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传奇》 正文 第一章 北方战乱 随家南渡 , 这又是一个中原大地上的早晨,阳光懒散地撒在大地上,地上的树木已不见往日的繁盛,由于连年战争以及粮食匮乏,很多树木的树皮已经被流离失所的饥民扒光了,地上很多小草也被连根拔出,广袤的大地上只要能够塞进嘴里咀嚼一下的都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大地上的残存的烽火还没来得及熄灭,东倒西歪的战车车轮和残损的武器遍地散布。 公元二九一年,即西晋元康元年,司马家族的晋朝由于在皇后贾南风独断专行和肆意挑拨下,整个王朝分崩离析,各地方实力派之间相互讨伐。先后涌现了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囧,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长沙王司马乂和东海王司马越的轮番登台左右晋朝政局。战争一直持续到三零六年。整个晋朝支离玻碎,再也无力抵挡北方少数民族的进攻。北方匈奴、鲜卑、羯、羌、氐等少数民族相继向中原发兵,都妄图攻占中原地区继而占领整个中国。在这样的背景下,晋朝的北方豪族们都竞相南渡,告别家乡,向长江以南地区迁移。在这其中之一就有谢氏家族。 浩瀚的江面上,一个十来岁少年正和他的父亲对着话。 “父亲,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南方,到会稽郡那里,你叔叔他们都已经去了,听说王家也去了。” “哦,你是说王旷叔叔他们吗?” “对,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起在会稽郡相聚见面。” “父亲,我们为啥要搬到南方去住呀?” “北方战乱,我们的国家不安定,你长大以后一定要为大晋王朝恢复国土呀。” “是,我明白了。” “父亲,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属于颠沛流离的情况了?” “古人云心为上,心存则万物存,只要心在,到处都可以安身。” 少年谢安一知半解地点头应允。他和父亲此时的心情其实都是焦虑的,南方的生活究竟会怎么样,新地方的人是不是会欢迎他们安身立命,新皇帝是否能安定下当前的全国形势。这一系列的疑问都盘旋在这父子两的心头。 谢安,中原陈郡阳夏人,幼年时就跟随父亲报读经书,但他格外喜欢读《易经》,钻研周易和玄学思想。当时的晋朝,玄学非常流行,玄学集成了儒家、法家、道家思想的精华,被各士大夫家族所采用,事事都可能以玄学理论出发来思考。整个晋朝,玄学成风,另外随之成风的就是食丹药,人们都相信通过食用丹药能够长命百岁。事实上果真如此吗?西晋王朝不是照样在短短的五十多年后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玄学的盛行也客观上提升了当时的知识分子初步具备了以天地自然为优先的朴素唯物主义哲学思想,但由于不能全面解释各种自然和社会问题,所以他们往往又以一种与世隔绝的超然的心态去解决世间事,包括战争。这种心态也直接影响了当时的文化,晋朝的书法以行书出名,而晋朝的行书洒脱而且有超脱人间世俗的感觉。 时间回退到谢安四岁的时候,那时谢安父亲的一位老友来他家访问。一进门桓彝看见谢安后就十分喜欢,谢安也确实长得非常可爱,样子虽然是一个普通小孩,但是那种内在的气质透露出与众不同的特性。说起话来也十分地能把握分寸,显得有趣而老练。 “你是谁呀?今年几岁呀?”桓彝亲切地对谢安问道。 “我叫谢安,今年四岁了,欢迎来到我家来玩,请老伯用茶。” “哎,好,谢谢。” 桓彝转头对谢安父亲说,“你这孩子好啊,将来必做大官,而且还能做出一番杰出的事迹来。未来功名不减王东海啊!” “谢谢,谢谢,过奖过奖。” 后来事实也果真如桓彝所言,谢安成为了东晋一代名相。 正文 第二章 历经千辛 家人团聚 , 大家可能要问盛赞谢安的访客桓彝是谁?他就是后来东晋王朝北伐的大将桓温的父亲。其实,司马睿、谢安、桓温、王羲之都是从小在一起玩大的。由于司马睿的王族血统,谢安也是对这位同辈人恩爱有加,交心交肺,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知心朋友,但当时也有人嘲讽他们的友谊为谢安对司马睿的溜须拍马。不管他了,嘴总归是长在别人的身上,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吧,谢安也不在乎。其实这种现实版的“溜须拍马”也增加了谢安与司马睿的友谊,更增强了后来的君臣关系。谢安的朋友很多,他对人对事都看得很开,这与他饱读道家思想著作以及玄学思想的深刻理解有关。别人打仗靠《孙子兵法》,而他却认为打仗要靠随机应变尊重事实临场发挥,而真正要做到随机应变就要像道家思想所阐述的无为思想那样才能办到。 谢安家过了江,先住在建邺(今南京附近地区),谢安的父亲谢裒是个文武兼备的大才,受父亲的影响,谢安也继承了父亲的文武兼备的特征,可谓子承父业。谢裒生有六个儿子,谢安排名老三,谢安与他的兄弟姐妹关系都很融洽。在他的侄子中还出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将谢玄,这是后话了。 当时的江南离开司马炎统一全国也仅仅过了50年多年,江南地区对吴国还是心存怀念,再加上南渡过来的北方士族们大多说的是北方话,有河南口音的,有河北口音的,有山东口音的,等等,所以江南人并不是十分对晋朝忠诚。 这天,谢家的管家急冲冲地来找谢裒,说道,“老爷不好了,咱们家开在建康(今南京)的古玩店被抢了。” “抢劫者是啥地方的人士?我们在这里出来驾到,又没有任何得罪江南地区的先例,怎么会被贼人所抢?真是奇怪。” “听说是建康附近的采石矶地区的流民伙同当地人一起干的,由于北方战乱,大批的流民由安徽过江来江南避难,他们现在大多暂居在采石矶地区。” “我一直说江南地区的人不可靠,以前武帝在的时候就说吴地人民老是反政府,相当头疼。江南乱臣贼子多啊,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我们从北方带来的金银器玩都放在哪个古玩店里在售卖,这可好肯定被抢去很多值钱的东西。我这就上奏朝廷派兵镇压这些贼人。” “父亲且慢。”这时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英俊男生挺身从客堂走出来到庭院里,他继续说道,“父亲,我们北方士族刚来到江南地区不久,立足未稳,群众基础也不扎实,如果此时去派兵镇压势必在政治上失分,我建议还不如暂时关闭古玩店清点损失,同时派家丁在古玩店门口摆摊分发烧饼,免费让饥民分食。” 管家听后,目光从谢安身上转向谢裒,等着老爷的吩咐。 “容我思量片刻。”谢裒双手放在身后,在庭院里踱步,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转头对管家说道,“我儿说得有理,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办。一来显得我们谢家宽宏大量,二来也显得我们谢家大义行善事。这样也有利于我们长期在江南生存下去。” 管家听后,立即挑选了几个家丁,又从厨房里找来一些糕饼和烧饼,有序地离开了谢府直奔建康而去。 管家离开后,谢裒抚摸着谢安的头说道,“在此地确实不容易啊。” “父亲不用过多担忧,孩儿相信人心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对老百姓好,老百姓自然会拥护我们在江南长期生存下去而不会怀念以前的吴国。你忘了吴国是如何灭亡的吗?其实不是武帝有本事,而是吴国的国君太贪图享乐了,忘记了老百姓,再加上吴国数次的高层内乱,所以武帝就轻而易举地把吴国给灭了。”谢安挺直胸板,自信地说道。 “你说的有理,对了,你叔叔他们已经来到建邺了吗?” “都来了,我已经和他们见过面了,他们还问起我大哥、二哥和几个弟弟的情况呐,还有您和母亲的情况,我跟他们一一禀报了我家的情况。都安顿好了。另外,按照您的嘱咐,他们会在下周来我们家一聚。” “真的吗?那太好了。一家人总算齐了。那长江水湍急,而且江面又大,为父甚为担心他们的安全。现在一大家子的人都安安全全地到达了建邺,这就好了。我们先去用餐吧,用过餐后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拜访司马睿了。” “是。” 于是,父子俩径直向饭堂走去。 正文 第三章 形势严峻 再会琅琊 , 第二天,正当谢裒与谢安正收拾好行装准备去拜访司马睿时,突然得报说司马睿有要事前往浙东地区探访去了。父子俩面面相觑相望许久也大致猜到了司马睿的意图,他就是对当前形势不放心啊。毕竟当前形势比较复杂,北方各路军队都在摩拳擦掌积极准备,想着一举打过长江消灭整个晋朝,而晋朝只剩下最后的半壁江山了,所以作为司马睿势力来说也不得不想找个战略相对安全的地方以备撤退。其实大家都明白,所谓撤退就是逃跑,打不过的话,那只能跑得远远的了。自打司马睿回到自己的封地建康之后就没有闲着,一会儿访问安徽地区,一会儿访问江西地区,一会儿又到浙江访问,其实这些访问积极在准备着撤退路线。 司马睿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自打晋朝势力南渡之后,北方少数民族实力派也没闲着,由氐族人建立的前秦政权的军队先后灭掉的鲜卑族、羌族等零散的少数民族地方实力派政权,基本上统一了北方各主要地区。前秦实力大增,军事威胁一直紧逼到长江以北地区,这种形势对于司马睿来说相当慎人。这些北方少数民族,吃生肉,骑快马,力大无比,又抢夺了大量晋朝的武器装备以及制造武器装备的能工巧匠,看似基本上没有任何势力能够阻挡得住了,所以前秦军队所到之处,晋朝军队相继倒戈投降了前秦,大家都看不到取胜的希望。就在此时,前秦内部也在发生着变化,前秦的内部矛盾爆发了。这事还是在前秦寿光三年即公元357年,当时天气炎热,可能和这天气有关,前秦的皇帝苻生也性格暴躁起来,他始终担心威望很高的苻坚会策动谋反取代他,其实他们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苻生想只是在长江以北北方地区过过小日子得了,但是苻坚屡次上奏要求前秦迅速发兵打过长江统一全国,所以他也就相信了太监的挑拨话准备尽快除掉苻坚以绝后患,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苻坚也不是等闲之辈,在宫里和苻坚关系好的太监偷偷地把消息暗示了出去,苻坚也有了心理准备。 苻坚也心里盘算着:“既然你对我不仁,那我也对你不义。”。所以,苻坚在深夜带着一批他的中坚力量组成敢死队,突入皇宫一举杀掉了苻生,但也有传说苻坚抓住苻生后并没有杀他而是他自己自杀的,反正苻生的势力就此垮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大臣们看到朝堂上怎么坐着苻坚而不是苻生,顿时相互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然后苻坚心里也发慌的,万一众大臣骂他是谋反的逆臣贼子的话,那该如何是好,所以他预先在台后埋伏了数百亲兵以应付局面。但是出乎苻坚意料之外的是突然有位大臣上前跪拜了一下苻坚并说道,“我等愿跟随陛下管理好国家。”。苻坚也顺水推舟地说,“大家请起,免礼。朕希望与各位共同管理好我们的国家,希望大家与我齐心协力共同消灭晋朝势力统一全国。”。苻坚于是在数日之后选择个良辰吉日在众大臣的簇拥下完成了登基大典正式粉墨登场成了前秦的新皇帝。 