不了用。更何况,咱们的人比他们多了三倍不止,他真敢回来,也是自投罗网。项兄弟是被他吓成惊弓之鸟了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项他见他听不进去也不多说,反正自己有小紫马,来去如风,谁也追不上,保命是没问题就是了。 这天晚上,魏兵就在旷野中睡觉,几无防备。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活捉柏直 , 半夜时候,忽然一阵乱箭像雨点般射到,许多魏兵就在睡梦中成了冤魂。眼见四处火起,喊杀声一片,剩下魏兵只吓得魂飞魄散,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正是汉军从天而降。汉军一阵乱箭射完,就冲入阵中,砍瓜切菜般乱杀。 “汉军怎么过的河也?”柏直见到这等场景,面无人色。 “船……他们早就预备了船藏在上游……”手下大呼道。 “他哪儿来的船啊?”柏直心中一凉。 “是咱们在蒲坂津的船啊,韩信胯夫留了一千人藏在蒲坂津,等咱们大军撤走的时候,他们就偷袭了蒲坂津的守备,将船夺走了,然后冒充是魏军,以巡防为由,骗过沿途哨岗,将几十条船开到了这儿,拖到岸上藏好了,他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故意把咱们引到这儿来,好偷袭咱们,连时间上也配合得严丝合缝,咱们又上了韩信胯夫的当了!” 柏直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大呼道:“韩信胯夫,和敢如此!给我杀出去。” 然而,汉军来势汹汹,已然杀得魏军喘不过气来,恐惧一旦蔓延开,那是比任何利剑还要可怕,魏军溃败出逃,如森林火灾中出逃的群兽一般,密密麻麻在荒野中乱奔。 韩信第四次玩水成功,大破八万魏军,他这一次仍然是谋定而后动,这里是东垣地境,历史上魏豹就是在这里被捉住的,因此他率大军撤退到这里也好,利用藏好的船半夜偷袭也好,首要作战目标,就是要在这儿抓住魏豹,于是下令道:“去,一定要抓住魏豹和柏直,赏千金,注意了,要活口。” 这一场大战持续到凌晨,魏兵的残余力量仍然在顽强抵抗,战场被切割为好几块。 韩信带着少许侍卫,登高一望,要看魏豹和柏直在哪一撮魏兵里面。 他正在观望时,忽听后面喊声大作,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支魏兵绕过山谷,从背后杀了出来,显然是直接冲他而来。 这一支两千人的魏兵,正是柏直领兵,他此时什么也不管了,就要杀韩信报仇。 韩信万万料不到他会豁出去了,不光不逃命,还飞蛾扑火一般来作这最后一搏,此时身边兵少,宁愿斗智,不愿斗力,朗声道:“柏直,你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来追我啊!”戴上了自己特意打造的骷髅面具,往山坡下奔去。 “韩信胯夫,我非杀了你不可!”柏直连上他“破船计”“木罂缶奇计”“藏船计”三次大当,一个地方跌倒三次,三次都败在一个“水”字上,可谓全程被智商压制,输了个精光,气得吐血,加上还有兄弟之仇不共戴天,并不废话,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马就追。 二人一个前面逃,一个后面追。 柏直追得一阵,绕来绕去,险些失去韩信的踪迹,追到一个山沟中,终于追上了韩信,跟着一箭射去,正中韩信坐骑的马腿。 韩信连人带马滚落在地。 不妙的是,这么一阵急奔,他身边的侍卫们也都已经失散了。 柏直手提一只明晃晃的大铁钩,跳下马来,一脚踏在他胸口上,说道:“你诸多诡计,还是得死在我手里吧?我早说过,一定会钉了你的琵琶骨,今天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他要欣赏一下韩信绝望的眼神,一把掀开韩信的面具。 跟着,他自己就傻眼了,只见韩信却不是韩信,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这时,真正的韩信早已带着几十个侍卫从另一条近道杀出来,笑道:“柏直,你这个蠢才,上了老子这么多当还不长记性。你还说化成灰都认得老子,结果连老子的替身都认不出吗?哈哈哈……” 原来韩信十分鸡贼,一直都有在侍卫中准备替身,以备不时之需,在半路上趁着撇开柏直的一忽儿,就让替身戴了自己的骷髅面具,又将柏直吸引到一条死路上去,面具终于还是发挥了用处。 “你他妈的贱种!” 柏直被玩坏了,心中怒极,就要跟韩信拼命,然而他追韩信追得太急,把大部队都丢在了后面,又能有何作为? 风奇等人早将他抓了起来。 韩信跳下马来,瞪视着他,说道:“你还记得那两个姐妹吗?血债就得血偿。” 柏直用发抖的声音大骂道:“胯夫,是你先杀了我弟弟。” 韩信啪啪先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说道:“先带上他,晚点再来折磨他。” 回到主战场,只见汉军都已在打扫战场了。 这时,下属回报:“魏豹和冯敬两人都已经抓住。” 韩信跳下马来,喜道:“好啊,带他们来见我。” 片刻间,魏豹、冯敬二人被绑着押了上来。 魏豹作为阶下囚,见到昔日自己瞧不起的执戟郎,面目无光,脸上仍然一股傲气,腿却在哆哆嗦嗦。 韩信见他这模样,心想这家伙容易对付,就先不理会他,再看冯敬,只见他头发已花白,但身姿魁梧,容貌硬朗,大有武将风采,神态甚为不屈,问道:“冯将军可降否?” 冯敬正眼也不瞧他,说道:“要杀就杀,绝不投降。” 韩信知道历史上此人是投降了的,而且还是汉文帝时期的御史大夫,朝廷重臣,自然是不能杀,耐着性子说道:“为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降?” 冯敬咬牙说道:“汉、魏同为诸侯,平起平坐,你侵犯我国,乃是强盗之师,我岂有投降的道理?我深受魏王重恩,如今不能为国尽忠,一死而已。” 韩信知道对于这样重气节的大将,要说服有些艰难,然而不说降了他这种有威望的大将,要降服其他魏国城池就比较难了,不禁头疼,于是动起了歪主意,脸色一变,喝道:“我知道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才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我要割掉你的头发,剥光你的衣服,让你一丝不挂去游街,丢尽你祖宗的脸面。” 冯敬大骂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胯夫何敢如此!” 韩信冷笑道:“你都骂我胯夫了,老子钻人裤裆是家常便饭,哪管你士可杀不可辱那一套?你不投降,老子就要羞辱你。” 冯敬又大骂:“原来你也是个流氓,跟你主子刘邦一个鸟样,汉军上上下下全是一窝流氓也?” 韩信威胁道:“我就流氓给你看,你信不信我在你头顶撒尿?” 冯敬气得吹胡子:“任你百般折辱,老夫也要留下清白在人间,绝不投降。” 韩信见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倒是难搞,又指着魏豹说道:“好,你不投降,我就在你主子魏豹头上撒尿。” 魏豹躺着中枪,大呼道:“他不投降是他的事,你整我干嘛?” 韩信不管,又向冯敬说道:“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冯将军的气节,你宁肯主子受辱,也不肯投降。人家就会说,哎呀,做臣子的就应该学冯将军,当然是自己的气节重要了,青史留名多好啊,主子算什么,主子的屈辱哪有自己的名声重要?” 众汉军将来都不由得好笑,从来没见过这样逼降的。 冯敬大急道:“你岂可如此卑鄙?” 韩信撩开裤子,就要往魏豹头上撒尿,问道:“所以是你的气节重要,还是你主子的脸面重要?” 冯敬被他这一招治得没脾气,大呼:“我愿降,我愿降!”心中憋屈不已,打定了主意,眼下一时从权,到时候一死了之,全了名声。 韩信大松一口气,亲自来给他解开束缚,却扑的一声跪下了,磕头说道:“将军啊,刚才言语不敬,实属无奈,望将军恕罪。” 冯敬万万料不到他会给自己磕头,大吃一惊说:“这是何来?” 韩信没有法子,只好使用这一个苦肉计,磕头不止说:“知道将军忠义无双,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其实汉王早有叮嘱,他说别的人尽可以杀无赦,却万万不能动将军一点皮毛。汉王仰慕将军,就如心向明月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降服魏国 , 冯敬惊愕不已,茫然道:“刘邦……汉王他真这么说?” 韩信心想刘邦重人才也不是假的,又随意发挥,说道:“是啊,汉王正在荥阳恭候将军啊。咱们也不是强盗之师,只不过是为了天下一统,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罢了,咱们虽是武将,可也梦想终有一日,天下再无纷争啊。将军有用之身,岂可轻易就死,一定要留着造福百姓啊。” 冯敬长叹一声,终于真心归降:“老身愿降。” 韩信大喜拜谢,又把眼光望向了魏豹,说道:“你这家伙反复无常,你先是项羽的人,被汉王捉住投降了,后来又变了项羽的人,现在又被我捉住了,好玩么?” 魏豹心想我明明注定该当天子,怎的被捉住了,感觉像在梦游,问道:“你真的把我捉住了?” 韩信听他问得好笑,说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当天子呢?” 魏豹平时不敢宣扬这事,只怕惹祸不小,因此知道的人不多,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韩信又道:“其实那算命先生说的不错,你的薄姬真的可以生出天子。” 魏豹还没搞清自己的处境,大喜又问:“你怎么知道?” 韩信又道:“只可惜啊,她的孩子却不是给你生的。” “你怎么知道?”魏豹问顺了口,一连三问,忽然感觉不对劲,大呼,“什么,不是给我生的……” 韩信于是给他讲逻辑学,说道:“呐,我给你分析分析,三段论你知道不,从三段论来看,薄姬的儿子会当天子,是大前提,薄姬是你的夫人,她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这是小前提,所以你是天子的爹,这是推论。这没错,可错在你把小前提搞错了啊,薄姬的儿子未必就是你的儿子啊,懂不懂……” 魏豹糊涂了半天,终于从他复杂的分析中听出了一个简单的道理——自己被戴绿帽了,这也是当让的道理,自己被捉住了,那么漂亮的媳妇,没人惦记才怪,当下垂头丧气,懊恼不已。 韩信于是说道:“你随我回平阳,这样其他城池的守军才会投降。” 魏豹愣愣说道:“可是……我……我还没投降呢,你咋不劝我?” 韩信瞪他一眼,于是傲娇宝宝魏豹就投降了。 韩信让人将魏豹、冯敬带下去安顿了,目光终于转向了柏直,这一个恨之入骨的大仇人。 柏直面无人色,全身发抖。 韩信拿着他那一只明晃晃的大铁钩,说道:“这只大铁钩乌黑乌黑的,染了不少人的血啊,你平时折磨别人挺痛快的呵,今天你也该自己尝尝滋味了。琵琶骨,琵琶骨,是哪里来着?” 柏直身子一软,吓得瘫倒在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并不跟他废话,为了报仇雪恨的痛快,亲自动手穿了他的琵琶骨。 整个山谷都是柏直杀猪般的嚎叫。 韩信又将马鞭绑在铁钩上,跳上马说道:“当初你拖死了乐朱,现在我也要用同样的法子折磨你。” 于是,他驰骋马匹,拖着柏直在山坡上绕圈。 柏直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扑腾不止,鬼哭狼嚎,凄惨不已。 韩信渐渐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落地一看,只见他已经全身被拖得稀烂,死得惨不忍睹了,唾了一口:“真不经折腾,把他脑袋砍了示众,身子扔河里喂鱼去。” 报了这一个大仇,终于痛快了不少。 魏豹、冯敬、柏直都被俘,就还有一个项他没捉住。 这时,一骑马奔了过来,马上之人落地,正是灌婴。 韩信见他身上有三支羽箭透甲而入,兀自插在他肩背处,说道:“听说将军去追项他了,怎么受伤了,伤势怎样?” 灌婴忍痛说道:“都是皮外伤,可惜没有捉到项他,给他逃了。” 韩信也知道这一次捉不住项他,说道:“此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善于逃命,要抓他是有点难。将军向来身手矫捷,从不曾受伤,这次怎么中箭了?” 灌婴恨恨说道:“那项他仗着有一匹神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拿我的爱姬侮辱我,我气不过,冲上去跟他拼,不料中了他的埋伏,因此中箭。” 韩信本要将他好好培养,不料他竟能上这种显而易见的当,恨其不争气,将他一脚踹倒在地。 周围人见主帅踢倒自己的大将,都是大吃一惊。 灌婴爬起身来,不知主帅为何发怒,跪地请罪。 韩信告诫道:“我时常教导你们,带兵打仗,第一条修养是什么?” 灌婴接口道:“是保持理性,不能情绪化,不能因为脑子发热,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韩信呵斥道:“亏你还记得,如何上战场就忘了?本人就擅长激将诱敌这一招,你怎么不防着敌人也用这一招?他不过是抢了你一个女人,你就中计了。你们都是我的爱将,岂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你今日也就是受点皮肉伤,倘若性命有闪失,今后仗还怎么打?我却如何向汉王交代?” 灌婴大感羞愧,又对韩信的谆谆教诲感激涕零,他不善言辞,只说:“属下记住了。” 韩信把他当做自己人,怀有言传身教的责任,又警醒道:“柏直屡屡中我的激将法,现在连魏国都亡在他手里,你们都得引以为戒。你们都是大将,稍有差池,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成千上万士兵们的性命,一定要记住了。” 灌婴也知道大将军对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爱之深、责之切,又红着脸答应:“属下记住了。” 这时,忽有一个牙将替灌婴说好话:“灌将军也并非全是为自己报仇,他知道项他座下那一匹神马原是大将军之物,也是想要替大将军夺回来。” 韩信点点头道:“那马确实是一匹好马,却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大将,岂可因一马而折一将,夺不回来也就算了。” 这时,听得一声嘹亮的嘶鸣,一匹高头大马被牵了过来。 韩信定睛一看,竟然正是那匹小紫马,不禁愕然。 灌婴说道:“那项他被咱们堵在河边,他见无处可逃,跳进河里跑了,这匹小紫马可不愿跟着他下水,因此被咱们抓回来了。” 韩信大喜,去摸那马脖子,只见这小紫马早已长大,浑身壮硕,腰背颀长,叹道:“好啊好,项他抓不住算什么,一百个项他也比不上这匹马。这马长得是真好,你瞧瞧这毛色,油光铮亮,项他抢去我一匹小马,专门养大了还给我,妙啊。” 他跳上马背,就在山野上来回驰骋,片刻回到原地,笑道:“风驰电掣,又快又稳,果然是丝毫不输乌骓马也。” 灌婴问道:“乌骓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此马可有名也?” 韩信摩挲着马脖子,说道:“此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该有个名字,乌骓乌骓,那这匹马就叫紫鸢吧,乌骓马在地上跑,紫鸢马在天上飞,压乌骓马一头。” 灌婴称赞:“果然好名字也。” 韩信见他满眼都是艳羡的眼色,心想哪有英雄不爱宝马的,何况他还是骑兵统领,问道:“灌将军也喜欢这匹马么?” 灌婴并不多想,回答:“这马当然好,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韩信点头说:“那好,这马送你了。” 灌婴大吃一惊,不料大将军竟这样大方,说道:“这骏马是大将军之物,怎要赏给属下?” 韩信笑说道:“你是骑兵统领,需要冲锋陷阵,当然是你最需要好马,这马在你手里,也最能发挥它的神力,算是相得益彰。” 灌婴受宠若惊,说:“可属下不敢要也。” 韩信瞪眼道:“干脆点,想要就要,啰嗦什么,你不要我可送别人了。” 灌婴这才大喜谢恩:“多谢大将军的厚爱,末将以后一定不负大将军所望。” 他言语虽不多,嘴唇已是兴奋得发抖,也难怪了,紫鸢马这种神器,好比现实世界的一辆蝙蝠侠战车,哪个爱车之人得到了,不会哭上三天三夜? 韩信舍掉了一匹神马,却获得了灌婴的死心塌地,也很高兴。 这一场大战就算结束了,赢得很彻底,山谷都回响着汉军的欢呼声。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快乐物质 之后,韩信收编了魏军的降兵,令大军略作休整,然后挥师北上,开向魏国都城平阳,由于魏豹和冯敬都已投降,一路上兵不血刃,宣告了伐魏取得全面胜利。 从出兵到进入平阳城,还不到一个月。 至于魏国那老将军周叔,他听说魏国全部投降之后,气得在床上吐血暴毙。 韩信知道他在魏国很有威望,只好猫哭耗子一般大哭一场,厚葬了他,算是收买魏国人心。 韩信暂居王宫,一边令人向刘邦打报告,一边交代接管平阳城的事,几乎交给曹参去全权负责。曹参此人能文能武,搞管理工作的能力仅次于萧何,要不然怎么会接替萧何当丞相呢,这些事自然难不倒他。 韩信只叮嘱三件事: 第一件,不能得罪掌握笔杆子的,汉军没有足够的兵力驻守,只能依靠原来魏国的文官阶层做政治宣传,安定人心。 第二件,收集所有良工巧匠,特别是擅长打造兵器的,以作后用。 第三件,探听风评,把那些招恨的权贵富商全部抄家,缴获的财宝一半充作军费,一半分了给百姓。 这三件事,自然都是政治、军事、经济民生的头条大事。 曹参得令就去开展工作了,有条不紊地进行,主要还是去搞抄家工作了,干得乐此不疲,把富豪们抄了个底朝天,前前后后搞来很多钱,又用收缴来的钱去招兵买马。 韩信想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办,就问:“那个薄姬在哪儿呢?” 手下却回答:“那个薄姬,她不见了。” 韩信心想薄姬将来可是要给刘邦生下汉文帝的,这是一件大事,咋就会不见了呢,就催促手下去找。 他自己又看了看女神的照片,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是会找得着的,也就不着急。 征战一个月,劳苦功高,也该放松放松,享受享受了。 他令人开一桌美酒佳肴,专供自己一个人享受,吃饱喝足之后,又令人准备热水,懒洋洋洗一个花瓣浴,再唤来两个宫女,给自己来一个全身按摩,这一下终于舒坦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十大思维模型,最后一个是专用来享受的,而所谓享受,无非是让身体激发出四种快乐激素,分别是:内啡肽、多巴胺、催产素、血清素。 内啡肽,是一种类吗啡激素,有止痛和产生愉悦感的效果,身体受某些刺激的情况下可以产生,诸如跑步,诸如吃辣……甚至一些特殊活动,比如滴蜡、挨鞭子,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爱好这个运动的原因,此处应加一个狗头。 多巴胺,是一种大脑奖励系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激素,一旦产生某种美好的期待,就会分泌,诸如想到丰盛的美味,诸如即将约会心仪的姑娘。 催产素,顾名思义,是一种有助于抚养孩子的激素,有了这种激素,更容易建立亲密感。然而这种激素并非女人才有,是一种产生依恋关系时,男女都会分泌的物质,比如肢体接触,拥抱时都会产生。 血清素,是一种能放松身心,让人感受到幸福愉悦的激素,诸如日光浴、深呼吸、冥想、做瑜伽等都会产生,血清素的不足,通常会导致抑郁症。 韩信心想,我吃了美食,已经产生了多巴胺,按摩过后,又已产生了内啡肽,接下来该轮到催产素了。 他穿好了衣服,来到外厅,令人重新布置美酒佳肴,就将雪竹叫了过来。 “雪竹,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可好?”韩信问。 “什么游戏?”雪竹很意外。 韩信拉她坐下,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你的眼睛,不许眨眼,谁要是先眨眼睛,或者先笑了,谁就算输。” 雪竹抿嘴而笑:“大将军,你真是花样儿多。” 韩信笑道:“你已经笑了,你输了。” 雪竹不依说:“我还没说要陪你玩呢。” 韩信假装生气说:“你不陪我玩,我就要罚你喝酒。” 雪竹摇头说:“我不会喝。” 韩信坐直了身子,说道:“那你就要陪我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许扫我的兴,知道不?”?也不等她答应,又说,“我数三声就开始,一,二,三,开始。” 雪竹平日里就与他说说笑笑,见这叱咤风云的大将军难得有雅兴玩乐,也乐意奉陪,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放电。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女只要对视十秒种,就会产生想要接吻的冲动,韩信发现这个十秒种定律果然是真的,见到她水汪汪的眼睛,红润润的嘴唇,忍不住就想亲上去,最后还是忍住了,见到雪竹竟大有定力,故意将脑袋往前凑了凑,几乎与她鼻尖相触。 雪竹见到他一张大脸凑过来,故意给自己搞怪,终于忍不住了,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韩信笑道:“你输了,愿赌服输。” 雪竹笑问:“那要罚我什么?” 韩信与她深情对视一阵,已然获得愉悦,却还嫌不够,又不好意思说“你给我抱一会儿”,只好先说:“输了自然是罚酒,罚你喝三杯,不算多吧?” 雪竹摇头说:“我喝不了的。” 韩信这才厚着脸皮说:“那你给我抱一会儿。” 雪竹羞红了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扭过头去低声说:“干嘛要……人家抱你。” 韩信笑说道:“就是要让你干你不愿意干的事,才叫惩罚呐,你不给我抱就得喝酒。” 雪竹无奈,红着脸点头。 韩信做作了半天,就为了抱她一会儿,终于得偿所愿,将她一把搂了过来,紧紧一抱不肯撒手,果然是温香软玉,叫人沉醉,体内催产素啵啵啵地分泌。 雪竹被他搂得都快不能呼吸了,说道:“你松一点点啊。” 韩信满足了,这才松开她,又跟她闲聊说道:“雪竹啊,以后你要是不跟着我了,你会去哪儿啊?” 雪竹不解道:“大将军,你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你这样好的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那我就永远给大将军做丫鬟。” “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我这样问你吧,倘若你不是丫鬟,你最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呢?”韩信受人本主义思想影响,要帮助她建立积极向上有追求的人生观。 “那当然是找一个人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生儿育女了。”雪竹想了想说。 韩信也知道这时候的女子,大抵是没什么想法的,更别谈什么女权思想了,就说:“我不要你做别人的附庸,我要你做自己,不要觉得应该怎样就怎样,而是想要怎样就怎样。” 雪竹一时间哪里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愣愣地瞧着他。 韩信只好再问:“你最想要什么?” 雪竹忽然忸怩起来,说:“我确实是有一件事……想求将军。” 韩信喜道:“好啊,快说,指不定我能满足你呢。” 雪竹红着脸说:“我不好意思说。” 韩信笑道:“我要听的,就是你不好意思说的,大不了你要我送你金山银山,还能怎的?” 雪竹鼓足勇气说:“我……我想吃螃蟹,清蒸螃蟹。” 韩信一呆,随即哑然失笑:“搞了半天,你就这点追求?” 雪竹羞不可耐说:“我就知道大将军会笑话我,小时候我看见有钱人家在吃螃蟹,后来看见吕后娘娘她们在吃螃蟹,我就觉得好好吃,可我只是丫鬟,也只能瞧一瞧,想一想而已。” 韩信含笑说:“螃蟹不哪儿都是,你咋不自己去抓来吃。” 雪竹摇头说:“我不敢的,我也不好跟爹爹开口。” 韩信越发觉得她的可爱,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居然是几只螃蟹,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居然也不好意思提,说道:“几只螃蟹有何难,这里是魏国王城,什么没有,我立刻满足你。”于是令人传清蒸螃蟹上来。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薄姬 过得一会儿,果然有一大盘螃蟹送上来。 雪竹很是开心,剥开一只螃蟹,细细咬了几口,抿抿嘴唇,说道:“原来是这个味道,还是挺好吃的。” 韩信看着她咬螃蟹,比自己吃还开心,说道:“喜欢就多吃的,有的是,今后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向本将军提。” 雪竹感动得眼中都是泪花,说:“除了爹娘,还从来没有人像大将军这样对我好。” 韩信一笑,歪着头瞧她,说:“你对我尽心,我自然也对你好了。” 雪竹又咬几口,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说道:“我要拿下去跟其他丫鬟一起吃去。”说着端着盘子跑开了。 韩信嘿嘿一笑,满足她一个小小愿望,自己也开心了,心想这丫头要不是吕后的人就好了,可惜啊可惜。又想,内啡肽、多巴胺、催产素都有了,接下来应该来一点高雅的东西,刺激刺激血清素分泌了。 于是,他将风奇叫了进来,问道:“此城中有妓~女否?” 风奇瞪眼道:“什么?” 韩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把曹操曹老板的名言都说出来了,可谓饱暖思淫~欲,曝光了阴暗的真实想法,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又问:“宫中有舞女否?” 风奇为难道:“大将军,是你自己说的,进城之后不得拿女子取乐,宫女也不能碰。” 韩信呵斥说:“老子就是要看跳舞,废什么话。” 没过多久。一队舞女被召了进来。 韩信眼前一亮,只见这十来个舞女,个个闭月羞花,容貌脱俗,一水儿穿着鹅黄罗裙,走动起来,摇摇摆摆如风动荷叶,一颦一笑,各有动人的风情。 他鼓掌叫好,又说:“魏豹这家伙,宫中全是美人儿,倒是会享受。” 舞女们袅袅起舞,轻盈柔美,悠扬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韩信看得沉醉,等到一支舞跳完,他招了招手,让其中一个舞女上前。 那舞女移动碎步走上前来,跪地行礼。 韩信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见她果然是倾国倾城,姿容在一众美女中,也是格外显眼,说道:“很好,长得这样美,舞也跳得这样好,难得啊,你还会什么?” 舞女回答:“奴婢会抚一两支曲子。” 韩信应道:“甚好,请为本将军抚琴吧。” 舞女于是落座抚琴。 韩信更加陶醉了,既陶醉在她悦耳动听的琴声中,又陶醉在她不经意的回眸中,那模样儿,像极了一个人,像极了他日思夜想的虞姬,想到虞姬,胸口一疼。 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去。 待舞女、侍卫们都退出去了,韩信问:“你愿意跟着我么?”心想如果能够得到这女子,可慰虞姬之伤痛。 舞女凝视他好一会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自觉有些唐突,又说:“我从来不强迫女子,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舞女却忽然说道:“她们都说大将军心肠好,绝不扰民,尤其善待女子,果然也。咱们宫女丫鬟得以保全,全是大将军的恩泽,小女子在此替姐妹们多谢了。” 韩信见她说得真诚,感动说:“本来就该如此,何须言谢。” 舞女恳切说:“将军是大英雄大豪杰,小女子愿意跟随将军,以为报答。” 韩信心喜不尽,拉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瞧她,说道:“我会给你名分,好好待你的。” 舞女回望着他,见到他目光灼灼的样子,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娇羞地自己宽衣解带。 韩信心中一荡,将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乌黑的头发,柔若无骨的小手,着意怜爱,一瞬间忽然感觉对不起虞姬,转念一想,虞姬终归不是自己的了,应该放手了,就又释怀。 忽然又想到小公主,又生出罪恶感来,然后自己开解自己,这是一笔糊涂账,不能算数的,那一日小公主一时动情,只怕后来也清醒了,早将自己忘记了。 他的手继续抚摸舞女光滑的肌肤。 舞女也很迎合他,搂着他的脖子来亲吻他。 韩信丹田火起,呼吸加快,又惊叹于她的容貌,说:“你这样绝美的姑娘,为什么只是做了舞女呢?倘若我是魏王,一定纳你当妃子。” 舞女莞尔微笑,说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正是魏王的妃子。” 韩信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惊呼道:“什么,你是魏王妃?” 舞女淡淡说:“我是魏王妃,薄姬。” 韩信几乎跳了起来,一把放开她:“什么,?你就是薄姬,薄姬就是你。” 薄姬点头说:“不错,将军为何惊讶?” 韩信脱口问:“怪不得你这样出众,你怎混在舞女里面?” 薄姬回答说:“城中投降时,人心惶惶,嫔妃们都生怕受到汉军的侮辱,我也假扮了舞女,本来是要逃走的,后来没能走掉,因此就一直假扮了舞女,不曾想将军对宫女们以礼相待,小女子感激不尽。” 韩信恍然说:“怪不得怪不得,原来舞女中有不少是魏豹的小老婆。” 薄姬羞赧说:“就让我一人代姐妹们报答将军吧。” 韩信见她继续宽衣解带,大呼:“你倒不怪我灭了你的国?” 薄姬摇头说:“天下纷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如果最终能够得天下的是将军这样仁义的人,反而是一件幸事。” 韩信愕然说:“你倒是一个知大体的女人。” 薄姬将衣裳滑落地上,又说:“我也算是为魏国百姓请命,请将军一定要善待大家。” 韩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她玉体呈露,那是一副宛如油画般的绝美场景,抢上去又亲手把衣服给她穿回去,大呼:“使不得啊。” 薄姬好生奇怪:“小女子愿意侍奉将军,又为何使不得?” 韩信心想,你可是文景之治,汉文帝的亲娘,汉景帝的奶奶,汉武帝的曾奶奶,这谁惹得起啊?口中说道:“娘娘贵为王妃,我韩信一介莽夫,万万不敢犯上不敬。” 薄姬不解说:“将军是大英雄,我也不是王妃了,是你的俘虏,又怎会是犯上不敬了?” 韩信忽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小生有眼无珠,冒渎了娘娘,还请恕罪。” 薄姬更是错愕不已,说:“将军岂可如此,岂不折煞了小女子?” 韩信心想都是你生出好子孙来,造福了大汉,这大汉盛世的一半功劳都在你身上,我给你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于是磕头如捣蒜,口中说:“娘娘是仙女下凡,尊贵无比,我韩信小小一只蝼蚁,再碰娘娘一下,都是死罪,今生能见到娘娘的真容,已是三生有幸。” 薄姬哪里猜到他在想什么,恍恍惚惚说:“你真是好奇怪,我有意追随将军,将军却用这样叫人难以明白的理由,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一个亡国嫔妃,又该何去何从呢……” 韩信劝慰说:“娘娘难道忘了吗?你是可以生下天子的人啊。” 薄姬失意说:“不会了,魏王都成了你们的俘虏,我又哪里能够生得出天子,一定是算命先生弄错了。” 韩信提醒说:“当然不是与魏王了,现在能当天子的是汉王啊,娘娘此生的归宿就是做汉王的嫔妃啊。” 薄姬秀眉微蹙:“刘邦?他都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我不要跟他,我要跟将军……” 韩信心想我可当不了天子,大呼不可,又说:“这早已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天意难违啊。娘娘,明日我就送你去与汉王相会如何?” 薄姬瞧了他一会,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女人生在世上都是身不由己的,将军非要将我送给汉王,我又能说什么呢。” 韩信见她眉间心上很是惆怅,不禁十分怜惜她,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又要将她拱手送给别人,心中属实凄凉,却又不得不如此。 于是,第二天,韩信安排几辆马车,将她连同魏豹一家老小全送往荥阳。当然了,另外还有一堆妃嫔,其中正有管夫人和赵子儿,这两个大美人将来也是在刘邦后宫中留下名来的,好像自己这一趟,专门就是给刘邦收集小老婆似的。 薄姬在马车上频频回望,竟似对他有不舍之意。 韩信亲自送她出城,见不到她的人影了,才又打马往回走,心中极不是滋味:项羽抢我老婆,刘邦也抢我老婆,妈的,真是造化弄人啊!我前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他郁闷不已,回城的路上看见谁都想抓过来出气。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乞丐 韩信郁闷难消,领着一大批侍卫在城内到处闲逛,顺带视察民情。 城内集市热闹如常,该开茶馆的开茶馆,该卖菜的卖菜,该卖布匹的卖布匹,一派祥和气氛,好似一点没被战争干扰。 韩信叹道:“曹参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啊……” 话说一半,忽见墙角蹲着一个乞丐。 韩信为了搞民心工程,于是故作姿态,令人去买了几个烧饼过来,自己拿着走到那乞丐跟前,将炊饼塞到他手里,笑嘻嘻说道:“老乡,你可吃苦了啊。咱们西街上专门有个安置点,你可以去那里登记,有人管你的生计,明白吗?” 那乞丐咬了一口炊饼,很是感动,决定要好好报答他,于是掏出一支匕首来,将他捅了。 韩信对刺客百般防备,没想到还是疏忽了,肚腹上一凉,知道已经被刺中,大叫着后退。 众侍卫们大吃一惊,不料这乞丐出手又快又狠,匕首也是一件宝物,能够轻松刺穿盔甲,竟然一击得手,纷纷涌上,要将他剁成肉酱。 韩信虽然惊慌,脑子还清醒,又大呼:“留活口!” 那乞丐被捉住了,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大笑道:“韩信胯夫,刀上有毒,你死定了。” 韩信猜到就是这样,惊怒道:“他妈的,快把解药拿出来。” 乞丐又笑道:“老子就是来杀你的,你还想要解药,岂不滑稽?” 韩信再想逼迫他,但想这家伙豁出性命来刺杀,本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拿他又有什么办法?气得大叫一声,也只好先置之不理,脱开盔甲一看,只见伤口并不深,但流出的血色暗红,果然是有毒,不由得慌了,大叫:“大夫,王大夫,救命啊。” 王大夫是随时随地跟着他走的,这一次神医也没辙了:“不知道是何毒,无法下手啊。” 韩信知道这些江湖死士用的毒药都非常厉害,就算知道了名字只怕也难寻到解药,更何况解药寻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大叫道:“不管了,什么解药都来给我抹上。” 王大夫也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给他涂了一堆连七八糟的解药。 韩信自己知道这样是不会管用的,只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呜呼哀哉,急不可耐,大呼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佛主保佑,我佛慈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这也算临时抱佛脚了,只求佛主真能保他活命。 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料这一次,佛主真的显灵了。 那乞丐忽然一瞪眼,奇道:“你信佛?” 韩信一呆,心想我不过是随口乱叫,这时候佛教都还没有传入中国,你怎么知道佛主是什么?不禁大奇道:“难不成你也是穿越的?跟我当初一样无法糊口,就变成了乞丐?” 乞丐楞眼道:“什么?” 韩信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见到事情有点转机,好歹要抓住一线生机,说道:“我当然是信佛了,你也是佛教徒?” 那乞丐点了点头,同样很诧异。 韩信又大呼:“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快把解药拿出来。” 乞丐忙说:“我有解药,还来得及。”于是取出刀鞘,又用匕首从中剖开,从夹层中刮出一些黑色药膏,又来将韩信伤口上那些没用的药粉抹开,将黑色药膏涂上,说,“这解药能解许多毒,包括我给你下的三花霜,因此我一直放在身边备用,可算你运气好。” 韩信性命堪忧,也不怀疑,任由他解毒,心想这家伙时时备着解药,是个精细人,就问道:“你却为何要刺杀我?” 乞丐说道:“魏王咎曾对我有大恩,我理应报效恩人,刺杀了你,说不定还可以让魏国复国。” “原来如此,那倒是可以理解,你也算是个义士了。”韩信感觉身体还没什么异常,应该是死里逃生,性命保住了,大松一口气说:“阁下是从哪儿皈依我佛的?” 乞丐说道:“我久在代地,而且经常与匈奴人来往,曾随匈奴一起前往西域,因此知道一点,你又怎么知道?” 韩信心想这倒是有可能,不好解释自己的佛学来源,就故意装神弄鬼说:“我有一晚梦见了佛主,就这样被收为了弟子,就是如此。” 乞丐投来十分崇拜的目光,佛主梦中亲授教义,确实是够神异的,又不解问:“佛家教义不杀生,你却为何要做大将军,成为天下第一大刽子手?” 韩信反问:“那你刺杀我不也杀生吗?” 乞丐叹一口气说:“我不杀你,你接下来就要灭掉更多的国家,杀更多的人,我杀你也是为了救人。” 韩信感佩说道:“你以天下苍生为念,难得啊,可我又何尝不是?我当大将军,也是为了以战止战,杀是为了不杀。” 乞丐惊呼道:“当真?你是为了天下老百姓?” 韩信心想我是因为答应了嬴柔要给她一个盛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为了老百姓也不假,说道:“当然了,我佛慈悲,我何尝愿意见到生灵涂炭。所以,我要尽快平定天下,越快越好,才能解放老百姓。即使现在手上沾满鲜血,又有何妨?此所谓怀菩萨心肠,行雷霆手段。此所谓为千万人故,吾可斩百万人。此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乞丐听了这三句话,顿时敬仰万分,眼中闪出异样光彩,竟然跪了下来,说道:“好一个怀菩萨心肠,行雷霆手段;好一个为千万人故,吾可斩百万人;好一个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阁下不愧是佛主梦中真传弟子,我几乎杀错了人,罪莫大焉。” 韩信感叹说道:“你来刺杀我,又没有成功,可见咱们是缘分,未必不是佛主的安排。” 乞丐听他在在都是佛家妙语,急切道:“大师,如蒙不弃,请收我做弟子。” 韩信忽被他叫做大师,又好气又好笑,还得装模作样,把面子绷起来,就说道:“你所修是何法门啊?” 乞丐回答:“证四谛:苦集灭道。断五蕴:色受想行识。” 韩信心想原来是个声闻乘法教徒,又问:“修行到什么地步了?” 乞丐叹一口气,说道:“要做到四大皆空,去除五毒、六欲、七情、八苦,实在是太难了,这就像打扫了一间屋子,过不了几天,就又落满了灰尘。” 韩信笑道:“看样子阁下还没能体会佛家教义的精髓。” 乞丐喜道:“请大师点拨。” 韩信应道:“当阁下想要破除执念的时候,说明已经有了执念了。佛法的精髓是放下,而不是控制。当你连灰尘的概念也没有,又何须扫除?” 本来想把六祖惠能那一句著名的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搬来用的,只怕提前抄袭,气死慧能大师,只好忍住了。 乞丐哪里知道他全是拾人牙慧,只以为他果然得了佛主真传,能够参透得明明白白,立刻将韩信惊为天人,大受震动,说道:“我苦修多时,不得其法,不想今日遇见大师,真是福缘也。大师,你又信奉佛主的什么教谕?” 韩信双手合十,说道:“入世而不恋世,出世而不独善,舍己为群,利渡众生。” 乞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磕头说:“原来我今日才知自己多么浅薄,我只想着渡自己,大师却想的是渡别人。愿跟随大师左右,做牛做马,早晚聆听教诲。”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征代国 韩信暗暗好笑,自己确实是不懂佛学,那是肤浅得不能再肤浅了,他却对自己敬如神明,转念一想,也对,这时候离佛家思想传播开还远着呢,他所知道的更是一鳞半爪,比自己还少的可怜,自己是怎么说怎么对了,只不过要收他为徒,却是误人子弟了,就说道:“咱们相遇,已是缘分,我能指点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众侍卫们根本听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风奇见到韩信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刺客变成了信徒,更是佩服不已,事实上,他对这个大将军在在出人意料的举动也慢慢习惯了,又说:“他可是刺客,要这么放了他么?” 韩信大剌剌说道:“他刺杀我是为报恩,现在本将军性命无忧,也就不追究了。” 乞丐见他不肯收自己为弟子,十分伤心,说道:“大师的指点,鄙人陈豨时刻铭记在心。” 韩信一听到他自报家门,立刻停住脚步,回身问道:“你就是陈豨?宛朐的陈豨?” 乞丐听他认得自己,也很惊奇,说道:“是啊,大将军怎么知道小人?” 韩信心想不会错了,原来面前这个乞丐,竟是自己以后的一个心腹大将,将来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大喜道:“好啊好,竟然在这儿遇见你,这就叫因缘际会,果然是佛主的安排也。” 陈豨还在糊涂,说:“小人平时都在代地游历,结识了一些人物,也算有一些虚名,不料大将军竟认得我这小人物,这真叫小人又惊又喜,又是惶愧啊。” 韩信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可不觉得你是小人物,你可愿意跟着我?当不当弟子的再说,我要你跟着我打天下。” 陈豨喜动颜色,说:“为天下苍生,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于是,陈豨就跟随了韩信,成了韩信的亲信之一。 过得一段时间,刘邦的使者也到了。 使者先是夸赞了韩信一月灭魏的功绩,说朝廷上下都在为他庆功,然后传达刘邦的命令,将魏国改为河东郡、上党郡和太原郡,直接归汉管辖,然后表示张耳、张敖父子很快会率兵前来支援伐赵的战役。 韩信依命行事,魏国就从一个国家彻底变成三个地区了。 没过多久,张耳、张敖父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率领三万人马到了。 张耳之前是赵国的丞相,后来又是常山王,等同于赵王,父子俩对赵国了如指掌,被派来支援攻赵也是情理之中。刘邦在荥阳跟项羽对峙,能抽调三万精兵前来,也是下了血本了。 张耳痛恨陈余,一个劲地催韩信早些出兵。 韩信也知道是时候了,于是点起人马,再次出征。 扫灭诸侯,从左往右按顺序一个个来,兵锋所指先是代国。何况现在的代王就是陈余,而陈余效忠赵歇,赵国相当于宗主国,代国相当于卫星国,不灭掉代国就翻过太行山去打赵国,会被代国在后面捅脚后跟的。 陈余在赵国领兵,把代国的兵权交给了夏说。 夏说也是一个两边倒的人物,他当初跟随陈余,陈余被剥夺兵权之后,他又跟随张耳,在张耳打不过陈余的时候,他又当了奸细出卖张耳,致使张耳败得迅速,后来就得到陈余重用。 张耳对此人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说道:“此人为了阻挡咱们,竟敢抢先带兵前来,占领了邬城、阏与两个本来是魏国地盘的要地,现在他自己在邬城,可速速进兵邬城,将他碎尸万段。” 韩信想到他也是自己死亡黑名单上的人物,当初灌的几杯酒可没少让自己受罪,也等不及要送他去见阎王,笑道:“此人容易对付也,待我将他手到擒来。” 《史记》中,此人毕竟活不过一句话,简直不值得在他身上多费力气。 不料,汉军刚开到邬城,还没扎稳脚跟,就收到夏说送来的一件东西。 那件东西正是小公主的七星牝剑,随剑附送一封信,上面威胁说,不赶紧投降,就杀了他的小师父,小情人,墨家灵子嬴姗。 韩信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小公主竟被他抓了,这倒是一件麻烦事。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不过若是一点都不顾及小公主,自己这个墨家弟子也别想混了,何况,他也真舍不得小公主出意外,这就强行增加游戏难度了啊。 韩信思索半日,将陈豨叫了过来,问:“你在代国多有交游,夏说可知道你?” 陈豨回答说:“这个属下还真说不准,就算他不知道我,他手下也一定有人知道我,大将军是何主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跟代国有些感情,我要灭代国,你不会难为情吧?” “我听了将军的言语,早已心怀天下,代国又算什么!” “好极了,你去诈降,跟我里应外合,你原本亲近代国,他手下也有人认识你,你去诈降,他们多少会信。” “可是,诈降之后呢?” 韩信附在他耳边,将自己的计策说了,陈豨拍案叫绝。 陈豨依计行事,就先派了一个人去见夏说,说自己曾受魏王大恩,又常年受代国风物熏陶,痛恨韩信灭了魏国,又要灭代,刺杀不成不得已投降,韩信沽名钓誉,反而任命自己当了一个都尉,自己愿意充当内应,来日深夜放火烧汉军营寨,那时代军来攻,可大获全胜。 夏说陡然接到陈豨的口信,狐疑不定,先口头上答应了,转身就来与手下商议。 手下有认识陈豨的,大喜说道:“陈豨此人我知道,他在代地结交甚广,后来不知信了什么邪,好像是一个叫佛教的东西,天天宣扬不杀生,很是讨厌战争,他因为韩信是一个侵略者,也确实是刺杀过他。我看他说的是真的,可依计行事。” 夏说却不敢轻信,说道:“他只传口信,并不亲自来,怎么肯定人就是他派来的?此事有可能是圈套。” 手下说道:“他要做内应,自己来容易暴露,当然是派别人来了。” 夏说不肯妄动,说道:“韩信此人奸诈无比,柏直上了他多少当啊?咱们去攻他的寨,搞不好就是埋伏。谁要是不信邪,我给他两千人,让他去攻寨。” 手下人心想带着两千人去,不是送命去的么?于是纷纷不说话了。 到了第二天深夜,按着约定时间,汉军营寨中果然火光四起。 夏说虽然没有出兵,却令人打探消息,自以为汉军在营寨附近肯定有埋伏。 不料小兵回报:“汉军并无埋伏,营中火起,一片大乱,现在舍弃营寨,退到三十里外去了。” 夏说听说如此,肠子都悔青了,跌足大呼:“难不成陈豨所言竟是真的也,咱们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啊,哎呀呀。” 此时,忽报陈豨带着百余随从在城门下求见。 夏说知道他是来投奔的,示意放他进来相见。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连环计 陈豨见到夏说,连连抱怨道:“我与将军约定起火为号,将军也答应了,怎么我放了火,将军却不来?” 夏说懊悔说:“恨没有听阁下之言,错失良机,惜哉。” 陈豨自然都是演技,又说:“只怪将军多疑也,现在我已暴露了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这一下想做内应也做不了了,要破韩信那个奸贼,就难了。” 夏说叹道:“现在又有什么法子呢?” 陈豨就问:“那个秦庭公主真在将军手上?” 夏说点头说:“不错,瞧来她像是韩信的情人,我也不知真假。” 陈豨这一次诈降的使命,也包括营救小公主,说道:“是真的,韩信很喜欢她,所以得把她看好了,千万别让人将她救出去了,有这女子作为法宝,韩信绝不敢乱来,否则他早来攻城了。” 夏说笑道:“被我关在牢里,韩信又怎么能够救得了她呢?” 陈豨却说:“不然,这女子是墨家灵子,墨家弟子遍天下,将军的手下可不知道有多少是墨家弟子呢,保不准就有人要救她。” 夏说一想也对,问道:“那如何是好?” 陈豨献计说:“得把她放在最坚固的牢房中,多上几把锁,钥匙全归将军保管,这样别人想救都救不了了。” 夏说点头称是,就按陈豨说的吩咐下去,就这样把陈豨当成了自己人,又说:“光是监禁了他的小情人,最多让他投鼠忌器而已,如何让他退兵,阁下可有妙策?” 陈豨再献计说:“这一把大火让韩信撤退了数十里,咱们趁着他新的营寨还没立起来,可前去突袭。” 夏说听说了柏直惨败的事,不得不多留心眼,说道:“韩信惯会用兵,他自然会有所防备,岂能那么容易?” 陈豨就笑道:“他当然会防着咱们,说不定还会有伏兵,今晚上不去,明晚再去。不过,咱们也不是为了突袭而突袭,咱们装作是去突袭,然后诈败,引诱他们到咱们自己的包围圈,岂不就可以大胜一场了么?” 夏说沉思说道:“你是说,咱们先埋伏在一个地方,然后派一支兵去诈败,把他引到埋伏圈?” 陈豨应答说:“不错,韩信惯会用计,料他也瞧不出咱们也是在用计。” 夏说还是犹豫道:“韩信诡诈无比,我看一动不如一静。” 陈豨为了催促他下决心,又激将说:“将军如此多疑,何以用兵也?若不能用计,就只能跟韩信硬拼,韩信训练的士卒都是能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惯战,只怕……唉……” 夏说心想干等着也是被动,又觉得这个计策也不错,就一咬牙说:“好,就依先生之计,倘若能够活捉韩信,我给先生记一个头功。” 陈豨见他终于上钩,心中暗喜。 到了第二天晚上,夏说就调遣兵力,先在路上埋伏下三万人马,自己亲率五千人,带着陈豨一道,去假装偷袭汉军大营。 还没到汉军营地,不出所料先遭遇汉军伏兵,双方混战一场,夏说诈败而走。 夏说且战且退,勾引汉军来追,不料汉军追出十数里就不追了,他好生郁闷,转头瞧不见陈豨,只以为陈豨在混战中走散了,向左右道:“计又不成,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手下说道:“计虽然不成,好在咱们也没多少损失,并无大碍。” 不料,这时候后方忽有小兵报告:“将军,不好了,韩信偷袭邬城,邬城丢了。” 夏说听说如此,大叫一声,几乎从马上摔下来。 原来,韩信这是一个连环计,先用一个营寨做代价,换取夏说对陈豨的信任,再来一个调虎离山,偷袭邬城大本营。 他趁着邬城空虚,很轻松拿下,入城之后就来寻小公主。 他让陈豨献计,要把小公主牢牢关起来,其实是为了保护她,这样一来,夏说被调离在外,攻城的时候,别人打不开牢门,也就不能拿小公主作威胁了。 他逼迫一个代兵引路,来到小公主的牢门外,用自己的宝剑斩断了几层铁锁,打开一看,里面倒确实有一个姑娘,却不是小公主,而是那个叫做何玉的姑娘。 韩信问道:“咦,怎么是你,小公主呢?” 何玉也有一些忧急,说:“嬴灵子被他们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带去哪儿了……” 韩信不料自己竟然失策了,心想她跟了小公主,出现在这儿也不奇怪,说道:“看样子小公主还在他们手中啊,好吧,救得一个算一个,你先跟着我吧。” 何玉又说:“四大弟子还在旁边牢里关着。” 韩信毫不意外,却嫌这四个家伙聒噪,没好气说:“这几个糊涂家伙,谁让他们保护不了小公主,让他们先呆着好了。” 四人在里面听见了,破口大骂,反怪起韩信来:“要不是他们要对付你,又怎么会抓咱们?” 袁天况更是叫道:“韩信,你这家伙凭什么配得上二小姐,你……怎么就成了她的情郎了?” 韩信隔着牢房门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也奇怪啊,谁说我就是二小姐的情郎的?” 袁天况叫唤道:“你不承认?她……她说梦话老叫你的名字,那还有假?你给我离她远点。” 韩信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感念于小公主的情意,自己却只怕会辜负,说道:“好好好,我是配不上二小姐,我离她远点就是,到时候麻烦几位劝告一下二小姐,叫她不要将我放在心上了,可好?” 袁天况又叫道:“你这混账,竟敢伤她的心。” 韩信苦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我怎样?” 袁天况无话可答,只说:“你不把她救回来,我就拧了你的脑袋。” 这时,忽报夏说领兵杀回来了,已到城外。 韩信也就懒得理会四人,只怕他们放出来只会帮倒忙,果然就不放他们,又回到城门处。 此时天色渐亮,夏说领着大军在城池外列阵,他手里正挟持着小公主,一边高声叫道:“韩信胯夫,你又玩阴谋诡计,恁地无耻!”见到陈豨在韩信身边,又骂道,“陈豨贼子,你敢坑我,我要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陈豨早就偷偷潜回到韩信身边了,说道:“原来他真的把嬴姑娘带在身边,可惜啊,我事前也不知情。” 韩信见到小公主还在他手里,也是郁闷,朗声喊话道:“夏说,难道不是你想耍诡计才中了我的计?你拿一个女人威胁我又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把她放了,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夏说大怒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快快出城投降,否则我杀了你的小情人。” 韩信也骂回去:“你才当我是三岁小孩,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对你手软的。” 夏说大喝道:“那我就杀给你看。” 韩信也不禁急了,叫道:“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你想怎么打,我陪你。” 夏说高声道:“那好,两天以后,你我在城东决战。” 韩信占领城池,打的主意是让他们在外面断了粮草,不战自溃,自己就可以坐收全功,不料没能救得小公主,还是被要挟,又使用缓兵之计说:“我怕你不是我的对手,我给你十五天,你去阏与搬救兵,我再跟你决战。” 夏说本来可以逃往阏与的,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又叫道:“不行,两天之后,你我在城东决战,否则就等着给你小情人收尸吧。” 韩信无奈,只好先答应他,再作计较,说:“好,两天就两天,你等着。” 夏说这才带着大军走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擒夏说,灭代国 , 韩信哪里会真的跟他硬拼,只好再想办法,忽问:“这儿之前是魏国的城池,是夏说打下来的,他手下有许多是邬城降兵吧?” 陈豨回答说:“是的,不少呢,大将军的意思是?” 韩信笑道:“那些本地的降兵可有不少家眷都在城里呢,岂不是一张很好的牌!” 陈豨心想果然如此,说道:“正是如此,大将军有何妙策?” 韩信又问:“当初投降他的本地将领,以谁为首?” 陈豨答道:“是一个叫做吴天放的家伙,他正是之前邬城的守将,所以本地降兵还都听他指挥,他现在也跟着夏说在外面带兵。” 韩信喜道:“妙极了,快快去把他的家眷给我捉来。” 过不多时,吴天放的一家老小就被捉了来。 韩信心想,是时候用点反间计了,于是学起当初曹操抹书间韩遂的故事,令人用细竹筒装了一幅白绢,用封泥封住,摸到吴天放的营地附近,一支响箭射了进去。 士兵们见到竹筒上写着“吴天放将军亲启”几个大字,就交给了吴天放。 吴天放打开一看,白绢上啥也没有,不禁十分纳闷。 过不多久,夏说就知道这事了,来向吴天放要信件。吴天放却哆哆嗦嗦啥都拿不出来,于是他就开始被怀疑了。 韩信知道这样还不够,又把吴天放的家眷放出城,让他们回到吴天放身边去,只扣留他一对儿女在城里,又让他的妻子带话,嬴姗姑娘有何闪失,他的一对儿女也别想见到了。 其实带话倒是次要的,能救小公主最好,救不了也在情理之中,最大的目的还在于离间。 夏说听说吴天放的家眷无缘无故被放了,联想到那一封信,疑心更甚。 这时候,跟随吴天放的一些本地降将就躁动起来了,他们见不到家眷被放,担心被韩信所害,就潜逃出营,来向韩信投降。 夏说本是一个心胸狭隘多疑的人,见到这阵仗,只以为那一封信以及家眷被释放,都是吴天放在跟韩信暗中交易,他的部下逃出去,也是给韩信捎口信的,不禁怒火冲天,埋伏刀斧手,宣吴天放前来相见。 吴天放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知道被韩信算计了,但只怕跟夏说解释不通,反把自己脑袋給丢了,于是只好一不做二不休,起兵叛乱,一边命人向韩信传信。 韩信知道计策已奏效,带领大军杀去。 夏说抵敌不住,混战一场之后,带了小公主做人质,骑马逃了。 韩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说了夏说逃跑的方向,立刻紧跟着追去。 他追得一阵,只见夏说正在前方,大喝一声:“夏说狗贼,给我站住。” 夏说回手射一箭,大骂:“韩信胯夫,何敢嚣张!” 此时,小公主见到韩信追上来,使劲一挣,从马上滚落在地,就往韩信奔来。 夏说不料护身符给丢了,弯弓搭箭,就向小公主身上连射三箭。 这三箭嗖嗖嗖全射在小公主背心,小公主扑地倒了。 韩信目眦尽裂,顾不得再去追夏说,纵身下马,来瞧小公主,将她翻过身来,搁在自己腿膝上,急问:“你怎么样啊?” 小公主惊魂未定,扑在他坏中说:“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韩信见她好似并无大碍,心下大奇,掀开她背心衣衫一看,原来她贴身穿着一件材质特异的衣物,竟是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甲,三支箭没有伤到她分毫。 小公主解释说:“这件金丝甲,是见爹爹最后一面的时候,他给我的。” 韩信庆幸不已,大松一口气:“真是一件宝贝啊,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公主毫不在意自身,忽泣道:“韩信啊,黄天琼钜子已经死了。” 韩信陡然听到这话,先是一呆,然后惊呼道:“你们找了那么久的黄天琼,他死了?” 小公主伤心道:“是的,我们把他从海岛接回来,拜他为钜子,正在山中开钜子大会,忽然就有一伙强盗来围攻咱们,是夏说带兵假扮的,我认得他的声音,认得他的眼神,是他射死了黄天琼钜子,不会错的。” 韩信知道黄天琼被墨家弟子们寄予厚望,不料他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自己好歹也是墨家弟子,总也要关心一下,说道:“还有这事,他为什么要对付咱们墨家?” 小公主茫然道:“抓住了他就知道了,钜子令也被他夺去了。” 三天之后,夏说被擒了回来。 他逃到阏与,与阏与的援军汇合,结果反被追上去的曹参给一锅端了。 韩信令人将他绑了来见,瞪视着这个仇人,喝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灌老子的酒,还敢伤嬴姑娘,自寻死路。说,为什么要杀害黄天琼钜子,又把钜子令搞哪去了?” 夏说早已没了神气,却还在嘴硬:“凭什么告诉你,只恨当初灌酒没有灌死你。” 韩信大怒说道:“取酒来,给我灌他,灌到他晶体渗透压减半,红细胞破裂为止。” 手下哪里知道生理学是个什么东西,但灌酒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听得明白的,取来几大桶酒,撬开夏说的嘴,使劲往里灌。 夏说不住挣扎,呛个半死。 韩信见到他肚子一点一点圆鼓鼓起来,露出了笑意,又喝问:“还不交代,谁指使的,钜子令呢?” 夏说居然挺硬气,还不肯说。 侍卫们又给他灌酒,过得一阵,只见他脸色雪白,连嘴唇都没有了颜色。 夏说终于被折腾不过,招供说道:“是赵准,都是他让我干的,钜子令我也交给了他。” 韩信一呆:又是赵准,这家伙咋这么能拉仇恨呢。 四大弟子这时早已放出来,也在一旁,听说如此,嗷嗷大叫:“果然又是这个狗贼,他指使别人,害死了黄天琼钜子,夺去了钜子令,还不是有野心,将来一定要活剥了他。” 小公主忧闷道:“韩信啊,你知不知道,赵准现在已经是赵国的一个将军了。” 韩信又是一呆,说道:“他凭什么当将军?” 小公主恨恨说:“他原来就是赵歇的侄子,能当将军也不意外,他在赵国当权,所以夏说会听他的话。” 韩信恍然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对付他了。” 小公主因为黄天琼一死之后,墨家聚合无望,伤心之极,前有师父、姐姐的仇,后有黄天琼的仇,对赵准痛恨极了,等的就是这一天,泣说道:“韩信,若不是你是将军,咱们都拿他无可奈何了,你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韩信柔声安慰她,也并不将什么赵准放在眼里,拍胸脯说:“放心,包在我身上。” 四大弟子对夏说痛恨不已,就把他拖出去折磨得不成人形,活生生折磨死了。 之后,韩信令人打听赵国消息,赵歇、陈余领着二十万大军已到井陉口,在后方守都城襄国城的就是赵准。 韩信眼见代国被曹参摧枯拉朽平定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琢磨着攻赵,先灭陈余,再灭赵准。 这时候,刘邦的使者又来了,开口就要韩信交出五万精兵,增援荥阳。 韩信不由得苦笑,刘邦让张耳带了三万人前来支援攻赵,还没往赵国去呢,又加倍要回去了,还让不让人玩了?他自然也明白刘邦的心思,荥阳紧急还在其次,主要还是怕自己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自己一旦养熟一支军队,他就要调走,就是要让自己兵无常帅,帅无常师。 韩信也只得听命行事,把精兵都交给曹参,让他带回去支援刘邦,自己又紧急招募人马,紧急训练,准备攻赵。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反间计 , 半个月之后,他又带着三万大军出发了,同样是三万弱旅,这一次敌人却比魏军强了一倍不止。 张耳、灌婴、陈豨等人都不由得发愁,陈余不是鼠辈,二十万大军,这可怎么打? 韩信自己心里都有点打鼓,为了给众人打气,却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吗?咱们就算是弱旅,可咱们的将领都是狮子。赵军兵力虽强,可他们的将领都是绵羊,千万别高看了陈余。咱们一群狮子带领的绵羊,对上他们一群绵羊带领的狮子,你们说,谁会赢?” 众将嘿嘿赔笑几声,虽然对这位孙武子转世的兵仙,凭空多了几分信心,畏战情绪却难以消解。 三万人马来到井陉道前,先探消息,未敢轻进。 井陉道是一个狭窄的山谷,世人称之为“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大军要是开进去被堵在了里面,就成了风箱中的老鼠了。 张耳指着谷口,说道:“井陉道乃天下九塞之一,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初李良奉赵王命,要从常山打晋阳,从里面往外面走,走到这里就走不动了,只得折回去。要是陈余派兵在对面谷口守住,咱们可就白来了啊。” 韩信却笑道:“陈余是一个自负之人,他不会堵着不让咱们进去的,他只想把咱们放进去,然后把咱们吃掉。我更担心的是,咱们进去了,他再绕到谷口切断咱们的退路,然后深沟高垒,坚壁清野,让咱们进退不得,活活饿死。” 张耳大呼:“要真是如此,当以何策破之?” 韩信知道,历史上李左车当真跟陈余献过这个计策,李左车号为广武君,是李牧的孙子,足智多谋,这个计策也是真的难解,只不过陈余没听,因此又笑道:“不过还是那句话,陈余高傲自负,只怕人家说他胆小畏战,这等上策他多半不会用,只会想着亲手下场,尽快将我活捉。咱们要表现得嚣张一点,激起他的好战之心即可。” 张耳点头称妙:“我这位‘老朋友’爱好声名,好大喜功,只怕当真如大将军所料。” 韩信却不得不多一丝谨慎,又说道:“可惜啊,我提前安插在赵国的细作,级别不够,难以探听到陈余的机密信息,还得确认一下陈余的部署才行啊。” 张耳接口道:“大将军勿忧,我也有细作在陈余身边,他们听到我前来,多半会传消息来。”他在赵国经营数年,之前跟陈余又是好得不分彼此,陈余的部下他大抵熟识,安插细作自然是轻而易举。 过得两天,果然有细作偷摸着前来传报消息,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原来陈余竟听信了李左车的计策,要对韩信进行前后围堵,使用关门打狗的计策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韩信惊呆了,心想这不对啊,历史不是这样的,就问细作:“你莫不是听错了?” 细作回禀:“不会错的,我是陈余的马车夫,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说话,李左车将军都已经在点拨兵马,只要你们一出井陉道,他就要来抄你们后路。” 韩信暗中拿出女神的照片一看,只见人像果然在消失,不禁大骂一声:“西格玛!” 陈余在一旁叹道:“李左车可是李牧的孙子,深得其祖父的兵法诀要,极善用兵,这条法子倒是十分难破,我跟他也有些交情,要不然想办法策反他?” 韩信心想这也不符合历史,摆摆手说:“来不及了,何况去策反他,怎知他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陈余不禁着急道:“总不能咱们就这么撤兵吧?” 韩信沉吟道:“先按兵不动,容我想想。” 接下来,他又开始琢磨鬼主意,想得一阵,已有一计,就派使者给陈余和李左车各送去一件礼物。 送给陈余的只是一颗极平常的夜明珠,附带一张画,画才是重点,画上画的是当初秦始皇嬴政俘虏赵幽缪王,将他流放的情景,意思是你陈余、赵歇若不投降,也是要被俘虏的下场,等于是在向陈余挑战。 送给李左车的,是一座极华美的玉雕,玉雕是一位将军骑在马上,迎风而立,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李左车的爷爷李牧。 使者还解释说,这玉雕是李牧将军的后人为了纪念他所雕刻的,韩信仰慕这位军事奇才,玉雕收藏已久,现在是物归原主。 当然了,这都是瞎扯,玉雕是韩信临时找人雕出来的,牺牲了好大一块璞玉。 夜明珠与玉雕两相比对,气得陈余七窍生烟。 使者冒着杀头的危险,还带话说,韩信希望陈余把大军都交给李左车,他只想跟这位李牧的后人掰掰手腕,斗智斗力,至于陈余,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这话自然都是激将法了,意思是只看得起李左车,看不起陈余,看你陈余还好意思重用李左车? 陈余大怒,恨不得斩杀使者,但只怕显得没气量,被韩信小看,终于还是忍了,破口大骂:“韩信胯夫,当初不过是楚霸王门前的一条狗,竟敢看不起我,来日我捉住了他,定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李左车也瞧出韩信用心险恶,说道:“大将军,不可上当啊,他这不过是激将法,离间计。” 陈余明知是计,也还不是不服气,就想亲自跟韩信较量,但就这样让李左车一边凉快去,也不是道理,就说道:“放心,韩信一张嘴,我就看到他喉咙底了,不会上他的当,也不会让你坐冷板凳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左车这才稍微安心一点,而玉雕收下无异于是一种侮辱,就将玉雕退回,向使者说道:“让韩信小儿放马过来,咱们二十万大军就在这里等着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叫他灰飞烟灭,还怕跟他打硬仗不成?” 他当然不会显露要切韩信后路的意思,这话是故意诱导使者相信他们只想打硬仗。 使者说道:“这玉雕是韩大将军的一片心意,他敬重将军,这才送回来……” 李左车笑道:“他韩信不过是在玩花样,这玉雕是新雕出来的,以为我不知道?这也雕得太粗糙了,棱角都还没磨平呢,他也不用点心,糊弄小孩儿呢。” 使者只好接回玉雕,然而他却故意装作手滑,将玉雕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玉雕摔碎了,从底座的夹缝中却露出一角绢帛。 陈余看到这玉雕居然另有文章,拾起玉雕,抽出绢帛,看了看上面写的东西,气得脸色都青了。 绢帛上是以张耳的口吻写给李左车的信,大致内容是:李将军,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故念旧情,派人来告诉我们,一旦我们出了井陉道,你就会来切断咱们后路,那样咱们就必败无疑。你的意思是劝我退兵,不要冒险,我很感激你的恩情。然而陈余背叛于我,逐我出赵国,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去?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余老贼,名为赵相,实为赵贼,赵王歇在他手里也不过是傀儡而已。你乃名门之后,国家栋梁之臣,若肯归降于我,也算弃暗投明,将来事成之后,我做常山王,封你做相国,岂不两全其美? 言已尽意无穷,亟待将军回信。 信的后面还附了一副图,是当初赵幽缪王斩杀李牧的场景。 意思是,你爷爷忠臣良将,就是被昏君赵幽缪王杀害的,你现在还要认赵幽缪王的后人当主子吗? 陈余气得要死,怒道:“好你个李左车,果然暗通敌人!” 李左车拿过绢帛一看,脸色也青了:“属下没有啊,冤枉啊,这是离间计啊。” 他一把抓住使者,喝道:“快快把实情招来,你们岂敢陷害我!” 使者只是摇头:“小人只负责送礼传话,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李左车很是无奈,又辩解道:“这是计啊,我怎么可能跟他们通消息呢?” 陈余厉声喝道:“你没跟他们通消息,他们怎知咱们要怎么对付他们?好一个夹缝藏信啊,张耳给你送信,你怎不收?” 李左车大急道:“我不知道啊。” 陈余愤恨说道:“倘若你知道了就收了是吧,你若是悄悄发现了里面的信,是不是就会背叛我,割下我的人头?”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叫阵陈余 李左车百口莫辩道:“属下岂会,这是计啊。” 陈余此时却不愿意再信他了,说道:“要不是看你只是私通消息,反意还不明显,要不是看你也是功臣宿将,早把你抓起来了,今日暂且罢免你的兵权,以观后效。” 李左车不禁颓然,才知韩信如此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明知是计,却辩说不明白。 陈余又向使者作狠说道:“回去告诉韩信,我可不是柏直、夏说那些草包,他要战就早点来,我等不及要取他人头。还有张耳,告诉他,我要用他的脑袋泡酒喝。” 使者回来,一五一十汇报实情。 韩信知道陈余上当了,喜之不尽,嘉奖了使者一番,说道:“我就猜到了陈余的心理,他自恃有二十万的雄壮人马,胜券在握,所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又心胸狭窄,容不得手下有能人,所以会猜忌李左车。加上他报仇心切,恨不得立刻捉了张耳将军,所以才会上当。是人就有破绽啊,此所谓,兵强者伐其将,将智者伐其情。” 众将高呼:“大将军算无遗策,不愧孙武子转世。” 韩信再看看女神的照片,确认是没问题了,就点起大军,开进井陉关。 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阻挡,大军出了井陉道,离土门关的赵军大营五十里,隔着绵蔓水岸扎营,以防赵军突袭。 韩信也不拖延,这天晚上传唤灌婴,说道:“今晚上你就别睡觉了,带两千轻骑兵,每人带一面旗帜,去土门关旁边的抱犊山上埋伏,远观陈余军营,等来日我与他交战,他们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的时候,你就抢入赵营,把他们的旗帜都拔了,换上咱们的旗帜,这叫拔旗易帜,明白吗?” 灌婴将信将疑,说道:“他们当真会倾巢而出吗?” 韩信胸有成竹说:“当然会,我会勾引他们的。” 灌婴到了这时候,对韩信已经崇拜之极,说道:“末将得令,大将军的计策一定是高明的,我这就去安排。” 韩信又说:“别急啊,你知道换旗帜的时候,该打谁的旗号吗?” 灌婴毫不迟疑说:“当然是打大将军你的旗号啊。” 韩信摇头说:“这样就坏了,你要打汉王和樊哙的旗号,知道不?陈余并不将我瞧在眼里,他怕的是汉王的大军前来支援,因此打上汉王和樊哙的旗号,他就会误以为是汉王的大军抄了他的后路,这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震慑力。这叫攻心为上,明白吗?” 灌婴大呼道:“这也是虚张声势,大将军妙计啊。” 韩信笑说道:“不错,旗帜我早就备下了,你到陈豨那儿去领就是,埋伏在山上的时候,千万别露了痕迹。” 灌婴答应一声,下去领了旗帜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带了两千郎中骑兵,就去埋伏了。 第二天,天刚亮,韩信就集结众将,点起大军,准备大战,出发前鼓舞士气说:“咱们午饭前就要破赵,活捉陈余和赵歇,大家先随便吃点东西垫底,破赵之后,大酒大肉自然是少不了。” 众将听他说得轻松,心中都不免忐忑,三万乌合之众的弱兵,对上二十万训练有素的强敌,客场作战,还要半天之内取胜,古往今来,从未有之,这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当下也只好打起精神,勉强应诺。 韩信带着大军渡过绵蔓水,又将兵马分成两路,一路两万人,由自己和张耳带着,前去与赵军叫阵;另一路一万人,由张敖率领,在河边列阵待命。 一场大战,正式拉开帷幕了。 赵军士兵远远见到汉军背水列阵,简直快笑掉了大牙。 陈余得到汇报,也是哈哈大笑:“韩信小儿,人家还夸他会用兵,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士兵在河边打仗,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等于是陷入死地,怕死的还没开打就在逃命了,这是兵家大忌,他竟不知道。” 李左车听到消息,又来劝陈余:“韩信奸诈无比,他这么用兵定然有深意,多半是在学项羽的破釜沉舟,不可轻敌啊。” 陈余没好气道:“他不过是淮阴一要饭的小儿,岂有霸王的能耐,我也不是王离那么容易对付。” 李左车再劝道:“韩信从汉中出兵,全是以少胜多,攻无不克,绝非偶然,连章邯都不是他的对手,决不可小瞧他啊。” 陈余愠怒道:“你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休要再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李左车无话可说,只好暗暗叹气。 这时,小兵报告:“韩信和张耳在前方叫阵。” 陈余问道:“他们说什么没有?” 小兵回道:“小人不敢说。” 陈余喝道:“说来,恕你无罪!” 小兵也就实心眼地报告:“他们说,活捉李将军,赏金一万,活捉陈将军,赏……赏钱五十……” 陈余听说自己的赏钱居然还买不到一只鸡,拍案大怒:“好你个韩信张耳,竟如此折辱我。” 小兵又说:“他们还送来一件东西……” 陈余就问:“什么东西?” 小兵吞吞吐吐:“属下还是不好说。” 陈余不耐烦道:“说来,否则你的舌头今后也不必要了。” 小兵只好如实汇报:“是……是一只乌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乌龟来。 陈余气极而笑,说道:“他们骂我缩头乌龟,不敢出战也!我等的就是今天,今日不取了他二人的人头,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我二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了他们,岂有不出战的道理?” 陈余心想灭掉他们三万人,又何须二十万,于是点起十万大军,前去迎战。 李左车眼见陈余头铁不听劝,在后方长叹:“韩信太过奸诈,惯会揣摩人心,今日又不知安排下了什么奇谋妙计,我等都死于此小儿之手也!” 这时候,韩信听到陈余要来应战,就开始做战前动员工作,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做了,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每个士兵都写一封家书,告诉家人,自己在前线勇敢作战。 他曾在一个纪录片中看到,士兵但凡这样写一封家书,表现就会大不一样,远远比之前好多了,其中原理,正是认知失调在作怪。 自己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不能让家人丢脸。 他也不得不费一点心思,现在是三万人打二十万人,确实有些不可以思议,只怕士气当真崩了,那就一切都完蛋了。 虽然是按照历史上一步步来,心中仍然没谱。 他骑在马上,在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向士兵们喊话:“我知道,你们有畏惧之心,我知道,你们有的人还未婚配,连女人也还没碰过,我知道,你们有的人,已经生儿育女,家中妻儿都在盼你们归去。人人都有爱惜性命的权利,没有谁是想要战死在沙场上的。现在,我特许,谁要是不愿意参加这场战斗,可以自行退出战场。” 