一晃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谢安也渐渐适应了南方的生活。在建康人们说的是一种类似扬州话的淮扬话方言,也属于北方语系,对于这位中原来的青年来说也慢慢地听得懂说得来了,这也方便他与当地的老百姓交流。渐渐地,他也了解了建康和建邺地区的风土人情。他也听说王家都移民到了浙江会稽地区,所以他也想有朝一日去浙江去拜访一下王家的老朋友。话说这王家也是谢家的老朋友,在王家里还出了1位大书法家,即王羲之。其实,谢安的书法水平也不差,他经常与王家人在一起流觞作诗并交流书法艺术,而王家也经常与谢家交流围棋艺术,尤其是谢安的围棋水平在当时的晋朝是相当的有名。 这天正当谢安与父亲和兄弟姐妹在一起吃饭时,突然有人报说琅琊王司马睿想召见谢裒,谢裒也不知何事,就立即带上自己的小军师谢安骑上马出发了。 正文 第四章 初会王导 商谈国事 , 在谢裒之前,王导已经到了司马睿跟前在交谈了。一阵寒暄,等着谢家的人。谢家也是豪门望族,不容小觑,所以司马睿遇事总喜欢与谢家与王家商议。 王导是何许人也?王羲之的叔叔。王导在当时朝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一些重大决策都是王导辅佐着琅琊王司马睿完成的。王导擅长书法,在南渡江南的时候,传说他把钟繇的《宣示表》用针线仔细缝入衣服的袖口里,而且还是亲自自己缝,足见他对此的重视程度。他甚至发誓说,“贴在人在,贴亡人亡。”谢安也听说王导非常善于书法,所以他也一直想拜会王导想向他交流书法艺术。王导最著名的书法作品有《省示帖》和《改朔帖》,其中《改朔帖》还是今草的发展过程中的佳作,这今草就是由隶书发展出来的草书,它有别于由行书发展出来的草书,但是这今草还算是当今草书的鼻祖。 话说谢裒与谢安一路劳顿到达司马睿的住处后,由太监带领着来到客厅,谢裒见王导也在就向他作揖敬礼,谢安也跟着向王导伯父问好。谢裒出门通常都带着谢安,习惯了,所以司马睿也没多说什么。他与谢裒寒暄了几句后请谢裒和谢安入座。 为打开气氛,司马睿请小客人谢安先自己介绍了一下。 “我叫谢安,日日跟随父亲服侍他。以后请多关照。” “好,好。”司马睿说道,“既然来了,也请小兄弟多提点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小的不敢。” “那有啥不敢的,国难当头么,俗话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么。” “那多谢了,这厢有礼了。” 正谈到此时,一个太监来报,“禀报主子,您请顾荣、贺循的为官请柬被退回来了,他们都说各自身体有恙不便出来为官。” 王导说道,“哎,我早知道他们会来这手。不过我们现在来到江南也时间不久,所以一时半伙也拿他们这些地方豪绅也没办法。” “是啊,这些吴国的旧势力,一直不把晋朝势力放在眼里,名为身体有恙,实为不肯出来做官罢了。”谢裒说道。 “的确是的。”王导点头称是。他又转头向谢裒说道,“不知你家公子有啥高见呢?”说罢他微笑着等待谢安的回答。 谢安成熟老到,他作为小辈不适合去谈论这种国家大事,还是以听为主,所以他连连说道,“哪里,哪里。” 司马睿这时说道,“无妨,说来听听么。” “多谢陛下,那我就斗胆说了。鄙人认为,眼下大敌当前,不便与这些地方豪强争强好胜,可以暂时不去计较。但是,如果陛下没有威望也不太能统一江南各个势力一同抵御北方势力的入侵。” “此话怎讲?”司马睿似乎非常感兴趣,急切地要谢安继续解释。 “陛下,古人对排场非常看重,排场即仪式,如果排场足够大,则足够给这些地方势力以虎威,届时,不需要陛下邀请,他们也会主动要求来朝廷做官,这样朝廷的实力就可以增强了。当年周天子也是通过仪仗队和仪式排场来威震各个诸侯国的。陛下可以效仿。” “对呀,这个想法太好了。”王导忍不住激动,对谢安表达了赞同。他起身向司马睿说道,“恭喜陛下,此乃祥瑞之兆。谢安小小年纪就心怀国事,而且还能出此良计,实乃我国之幸事,可喜可贺。” 司马睿此时已经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了。“好啊,好啊,这事就由德高望重的王丞相去办理吧,一定要以团结地方实力派为宗旨。” “多谢陛下恩典。” “王丞相劳苦功高,真是当代萧何啊!” “过奖,过奖,羞煞老丞了。” “时候不早了,各位入席吧,大家在宫里一同吃个饭,饮玉酒。” “多谢陛下。” 其实,此时大伙都是提前称起了陛下,由于司马睿还未登基,按道理来说,此时还不便称陛下,但是北方司马邺不知去向,也有传说是被掳略到北方匈奴那里被匈奴杀掉了,大家一时半伙儿找不到能够代替他的直系儿子,所以都默认称司马睿为陛下。 正文 第五章 密会各路 预谋排场 , 其实这琅琊王司马睿迟迟不登基也有他的考虑,当皇帝谁不想啊,权利和财富是男人的追求,但是事事都要有个时机,而司马睿就是在等这个时机。时机有时是天上送的,有时也是人去创造的,人心有所思,行为必有所动。司马睿就把这个时机寄托在王导身上了。而王导也有自己的考虑,晋朝刚来到南方,人心不定,各路诸侯势力都集中在江南地区,如果搞不好很容易擦枪走火发生内斗起来,一旦发生火并对于王家来说也不一定是个好事,而且朝中还有桓彝家族的势力,其子桓温未来还可能在军中有所发展,不得不防,所以当下与琅琊王保持紧密关系才是上策。 王导回家即与妾室雷氏商量对策和计划,王导有两位妻妾,正室是曹氏,妾室是雷氏,曹氏长得楚楚动人,肌肤雪白,一看就是个美人样,而雷氏也漂亮出众,而且聪颖过人。王导对两位夫人真的是非常疼爱。王导平时大多喜欢与妾室雷氏商量个大概,然后又喜欢与曹氏确定下来具体内容。您瞧这家配合得多密切。 雷氏说道,“夫君,这事千万不能放在明面上来操作,必须暗箱操作。” “这怎么讲?” “您想啊,如果这事万一走漏消息,那么江南地方豪强就会认为是人为拉拢各路势力而不是各路势 力主动投靠琅琊王司马睿的,而如果这事失败的话,不光是司马睿会遭殃,我们家也可能受到牵连。” “夫人所说有理。那这事你觉得由谁出面处理最合适呢?” “我听你的随从说,今天与你一同与琅琊王司马睿商量还有谢家的谢裒和谢安,是不是?” “正是,夫人意思说,我们应该将计就计把这暗地联络各方势力的事交给谢家去完成?” “老爷明见。” “谢裒肯定不愿意,你看我让谢安暗地办完此事如何?” “可以试试,您那天到谢家就先夸赞谢安聪明伶俐一番,后又说我们王家缺乏人才,然后您主动提出借谢安一用。想必谢裒也不太会推脱,毕竟是为国家办事么。” “对,对,对,夫人所说有理。” 当晚,王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与雷氏商量的用人计划与曹氏再商量了一遍,曹氏连口称是,但他补充了一局说道,“明天你与王旷之子王羲之一同前去,谢安与王羲之经常切磋围棋棋艺,情感甚好。” “好。” 就这样,王导第二天带着王羲之一同去了谢家。路上,王羲之王右军向叔叔王导交流了军中的事,又向叔叔表达了对桓家在军中势力过大的担忧。王导也是明白人,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处理桓家的事,而是怎么扶正琅琊王司马睿,所以他就随口敷衍了几句,算是打了马虎眼。王羲之也就就此作罢,不再谈及军中事。临行前,王导特意让王羲之准备了一幅书法字,以到谢家去交流书法为借口到谢家商量事,让谢安出面去联络各家。 谢安家离开王导家不远,叔侄二人没走多远就到了谢府门口。谢府门宽墙高,一看就是一个大户人家,谢家在晋朝可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出了很多朝中之人,如谢裒、谢玄等,当然未来还会有谢安。谢安这人对当官没有兴趣,按照他这个年龄在政府衙门里搞个差事不算个难事,但是谢安就是喜欢逍遥自在的人生,经常以资历不够、能力不足为借口推脱掉政府的数次的当差邀请。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也随着他的性子来。人各有志,有的人爱好钱财,有的人爱好权力,但深受道家思想影响的谢安喜欢在家逍遥,这也是千百年来比较少见的公子哥。 见有客人来了,谢安也走出书房来到厅房陪同父亲。 “原来是谢安弟,王羲之这下有礼了。”说罢,王羲之向谢安作了个揖。谢安赶忙礼貌地回了个作揖。兄弟两相互敬茶,各自坐回各自的座位。 王导本来就长得慈眉善目,见这异姓兄弟二人相敬如宾显得更加开心。一阵寒暄后,王导说了开场白。“本次来拜访,借共赏侄儿王羲之的最新书法作品之外,另外有事有求于贵公子谢安。” 谢安赶忙回道,“伯父请说,侄儿照办就是。” “好,那我就直说了,不要见怪哦。这次与各路贵族联络的事,我老夫思来想去还是让年轻人担当比较合适,所以有请谢公子与我的王侄儿一同拜会各路贵族进行联络以完成琅琊王司马睿交付的任务。不知谢公子意下如何?” 谢安不加思索地答应了,这次他一反常态地爽快答应了,主要是,一来是慑于王家的朝中实力,二来是他也可以借此机会认识更多的人,说不定以后也可以为自己打造自己的人脉小圈子所用。 就这样,谢家就与王家商量妥当了拜访的步骤和计划,并商定好出发的日子。完毕后,王导就由王羲之搀扶着离开了谢府。 正文 第六章 重用王猛 富国强兵 , 正当南方晋朝氏族们加紧站稳脚跟的同时,北方苻坚势力也在加紧扩大实力。之前说了,苻坚政变击败苻生后夺取了政权,在前秦中树立了权威。这也怪苻生也太残暴了,他曾令人把动物皮剥了在宫里跑以取乐,又有一次他竟然三箭射死了来为她夫君请功的妇人,更为荒诞的是他还令大臣们和宫女脱光了衣服一起跳舞,这种做法令很多人都看不过去了,当苻坚杀死苻生后,很多人立即站到了苻坚这边来。有一次苻坚问王猛说道,“在苻生在位时,为啥没人反对,而他死后,为啥这么多人说他不好?” 王猛回答道,“这都是苻生的武力所致,当一个人武力足够强大时,周围人没有敢说二话的。对于国家也是如此,当一个国家军队武力足够强大时,周围的国家也没有胆量说反对的声音。陛下一定要以增强国家实力为主,今后打过长江去一统江山。” 说这话的王猛是谁?王猛是北方的汉人,原本王导想拉拢王猛一同渡江到晋朝去效劳,但是王猛觉得晋朝太腐败了,没有恢复好的迹象,所以就拒绝了王导的拉拢,转而留在了北方投靠了前秦,正当这时候苻坚继位,大大推行汉化政策,尊儒敬孔,优待汉人,所以才有了王猛为苻坚效力的机会,否则如果在苻生时代,王猛还是照样怀才不遇,说不定还会被少数民族士兵所杀死。苻坚时代的王猛已不是普普通通的王猛了,他已经是苻坚最信赖的大臣。王猛想借苻坚恢复汉族文化,苻坚想借王猛增强前秦实力,这两人正好一对,说到了一块儿去了。 一天,苻坚想趁着剿灭了各起义之乱之余威对群臣大加封赏。 “各位爱卿,今北方不安定势力已被大部分剿除,北方除个别割据势力外已经大部分被统一了。这全仰仗各位的努力,尤其是王猛的帮助,朕已经将封赏的名册交予王猛由他在散朝后代朕分发战利品。另外,在朕扫除各战乱的同时也缴获了大量汉书,想办个汉学馆。朕正想推广汉学文化,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王猛赶紧接上去说道,“陛下英明,现在天下安宁,正是推广汉学文化的良机。” 这时,在对面的樊世不乐意了,说道,“王猛你瞎起劲啥呀你,你不就是个汉臣吗?”。他一直就对这个初来驾到的汉人看不顺眼。樊世是前秦世族有名的大将,他的对王猛的看不顺眼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世族老臣们对王猛的看不顺眼,只是碍于苻坚的面子而不敢公开表示反对。这会儿王猛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樊世,他一反对汉人入朝,二反对在前秦推行汉文化,但又不敢针对苻坚,所以就拿王猛出气。 