他喊这话,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所幸,士兵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人离开,显然,这时候离开,可太丢人了。 韩信知道,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却不走,那么只会更加激励他们的战斗意志,欣喜说道:“好,你们都是大好男儿,没一个贪生怕死的,我相信你们会英勇作战。你们不负我,我就不会负你们。我可以答应你们,等夺到战利品了,我都会分赏給各位将士的!到时候你们凯旋回家,该盖房子的盖房子,该娶媳妇的娶媳妇,好好风风光光一回。” 将士们都欢呼道:“盖房子,娶媳妇!盖房子,娶媳妇!” 韩信继续鼓舞士气:“敌人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咱们要藐视他们。古往今来,以弱胜强的比比皆是,往远了说,有牧野之战,周武王以四万人大破商纣王的十七万人;往近了说,有巨鹿之战,项羽以三万余人大破王离二十万。他们可以创造奇迹,咱们岂不能?咱们难道连项羽的军队都比不了么?今天你们才是刀俎,赵军才是鱼肉,杀敌,杀敌!” 将士们都被激励起来,纷纷叫道:“杀敌,杀敌,杀敌!” 韩信见到士气高涨,也自欣慰,心想这下buff都加得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了吧,于是静待陈余前来接战。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背水一战 , 不一会,陈余大军开了上来,乌泱泱漫山遍野都是赵军。 陈余见到韩信张耳的主帅旗,率着几骑先打马上来,喝骂二人:“韩信胯夫,张耳老贼,你们视我二十万大军为无物也,急急前来送死,活腻了也?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张耳也毫不示弱,骂回去道:“陈余奸贼,我与你亦师亦友,你竟敢叛我,大逆不道,枉为义士也。” 陈余再骂:“老贼,是你先背叛于我,咱们昔日恩情,竟比不上一枚大将军印也!” 韩信听他二人阵前骂得热闹,也上去拉一波仇恨,骂道:“陈余,你号称贤士,实则是徒有虚名的小人。我随随便便就能指出你三条罪状,你听着,第一条,你的主子赵歇被困巨鹿,你作壁上观,见死不救,此为不忠;第二条,你的老师张耳做了常山王,你却起兵反叛,抢了老师的地盘,此为不义;第三条,你先与汉王结盟,却在他落难的时候背叛了他,此为不仁。” 陈余气得大叫:“韩信胯夫,安敢饶舌!” 韩信还没过瘾,又骂:“再给你加一条,你不识时务,那项羽气数已尽,你却跟他结盟,助纣为虐,此为不智。你这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之徒,神人共愤,留在世上何用?你怎还不自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余气冲脑门,头晕目眩,差点倒撞下马。 韩信心想,居然没有骂到他当场去世,可见我这嘴炮功夫比诸葛亮还是差了一大截啊,又道:“我劝你尽早投降,否则叫你二十万大军转眼变为齑粉!” 陈余肺都要气炸了,挥鞭大叫:“韩信胯夫,我饶不了你。” 一场大战就开始了。 战场上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动地,谱成一片血与肉,刀光与剑影的交响曲。 汉军毕竟人少,依靠狭窄的地形,欺负赵军铺展不开,才能支撑良久,到后来阵线就开始松动了。 韩信知道是时候了,旗帜一挥,令大军撤退到河边。 汉军丢盔弃甲,纷纷逃窜。 陈余笑道:“韩信小儿,不堪一击,给我追!” 不料他手下的士兵为了争夺汉军丢弃的旗子、战鼓等战利品,以求战后封赏,一时之间居然乱成一团。 不光他这十万人贪图战利品,赵军大营里面的士兵都坐不住了,一窝蜂都涌了出来。 那赵王歇见到汉军溃不成军,也率着剩余人马出来,要把汉军一次性赶尽杀绝。 两波人马合在一起,再追到绵蔓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边时,只见汉军已经重整旗鼓,列队整齐。 而汉军阵前忽然多出来十几座大泥塑,让陈余傻眼了。 韩信见到这十几座大泥塑能挡住二十万大军,也是好笑,向陈余叫道:“陈余老贼,你看看这些泥塑的模样,你敢向咱们射箭吗?” 原来这些三丈高,十分抢眼的大泥塑,一部分是按赵歇的样子做出来的,一部分是按陈余老父亲的样子做出来的,还有一部分,竟然是拿项羽做了模型。 他这一手,也是从故事中学来的,模仿的是朱棣攻打济南城时,守将铁铉守不住城,用来对付朱棣的招数。当时,铁铉将太祖朱元璋的排位挂在城墙上,朱棣竟不敢开炮。 眼下,既有赵歇的雕塑,也有陈余老爹的,还有项羽的,陈余竟也不敢令人射箭,射谁都是大不敬。 陈余又气得笑了:“韩信小儿,你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招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已然陷入死地,今天叫你插翅难逃。”当下令五千骑兵上前冲锋。 韩信令人放箭,射倒一千骑兵后,眼看骑兵冲突而来,又是旗帜一挥。 这时,十多座大泥塑之间,忽然绷起几条铁链,原来泥塑之间有铁链相连,刚才伏在地上,一旦拉起,彼此相连有如一道栅栏。 赵军骑兵不料有这个机关,竟被杠倒一大片,又被射死千余骑。 赵军骑兵剩下三千,重新列队,铁蹄铮铮,继续往汉军奔袭而来。 韩信再次旗帜一挥,命令前军继续后撤。 士兵们抛掉盾牌,纷纷退后。 赵军骑兵还没反应过来汉军为何要齐齐抛掉盾牌,就已然人仰马翻,又扑倒一大片。 原来盾牌上也搞了鬼,反面被钉了尖钉,只要翻一个面扔在地上,让尖钉朝上,对于骑兵来说,这些密密麻麻的铁钉盾形成的阵,就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汉军又是一阵箭雨射去,就这样一套操作下来,赵军的五千骑兵还没发挥一点作用就全军覆没了。 韩信最怕的就是赵军的骑兵冲锋,要知道自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开始,赵国的骑兵一直就很强,解决了他们的骑兵,就成功了一半了。 陈余不料五千骑兵顿时灰飞烟灭,一阵发懵:还有这种操作? 他气塞胸膛,又挥动大军杀来。 韩信心想是时候发挥背水一战的威力了,向士兵们朗声道:“退无可退,诸君何不死战!” 汉军士兵闻言,无不以一当十,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死战。 陈余在后面压阵,本以为眨眼睛就能将汉军全赶到河里去淹死,不料汉军越战越勇,自己人数虽多,但在河边狭窄之地,无法展开包围,竟然讨不到好处。 双方一场混战,汉军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不弱于当初巨鹿之战时楚军的恐怖,杀得赵军心惊胆战。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定是在做梦……”陈余的脸色不断变化,先是愤怒,然后是惊惧,到了最后,渐渐变成绝望,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居然落了下风,他忽然体会到了当初王离二十万人被项羽三万人支配的恐惧,当初今日,何其相似乃尔! 一旁的赵歇也慌了,叫道:“丞相,士气大挫,先退兵,再从长计议吧。” 陈余十分不甘心,叫道:“我二十万人拿不下他们这些鼠辈三万人,全天下都会笑话我。” 赵歇心惊胆战道:“这些都是虎狼啊,哪里是鼠辈了,咱们又轻敌了。” 陈余咬牙道:“一旦退兵,再无士气,咱们就彻底败了。” 他还要苦撑,忽然惨呼一声,堕下马来,竟是一箭从背后射中了他。 原来那十几座大塑像不光是用来抵挡骑兵的,里面中空,还藏了一些汉兵。这些汉军都是挑选的身手矫健之人,无异于敢死队,他们的目标就是趁人不备,从后偷袭陈余,擒贼擒王。 陈余不料韩信奸计百出,怒火攻心,但到了这时候,已经撑不下去了,只怕真的变成王离第二,这才下令退兵。 他忍着疼痛,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地率领大军回到赵军营地前,眼前的景象却更加让他心胆俱寒:自己的大本营里面红旗飘飘,全是汉军的旗帜,并且是刘邦和樊哙的旗号。 陈余惊呆了,他“恍然大悟”以为韩信只是诱饵,刘邦的大军才是主力,抄了自己后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大呼:“韩信奸诈如此,我非跟他拼了不可。” 然而赵军士兵见到这情形,士气崩溃,哪里还想恋战,纷纷逃窜。 陈余亲手斩杀好几个逃窜的士兵,大叫道:“给我稳住,咱们能赢。”却仍止不住溃逃之势。 这时候,韩信已经挥动大军,从后面杀来,双方再一次展开血战,只不过这一次攻守异形了,汉军气势如虹,仿佛是经过炎魔号角加强的小兵,直接推上高地,而赵军三路被破,门牙塔也丢了,只剩最后一丝倔强,象征性地反抗一下。 随之,赵军营寨大门打开,一支骑兵从里面杀了出来,正是灌婴的郎中骑兵。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顿骚操作 说起这一支两千人的郎中骑兵,那可不是一般的骑兵,那是加强的重骑兵。 韩信又利用了穿越者的优势,给这支骑兵也开挂了,他提前把马镫发明出来,给这一支郎中骑兵配上了。好在历史上的马镫普及开,也就在不久之后,所以并不改变历史。 然后,他又把覆土烧刃的法子也用上了,给这支骑兵打造了长度硬度坚韧度都远超同时代刀剑的单刃刀。所谓覆土烧刃,是指在锻造刀剑时,在刀刃上覆上黏土烧制并淬火的办法,这样制作出来的刀刃异常坚韧,如果是开单刃,同时加厚刀背,就能把单刃刀打造得更长而不易折断。而覆土烧刃的法子也是汉朝就有了的,具体时间不明,所以不算改变历史。 有了马镫,骑在马上的稳定性大大增加,再加上单刃刀这样一寸长一寸强的神兵利器,配上专门挑选的身手矫健的骑士,人和马都是全副铠甲,这一支加强重骑兵一旦开出来,宛如一辆辆坦克,横冲直撞,恐怖如魔鬼。 两千骑兵无坚不摧地碾压过来,硬生生打出来两万人的气势。 除了杀敌,这一支骑兵还专砍敌人旗帜,目的也很明确——瘫痪敌人的指挥系统。 赵军绝望了,兵败如山倒,无头苍蝇一般满山遍野奔逃。 汉军三万人追着赵军十多万人到处跑,场面堪称魔幻。 韩信令人传令道:“别去管那些小兵了,就算是五万头猪,抓三天三夜也抓不完,何况是二十万人。去,就给我捉陈余、赵歇,对了,还有李左车,他肯定也逃了,抓住了赏千金,记住了,不得伤害李左车,违令者斩。” 他这一顿微操,全部奏效了,不由得意气风发膨胀起来,心想,原来老子打仗真的厉害,只要不是遇到大魔导师刘秀,位面之子李世民,老子还怕谁来? 就算孙子,吴起重生,又能奈我何? 就算孙膑、乐毅、田单、白起、王翦、廉颇、李牧、卫青、霍去病、耿弇、周瑜、陆逊、诸葛亮、司马懿、王猛、慕容垂、刘寄奴……徐达、常遇春、王阳明,你们一起上…… 呃……打扰了,你们玩,我还是回淮阴去吧…… 他忽然又想,自己还是开了挂才能赢,历史上的韩信本尊全凭个人实力,那才叫真厉害啊。 大战之后,韩信会集众将,来到陈余的大帐。 此时,张耳早已把陈余的人头提了回来,他追到泜水河边,终于把陈余给干掉了。 可怜陈余,也算一代风云人物,最后几乎被乱剑分尸。两个相爱相杀的至交好友,终于以陈余送命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句号。 韩信坐在陈余的大将军宝座上,看了看陈余的脑袋,又看了看他大帐内富丽堂皇的陈设,不禁摇头,叹道:“人生变化无常如此,陈余早上还坐在这里,手握二十万大军,不可一世,现在就剩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了,叫人唏嘘。” 他在帐内转了一圈,发现珍玩玉器不少,就让都拿去充军,晚些分给将士们,忽又发现一只大瓦罐,只以为里面藏着什么宝贝,揭开一看,吓得大惊失色,差点往后摔倒,大呼道:“张将军,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张耳凑上去一看,也是唬了一跳,说道:“这……这是我的人头,不对,这是当初汉王找的我的替身的人头,糊弄陈余的,我也还没见过,真是像啊。” 韩信见那脑袋泡在酒里,还栩栩如生,除了干瘪一点,跟张耳的相貌一模一样,奇道:“张将军,汉王难道斩的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么,怎么能这么像?” 张耳也说:“真的像,连我母亲也认不出来,不过我是没有什么双胞胎的。汉王也真是了得,能找到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怪不得陈余被骗过去了。” 众将一看,也都说这颗脑袋以假乱真,极是迷惑人。 韩信又笑道:“陈余后来明知道这颗脑袋是假的,居然还一直带在身边当收藏品,可见他有多恨你。” 张耳冷笑道:“结果还是我取了他的脑袋,就让我把他的脑袋也泡酒里吧。” 韩信不去理会那颗脑袋了,与众将庆功,说道:“本将军说了,中午之前消灭他陈余二十万大军,然后大吃大喝,犒赏三军,可算没有让各位失望吧。” 众将此前一度畏战,不料轻松取胜,此时都把韩信当作了神,纷纷赞叹:“大将军奇谋妙计层出不穷,三万弱旅,一早上就打崩敌人二十万大军,古往今来从未有之,真叫人叹为观止,果然不愧孙武子转世。” 如果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韩信初显神威的一战,那么,这一场“背水一战”毫无疑问就是他真正的封神战了。 “背水一战”这个词,从此成了“孤注一掷,视死如归,不成功就成仁”的代名词。 同样是以少胜多,大破二十万敌军,项羽的“巨鹿之战”靠的凶猛彪悍,勇往直前;而韩信的“背水一战”则是攻心为上,辅以一顿微操,所以一个成了兵形势的代言人,一个成了兵权谋的代言人。 陈豨对这位大将军更是佩服不已,请教说道:“大将军,我今天才知什么叫腹有良谋,算无遗策。你应手而破二十万大军,见谁灭谁,好像跟从河里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水喝一样容易。咱们之前心里还打鼓,从来没听说打仗在水边列阵打仗的,居然还赢了,这是什么道理?” 韩信回答说:“这可太简单了,《孙子兵法》说了,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兔子急了还咬人不是?何况敌众我寡,咱们的士兵全是市井之徒,乌合之众,很容易崩溃自乱,不断了大家的后路,大家怎么会奋力拼杀呢。” 一旁张敖又说:“大将军果然深谙兵法,咱们就算是读了这些兵书,也不能像大将军这样活学活用……还有那个大雕塑,铁链子,雕塑里面藏人,盾牌上钉铁钉,大将军怎么就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 韩信神气地说:“一半是灵光乍现,一半是苦思冥想了。” 他心中却在想,得亏老子故事看得多,这些手笔,全都是有出处的。 泥塑雕成赵歇、陈余他爹和项羽的模样,灵感来自铁铉对付朱棣不用说了;泥塑连接铁链子挡骑兵,脱胎于《三体》的古筝计划;雕塑里面又藏人,是模仿《特洛伊》木马计;而盾牌钉铁钉则是直接抄袭元朝刘国杰的铁钉阵。 要不是看了这么多故事,哪来这么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微操? 当初多尔衮靠着一本《三国演义》就能打下天下,所以说,故事的威力是巨大的。 众将不知他的计策有来历,只以为他信手拈来都是妙计,更是惊为天人。 这时候,灌婴又说道:“依我说,还是这一手拔旗易帜用得妙,搞得赵军士气大乱,大将军,你用兵如神,计谋通天也就罢了,怎么还会造些奇奇怪怪又有妙用的东西?有了这个叫做马镫的东西,咱们不用手,都能稳稳地骑马,这一下在马上射箭,再轻松不过,战斗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还有,你还懂锻造刀剑,这样坚韧的单刃长刀果然是杀敌的利器,敌人只有待宰的份……你怎么什么都懂?” 韩信大笑说:“我之前让你们给我召集良工巧匠,你们还不明白干什么,现在知道用途了吧?本人不光是兵权谋家,更是兵技巧家。” 众所周知,先秦思想把兵家分为四个流派,分别是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 所谓兵权谋,主要是用战略战术,用计谋破敌。代表人物就是孙武、韩信。 所谓兵形势,主要是风举雷动,取其势,兼阵法。代表人物就是项羽。 所谓兵阴阳,主要是借助外力,天时地利,阴阳术数,甚至鬼神之说。诸葛亮能借东风,可谓兵阴阳家。 所谓兵技巧,主要是利用机关器械来克敌制胜,代表者,正是墨家。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仇人近在眼前 张敖又大呼道:“大将军当真是深不可测, 一个脑袋顶别人一百个脑袋,以后咱们跟着大将军,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了,完全不用动脑子了,话说回来,像我这样的糊涂虫,也没什么脑子可用……” 众将大笑。 韩信却感觉不妙,直摇头:“这不好,很不好。你们以后都得给我多多出主意,一个人的脑子总是不够用的。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俗话也说,干大事得群策群力;俗话又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俗话还说,一个一百分的脑袋,顶不上十个六十分的脑袋。意思就是,人各有所长,大家都得给我动脑子。” 他可不想像诸葛亮一样,什么事都一手包揽,亲力亲为,最后活活累死在五丈原。 众将都点头称是,却不知道诸葛亮是谁。 这时候,忽报李左车被捉回来了。 韩信大喜,令人带了进来,只见儒将模样的李左车全身被捆绑,于是亲自给他解开绳索,引其上座,拜了一拜,说道:“李将军在上,得罪之处,多多见谅。” 李左车受宠若惊,说道:“我乃败军之将,韩将军何以如此?” 韩信笑道:“李将军名门之后,我素来敬仰,正要向先生多多请益。” 李左车惭愧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韩将军的智谋胜我百倍,我这阶下囚何敢指教也?” 韩信虚心说道:“不然,虞国不用百里奚,虞国亡了,而百里奚去到秦国,秦国称霸了。孙膑不容于魏国,被庞涓迫害到了齐国,致使魏国被齐国大败。所以,不是先生才能的问题,而是先生没有受到重用啊。再说了,先生那一个抄我后路的计策,真是让在下无计可破。若陈余听了先生的话,此刻我韩信反而是先生的阶下囚了。” 李左车见他的谦逊并不是做做样子,也是没脾气了,说道:“韩将军有何动问也?” 韩信脱口说:“陈余已灭,赵国即将平定,请先生教我北击燕,东伐齐的计策。” 李左车叹说道:“我听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将军不耻下问,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至于有没有道理,那就请将军自己裁决了。” “先生勿要谦逊,请指教。” 李左车这才滔滔不绝说道:“将军自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破章邯之后,又连出奇计,‘木罂缶奇渡’灭柏直,虏魏王,‘诈败连环计’‘空白书信反间计’擒夏说,‘背水一战、拔旗易帜’更是一个早晨灭赵二十万大军,斩杀陈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连下三国,实在是震古烁今,威服天下。然则……”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则怎样?” “将军有神鬼之计,挟攻无不克之师,兵威盛大,是所长也,只不过将士们千里奔袭,疲于征战,是所短也。倘若将军不恤士卒,以疲劳之师去强攻燕国城池,倘若攻不下,就会士气受挫,进退两难了。燕国拿不下,就更拿不下齐国了,拿不下齐国,就更拿不下西楚了。” “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当然是扬长避短了,将军何不一边休养士卒,一边利用现在已经取得的声势,鼓噪呐喊,假装要进攻燕国,迫使燕国投降?燕国一定不敢不从,那时再去说服齐国投降,就容易多了。” 韩信心想跟历史都合上了,大喜道:“好,就这么办。” 李左车又提醒说道:“可是,话说回来,将军没有抓住赵王歇,他已经逃回都城襄国了,那就意味着还没有平定赵国呢。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赵准。” 韩信就开始琢磨对付这个害死嬴柔,小公主最痛恨的大仇人了。 他再次率领大军出征,开向襄国城。 没过多久,有情报传回来,说这个赵准尽干些伤天害理,毫无节操的事,他把襄国城西边百余里的老百姓劫掠一空,抢到的粮食都运到襄国城去了,准备打一个长年累月的守城战。 “妈的,他连自己的百姓都抢!” 韩信大骂一声,才知道这个赵准果然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家伙,而这个计策也确实毒辣,可谓釜底抽薪,断了自己从前方获得补给的可能不说,还让这些被劫掠的百姓都变成了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 这些嘴找谁要吃的,自然是来找他韩信了,谁让他韩信对外总说自己是仁义之师,是解救苍生来的呢? 果然,韩信的大军才驻扎在襄国城百余里外,难民就涌过来了。 眼下救不救这些难民就成了一个大难题,韩信自己千里馈粮,士兵都还不够吃的,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分给难民呢? 韩信郁闷说:“他们就不会去其他城池要吃的么?” 手下说:“连年战乱,百姓们连地都不敢种了,谁家还有余粮啊。” 韩信愁破了脑袋:“这可怎么是好啊。” 这时候,小公主就来劝他了,于心不忍说:“你是墨者,最要体恤下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韩信反问:“那我的士兵怎么办,你要饿死我的士兵吗?” 欲待不救,小公主急得大哭。 韩信好生无奈,只得下令熬了一些粥給这些难民。 这一施舍可大大不妙,难民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几百,几千,很快到了数万人,满山遍野都是难民,所需的口粮比汉军的士兵还要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谁顶得住啊。 这人一多,就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为了口粮,强攻营寨。 韩信第一次感觉到无计可施,强攻襄国城吧,赵准缩在里面当一只铁乌龟,怎么都不肯露头。绕过襄国城吧,会被他切后路,断了粮草,神仙难救。退兵吧,如何甘心? 韩信愁成了表情包,总算知道了这个赵准的厉害之处了。 这天,小公主又来找到他,急道:“韩信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干掉他?外面的难民每天都要饿死几十人,只有干掉了他,才能把他抢过去的粮食都用来赈济灾民。” 韩信也知道外面的惨状,叹道:“这就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无情啊。” 小公主恼道:“你是墨家弟子,不许你说道家的话。” 韩信这才反应过来,墨家的思想有些是跟道家相反的,道家说“天地不仁”,墨家恰恰相反,“天地乃仁”是根本教义,怪不得小公主气恼了,说道:“我在想办法,你给我点时间啊。” 小公主拿出一卷帛书说道:“这是赵准派人送来的,你看看他有多气人。” 韩信接过来一看,原来那是一张“英雄帖”,赵准准备在城中召开灵子大会,说是要选出钜子来,广邀墨家中的头脸人物去,竟连他俩都一起邀请了。 韩信先是有点懵,料不到赵准会干这事,然后感觉受到了侮辱,气冲冲说:“我大军压城,他还敢悠哉悠哉开什么灵子大会,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实在是藐视人甚矣……他还有脸开什么灵子大会,还请我去,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公主难过说:“他得到了钜子令,当然是想自己当钜子了,他坏事干尽,还做着这样的美梦,真是大胆狂妄之极……” 韩信问道:“他害死了黄天琼钜子,抢去了钜子令,墨家弟子难道容得了他么?” 小公主苦闷说:“他只说钜子令是从强盗手里夺回去的,别人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能拿他怎样呢?” 韩信叹气说:“那倒也是,光是咱们指证他,似乎也没啥用……即便如此,他也真是猖狂……” 小公主忧急说:“韩信啊,灵子大会的日期就在一个月以后,你说咱们要去赴会么?” 韩信大呼说道:“怎么可能,他请咱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咱们呢。再说了,他这个英雄帖说不定是瞒天过海,只是想骗我过去,我岂能乖乖送上门去。” 小公主摇头说:“上面有长灵子印盖章,假的倒是不会。” 韩信听她的语气,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惊疑道:“你不会真的想去吧?”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红衣女子 , 小公主忽点了点头:“我要去跟他对质,在其他灵子面前揭发他干的坏事,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韩信惊诧道:“那可是他的地盘,你又能拿他怎样?我不会让你轻易涉险的。” 小公主倔强说:“他是我的大仇人,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倘若我不在这种时候去证实他的罪状,将他伏法,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如果能除掉他,也算给你分忧了。” 韩信大急说:“不行啊,我不能让他害了你。” 小公主却道:“我心意已决,对了,这英雄帖上还说,如果推举不出钜子,就以比剑夺帅的法子选出钜子,总之是要选出钜子的了,我要好好练剑,如果辩解不过他,就是在比剑场上将他杀了也好。” 韩信更是焦急,心想赵准之前排行秦墨灵子第五,剑法自然不弱,否则他怎会提议比剑夺帅,让别人夺魁?嗫嚅道:“可……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小公主不管不顾,说道:“我这就去练剑法。”说着转身去了。 韩信很担心她,想要再劝劝她,又蹑着来到她的营帐,果然见到她与何玉在一起练剑,而她的剑法确实不怎么高明,连何玉也打不过,不一下就被绞落了剑。 小公主感觉到自己什么也做不成,蹲在地上抽泣。 韩信走上前安慰说:“墨子剑法和聂氏剑法都偏刚猛凌厉了,不是很适合你,我上次教你的越女剑法,你怎不练?” 小公主起身说道:“上次你教我的时候,我……哪有心思学啊,再说了,新练的剑法都不纯熟,哪里能够克敌制胜了?” 韩信本来是要劝她不要去的,这时候却不忍伤她的心,又说:“墨子剑法和聂氏剑法多有流传,赵准自然也很熟悉,你用出来他都有防备,又有何用?这套越女剑法失传已久,你忽然用出来,说不定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小公主打起精神说:“那你再教我一遍。” 韩信有些尴尬,他一直嫌这剑法是女人练的,只偶尔偷偷练个一两招,哪能好好教人?只好将剑谱摸了出来,说道:“这剑法精要,剑谱上都说得明明白白,你照着练就是了。” 小公主拿着剑谱,练了一两招,感觉这剑法招式特异,杀招也不少,果然是一套上佳的剑法,再与何玉一交手,这一次竟将她的剑打落了,大喜道:“这剑法又厉害又可速成,可太好了。” 韩信笑道:“这剑法扭来扭去的,是你们姑娘身子柔软,可以速成,我练了一两招,老腰都快闪断了。” 小公主喜之不尽,忽然一阵风吹来,却将她手中的剑谱给吹飞了。 剑谱刚巧不巧,落在一洼泥水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箭步上前,赶紧将剑谱从水中捞起来,只见剑谱沾了水,上面墨水写成的字迹图画都开始漫漶模糊了,这些剑招瞧不见了还在其次,这剑谱可是虞姬留给他唯一的纪念物了,不禁很是心疼,呵斥小公主道:“你怎么搞的,一张剑谱都拿不稳。” 小公主还很少见他对自己生气,委屈说:“上面的招式你都记住了,对不对?” 韩信早就养成了好东西必备份的习惯,本来已将招式记得差不多了,可虞姬的东西毁坏了,心情就不太好,没好气说:“没有,你自己练吧。” 他也不管小公主伤不伤心,转身就走,一边去擦拭剑谱上的水渍,忽然间,只见剑谱有些异样。 他展开剑谱,照着天空亮光仔细一看,剑谱上果然又玄机。 原来这剑谱是两层,内里缝着丝线,平时不显形,非要沾了水,透着光才能看出来。丝线谱成的一个个女子人形,是更绝妙的剑法招式,原来这些隐藏的招式才是真正的越女剑法。 韩信发现这意外之喜,转身又来找小公主,说:“幸亏你把它掉水坑里了,不然咱们永远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了。” 小公主对于刚才的事也不放在心上,大喜说:“原来还有隐藏剑法,咱们快来试试。” 两人就一起试练隐藏剑法,果然是奇妙无穷。 这些隐藏的招式姿态极是优美,说是绝美的舞蹈也不为过。然而说是剑法,就怪异起来,招招都不拘一格,每一招之间也全无联系,偏偏却以难以想象的姿势,直刺人的要害,妙到颠毫,让人不得不惊叹:原来剑招还可以这样发挥。 不过,这剑法对身子的柔韧度要求很高,照例只适合女人练, 韩信练得几招,大汗淋漓,脊柱都快变形了,不敢再练,看到小公主练得忘乎所以,倒替她高兴,又想,这剑谱是项庄给项羽,项羽给虞姬,虞姬给我的,只怕他们都没发现,小公主因缘际会,得以练成,看来是她的福气也。 小公主练得很是称心如意,停下来走到他跟前,说道:“这剑法能够速成,说不定能够出其不意打败赵准呢。”她笑靥如花,又举起袖子,来替韩信拭去脸上汗水。 韩信见到她的温柔模样,心中一动:小公主也算极美的了,看样子也是钟情于我了,那么我到底又喜不喜欢她呢?倘若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爱护她,对她没有情意,又要不要告诉她呢? 小公主一双盈盈妙目全是情意,忽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何玉,脸上一红,又说:“何姐姐,你也来练练这剑法。” 何玉见到二人的亲密模样,心有所感,只淡淡一笑说:“你们真好。”然后就转身进帐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公主奇怪问:“她这是怎么了?” 韩信心想何玉也早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自然也会开始情思荡漾的了,当下也只笑笑,说道:“等以后,我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这时,何玉又从营帐中走出来,说道:“她醒了。” 韩信糊涂了,问:“谁醒了?” 小公主这才不好意思说:“韩信啊,我还没告诉你呢,我们救了一个女子回来。她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说想见你,后来昏倒了,我们见她可怜,就救回来了。” 韩信呵责道:“胡闹,我的营寨岂能随便带陌生人进来?外面的难民哪一个不可怜,总不能都救了,你不救别人,为什么单单救她?” 小公主说道:“因为她是晕倒在我面前的,我岂能不管?她昏迷了还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呢,咱们快去看看吧。” 韩信只得苦笑,随着她进去看看那女子。 他一进帐,见到床上果然躺着一个红衣女子,随即心中猛地一跳,一句“虞姬”差点脱口而出,仔细一看,这女子也是红衣似霞,长发如墨,眉目如画,容颜清丽,可她却不是虞姬,而是一个容貌与虞姬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就算这样,韩信的心也噗噗乱跳:天下竟有这样神似虞姬的女子。 红衣女子见到他,怔怔说道:“你就是韩信大将军?” 韩信听她连声音都有几分像虞姬,点头说:“她们说你想见我,是么?” 红衣女子挣扎起身,跪地说道:“大将军,请你退兵吧,只有你退兵了,赵准才会把粮食分给难民。” 韩信天天面对难民的求情,对她这样的请求也不见怪了,说道:“你身穿丝绸罗裙,并非难民,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红衣女子回答说:“小女只是一名四处流浪的歌女,不忍见百姓受难,前来请愿。” 韩信见到她花容憔悴,颇为怜惜,说道:“你现在身子欠佳,好好调理吧。” 红衣女子听不到他的正面回答,又说:“大将军,请你救救百姓吧,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于你。” 韩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回答:“我叫朱姬。” 韩信又不免心中异样,虞姬,薄姬,朱姬,难道你们都是我命中注定躲不开的人,口中说道:“朱姬,我还不能答应你,不过我会尽快攻破赵准,营救难民,也算是答复你了。” 朱姬有所失望,却说道:“大将军能每日分粥给难民喝,已经是很仁慈了,小女也不敢过分强求大将军。” 韩信见到她,脑中挥之不去是虞姬的影子,心潮起伏,只怕失态,转身出来。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情迷意乱 , 他一出帐,终于明白,自己最魂牵梦绕的还是虞姬啊,以至于她的一个替身都让自己神魂颠倒。 他又忍不住时时想见这朱姬,就经常借口与小公主练剑,只为多瞧她一眼。 这天,朱姬忽来到他的大帐,向他辞行,说道:“大将军,我的身子也养好了,多谢大将军这些日子照拂的恩情,小女不好久留于此,不敢再叨扰将军,只盼来日能够报答。” 韩信听她要走,心中一沉,一句话欲言又止。 朱姬也善于体察人心,问:“大将军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韩信忍不住说道:“你也是舞女,能为我跳一支舞么?” 朱姬颔首点头说:“愿为大将军起舞,只望大将军不要嫌弃。” 她说着,长袖抖动,已经舞了起来,舞姿尤其柔媚动人,轻舒慢卷,旖旎多情。 韩信看得如痴如醉,眼前又浮现出虞姬的影子来,他一阵神思恍惚,情不自禁把朱姬一把抱起,放到了自己床上。 朱姬浑身颤抖:“大将军,你……” 韩信陡然一惊,心想这不成,这不成,难为情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美人。” 朱姬是一个舞女,有时候难免要承欢于客人,早已习惯了,说道:“大将军,你若是喜欢,小女愿意侍奉你,只求大将军早日救救外面的难民,感激不尽。” 韩信不禁感觉有一丝悲凉,说道:“还是算了吧,你不用为了百姓委屈自己,我也答应不了你,再说了,我也不想拿你当人家的替身,对你不公平。” 朱姬不解道:“什么替身?大将军叫人糊涂了。” 韩信从来不轻易跟人诉说心事,然而这一个神似虞姬的女子却能让他敞开心扉,于是如实相告说:“我喜欢一个女子,你不过是与她很像而已。” 朱姬黯然说道:“怪不得,这些日子大将军对我格外照顾,很是体贴,原是如此……大将军所喜欢的这个女子,难道不是嬴姑娘么?” 韩信摇头说:“不是,是另有其人。” 朱姬幽幽说道:“这位女子真是幸运,有大将军这样的英雄男子对她念念不忘,小女此刻才知,大将军原是这样痴情的男子……可天下还有大将军得不到的女子么?” 韩信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苦笑。 朱姬问道:“大将军很想她么?” 韩信也不知怎的,什么话也愿意跟她说,点头道:“见到你,我就更想得厉害了,要是她就在眼前,要是你真的就是她,就好了……”忽觉得这话未免有些伤人,就又道歉,“对不起了,莫怪莫怪。” 朱姬也不以为意,却倚在他胸口,说道:“小女感念于大将军是这样痴情的人,你就是把我当成她的影子,我也不会生气的。” 韩信听她言外之意,愕然道:“你……你愿意陪我?” 朱姬点头说:“大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军把我当做了她,如果能够慰藉一段情伤,小女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韩信忍不住低头吻她柔软的双唇,却又觉得是自欺欺人,忍住了,说:“这不好,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这样对你。” 朱姬笑笑说:“大将军,看你愁思难解,我陪你喝酒解闷吧。” 她起身倒了两杯酒,递给韩信一杯,就要与韩信对饮。 这时,帐外忽然有人求见。 韩信隔帐问道:“什么事?” 帐外部下说道:“大将军,这两天营外忽然病倒不少难民,可能有疾疫流传开了,王大夫问,要不要去救?” 韩信无奈说道:“当然要救,另外划出一块地方来,专门收容病患,要注意隔离,这些王大夫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交给他去办吧,还有……给难民的粥,以后多煮一点吧。” 部下为难说:“可是这样咱们粮食不够,士兵能吃的就少了,只怕军心有变啊。” 韩信凛然道:“我自己带头,从今以后,只吃中午一餐,直到破了襄国城,活捉赵准为止。” 部下肃然起敬,说道:“谨遵大将军命,有此决心,襄国城转眼可破。” 韩信让他去了,又对朱姬说:“你求我救难民,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朱姬释然一笑,说:“大将军能如此体恤百姓,小女子已经感激涕零。” “你也是一个好心肠的姑娘,愿意为百姓请愿,你这杯酒我喝了。” 韩信说着,举杯要饮,朱姬却忽然夺过了他的酒杯。 朱姬表情有些怪异,勉强笑道:“大将军,是我敬你,当然是我先喝了。”说着将一杯酒先喝了。 韩信见她举动有些奇怪,一时没有多想,说道:“以后你也别做舞女了,我给你一笔盘缠吧,你去山清水秀的地方,找一个好夫家嫁了,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朱姬笑容苦涩,倚靠在他肩上,说道:“大将军你人真好,那虞姬姑娘能得到你的深情,真的是好福气。” 韩信不禁眉头一皱:“你怎知我喜欢的姑娘是虞姬也?” 只见朱姬灿然的笑容仍在,可她的眼角口中全都流出鲜血来,一种血腥诡异的恐怖感扑面而来。 韩信悚然一惊:“你怎么了?” 朱姬缓缓说出了真相:“大将军,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刺客,是赵准找来的刺客,他知道你喜欢的是虞姬,就找到了我这个很像虞姬的女子,只为接近你,好杀了你。” 