王猛对樊世说,“樊将军为何如此反感?汉文化博大精深,有法家、儒家、道家、墨家等代表性思想,对于治国理政相当有帮助,对于前秦的安定繁荣也相当有帮助。” “我跟随前秦先祖,披荆斩棘打江山,也不曾使用过汉文化,根本不认识汉字,照样打下前秦大好河山,何来汉文化的重要性?” “樊将军此言差矣,武力能得天下,但是武力种不出小麦和大米啊!粮仓丰盈、百姓安居乐业都需要汉学中的农业历法,而农业历法也需要有法制制度的保障才能在全国推行。” “王猛,你不要跟我抬杠。你这汉人,今天留你性命已经是你的万幸了,还敢多言?” 王猛这会儿也兴致上来了,不服对方的语气呀,说道,“对你礼貌,我才尊称你樊将军,其实你只配做我的伙夫,每日给我做饭还差不多。” 樊世哪经得起这种羞辱,硬要上前去揍王猛。可王猛背后有苻坚作靠山啊,这两个可是铁杆组合啊。苻坚当即令左右武士拦住樊世,带出朝堂。樊世一路继续骂骂咧咧。左右众臣面面相觑不敢作声。苻坚稍作镇定,和言细语地对大臣们说道,“朕自幼喜读汉书,对汉文化了解甚多,朕认为推行汉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推行汉学更早点,那么樊将军这样的粗鲁也会少一点。” 众人从苻坚的话语中已经听得出苻坚站在谁一边了,都起身说道,“陛下英明,我等一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努力推行汉学。” 就这样,前秦顺利地推行了新的法制条例、新的农业历法、新的行政制度。这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前秦贵族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调和了氐族及其他少数民族和汉族的矛盾,使得前秦在苻坚和王猛的治理下逐步更加兵强马壮起来。 正文 第七章 共赏书法 巡游出行 , 这日,谢安和王羲之骑马来到顾荣家。这顾氏可是江南一带吴郡有名的大地主兼名士。在这江南啊,素有吴兴郡(江苏宜兴一带)的周氏、吴郡(江苏吴县)的陆氏和顾氏、会稽郡(浙江绍兴一带)的贺氏、孔氏、虞氏等等的地方势力最强。司马睿势力要在江南立足并继续承袭晋朝衣钵的话,离不开这些江南地方世族的支持。 “请问顾老爷在家吗?鄙人谢安请见顾老爷。” 顾家的管家推开门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也就轻慢地说,“请问您找他有何事?” “受王丞相之托,我等特来贵府相讨教书法技艺,顺便带来几幅书法作品共赏。”王羲之牵马走上前来说道。 管家见一名军官相陪,想必必定是重要事情相商,所以也就转身回报顾老爷,不多时就带着谢安王羲之来到了客堂。客堂里,顾荣已命仆人泡好茶迎接他们二位的到来。一通客套后,王羲之打开二幅书法作品与顾老爷共赏,一幅是王导的书法作品,另一幅就是王羲之的《十七帖》。顾荣看到《十七帖》后,眼前一亮,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书法作品啊,这《十七帖》是一幅草书作品,是可以称得上是王羲之的代表作之一,字里行间显露出王羲之书法笔法的潇洒,时不时地透露出中正平和的气象,顾荣左赏右赏目不离卷。王羲之顺带着说,“王丞相特意将他的书法作品赠与您留作纪念。” 顾荣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说,“王丞相这是太客气了。有啥事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王丞相特邀请您在端午节参加琅琊王司马睿巡游的活动。望顾老爷赏光。” 顾荣犹豫了一下,反正只是个巡游么,又不是身上少块肉,凑个热闹也成,所以就爽快地答应了。“好的,届时一定来到。” 谢安与王羲之花了几日拜访完各个江南名士、豪门就赶回家向王导复命去了。 这边司马睿也是故作镇静,他也知道王家实力和势力太大,对他也是个不小的威胁,但是这时刻国难当头,北方的晋朝力量已经消灭殆尽,在南方只能依靠王家这支力量了。其实他也想早点登基,但是又觉得时机未到,所以左右为难,有点患得患失的心理因素在里面作祟。他对王家既信赖又不信任,在军中,他在依赖王家势力的同时又想扶持桓家势力,在政治上,他在依赖王家势力的同时又想仰仗谢家的势力。在这个角度去思考,谢家和桓家的利益还是相通的。历史往往是巧合的,这种巧合也把谢家的智慧和桓家的军事实力做了一个优化组合,也为之后的淝水之战的胜利作了一个前期铺垫。 此时的司马睿正在王宫里散步着,他现在很想有一支自己的军队,但是在南方的晋朝中,王家所统领的军队实力最强,他对这支军队是既爱又恨,既喜欢又害怕,主要这支军队是王家的实力派军队。不过,眼下最主要的是让王家支持自己登基,登基了之后,任何事情都好说话。 正当司马睿散步着,一个太监送上了一份折子,司马睿打开折子一看,喜上眉梢,“臣等已经联络各部实力派支持陛下于端午节出游,具体安排如下......”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段平静的时间,说是平静,其实各方势力都在准备着端午节巡游活动。端午节那天,司马睿早早地起身了,也有的说是前天晚上就已经搬到巡游现场的隐蔽的临时帐篷里小住了,足见司马睿也花了点小心思。早上十点左右,由王家和谢家组织的琅琊王的巡游活动开始了。 正文 第八章 静心下棋 研讨未来 , 司马睿的花车真的是豪华,足足有二层楼那么高,路边的行人都要仰视才能看清整个车子,宽度快要占据整条街道了。 “这花车怎么做出来的?真气派。没个几十两黄金是做不出来的。” “几十两黄金?开什么玩笑,这花车起码也得几百两黄金才能做出来。” 街上的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了。 “太有钱了,真气派。” “是啊,看来这琅琊王可真有钱啊!” “快看,那不是王导大将吗?他怎么也来了?” “是啊,他还毕恭毕敬地骑着马跟在司马睿的豪华花车后面了。看来琅琊王不简单啊。我们以前都小看他了。不要看他年级轻轻,其实很有来头的。” 只见王导大将风度翩翩,骑着白色高头大马,神气。在王导的带领下,众将领都尾随着,队伍排得老长了,从街的这头一直排到街的末尾还要打个圈。就这架势,没个千把号人拿不下来。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着。应邀观摩的江南豪绅也不由自主地产生后怕,这么强大的气势足以压倒任何地方势力,索性反抗不如从命,咱们就一起跟着走吧,想着这话,顾家人、周家人、孔家人等等豪强地主家族的人,只要是个人,都乖乖地尾随着花车队伍有序前行。王导在马上别提有多高兴了。最高兴的还是属司马睿,多气派,多自豪,当初在首都洛阳都没有这么风光过,还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好啊,大家前呼后拥的,多有派头啊!司马睿想着想着有点得意忘形了,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正骑着马的王导看到司马睿身体左右晃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还当出了啥事哪,还好最后司马睿太平无事,在椅子上坐得稳稳的,这才放心下来。 此时此刻的谢安,根本就没在这游行队伍里,他正躲在茅山上的树荫里和王羲之下着围棋哪。谢安这围棋真是出了名的,大家知道王羲之的书法出名,但是大家一定不能错过谢安的围棋技艺,那可是在整个晋朝数一数二的角色,至少在南渡队伍中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下围棋下得过谢安的。谢安对此也不屑一顾,反正只是游戏而已么,他是一直这么想的,所以比较放得开,而越放得开,就越下得好,正所谓以空的心态面对世界,做事就游刃有余,而老是以想赢的心态去下棋,很可能每盘都输得很惨。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捉弄人,你越是想得到的,越是不给你,当你索性不去想的时候,你想要的东西反而送上门来了。 这不,在下棋的这会儿,王羲之想给谢安说一门亲。 “我说谢安老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王羲之说道。 “急个啥,你不是也没成家吗?”,谢安答道。 “大哥我这是破罐子破摔了,没指望了,你就不一样了,前途光明。我的军师前几天给你算过命了,说你是宰相命,逃也逃不掉的。” “宰相命?我怎么没看出来?”,说着,谢安把自己的拖鞋拿下来在地上这么一拍,拍死个苍蝇,随口有打趣地说道,“要么是苍蝇宰相还差不多,现在我能管的只有苍蝇了。” 这话,虽然表面看上去怪里怪气的,其实也是实在话,当前谢安一没有兵而没有财政,哪来的机会当宰相,想必是个瞎掰的猜想。 王羲之也不和谢安争辩,就继续落子了。 不过,没过多久,又是王羲之缴械投降了,一盘棋又下好了。 这谢安作为围棋界的常胜将军可不是吹的,足以说明他才思敏捷,聪慧过人。王羲之是书法技艺过人,谢安是才智过人,所以两人经常互掐,王羲之掐谢安的书法,谢安掐王羲之的围棋。渐渐地,王羲之成了谢安家的常客,谢安成了王羲之家的常客。两人经常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玩在一起。 正文 第九章 认识娇妻 拜堂成亲 , 这王羲之说亲这事倒是一点不假,其实他也是受人之托,一来,谢安的母亲也托王家帮忙找对象,二来,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也想托他争取把妹妹嫁出去。这托付王家说媒的人就是刘家的公子刘惔,这刘惔是巧舌如簧,齐齐善变,传说他能把死人说活,把活人说死,他是晋朝有名的清谈家,所谓清谈就是玄学的一个分支,从不涉及具体的问题,只是涉及抽象的东西,所以叫“清谈”。而刘惔要托付王羲之寻亲的人就是他的妹妹,刘氏。那时候的女子,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啥氏,比如刘氏,如果结婚了的话,则叫啥啥氏,比如姓王的嫁给姓刘的,就叫刘王氏,姓屠的嫁给姓胡的,就叫胡屠氏,反正是没有名字这一说。 刘惔的妹妹是有名的美人,如花似玉,人见人爱,正因为太优秀了,就很少有人敢来提亲了,都怕被拒绝丢了脸面,最后还是刘惔看不下去了,主动承担了妹妹的媒人角色,这不东托人西托人地为妹妹张罗夫家。但刘惔的妹妹也是围棋高手,她说只有对方能下围棋下过自己才能出嫁。这可把刘家包括刘惔急死,他们知道她是围棋高手,能下过她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能下过她的人都已经抱孙子了。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可能嫁给老头呢?坏事好事都传得快,谢安围棋下得好的事不久也传到了刘惔的耳朵里。他很想安排谢安和自己的妹妹比试一下。这不就委托王羲之去谢家说亲来了。 谢安本来不想去,但是王羲之使用了激将法,说是有个女子你无论如何赢不了她,这话就顿时让他来劲了,抢着要去,而且越快越好。这也正符合王羲之的心意。二人就选择了个黄道吉日往刘家而去。 刘家高强院落,谢安进门很是好奇,还好被王羲之提醒了一下,进门不要东张西望,谢安才收敛了很多。谢安的性格就是这样放浪不羁,这可能他深信道家思想和道教有关,道家思想主张天人合一,人的性格不宜受到人为的太大的约束,人性的自由发挥能够让天地人融为一体,和谐发展,如果人太拘泥于一点去发展,那么必然带来身体和性格上的不协调,比如内向、少言寡语、食欲不佳、失眠健忘、近视等等一系列问题,这方面还是应该向谢安学习。 刘惔让自己的妹妹出来迎接贵宾。只见一位着装淡雅大方的女子飘飘然走了出来,瓜子脸,雪白的皮肤,那身段有点像玉石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让男人们都浮想连连。谢安当时就看花了眼,不知所措,都忘记自己是为啥来的了。幸好王羲之提醒了他一下,这才缓过神来。“小生名叫谢安,这厢有礼了。” “哦,你就是谢安啊,听说你围棋下得不错。要不咱两比试一下?” 刘惔见自己的妹妹这么开门见山直来直去就打了个圆场,说道,“别见怪,我妹妹也擅长围棋,这是迫不及待想找高人讨教讨教。” “好啊。小姐,请。”,谢安伸手请刘惔妹妹刘氏出棋。 刘氏上来就在左上角星位给了谢安一个下马威。经过几十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刘惔在一旁心情比较复杂,如果谢安输了,那么自己的妹妹不肯出嫁,肯定依旧在家里瞎折腾,但是如果自己的妹妹输了,肯定大发小姐脾气,闹腾起来也很是厉害,谁都挡不住。此时的刘惔可以用“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来形容。 “平手,和棋。” 最后作为中间裁判的王羲之突然叫了起来,通过数目,双方战成平手。 “我说,谢安啊,你终于棋逢对手了。” “今天就请各位在我家吃个便饭吧。”,刘惔的妹妹刘氏顺口说出了这个邀请,刘惔听在耳朵里喜在心里,自己妹妹的婚事估计总算有了着落,以后就不会再整天在家里“作”了。“作”是江南女子普遍的特征,没事也找点事来发生是“作”的“特长”。 就这样,经过双方协调,选了个吉日,谢安和刘惔的妹妹刘氏拜堂成了亲。 正文 第十章 统一北方 虎视眈眈 , 自从那次花车出游后,司马睿在江南的威望日益增高,终于接受王导等的建议登基做了晋朝皇帝,史称东晋王朝。这东晋王朝虽然表面上是司马家族的,但是实际上很多事情由王氏家族把控着,所以有了司马和王共治天下这一说。但是对于司马睿来说,自己的实力的确大不如前,很多军队都在和前秦打仗时消耗大半了,所以也就默认了这种共治的局面,只要这天下还姓司马就可以了。 就在司马睿在南方南京城登基的时候,北方前秦苻坚也在加紧着对最后的西边的堡垒作攻击,试图统一整个北方。西边最大的挑战来自于前燕,以前前秦还统一过前燕,但是后来前燕觉得自己实力增强了又拒绝继续在前秦的阵营里了,退出了。这下可激怒了苻坚。 “这前燕的慕容暐真是个小人,我以前对他百般的好,但是他最后恩将仇报,真是不够仗义。”,苻坚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对着前燕使者就是一通骂。 前燕使者见着理亏,也不敢支声,拿着由王猛起草的警告信就一路向西而去了。 慕容暐是鲜卑族人,看不起由氐族建立的苻坚政权,所以在自己实力有所增强时主动退出了苻坚阵营,并且加高和加固了城墙,防止前秦来犯。鲜卑族在“五胡乱华”时期,在中国北方建立了大大小小数十个相互孤立的政权,前秦也看中这一点,就来了个各个击破的方式,逐步吞并了鲜卑人的地盘,最后只剩下慕容暐的前燕地盘还暂时没有被前秦吞并。收到王猛起草的警告信后,慕容暐也是不慌不忙,反正篓子也捅了,不战而降算啥体统?就这样,慕容暐趁着前秦军队还没来之前,继续加固城防,但是他忘了一点,没有准备足够的淡水,没有重视蓄水池的建设。 前秦军队一开始攻不下来,就退回10里外扎营修整了。一连十来天都没下雨,慕容暐前燕城里的水快喝完了,但是老天爷一点都没有下雨的前兆。王猛和镇南将军杨安也感觉前燕城里会缺水,就静静等着,继续保持着围困。又过了十天,慕容暐前燕都城开城了,前燕都城里发生了内讧,慕容暐被叛将杀了,守军出城投降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这可不得了,前秦军队一时间被描绘得像神兵天将一般,打到哪里,哪里就被攻占或者被逼投降,结果有的地方打都没打就直接开城投降了。 苻坚后来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拒绝开城投降的,攻下城池后,一律屠城,这下前秦军队所到之处不是主动投降就是被屠城,一时间苻坚被描绘成像屠夫似的,其实他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肌肉发达,力大无比,根本就没有长了个屠夫样子。 就这样前秦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先后又继续灭了前仇池国、前凉张氏、代国、西域。其中灭代国的时候还是趁代国内乱时攻占的。所以,任何堡垒都不是从外面被攻占的,而是从里面被攻占的,这句话来形容前秦军队的北方统一战争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北方统一完了后,苻坚又开了朝会了。 “朕决定向南边的晋朝继续进攻。大家意下如何?”,苻坚问道。 “在下认为,功晋朝之事宜早不宜迟,等晋朝有了准备,我们就晚了一步了。”,王猛答道。 “爱卿所言极是,令你速速准备去吧。”,王猛领命走出宫门去检查军队的准备情况去了。 其实,这时候由于交通不方便,他们还不知道司马睿已经在建康称帝继位了,他们还一直认为晋朝还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他们还以为晋朝的首都还继续在洛阳,现实的事情是他们早就在建康另外搞了一个晋朝,名字叫东晋,这年正好是公元317年。 正文 第十一章 拒绝做官 携妻畅游 , 司马睿刚刚登基,手上也没啥心腹,四周都是王家的人,感到十分不安,但是好在王导和他是铁哥们儿关系,所以司马和王共治晋朝的体制一直这样延续着。自从上次司马睿遇到谢安后,就对谢安印象深刻,想邀请谢安出来做官。其实当时谢安虽然也在官场混一点职位,但是那些都是走走过场的,属于兼职类型,没有固定工资拿,只是有点皇帝的小小的现金奖励。谢安深信道家思想,尤其崇拜庄子,深受庄子思想的影响,他不想被做官这种事情约束了人生,他想多一点时间来玩,游遍祖国的壮丽河山,但是目前前秦占据了中国北方,他只能在南方游历了。 “皇上请公子出山做官。” “我才疏学浅,不堪重任,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目前还有谢家的其他兄弟在,他们可以披挂上阵,为朝廷效力。” 每次,谢安就是这么委婉地谢绝了来访的邀请他做官的官员。 来邀请他做官的官员也习惯了他的这种答复,来之前就把这次差事看成是走过场的,他们心知肚明,谢安不太会来朝做官的。 谢安自从得了娇妻之后,仿佛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天喜欢穿着打扮一番,深怕在夫人面前破坏了形象。他对夫人言听计从,后来逐步得了个“妻管严”的雅号。但是,谢安也不在乎这个,对于自己的夫人的长相,谢安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别人对自己夫人的长相可能达到了一种垂涎欲滴的程度。他不去做官,天天陪着夫人,可能也与此有关。 “人家整天邀请你出去做官,你怎么不去啊?整天陪着我,会不会没有出息?” “夫人此言差矣。当今世界,是司马和王家共治,我去当差算个啥,到底是属于司马一派好,还是属于王家那派好?还不如在家落得个清闲来的好。” “你不是还有王羲之在朝中与你搭档吗?” “他呀,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朝中的桓家的桓温就对他有意见。而且司马皇帝还有意扶持桓家对抗王家,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出山做官吗?不是找罪受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最近我们去哪里玩呢?” “夫人想去哪里呢?” “我想去苏州。” “那好,我们这就走。” 桓温是桓家的代表人物,东晋王朝里面数一数二的著名的将领。司马睿有意扶持桓家和谢家,就是想平衡朝中的势力,不至于让王家的势力太过于一边倒。 谢安在苏州和杭州旅游的时候,搀着夫人刘氏的手,非常体贴,丝毫没有那种当官的派头,十足的文化人的样子。他在夜晚练习宝剑剑法,幻想着有朝一日报效祖国,白天却躺在榻上摇摇蒲扇享受生活,外面的人看到都觉得谢安懒,但是这懒人还非常高产,先后写了关于道家思想的一些著作,还勤奋地练习书法,他的书法连王羲之看了都连连称赞。谢安尤其写了很多关于庄子的感想,这些都被他的夫人收集了起来。 “夫人,你看那是虎丘。相传在春秋时代就有了,历史悠久。”,谢安边旅游边解释道。 谢安夫人刘氏穿着晋朝女生典型的汉服,清风飘过,头发随风微微扬起,飘逸潇洒。 “是很漂亮,但是如果被北方秦兵攻占了的话,江南就要遭涂炭了,说不定是像人间炼狱一般可怕。”,谢夫人说道。 谢安听后沉默了片刻不语,在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以前在他长江以北看到的前秦军队与晋朝军队激战的场景,有的胳膊被砍断,有的头被削掉,有的腿被矛枪扎穿鲜血淋漓。他知道以现在的实力去对抗前秦是想当那个困难的。其实谢安也在找寻提高战力的方法,只是常人感觉不到而已。夫人的话,也是有督促谢安的意思,希望他暗自做点准备,以便在未来朝廷需要急需用人的时候,能够出山为朝廷效力。谢安知道这层意思,假装没听懂,依旧在兴致盎然地游玩着,但是心里也在想着一个战略思想,但是就是不说出口。 遍野的桃花盛开,这大自然真的是太美了。谢安也紧不住自言自语地夸赞起这个江南好风光来。 正文 第十二章 再邀做官 再次回避 , 此时的司马睿也是十分着急的,他需要一个中间人式的人物来平衡权力,王家的势力太大,他一时支撑不住这个局。他需要谢家出这么一个人能够担当这个斡旋的中间人角色。由于谢安始终不肯出面,只得让谢家的其他子辈来出来做事,于是谢奕、谢据、谢万、谢石、谢铁等谢家子弟一一出来做事轮个遍,但是效果一般般,都达不到司马睿的预期的要求。 为何要谢安出面呢?有个小故事可以看出,有一次谢安与王羲之在游山玩水的途中望着这美好的江山,王羲之发出感慨,“这么好的江山竟落得到如此地步,北方被少数民族占领,南方苟延残喘,未来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样的国家一定要做一次大的改革才行,不然大家以后都可能面临亡国的危险。” “羲之此言过于悲观,北方沦丧主要是北方少数民族善于骑射,我们汉族人并不善于此道。这个和国家体制没有任何关系。当年秦朝时,重用商鞅来变法,国家虽然强大了,也统一了中国,但是秦朝迅速在2年左右时间土崩瓦解了,难道这不能说明什么吗?一个国家的存在与体制改革没有直接关系,主要是这个国家是否是关心了人民的疾苦。当年晋朝洛阳的贵族太过于奢华,以至于买了很多北方奴隶,想不到北方奴隶到了洛阳后造反了,反叛了,反而成为了洛阳的主人,当年的主人反而被他们杀光了。所以生活过于奢华又不关心劳动人民的疾苦,这才是国家存与亡的根本因素。”,谢安说完,继续与王羲之前行游览名胜古迹去了。 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谢安的思想偏向于孟子思想,民贵君轻,当国君不关心人民的疾苦之后,老百姓不管是不是奴隶都会起来反抗。谢安主张对国家不大动,以小动来代替大动,大动要伤精动骨,说不定没多久国家就垮了。谢安的治国思想充分体现了无为而治的道家思想。