韩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酒中有毒,急唤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又要自己喝掉……解药在哪里?” 他自然也明白,不可能有解药。 朱姬呕血不止,只剩最后一点力气,说道:“赵准扣了我的家人做人质,我没有刺杀得了你,他就会对我的家人不利,只有我自己死了,他或许会饶过我的家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将军,你人好,我不忍毒杀你……” 她说到这里,身子一软,已然毙命。 韩信抱着她的尸首,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一个美人儿,就这样香消玉殒在自己怀里,痛心疾首,有冲天的仇恨,暗暗发誓:好你个赵准,是你害死了这位姑娘,我绝不会饶你的。 朱姬是刺客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小公主吃惊不小,赶紧来找韩信,见他没事才放心,说道:“韩信啊,是我把她带进来的,差点害了你,都怪我。” 韩信此时已令人将朱姬厚葬,全无心情,随口说:“我不怪你,我不是也没事么。” 小公主见到帐内无人,就宽去外衣,又脱里面的金丝甲,说:“上次有陈豨刺杀你,这次有朱姬刺杀你,今后想杀你的人只怕也不会少,你穿了我的金丝甲,就会放心不少。” 她这样关心自己,韩信心中却很愧疚,冷冷说道:“这是你爹爹留给你的,我不能要……你不必对我这样好。” 小公主真情流露说:“你我之间,又何必分彼此。” 韩信心中难免纠结一阵,想想就算自己跟她好了,也不剩几年可活了,到时候脑袋落地,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残忍,何况自己确实满心都是虞姬,时刻幻想着跟虞姬重续前缘,虽然这极不可能,然而已是对不住她,终于还是开口说了:“小公主啊,其实我怜惜你、爱护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并非男女之情。” 小公主身子一颤,怔怔瞧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韩信只得狠心到底,说:“我更像是完成你姐姐的嘱托,才照顾于你。” 小公主哽咽道:“那上一次咱们被关在地宫中,你为什么要对我那样?” 韩信心想这是一笔糊涂账,说道:“怪我,怪我,总之,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今后不用把我放在心上了吧,不值得。” 小公主泣道:“不,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韩信为了让她死心,说道:“我喜欢的女子叫做虞姬,近日来我魂不守舍,就因为来了一个朱姬,与虞姬容貌相似。所以我不能一直瞒着你,对你不公平。” 小公主这才知道真相,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的分量还不如一个虞姬的影子,心都碎了,抹泪道:“我今后再也不要见你了。”泪眼婆娑转身跑开了。 韩信见她伤心的模样,自己也是难过,又不禁怀疑,我到底是放不下虞姬呢,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结局不太好,不忍将来连累小公主伤心? 他自己也闹不明白,到底是不是喜欢小公主了。 这时候,四大弟子就冲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喝骂:“韩信,你这畜生,竟敢伤小公主的心,跟你没完!” 四人一开始痛恨韩信跟小公主亲近,这时候却又怪他疏离小公主。 四人骂了一阵,就追随小公主一起离开汉军营地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失算了 韩信担心小公主,但想她身边有何玉,有四大弟子,也就稍微放心,眼下是时候忧心打仗的事了,为嬴柔、朱姬报仇,除掉赵准,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令人去打探襄国城周围深山的地形,准备假装绕过襄国城,把赵准引出来,打他的埋伏。 过得几天,两幅地图送了回来,至于为什么是两幅,那是因为他向来谨慎,做什么都遵循信息论中交叉比对的原则,对应到军事情报学,就叫做孤证不立,两幅地图如果都是一样的,才说明绘制是正确的。 然而,两批哨探绘制的两幅地图却大相径庭。 韩信也知道那一片地形复杂,怪不得他们有错讹之处,于是决定亲自前去查看。天时地利人和,总不能连地形都搞不清楚就开始打仗。 这天,他亲自带着几十个哨探出营,来到襄国城西面的群山之中,只见山脉沟壑纵横,错综复杂,果然是让人头晕,却反而一喜:这样的地形正适合打埋伏,他赵准也未必熟知这里的地形,只要他敢来就叫他有来无回。 韩信登上最高的一处山头,俯视地形,观察哪里可以埋伏,哪里可以火攻,哪里可以用来打穿插分化敌人。 他正在脑中推演之时,不料周围忽响起马蹄之声。 片刻间,一众赵兵围了上来,将他们包围了。 赵兵人多势众,领头的赵将哈哈大笑,吆喝道:“咱们赵将军说了,汉军一定会来探查地形,而探查地形一定会来这座最高的山头,叫咱们守株待兔就是了,果然印证了也,你等还不快快投降。” 韩信不料赵准那厮这也能算准,心中大骂一声:“西格玛。” 自己被捉住了,那还了得!转念一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韩信,因此稍微放心了些,幸亏这次出来时就防着身份暴露,没有带新月牡剑,否则就糟糕了。 这时,那赵将又问:“你们谁是领头的?” 韩信就只好装作畏缩的模样说:“我是,咱们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兵,各位高抬贵手啊……” 赵将笑道:“要不是咱们赵将军说了要活口,你们早就没命了,快快投降吧。” 韩信心想他们抓活口,自然是为了策反用的,大丈夫不吃眼前亏,于是把剑一扔,表示投降。 汉兵们都下马缴械,全被绑了起来。 赵兵们将一众汉兵都扔在马上,赶着马就往山下走,自然是回襄国城。 韩信不料竟会落入敌手,大为焦急,虽然他们暂时没有认出自己,可不代表到了襄国城里面,没有人认识自己,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那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完犊子了? 眼看出了群山,离襄国城越来越近,却是毫无脱身的办法。 临近襄国城时,忽然有不少难民前来挡路,纷纷求着赵兵放他们入城。 难民们有去韩信营地讨饭的,自然也会有来襄国城讨饭的,只不过赵准却不怎么给他们发放食物,因此他们急着进城活命。 赵兵们不耐烦,纷纷喝道:“让开,都让开!你们去韩信那里要吃的,他那里粮食都堆成山了。” 韩信心中大骂这些家伙的无耻,一边思索有没有办法趁乱逃走。 难民们不让路,哀求道:“咱们都是赵人,你们这些当兵的本该保护咱们,岂能反过来抢咱们的粮食?我们要见赵王。” 赵兵们又喝道:“咱们军中缺粮,征收你们的粮食,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赵民,你们应该识大体,再要啰嗦,可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难民们当然也不傻,有的就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拿韩信没有办法,却来欺负自己的老百姓,还讲不讲王法,讲不讲天理了,快把粮食还给咱们。” 赵兵们见到难民有暴动的迹象,又围着不让路,互相一使眼色,拔刀就砍。 难民们有的惨叫着逃跑,有的就来跟赵兵硬拼。 忽然间,难民中有十多人持剑围上来,这些人身手矫健,剑法了得,竟杀得赵兵们落花流水,还不了手。 显然他们并非难民,剑法招式出类拔萃,倒更像是墨家弟子。 赵兵们虽然人数不少,但见到人山人海的难民,也怕脱不了身,杀开一条血路,竟自逃了。 韩信心想这真是天助我也,也不知这批剑客到底是什么来路,并不想跟他们照面,此时走为上计,就从马上滚落在地,用仅可以行动的两只脚开始跑路。 忽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给我站住。”还是有人盯住了他。 韩信回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是剑客之一,众剑客中剑法最了得的一个,容貌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当初自己还被他刺过一剑,没错,此人正是项庄。 项庄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惊呼道:“啊,是你!” 韩信恨不得像一个鸵鸟一般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去,大呼:“不是我。” 他这句话反而是不打自招,项庄又好气又好笑,又是惊奇,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霸王做梦都想取你人头,却叫你落到了我的手里。” 韩信心想这下是真的完犊子了,试探着问:“你也是墨家弟子不成……你不能杀我。” 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庄冷笑说:“我杀你就像杀一只鸡一般容易,为什么不能杀?” 韩信回答说:“因为我也是墨家弟子啊,不信你看我手臂上的灵子印鉴。” 项庄倒也并不多惊奇,却摇头说:“墨家弟子并不自相残杀,可现在你我是战场上的敌人,我杀你不会手软的。” 韩信只得使开嘴遁功夫,说道:“你果然是墨家弟子,那么你怎么着也算是个英雄人物,我现在绑着不能动,你岂能杀我?再说了,你我都是剑客,你要杀我,也得让我死得体面点,给我一把剑,我跟你拼了。” 项庄气笑了,说道:“你上次比剑早输给了我,再比也是一个结果,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现在就是你这家伙祸乱天下,搅得到处翻天覆地,我把你人头取下来,天下就太平了,还需要跟你比什么剑?” 韩信抓住他是剑痴这一个特点,投其所好说:“自从上次败给你之后,我日夜琢磨,早就练成了一套绝世剑法,喂,你不想见识见识么?”心想拿越女剑法的隐藏招式,终于可以发挥用处了。 项庄痴迷于剑法,知道他多半是说谎,仍然忍不住宁可信其有,问:“当真有绝世剑法?” 韩信胸口一挺,凛然说:“当然有,你最好趁我被绑着不能动,把我杀了,否则你打不过我,会很没面子的。” 项庄大笑说道:“不用激我,我就是放了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手中剑轻挥,斩断了韩信身上的绳索,又令手下送了一柄剑在韩信手里。 韩信恨不得拔腿就逃,硬着头皮说:“我这剑法威力巨大,劈山断流,毁天灭地,看在咱们是老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点到即止。”言外之意是,我对你手下留情,你也要对我手下留情。 项庄听出他是怕死,冷笑说:“没出息的家伙,你还不如直接投降,快快把你的绝世剑法亮出来吧。” 韩信知道他的厉害,心中打鼓,却也不得不出手,刺出几剑,却是寻常招式。 项庄随手应付,好整以暇说:“这就是你的绝世剑法么,竟敢糊弄我?” 韩信只怕激怒了他,剑法一变,就使出越女剑法的招式,只不过是剑谱表面上的招式。 项庄不料他也会,惊噫一声也就明白剑谱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了,说道:“你明明知道这剑法原本是我的,还敢在我面前使出来。剑法是好剑法,可你一个大男人使出来,扭扭捏捏成什么样子,而且好好的剑法也被你练走样了,成了蹩脚猫的功夫,也算是丢人了。”说话间仍是应付裕如,又道,“再不使绝世剑法,我就要你小命。”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进入虎穴 , 韩信酝酿了半天,忽然越女剑的隐藏招式一出手,刺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项庄见他这一招姿势奇特,刺的方位也是古怪之极,居然是一个后仰,唰唰几剑连刺自己膝盖,竟然差点被刺中,连连倒退,定住身形,变色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怎么既像我剑谱上的,又不像?” 韩信喝道:“还有呢。”又连刺几剑。 那越女剑法的隐藏招式,他也仅仅练会了这么几招,一股脑儿都使出来了,刺完就停手了。 项庄也是端的厉害,总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躲开,不过也算迭遇险招了,又问:“你这剑法到底是哪儿来的?怎么跟我越女剑法上的招式似是而非,却要厉害百倍?” 韩信的剑法本来跟他差了一个量级,仗着这剑法的奇妙,也能逼得他连连倒退,洋洋得意说:“这就是我从越女剑法中另外悟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我也只是演示给你看,倘若给你来真的,你已经躺下了。” 项庄不信道:“你能自创剑法?快把剩下的招式全都使出来。” 韩信学会的招式都使完了,其他的招式不是需要下腰就是需要劈叉,他那身板哪里经得住折腾,摇头说:“我已经让你开了眼界了,剩下的招式我还没练到家。有种的你就放我回去,等我练好了,再找你单挑。”想方设法,都是为了脱身。 项庄却被他这几个剑招激起好奇心,心痒难耐说:“你快使给我看完,我再放你。” 韩信摇头说:“你跟我回我的大营,我再教你不迟。” 项庄知道他在耍滑头,怒道:“你不使出来是吧,我有办法叫你使出来。”说着唰唰唰就是毒辣的剑招向他刺去,要逼迫韩信为了保命,使出绝招来。 韩信一来确实没有绝招了,二来本来就是为了保命才卖关子,立刻把剑一扔,哇哇大叫逃命,也不使绝招。 项庄无奈了,有绝世剑法看不到,就像爱酒之人喝不到茅台,音响发烧者听不到森海塞尔奥菲斯一样,实在是难受之极,语气中竟有一丝哀求:“你到底怎么样才肯使出来?” 韩信装模作样说:“我说了,虽然剑法是我自创的,可我也还没练好。你不放我,莫非怕我练好了,你不是对手?” 项庄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又冷笑一下说:“你真的墨家弟子?” 韩信应道:“是啊,那又怎样?” 项庄坏笑一下,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好啊,这一次赵准开灵子大会,人越多越热闹,选钜子这件头等大事,你这个墨家弟子岂能不去?想让我放你,那是没门的。” 韩信大吃一惊,才明白过来他来这儿是赴赵准的灵子大会的,现在竟要把自己也抓进去,大呼:“那怎么可以,你明明知道现在我跟他是大对头,你不是害我吗你?” 项庄呵呵笑道:“你以为你不跟我们去,你就活得了么?” 韩信又说:“你刚才杀了赵准不少士兵,你去了,他岂会饶你?” 项庄说道:“他的士兵屠杀难民,我杀了就杀了,他也要听楚霸王的,又敢拿我怎样?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杀了你的,何况你是以墨家弟子的身份参加灵子大会,他怎敢杀你?” 韩信哪里愿意把性命操在别人手里,却也是无可奈何,知道他一时不杀自己,要把自己带在身边,不过也是想要套出剩下的越女剑法而已,又问:“灵子大会,你难道还是灵子不成?” 项庄点头说:“你是墨家弟子,怎会连我是楚墨灵子都不知道。” 韩信恍然说:“怪不得你剑法这样厉害,你也就比我师父,不对,比我师父她姐姐的剑法弱一点点,我看一定比赵准那厮的剑法高明,他还想比剑夺帅,哪里是你的对手啊?”心想真被他们捉去看会,看他们比剑争长短总也算一件趣事。 项庄知道他所说的是嬴柔,却也叹道:“嬴灵子的剑法的确厉害,可惜啊,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过招。” 韩信又问道:“那你也是想当钜子的了?” 项庄摇头说:“我可没那个想法,我只是想打败别人,或者被别人打败。” 韩信看他这句话说得轻巧,却是自负之极,说道:“原来你也是想要独孤求败的了……喂,你跟我回去,我把我这套绝世剑法传给你,保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项庄哪里再听他花言巧语,挥了挥手,让手下擒住他一起往襄国城去。 韩信垂头丧气,也只得跟着走,让其他汉兵逃回去报信。 不多时,已来到襄国城下。 襄国城近来大门紧闭,只怕难民拥入,轻易不开门,项庄表明是来参加灵子大会的,城墙上的人就放下一只绳梯来。 韩信低声骂道:“他妈的,这是待客之道吗?居然让咱们爬墙进城。” 项庄心中也有气,却瞪他一眼,说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韩信无言以对,跟着他们一起爬上城墙。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卫兵头子,就来查问众人姓名,登记报备。 项庄报了姓名,卫兵们知道他是项羽的族弟,肃然起敬,说:“原来是项灵子大人,大人肯赏光,咱们的赵将军感激不尽!” 不一下查问到韩信,韩信心想龙潭虎穴来都来了,豁出去了,就说道:“你等听好了,本人是秦墨嬴灵子的弟子,没错,我就是汉朝大将军韩信是也。” 众卫兵们啊也一声,纷纷跳了起来,长枪短剑将韩信围住,叫道:“你真是韩信?你竟敢前来?” 韩信此时怕也没用了,说道:“你们赵将军也请了我的,怎么,他要杀我么?” 众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项庄喝道:“混账,咱们墨家弟子来了就是客人,你等岂敢无礼,还不快快带咱们去见你们的赵将军。” 卫兵们感到奇怪,心想韩信跟楚霸王不也是大对头么,项庄怎么会把他带着?当下也不多问,果然就领着众人去见赵准,后面却跟着大批卫兵,死死盯着韩信。 不一会儿,来到赵准的将军府前。 在卫兵头子通报过后,赵准果然亲自出来会客,先声夺人道:“劳驾各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韩信与这个大敌还素未谋面,不禁瞪大了眼,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只见他四十来岁,竟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派雍容儒雅的书生气象,半点也不像一个恶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两个于公于私都是死敌的人见面,本来应该是很尴尬,赵准的反应却非常淡定,他按照墨家的礼节,先跟项庄这个灵子招呼,:“在下日夜盼望,终于盼来了项灵子,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项庄与他并无多少交情,只淡淡说:“既然是推举钜子的大事,那也是在下份内之事,赵灵子何必客气。” 赵准这才与其他人一一致意,到了韩信这儿,也不过是几句客套话,说道:“战场上咱们各为其主,不必多言,阁下不计咱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前来共襄墨家大事,在下也感激不禁。来了就是客人,在下定会以礼相待。” 他说什么也想不到韩信是被捉来的,还以为韩信当真有这么天大的胆子敢来,心中狐疑不定:他如何就这么有恃无恐?他来了怎不见嬴灵子?他怎么跟项庄搅在一起?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你也是灵子! 韩信想到嬴柔和朱姬,就对他恨得牙痒痒的,然而对方表面功夫做足了,自己又怎好就撕破脸皮呢,报仇也不急在一时,何况现在急也没用,也只好心中咒骂,脸上笑嘻嘻,说道:“赵将军能把我这个大对头当做客人,可见雅量,在下还担心不受欢迎呢。” 赵准客气道:“哪里,欢迎之极,在下最担心的就是灵子大会开到一半,阁下忽然带兵杀来,把咱们的大会给搅黄了。你能来,咱们能安安心心开会,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韩信呵呵一笑,心想这家伙果然有城府,对待我这个仇敌也谈笑自若,喜怒不形于色。 赵准正要引众人进去说话,里面又有人大笑着出来,声音响亮:“好你个韩信,真有胆色,居然敢来这个地方。” 韩信一看,这家伙容貌粗犷,满面胡须,竟然是燕王臧荼,大呼:“燕王何以在此也?” 臧荼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齐墨的灵子么?” 韩信再次惊呼:“竟是如此!” 臧荼又哼一声说:“好你个韩信,你真不怕死,竟敢只身前来,你如果灭了赵国,就该轮到我燕国了吧,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你干掉。” 韩信知道他的性格是直来直去,却笑道:“知道你堂堂燕王不至于如此,何况你都提醒我了,那我可不怕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只怕小人。”言语中却是在讥讽赵准都是来阴的。 赵准只当没听见,说道:“各位都是墨家的代表人物,前来赴在下发起的灵子会,在下荣幸之至……今天没有敌人,都是朋友,来来来,各位里面奉茶。” 进到将军府,刚一落座,忽又有人报告:“齐国田横田灵子到。” 韩信又是一惊,啊也,田横也是灵子也?他只怕又显得自己不像一个合格的墨家弟子,没敢叫出声来。 赵准亲自去迎接,进来一看,果然正是田横。 田横见到项庄、臧荼也不奇怪,见到韩信,却格外讶异:“实不知将军也是墨家弟子,更想不到将军也会前来也。” 韩信还记着自己落魄之时,他对自己的青睐之情,对他多几分亲近,拱手说:“一别三年,田将军别来无恙!”心中又想,原来楚汉时期这么多牛人都是墨家灵子,怪不得说“天下不归杨就归墨”,一点儿也不夸张啊。 怪不得赵准削尖了脑袋都想当墨家钜子,这么多风云人物倘若都听命于他,那他还不得上天啊。 田横不禁赞叹道:“我早知阁下是金鳞之才,果然一遇风云就化龙,你这大将军一路杀过来,连章邯、陈余这种老狐狸都在你手底下过不了几招,兵锋好盛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赵准听见这话,他作为赵臣,之前又是陈余的部下,未免心中不舒服,却也不显露出来。 臧荼却没好气说:“田灵子,你还夸他作甚,他接下来要挨个打咱们呢……” 确实,如果按这么说,赵准、臧荼、田横、项庄,全都是韩信的仇人。 韩信现在的处境,说是群狼环伺也不为过。 田横却说道:“一码归一码,今天他是墨家弟子,谁要是敢在城中对他动手,我田横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韩信见他竟肯维护自己,感激说道:“田灵子果然是高义之人,有你这话,我就可放心了。” 赵准也只好表态说:“放心,咱们都是墨家弟子,得按墨家的规矩来。” 田横对赵准却是爱理不理的,又问韩信是哪个灵子的手下,看到他手臂上的灵子印鉴后,眼睛一亮问:“那么嬴灵子来了没有?” 韩信想到自己才伤了小公主的心,还不知道她怎么样呢,摇了摇头。 田横叹道:“可惜了啊,这样害死南星寒钜子的凶手到底是谁,就没法对质了啊。” 他忽然挑起一个凶险的话题,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一时没人说话。 但这头房间里的大象总不能装作看不见,田横也不怕事,就向赵准说道:“赵灵子,你说凶手是嬴柔灵子,嬴柔灵子却说凶手另有旁人,这件事要怎么分辨呢?” 臧荼先跳出来说:“田灵子,你说的另有旁人不就是咱们赵灵子么?咱们早就弄清楚了,那几日的确只有嬴灵子和赵灵子在南星寒钜子身边,可南星寒钜子被害死的那一天,赵灵子根本不在隐庭。” 韩信大怒说:“你就是说,是咱们的大小姐,嬴灵子害死了前任钜子了?” 臧荼冷哼道:“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当初刺杀秦始皇的事情暴露,嬴灵子姐妹的嫌疑更大而已。” 赵准无法置身事外,就说道:“我也没说就一定是嬴灵子,当初刺杀秦始皇的计划败露,嬴柔姐妹身份特殊,大家怀疑她们也是人之常情,南星寒钜子正要审问她的时候,却突然死去,任谁看来,嬴柔姐妹都是有嫌疑的。她逃走之后,我派人捉拿她问罪,不料她拒不回来接受审问,还杀了我许多弟子。最后很不幸,她跟我的几个弟子打斗之中,同归于尽了,她一死,事情可就难说清了。” 他这番话把自己撇了个干净,还把自己害死嬴柔的事轻巧遮掩过去。 韩信见他装无辜,大怒说:“这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花言巧语可就省省吧。” 田横也说道:“不错,咱们现在都没有证据,也不能针对谁。不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害死前任钜子的凶手都还没有查明白,这一次要选出钜子,只怕就不容易吧。” 臧荼又跳出来说:“田灵子,这话你就不对了。难道一天不查出凶手,咱们墨家一天都不能选钜子么,这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墨家弟子都风流云散了,还怎么成气候?” 韩信听他似乎变成了赵准的喉舌,怀疑他已被赵准收买了,要知道,赵准为了这个灵子大会,做些收买拉拢工作也在意料之中,心中只奇怪:臧荼堂堂燕王,要什么没有,又怎么会被收买? 这时候,田横又问赵准:“据说钜子令已在你手中?” 赵准点头回答:“不错,没有钜子令,又怎么选举钜子呢。” 田横又问:“这钜子令之前在嬴灵子手中,后来迎回了黄天琼灵子,交给了他,后来黄天琼灵子刚做了钜子,就又不幸被害了,这钜子令是怎么到你手中的?” 赵准的回答果然不出意料:“黄天琼钜子不幸被山贼给射死,实在是我墨家一件大不幸之事,惜哉。后来我听说了,就去查找剿灭这些山贼,才把钜子令给夺回来。” 韩信只恨没有人证指证他,何况就算有人证,他也会狡辩是污蔑的。 田横几番质问的语气,显然是对赵准并无好感,又说道:“你的灵子帖上所言,这一次是要比剑争夺钜子之位了?” 赵准应道:“咱们墨家快要分裂成秦、齐、楚三派了,谁也不服别家的灵子当钜子,比剑决高下,可谓公平公正,谁也无话可说,所以我才这样提议,三位长灵子也同意了。当然了,还得各位灵子大人也同意才行。” 田横说道:“黄天琼钜子一死,是没有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敬服的人选了,我瞧也无不可。” 项庄是一个不爱闲话的人,这时在一旁说道:“我瞧也没有其他法子了,这个会到时候在哪里开,哪里比剑?” 赵准喜道:“各位墨家中的头脸人物,你们都同意了,那好极了。本来按照惯例,选举钜子应该在墨家第一殿堂隐庭举行,只不过眼下形式是次要的,选出钜子是主要的,隐庭所在又成了韩信掌握的地盘……大家前去有所不便,只好破个例了。这城中有一个地宫,正是本人的灵子部,在地宫中举行,好歹也算遵循了咱们一点传统。” 韩信也不知道那隐庭到底在哪儿,也不怎么关心,心想,在我的地盘,你们不放心,在你的地盘,咱们就放心么?倘若来日不如你的意,你在你的地宫中把咱们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 他见到田横有些不服赵准,猜想只怕还有更多人不服赵准,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倒也可以放心些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体悟剑法 韩信被安排着跟项庄一个小院住下来。 项庄想要在来日大会的比剑场上出出风头,整日都在练剑。 韩信心想自己这水平,也就只能看看热闹,每天乐得清闲,优哉游哉只顾吃吃喝喝。 这天,已到十月十五,属于传统节日中的下元节,是一个祭祀的节日。 这下元节的习俗到了现代社会,基本上已经废去,但在古代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节日。到了傍晚时候,城中民众家家都在家门口挂黄旗,点天灯,斋三官。 项庄练了几天剑,感觉在院中有些闷了,于是带着两三个手下,出去透透气。 韩信知道赵人痛恨自己,可不敢跟他出门,过不多时,见到项庄回来了,是被人扶着回来的,胸口一片血污,头发衣服都被烤焦,大吃一惊问:“如何会这样也?你受伤了?” 项庄忍着痛,含恨说道:“我们在路上见到有人家失火,进去救人,不料被人打了埋伏。” 韩信大呼道:“谁敢埋伏你们?” 项庄叹气不已:“是我的几个大仇人,没想到他们会藏到这里来暗算我,幸亏他们的暗器上还没毒。”他胸口被暗器所伤,虽然伤得不重,但对将来比剑是大大不利的了,因此十分懊丧。 韩信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说:“你这伤得也太是时候了,会不会有鬼?” 项庄也起疑心说:“莫非是赵准怕比剑不是我的对手,故意找来我的仇人对付我?岂非太过于明目张胆?” 韩信问说:“那些歹人,你没留活口么?” 项庄摇头说:“我可没想那么多,唰唰几剑全把他们刺死了。” 韩信就想看他跟赵准斗,不料他竟受伤,郁闷说:“这下好了,其他人还有打得过赵准的么?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嚣张,不行,咱们要找他说理去,你在他的地盘上受伤,他得负责。” 项庄的目标不是夺魁,只为了享受跟人比剑的乐趣,讨要说法对他来说已无意义,只恨恨说:“倘若是比剑决胜负,赵准最忌惮的应该是我,果然多半跟他脱不了干系。” 韩信愁眉苦脸说:“你把刺客都杀干净了,这下也死无对证了。” 项庄怒说:“他用这么下三滥的法子对付我,我忍不下这口气。” 韩信感觉不太妙,连说:“不能让他当钜子啊,不能让他当钜子啊……小公主会气死的……” 项庄坐在地上,皱了一会眉头,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我有办法可以对付他了。” 韩信惊喜道:“什么办法?” 项庄盯着他发笑:“就是你啊,你可是身怀绝世剑法,我再点拨点拨你,你应该会很有前途的。” 韩信先是一愣,然后感觉不对劲,大呼:“你被刺杀莫不是自导自演,就想看我的剑法也?以你这剑痴的程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是不可能。” 项庄把脑袋快摇成了拨浪鼓,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这么干,我是这样的人么,我当然不是。我好心为你计较,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快快把你的剑法亮出来给我瞧瞧,我给你指点指点。” 韩信也拼命摇脑袋:“这剑法可是我保命的家伙,全都给你看了,到时候你就提着我的脑袋见你们楚霸王去了。等我回去之后,画成剑谱再让你见识也不迟。再说了,没几天就要开灵子大会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剑法大进的。” 项庄叹道:“那这样子钜子就非赵准莫属了。” 韩信大急,忽又转念一想,自己就算是全亮给他看又如何?反正这一套剑法每一个招式都互不相干,不成体系,他怎么知道我演示完了?我骗他说留了几个绝妙招式,他也只能相信,于是说道:“好,就听你的,不过我不能全给你看,最精妙的招式得你放了我之后,我回去再画给你看。” 项庄能看几招是几招,喜道:“好啊,快快使来。” 他挥了挥手,让其他弟子都退下去了,以免落一个偷学的嫌疑。 韩信继续撒谎说:“剑法虽然是我自创的,但我自己还少点火候,不然也不会打不过你了。我还用不好的招式,就用嘴巴讲给你听,你可瞧好了。” 说着就演了几个招式给他看,但这些高难度的剑招,他自己身子僵硬,使出来却是画虎类犬,不成样子,只好嘴巴上把剑法的厉害之处叨叨个不停。 项庄听他口中讲解,已知大概,自己拿起剑一试,却能把剑法的精妙发挥个八八九九。 韩信见他倒像是练过一般使得浑然天成,毫不滞涩,大呼:“我去,你这腰身怎么比女人还柔软,真是厉害了。” 项庄醉心于这路数清奇的剑法,感觉到这剑法的确妙用无穷,越练越是畅快。 韩信就不乐意了,说道:“你明明是要指点我,自己却练起来了,这剑法我是自创给我小师父的,不能都让你学去了,将来我小师父不是你的对手,不好不好。” 项庄正练得起劲,只觉得每一招都新奇无比,急想观这套剑法的全貌,说道:“你怕我练去了,那也容易,你来斩我一条手臂,再练给我看就是。” 韩信惊呆了,说:“你真狠,为了看一套剑法,居然连手臂也不要了,好,冲着你这证道的精神,我再继续给你看。”说着又继续给他演示下去,等于是把全套剑法都给他看了。 项庄大呼过瘾,练完之后又苦苦思索,想要窥探剑法的根本诀窍。 然而纵是他剑法造诣已出神入化,苦思到三更半夜也全无端倪。 原来这套剑法与普通剑法反其道而行之,普通剑法往往先有一套思想体系,然后具化为具体招式,这正如下棋一般,总要有一定的路数,不能乱落子才可能赢。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这套剑法全如阿尔法狗一般,下棋全不按套路来,偏偏每一招却鬼斧神工,石破天惊。 没错,这套剑法也可以说是大数据训练出来的。 这套剑法是当初越国一位王妃所创,她本是个极厉害的剑客,见到宫女们练舞,突发奇想,让宫女们两两比试,用奇特而优美的姿势比剑,胜出的人再与其他胜出的人比试,直到最后挑出最厉害最怪异最让人防不慎防的招式,加以化用。她花数十年,招募了大批宫女,一再革新招式,就变成了如今这套越女剑法。 宫女们本不会剑法,只能从舞蹈动作中化用,招式优美是不必说了,也不会按照剑招的套路来,而且每一个招式都出自不同宫女之手,因此招式之间各迥然不同。 项庄不知剑法来历,自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套剑法的逻辑,又问韩信:“这剑法你到底从何得来?” 韩信也不瞒他了,说道:“其实就是你那个越女剑图谱上的,只不过是暗藏其中,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项庄恍然大悟,只怪自己眼拙没发现,他也不食言,就讲起剑道至理来:“天下剑法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每一套剑法只要找到其中的那一个‘一’,一切精要就显而易见了。” 韩信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当然太明白这个道理了,就好比这个实际纷繁发展,然而拆解完了,元素也不过是一百一十八种,基本力也不过是四种,看样子项庄果然对剑法悟到了一定境界,就问:“那么你找到这套剑法的那一个‘一’了么?” 项庄一瞪眼,斩钉截铁说:“没有,我只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套剑法不是一生万物,而是万物生一来的。” 韩信此时可没心情跟他探讨哲学,懊悔说:“那我岂不是白给你看了,浪费我的表情。” 项庄惭愧说:“我虽然不能指点你这套剑法,可我能将我所学剑法的要道全部倾囊相授,算是对你的补偿了。” 韩信心想这套剑法能把我老腰拧断,你指点我我也练不了,大喜说道:“好啊,你得毫无保留教给我,得把我教出息了,我出去才不会丢你的脸。” 项庄并不是一个有花花肠子的人,就算不受激将法,也照样说到做到,何况他也愿意分享自己对于剑法的体会,显出自己的独到领悟,惹得别人崇拜,也是一种乐趣,当下果然条条是道地讲起来。 韩信眼前仿佛打开一个新世界,才知道剑法中原来也有这么多精深的哲学思想。 之后连着几天,项庄不光给他讲解,还给他喂招,真是把他当做得意弟子训练。 韩信体悟到了剑法的大道至简过后,剑法造诣以指数级增长与日俱进,居然可以连着跟项庄过很多招不落败了,不禁得意说道:“这下子比剑的时候,我真可以上台去跟赵准撕掰撕掰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钜子大会(一) , 几天之后,钜子选举大会如约举行。 一大早,众人就被引着进入赵准灵子部的地宫之中,地宫入口正在他的花园中, 到场的墨家头脸人物也不少,除了田横、臧荼等人,还有许多灵子,连同各个灵子带来的弟子,共有数百人到场,吵吵嚷嚷让本来就不宽敞的地宫中显得有些拥挤,韩信这个幽闭恐惧症患者感觉都难以呼吸了。 众人又按照秦墨、齐墨、楚墨分为三块,各占一块地方。 从到场人数来看,秦墨的势力最大,几乎是其他两派之和,楚墨其次,齐墨最后。当然了,这也跟赵准本来是秦墨,其他两地的灵子有的不肯给面子,不来赴会有关系。 三墨弟子各有恩怨纠葛,赵准生怕闹出事来,最后把大会搞黄了,因此安排了大批自己的弟子维持秩序。 他安排自己的弟子越多,加上地宫外还有他将军府不少的卫兵,更让人感觉到这是一种威胁,他不得到钜子之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韩信自己身为秦墨,这时却站在项庄身边,略有些尴尬,他不由得想起小公主来,当初小公主说过要来赴会,却不知道被自己伤过心后,还有没有这个心情前来,此时还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这时候,赵准已经登上高七尺宽三丈的高台,开口说道:“各位能够响应我赵某人的倡议,远道而来,在下倍感盛情。当然了,咱们都是墨家弟子,一切都是为了墨家公事,这也都是咱们该做的……” 他才一说话,就有人打断他,一个齐墨的灵子,叫做郑冲的说道:“你先把钜子令拿出来给咱们瞧瞧再说。” 赵准暗怒他不讲礼数,不给自己面子,却也知道今日冲撞自己的灵子定然不少,仍和颜悦色,说道:“钜子令自然在此,否则没有钜子令,这个选举就形同虚设了,我又怎敢邀请各位前来。”拿出钜子令向众人展示。 郑冲高声道:“你说是从山贼手中缴获的,好,咱们姑且相信你……唉,本来还想着黄天琼灵子回来之后就有人给咱们墨家当家做主了,结果他却被人害了……现在咱们到了你的地盘上,钜子令又在你的手中,接下来大会怎么开,你发话吧。” 赵准长叹道:“黄天琼钜子遭遇不幸,我们墨家弟子无不悲痛,杀害他的凶手已经在与咱们打斗之时毙命。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看开点,是时候该往前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下选出钜子是咱们的第一要务,只有选出钜子,咱们墨家才能团结起来,各位想必同意吧?” 其他人不知内情,只哀叹黄天琼,韩信心中雪亮,见赵准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还不忘盯自己一眼,只能冷笑。 赵准也怀疑他从夏说口中知情了,见他始终不发一言,倒也颇感意外,心想都说韩信奸诈,他也果然耐得住性子也。 人从中有的应和道:“当然是选钜子最重要,不然咱们巴巴地赶来干嘛?” 又有人说道:“说是要比剑,那就比,又怎么个比法?” 赵准恨不得立刻进入正题,说道:“比剑可谓一个公平的法子,谁也不占便宜,谁也不吃亏,咱们墨家弟子行侠仗义,怎么能没有好剑法呢,剑法于我墨家意义非凡,所以比剑也是正理。