对于谢安来说,他觉得司马睿不需要忧心忡忡地担心王家势力太大,其实只要司马睿行术端正无所谓有人会谋反,但是如果整天疑神疑鬼的话,反而会造成国家的动乱。再说了,谢安现在手上一没军队,二没人,他也斡旋不了司马家与王家的矛盾。 由于司马睿屡次邀请谢安出来做官,谢安也有点烦恼,谢安觉得索性还是搬山上去住比较好,这样别人也不知道自己住哪里,也没有啥人来打扰了。于是他继续带着夫人周游各地,名为游历实为探测一下哪里更适合居住,过上隐居的生活。 当谢安在找地方隐居的时候,前秦对晋朝开始发动攻击了。前秦的攻击暂时不是全面的,他们对晋朝目前的情况不熟悉,只知道改叫东晋了,彻底和西晋说再见了,西晋的皇帝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前秦的符坚先派朱肜把东晋长江北岸的梁州占领了,他发现东晋连点大动静都没有,料定东晋没实力反扑,就派徐成把益州也占领了。前秦军队占领这两个地方像玩一样的,东晋军队里都流传说符坚长着三头六臂,力大无比,谁遇上谁没命,所以大家伙儿一听到前秦军队来了就紧闭城门防守,防守了一大段时间看到前秦军队还没撤离,就索性坚持不住了,开门投降了。就这样前秦的军队越来越强大,各种武器都有,除了十八般兵器,还把马拉的战车也用上了,好几十辆战车和骑兵一冲,东晋步兵像小草一样被任意宰割。东晋的探子把这些消息传到建康都城,各个王公贵族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有谢安还是那么悠闲,老样子,早上稀饭加咸鸭蛋,晚饭粥加馒头加咸菜。他不喜欢吃山珍海味,每日的粗茶淡饭才是谢安最想过的日子。 正文 第十三章 琅玡裁军 王敦不爽 , 司马睿为代表的司马氏家族与王导为代表的王氏家族的势力之间的矛盾逐渐发酵,司马睿也渐渐地疏远了一心扶持司马睿的王导。掌握军权的王敦表面不说,心里十分有数。但是王导也经常劝说王敦不要鲁莽,毕竟这大晋朝还是司马家族的天下,而王家只是臣下。 “这司马睿是过河拆桥。他忘了他的这个东晋天下是谁帮他撑起来的了。” “我们毕竟是做臣下的。皇上怀疑我们王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比如你在军中跋扈之事,我也有耳闻。这事,我都知道,司马睿会不知道?” “你还是稍微收敛一点比较好,省得以后事情搞大了不好收场。” “怕啥,有我王氏的军队在,我看哪个敢对我们王家说三道四的。” “我这也是劝人劝到家,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现在皇上已经有点疏远我了,这意味着啥,你应该清楚地吧?” 说着话,家丁来报,刘隗将军求见。 “他来干啥?”,王敦看着王导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有请。” 不一会儿,家丁带着刘隗将军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刁协。刘隗是个武人,也不太识客套,上来就把仕女上的茶一口就喝干了。这引得王导十分反感,连王敦有点看不下去了,想发声,但是被王导阻止住了。王敦将军,今天我来也没啥事,主要是为了皇上的一份手谕而来。请您过目。说着话,刘隗将军把一条黄色丝巾状的手谕拿给王敦来看。 王敦接过后,看了几眼,又递给王导相看。 王导看着看着读出声来,“今命刘隗将军加入王敦的中路军,请王敦将军分配一个千户的兵力给刘隗将军,另外让刁协将军加入中军参事参与议事。” 当王导读到这里时,王敦忍不住发火了,说道,“这不是冲着我来的吗?把我的兵都分掉了,还要我这个总军统领干啥?” “王将军息怒,我这也使奉旨办差,没有一点针对你的意思。” “好了,好了,手谕,王将军已经收到了,两位将军鞍马劳顿,是否在这里吃个饭?”,王导打破僵局缓和了一下气氛。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军务在身,赶着去清点人数。” “用不着这么急吧?”,王敦忍不住说道。 “对不住,我们先告辞了。”,刘隗说完就和刁协一起离开了王府。 其实,这是司马睿的有意安排,给了王氏家族一个下马威。王敦手上掌握的军队太多,司马睿根本没法挟制,所以他想到了出身于下级军官的刘隗来,毕竟他觉得刘隗对自己没有威胁,而且此时的司马睿急于要建立起司马氏皇族的自己的一套文武班底,而不想长期依赖王氏家族的势力。 王敦在军队里可是一手遮天,司马睿连一盆水都泼不进,更别说调动这支军队了。其实这支军队大部分是北方晋朝军队渡河过来的,按道理来说也是司马家族的军队,怎么渡河后就偏偏成了他们王家的军队了呢?司马睿最不爽的就是这一点。怪就怪自己当初缺乏高级将领,谢家的谢安又不想出来做官,所以才落得个这样的田地。 话说这刘隗办事也不圆滑,一点都不给王敦面子,一下在就划走了好几万人,连对王敦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私自挑选人马走人了,这王敦事后见了气得气打不是一处来,暗自咬牙切齿。他渐渐淡忘了在出门时王导劝他的话:“万万不可义气用事。” 正文 第十四章 定居绍兴 开办副业 , 谢安与夫人到处兜风,最后听一位道士指引来到了绍兴附近的上虞地区,上虞自古就是黄酒的产地。在这里搞个酒庄是相当的不错。谢安想过了,在绍兴置办一点产业,然后积累点经费招募点听自己话的私家小武装,在这种动荡年代里,有个私家小武装说不定还能保护自身安全的。他这个想法也和自己前几天来绍兴游玩的侄子谢玄也沟通过,谢玄也使类似的想法。现在他在军队里当差,但是军队现在都是王敦一个人一手遮天地管着,连皇上司马睿都拿他没有办法,谢玄连自己的军队都调不动,所以他也想搞一个新的私人武装,万一前秦军队打过长江的话,这支私人武装说不定还能当作保镖派上用处。这叔侄俩也算过了,如果万一前秦军队打过长江的话,谢家从建康一路逃到绍兴的话,总共有十来天的路程,速度很快,万一在继续南撤的路上被撵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上虞出黄酒,谢安和夫人一合计,就打算在上虞办个酒厂,上虞有个东山,那个酒厂就可以安在东山,然后自己住在西山。当有人来找谢安时,如果谢安不想见,则由家丁对访客说谢安不在,如果谢安想见的话,就从西山走到东山来迎客。所有的东西都具备好后,酒厂就秘密地开业了,对外是说陈家酒厂,其实就是谢家在开。 另外,酒厂做出的酒就卖到四方去,比如建康等地,赚来的钱就放在自己建的钱庄里。这样酒厂、钱庄这两个买卖就在谢安和夫人的操办下经营起来了。招募军队需要钱,他自己的钱庄正好是军费的筹措地。朝中的一些个对王敦不满意的军人纷纷被谢安通过谢玄使钱来拉拢,一来二去地也拉拢了不少人脉,这对于后来他在淝水之战中指挥若定也埋下了伏笔。 除此之外,谢安还开办了一个谢氏学堂,专门招收一些富家子弟来听课,听课也收点学费,但是他还另外搞了一个班给穷苦学生,只象征性收点辛苦钱,基本上属于免费的类型的学校了。这些课堂里,谢玄主要讲授玄学道家思想和儒家思想等等,深受学生喜爱。因为这个学堂开在上虞东山,所以这个学堂也叫东山学堂。这个学堂里不光教授玄学等学问还教授如何做酒、如何理财、如何制造兵器、如果排兵布阵,真有点像职业技术学校和军校的结合体,毕业的学生既会儒家道家的学问又会知道怎么排兵打仗,深得当地政府的支持。久而久之,谢安在东山出名了,连司马睿也听说了。这时候司马睿正和王敦耗上了,自顾不暇。这王敦是有名的杠精,他没听王导的教导,经常对司马睿出言不逊,作为皇帝,大臣对自己出言不逊,当然会怀恨在心,所以每次开会都会刁难一下王敦,这王敦当然不服气,就敢和司马睿顶着来,这日积月累的东西就形成了积怨了,很难消除了。谢安对此早有耳闻,他采取不干预的态度,他也让谢家人也少掺乎在其中,尽量让司马氏和王氏之间去耗着,而谢家就在谢安的带领下积累人脉和财力以图未来的东山再起。 说是说这是一个东山学堂,但是我们感觉这个学堂更有点情报机构的味道,军队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通过朝中的各种眼线传到这里,汇总,处理完之后以备谢安分析之用。有时谢安也和谢玄讨论国家的事情讨论到大半夜。一个退隐的人如此卖力地“工作”到底是为了啥,其实正是为了以后的“东山再起”。 就这样,谢家在积累实力和人脉,而司马家和王家在继续内耗着,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年光景。 正文 第十五章 王敦谋反 羲之来访 , 王敦和王羲之家是一个屯的事,相互之间经常串门。这天王敦在家大摆寿宴,说是寿宴,其实谁是寿星都比较模糊。王敦为啥要急着摆寿宴呢?那还要几天前中军中的参事会议说起。 那天,刁协对王敦有不服气的样子。 “我说王将军,你就这么有把握对付前秦的军队,你不知道他们在前一段时间已经把凉州和益州吃掉了。论我们现在的实力,盲目出兵等于去送死。”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凭啥就认定我们王家的军队打不过前秦的军队?” “王将军息怒,现在是朝廷的军队,不是王家的军队,军队姓司马而不姓王,不要在这里假公济私式地把军队老是往自己手里拽。”,刁协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敦早就看不中刘隗和刁协一伙儿的了,把手里的杯子一摔,就要冲上去把刁协揍一顿。刘隗看势不好,连忙起身,用胳膊挡住了王敦,王敦见够不着刁协,气不打一处来,见刘隗送上门来,就所以一把将刘隗推开了。刘隗被推得一个趔趄,但他也不想把事搞大被王敦落了一个把柄,就假装唯唯诺诺地说:“刁协初来驾到,略不知天高地厚,请王将军息怒。”。王敦见刘隗这么一说,也找不出把柄,就也没继续说什么,一个人闷闷地就先离开了参事会议。这会本来是要讨论如何渡河出兵前秦的,现在不了了之了。其实刁协的想法也代表了司马睿那派人的想法,现在北方大部分地区都被前秦军队占领了,不服前秦的百姓也被杀得差不多了,所以司马睿那派人觉得现在还去讨论渡河去攻打前秦的事有点多此一举,还不如把江南搞搞稳妥,小日子过过算了。所以司马睿那派和王敦那派在军事指导思想上形成了两个对立派。现在可好,刁协和王敦在军事会议上直接对抗起来了。 王敦气呼呼地回到家里,夫人看出他的想法,就建议他为她搞个寿宴,借机拉拢一批人也好对抗一下司马睿那派人。王敦此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了下来。但是,王夫人觉得王导有点属于司马睿那派,所以就没请,重点请了钱凤等人,还有王羲之等在军中任职的王家侄子们。 “前几天那个军事会议真的是窝囊透顶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刁协小毛贼也敢对咱出言不逊。” “我看这是有预谋的,他们是想对你一直出言不逊,让你主动辞职,以便可以掌控整支军队。”,钱凤看出王敦的想法,就顺着王敦说出了这个带有挑衅性的话语。 “说到也是,这小毛贼升职升得这么快,背后肯定有靠山。” “是的,我觉得他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司马睿。” “我大哥王导对他不薄啊,真心辅助这大晋朝最后的半壁江山。可是司马睿不领情啊,还对我这么不信任,派了刘隗和刁协两二傻子对抗我。” 听到这里,王羲之有点听出他们的意思了,就假装喝醉了的样子大吐了几口,大家伙儿看这样子就连忙抬着王羲之到内屋休息。 “我看王将军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刘隗和刁协给暗杀了,这样司马睿即使知道了也来不及了。另外可以派支部队把建康包围起来。这样即使司马睿有所想法,他也没办法了。” “这王右军酒量太小了,一会儿就这么喝醉了。”,身旁的一个人无意间插了一句。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王敦,他觉得王羲之突然喝醉有点可疑,就亲自到内室前去打探。王羲之在床上听到了他们的密谋的话,但当听到有脚步声,就立刻把被子一盖发出轻轻的打呼声。 王敦进门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站了许久,看看王羲之有没有睡着。等了足有十来分钟,确认王羲之睡着了之后,就又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王羲之觉得这里不宜久留,就又假装突然醒了,然后手指伸到喉咙口让更多的东西吐出来,王敦的夫人发现王羲之吐了一地,味道难闻,就差人用轿子把王羲之送回家去了。 当天夜里王羲之也没耽误,直接快马一匹到谢安那里去了。 “王羲之兄弟,看来你这几天不能回去了,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吧,外面有人问起你,你就让家人说是出去旅游了。” “好的,多谢谢安兄。” 就这样,王羲之就在谢家住下了,但是谢安也没做啥动作,就静待事情的发展。谢安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正文 第十六章 王敦反叛 囚禁琅琊 , 王敦最终没有和王导商量就贸然准备起兵了。这事连王导都不知道,搞得王导在司马睿和王敦之间很尴尬,连声道:“这武夫坏了我们王家的大事。”。王导知道如果王敦反叛失败的话,王家的势力将受到很大打击,司马家族肯定会继续削弱王家的势力。他明白现在虽然表面上王家很强大,但是司马家族的实力也不能小觑,虽然司马家族的军队很多都被消耗在了北方,但是南方依旧保持着温家的军队和司马家的军队。王敦起兵之前甚至都不和王导通知一下。王导急冲冲地去了王羲之家里。 “这兄弟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贸然行事了,这事搞得像啥样子,糟透了。” “王叔也太没有忍耐力了。按照现在王家的实力,不起兵就是最好的选择。起兵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怪只怪你王叔的野心太大,稍微收敛一点就好了,听他的夫人说他是想给司马睿一点颜色看看。” “这肯定也有他老婆的一个怂恿的结果。” “这夫妻俩也是绝配。一个武夫,一个没脑子,正好一对。”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征询智多星谢安的想法。” “谢安?我早去过了,可是他无动于衷。”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保持默默无闻才是在这个节目眼上最明智的选择。”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啥?像谢安那样辞官。” “哦,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就在王敦的军队向建康进发的过程中,王导和王羲之的辞职帖比他们更早地送到司马睿那里。王导写的是:臣下趁身体还可以的时候,想游览遍祖国江山河流;王羲之的辞职信更有意思:臣下最近有书法的最新技法需要练习,需要闭门练习。这两份辞职信赶在了王敦军队把建康围起来之前送到司马睿,一来是向司马睿通风报信,二来向司马睿表明自己保持中立,不想再参与政事了。当辞职信送到司马睿手里时,司马睿气得气不打一处来,就如王导所说的那样,王敦的做法给王家摸了黑,司马睿上来就对王家破口大骂起来,好在他还是想给王导和王羲之一个面子,所以就回信写道:朕念爱卿连年辛苦,甚为不忍,特此准奏。 这王敦也不知天高地后,一到建康城后,就对建康城门发起进攻,这到好,前秦兵马还没有打来,东晋自己人先相互对掐起来了。王敦真不给司马睿面子啊,司马家族的族人都看在眼里,但是眼下王家兵马强大,暂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这时王敦胆子越大了,就索性攻击司马睿的禁卫军,斩杀了大半人马,然后把司马睿软禁起来了。至于刘隗和刁协,早不知去向了。 “我说司马睿,你提拔的刘隗人呢?跑了还是躲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丢下我跑了。” “这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司马睿。想当年我大哥王导对你多好,但是你却信赖刘隗这王八蛋,还有刁协这不会说话的混小子。可是他们在关键时候都离你而去了,你现在怎么想?” “这事确实有所不妥,只要王将军能绕我一命,我们相安无事。” “放心,我王敦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是皇上,我是臣子,怎么有臣子犯上的道理?” “那就请王将军快速退兵吧,否则夜长梦多不好收场。” “不急,反正我王敦军队要好好地把你保护起来。” 就这样,王敦军队控制了首都建康城,有把司马睿软禁在了王宫里了。双方都不肯让一步。这事让远在东山的谢安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依旧保持默不发声。 正文 第十七章 周顗被杀 王敦专权 , 这王敦和司马睿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大家伙儿都在想办法调解。但是首先大家都在寻求自保,王导首先寻求自保,他比王敦知道司马家族的真正实力,眼下他们不出兵都是为了防备前秦的攻击都做了下一步的打算,即保存实力。所以,王导首先自觉地跑到宫里向司马睿请罪,就在进入宫门的时候遇到了周顗,周顗是司马睿的宠臣,东晋的主要谋臣之一,也是目前司马睿和王导之间关系调和的最佳人选。周顗也是两者的老朋友了,所以他表面对王导不表态,但是心里却向着王导。 “周顗兄,我王导家的安危就仰仗于你了。” 周顗假装没听见,就径直跑进宫里面见司马睿了。王导跪在宫门口不知所措啊,只能屏住呼吸安静地跪在那里,但是耳朵巴不得伸到宫里去。 “陛下,我认为王导家不可杀。” “有什么不可杀的,有人建议把王家满门抄斩,一个不剩。” “陛下有所不知,这王家势力强大,如果全部消灭对大晋的半壁江山不利。” “那你有何良策。” “让王导劝王敦退兵,既往不咎。陛下你依旧是陛下。” “好吧。那有劳先生你走一趟去劝劝王敦了。” “臣领命。” 周顗走出宫外扶起王导,此时王导才放心下来,他知道在周顗的劝说下,司马睿已经放过王家了。 王导陪着周顗来到王敦家向他说明了利弊,劝他早早退兵。 “眼下当务之急是团结一致早点做好防御,我也听说前秦对襄阳已经是虎视眈眈,不知道哪天就会进攻那里。” “襄阳管我鸟甚。”,王敦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眼下司马睿就是一棵大树,树倒了还有啥戏可唱,我等将来都会作为前秦的奴隶送到前秦去。” “周顗所说极是。王敦兄弟,你还是早点退兵吧。” “退兵可以,但是司马睿要封我做大丞相,没有其他人可以做丞相。” “这个......”,周顗面有难色地说。 “怎么?犹豫了?我就知道你们那帮子司马睿的人没安啥好心。” “事已至此,我今天也不想给司马睿留啥谋臣了,老匹夫,你今天死了反而对咱有利。”,说着就拔出刀来要对周顗刺死。 王导见状马上上前阻拦,“王敦兄弟,这事不可闹大呀。” “大哥,你不懂,这厮如果回去之后,司马睿就等于添了左膀右臂,有点难掌握了。”,说完他一把推开王导,但是那刀不当心正好在周顗喉咙口划过,就这样周顗就这么突然死了。 周顗的死让王导和司马睿之间没有了中间人,王导索性逃到谢安那里去了。谢安还算是个新兴实力派,所以司马睿那波人也没有继续追究,就索性削去王导的官职让他养老去了,王羲之也怕王敦的事沾上自己,也自己主动隐居了,从会稽府搬到兰亭去了,那时候的兰亭是一片竹林,因为有兰花盛开,所以当地人叫这里兰林,而鹅池旁的亭子就自然被叫做兰亭,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把那个适于隐居的地方叫为兰亭。谢安也经常去那里和隐居在那里的朝中大臣讨论时事,顺便写写诗,练练书法。 王敦后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硬让司马睿封自己做了大丞相,司马睿此时胳膊拧不过大腿,就这么着了,王敦也是在得意忘形,索性搬到王宫里的一间房子里去住了,直接在那里处理公务了。 王敦的行为导致了司马家、谢家、桓家、王家其他人的不满,但是人家手里有枪有军队呀,一时半活儿大家只能忍着,但是谢家逐渐成为了政治中心,大家有事没事都喜欢去谢家东山酒庄去唠唠嗑,同时谢安也派谢玄去安徽、采石矶等地招募一些流民来当团练,看看效果。 就这样,王敦专权也持续了个把个年头了,直逼着司马睿郁郁寡欢郁闷而死。 正文 第十八章 琅琊病倒 王敦病倒 , 琅琊王司马睿整天被王敦软禁在宫里,既不能出去散步,又不能接触外人,这事给整的,司马睿又气又急,病倒了。病榻上,他发了个毒誓,诅咒王敦恶疾而死。不过说也真是,就在司马睿在宫里郁郁而终去世后,王敦秘不发丧,对外还称司马睿依旧活着,依旧让众人来朝见司马睿,其实在朝堂上坐着的,是用蜡封起来的琅琊王司马睿;因为大臣们离得远,根本看不清是不是司马睿,只看到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个人而且还睁着眼睛,大家也没怀疑司马睿已死,反正所有的传旨都是由王敦安排的太监来做的,大臣们根本没人能够接近司马睿。王敦就站在朝堂的中央主持所有的朝堂会议,后来索性搬个椅子过来坐在了朝堂中央,一副“太上皇”的威武。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太监们发觉王敦突然便血了,怕他出血过多,就给他服了鹿血,可是服了之后也不见好转,又过了段时间王敦真的病倒了,说话有气无力,只能天天躺在床上了。这可好,大臣们天天上朝的时候,就看到改为王敦的侄子王允之坐在朝堂中央了,原本1个时辰的朝会,现在都缩短到了半小时光景了。另外王敦还指定了钱凤辅助王允之。每次朝堂上王允之唱白脸,钱凤唱黑脸。在朝政上,王敦还想做垂死挣扎,他指使了钱凤把东晋朝中持中立派的地方富豪逐个铲除。 “王允之侄儿还有钱凤啊,你说这江南还有哪些豪强不听咱们的话?” 王允之回答说:“我觉得周氏最危险,那次明明是叔叔您不小心挥刀把周顗的喉咙割破了,但是周嵩一直咬着说是你把周顗害死了,而且四处散播流言蜚语诋毁叔叔您。” “竟有此事?周氏这个集团必须铲除,否则对你我都不是好事。” 说后,王敦让钱凤凑到跟前说了一番指示,钱凤说了声“是”就出去了。 其实,在王敦向钱凤布置任务的时候,被谢安安插在王敦的太监队伍里的小太监小黏黏远远地看在了眼里。为啥他叫小黏黏呢?因为他从小就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武功,而且还能长时间贴站在房梁之上,像一块牛皮糖粘在上面似的。小黏黏迅速通过第二天出宫倒粪便的时候,把小字条故意掉落在路上,后面的每天假装卖菜的老翁紧跟着就把纸条拿起来放进口袋中离去。小字条迅速传到了东山酒庄里了,谢安打开字条知道王敦想害周氏的消息。谢安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就对王羲之说:“你把周家的小孩全都接到东山书院来,就说是有书法比赛。”