这样吧,秦墨、齐墨、楚墨各推举一位剑法高超的灵子,然后三个灵子之间决出胜负就容易多了,各位以为如何?” 不少人跟着叫好,都觉得这是一个公正而快速的方法,总不能谁想上台谁就上台,斗上十天半个月? 韩信与项庄对望一眼,心想这可不妙,三墨各推举一人先不说,关键是必须是灵子,哪还有他韩信的机会?项庄就大声道:“既然是比剑法,谁剑法厉害谁上,是不是灵子又有何妨?” 赵准心想你不也是灵子?奇道:“话是这么说,可选出来的钜子总要有一定威望,不然岂非难以服众,何况之前的钜子也都是从灵子中选出来的,所以限定为灵子自然更好。” 项庄摇头说:“不然不然,之前选钜子也没有比过剑啊,既然是比剑法,最后胜出来的自然就有威望了,谁不服上去挑战就是。” 赵准见其他人不置可否,心想灵子就是墨家剑法中的佼佼者了,又有几个弟子胜得过师父的?也不当一回事,说道:“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依了项灵子也无妨。” 韩信总算又被放了出来,得到了比剑的资格,他想着如果最后是其他人获胜也就罢了,如果是赵准获胜,自己就要上去挑战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笑到最后。 这时,忽听得齐墨的人吵了起来,原来有人推荐田横作为齐墨的代表,而臧荼也是齐墨灵子,也想争夺名额。 臧荼是一个大有脾气的人,就站到比剑台上,向田横叫阵,意思是谁胜谁上。 田横不容不出战,也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比剑台。 赵准就说道:“那么比剑正式开始,都是自己人,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至于胜负的裁定,除了咱们各位都是见证人之外,还有三位长灵子可以仲裁。”说着走下台来,让出位置。 台下正前方坐着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三名德高望重的长灵子。 要正式继任成为钜子,非得有他们三人手中的长灵子印承认不可,因此三人的存在,也大大增添了这次会议的合法性。 臧荼并不啰嗦,大喝一声,一剑已向田横刺去。 田横还剑相击,剑光闪烁,你来我往,眨眼之间,数十招已过。两人剑法各有独到之处,臧荼猛恶,杀招迭出,田横缜密,精于防守,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韩信看得眼花缭乱,暗暗佩服,心想他们两人能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叱咤一方的人物,果然都非同小可,连剑法也是这样了得。 忽然间,臧荼啊的一声,捂着胸口脸连倒退。 众人又没有看见他中剑,惊呼一声,大为疑惑。 臧荼骂道:“好你个田横,竟然用暗器伤我,如此卑鄙!” 田横眉头大皱,说道:“你岂能血口喷人?” 臧荼走下台来,扯开胸口衣物,向众人展示,说道:“你们快看,我胸口中了一枚绣花针,田横用暗器偷袭我!他还不承认!” 众人一看,他胸口果然插着一枚绣花针,只怕再深入一寸,就伤到心脏了,更是大声惊呼。 田横也就明白了,臧荼这家伙不惜自己刺了自己一针,用这一招来污蔑自己,可谓用心歹毒,却苦于无法分辩,只好说道:“我田横是怎么样的人众所周知,你们倘若觉得我会用这等阴招的招式来取胜,那么这场比剑我不参加也罢。”他还摸不清臧荼的居心如何,但明知对方是要逼自己下台,却也不得已用弃权这个方式来自证清白。 臧荼还在大呼小叫:“你不用暗器未必是我对手,现在把我也打伤了,让咱们齐墨大伤元气,岂有此理!” 田横走下台去,懒得理他,自思这家伙有野心当钜子,用卑鄙手段把我逼下去也不奇怪,他却把自己搞伤,岂不是对之后比剑大大不利,是何道理?我齐国跟他燕国唇齿相依,他为何却敢于这样得罪我? 旁人见他齐墨自己人内斗,只当做笑话看。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钜子大会(二) 赵准只好稍微打个圆场说:“咱们行走江湖,有时候难免需要用暗器防身,用顺手了可能不知不觉就用上了,只怪我事先没有说明,今天选举钜子,比剑要光明正大,不可再用暗器伤了彼此和气。” 田横听他这话还是当作自己的不是,气得咬牙切齿,但他清者自清,向来懒得跟人做口舌之争,连手下想要分辩也被他制止。 赵准扫视众人,又说道:“这样看来齐墨的人选就是臧灵子了……那么楚墨又推举何人上前来?” 楚墨的人早在议论纷纷,本来都寄希望于项庄,可是项庄之前却受伤了。 赵准就望向项庄说道:“项灵子,你的伤势可大好了?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真是遗憾啊。你在我的地盘受伤,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来想推迟大会到你伤好之时,可又太耽搁大家的时间,叫我难办了,你说该怎么是好呢?” 项庄想想刺杀自己的人多半跟他逃不脱关系,心中就有气,反问道:“你说该怎么办呢?” 赵准神情为难,说道:“在下侥幸成为秦墨灵子的代表,如果轮到你跟我动手,我倒是可以先让你三十招,只守不攻,如何?” 他之前在秦墨排名第五,之后黄天琼、嬴柔身死,郭显被逐,徐福在海外,他就成了现存的第一了,何况现在还在他的地盘上,是以也没有别的秦墨灵子跟他争了。 项庄跟人比剑的时候,从来不肯占便宜,感觉他是在侮辱自己,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有什么意味,这样吧,我不能出全力跟你过招,就派一个徒儿向你讨教讨教好了。” 赵准不由得大奇:“你的徒儿,是哪一位?” 这时候,项庄身边站出一人来,正是韩信。 不光赵准大吃一惊,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赵准沉着脸色问:“韩信,你到底是秦墨还是楚墨,怎么又成了项灵子的弟子?” 韩信微微一笑,说:“我本来是楚人,跟项庄灵子是旧相识,曾受他指点过几招,说是他的弟子也不为过,不过我也确实是嬴灵子的弟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墨家弟子,这就够了。” 赵准一直没搞懂他是怎么跟项庄混在一起的,还以为他在项羽帐下当执戟郎时,与项庄关系要好,又说道:“你岂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搞不清自己立场,你如果代表的是楚墨,那就该你、我和臧灵子一起抓阄,看哪两个先比试,你如果代表的是秦墨,要与我争夺秦墨的名额,那现在与我交手,也无不可。” 韩信却忽然声色俱厉说道:“天下墨者本是一家,就是你们妄分什么秦墨、楚墨、齐墨,才导致墨家不能团结,依我看来,再妄称秦墨、楚墨、齐墨之人,都是在分裂墨家,居心叵测。” 他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言辞,并且站在一个道德高点,倒叫人难以辩驳。有些开明的灵子,真心实意想要将墨家发扬光大的不禁暗暗点头。另一些固执与派别之见的则显出愤怒的神色。 赵准先是被怼得有些难堪,但他也是一个善辩的人,随即就说:“秦墨、楚墨、齐墨各有各的理念,秦墨更注重保家卫国,楚墨更注重行侠仗义,齐墨更注重传道布德,自然而然分为三派,并非全是人为。咱们总也得正视其中的差异,尊重客观事实,求同存异才能真正将大家都团结起来。” 韩信本是要指责他,不料反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想这家伙果然不好对付,只不过这等煌煌之论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冠冕堂皇了,又想,他何尝不想三派合而为一,到时他抢到钜子之位,才可以更加威风了,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怕显得秦墨过于强势,得罪其他两派的灵子而已,说道:“咱们墨家只有一套教义,所谓存异,不怕将来异端邪说此起彼伏,谁到底才是正宗了?总之你爱把我分哪派就分哪派,反正我要挑战你就是了。” 赵准早打听过他的剑法,心想你这一个半吊子,为何也敢挑战我?冷笑一声,说道:“你连灵子也不是,不过我也可以成全你,你上来吧。” 韩信走上台去,心想这时不跟他翻脸,就显得我没有脾气了,骂道:“赵准,你这畜生,你害死南星寒钜子,害死黄天琼钜子,害死嬴柔灵子,这些账可都记得清楚?” 赵准脸色一黑,也不装模作样了,互相指责说道:“你岂敢血口喷人!韩信,你我是仇敌,众所周知,我当你是客,以礼相待,是你先撕破脸的,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你的事我还不知道么?你拜了嬴姗当师父,却跟她耳鬓厮磨,简直败坏伦常,叫人可耻。你们师徒俩也好意思算是墨家弟子么?” 韩信想到当初小公主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言语,就说道:“所谓天、地、君、亲、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伦理规则,为儒家学说。儒家讲究天命,把人也分了等级贵贱。而墨家讲究非命,无长幼贵贱,皆天之臣也,那是人人平等。既然人人平等,没有尊卑之别,师徒相恋又何尝不可?你这是拿儒家思想来否定墨家,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墨家弟子么?” 这几句话倒驳得赵准无话可答,他咬了咬牙,忽又含着几分冷笑说道:“既然你承认了你们师徒相恋,你又为何抛弃了你的小师父,致使她伤心不已,跳崖自尽?” 韩信陡然听到这话,浑身一震:“你说什么,她跳崖自尽了?” 赵准很笃定说:“不错,我的人亲眼见她跳崖,本来想救,就没有救了。” 韩信根本不信,心想他莫非知道我剑法大进,只怕没有胜算,捏造谣言,拿小公主来扰乱我的心智? 赵准却令手下捧上一件东西,将那物件扔给韩信看。 韩信一看,竟是小公主的灵子印,想到这是小公主不离身的东西,不由得一阵眩晕,难道小公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怪不得她到了这时候还没前来,莫非真的出事了?转念一想,不对,小公主就算真的要寻短见,她对墨家事务极是上心,定会将灵子印托付给他人,交代好灵子人选才会自尽。赵准的话中有漏洞,如果小公主真的遇害,就是他下的杀手,当下惊怒不已喝道:“好你个赵准,你害死小公主,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赵准却若无其事说道:“这一次是比剑选钜子,你拼命也好,不拼命也好,我是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好,那你就是楚墨的代表,我就是秦墨的代表了,这样钜子是谁,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这时,忽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骂道:“赵准,你这狗贼凭什么代表秦墨!” 韩信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精神一振,这却不是小公主的声音是谁? 果然,片刻间,小公主在何玉、四大弟子等十多个弟子的簇拥下,衣襟带风走到地宫中央来,她带的人一多,声势一壮,竟颇有几分派头。他们以墨家弟子身份前来,外面的人自也不便阻拦。 小公主安然无恙,韩信也就放心了,他从比剑台上跳下来,三两步到小公主跟前,喜道:“小公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钜子大会(三) 小公主一进来,就听见他要为自己拼命的话,心中满是甜蜜,然而想到他前日的狠心,又撇过了脸,不来理他。 韩信倒也不以为意,只要她没事就好,细看她清瘦不少,又大为心疼。 赵准才信誓旦旦告诉众人嬴姗已跳崖自尽,不料下一刻她就现身,不免有些尴尬,说道:“看样子我下面的人是认错了也,实在是闹了一个笑话,嬴灵子也来了,甚好。” 袁天况大骂道:“好什么,赵准,派人来追杀咱们的不就是你么?咱们不得已从崖上跳下,你就以为咱们都死了,你的那些手下不过是捡了一块灵子印向你交差而已。幸亏咱们落到河中,河水还深,没有摔死,才能回来找你报仇。” 韩信听说赵准果然派人去刺杀小公主灭口,怒不可遏,想想是自己伤了小公主的心,害她离开自己大营,才给敌人找到机会下手的,差点害了她,又不禁愧疚起来。 赵准尽力表现得从容,只是一个不认账,说道:“你们跟我有仇,大家也都知道,无凭无据可不要出言无状。正好,南星寒钜子的死,也要在你们身上做一个交代。” 小公主等的就是这一刻,心情激荡道:“今天正要跟你对质,你敢说不是你害死的师父还有黄天琼钜子?” 赵准皱眉说道:“事情很清楚,我当时根本不在南星寒钜子身边,而毒死南星寒钜子的那杯毒茶可是你姐姐敬的,该证明清白的是你们姐妹才对。” 小公主辩解道:“自然是你买通了南星寒钜子身边的侍者,那杯茶他也碰过,毒是你让他下的,不然他怎么后来就在外面不明不白的死了,就是你害怕事情暴露,将人灭口了。” 赵准失笑道:“像你这么说,谁都可能有嫌疑了,为何却单单指向我,你哪怕指出一条证据来?” 小公主明明知道都是他干的坏事,却苦于没有证据,只单单急道:“自然是你,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为了当钜子,不折手段,除了你,没有人再有这么坏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指着赵准的鼻子骂,虽然没有佐证,言语苍白,也让赵准大失颜面。 这让赵准怒气勃发,他恨恨道:“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咱们墨家弟子岂能信口雌黄……” 小公主不等他说完,又指责道:“你也配当一个墨家弟子?你对付不了汉军,竟然使出最无耻的伎俩,把老百姓的粮食都抢走了,把难民都留给汉军,置百姓于死地而不顾,你哪里还有墨家弟子的怜悯之心?” 赵准在这一点上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实触犯众怒,不仅面红耳赤,仍然强辩道:“倘若不逼迫韩信退兵,他只会杀掉我赵国更多的子民,我这才不得已听从属下的建议。这件事我是以赵国将军的身份行事,不可与墨家的事混为一谈。” 他努力寻找借口,却仍然掩饰不住理亏的窘迫,看着众人神色不豫,又向臧荼望了一眼。 臧荼也就帮腔说道:“不错,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岂能岔开话题,搅乱大会,咱们还是说墨家的事要紧。” 赵准知道小公主没有证据,就又从容几分,以攻为守,向众人朗声道:“嬴灵子非要冤枉我,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嬴柔姐妹有害死南星寒钜子的重大嫌疑,众位以为该当如何?” “先查问明白,再行比武不迟。”齐墨弟子中响起一个声音。 “或者先把嬴灵子控制起来,比武选出钜子,再由钜子亲自主审。”还是齐墨的人在说话,看样子被赵准收买的人不少。 四大弟子纷纷拔剑,护在小公主身边,喝道:“看你们谁敢!”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忽然田横的声音压倒众人,说道,“依我看,嬴氏姐们绝不会是杀害南星寒钜子的凶手。” 有人问道:“田灵子如何肯定?” 田横站出来说道:“大家想想,如果她们姐妹是凶手,畏罪潜逃也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前来钜子大会?来到这儿,除了自投罗网,还能有什么好处?依我看,她光是来到了这儿,就证明了她是清白的。” 众人略微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不少人开始点头。绝大部分墨家弟子也不愿相信人既美,名声也好的嬴柔姐妹会是凶手。 赵准正色说道:“田灵子这样就排除了她们姐妹的嫌疑,未免太武断了吧。” 田横盯着他说道:“赵灵子,你有多大的决心想要找出凶手?” 赵准神色坚决,说道:“岂能饶过害死前任钜子的凶手,当然是非找出来不可了。” 田横再问道:“那是可以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了?” 赵准见他有咄咄逼人之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隐隐感觉不妙,但这话又不容回避,也不能含糊过去,否则就会被认为心不诚了,只好仍坚决说道:“那是当然的了,能给南星寒钜子报仇,我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田横又转向小公主,“嬴灵子也是如此么?” 嬴姗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于是田横说道:“那么问题就简单了,赵灵子非说嬴灵子姐妹有重大嫌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嬴灵子又指认赵灵子你是凶手,咱们姑且认为凶手就在你们中间,那么我就有办法推断到底谁是凶手了。” 众人惊呼:“如何推断?” 田横缓缓说道:“当初大家都知道南星寒钜子是被毒死的,可一直没查出死于什么毒。那时候我留了一个心眼,暗藏了南星寒钜子的几缕发丝,多方探访,找到了一位用毒高手,才知原来是一众叫做‘黄泉十二时辰’的毒药,这种毒药极其罕见,难以调配,光是里面一种叫冰线草的毒药,花十年也未必采的到,许多用毒高手也只是略闻其名。” 众人惊呼:“原来如此,然后怎样?” 田横续道:“这种毒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药如其名,服用之后,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之后,毒性才发作。这个特点给了下毒者足够的操作空间,因此是一种用来暗杀的上乘毒药。” 有人就恍然大悟:“如此神奇,那么咱们都以为南星寒钜子是喝了嬴柔灵子献的那一杯茶死的,其实并非如此?” 田横断然道:“不错,所以这再一次减轻了嬴灵子姐妹的嫌疑了。” 嬴姗等人听说如此,昭雪在即,振奋不已,喜极而泣。 臧荼忽又叫道:“喂,田灵子,你说南星寒钜子是中的这个毒,也是你一家之言,如何取信于人?” 田横冷哼道:“谁要是不信,尽可开棺再取南星寒钜子的头发去验证就是,我难道还能杜撰不成?” 臧荼又嚷嚷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偏心嬴灵子,设法给她洗脱嫌疑?再说了,就算如此,她们姐妹俩也可能提前一天下毒,也不能说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田横问道:“那她们何必等到南星寒钜子毒发之后才逃走?” 臧荼答道:“当然是为了钜子令,她们是想抢钜子令。” 田横又问:“既然如此,她们又何必花心思寻这种罕见的毒药?再说了,她们有嫌疑之后,夺去钜子令又有何用呢?” 臧荼一怔,说道:“她们用这样的毒药,就是等待有一天咱们查出是什么毒药了,好给自己制造不是凶手的假象。她们是秦始皇派来的卧底,当然是为了破坏咱们墨家组织,夺走钜子令,让咱们无法团结。” 四大弟子听他全是强词夺理,不禁破口大骂,袁天况忍不住就要上去动手,被众人拉住。 小公主急不可耐道:“田灵子,你发现这毒药,然后呢?” 田横就取出两只瓷瓶,一黑一白,说道:“我又四处寻访,花了三年时间,终于得到了这种毒药。”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钜子大会(四) , 臧荼忽然瞪大了眼,急道:“你竟找到了?哪里找的……解药呢?” 田横奇道:“你怎知有解药?你又问解药做什么?” 臧荼微有些尴尬,吞吞吐吐道:“这个嘛……我就想知道这么厉害的毒药有没有解药。” 田横继续阐释:“不错,一般毒药和解药都是配对出现的。这个毒药也不例外,它的毒性成分是冰线草,而它的解药正是冰线草的花。”他托着黑色瓷瓶说,“这是毒药。”又托着白色瓷瓶说,“这是解药。”跟着忽然又做出一个让人不解的举动,他拔掉解药的瓶盖,把一瓶药水都倒在了地上。 臧荼招手大呼:“不要啊。”却已经来不及了。 田横越加纳闷,这家伙反应怎么大?当下也不理会他,又取出两只酒杯,将一瓶毒药各分一半倒在两只酒杯中,就举杯说道:“如我先前所言,有这毒药的人,多半也有解药,那么请赵灵子和嬴灵子都喝了这杯毒药,那么一天之后,谁是凶手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赵准大喝:“你说什么?” 田横不紧不慢说:“刚才我说了,这毒药和解药是一对的。也就是说,你们谁要是当初害死南星寒钜子的凶手,那么手里也一定有解药,你们一起喝下毒药,十二个时辰之后,没解药的被毒死,那说明是无辜的,没被毒死的,说明偷偷喝了解药,就证明是凶手。我刚才将解药倒掉,是表明别无其他解药来源,解药一定是凶手自己的。” 众人惊呼一声,纳闷了半天,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又觉得这法子太不可思议。 赵准不服道:“你的意思是,两个人一起喝,凶手反而活着,不是凶手的人倒被毒死了,这法子岂不荒唐!” 田横冷笑一声说:“凶手被查证出来,那他也活不了了。所以我刚才问二位,是不是愿意不负一切代价了。原来赵灵子不过是嘴上说说,却不肯舍命来查出凶手。” 赵准哪里料到他会用出这种让人惊诧的法子来,这杯毒酒现在喝不喝都已经输了,被将了一军,怒气升腾,说道:“并非我惜命,而是此法不可取。各位想想,南星寒钜子死了这么多年了,凶手岂会还留着解药在身边?更何况留在身边,就成了证据,谁又会那么傻?所以咱们一起喝下毒药,不过是一起毙命而已,全没有一点好处,这法子简直可笑。” 田横辩驳说:“不然,当初根本没人查出毒药是什么,所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存在留在身边就是罪证一说。更何况,这毒药如此神奇,无色无味,延迟起效,用起来十分顺手,凶手既然喜欢用毒药,势必在风头过去之后,时时备在身边。所以此法可用。” 赵准咬牙切齿说:“不管怎么说,此法也得冤死至少一个人,如果凶手不在我们中间,咱们都一起死了,你田横又如何向墨家弟子交代?” 田横淡淡说:“倘若此法查不出凶手,我愿自杀相谢,这儿的都是见证人。” 赵准不料他竟这样豁得出去,显然是当真了,不禁愣住了。 这时,小公主忽道:“我愿意喝。”说着上前取过一杯毒药,就要饮下,她为了报仇雪恨,当真是什么都不顾忌了。 韩信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这时大急道:“不可。”说着蹿上前去,抢过了她的酒杯。 小公主恼道:“你不要管我,这是为了证明赵准是凶手唯一的法子了,我甘愿一死。” 韩信哪里舍得她死,脱口说道:“我帮你喝就是。”话说出来自己吓一跳,心想我向来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么还重,平时为了活命,连狗洞也能钻,今天怎来当替死鬼了? 他一时冲动,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公主此前还为他抛弃自己心灰意冷,此时又感动不已,泪水涟涟说:“你……真的愿意为我而死?” 韩信对她有强烈的保护欲,硬着头皮说:“当然了,我之前可答应你要帮你报仇的,现在也算我履行诺言了。” 小公主满腔柔情,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喝,梨花带雨说道:“可我不要你死,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心满意足了……毒药是我自己要喝的,不关你的事。” 韩信见到她尤为动人的模样,心中一荡,却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儿女情长,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把将她推开,捧着毒酒仰脖子要喝,心中只在打赌:田横这个法子多半只是试探,毒药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说不定也早就提前混入了解药。 但这个冒险的代价极高,他的动作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这时,袁天况忽然大喝一声:“韩信,你有什么资格喝这杯毒药!” 韩信惊问道:“什么?” 袁天况怒目道:“你伤了二小姐的心,咱们早就不把你当自己人了,你凭什么喝?要喝也是咱们自己人喝!”说着一把夺过毒酒,仰脖子就喝干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想不到他这么干脆,都是大吃一惊。其他三弟子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何况就算阻止了却又让谁喝?当下只能叹息。 田横鼓掌赞道:“果然爽快啊。”然后就望向了赵准,“赵灵子是怎么说?” 赵准不料他们真喝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说道:“如果是旁人代喝,凶手完全可以牺牲他人,来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又有何意义,不能算数。” 袁天况大怒道:“你说不算数就不算数,难道老子喝了一杯毒药,都是白喝了吗?” 此情此景,众人既感到好笑,又因为钦佩他的勇气笑不出来。 田横冷冷说道:“嬴灵子的人已经喝了,赵灵子,你真不敢喝么?” 赵准也知道这两杯毒药一半是在考验态度,不喝就已经输了,自己是要夺取钜子的,眼下被这么一搞,难免遭人猜疑,名声大大受损,不禁怒火冲天,说道:“你这法子,难以服众。” 这时,臧荼又跳出来说:“我看这法子不错,赵灵子,你还是喝了这杯毒药吧。让我把毒药捧给赵灵子。” 他上前来不由分说取了毒酒就往台上走,走出几步就装作失手,脚下一颠,就把毒药全部撒在地上了,就又大呼小叫:“哎呀,糟糕了,这下赵灵子想喝也没得喝了。” 田横还在奇怪他怎么反水了,这才知道他是故意使坏,给赵准解围,不禁摇头苦笑道:“臧荼,赵准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臧荼怒道:“我堂堂燕王,要什么没有,岂会受人收买?田横,你这家伙用暗器伤我,也好意思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想把咱们所有灵子都毒死了,你才好做钜子。” 田横不愿跟他做口舌之争,只道:“两杯毒酒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了,谁是是非自有公论。”说着又回原来的位置站着了。 小公主见到毒药已毁,也就不啰嗦,拔剑指着赵准道:“我以秦墨灵子的身份挑战你。” 韩信却忽然拦住了她,说道:“师父不用着急,让徒儿上去先讨教几招,等到徒儿不成器,师父再上去教训他不迟。” 小公主呆呆地瞧着他,说道:“可是……你……你很弱啊……会被他杀死的。” 韩信就知道会被看扁,垂着头说:“师父不用担心,等着给我庆功就行。” 他借了小公主的宝剑,又与她耳语几句,然后缓步走上台去。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落石出 赵准却不乐意了,眉头一皱,说道:“原来是张灵子,你可算也来了,不知你刚才的话是何意?你也是楚墨的人,难道要站在秦墨韩信的一边不成?” 张良此时已从旁人口中确认了韩信比剑获胜的消息,心中一喜,说道:“咱们当然是就事论事,只说公道话。” 赵准冷冷道:“他把他战场上的诡诈用到比剑台上来了,又有什么公道可言。” 张良肯定说:“可韩信该当钜子。” 赵准大怒道:“张灵子向来名声好,说话有分量,旁人也信得过你,我才敬重于你,可你不能因为同在刘邦那儿一殿为臣,就来为韩信混淆是非!” 张良还是淡淡说:“可韩信该当钜子。” 赵准脸色难看说:“真是可笑,三位长灵子都不认可,张灵子并非正论,不必再言。” 张良仍是淡淡说:“可韩信该当钜子。” 赵准感觉他是在戏耍自己,脸色铁青,说道:“你先问问众人同不同意。” “众人当然会同意,因为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张良见到众人灼灼的目光,也不卖关子了,一字一顿说:“很简单,因为韩信——刺死了秦始皇。”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 不光其他人,韩信自己都惊呆了:什么,我杀了秦始皇?秦始皇是我杀的? 张良提高了声音:“当初南星寒钜子是为代理钜子,为了除暴秦,咱们一起达成了协议,教中弟子谁刺杀了秦始皇,谁就是下一任钜子,想必各位没有忘记这一回事吧?” 虽然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众人都开始淡忘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当然,又怎么会忘呢。” 张良问道:“这个约定,现在还算数吧?” 众人又道:“当然算数,你说是韩信刺杀了秦始皇?可秦始皇明明是病死的。” 张良摇头道:“非也,秦始皇是被刺杀而死,只不过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只怕在历史中留下一个不容于世人的暴君形象,所以才对外宣称是病死的而已。” 众人心想这倒是也有可能,又有人问:“那你说是韩信刺杀了秦始皇,又是怎么回事?” 张良讲述当时情景:“当初有了这个约定之后,咱们墨家动用全部力量,将秦始皇骗出来巡游天下,本人就在朐这个地方,准备了巨弩,灯等着刺杀秦始皇。当时我也不是想当钜子,更主要是痛恨秦始皇,要除掉他报仇而已,之前我在博浪沙用大铁球刺杀过秦始皇,大家都是知道的……总之,我们一切准备妥当,而秦始皇也不出意外地来了,可是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人,就是韩信,他抢在我们之前动手了,一箭就射中了秦始皇。” 他将韩信破坏自己计划的事一句话揭过不提,只提韩信射中秦始皇的结果。 有人急问:“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张良回答说:“这容易,当时我为了证明是自己刺杀的秦始皇,拉上了齐墨郑灵子的弟子王登兄弟作为见证人,今天他可以作证。” 王登正是当时树林中那“黑白无常”之一的白脸人,他是郑冲的弟子,就站起来说道:“不错,当时我确实在场,我亲眼所见,是韩信一箭射中了秦始皇。” 旁人不由得不信,又有人说:“可是秦始皇是死在沙丘的,谁说就是韩信这一箭射死的?” “这就需要另外一个证人了。”张良拍了拍手,身后随即走出一人。 众人一见那人模样,都惊呼一声,只见他除了半张脸,全身都被烧伤,已经是重度残疾,能活下来都算奇迹,有人惊问:“此人又是谁?” 张良解释说:“此人就是当初秦始皇身边的黄御医,他可以证明秦始皇是死于韩信那一箭的箭伤。” 黄御医一边脸颊烧成枯树般邹巴巴的,嘴角都烧坏了,勉强也能说话:“确实如此,当初韩信那一箭虽然没有立刻射死秦始皇,可秦始皇中了那一箭之后,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加上长期心情烦闷,箭伤一直不愈,最后终于还是因为箭创复发而死。” 臧荼质问道:“咱们又如何信得着你说的话?” 黄御医气得发抖说:“当初秦始皇因为自己气急败坏箭伤不愈,他却来怪罪咱们御医整治不力,我担心被他所杀,因此逃走了。结果他以为我也是刺客的同党,是我给他的伤口下了毒药,才让他身体越来越坏,因此他令人捉拿我。我的儿女都被他们杀光了,我也是在他们的追杀之中落入火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恨透了秦始皇,也恨透了韩信。要不是他那一箭,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你们觉得,我还会给他作伪证,帮他的忙么?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韩信见他这副模样,颇感歉意,同时更加惊奇起来:那一日我一箭歪打正着射中秦始皇,难道真把秦始皇射死了?乖乖的,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新闻啊。 众人不由得又多信了几分,突然起了这个变故,有点措手不及,都在窃窃私语。 赵准感觉不妙,急道:“我可不信,倘若真是这样,你张良为什么早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其中定然有诈谋!” 张良待时而动,正是为了将韩信推上钜子之位,只回答说:“那是因为本人前不久才偶然遇到这位黄御医,这才知道实情,刚好赶上这场大会,岂非天意?” 赵准明知他是故意的,却无可指责,只怒恨不已。 张良也不绕弯子了,说道:“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既然各位还承认这个约定,那么韩信就是当仁不让的钜子了!” 场下一时稀稀落落的并无多少附和之声,韩信在墨家中的资格威望毕竟还是太浅了。 这时候又轮到三位长灵子一锤定音的时候了,三人只低声商议了几句话,就很快达成了共识,一人说道:“既然当初南星寒钜子与众人是如此约定的,那么约定就应该算数,我三人宣布,韩信就是黄天琼之后的第十代钜子。” 随着帛书钜子任状填上韩信的名字,三枚长灵子印一盖章,钜子令送到韩信手里,这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众人也就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一齐向韩信拜倒,山呼:“恭贺钜子!” 对墨家一批赤胆忠心的弟子们眼见各势力凝聚有望,脸色都露出喜色来。 韩信感觉一阵眩晕,自己稀里糊涂的怎么就当上钜子了?可张良如此苦心孤诣帮助自己,不领情也说不过去,他也不好开口拒绝了。他心中只在惊叹: 原来秦始皇是我韩信射死的,这真是史书上应该大书特书的! 原来我韩信是墨家第十代钜子,这真是墨家典籍上应该大书特书的! 又想,嬴柔啊嬴柔,你当初非要我给你去刺杀秦始皇,我死活不去,现在秦始皇是我射死的,好歹也算替你完成了使命。 他立刻又向小公主望去,只见小公主泫然欲涕,此时她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自己忽然当上钜子,是一件喜事,可自己又是射死她爷爷的凶手,她也不知是喜是忧了。 他新任钜子,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说了一些大家共勉的话,想着要怎么处置赵准,又向他看去,却不见了他人影,大呼:“赵准那个奸贼呢?” 四大弟子本来紧盯着赵准,这时见到韩信忽然当了钜子,太过震撼,注意力一分散,竟被他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忽见甬道中一个人影一闪,叫道:“别跑!” 四人紧跟着追去,又将赵准提溜了回来,要不是他膝盖受伤,只怕就被他逃了。 “你这是畏罪潜逃吗?”韩信心中奇怪,我手里还没有他的罪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何必逃呢?忽然悟出了什么似的,瞪眼大呼道,“好你个赵准,你是不是想逃出去,把地宫入口给堵了,把咱们都活埋在里面!”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钜子大人 众人听说这话,都惊出一身冷汗,若说他没有这个想法,可他明明有逃的意思,这说明问题。 袁天况也知道赵准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大骂道:“妈的,他夺不到钜子,定然就是起了这个歹心,想把咱们全部害死,你们可都是各诸侯的大人物啊,这家伙犯了失心疯了!” 赵准这时脸色惨白了,他辛苦一场,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自然是一万个不甘心,当下无法解释,索性阴笑说道:“就算如此,这儿是我的地盘,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心灰意冷之下,居然原形毕露,连尾巴也不遮一下了。 众人听说如此,先是惊愕住了,然后纷纷叫嚷要把他剁了。 地宫中四面站立着不少赵准的弟子,本来还想着要解救他的,这时也都惊得呆了,想不到自己的灵子是这样的人,他们中大部分毕竟还是正正经经的墨家弟子,并非歹人。 韩信见他不装了,反倒轻松了,说道:“这下你们知道此人有多可恶了吧,他发起狠来,是想将咱们全部害死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只能挟持了他,先出城再做计较。” 他现在是钜子,说的话就是命令,众人也就纷纷应和。 臧荼听说要把赵准挟持出城,忽然大声道:“不可啊不可!” 韩信见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奇道:“为何不可?” 臧荼哎呀连天的,似乎有苦说不出,跳上前去抓住赵准的衣领,喝道:“解药在哪里,快快给我交出来!” 韩信奇道:“解药,什么解药?” 臧荼顾不得那么多了,说道:“就是‘黄泉十二时辰’的解药啊,他……他给我也吃了毒药,所以我才非得听他的话啊。” 众人一呆,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韩信惊呼一声:“你把话说清楚。” 臧荼哭丧着脸说道:“当初我听说黄天琼灵子回来当钜子了,就想去拜会钜子,才到半路,又听说黄天琼钜子被人害了,我就也去寻找钜子令的下落,偶然撞见夏说将钜子令交到他手里,同时偷听到是夏说受赵准之命害死了黄天琼钜子,才知道赵准这厮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不料我藏身不谨慎,给他发现了,打他不过,被他捉住。他本要杀我灭口,忽又觉得我这个灵子还可以利用一下,就逼着我吃了毒药,此后每一天他给我前一天的解药,又会逼着我再吃一次毒药,这样我就每天都要问他要解药,他就可以胁迫我,说是直到他当上钜子为止。我当时还不知道就是害死南星寒钜子的毒药,听到田灵子说起,才知这种毒药叫做‘黄泉十二时辰’。” 他这番话一说,也就把许多问题解释清楚了。 众人群情激奋,讨伐声要将赵准淹没了:“好你个奸贼,原来南星寒钜子和黄天琼钜子果然都是被你害死的!” 赵准知道自己已然身败名裂,长发遮面颓丧不已,也懒得辩白,以保持沉默的方式认罪。 这一来,赵准的罪状被坐实,也还了小公主姐妹一个清白,小公主如释重负,眼泪又夺眶而出。 