王羲之快马加鞭去了一趟周家,连哄带骗地把周家小孩都弄到了东山书院来了。 钱凤在回去之后,就指使亲信在周家安插了一个厨师。那厨师趁周家人不注意,把藏在鞋底夹层里的老鼠药放进了晚饭的汤锅了。就这样周家的大人没一个逃脱,全部被毒死了,可是周家的小孩们全部被谢安救出来了。谢安索性也认真教育周家的小孩们,以培养成东晋王朝的栋梁之才。 但随着日子的不断推进,王敦的身体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司马睿的蜡包裹的身体也泛黄了。为了保住秘密,王敦让心腹太监和王允之秘密地把司马睿的尸骨在宫里的空地上焚烧掉了,然后又让王允之把司马睿的骨灰草草找了个地方掩埋了,神不知鬼不觉,他又让王允之按照司马睿的模样重新做了一个蜡制身体放在龙椅上,大家依旧以为司马睿没死,但是只有王敦、王允之知道,司马睿已经死了,朝堂上的那个是个穿着人衣的蜡制人像。为了加强实力,王敦还提拔了少壮派王应加入王敦集团队伍,并提升他为武卫将军,但有一次王允之和钱凤在床边问王敦说:“我们这里就算王应的武功最高,等叔叔您过世之后,是否拥戴王应作为大王?”。王敦连忙回答说:“王应年轻,大事不要交给他,大事还是由你王允之来定夺为好,但是王侄儿要和钱凤多讨论讨论。” 正文 第十九章 王敦之死 司马反扑 , 王敦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像似中了司马睿的诅咒一样,身体垮得很快。王敦自个儿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把自己的权力和利益转交给王允之和王应,他又先后诱骗冉曾、公乘雄等人进入王宫,等他们刚进入王宫,就被人从后面用绳子勒死了。这一切都逃不过谢安安插的太监小黏黏,他脑子里都记着谁谁谁被王敦杀了,谁谁谁是向着王敦的,谁谁谁是反对王敦的,几乎每周,他都通过秘密途径向谢安报告情况。可是由于司马睿的蜡像做得太像,一时半会儿太监小黏黏也没发觉司马睿已死,坐在朝堂上的是他的蜡像,就连谢安和司马系的人都一直认为司马睿还活着,所以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王敦对司马睿下毒手,同时也不敢另立新君。但是就在大家准备伺机反扑的时候,司马绍先开始动这个脑筋了。他觉得司马睿长时间不召见自己肯定有问题,于是他就这事特地跑到谢安的东山酒庄那里和谢安商议。 “我觉得这里面蹊跷,平日里司马睿经常召见我问一些家族里的事情,还问一些军中的事情,可是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没召见我,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 谢安说:“先不要着急,真事假不了,假事真不了。我们先等着看王敦是不是有事,我听朝中的密探说王敦虽然还活着,但是身体大不如前了。经常开会开着开着就咳嗽不止,不得不中途休会。而且,有人看到他的鞋子要比以前大了一号,说明他的脚出现了浮肿,以前的鞋子穿不进了。” 司马绍说:“这个倒是非常重要,这说明王敦那老家伙儿活不长了,以前我也生过肝病,虽然后来突然好了,但是久病成良医,我当时就是脚浮肿,我觉得八成是他的肝出现了严重问题。” “哦,这个我可以让朝中密探继续打探一下。另外,我有一计,不知道兄台是否可以配合我一下。” “别客气,我们俩是谁和谁呀,快说,我肯定支持你。” 于是谢安就把计划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司马绍,并且让司马绍召集旧部。谢安的计划是这样的,他写一个告天下书,文中写王敦已死,号召各路人马来建康消灭王敦遗留下来的旧部。如果王敦没死,那么八成他看了这个檄文后也更会气得死过去,如果王敦死了,那么各路人马汇集到建康,那么王敦拿点人马也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消灭掉。 司马绍听了谢安的计划后,连连点头,当晚就急着召集旧部来议事,并且向他们派发了谢安给他们的银两作为好处费。这没办法,打仗要花钱,否则没人听司马绍的,不过这次也不用花多少钱,因为大家都对王敦看不顺眼,都想把这个老狐狸彻底消灭掉。队伍很快被召集起来,谢安也准时把军费安排到位了,司马绍这下有恃无恐了。王敦听说司马绍带头反自己,立马慌了神,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太糟糕,没有精力指挥这次战斗了。他只好把王允之、王应、王含叫来,王允之担任参谋,王含担任总将,王应担任副将来对付司马绍的这次进攻。司马绍长得有点微胖,但是脑筋不笨,不是傻呆肥那种的,他一上来就把王含给打败了,并且把王含杀死了。他想通过王含的死给王敦阵营以一个震撼。王敦得知王含战败后伤心不已,他还在回想自己以前和王含合作的岁月了,那时王敦年富力强,和王含合作带兵,军队实力首屈一指,天下没人不怕他的。王含的死给了王敦一个重击,甚至于听到王含的死讯后,口吐了鲜血,幸好还没死。第二天他就命令王应接替王含,并派沈充辅助王应。想不到这个事被谢安和司马绍知道了,当晚司马绍就差人送口信对沈允说,如果他同意回归司马氏朝廷,那么他可以得到司空这个职位,俸禄肯定翻个好几番。但是沈充没有理会,而且还来了个割袍断义,立誓要对抗司马氏朝廷到底。于是他用计将沈允军队在建康附近淹死大半,并且迫使沈充和钱凤军队向宣阳门赶,到达宣阳门后,沈充和钱凤军队遭到刘遐和苏峻的军队的击破,不幸的是,就在他们逃跑的路上,被刘遐撵上,被打个打败,沈充也在青溪被刘遐打死了。这下,王敦只剩下王应这股力量了。 不过,老天也是眷顾他,就在他可能最终成为光杆司令之前,老天要他归天了。王敦死后,王应密不发丧,也学了王敦对付司马睿的办法那样,把王敦做成蜡人,于是朝堂上就出现了2个蜡人,整个朝堂上就差点成了蜡人馆了。 正文 第二十章 王应被灭 永昌继位 , 这司马绍是谁?司马绍就是司马睿的长子,不光样子长得像司马睿,而且性格也像司马睿,都是温文尔雅型的,这次王敦做得实在是太出格了,所以司马绍才在谢安的计策下向王敦发起进攻,否则他绝对不想出面做这事。 王敦也不想束手就擒,就让钱凤作最后一搏,令其领兵向司马绍军队发起最后一击,想不到这最后一击反倒成为了司马绍对王敦的最后一击,钱凤哪是谢安和司马绍的对手,他的军队被司马绍军队打得落花流水,钱凤自己也掉入江水中不知所踪。王敦当晚听说这个噩耗后急得一口气没接过来就挂了,去世了。王敦去世之前叮嘱过不要发丧,所以王应就秘不发丧,并且继续派兵和司马绍军队死扛到底。就在这时,寻阳太守周光因为王应的军队开到他的地盘上来了就想面见王敦,可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王敦。周光顿时觉得可疑,猜测王敦已死,因为平日里自己求见王敦时,王敦都是爽快地答应的,而且现在整个王宫里像死一样地寂静,一种不祥之兆默默地告诉周光王敦已死。于是,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挨个跑到王敦的军队中求见各个管事的军头,对他们晓之利弊,劝说他们不要再跟着王应死扛了。其实大家看到王应是个毛孩子,也觉得心里不靠谱,但是都怕司马绍秋后算账,就让周光去司马绍那里打探一下是否会秋后算账。想不到,周光见到司马绍时,他正好在和谢安下棋。 “周爱卿来得正好,你看这步棋应该怎么走为好?” 周光回答说:“您还不如舍弃这子,这样就可以救活大片子了。” “爱卿所言极是,我正要告诉你呐,我和谢安讨论过了,决定对王敦旧部都既往不咎。让他们在军营中安心训练军队以便以后为国效力。” 周光连鞋都没顾得穿好,就骑上马快速来到王敦旧部的军队里,向他们转达了司马绍的意思,众将立即对着建康方向下跪,连声说:“明君啊!”。 这事被王应知道了,于是他本来想继续战斗的,后来觉得继续战斗就像去送死一般,就想带着王敦的棺材逃走,于是王应、王允之就带着王敦的棺材出发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过江去投靠亲戚王彬的路上,船翻掉了,王应、王允之淹死,王敦的棺材也撞上暗礁碎了,于是乎王敦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正巧被王导那派的王舒领兵遇到,于是王敦的尸体就被运到建康城去了。 司马绍进了王宫后,感叹道:“这天下只剩下半壁江山了,大家还都在争夺。人性难测啊。” 司马睿的尸体这时才被从朝堂上抬下来装入棺材厚葬了。整个建康城披麻戴孝,哭声响成一片,说实在的,司马睿是个和事佬,人缘不错,大家都喜爱这个皇帝。大家都对王敦咬牙切齿,有人甚至提出对王敦的肉分而食之,但是王敦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这个愿望难以实现,可是气总归要出啊,于是有些人就把王敦的头偷偷割下来,绑在城头的旗杆上。就这样,建康城的城头就多了一个王敦的头在太阳底下暴晒,时不时地会有鸟儿停在头颅上面啄食碎肉而食,情形相当凄惨。 司马睿死了,王敦也死了,司马绍在谢安的支持下平稳地继承了皇位,年号永昌。之前为啥他在猜测司马睿已经死了之后没有直接宣布继位呢?因为司马绍生母荀氏是宫人,不是受过册封的正宫娘娘,所以司马绍怕各方实力派不支持自己,所以迟迟不敢走这步棋。那这次为啥在两人死后,他又敢继位了呢?因为他相信谢安的实力,整个东晋除了谢安之外没有第二个能与之相抗衡的谋士了,况且谢安这几年的折腾也没白折腾,经济实力大增。 王家势力比之前的要弱了,但是谢家靠着酒庄和钱庄的生意势力却相对变强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桓温拜将 东山再起 , 其实司马绍手上的大将也有几个,其中最厉害的要数桓温了,其次就是谢玄。谢玄和桓温的关系是部下和上级的关系,那时候都属于司马睿那个派系,而谢玄又是谢安的亲戚,这样司马绍、桓温、谢玄、谢安这四人之间就形成了非常微妙的组合关系。司马绍主政,桓温主军事,谢玄辅助军事,谢安出谋划策。王导由于王敦事件之后自己告老还乡了,再说也确实老了,他属于司马睿时代的老臣了,现在已经是司马绍主政了。王家军的实力有所下降,因为在王敦事件之后,很多军队都被收入到桓温的军队中了,连王羲之王右军的手中虽然有军队,但是也被逐步排挤。 司马绍就选了个良辰吉日准备拜桓温的大将军。但这事被谢安知道了,他就托太监传话给司马绍了。口信中说:“兹有侄儿谢玄可辅助陛下,也可行使对桓温的掣肘功能。”谢安也没多说啥,司马绍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层意思,他是想告诉司马绍不要忘了司马睿朝时期的王敦。当时由于司马睿太信任王敦,导致王敦兵变并且差点由王敦取代了司马睿来做皇帝。司马绍听到这个口信后也在琢磨件事,现在很多军队都是以前从长江以北带过来的,论战斗力还行,但是很多都年纪大了,打打内战还凑活,但是对抗前秦的军队好像还差点。于是,他写信给谢安,信中写道:“谢玄担任副军统再合适不过了,朕有意让谢玄招募新兵。” 谢安接到司马绍的来信后,感到司马绍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想到一处去了,自从他上次从安徽难民中招募了一些家丁后,感觉他们既年轻又身体素质好,是可用之才。他想把这事告诉给司马绍,并建议把新招募的军队命名为“北府兵”,由司马绍直接调遣。司马绍接到谢安的密信后,当即让太监骑快马,并送了一百个皇家金元宝给谢安,口信嘱咐谢安委托谢玄亲自去湖北、安徽、建康周围一带从难民中挑选身体素质好的,能够吃苦耐劳的,并且是从北方逃过来的年轻难民组建一支新的军队。司马绍还送了一块亲手写的匾额“北府军”。