韩信万万想不到这一件说不清的事,居然靠臧荼破案了,见到众人要把赵准撕碎的模样,赶紧控制场面说道:“此人害不能杀,一杀掉他,他外面的士兵岂容咱们出去,趁他们外面的人还没有防备,咱们赶紧挟持了他出城。” 于是众人挟持了赵准,涌出地宫来。 外面的士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了上来,大呼小叫,要求放人。 众士兵毕竟还是顾忌主帅安危,妥协着放众人来到城门处。 众人大喝:“开城门,开城门,否则咱们先斩了赵准一条手臂!” 士兵们迟疑起来,都望向赵准,听他示下。 赵准自然还不愿轻易就死,向韩信说道:“你把我挟持出城,是要杀我么?” 事到如今要脱困,只得从权了,韩信就说道:“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杀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只要你放咱们出去,我就放你活着回来,让你多苟活一些日子。” 赵准问道:“我又怎知你说话算数?” 韩信说道:“我可是墨家钜子了,一言九鼎,你虽然可恨之极,可这一次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赵准也相信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食言,何必这许多墨家弟子强行攻门,未必不能攻出去,就下令开城门。 众人这才得以出城,赵准的卫兵也列队跟了出来,准备随时接应主帅。 离城十里之后,韩信就令放了赵准。 四大弟子急了,说道:“这家伙该受千刀万剐,真要这么放了他?” 臧荼也急了,叫道:“先叫他把解药拿出来,再放他回去,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韩信心想要真把臧荼搞死了,又改变历史了,倒是不妙,于是瞟了田横一眼,只见他向自己眨眼微笑,也就会意,当下说道:“我有言在先,得放他回去,还是让他去吧,大不了让他回去了再把解药送出来。” 臧荼叫道:“他怎么可能乖乖送出来,得叫他拿解药来换人。” 韩信只怪他之前为虎作伥,故意捉弄他似的说:“他这样私密的解药,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放在哪的,只有他自己去取了。燕王要是不放心,就跟着他进去取好了。” 臧荼气急败坏,却哪里敢跟着赵准回去。 然后赵准就被放了,他一得自由,就又恢复几分嚣张气焰,说道:“韩信,这一次算我栽在了你手里,可是你无论如何攻不下襄国城的,到时候就该我取你的人头了。” 韩信也不示弱道:“好,你就等着我在战场上活捉你吧。” 赵准啐了一口,骑上手下送上来的一匹马,掉头去了,他手下的人此时要与墨家的人厮杀,也逃不了好,因此也不打这个主意。 臧荼得不到解药大急,与他同样懊丧的还有袁天况,因为他也喝了毒药。与臧荼的抓狂不一样,他好像已经视死如归了,转身向小公主说:“二小姐,弟子只怕活不过明天了,不想看到二小姐为我伤心,我还是离开的好。” 小公主果然也很难过,说道:“都怪我,你是为我喝的毒药。” 袁天况摇了摇头,又指着韩信说:“我不是为二小姐喝的,我是为他喝的。” 韩信惊奇道:“这可奇了,你不是讨厌我得紧么?” 袁天况气呼呼道:“不错,我虽然讨厌你,可是二小姐喜欢你,你死了她会伤心,所以我才替你喝的。” 韩信倒有点被他感动了,这家伙为了小公主,居然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又调笑说道:“你还是为小公主喝的嘛。” 袁天况只怕惹得小公主内疚,顿足道:“老子就是为你喝的,为你喝的!今后你再敢惹二小姐伤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叹一口气,转身就走,要找个地方等死去。 韩信这才说道:“田灵子,快快赐你的解药吧,可别把人急死了。” 袁天况又回过身来,眼睛一亮:“什么,有解药?” 田横笑道:“你们喝的毒药是真的,我倒掉的解药是假的,我又怎么可能为了查明南星寒钜子的死,就真的毒死了你们,两杯毒药不过是试探而已,解药就在这里。”跟着取出一只瓷瓶来。 袁天况哈哈大笑,他也不问该喝多少,捧在手里仰头就喝。 “给我留点。”臧荼一把抢过去,把仅剩的一点喝掉了,他感谢了田横,这才又给田横证明清白,“田灵子,比剑台上我诬陷你用暗器刺我,那也是受了赵准的指使,你可不能怪我啊。” 田横哼了一声:“你堂堂燕王,我墨家灵子,死则死矣,竟然受人胁迫,简直让人不齿。” 臧荼也觉面目无关,干笑一下掩饰尴尬,又向韩信说道:“钜子大人,你身为汉国大将军,数月之间连灭四国,威风凛凛,你除掉赵准之后,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讨伐燕国和齐国了?” 韩信也不隐讳道:“不错,你们尽管回去整兵备战就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奇计攻城 臧荼有点郁闷,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告辞之后,独自去了。 田横也上前说:“看样子大将军还是要奉汉王之命东征啊,我是齐国将军,咱们也免不了一战啊。不过钜子要是有别的打算,还请知会我田横一声。”他目光如炬,言外之意,是询问韩信想不想以墨家钜子的身份起事。 韩信却给了一个让他失望的答案:“这一次查明白了南星寒钜子中毒一事,田灵子功不可没。我也不愿与田将军这样的义士战场相遇,如果将来有这一天,得罪之处,多多担待。” 田横感觉到他更把自己当大将军,还没有进入墨家钜子的角色,说道:“那么我可就在齐国恭候大将军的大军了。”当下率众而去。 这时有人问道:“咱们墨家以后怎么办?还请钜子大人示下。” 韩信不禁沉思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墨家钜子,倘若对墨家进行一番改造,赋予一点救世性和宗教色彩,再确定目标纲领,不知道会不会有大作为?要知道,张角靠“符水治病”这一招搞出一个太平道来,随随便便也能拉出三十万黄巾军,搅得天下风风雨雨,更何况墨家本来就有一定的救世性。 他终于还是不能深想,一个并不认可兼爱思想的人居然当了钜子,自己替墨家感到悲哀,当下只好含糊推搪说道:“教中事务并非仓促间可以定夺,这儿也不是久留之地,今日且先散了,来日再从长计议。” 众人心想也只能如此,不少弟子也就恭恭敬敬作别,带着自己的弟子去了。 项庄也不久留,道一声“后会有期”飘然而去。 指点剑法,让韩信当上钜子,他也可说有大功劳,自己却不居功,轻描淡写挥挥手就去了。 韩信当初被他捉住,只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因祸得福,不光成了钜子,还练成了一身好剑法,向着他的背影作别以示感谢。想起当初在楚营比剑,曾被他刺过一剑,当时的怀恨倒有点小肚鸡肠了,原来项庄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又派小公主手下的几个弟子护送三位长灵子回归隐庭,然后要带黄御医回去领重赏,黄御医并不贪图赏赐,也根本不领他的情,只向张良告辞之后就去了。 片刻间,就只剩下小公主和张良等人了。 韩信就问张良:“子房这次来的真是时候啊,随我回营?” 张良点点头:“汉王正是派我来相助你攻破襄国城的。” 他说话之时,不自禁地望向何玉,何玉也正望向他,两人眼光一触,又都各自慌神避开。 韩信瞧见了二人情状,心中暗暗好笑,他们俩也可以算是一对小冤家了,不知将来他二人之间的心结如何解开?当下望向小公主,愧疚说:“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你也跟我回去吧。” 小公主很感激有他的帮助,在众人面前辨明了是非曲直,说道:“当初你答应我会帮我报仇,虽然还没能杀了赵准,可也算实现你的诺言了……可你上次对我那样狠心,我本来恨你,可你先前又愿意替我喝毒药,你明明又还在乎我,我可糊涂了。我就想再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对于这一个问题,韩信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如说喜欢她吧,自己满脑子又都是虞姬,如说不喜欢她吧,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又想念得紧,见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不忍伤她的心,只把话说一半:“那天把你气走了,我也后悔得很,后来天天梦见你,一直担心你。” 小公主听见这话,喜之不尽,投入他怀中柔声说:“好,那我跟你回去。” 汉军将士们见到韩信无恙归来,终于放下心来。 这之后,韩信就琢磨怎么攻襄国城,时不时的来与张良商量,纵使张良才智卓绝,对于一个打定主意守城不出的铁王八,也是无计可施,只是摇头。 韩信无奈了,狠话都撂下了,总不能任由赵准嚣张,再这样下去,难民都快饿死完了。 百般发愁之下,他带着一对侍卫来到外面散心。 就像阿基里德洗澡的时候才会发现浮力的原理,人在放松状态下往往才有奇思妙想,心情的舒缓愉悦决定神经元链接的广度,咬着牙使劲是不会有创意的。 他努力什么都不去想,专心看景色,周围树影扶疏,鸟鸣啁啾,果然是一派怡人景象。 忽见前面一颗硕大的香樟树倒了,惊起一阵鸟雀,原来是士兵们为了做攻城器械,在砍伐大树。 他自己下的令,自己埋怨起来:“破坏景致,真是扫兴啊。” 跟着让他更扫兴的事发生了,鸟雀们似乎知道谁是破坏环境的罪魁祸首,竟然拉了一泡粪掉在他头上。 韩信抹了一手都是,大骂一声:“西格玛!” 风奇在旁问道:“大将军,你老说西格玛,到底是啥意思?” “倒霉的意思。”韩信指着天上说,“把那只最大的啄木鸟给我射下来,这么大一泡粪,一定是它拉的。” 风奇居然当真,弯弓搭箭射去,却没射中,也大骂一声:“西格玛。” 韩信望着天上盘桓的鸟雀,忽然之间,灵光一现,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大呼道:“有了!” 风奇好奇问:“什么有了。” 韩信嘿嘿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抓鸟是有点麻烦了,去,把张敖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张敖被叫来,韩信就问:“还记得当初刘乐小公主跟你闹脾气,我为了帮你哄她,教你做的那种风筝么?” 张敖疑惑道:“当然记得了,大将军,你这时候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玩风筝啊?” 韩信笑道:“玩,而且要大玩特玩,我要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去给我制作风筝,做大一些,要飞很高那种,而且越多越好,我要飞到满天都是,明白了没?” 张敖不明所以,但知道大将军必有深意,他本来也是一个玩兴不减的老顽童,喜道:“好啊,风筝好玩啊,只可惜刘乐公主不在这儿,不然她可高兴了。” 韩信微微一笑,心想这家伙倒是“痴情”,居然时时挂念着刘乐公主。 过得几天,一千个风筝制作完成,然后,韩信步步为营,把汉军营寨一点一点挪到靠襄国城附近,再然后,他就让人在风起的时候,去襄国城周围箭射不到的高处放风筝,不分白天黑夜地放。 襄国城里面的赵兵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汉军在搞什么鬼,对于汉军能将这么多假鸟放到天上飞起来,也啧啧称奇,全都伸长了脖子看,风筝高到看不见时,活捉风筝打起架来,还忍不住鼓掌。 赵准也亲自来看,冷笑说道:“我听说以前有人打仗的时候,曾用舞女在前面搔首弄姿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从背后进行偷袭。韩信已经没招了,竟然也用这样的雕虫小技。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谨防他从别的方向突然袭击也就是了。” 这样过得半个月,赵兵们果然对这些风筝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眼见时机已成,韩信趁着这晚月光明朗,暗暗集结大军,分两路陈兵在襄阳城南北,他在南边,张耳等人在北边。他先令人将千余个风筝高高放到天上去,并且是在襄国城的上风处,然后又令将风筝全部断线,让这些风筝顺风都飘入襄国城中。 又过得一个时辰,只见城中四处火起。 将士们听得城中大乱,都要惊呼起来:“果然起火了,大将军的计策奏效了!” 这时候张良也在韩信一旁,也惊愕道:“此种法子攻城,我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将军的计策果然是天马行空也!”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再灭一仇 原来,风筝之上另有玄机:风筝肚子上坠着一只细竹筒,竹筒里面藏有一段艾草,艾草的特点是点着之后,会慢慢阴燃,等到风筝坠入襄国城之后,艾草渐渐燃尽,最后燃到风筝的绸布上面,绸布可是良好的引火物质,再加上城内都是木房结构,因此风筝一燃起来,自然是将大片地方都引燃了。 这个计策也是有来历的,并非他独创,发明者是托塔天王李靖,只不过略有不同:李靖用的是鸟,在鸟儿腿上绑上杏核,杏核中塞上艾草,然后点燃艾草,将鸟儿放到城里去。鸟儿到处飞,于是引得到处都是火。此法有专门的名词,谓之“火杏法”。 计策虽然奏效了,韩信望着里面大火蔓延,却兴奋不起来,他仿佛听见了百姓们被火烧着的惨呼声,长叹一声说:“只可惜难免烧死许多无辜百姓,城虽破,我罪孽深重矣。”心想诸葛亮火烧藤甲军,折了不少阳寿,我今天干下的这等坏事,更加伤天害理得多,只会折寿更多,不过话说回来,我本来也不剩多少阳寿了。 张良宽慰道:“难民都快饿死了,咱们也是不得已啊,大将军勿要自责。” 韩信心想这就是慈不掌兵的无奈啊,旗帜一挥,下令攻城。 汉军两路攻城,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纷纷上场,南边的军队大呼:“北边已破城,冲啊。”北边的军队也大呼:“南边已破城,冲啊。”他们如此呼喝,制造假象,正是要给守军造成心理压力。而赵军见到城内四处火起,真以为其他方向的汉军已经攻破城墙,在城内烧杀抢掠,士气大降。 一场血战之后,汉军两路攻破城墙,涌入城中,赵军大溃。 韩信当然知道围城必阙的道理,放开东门让赵兵逃走,路上却早已安排了几支伏兵捉拿赵准、赵歇,他又令人紧急救火,减少百姓死伤,保存粮仓。 一个时辰不到,城内的大战已经基本结束,四处的火也被扑灭了。 天快亮的时候,城外的伏兵也大获全功,斩杀万余敌军。赵准、赵歇被活捉了回来,押在韩信跟前跪下。 这两个月来,韩信被他搞得愁破了脑袋,终于将他擒住,就趾高气扬俯视说:“你这区区小儿,又岂是我的对手,还不是被我手到擒来,你坏事干尽,可知有这一天?” 赵准万万料不到他会以此法破城,自知没有好下场,面色雪白,一言不发。 此时小公主也在一旁,终于可以报仇,喜极而泣。 四大弟子大呼:“快快将他斩成肉酱。” 韩信想到嬴柔、朱姬的惨死,当然不会轻饶他,说道:“斩了他可就太便宜了他。”于是招了招手,就令人在街上架起一口大鼎,鼎下架起柴火烧了起来,又令将赵准丢进去,要将他活活烙死。 赵准被丢进大鼎,大呼:“韩信胯夫,安敢如此!”他想要爬出来,又被四大弟子拿剑戳回去。 韩信微笑着,就在一旁静静欣赏他的绝望。 过得一阵,鼎渐渐烫起来了,赵准的尖叫声也越来却惨厉,再过一阵,随着嗤嗤声传出的,还有肉被烤焦的味道,赵准鬼哭狼嚎地挣扎一阵,每一次挣扎也不过是让身上多一块烤焦的地方而已,再后来,他已经皮开肉绽,体无完肤,然后,他的声音渐渐没了,整个人成为一块焦炭一动不动了,直到最后,他变成了一摊灰烬,连骨头都被烤焦了。 这样的极刑虽然有点残忍,但此人罪有因得,韩信终于解气了,一看小公主,正式报仇雪恨的时候,她却偏着头不忍看,四大弟子倒是欢呼着大叫痛快。 此时赵歇早已吓得瘫倒在地,韩信对他没有那么大的仇恨,知道恨他的是张耳,于是将他交给张耳处置。 张耳面对这个旧主子,你不仁我就不义,直接将他斩头了事。 第二天,韩信下令开仓赈济难民,然后将接管赵国的事务交由张耳全权处理,毕竟赵国之前是他的封国。 张耳也知恩图报,把王宫、府库中许多宝贝都送来给他。 韩信见到这血多宝贝,眼睛都冒着金光,想要挑选几件出来送给小公主她们时,手下又抓来一个赵国将军,说是赵准的族弟,问怎么处置。 那将军听说了赵准被烤死的惨状,吓得尿了一裤子,跪地大呼:“大将军饶命啊,作恶的是赵准啊,跟我没关系啊……” 韩信对这样的小角色倒不怎么在意,鄙夷他这样没出息,只挥挥手说:“押下去先关起来吧。” 那将军听说可以活命,喜出望外,磕头感谢说:“多谢大将军开恩,鄙人赵光义永世不忘。” 韩信眉头一皱:“你说你叫什么?” 那将军道:“鄙人叫赵光义,大将军为何动问?” 韩信立刻怒火冲天,他对所有历史人物最恨的就是赵光义,因为赵光义玷污了小周后,而小周后是他尤为喜爱的一个女子形象。“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是李煜对于小周后的刻画,他每每读到这首菩萨蛮的时候,想象月光如水的晚上,小周后手提着金缕鞋,脚上只穿着薄袜,蹦蹦跳跳在落满花瓣的石阶上,前去约会情人,都会十分痴迷这个形象。 而后来南唐被灭,李煜和小周后都成了俘虏,赵光义就将她玷污了,毁坏了这个最美好的形象,居然还令人在旁作画描绘,这让韩信恨得咬牙切齿,对宋太宗赵光义无可奈何,那就拿你当替死鬼吧,恨恨说道:“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赵光义魂飞天外,叫道:“我无罪啊。” 韩信恨骂道:“叫什么不好,非要叫赵光义,老子剁的就是你。” 手下还以为主帅在开玩笑,问道:“真剁啊?” 韩信怒道:“你不剁他,我就剁你!” 手下悚然一惊,然后把吓得瘫软的赵光义拖出去了。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告:“大将军,牢房中的囚犯们趁着混乱,都逃出去了。” 韩信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淡淡道:“能抓就抓回来,抓不回来就由得他们去,就当是咱们的一次大赦。” 手下却说:“属下赶着来报告,是因为名册上有一个叫做郭显的犯人,听说大将军有一个仇人也叫郭显,属下怀疑正是此人,因为这个郭显也是个独眼龙。” 韩信不料在这儿发现此人踪迹,想起他对张良和何玉干的坏事,大呼:“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抓回来!” 原来郭显失去灵子位之后,四处逃窜,他之前就跟赵准有勾兑,就来投奔他。赵准却觉得他没什么利用价值,想着夺到钜子之位后,可以杀他立威,就一直将他关着,这时才又被他逃了。 过得一会儿,小公主急急忙忙跑来说:“韩信,不好了……” 韩信惊问:“什么事啊?” 小公主喘着气说:“张良听说郭显在这儿,就去追杀他,也把郭显杀死了。可是郭显用了下三滥的法子,把石灰扔到他眼睛里了,他的眼睛瞎了,你快去看看。” 韩信听说张良的眼睛瞎了,那还了得,急急忙忙随着小公主一起奔去。 此时张良已经被安置在一间客馆中,好在进到眼睛的是熟石灰,王大夫已经给他洗了眼睛,敷上了草药,让他静待着休息。 张良胸口起伏,情绪激动,问道:“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王大夫摇头说:“没事,养几日就好了。” 韩信以为他只是在安抚张良的情绪,将他拉到一旁,问道:“真没事?” 王大夫肯定说:“眼膜轻微灼伤,至多半个月就好,没有大碍。” 韩信松了一口气,却说:“不好,你得说有事。” 王大夫莫名其妙,问道:“那是什么道理?” 韩信嘿嘿一笑,说道:“你就听我的,把病情说重一点,我自有主张。再说了,你可是名医,你要说没事,治好了不算你的本事,你说得越严重越好,治好了才越显得你手段高明。” 王大夫苦笑道:“大将军,你真是心眼儿多,你非要这样,我也听你的。” 于是,他回到病床前就摇头叹气,假装不妙,等到小公主和何玉问起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径自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牵红线 这一下小公主和何玉就着急了,又望向韩信。 韩信不等她们动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别让张良听见,这才拉着二人走到门外,神色凝重说:“王大夫说没事,那是怕你们担心,子房的眼睛只怕是治不好了。” 二人信以为真,一起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韩信话头一转,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治好的可能,只不过还得争取罢了。” 何玉忙问:“那到底要怎样争取?” 韩信见她神情关切,心中一喜,说道:“你们该知道,肝开窍于目,心情郁结,肝气不顺,眼睛就好不了,所以啊,治眼睛还在其次,主要是得让子房的心情好了,他眼睛才能好。不妙的是,王大夫说,子房正好有肝气郁结的症状。” 何玉问道:“你是说,他心情不好?” 韩信点点头说:“我也察觉出来,子房常常郁郁不欢,唉唉,这可难办了。” 何玉再问:“那他有什么心事啊?” 韩信一步步诱惑她上钩,叹气说:“实不相瞒,我颇知子房的心事,只不过嘛,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玉急了:“你倒是说啊,咱们或许能帮忙。” 韩信心中暗笑,说道:“这事的关节恰恰就在何姑娘你的身上。” 何玉疑惑道:“我?这是怎么说?” 韩信煞有介事说:“不错,你想想啊,他当初辜负了你姐姐,后来你也被那郭显害了……他非要把这些都当做是他自己的过错,因此一直恨自责。我曾与他同榻而眠,听见他说梦话,想要求何姑娘你的原谅,可他见了你的时候,又不好开口了。” 何玉沉默一阵,说道:“我后来知道了,姐姐的事不怪他,我自己的事,我也并不怪他啊。” 韩信慨然说:“你不怪他,可他不知道啊,子房就爱多心。” 何玉立刻说道:“那我进去告诉他,我一点都不怪他。” 韩信将她拉住,说:“你就这样跟他说,他不一定信的,不如用行动告诉他好了。” 何玉就问:“怎么用行动告诉他?” 韩信等的就是这句话,说:“这容易,子房现在眼睛坏了,自然事事都需要人照顾,何姑娘要是愿意,就请照顾他这些日子。他见你这样待他,心结自然就解开了。” 何玉微微一怔,她自己是一个妙龄少女,怎好天天去照顾张良这个独身男子,孤男寡女朝夕共处,成什么样子?当下不由得迟疑。 韩信就激她道:“这种事原本是丫鬟们的差事,让何姑娘去实在是委屈你了,是我冒昧了,莫怪莫怪。哎,还是听天由命吧,希望子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变成瞎子吧。” 何玉释然说道:“不,我愿意去照顾他,他去追杀郭显,也有因为我的关系,我又怎能无动于衷。” 韩信喜得拉着她的手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子房可拜托给你了。” 在韩信百般撮合下,两人朝夕相处,果然互生情意。 韩信估摸着酝酿得差不多了,就来试探张良口风:“何姑娘真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姑娘,子房独身多年,也想要身边有一个姑娘照料否?” 这时候张良还不知道自己眼睛其实没事,眼睛上一直蒙着黑布,她哪里听不出来话中意思,急摆手道:“万万不可提这一茬,我辜负了姐姐,再娶妹妹,成何体统!” 韩信笑道:“那又何妨,当初娥皇、女英两姐妹都嫁了舜帝,传为美谈,喜欢姐姐怎么就不能再喜欢妹妹了?再说了,你也并非是辜负她姐姐,大家都知道的。” 张良还是说:“不行,我已经打定主意终身不娶,大将军的美意心领了,此话不必再提了。” 韩信不禁着急,一方面确实想要成全他的终身大事,一方面是因为历史,历史上张良可是有后代的,不娶妻怎么行呢,于是又耍起心计,叹口气说:“原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啊。” 张良惊问:“什么意思?” 韩信暗示说:“你眼睛受伤,何姑娘最是着急,她这几日来如今细心地照顾你,你还不明白她的心意么?” 张良怔怔说:“她当真对我有意?” 韩信又明示说:“你眼睛瞧不见,难道心也瞧不见么?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亲口说出来。” 张良还是摇头说:“不不不,我们不合适。” 韩信只好又激他说:“好啊,子房,莫非你嫌弃人家?” 张良急道:“我怎会嫌弃人家?” 韩信哼一声说:“定然是你嫌弃人家失去了贞操,觉得人家配不上你。” 张良更急了,说道:“我岂是那样的人,我想要补偿她还来不及……唉唉,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啊。” 韩信问道:“你可是韩国贵族,现在还是汉王身边的红人,又是个聪明绝顶的美男子,天下女子哪有配不上的?” 张良长叹一声说:“可是我比她年长了二十岁有余,岂不委屈了她?” 韩信笑说道:“不妨不妨,古往今来,八十老翁娶十八娇女,在所多有,此所谓一树梨花压海棠也,子房你这算什么?再说了,你精通岐黄之道,保养得犹如少年一般,与何玉姑娘正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张良本来一颗已经尘封多年的心,这几日好像又打开了,他也知道不能自欺欺人,因此也不否认这一层喜欢,只是始终觉得有负于人,不肯答应。 韩信苦口婆心说:“你辜负姐姐,再要辜负妹妹,那才叫天怒人怨,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慢慢养伤就是。” 他乐于促成两人的好事,也算功德无量了,又来找到何玉,说道:“何姑娘,我是来替子房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的。” 何玉倒有几分羞涩起来,说:“本是我应该做的,又何必言谢。” 韩信使用空手套白狼之计,就两边下说辞:“先前我去找子房,到了他的窗户外面,就听他一直在吟诵一句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后来他被我逼问不过,终于承认确实有了意中人,何姑娘可猜得到他的心上人是谁?” 何玉的脸更红了,低头说:“我又哪里知道?” 韩信装作失望说:“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知道呢?原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啊。” 何玉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喜欢,却不敢接口,半晌问道:“那到底是谁啊?” 韩信见她模样,也就知道她果然是喜欢张良的,喜道:“姑娘又何必明知故问?子房心中挂念着你,却因为你姐姐的原因,不敢开口表明,只能我来帮他说了,现在可要问姑娘你的心意了。” 何玉心中噗噗乱跳,说:“他真的喜欢我?可我也不知道了,只怕这样对不起姐姐。” 韩信开解说:“你们两情相悦,你姐姐当然希望看到你们快快乐乐,她泉下有知,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们?” 何玉低头攥弄衣角,还是摇了摇头:“我们不合适的。” 韩信心想你们明明对喜欢对方,偏偏要扭扭捏捏,真是急人,又使用激将法说:“好啊,原来你是嫌弃子房。” 何玉忙说:“哪里了,我怎会嫌弃他?” 韩信气恼说:“你定然是嫌弃他的年纪比你大了一倍,配不上你。” 何玉神情委屈起来,凄楚说:“不是的,他是贵族之胄,是大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平女,况且……我已经不再清清白白了,不足侍奉君子,是我配不上他。”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剑指齐国 , 韩信早知道她对此事难以释怀,只不过自己是个男子,不好跟她说这事,这时趁机劝慰她:“不然,这并不是你的错。事实上你遭受不幸,咱们从来没有因此瞧不起你,恰恰相反,咱们都更加想要怜惜你了,咱们不当一回事,你也不能往心里去啊。张良说了,他想要补偿你,一生一世对你好,就不知道你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在古代,贞操是一件天大的事,何玉失身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听说如此,感动不已,掩面而泣,转身跑开了。 过得片刻,小公主就出帐来问罪:“韩信,你怎把她弄哭了?” 韩信这才将自己如何撮合她俩,来龙去脉细细解说一遍。 小公主掩嘴而笑:“好啊,原来张良的眼睛没坏,你连我也骗过去了。” 韩信笑说:“我就怕你配合不好,现在可不告诉你了么。” “也好,那她俩都算有归宿了,算你办了一件好事。”小公主又哼一声,不高兴说,“你对人家的事倒挺热心的,对我都没有这么上心,这些时日也不多来陪我说说话。” 韩信心想确实有些冷落了她,不禁愧疚,口中说:“哪里了,我都有时时想着你的,要不然怎么会看到有好东西,就拿来送你。”看到她把自己送的一窜珠子已经挂在颈中,又说,“别说,你戴起来还真好看。” 小公主又哼一声,不乐意说:“你又不是专送给我的,你也送了何玉,还送了你的那个丫鬟雪竹,我正要找你要说法,你送每人一条我也不在意,可为什么我的这窜是最次的,你那丫头的都比我的好?” 韩信装糊涂说:“有么,我看是一样的吧?” 小公主娇嗔说:“不一样,不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们的珠子比我的白,比我的也大颗一些。” 韩信还挺喜欢她在自己面前使小脾气的,心中好笑,说:“咱们是自己人,你要跟我计较可就小气了。何玉姑娘是客人,我当然要把好一些的送给她了。” 小公主委屈说:“那为什么你丫鬟的那一条是最好的?” 当初送珠子的时候,韩信先让身边的雪竹挑选,雪竹选了一条最次的,韩信看她懂事得让人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疼,就手一挥,将最好的送给她了,这时说道:“我要把最好的送给何玉,你的又是最次的,你们俩在一起,你看着不更来气么?” 小公主想想说:“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我不跟你计较了,可我还是生气。” 韩信心想这丫头果然好忽悠,就喜欢她这样温顺好说话,又小心哄她说:“要不然咱们把这窜不好的珠子扔了,等以后我找到天下最好的珠子,再来送你。” 小公主却也不舍得,说:“我不要最好的,我就要这个。” 韩信笑问:“那又是为什么?” 小公主忽然柔情百态说:“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不管好坏,我都喜欢。” 韩信最爱她温柔可人的模样,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格外轻松自在,这时一腔柔情,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一亲,说道:“你这样对我,我又岂会辜负你。” 小公主倚在他怀里,也是格外甜蜜。 之后,韩信继续带兵攻打赵国其他不肯投降的城池。 与此同时,刘邦又派曹参前来助攻,曹参四处攻城略地,凭一己之力,把襄国城以南大片地方,连同朝歌、邯郸这样的重镇都攻下来了。 这一下,韩信就轻松多了,一路势如破竹,与曹参顺利会师之后,他就又分了两万人马,让曹参带回去援助刘邦,毕竟荥阳主战场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张良也就跟着曹参一起回去。 这期间,项羽不甘心赵国全盘落入敌人之手,派出蒲将军渡过黄河前来争夺赵地。 蒲将军可不是一个小角色,当初可是在棘原硬刚打退过章邯,他的作战风格也很保守,叫人难以抓住机会。 韩信一口吃不掉他,跟他打起拉锯战来,反复争夺城池,直花了好几个月,才将他赶到黄河以南,他一路北伐,什么牛鬼蛇神都是应手而破,不料倒是跟此人纠缠的时间最长。 至此,赵国基本平定。 然后,韩信大张旗鼓地练兵,意在威慑,一封劝降书送去给臧荼,臧荼知道不是对手,果然就投降了。 于是,燕国也平定了。 接下来,北方五国,就只剩一个齐国没拿下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这一步,北定诸侯的使命可说已完成了一大半,韩信也就不着急了,驻兵黄河边上的小修武,对外宣称是抵挡黄河对面虎视眈眈的蒲将军,其实却天天喝酒睡大觉,着实逍遥快活。 在他潇洒的时候,刘邦的日子可不好过,天天被项羽攻打得哭爹喊娘。 这天,刘邦正在洗脚,郦食其前来献上“妙策”, 说道:“大王要使项羽屈服,只缺一王霸之策。想当初,商汤灭夏桀,优待他的后代,封到了杞地,因此商朝延续了五百多年。周武王灭商纣王,优待他的后代,封到了宋国,因此周朝更是延续了八百年。而秦帝国呢,它灭了六国,却不搞分封,把六朝贵族都搞成了贱民,致使天下离心离德,只玩了十多年就奔溃了。” 刘邦觉得有点道理,问:“你的意思是?” 郦食其口若悬河说:“大王还不明白吗?之前项羽封的都是军阀,都不是最纯正的六国贵族后裔。现在韩信把魏、代、赵都打下来了,咱们找到原来那些真正的王族后裔,把这些地方裂土封了他们,这些贵族和他们的百姓,还不会感恩戴德,诚心归顺你?这样一来,你成为天下霸主,项羽就只有称臣的份。” 刘邦称妙,又觉得哪里不对,说道:“卿言甚是,容寡人想想。” 郦食其只怕自己的好计策不被采用,又下说辞:“汉王,你想想,咱们现在这么大的地盘,大王如何管理得过来?当然得实行分封制。何况,魏、代、赵都是刚刚平定,要是这些地方降而复反,却如何是好?只有分封了他们原来的贵族后裔,才能震慑得住啊!” 刘邦显然还未认真思考过分封制和郡县制的利害关系,也正为如何安定刚打下来的魏、代、赵发愁,被郦食其一顿鼓吹,不由得昏了头,觉得头头是道,说道:“不错,你这主意倒也切中要害。就这么办,我立刻刻印,你去找魏、代、赵的后人,寡人给他们分封。” 郦食其大喜过望,他跟着刘邦日久,没立过什么大功,今天终于干了件正事。心想自己这安邦定国之策,完全可以盖过张良的“下邑画策”和“三步走之计”的风头了,他一直在跟张良暗中较劲,不由得沾沾自喜。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张良借箸驳郦生 这天,刘邦正在吃饭,张良前来见刘邦,刘邦就把这个崭新的大计划和盘托出。 张良一听,汗毛倒竖,惊问道:“谁给大王出的这个馊主意?大事不妙了。” 刘邦讶异道:“何以如此说来?” 张良取过桌上筷子,代替算筹,先排出第一根筷子,说道:“商汤灭了夏桀,分封他的后裔,是因为夏桀已经灭了,他的后裔也没了反抗之力,现在项羽灭了吗?” 刘邦皱眉道:“没有。” 张良排出第二根筷子,说道:“周武王灭了商纣王,分封他的后裔,是因为商纣王已经灭了,他的后裔也没了反抗之力,现在项羽灭了吗?” 刘邦眉头皱得更紧了:“当然没有。” 张良排出第三根筷子,说:“武王灭纣之后,在囚禁箕子的地方纪念箕子,封比干的坟墓祭奠比干,现在大王能够表彰贤者、祭奠圣人,以收天下人望么?” 刘邦概叹道:“自然还不能。” 张良排出第四根筷子,说:“武王灭纣之后,能够将钜桥的粮食、鹿台的钱币分发给贫苦百姓,安定民心,大王现在能够做到么?” 刘邦听到这里,汗水已涔涔而下,说道:“咱们自己都粮草短缺,当然还做不到。” 张良排出第五根筷子,说道:“武王灭纣之后,将兵车改为乘车,将战马放归山林,将运送兵粮的牛群放归野外,将兵器用虎皮蒙起来,表示不再打仗,以安稳人心。大王现在能够做到么?” 刘邦汗湿衣衫,摇头道:“不能。” 张良排出第六根筷子,说道:“大王争夺天下,依靠许多能人异士,倘若再次分封六国后裔,这些人都去追寻他们的旧主去了,谁又来为大王争斗天下呢?” 刘邦倒吸一口凉气,已经说不出话。 张良排出第七根筷子,说道:“韩信费劲心血,好不容易平定北方,咱们又将大片土地拱手让人,致使前功尽弃,岂非草率?” 刘邦抹了一把汗,惊恐万状。 张良排出第八根筷子,说道:“大王想分封这些王族后人,不过是想要他们给大王你效力。可是看看项羽,当初这些诸侯王可都是项羽封的,最后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还不是说反就反了?强悍如项羽,都挟制不了自己封的诸侯王,汉王重新分封六国,将来当真指挥得动他们么?” 刘邦拍案大叫:“他妈的郦食其,老子信了他的邪!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啊,赶紧把造的印销毁。” 就这样,张良用八根筷子,总算挽救了一次大汉朝,历史上称为“借箸否郦生”。 后来,郦食其听到张良的“借箸之驳”,哑口无言,不由得仰天长叹:“我号为狂生,自以为妙计无双,跟张良一比,见识简直犹如小儿,惭愧之极,惭愧之极啊。” 之后,刘邦被项羽打得喘不过气来,于是腆着脸求和。 项羽接到求和信,又好气又好笑,骂道:“刘邦这厮,当真是恬不知耻,还敢来向我求和!他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他的求和!岂有此理!” 范增却很冷静,说道:“大王,有何不可,我瞧咱们可以考虑。” 项羽一瞪眼,说道:“刘邦欺我太甚,他说把荥阳以东的地方割让给我,这些地方本来就被我打下来了,哪里还用得着他割让,我岂有跟他讲和的道理?” 范增却看得更高一层,说道:“大王啊,咱们得分清形势,此一时彼一时也。刘邦固然可恨,可是咱们现在一口吃不了他。咱们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不是他了,而是韩信。” 项羽哼一声道:“区区韩信,有何可怕。”他嘴上这么说,神情却凝重起来。 范增叹道:“此人一口气打下魏、代、赵,现在把燕国也降服了,能不可怕么?当初我让大王重用此人,你不听,现在果然成了一个大患,此人不除,我楚国早晚危矣。” 项羽悔不该当初因为一个女人,总给韩信穿小鞋,以致今日腹背受敌,心中更添怨恨,说道:“亚父是说,咱们现在应该答应刘邦的求和,出其不意掉过头去灭掉韩信?” 范增坚定说道:“不错,趁他现在在赵国立根未稳,迅速扑灭,要是等得久了,那就难以拔除了。” 项羽恨恨说:“我迟早要灭了韩信,只不过现在刘邦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我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 范增进言说:“其实也不是非要打硬仗,还可以智取嘛。敌人诡诈多端,咱们何不用点计策,让他们也尝尝滋味?” 项羽眼睛一亮说:“如何用计?” 范增就献上妙计:“韩信确实有两下子,咱们忌惮他,他的主子刘邦何尝不忌惮他?古往今来,主子防得最厉害的不是敌人,而是强臣,所以离间计往往能发挥奇效。咱们何不挑拨挑拨他们主臣的关系,这样说不定都不用咱们出手,他们自己就掐起来了。此所谓一个核桃不好捏,两个核桃一起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容易了。” 项羽一向不喜欢来阴的,这时却点头说:“是个好法子,具体怎么做?” 范增说道:“不过是散布谣言,说韩信欲要造反,正所谓三人成虎,我不信刘邦能沉得住气。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看好戏了,他们自己打起来,要么刘邦完蛋,要么韩信完蛋,要么他们俩一起完蛋,天下还不是大王的么?” 项羽喜之不尽道:“亚父此计大妙,我有亚父,远胜张良,何愁对付不了区区韩信、刘邦!” 于是,范增令人四处散布流言,说韩信想要自立为王,三分天下。 谣言很快传到刘邦耳中,刘邦最怕的就是这个,不由得慌了。 卢绾向来跟韩信不对付,巴不得韩信倒台,就来推波助澜,火上浇油,找刘邦说:“汉王啊,当初陈胜派武臣去攻打赵地,武臣一脱离陈胜,就自己做起了赵王,武臣又派韩广去攻打燕地,韩广一脱离武臣,又自己做起了燕王。你说这天下又有谁是完全忠诚的呢?我看韩信野心勃勃,就是想要仿效此二人,这些谣言都不是空穴来风啊!” 刘邦确实忌惮韩信做大,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去抽调韩信的兵马了,说道:“可他为寡人立下这许多大功,我还得依靠他,没有他确切的罪状,岂能动他?” 卢绾继续煽风点火:“汉王啊,不能手软啊,你知不知道,韩信现在已经做了墨家钜子了,他必不肯久居人下。” 刘邦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说道:“我也听说了,墨家钜子,那又如何?” 卢绾只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墨家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的军事组织,势力不可小觑,他自己当了一个说一不二的山大王,将来还会听命大王你么?” 刘邦沉吟道:“看来我还得查查墨家的底了。” 卢绾又出毒计说:“大王不忍心拿下韩信,属下有一计可以试探韩信忠心。不如召他来支援荥阳,他要是来,就说明他是忠心的,他要是不来,就正好印证了他心里有鬼,不敢前来。” 刘邦想了一阵,现在也确实需要支援,就同意了这个计策,派人去召韩信带兵前来。 他一开始猜忌,就疑神疑鬼,忽然想到一事,惊出一身冷汗:萧何是韩信的伯乐,两人关系不错,他在关中操持一切,倘若跟韩信一联手,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也。 连一向视为左膀右臂的萧何都被他猜忌了,他就立马派人回去慰问萧何,名为慰问,实为监察。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虞姬驳范增 第二天,项羽派出使者,来跟刘邦谈判议和。 这时候,陈平可就高兴了,他早猜到对方肯定不是真心议和,心想我正愁无法进一步施展反间计,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当下接住使者,先安排一顿丰盛得不能再丰盛的宴席,席上就问楚使:“范亚父要何条件,才肯讲和也?” 楚使回答:“霸王说了,不要你们把吞掉的地盘吐出来,只要你们退兵关中,答应十年之内不动兵戈,咱们就同意讲和。” 陈平再问:“范亚父怎么说呢?” 楚使回答:“我并未得到范亚父的嘱咐,这都是霸王的意思。” 陈平装作惊奇道:“什么,你不是范亚父派来的?” 楚使一头雾水说:“不是啊,我是霸王的使者,有何干系?” 陈平怫然变色,哼了一声,起身离去。过得片刻,随从上前,把山珍海味全都撤下去了,换上来的是粗茶淡饭,前来接待楚使的,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官。 楚使心中有气,同时感觉不对劲,但还得稳住不敢动,勉强吃些粗茶淡饭。 侍卫官却表现得十分热情,一个劲地劝酒。 楚使感觉到对方好像有意要灌醉自己,想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假装大醉,扑在桌上睡了。 侍卫官推了他几把,唤了他一声,见他不醒,就走到房门外,与人说话:“大人,他已经人事不省,接下来该怎么办?” 外面正是陈平的声音:“我刚才莽撞了啊,把宴席一换,他不就知道范亚父是我们的人了么?不能放他回去啊,他回去告诉了项羽,范亚父就不保了啊。” 侍卫官说:“要不然直接把他一刀斩掉?” 陈平急说:“那怎么行呢,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侍卫官问:“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他回去。” 陈平叹说:“是啊,这一次纯粹是我犯迷糊了,把范亚父给暴露了,汉王问罪下来,我人头不保也。咱们是得干掉他,只不过要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汉王才不会怪罪我。我有法子了,咱们给他准备一个房间,安排一个大澡盆,等到半夜的时候,偷摸进他的房间,将他捂死之后,丢在澡盆中,制造他是醉酒淹死的假象,咱们就可以逃脱干系了。” 侍卫官称妙:“属下这就把他扛回房间去。” 楚使听得清清楚楚,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继续装睡,被丢到房间之后,只怕多等片刻就要丢掉性命,立刻偷摸着逃了出来,飞也似的奔回楚营。他自然不知道这是陈平的计策,只庆幸汉营守备疏松,自己才能逃出生天。 这一边,项羽以为计策必成,已经在和范增、龙且商量怎么攻打韩信了。 龙且傲然说道:“韩信小儿,容易对付,何需霸王亲自出马,我带五万人去,保证把他的脑袋拎回来。” 范增警醒说:“龙将军休得狂妄,当初小看韩信的柏直、夏说、陈余,现在坟头草都两丈高了,一定要引以为戒。” 龙且嗤笑说:“陈余之流都是鼠辈,败了也不稀奇。我取韩信人头,如同探囊取物。范亚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范增没好气说:“你天天在这儿夸口,为什么不早点把刘邦的人头取下来。” 龙且无言以对。 一旁的项羽也不理会二人争吵,盯着作战地图说:“灭掉韩信的上策,应该联合田广,两路夹击,必然取胜。” 范增赞叹道:“羽儿果然长进不少,这是个好主意。现在燕国投降,齐国在韩信的兵锋之下,岌岌可危,一定愿意跟咱们结盟。” 三人正在商量,侍卫报告,虞姬到了外面。 项羽正要灭韩信,听见虞姬前来,心情不免复杂,仍然将她唤了进来。 虞姬施礼道:“不知几位在商议大事,是小女子打扰了。” 项羽却从不跟她见外,早把她当成了一个幕僚,而她确实也常常有惊人见解,就据实说道:“美人来得正好,咱们正要对付韩信,你也可来出出主意。”一双虎眼紧紧盯视虞姬,要查探她对于韩信的态度。 虞姬心中咯噔一下,她极力让自己声音平静,说:“霸王的方针已定,又何需过问我一个小女子。” 项羽继续试探问:“美人以为,我现在应该去对付韩信么?” 虞姬知道这问题不好回答,良久说道:“我受霸王恩情不浅,自然也该为霸王分忧。我确实有一点看法,只不过我的立场难免被人猜疑,霸王既要听,我姑妄言之,霸王姑且听之,至于有没有道理,霸王自己可以斟酌。” 项羽颔首道:“请说。” 虞姬先提一个问题:“霸王以为,刘邦和韩信,谁更难对付?” 项羽很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只怕韩信更奸诈狡猾,善于用兵,所以我才急着除掉他。” 虞姬再问:“霸王以为,刘邦和韩信,现在谁离我们更近?” 项羽答道:“刘邦近在眼前,当然是刘邦更近。” 虞姬就抛出自己的观点:“既然如此,霸王却要转身去对付韩信,岂不是舍易求难,舍近求远?” 这一个问题,直接把项羽给问懵了。他楞了半天,恍然道:“是啊,这么简单一个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 范增一听不对,急道:“韩信比刘邦更危险,岂能放着他坐大!” 虞姬也不跟他争辩,只淡淡道:“小女子才智浅薄,随口一说而已。亚父也不必当真,至于如何决断,就看亚父和霸王的了。”她心中不免有愧,如此建言,还是不愿看到项羽跟韩信两相厮杀,到了此时,她明白,自己还是更偏心于韩信的了。 范增望向项羽,急说:“霸王万万不可这样想,韩信才是更大的威胁,灭韩信啊灭韩信!” 项羽仔细一琢磨,尽力撇开与韩信的私人恩怨,就觉得虞姬的更有道理,说道:“美人说的不错,现在去攻打韩信,反而是下策了。不听美人一言,几受亚父所误。” 这一句话把范增气得吐血,大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却听一个女人的,她是韩信的情人啊,当然为韩信说话!你不听我的,早晚毁于女人之手。”一时气急败坏,说话也不留余地了。 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项羽就这么一块心病,偏偏被他揭伤疤,怒火冲天说:“亚父,你年纪大了,说话也越来越糊涂了,还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范增大呼小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堂堂霸王,怎对一个女子言听计从!我是你的亚父,我说话的分量还比不上一个女子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项羽很是不耐烦,咬牙道:“亚父,虞姬的话在在有道理,我这也是对事不对人,你说不过她怎能对我发脾气?我看你是亚父才一直对你隐忍,你自己也要知道分寸,好自为之。” 他早对范增的倚老卖老很是不爽,这时终于说出口来,这一层矛盾就算公开化了。 范增气得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这时,忽报议和的使者回来了。 惊魂未定的使者被传进帐中。 项羽因为不再想掉头去对付韩信,对于议和成功与否也就不在意了,淡淡问:“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使者先望了范增一眼,低头心想,你二人有父子之名,所谓疏不间亲,别一说出来,范增没事,我自己却倒霉了,但又不能不汇报,说:“属下探听到一些新情况,不知当讲不当讲。” 项羽感觉蹊跷,说:“有什么不当讲的,快说,恕你无罪。” 使者这才凑到他耳边,将在汉营的遭遇说了。 项羽听完之后大惊失色,瞪视着范增,冷哼道:“亚父,我到此刻才知,你为什么急着要我掉头去打韩信。” 范增莫名其妙说:“什么意思?” 项羽怒道:“原来你早就勾结了刘邦,眼看刘邦支持不住了,却要我议和,不过是想给刘邦一点喘息之机。” “什么!”范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我勾结刘邦?”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刘邦的罪己诏 使者被命令再把话说一遍,说了之后,范增就傻眼了,大急说:“胡扯,全是胡扯,岂有此理!这摆明了离间之计,陈平是个精细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露出马脚,撤掉饮食不过是故意声张而已,这等伎俩,三岁小儿也瞒不过。” 使者不服说:“他们知道露出马脚,都要将我杀人灭口了,岂会有假?” 范增大叫起来:“这就是敌人的奸诈之处,我去跟他们勾结,图什么,我图什么!” 然而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项羽早就厌烦他了,怀就坏在他经常自恃辈分,不讲循循善诱的技巧,总用教训的口吻触犯项羽,项羽终于忍无可忍,说道:“亚父,我姑且再叫你一声亚父,不是我不讲情面,而是我得顾忌所有人的言论。你年纪也大了,也该清闲清闲了,好好养着身体吧,今后的军情大事,就不必操心了。” 范增心中一凉,语气终于软下来:“羽儿,你真要如此对待老夫……”见项羽阴沉着脸没有反应,就开始绝望了,又望了望龙且,希望龙且帮自己说一声好话。 龙且平时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眼睛一转,瞪视屋顶,只作不见。 反而是虞姬却来替范增说情:“大王,亚父劳苦功高,对你一直忠心无二,是最不可能暗通汉营的人。你不念他的功劳忠心,也要念着你们义父子之情啊。” 范增刚才才对虞姬言语无礼,瞧不起她一个女子,现在却要靠她说情,不由得苦笑,他一股傲气发作,说道:“我范增何许人也,岂需要你这小女子求情。” 项羽本来还有点狠不下心的,见他对虞姬如此无礼,就又怒哼一声。 范增十分委屈,本来是要离间敌人的,不料离间不成,反被离间,心中那叫一个苦,气愤说道:“霸王,你既不信任我,我留在这里,又还有什么意义……我一把年纪了,要死也要死在老家,愿乞骸骨归!” 项羽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脱口道:“准了,亚父也该回去享些清福了。” 这一句彻底让范增死心了,“愿乞骸骨归”本来是他的一句气话,这正像一对情侣闹矛盾,女方说“你不爱我了,我们分手吧。”本以为男方会着急,然后甜言蜜语好好哄一回,不料对方直接说了一声“好。” 这一下可就尴尬了,没有台阶可下了,范增心都凉透了,老脾气又发作,仰天叹道:“我楚国大好的基业,必亡于你一人之手,老夫将来有何面目去地下见你叔父也。” 项羽恼怒之极,哼了一声,甩袖而去,懒得再见他一面。 范增当天晚上就收拾铺盖卷,只身上路。他到了离营三十里的地方,在一个路口驻足等了两天。还存了最后的侥幸,只等项羽回心转意,赔礼道歉之后,再将他接回去。可他极目而望,能看见的只是微风吹拂野草,寒鸦绕树而飞。 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般,范增哭了,重新背上铺盖卷,踏上茫茫归途。 然而他才行出不远,就生了一场大病,背上长了一个大疽,就在路上一命呜呼了。 史上第一饭局“鸿门宴”的策划者,好奇计的范增,就这样凄凉死去。 可悲、可怜亦可叹,范增的结局似乎是注定的,他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不懂项羽是一头顺毛驴,应该顺着他的脾性来,两人犟到一块儿,当然就得出问题。 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反间计,以范增的身死而告终,终归还是汉营胜了。 论容人的气量,项羽输给了刘邦。 论计谋的诡诈,范增输给了陈平。 没有了范增,项羽也失去了半个大脑,他丝毫意识不到从此自己就要开始走下坡路,暗暗还在较劲:范亚父说我一口吃不下刘邦,我就吃给他看。下令加紧攻打荥阳,把荥阳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荥阳岌岌可危,刘邦眼见自己要被项羽活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知道陈平鬼点子多,急招陈平来问计。 陈平琢磨一阵,已有主意:“我有一计,可助汉王脱困,只是这其中有许多不忍之处。” 刘邦大喜道:“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忍不忍的,快快说来。” 陈平应道:“咱们在这儿坚守了一年多了,已到了极限,肯定是守不住了。当务之急,是汉王自己能够脱困,不如使用金蝉脱壳,只要汉王安然无恙,自然可以卷土重来。” 刘邦急说:“荥阳被围得铁桶一般,如何金蝉脱壳?” 陈平沉声说:“得借汉王一件东西。” 刘邦奇问:什么东西? 陈平回答:“头发。” 这时候儒家思想已经大有影响,儒家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弃,简直到了“头可断,头发不能断”的地步,刘邦听说如此,愕然道:“那怎么成?我是汉王,没了头发怎么行?” 陈平惶然道:“所以属下说,有许多不忍之处,臣提这样的主意,真是该死。” 话说回来,刘邦自己却不信儒家那一套,心想还是脑袋比头发重要,就问:“割了头发,就能逃出去?” 陈平点点头,将自己的计策说了。 刘邦反应很大,变色说:“诈降计?让别人假扮了我去东门投降,我自己从西门逃走?叫别人替我去死,寡人于心何忍?再说了,此计倘若不成,诈降的将士们岂不是白白送死,寡人从此贻笑天下?” 陈平解释说:“不然,咱们用女子假扮将士,让她们趁着晚上看不清去投降,敌人一时也分辨不出。项羽虽然残暴,向来对女人还是网开一面的,所以就算失败,也不会死很多人。” 刘邦思忖一阵,说:“倒也可以,那就随便找一人假扮寡人吧。” 陈平却说:“不行,假扮汉王的得用一个男子,而且要相貌与汉王相仿,才能蒙混过关。臣遍观营中,只有纪信将军与汉王容貌气度有几分相似,却要看汉王舍不舍得纪将军了……” 刘邦摇头大呼:“纪信可是寡人的心腹大将,这么久来跟寡人同甘共苦,岂能让他当替死鬼?” “这就是这个计策第二个不忍之处了,属下也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陈平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当初你为了逃命,连一对儿女都能踹下车,又哪里不忍心一个纪信了?又说,“总之,汉王若是同意,明天殿上议事的时候,就请当众割下自己的头发,剩下的事臣来办,汉王什么都不用知道。” 到了第二天殿堂议事的时候,刘邦就发布罪己诏,自责因为当初指挥失当,导致彭城大败,以致于众将士都跟着自己受苦,以此为由,割了自己一大段头发算是罚罪。 众大臣阻止不及,尽皆悚然,还以为汉王体恤将士才至于如此,却不知刘邦另有心机。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多点开花之术 下得朝来,陈平在路上装作撞见纪信,招呼之后就唉声叹气。 纪信不知道他正要算计自己,问道:“陈将军为何叹气?” 陈平一肚子坏主意,却满面忧虑说:“正所谓主忧臣辱,汉王连日忧虑,是臣等无能啊。今天汉王发布罪己诏,那是不忍心怪罪咱们,只好自责,我心实痛。” 纪信也长叹一口气,说:“我也正为荥阳之围发愁啊。” 陈平又说:“我等空食汉碌,却无法为汉王解忧,实在是无地自容啊。想当初,我投奔汉王,旁人都以‘盗嫂受金’在汉王面前中伤于我,汉王却以极大的气量包容于我,给我加爵封赏,信任更比从前,如此明主,实在是千古难遇,眼下我却不知如何报答汉王,空有惆怅。” 纪信还以为他跟自己掏心窝子,也说出肺腑之言:“汉王待我何尝不是恩遇有加!有一次我在战场上受了伤,汉王把他自己的快马让了给我,他自己差点被敌人捉住,我至今感激不尽,恨无报答的机会。” 陈平心中一喜,说:“有一件事,将军恐怕还不知道。” 纪信奇问:“什么事?” 陈平就说:“汉王割掉头发,也有为了纪将军的原因。” 纪信大吃一惊,说道:“这话是怎么说?” 陈平装作失言说:“此事我本不该说,一时口快,将军且当我没有说过吧。” 纪信大急:“那怎么成,你快快说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平叹一口气说:“将军非要听,我说了也无妨。将军十五岁的令郎在咸阳与人争执,失手杀了人,将军可知道?” 纪信惊呼道:“竟有此事!” 陈平编织谎言说:“咱们的汉律,本该杀人偿命,可令郎杀了人,萧丞相不知该如何处理,就把事情汇报给了汉王。汉王因为将军劳苦功高,把这事给压下来了,没有告诉旁人,免得将军忧虑。汉王又不愿坏了律法,因此回复萧丞相,他愿意割掉自己头发,以求赦免了令郎之罪。所以,这一次汉王割了头发,也有这个原因。” 纪信是个忠厚人,信以为真,大叫一声:“苍天啊!汉王竟如此待我。” 陈平坑人不免心中有愧,却也只得狠下心去,说:“汉王待咱们属下如此这般,咱们肝脑涂地也……哎……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为什么汉王却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纪信着急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陈平就等他这句话,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我知道汉王不会同意,所以不说也罢。” 纪信惊奇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陈平一步步诱他上当,就将诈降计说了,又道:“就算汉王同意了,可是谁去诈降呢,谁愿意替汉王去死呢?” 纪信性情中人,听说刘邦肯割头发救自己孩儿,豁出去说道:“当然是我去了,只要能救得汉王,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平却假惺惺吃惊道:“万万不可,你可是汉王的左膀右臂,岂能让你去送死!” 纪信打定了主意,说道:“我这条老命,能救得汉王也值了。我这就找汉王说去。” 陈平见苦肉计成功,心中一喜,又因为利用了纪信这样忠诚热血之人,心中愧疚,又赶紧将他拦住说:“将军高义真是感人肺腑,在下佩服不已。就算如此,将军见到汉王,万万不可提令郎之事,这事只有我知道,汉王知道我告诉了你,一定会治我的罪的。”他编造的谎言,自然不敢声张开了。 纪信答应了,转身就去找刘邦,死活要帮刘邦当替身去诈降。 刘邦也就知道陈平的计策奏效了,要牺牲纪信这样忠心耿耿的大臣,不禁感伤,表示会帮他照顾妻儿后,终于还是答应了。 这天晚上,纪信装扮成刘邦,带了一千娘子军假扮的士兵,出东门诈降。 楚兵一开始还以为刘邦要突围,围上来听说刘邦是要投降的,就都欢呼起来,令人火速报告项羽。诈降的人不让楚兵靠近,是以也没人能瞧出刘邦的真假,更何况大部分楚兵根本没见过刘邦长什么样子。 得到消息后,项羽从数十里外的兵营兴高采烈赶来“受降”,仔细一看,发现这个汉王跟自己的结拜兄弟长得有点不一样,这才知道上当,怒火冲天:“刘邦现在在哪里?” 纪信大笑道:“汉王早就到关中了。” 项羽也就知道他旨在吸引注意力,给刘邦创造机会逃走,再听说西门果然有汉军已经突围,只怕刘邦真的已经逃出生天,眼中冒火:“你就不怕死吗?” 纪信视死如归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怕?你这莽夫,早晚为汉王所擒。” 项羽恼怒之极,将他活活烧死之后,令人火速追击刘邦。 此时的刘邦果然已从西门逃走,他让一支军队假扮了百姓,自己与诸多大臣混在其中,以“项羽爱屠城,百姓要逃命”为由,蒙混楚军,涌出西门,未免楚军阻截,又让另外一支军队从西门突围,这样楚军只顾着阻挡突围的汉军,竟让他顺利溜了。他又不断变幻逃跑的方向,使出许多障眼法,终于甩开了楚军的追击。 靠了陈平的计策,总算是飞出了项羽的手掌心。陈平有没有坑死义帝不知道,但他坑死了范增,又坑死了纪信,毒士之名,果然比之贾诩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邦虽然逃了,却不舍得放弃荥阳,留下了周苛、枞公、韩王信还有魏豹守城。魏豹被送来荥阳之后,刘邦看在以前跟他私交不错的份上,还是重用了他。然而,周苛和枞公却认为魏豹反复无常,说不定就暗通项羽去了,因此三下五除二,就把魏豹给宰了。 可怜魏豹,本以为是天选之子,将来诸侯共主,结果皇冠没戴上,戴了顶绿帽,最后连戴绿帽的脑袋也给弄丢了。 项羽猛攻荥阳几次,有周苛和枞公坚守,居然没有打下来,他恨恨之下改变策略,掉过头去把荥阳后面的成皋给打下来了。 失去成皋的支撑之后,荥阳已是摇摇欲坠。当初刘邦花了不少心血打造荥阳、成皋之间的战线,只怕这一道战线一丢,项羽很快攻入关中,不禁恐慌。 这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叫做辕生的家伙,忽然提醒他:“汉王,你难道忘了当初韩信大将军交代的话吗?” 刘邦茫然道:“什么话?” 辕生回答说:“韩信大将军说了,如果咱们实在抵挡不住项羽,那就要想办法拉长战线,分割项羽的兵力,那样项羽就无法集中兵力进行单点突破了。” 这话可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刘邦拍着脑门大呼:“寡人怎么把大将军如此重要的嘱咐给忘了,你说,咱们如何拉长战线?” 辕生也对形势了如指掌,说道:“咱们出武关,到南阳郡吸引项羽的注意力,到了南郡前线,正好可以让英布将军去收集他在九江郡的旧部,这样咱们不就又添一支生力军么?等项羽来了,咱们却坚壁不出,这样就缓解了荥阳和成皋之间的压力。同时联合彭越将军,让他去骚扰楚国后方,又让韩信大将军收河北赵兵,攻打齐国。这样一来,项羽到处都要救火,头就大了。那时,咱们缓过劲来,再与项羽决战,何愁不胜?” 刘邦顿时振奋,赞叹不已:“妙也,韩信、英布、彭越,一下把这三人都用上了,也正应了子房的‘下邑画策’。” 随后张良也大为赞同这个计划,说道:“项羽奉行个人英雄主义,有如一头独狼,来来去去都是他一个人在打仗,没了他,楚军就玩不转了。咱们却不一样,咱们得力的人多,靠的是团队,正面硬拼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可以分开行事啊,给他来个多点开花,他项羽总是分身乏术,顾此失彼。这也叫做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得到张良的首肯,计划的可行性就没有问题了,刘邦更加放心了,幸亏自己不拘一格挑选人才,像辕生这种家伙,平时为人小心谨慎,言语不多,关键时刻却也能发挥大用。 说干就干,刘邦带着英布、张良、陈平等人,出武关,下南阳郡,驻兵在靠近楚国边境的叶县、宛县一带,并让英布去收集九江兵马。 项羽果然被牵着鼻子走,听说刘邦在宛县,忍不住了,带大军来围剿,留下大将终公守卫刚打下来的成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刘邦偷兵符 , 然而刘邦坚守不出,项羽有力没处使,只气得暴跳如雷。 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刘邦下口,就又听说有人偷自己的老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后面挠他屁股的,正是彭越。此时彭越已深入楚国后方,攻打楚军粮草转运的枢纽下邳,大破楚兵,斩杀大将薛公。 项羽怒不可遏,掉转大军,来捉拿彭越。 而彭越作为游击战鼻祖,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充分展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策略精髓,项羽一来他就跑,项羽一退他再来,搞得项羽头冒青烟。 得到彭越策应,将项羽调虎离山之后,刘邦又赶回了成皋,大败楚军,杀掉终公,夺回了成皋。 项羽听说成皋又丢了,顾不得彭越,又赶回来捉拿刘邦。 这一个月以来,项羽疲于奔命,带着几万大军从荥阳到宛县,从宛县到下邳,从下邳再到荥阳,在楚国的地盘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内切直角三角形,什么也没干成,光跑路了,反倒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成皋丢了,真叫一个被玩得团团转。他怒冲天际,终于爆发出超强战斗力来,一举拔掉了荥阳。 周苛、枞公、韩王信全部被俘,周苛在汉军中威望甚高,项羽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劝降他,许诺给他三万户,结果周苛宁死不屈,项羽一怒之下就将他煮了,同样被煮的还有枞公。韩王信气节差了一点,选择投降活了下来。 打下了荥阳,项羽一鼓作气要灭成皋。 荥阳、成皋丢掉其中一个,另外一个都独木难支,刘邦在楚军合围之前,急急忙忙跳出包围圈,打仗他是经常吃瘪,逃跑技能却早已点满。退到巩县后,看着自己的大军被打得零零散散,就剩下数千人马,刘邦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士兵都鸟兽散了,还怎么跟项羽打? 难道又等着萧何在关中变戏法,给自己送来兵源?上一次彭城大败之后,萧何可是把十三岁小孩、六十岁老翁都给自己送来了,这一次总不能全送些女人来吧? 这时候,还是卢绾提醒了他:“汉王,韩信那儿不是有现成的大军么?” 刘邦再次如梦初醒,连连称妙,早就担心韩信翅膀硬了,不听使唤,现在他又练熟了一支军队,此时不夺军更待何时?只是如何夺法,却是一件难事。 卢绾表示,强行命令韩信交出军队就可以了。 刘邦却知道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韩信已经有了跟自己翻脸的胆量和资本,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己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反倒是自己要看他的脸色了,他要不听话,自己一点辙都没有,前去强收兵权无非三种结果: 第一种:韩信听话,仍把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己当主子,这当然最好。 第二种:韩信当场翻脸,把自己软禁起来当一个傀儡,他自己呼风唤雨。 第三种:韩信猜到自己会去,来一手阴的,假扮楚军半路伏击自己,干掉了自己,他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这样一看,前去夺军风险极大,刘邦左思右想,决定剑走偏锋,明着来不行,那就来暗的,不声不响偷过来不就行了么?他提出一个偷字,只把卢绾等人惊掉了下巴。 刘邦心意已决,就只带着夏侯婴,驾一辆马车,径直前往小修武的韩信军营。这天早上,他谎称是汉营使者,奔入大营,趁着韩信还在睡大觉,成功从韩信营帐中将印信兵符给偷了。 韩信正睡得迷迷糊糊,张敖闯进帐来,慌道:“大将军,不好了!” 伸了一个懒腰,韩信懒洋洋坐起来问:“怎么了?” 张敖急道:“汉王……汉王把将军的兵符给收走了……” 韩信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心想刘邦吃了大败仗,果然来夺兵了,也不以为意,说道:“咱们都是汉王的臣子,兵权本来就是汉王给的,汉 王当然是想拿回去就拿回去,有什么好不好的?” 张敖有点无语说:“可汉王是用偷的……他是不是不信任咱们了?” 韩信打着哈欠说:“你想多了,汉王从我寝帐中拿走了兵符,他要是不信任咱们,只怕趁我睡觉早把我脑袋取下来了。不过是前方战事不利,因此增援而已。” 张敖愣愣地道:“汉王怎么就可以不经通报,径直闯入你的帐中,把兵符取走?” 韩信心想我这帐外一半的侍卫都是当初刘邦特意派来的,他当然是想进来就进来,当下也懒得解释,只道:“汉王到哪儿难道还需要通报么,他现在在哪儿呢?” 张敖回答说:“正在大营外面调兵遣将。” 韩信就穿衣服起来说:“走,咱们听候汉王差遣去。” 来到营外,只见刘邦已在张耳陪同下,用兵符调集了数万人马,要准备带走,韩信就上前参拜:“不知汉王驾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刘邦有兵权在手,又知道张耳是忠心自己的,心中不慌,睨着他道:“大将军,见你睡得正香,寡人没忍心叫醒你,自己拿了你的兵符来调兵遣将了,没问题吧?” 韩信恭恭敬敬说:“全军将士本来就是汉王的兵马,时刻听候汉王差遣,正如我韩信一般。” “大将军兵锋扫荡,轻而易举平定了北方,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把你当做了神仙一般,这让寡人也很是欣慰。”刘邦说了一点场面话,语气一变,又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是寡人身边那些将领,全是饭桶,总是吃败仗,哪像大将军,天天喝酒睡大觉,就把一众诸侯打得服服帖帖,好生逍遥自在。”他在前面各种挨项羽的揍,见韩信不来支援不说,还在后面睡大觉,心中好不有气。 韩信听出他责备的意思,忙道:“大王,那蒲将军总是在黄河边晃荡,臣只能在这儿盯着他,臣心中时时刻刻都关心着荥阳战况,也是刚知道荥阳丢了,好在汉王无恙,臣等才放下心来,臣随时听候汉王差遣。” 刘邦也就不客气说:“你的这些兵马归我了,你自己再去招募其他地方的兵马攻打齐国。” “遵汉王命,就请汉王带了他们去打败项羽复仇。”韩信转向张敖说,“这个月士兵们的饷钱还没发吧?去,把库房里的钱币拉出来,发给将士们,士兵们也辛苦了,这一个月的饷钱给他们加一倍。” 刘邦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心想好你个韩信,当着老子的面收买人心,你以为这样将来他们就都会效忠于你?将来老子要你的好看! 不多时,张敖带人将饷钱拉了上来,就交给几位将领,让他们下去了,分发给士兵。 韩信这才向着全军大声道:“你们记住,天下终将归于汉王,你们都是大汉的将士,是汉王的将士,今后你们不跟我韩信,而跟随汉王作战,更是莫大的福分。你们要勇往直前,奋力杀敌,为汉王效力。今日多出来的饷钱,是汉王的一片心意,体恤将士们,犒劳将士们的,你们要感恩听命于汉王,都记住了没有!” 将士们都齐声欢呼:“汉王万岁,多谢汉王恩典!我等誓死效忠汉王!” 刘邦立刻转怒为喜,万万想不到韩信这一手是给自己卖好的,这小子果然懂事!脸上乐出花来了,连连点头,握住韩信的手,又把兵符交还给他,说道:“今后你永远是寡人的大将军,寡人不会亏待你的。” 韩信投桃报李说:“臣来日一定攻下齐国,再灭楚国,不让汉王失望。” 刘邦关心问:“你的人马,够打齐国么?” 韩信心想我哪次不是以少胜多,未免显得过于嚣张,谦虚说:“大不了臣再招募一些军队,汉王要臣拿下齐国,臣说什么也要拿下齐国,以报汉王重恩。” 刘邦听他话说得也好听,更加喜欢,想了想说:“可是你的兵马不够,这样吧,我让郦食其先去劝降齐国,如若不成,你再出手不迟。” 韩信也不多说,应道:“如此甚好,臣领命。” 嘱咐张耳巡视赵地,好好巩固革命果实之后,刘邦就然后高高兴兴带着这一支常胜大军去了,连同许多大将,包括灌婴都带走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齐国危矣 有了这一支精兵,刘邦心态瞬间膨胀了,听说成皋已然丢了,就想要渡过黄河,直接跟项羽干仗,一雪前耻。 这时候,又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跳出来,制止他的不理智,要说刘邦身边的贵人真多,总有人在关键时刻给他提宝贵意见,这一次是一个身份极其低微的侍卫,侍卫叫做郑忠,说道:“大王,楚军锋芒正盛,不能直接跟他们打啊。不如仍旧按照前面对付项羽的牵制之策,派人去楚军后面挠他,断他粮草。” 刘邦冷静下来,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在采纳意见的方面果然是有过人之处,连一个区区侍卫的话也听。何况之前三路带兵,让项羽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策略果然还是大有妙用的,于是他就分兵,和一支派出卢绾和刘贾带着两万步兵去骚扰楚国后方,一支派灌婴率领郎中骑兵去跟彭越会合,继续开展游击战。 这个计策也的确屡试不爽,楚国后方根本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将,很快被两支汉军联合彭越打得千疮百孔,楚军粮道都被断了。 当然了,楚国后方之所以像一个花园谁想进都可以进,也是因为楚地一马平川,实在是易攻难守。项羽当初分封天下,放着险要的关中不要,非要富贵还乡归楚国,实在是一个大失策,终归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项羽见到后方又炸锅了,头疼不已,暗骂自己的手下都是废物,没一个堪用的家伙,哪哪都要自己亲自去解决。他却没意识到这都是他自己任人唯亲,把能人都逼走了,自己作出来的。 环顾自己的手下,钟离昧要守荥阳,季布虽勇,战场上不够机变,只能当副将,而派龙且回去的话,一个人未必应付得了他们几路拉扯,只能自己带着几个大将一起回去了。 然后,他又赶回去救火,临行前任命原三秦王的司马欣和曹咎守成皋,嘱咐说:“你们只管守住成皋,不要出战,我十五天以内必然搞定彭越,之后就没有你们的责任了。” 成皋实在是太重要了,是刘邦防守关中的桥头堡,万万丢不得,丢了第一次,不能再丢第二次。司马欣和曹咎都曾是项梁的恩人,与项家关系匪浅,项羽也就把他们当做心腹,给以莫大的信任。 项羽带兵回去了,先收复了陈留,跟着攻打被彭越军队占领的外黄,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外黄打下来。他一怒之下,就要屠城,即使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城池。 这时候,他被一个十三岁少年羞辱了,少年是县令门客,说道:“彭越占领了外黄,咱们不得已投降,只等着大王来救我们,可大王一来就要把咱们都杀了,我们可都是大王的子民,楚国人都会寒心的。我们死了不足惜,其他被彭越占领的城池只怕就只有用命来反抗大王了。大王却图什么?” 项羽想想自己的见识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儿,气得想煮人,但见一个孩子居然不怕死,不禁惭愧,这才作罢。 对外黄开恩之后,其他被彭越占领的地方又都望风归顺了,没归顺的也被项羽轻松拿下。项羽毕竟是项羽,有放狂言的资格,说十五天搞定彭越就十五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搞定彭越。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游击战的威力,灌婴和彭越见到项羽来了,就一个往南跑,一个往北跑,一路仍在攻城略地。 项羽没有分身术,只有南下来追灌婴。这时,彭越又掉转身来,杀一个回马枪,打下昌邑附近一大片地盘,并运送大批粮食给刘邦。这一番机动作战,可算是磨掉项羽半条老命,气得他嗷嗷大叫,这一场名留青史的游击战,史称“彭越挠楚。” 项羽到处被放风筝,谁也逮不住,很是头大,他后方还没搞定,前方一个晴天霹雳就来了:成皋又丢了! 原来司马欣和曹咎忠心归忠心,定力却是不够,在汉军三番四次的辱骂挑战下,憋不住了,向汉军发动攻击,不料被汉军引诱过河,来了一个半渡而击,吃了一个大败仗。 二人菜归菜,血性还是有的,知道没脸见项羽,双双自刎。 成皋争夺战还是输了,项羽感觉心很累,直到此刻忽然明白了亚父范增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范增还在的时候,主动权都在他手上,范增一走,他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了。 项羽顾不得彭越,挥军再次西行,又来争夺成皋。 这时,刘邦本来正在围攻荥阳,见到项羽回来了,马上把军队撤回附近的广武。没多久,项羽也把大军开到广武,进行新一轮的对峙,这就是楚汉争霸继荥阳对峙之后的第二个阶段:广武对峙。 这期间,刘邦也没闲着,按照计划派出郦食其出使齐国,进行招降。 齐国这一边,田横先让旁人接待了郦食其,将他安顿在客馆中,自己却不跟他见面,先来见田广,计较在先说:“郦食其一定是来劝降的,大王是何主意?” 田广齐王当得好好的,哼一声道:“本王何必看刘邦的脸色,降什么降,岂有此理!” 田横却知道齐国是不能独善其身的,说道:“楚汉争霸,战火早晚烧到咱们头上,韩信已经在计划攻打咱们了,齐国不能偏安,得早做打算。” 田广的志向就想当一个享乐的齐王,谈一口气说:“大将军以为该当如何?” 田横很艰难地说道:“咱们的实力不足,只怕总得选边站。” “那又站那边呢?”田广也不得不认清现实,又说,“项羽跟咱们苦大仇深的,那就投降刘邦么?” 田横却摇了摇头:“不可投降刘邦。我善于相人,曾在咸阳见过他一面,知道此人面善心狠,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不可信也。” 田广奇道:“他不是喜欢约法三章么?百姓不都说他是仁君么?大将军为何说他心狠?” 田横说道:“刘邦是仁君不错,可那是对平民百姓,对威胁到他的人他可不会手软。他是一头恶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话说回来,又岂止是刘邦,成大事者皆有虎狼之性。再说了,古往今来,但凡投降的王侯将相又有多少有好下场?” 田广深深点头:“如此说来,咱们该怎么办?” 田横早有计较,说道:“如今争霸天下的,还有一人,正是韩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投降刘邦不如投降韩信。” 田广皱眉不解道:“韩信是汉臣,投降韩信等于投降刘邦,那又有什么区别?” 田横摇头说:“大有区别,韩信可不仅仅是汉臣这么简单,他完全有独霸一方的条件和本事。方今天下势力,除了我齐国,就是韩信、刘邦、项羽,项羽只是个莽夫,终难争夺天下。依我看来,这天下最终的归宿,不是韩信就是刘邦。” 田广不以为然说:“就算韩信跟刘邦翻脸,你怎知他们谁会赢?” 田横深知韩信的能耐,毫不怀疑说:“当然是韩信更胜一筹,所以啊,咱们最好的策略是逼得韩信反了刘邦,帮助韩信坐拥天下,以韩信容人的气量,咱们或许可以守住齐国的基业。” 田广又问:“你觉得韩信就能比刘邦容得咱们?” “当然,韩信自己的本事就无人能及,他根本不用忌惮旁人。何况他又那么年轻,熬也把咱们熬死了。而刘邦却不一样,他已经垂垂老矣,一旦驾崩,岂容咱们留下来威胁他子孙后代?”田横分析到这里,顿了一顿,又说,“就算韩信不跟刘邦反目,咱们现在投降他,不也等于投降了刘邦?因此只有好处,并无坏处。只是有一点,得赶在郦食其开口之前去向韩信投诚,否则郦食其一开口,咱们再这么干,就等于直接得罪了刘邦,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我才先稳住郦食其,来见大王。” 他一心想要投降韩信而不是刘邦,自然也有因为跟韩信同为墨家这一层关系。 田广却怅然道:“可我不能投降韩信。” 田横费了半天唇舌,不解道:“那是为何?” 田广沮丧道:“韩信不会饶了我的,因为我跟他有私仇。” 田横并不知情,急问:“私仇,什么私仇?” 田广就难以启齿地将当初与柏直一起去追杀韩信,将那一对姐妹花虐杀一事说了。 这一下可把田横噎个半死,他大惊失色,脊背一凉,顿足大急说:“天呐,韩信此人就有一个特点,尤其爱护女子,谁要杀害无辜女子,他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杀害他亲近的女子。若如此,我齐国休矣!” 田广却气性上来,哼一声说:“他韩信又有何了不起,怕他何来?不如投降刘邦,我看他又能拿我们怎样。” 田横知道其他事情上得罪韩信还好说,这件事却是无法挽回,韩信必然报复,也只能摇头叹息,说道:“咱们也只能如此苟延残喘了,韩信必来攻打咱们,一定要加强戒备。” 田广傲然道:“我在历下驻扎二十万大军,他敢来就是送命。” 田横却很绝望,二十万大军在韩信面前只如同草芥,想想当初陈余的二十万大军,一个早上就灰飞烟灭了。 田广决定投降刘邦之后,才召见郦食其,双方很快达成投降的约定。 郦食其不知道对方是害怕韩信才投降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立了功,喜之不尽,赶紧命手下向刘邦发送捷报,自己待在齐国与田广饮酒高会,算是庆祝胜利。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悲哉郦食其 很快,田广投降的消息就传到韩信跟前。 这时候的韩信已经调集了五万大军,正在伐齐的路上,都已到了齐国边境的平原地区。 手下大将就都来劝他回去,齐国都投降了,当然是用不着打了。韩信却是铁了心要灭齐国,不仅仅是因为历史如此,更因为田广在自己的死亡黑名单上面,不报仇誓不为人。但表面上也得顺应一下众人,假装同意了大家的劝说,却不回兵,就地驻扎。 他在等一个人,果然,十多天之后,那一个叫做蒯彻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蒯彻是一个辩士,早已名闻天下。当初陈胜让武臣北上攻打旧赵之地,蒯彻曾帮助武臣游说范阳县令投降成功,然后又建议武臣以超规格优待范阳县令,用黄盖朱轮的豪华车子载着范阳县令去每座城池前转悠,表示投降了,荣华富贵不可限量,果然许多城池纷纷投降。就用这一条计策,帮助武臣兵不血刃轻松拿下了旧赵之地。 后来赵国又开始大乱,旧主子武臣被杀,蒯彻为了避祸,隐居在齐国边境。 他听说韩信把大军摆在这里,对齐国欲攻又止,就前来游说,说:“大将军奉命攻齐,却为何停止不前了呢?” 韩信将他奉为上宾,回答说:“当然是因为齐国已经投降,没有理由再攻打了。” 蒯彻见他把大军驻扎在这里,不肯回头,就知道他在犹豫,呵呵一笑说:“不然,汉王让郦食其去说降,可又没有让大将军你退兵啊,郦食其有他的任务,你有你的任务,怎么能不打了呢?你管郦食其做什么?郦食其之所以能够劝降成功,还不是因为大将军你大兵压境,说到底还是你大将军的功劳啊。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说郦食其只是一个文人,一条舌头就劝降齐国七十多座城池,功劳在你大将军之上,你要把这最大的功劳拱手让给一个腐儒么?” 韩信心想你这激将法倒是来得厉害,沉声不答。 蒯彻继续劝说:“大将军啊,你现在已经灭了魏、代、赵,降服了燕国,如能再能灭了齐国,将来还能灭了楚国,你想想,一人灭六国,那是怎样的旷世功勋,古往今来,就算白起也比不上将军的战功啊。如果今天放过了齐国,将来至多也不过叫做一人灭五国,听上去岂不总是少了一点意思?” 韩信微微一笑,反问:“先生与我非亲非故,游说于我,却不知出于何心也?” 蒯彻笑道:“不为别的,只为早点止息战争,天下太平也。” 韩信拜谢:“先生所言极是,我早闻先生之名,今日幸得拜会,先生心怀天下,小生敬佩不已。” 蒯彻急切道:“那么老身的话,将军可听否?” 韩信心想你说这么一大堆话,将来刘邦怪罪下来,还不是我自己的责任么?心中早有计较,说道:“齐国我是要打的,不过,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齐国暗通楚国,要对汉王不利。” 蒯彻愕然,说道:“当真有此事?” 韩信煞有介事说:“我在齐国安插了细作,据传回来的情报说,齐国集结大军,要准备南下策应项羽,偷袭汉王,他们表面上投降,是为了让咱们放松警惕。投降是假,偷袭是真。所以我不得不出手。” 他这么一说,本来是主观上要攻齐,一下子变成了客观上不得不打,把自己的责任全推给齐国了,将来在刘邦面前,自然就好交代得多了。 蒯彻鉴貌辨色,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心领神会之下,哈哈大笑:还是你韩信奸诈,这种借口你也想得出来,原来你早就想打,权当我跟你演双簧了。 韩信也是嘿嘿直笑,心想历史上对你蒯彻的评价是“蒯彻一说,覆郦骄韩,田横颠沛,三雄是败”,意思是你蒯彻这几句话,害得我韩信、郦食其、田横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你这一张嘴也是真厉害啊。 众大将听说要攻打齐国,而且有了这一个正当的出兵理由,在刘邦面前不必担干系,都跃跃欲试起来。这些悍将们,谁又不想多捞功劳呢?要知道,跟着韩信大将军打仗,几乎可以躺赢,稳赚不赔的买卖,谁又不乐意? 韩信点起大军,渡过平原渡口,向齐国火速进兵,一边派人报告消息给刘邦,虽然是先斩后奏,好歹还是奏了的。 刘邦得到消息,心中恼怒,齐国都投降了,你韩信非要多生事端!但拿韩信也没什么办法,无奈只得默认了,而且还得表示支持,于是命令曹参和灌婴前去支援,用武力拿下齐国,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打服的齐国总比说服的齐国听话,何况韩信出手,十拿九稳,只是可惜了郦食其。 这一边,韩信大军以迅雷之势已经开到齐国历下城。 历下城的二十万大军,先得到田横的密令,以“已经投降,不必设防”为借口,假装退兵,其实是给韩信设了一个包围圈。 然而韩信早防着这一手,他打仗有三大原则:防断粮,防火攻,防包围,古代战争的大败,通常是因为这三个因素,因此他在这三方面下了足够的功夫,岂会轻易上当? 他利用疑兵假装进入包围圈,却绕到齐军后面进行偷袭,一举击溃历下城二十万大军,活捉主将华无伤。 这二十万齐国大军,简直比陈余的二十万大军还不禁打,韩信轻松解决他们之后,一路马不停蹄,攻城略地,在得到曹参、灌婴的支援后,兵威更盛,所到之处望风披靡,于是他气吞万里喊出了凯撒大帝那一句名言:“我来了,我见到了,我征服了!” 事实确实如此,他这一把锋锐的利剑,齐国的宵小之辈没人能够抵挡得住。 他打得太快,以致于攻破历下城二十万大军的时候,临淄城都还没听到他出兵的消息。 这时候,齐王田广还在王宫中歌舞升平,郦食其也陪在一旁饮酒作乐。郦食其不知道就要倒霉了,还沉浸在喜悦中:我作为说客,别人都夸我是苏秦张仪,我也自以为口才无双,然而投奔汉王之后,第一次自告奋勇要去说服陈留县令就哑火了,把人家脑袋割了才让汉王打下陈留;第二次踌躇满志去说服魏豹,结果也是夹着尾巴回来了;好不容易提了一个分封六国后裔的“良策”,却被张良否了个哑口无言,变成了“亡国之策”,实在是颜面扫地,搞得我在汉王面前,都不敢说话了。今天终于时来运转,说服了齐国,叫我立下一个大功劳,回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凭这等功劳,捞一个侯爵当当,不在话下。 他正沉浸在今后荣华富贵不可限量的美好想象中,消息传来,韩信大破历下城二十万兵马。 郦食其手中的酒杯哐当掉在地上,脸瞬间就绿了:“什么,韩信攻打齐国!他来了?” 田广的脸白得像僵尸,知道韩信会来,却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快,二十万大军转眼间就没了,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只好拿郦食其泄愤,怒骂道:“好你个老东西,你来劝降,故意使咱们放松警惕,却让韩信胯夫对咱们出手偷袭,好不阴险!” 郦食其直喊冤,大呼道:“我没有,那胯夫是要害我,他是要害我啊!我要真跟他勾结,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等着被你们杀么?有误会,一定有误会啊!” 田广大怒道:“什么误会,他韩信都快打到临淄了,还能有假?” 郦食其慌忙道:“让我去劝说他,叫他退兵。” 田广冷笑道:“你这是想逃,把我当傻子么?” 郦食其无话可说,仰天大呼:“苍天啊,我什么要这样对我!韩信胯夫,何敢如此?” “来人啊,把这个老家伙给我扔进油锅!”田广大概也被项羽传染了爱煮人的毛病。 郦食其这辈子靠的就是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这时候还企图用舌头挣扎一下,叫道:“圣君不杀人,圣君诛心!” 田广的回答却叫他绝望:“圣君不光诛心,还要杀人。” 于是郦食其就被煮了,他一生为了证明自己是苏秦张仪,四处奔走鼓动唇舌,结果至死都是差强人意,终于以白给的下场让人记住了。 这时候,田横听到消息,急来见田广,见郦食其已被处死,叹气不迭。 田广拿郦食其泄愤之后,仍然郁闷不已,向田横说道:“韩信很快就会兵临临淄,如今咱们怎么办?” 田横自思不是韩信对手,说道:“韩信来势凶猛,应该避其锋芒,临淄城是保不住了,咱们分两路逃吧,至少不会被他一锅端,等调集了更多兵马,再跟他拼死一战。” 田广不放心道:“如果还是打他不过呢?” 田横知道十万火急,顾不得面子问题了,说道:“咱们可以向楚霸王项羽求救,这齐国也是他楚国的后花园,唇亡齿寒的道理项羽不会不懂,他一定会救咱们的。” 田广想到项羽这个仇人,就心生恐惧:“这不是引狼入室吗?项羽之前在咱们这儿烧杀抢掠,干过多少坏事,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之前我们本来是跟项羽讲和了,前不久又投降了刘邦,这时候无路可走了又去找他,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田横无奈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事态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田广此时悔不当初,不该跟着柏直一起去追杀韩信,害死那两个姐妹花,导致齐国大难。当下只好听从田横的建议,分头逃窜,自己带着大军往东逃到高密,让田横往南逃往博阳,一面求救项羽。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尔虞我诈 这一边,韩信很快就打到临淄,临淄城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临淄。 韩信就兵分三路,自己带一支军去追田广,让灌婴去追田横,让曹参去平定身后还没有被攻下来的城池,以巩固战果。 他追到高密,将田广围在城中,正想攻城活捉田广,蒯彻又暗中建议说:“大将军不用着急,可以留着慢慢打,这对大将军有好处……” 韩信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是养寇自重的意思,倘若一下子把齐国全部打下来了,北方全部平定,自己少了用武之地,刘邦就要慢慢收回自己手中的权力了,慢慢打,就可以留出足够的时间壮大自己,甚至可以把齐国变成自己的基本盘,当下只是笑笑不说话。 蒯彻还嫌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又说:“这齐国向来是天下最为富饶之地……” 韩信立刻摇摇手,打断了他的说话,暗想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早日天下太平,却处处为我私人的利益着想,到底是何居心?他一时也不问,只道:“先生此言很危险啊,给人听去了大大不妙……想起来,当初乐毅攻打齐国,最后只剩下莒和即墨两座孤城,打了三年,没有打下来,最后中了谗言,被临阵换将,又被田单给翻盘了,我可不想重蹈乐毅的覆辙啊。” 蒯彻还想再劝,又怕急了适得其反,就说:“大将军聪明过人,我相信大将军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韩信也知道田广逃不出自己手掌心,也就稍微顺着一点他的意思,说道:“所谓擒贼擒王,可是现在光擒了一个田广,齐国也不会投降,还有一个田横呢。不如围点打援,多消灭一点齐国的有生力量,是为上策。” 蒯彻大喜赞叹道:“此果然乃是妙计。” 接下来一段时间,韩信就对田广围而不攻,谁来救就揍谁,到得后来,已经没人敢来救田广了。这期间,其他两路的汉军也是捷报连连,灌婴一路追袭,打败了田横,斩杀他的一员大将田吸,将田横围困在了博阳。而曹参更是横扫整个济北郡,减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田广缩在高密城中,见到汉军势不可挡,齐国都快被汉军的赤旗插遍了,自己也快要坚持不住了,天天胆战心惊,望穿秋水,只盼项羽的救兵到来。 听到齐国都快灭了,项羽果然也很着急,这时他就后悔没有听范增的话先消灭韩信了,他立刻召来龙且,要他去抵挡韩信,说道:“我把楚国一大半的精锐都交给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务必要干掉韩信。” 龙且却不把韩信放在眼里,昂然说道:“大王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懂韩信了,他不过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而已,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见了我这头猛虎,他还不得乖乖跪下。三个月之内,我保证把韩信的头颅献给大王。” 项羽自从失去范增之后,慢慢变得谨慎了,听见龙且如此托大,就有点不放心,但如果龙且都不管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能好好叮嘱一番之后,放龙且去了。 于是,龙且带着二十万楚国精锐,以周兰为副将,开赴高密,救援齐国。 汉军将领们听说龙且带着二十万虎狼之师前来,都不禁恐惧。 韩信却不慌不忙,呵呵大笑说:“又是二十万大军,陈余的二十万大军,华无伤的二十万大军都被我吃了,我专打二十万大军,他们却还敢来。在我眼里,他们这哪里是二十万大军,那是二十万经验宝宝,这一下又得升好几级。” 众大将早就对这位大将军时不时的古怪言语见怪不怪了,听韩信胸有成竹,这才稍微安心。 韩信嘴上狂妄,心中也不敢轻敌,说道:“咱们先退到潍水西边去,避其锋芒,再派人去把曹参和灌婴都叫回来。咱们战略上得藐视敌人,这叫灭敌人威风长自己志气,但战术上还得重视敌人,这叫有备无患。” 众将点头称是,又问:“那到底要如何破敌呢?” 韩信心想我要水淹龙且,天机不可泄露,只说道:“龙且此人高傲自大,到时候给他送一些珠宝过去,多送一点也不妨,反正最后他还得还回来。” 众将不解问:“咱们是要跟他打仗啊,送他礼物算怎么回事?以什么理由送呢?” 韩信笑道:“理由好找啊,我跟他也算旧相识了,送点礼物有什么打紧。而且我听说他刚娶了一房小妾,就当是贺礼也无不可。送礼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要知道,田广此人小肚鸡肠,他知道了我在向龙且示好,他就会怀疑我们有没有私下达成什么交易,那样他就不能完全信任龙且,这也是离间计啊。” 众将称妙之后,韩信又说:“再以我的口吻写一封信,措辞要尽量谦卑一点,这叫骄兵之计。” 众将齐呼:“大将军高明。”然而对于龙且这样声明显赫的猛将还是惴惴不安。 过得几日,龙且带着大军已来到高密,就驻扎在城外,护卫田广。 这时,就有幕僚向他建议,说道:“韩信打下齐国许多城池,但不得人心,利在急战。咱们不如深沟高垒,不与他交战,被他占领的城池听说咱们来救,一定会再次反叛韩信的。这样一来,韩信就会断了粮草供应,他一定会逃跑,咱们再断他后路,定然大获全胜,说不定啊,不用咱们攻打,他自己就投降了。” 龙且正好收到韩信使者送来的珠宝,大笑道:“看见没有,他给我送东西来了,说明他已经心虚了,想讨好我将来留一条退路,我正要给他来一个下马威,岂能深沟高垒不出战?” 幕僚劝说道:“韩信奸诈无比,当心他有诈谋啊。” 龙且翻看韩信那一封措辞十分谦卑的信,又笑道:“这小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在信里说,只配给我提鞋,还说能跟我交手,输了也是荣幸,这小子就差求饶了,就差求饶了,哈哈哈!” 幕僚又提醒道:“韩信奸诈无比,当心他有诈谋啊。” 龙且摇头说:“他说得也没错啊,他当初只是楚霸王身边的一只看门狗,老子坐着,他得站着,老子上马,他得给我拉缰,老子撒尿,他得给我捧夜壶,他见到我啊,就像老鼠见到猫,现在吓到潍水西边去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有二十万大军,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他,当初楚霸王非要给我这么多人,其实我就有五万人,消灭他韩信,也不费吹灰之力。” 幕僚见他如此狂妄,不禁有些冷汗,又说:“当初陈余没有听信李左车的,以致于大败,微臣所言,正是当初李左车的万全之策,还望将军三思啊!” 龙且冷笑道:“我千里迢迢而来,不显一显威风岂不叫人小看?再说了,霸王分封有功之臣,向来是打下哪儿封哪儿,我要是能拿下韩信,将来霸王不得把一半的齐地封给我?我要是等着韩信自己来投降,那算是什么功劳?更何况,我这次来只为尽快取韩信人头回去给霸王交差,现在来了却不攻打,岂不是有负霸王所托?我还要赶回去帮助霸王灭刘邦呢。” 幕僚也就无言以对了,说道:“就算如此,也不要这么快出战。咱们大老远来救田广,岂能不向他多要点好处,扒他一层皮?再说了,咱们远道而来,粮草本来也该他们供应。” 龙且想想也有道理,说道:“不错,咱们来救他,他不能不表示,我立刻向他催粮催钱,这个忙不能白帮。” 使者就去高密城内向田广要钱要粮,田广表面隐忍,心中恼怒:老子就说是引狼入室,这仗还没开始打,他就要这要那,到时要是打赢了,那还了得? 他手下一个近臣看出他的担忧,在使者离开之后,就劝说道:“大王啊,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还得靠他们。不过一定也得防着他们,别忘了淖齿的教训啊。” 说到淖齿,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当初燕国派乐毅攻打齐国,齐湣王抵挡不住,逃出临淄城,就向楚国求救。楚顷襄王派出淖齿救援齐国,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乃尔! 然而有意思的是,淖齿狼子野心,根本没有救援齐国的心思,而是杀了齐湣王,约好与燕国一起瓜分齐国,只不过他没有取得好下场,被齐湣王的门客复仇杀死了。 田广想想自己是齐湣王,韩信是乐毅,龙且是淖齿,不由得寒毛都竖起来了,说道:“你说龙且此人可以信任吗?” 近臣回答说:“龙且是虎狼之辈,岂能放心?而且,我听说他暗中已经接受了韩信的好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不一定呢!” 田广有点慌了,说道:“那怎么办?” 近臣计议说:“他要钱粮,咱们可以象征性地给一点,只推粮草一时筹措不及,不能给多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他粮食多了,就赖着不走了。咱们少给一点粮,他没粮,就会想要跟韩速战速决,最好他们两败俱伤,对咱们最有好处。就算最后他真把韩信赶走了,但他手里粮草不足,不能久待,也就只好退兵了。” 田广大喜道:“不错,就这么办!” 两边还没开始合作,就在尔虞我诈,彼此算计了。 龙且催不到粮草,不禁大怒,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暗暗向众将说道:“这奸贼防着咱们呢!你们想让我深沟高垒,这奸贼也不让。奶奶的,等我消灭了韩信,掉过头来,一口把他们吃掉,将来霸王得把整个齐国都封了给我,岂不妙哉!” 一众悍将也都想立功,抢掠齐国,纷纷称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潍水斩龙且(上) 龙且就让众人商议怎么攻打韩信。 副将周兰说:“打他之前先得防着他,韩信奸诈无比,最爱玩水,当初对付章邯半渡而击;对付柏直用破船计,木罂缶偷袭,藏船计;对付陈余用背水一战,都是用水取胜。他现在屯兵潍水西边,只怕还在水上做功夫,得防着他偷袭。” 龙且哈哈大笑道:“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可不是陈余之辈,能轻易上了他的当。” 周兰谨慎说:“话是这么说,也要多多派人,随时巡逻潍水河边,叫他找不到一点机会。” 龙且心想这样倒也不费事,就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本来还等着他来偷袭的,不然他不敢过河,咱们何时才能灭掉他?既然如此,那就先盯着他吧,等咱们想出对付他的计策再说。” 于是,楚军就天天派人到潍水边巡逻。 这一下,韩信就头疼了,要知道,历史上真韩信就是靠着用沙袋截断河流,然后假装偷袭,勾引龙且到潍水西边,最后水淹取胜的,现在敌人天天在河边巡逻,不给机会,那还怎么截断河流?怎么假装偷袭?怎么半渡而击? 打赢龙且不是难事,难在要再现历史。 韩信开始挠头了,也不知道真实的历史是不是眼下这种情形,如果是,那真实的韩信又是怎么干的呢? 他又回顾自己的兵法模型,打仗不过是实力战和信息战,显然,自己以五万人对二十万人,还得依靠信息战,而信息战不过是四条:隐蔽、侦查、欺诈、反欺诈。 要再现历史,神不知鬼不觉地截断河流,隐蔽上是行不通了,再想要隐蔽,那是掩耳盗铃,风险极大,那么就只能在欺诈上下一点功夫了。 他细细思索一阵,灵光一闪,已有对策,嘿嘿一笑,就将曹参叫来,说道:“将军跟着我,颇擅兵法,如今楚兵战斗力极强,人又是咱们的几倍,如何破之,将军可有对策?” 曹参回答说:“如果是打硬仗,那就很难,不如借势,比如火攻或者水攻。” 韩信赞叹道:“将军之言甚是,那将军以为可以火攻?” 曹参摇头说:“末将看了看周围地形,没有适合打埋伏放火的地方,看来只能用水攻了。” 韩信鼓掌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只不过敌人天天都在水边哨探,那又如何水攻?” 曹参也就皱起眉头,抓破脑袋,想不出来。 韩信也不给他卖关子,招了招手,让他俯身上前,在他的耳边细细说了一阵。 一番话只说得曹参下巴都快惊掉了,他楞了好半天,才说道:“大将军,你这脑袋莫非就长得跟常人不一样,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出来,真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韩信微微一笑:“那好,你去安排吧,万万不可泄密。” 曹参得令拱手而去,越来越对这位大将军佩服不已。 这天,楚兵的斥候在水边巡逻之时,抓到一支七人的汉军哨探,于是当做俘虏押了回去。 龙且召来这些俘虏,亲自拷问:“韩信让你们来干什么?”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惶恐道:“是……是来偷窥龙将军大营,画了图,回去给大将军看……我们只是听命行事,龙将军大英雄大豪杰,你可不能杀我们啊。” 龙且心想莫非韩信想偷袭我,就问:“韩信还有什么动静,他想干什么?” 老兵摇头说:“我们只是小兵,真不知道啊。” 龙且作狠道:“不说就是死,来人,拉出去斩了。” 这时候,俘虏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兵扑了出来,急道:“你们不能杀我爹爹,你们快放了他,我知道……我知道韩信要干什么。” 龙且大喜,又心生疑虑,问:“韩信的谋划,你这区区小兵,又怎知道?” 小兵回答:“小人私下里经常偷偷跟士兵们赌钱,其中有一个赌徒正是韩信的侍卫,他常常能够听到韩信的只言片语,他告诉我,韩信开了好些军事会议,商量不出取胜的法子,畏惧龙将军,很是着急,早有退兵的想法。这次派我们来偷看你们大营,不过是让咱们来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有二十万,如果真有二十万,他不敢打,就要退兵了。” 龙且哈哈大笑,心想韩信果然是一个懦夫,说道:“很好,你说真话,我不杀你们,你们留在我这里,给我做事可好?” 众俘虏们千恩万谢:“多谢大将军饶命,韩信不是龙将军的对手,我们愿意投降龙将军。” 龙且挥挥手,令人先将其他俘虏带下去,只将老兵和小兵单独留下,问道:“你们是父子?” 小兵连连点头:“我们本来都是赵人,赵国被韩信灭了,我们不得已只好跟着他了。我们父子水性不错,因此被编在水军之中,这一次要偷摸过潍水哨探,因此被临时抓来执行任务。” 龙且点点头:“听你们说来,你们对韩信并非忠心耿耿了?” 小兵摇头说:“咱们跟着他也不过两个月,他对咱们并无恩情,咱们自然也不愿给他卖命,只求龙将军能够重用咱们。” 龙且喜道:“好啊,我是想重用你,可是还得看你自己表现,我让你回去汉营给我当细作,你可愿意?” 小兵大惊说:“不可以,我都投降龙将军了,回去就是死啊!” 龙且笑道:“他们现在又还不知道你投降我了,你去给我当细作,才能立下更大的功劳啊。其他几个跟你一起被抓的汉兵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他们关起来,直到你成功了之后才放他们。你回去之后,就说遭遇楚兵,其他人都被杀了,就你一个人逃回去了,到时候你不妨把自己弄得惨一点,脸上带一点伤,好取信于人。” 小兵愣愣说:“那……我爹爹呢?” 龙且不阴不阳说道:“你爹爹当然留在我这里了,我好吃好喝管待他,只要你立了大功,你父子就能团圆了,那时我立马给你父子升官,让你们天天大鱼大肉享用不尽,如何?”言下之意,自然是拿他父亲威胁他了。 小兵犹豫一阵,说道:“那好,你说话要算数。” 龙且应承着,告诉了他将来接头的法子就放他去了,心中琢磨:韩信这个懦夫,倘若真被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吓跑了可大大不妙,他的人头还是很值钱的,万万跑不得。再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搞不好自己先断粮了,还是要想办法勾引韩信前来开战才行。比起冒险渡河主动出击,还是以逸待劳的好。 龙且开始装病,然后写信要项羽亲自前来,却故意让汉军截去信件,给韩信下套。 过得几天,细作前来接头,说道:“韩信听说龙将军病重,准备偷袭了。” 龙且见韩信上钩,大喜问:“他准备怎么偷袭?” 细作回答说:“韩信准备制作沙袋,到时候从上游截断水流,然后蹚过河床,发动偷袭。” 龙且急问:“什么时候?” 细作回答:“明天后半夜他们会动身,大概天一亮就会发动突袭。” 龙且兴奋不已,问道:“消息确切吗?你别稀里糊涂的搞错了。” 细作回答说:“绝不能,属下已经见到士兵们在制作沙袋了,千真万确。” 龙且心想细作该是不会撒谎,他老子还在我手里,大喜道:“很好,你报信有功,将来绝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先回去,见机行事,有什么变故,立马再来报告。” 细作点点头,恳请一定要善待他父亲,然后去了。 不一阵,楚军众大将被传唤到大帐,商讨怎么对付韩信,周兰问:“韩信不会有诈吧?” 龙且大笑道:“我看周将军是被韩信吓破胆了,他区区五万人,有何可怕啊?这胯夫除了偷袭我,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使了,咱们以逸待劳,难道还会输?” 有人问:“那韩信既然已经上当,当以何策破之?” 龙且成竹在胸说:“那还不容易,他想偷袭咱们,咱们就将计就计,来一个半渡而击。他们是要从上游堵水,从下游蹚过河床,咱们等到他们过了一半的时候,就派人去上游扯了他们的沙袋,突然放水,把他们冲成两半,然后来一个痛打落水狗,岂不痛快!” 众大将鼓掌赞叹:“此计大妙,龙将军不光勇猛过人,原来用起计策来也是天下无双。这一次先装病诱敌,再将计就计,这一套连环计可谓天衣无缝,别说什么韩信,就算李牧、白起、王翦来了,也统统不是龙将军的对手。” 龙且也是飘飘然,大笑说:“都说韩信喜欢玩水,这一次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他也尝尝水的滋味。” 众将大笑,都以为计必成,活捉韩信就在眼下。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潍水斩龙且(下) 第二日后半夜很快到来,韩信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楚军的主力都在这儿了,这一战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垓下之战,是否一战定乾坤,生死成败都在此一举了呵! 他调动大军,果然出动了,先用沙袋在上游二十里处堵住潍水,等到下游的河水越变越浅,到最后只能淹过脚踝时,就让大军悄无声息从下游过河,由于河中淤泥不少,行军较慢。 这一边,龙且也早已集结好了二十万大军,在暗处藏着,严阵以待,一边令人不断传报汉军的消息。 过得一会,哨探回报:“汉军已有三千人过河。” 龙且道:“再等等。” 再过一阵,哨探回报:“汉军已有六千人过河。” 龙且道:“再等等。” 再过一阵,哨探再报:“汉军已有八千人过河。” 龙且问:“韩信自己过河没有?” 哨探回答:“还没有,韩信的主旗还在对岸。” 龙且道:“等他们过了一半,或者韩信自己过了河再说。” 再过一阵,哨探急冲冲报告:“将军,出现意外了,上游已经放水了,汉军被冲成了两节,他们已经在撤退了,是否全军出击?” 龙且大吃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放水打断了节奏,气急咆哮道:“我都还没有发信号,上游的人怎么就动手了?这些酒囊饭袋,坏我大事,岂有此理!汉军过了多少,韩信在哪儿?” 哨探回答:“汉军过了一万人,韩信的主旗已经过河,咱们快出击吧,别等他们又跑了。” 龙且听说韩信过来了,大喜道:“那还等什么,给我杀啊!” 于是,楚军大举向河边杀去,一片喊杀声众,汉军抵敌不住,急急忙忙往后撤,被水冲走的不少,但大部分都逃回对岸去了。 龙且杀到河边,一看河水只到腰间,竟然让汉军大部分都逃了,自己一番筹划,收效甚微,极为不甘心,见到对面满三遍野溃乱的汉军,哪肯轻易收手,叫道:“汉军已然大败,咱们杀过河去,乘胜追击,活捉韩信!” 于是,楚军都渡河去追。由于马匹难以过河,龙且的骑兵一时发挥不了作用,他只能用仅有的几只船,带了少许骑兵过河去追韩信,他可太渴望这颗人头了。 不料他的军队刚渡过一半,忽然间哗的一下,上游的水汹涌而来,水势滔滔,河水暴涨,一下子又将楚军冲成两截,河水很快漫过人的头顶,淹死的人不计其数,后面的楚军已无法过河。 龙且追韩信追到一半,回头发现变故,不禁茫然,半天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周兰急道:“龙将军,情况不妙啊,是进是退,速速决断。” 龙且哪里愿意退兵,大声道:“咱们已有七八万人过河,何愁不能消灭韩信,不可退。” 他就又率着楚军继续追击韩信,刚追上一片山坡,忽然间,滚石檑木从山坡纷纷而下,碾压得楚军七零八落,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射得楚军惨呼声一片。显然,汉军早已在这里设下陷阱。 龙且这才意识到上当了,但他很头铁,大叫一声,继续向前杀去。 双方就在山坡上展开一场大杀戮,只不过汉军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 不多时,楚军就抵挡不住了,阵线连连后退,被汉军杀退到河边,他们满心惶恐,却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和勇气,大半落水而死,剩下的也一大片一大片倒在汉军的刀剑之下。 龙且恐惧了,万万料不到会这样,自己居然还是上了韩信的当。 这时,前面出现一支汉军的骑兵,定睛一看,领头的一个是灌婴,一个就是韩信。 韩信勒住马匹,与他相距数十步,哈哈大笑道:“龙且,你可知道怎么输的?” 龙且气塞胸膛,大呼:“韩信小儿,你……故意诱我过河?” “不错,我就告诉你,让你死得明白。”韩信就说出自己的惊天大计谋,“你抓住我的那些哨探,是我故意派去用计的。我知道你急于取我的人头立功,一定不想让我退兵,所以我一表现出有这个意思,你立马就装病,想勾引我过河偷袭你。然后我就将计就计,假装要偷袭你。你不知是计,就想将计就计就计,想等我过一半的时候,放水淹我,来一个半渡而击。你这点小心思,我岂能料不到?因此我再将计就计就计就计,先自己放一小半的水淹自己,等你来追我,我再大开闸门,放更多的水来淹你。” 龙且都快被绕晕了,叫道:“一开始的水,是你自己放的?” 韩信笑道:“当然了,你派人到上游,想拿下我的人,关键时刻放水,可他们早就被我埋伏的人干掉了,水是我自己放的,就是为了勾引你,先前主帅旗帜过河,也是为了勾引你,其实老子一直在这儿等你。” 龙且说什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奸诈,自己放水淹自己,这是哪门子打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呼:“韩信胯夫,何敢如此!老子跟你拼了,你敢跟我单挑吗?” 韩信大叫道:“你过来啊!” 龙且嗷嗷大叫,打马就往前冲,誓取他人头。 忽然间,嗖嗖几声响,只见他身上已中了几箭,跟着就堕下马去。 龙且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口中吐血叫道:“韩信小儿,你放冷箭,恁地无耻!” 韩信又呵呵笑道:“我叫你过来,又没说要跟你单挑,我是叫你过来用脸接箭。你这无脑莽夫才玩单挑,以为老子跟你一样莽啊!当初你揍了老子一拳,今天知道厉害了吧。” 龙且怒火攻心,一边吐血,一边还大叫着提着剑往前冲,神情可怖。 侍卫们早已围上,把他戳得全身都是窟窿。龙且果然也是一个猛将,全身血都要流干了,还酣战良久。这时,灌婴打马上前,一剑就削了他脑袋。 可怜龙且,项羽帐下第一猛将,就这么被玩死了,脑袋被割下来,眼睛还瞪得圆圆的。 韩信这一番骚操作下来,既不改变历史,也除掉了龙且,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就令灌婴提着龙且的脑袋去遍示楚军,一边令人捉拿楚军副将周兰。 楚军见到龙且的人头,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哪里还有战斗力,七八万楚军,顿时化为乌有。 韩信又令上游重新用沙袋拦住水流,准备过河捉拿田广。 等到汉军过了河时,河对面剩下的十万楚军听说主将都被杀了,汉军气势如虹,也早在恐惧之中四散而逃了。楚军二十万大军,就在半日之间,灰飞烟灭。 至于那几个派去诈降用计的哨探,楚军在溃败四散奔逃的时候,谁又顾及得到他们?因此他们也活了下来。当然了,那老兵和小兵也并不是真的父子。 高密城中的田广见机不妙,也带着人往南边逃了。 韩信伐齐的最大目的就是杀他报仇,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一路穷追不舍。终于有田广的手下见到已是穷途末路,为了向韩信邀功,将田广绑了交给他。 大仇人终于跪在面前了,韩信俯视着他,眼色阴冷。 田广求饶了,磕头不止:“那姐妹俩是柏直杀的,都是他杀的,不关我的事啊!” 韩信冷笑:“你就这点出息,死也不能死得有点骨气。” 田广涕泪横流,哀求:“大将军啊,你就饶了我吧,你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韩信不想跟他废话了,说道:“当初乐碧怎么死的,我就让你怎么死。”说着就将他拖到了水边,亲手将他脑袋按进了水里,他挣扎得越厉害,就越感觉到复仇的快意。 过不多时,田广就不挣扎了,肚子肿得像一个球。 这一次,除了同样是仇人的周兰没捉住,龙且、田广两个大仇人都除掉了,韩信心情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