为啥叫北府呢?因为晋朝是从中国北方迁到南方的,大家都有思乡情结,所以把军队的名字也想带上个“北”字,这样大家都以光复北方为己任报效朝廷。但,事物总有两面性,“北府兵”虽然经过训练后能征善战,可以用来对抗前秦军队,然而他们毕竟都是雇佣兵,谁给钱就替谁卖命,所以以后一旦朝廷财政空虚的话,这“北府兵”反而可能成为推翻朝廷的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会儿,谢安本想还继续隐居下去,毕竟家里衣食无忧,但是他再想隐居也隐居不了了,司马绍亲自写信向谢安表明,谢家的人都出来做官了,唯独谢安独自在家,有点辜负了朝廷,只要谢安肯出山,三倍俸禄伺候。这三倍俸禄的总数都快赶上皇帝一年的花销了,谢安再也不能推辞了,所以就骑着高头大马神神秘秘地带着家眷向建康赶路了,他暂时不想敲锣打鼓,因为还没做出啥惊天伟业来,先谦虚一下。其实,大家伙儿都知道谢安的本事,即使他张扬一下,大家也无话可说。但是,谢安的出山让一个人有点不爽,这个人就是桓温。要知道,如果谢安不出山,整个东晋朝政其实都掌握在桓温手里,因为桓温掌握军队,而且桓家的私家军的规模也挺大,说桓温没有王敦的野心那是假话,但是桓温比王敦门槛精,而且比王敦会装腔作势,他可没王敦那样的做事鲁莽。从这点来看,司马绍执意要谢安出山也是有想让谢安和谢玄制衡一下桓温的势力,毕竟桓温掌握军队而且以前还爆发过王敦事件,所以出于制衡的目的,司马绍也挺偏向于谢安的,遇事总虚心听取谢安意见,虚心采纳他的建议和计划。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谢安纳妾 右军祝贺 , 谢安虽然出山了,但是也是心事重重,这心事不是公务而是私事。其实,谢安有个隐秘的相好,名叫小洁,是个歌姬,所谓歌姬就是卖唱不卖身的女子,这女子弹得一手好琵琶,那唱声也能让男人们陶醉,再加上柳条腰,公子哥们争相追求,但她和谢安挺投缘。因为她也能填词作赋,所以谢安也对她格外地喜欢,好几次都想把她娶回家。但是谢安的老婆刘氏不同意谢安取妾,理由是她觉得谢安是晋朝的栋梁,如果遇到哪个狐狸精被丢了魂,这不光是谢家的事,而且还是国家的事,所以刘氏一直恶人做到底,一直不同意谢安纳妾,既然大老婆不同意他纳妾,谢安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施展,所以就憋着,等待合适的机会。 有的时候,谢安也通过自己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有一次,谢安给他的学生和侄子讲课的时候,故意选择《关睢》、《螽斯》这两首诗来解释,而且他还故意把声调调得很高,有意想让在里屋的刘氏听到。这《关睢》、《螽斯》两首诗讲的是关于妇女以不妒忌为美德,当然这个妒忌也自然包括了女人之间的容貌的妒忌。谢安特地选这两首诗高声朗读也是指桑骂槐,其用意也显而易见。刘氏也是大家闺秀也读了好几年私塾,对于谢安这套把戏也自然明白,只是装糊涂不点穿而已。刘氏在内屋里面有条不紊地织着布,这织机的节奏声也慢慢传入了谢安的耳朵,谢安明白夫人这也是向自己传递着讯息,可能在说:“不管你谢安怎么抱怨,夫人我就是不答应。”这谢安也不笨呀,自己有招,就趁着课间休息喝茶的工夫,让刘氏最喜欢的小外甥到刘氏那里去唠唠嗑。刘氏自然会提起他们刚才朗读的那两首诗,假装装糊涂问小外甥这是谁写的。小外甥向刘氏解释说这是周公写的。刘氏故意提高声调说:“这周公是男的,自然向着男人为男人写这诗,如果换做周公的老婆来写这两首诗,自然会向这女人写诗。”隔壁的谢安喝着茶听了这个话,差点没把茶水给喷出来,连连咳嗽着想把呛着的水给咳出来。内屋的刘氏听见这咳水的声音自然手挡住小嘴,呵呵一笑。 不知怎么的,谢安想纳妾但刘氏阻碍纳妾这事被传到了司马绍的耳朵里。司马绍心想,这谢安给足自己面子了,大老远地跑到建康做自己的大臣,我也应该为他做点啥呀。于是,司马绍和自己的心腹太监商量了此事,太监徐萧桦知道要办成这事必须谢安的老朋友王右军王羲之来办。于是乎,太监徐萧桦差人给绍兴的王右军送了点京城有名点心,并把这层意思转达给了王右军。王右军自然欣然接下这个任务。他也没有直接去谢安家,而是骑马去了刘氏的老家。这刘氏的老家离开王右军家不远,地处诸暨地区。在中国有两个地方产美女多,一个是诸暨,传说西施就是诸暨人,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扬州。王右军用自己的书法作品摆平了刘氏父亲,并取得了刘氏父亲的一封亲笔信,得意洋洋地骑马直奔谢安家。 此时的谢安正躺在床榻上歇着,一看王右军来访,立马起身相迎。谢安纳闷,这王右军没事突然来串门干啥,但是虽然是满腹疑虑也装作淡定,泡好茶端给王右军享用。王右军点头看着这杯上的图案说:“茶虽甜,人心缺急。”谢安听了后,有点猜到王右军的意思了,心想:“这王右军鬼啊,他怎么有点猜到我现在的心思了?莫非有人告诉他了不成?”不过这谢安也不确定,就顺口说道:“何人心急?”王右军说道:“自然是杯中人。你看啊,这杯子上画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想邀请女人去赏花,但是女人却要去那桥上离开,你说那男的现在心急不急?”谢安拿起茶杯,自己端详,确实画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于是问道:“有何办法让这男人心安呢?”王右军说道:“自然是书信。”他说着话,从怀中掏出刘氏父亲写给刘氏的书信,并对谢安说:“你让仆人给夫人送去吧。”刘氏的贴身丫鬟把书信传递给了刘氏,刘氏阅读了一番,随即把自己手中绣好的上面绣有一对鸳鸯的手帕让丫鬟给谢安捎去。丫鬟把手绢给谢安,并传话说:“夫人问你这绣得如何?”谢安一看自然明白,这是夫人传话说是同意了,便说道:“极好,极好。谢夫人。”谢安转身对王右军作揖说道:“多谢兄台帮忙。”王右军说道:“谢兄不必客气,这也是皇上的美意,要谢就谢皇上吧。那你以后要多为朝廷出力哟。在此祝贺谢兄了。”谢安答道:“一定一定,我一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多为国出力。还请右军兄不日来府上赴宴。” 两人说罢,谢安目送王右军和坐骑远离后返回入了自己的府邸。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襄阳危机 桓温抵抗 , 话说这北府兵自从建立以来一直没啥起色,虽然经过司马睿等老前辈的打磨,北府兵也没有呈现出它的锐利的锋芒。这也是新君司马绍着急的地方,因为据可靠情报,长江对岸的北方随时可能对南方用兵,最近已经在襄阳附近发现了一些北方散兵,可能是来侦察的。一般打仗之前都会有一些散兵来到对方阵营那里来打探虚实,比如统计每天的炊烟数量来判断有多少军队数量,还有就是听每天晨练的喊杀声也能大致判断出军队的规模,还有就是看守城兵士的装束能简接看出军容军貌和军纪。司马绍眼下最急切的事就是让谢安出出主意,把北府兵这支新军能够成为一支强大威慑力量。 在中国的湖北省,有一个名字叫襄阳的地方,这个地方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在三国时期,名将关羽就在襄阳水淹七军,擒于禁斩下庞德的脑袋,一下子天下震动;又由于襄阳离开中原很近,这一战绩迫使曹操差点迁都。北方势力要南侵,一般可以选择占领洛阳、襄阳、荆州,然后顺着长江占领江汉平原,并接着顺江而下占领长江中下游地区。由于襄阳西靠秦岭余脉,东依靠着大别山,它是两条山脉当中直下江汉平原过长江的一个最好的出口,而且又有汉江的依托,这条线路当然是当时的北方政权看中的线路。自从襄阳周围出现了北方兵,司马绍的心情一天不如一天,急着想召见一下谢安,他知道谢安的聪明大脑足够想办法抵挡住北方的蛮夷。 那天,天气有点炎热,在太监的带领下,谢安来到皇宫内室与司马绍交流。一般来说,只有皇室成员才能和皇帝这么近地商讨事情,足见谢安在司马绍眼中的地位和信任度。谢安这几天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那几天和朋友交往喝酒吃坏了肚子,也就忍着肚痛。在当时,门阀们都流行嗑药,其实就是一种丹药,吃了之后可以短暂地兴奋一下,类似兴奋剂的作用。谢安和门阀们交往久了,当然也染上了这种嗑药,但是他的药瘾还是比较轻的,所以并没有十分影响生活,只是有时丹药的质量问题容易引起一些小麻烦。话说这丹药其实是起始于道家,道家有炼丹术,丹药的作用主要就是提神醒脑,同时也有长命百岁的功效,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提神醒脑的功能可能是真,但是长命百岁的功能大概率是假,自执迷于丹药的秦始皇以来,道家丹药从来没有让一个使用者长命百岁过。谢安坐定下来后,司马绍就开门见山地谈起了襄阳的事,说了一通襄阳的重要性和危险情况后,他想征询谢安的想法。谢安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定了定神,默默不语。司马绍急了,这不回答总不大好吧,所以就又说道:“请谢大人表达一下高见。”谢安故作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陛下,臣下刚才所做的就是最好的回答。我们可以不正面抗击北方势力,而采用避实就虚的方针,让北方势力摸不着边,摸不着头脑,这样他们就会产生焦虑,这时他们的短板就会显露,从而给我们创造出可乘之机。”司马绍不解地问:“您的意思是我们放弃襄阳?”谢安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有点对也有点不对。我们可以边战边放弃,逐步让敌人产生骄傲情绪,感觉我们不堪一击。然后在安徽选择个合适的地方对北方军队进行打击一下。”司马绍追着问道:“那谢大人觉得安徽哪里比较合适呢?”谢安答道:“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待我再想几天。”此时的谢安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他估算下来,襄阳是守不住的,因为敌众我寡,但是安徽山地多,所以北方兵的战马优势发挥不出来,而且安徽也是被长江隔开的,北方兵不一定很快跨过长江天堑进攻首都建康,这对于晋朝的半壁江山说不定是幸事。正当谢安凯凯而谈时,司马绍也在动自己的心思,他觉得襄阳那里驻扎着桓温的军队,也算是自家的军队,但是如果把襄阳放弃,直接退兵到安徽一带,那就会受制于安徽一带的势力,而安徽那里驻扎着谢安统领的北府兵,这谢安是否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呢?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思维模式始终是在不断寻找对自己的势力形成威胁的人或者势力。所以,在谢安说得头头是道的时候,司马绍也故作姿态地仔细听着。谢安其实也不是傻子,对于帝王术那套也比较知道,他也想帮助司马家族抵抗住北方势力的进攻,所以为了取信于司马绍,也同时为了争取司马集团的支持,谢安顺势说了这么一句:“如果陛下愿意,我愿意将北府兵的虎符交出,让桓温来带领北府兵抵抗北方势力的入侵,我只做个参谋总长即可。”司马绍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反而不知所措,谢安抓住了主动权,心想这谢安也真厉害,刚聊了几句和看了我几眼就把我的小心思看穿了一点了,既然这样不如顺势收下这份厚礼,便说道:“桓温将军年轻有为,堪当此大任,就让桓温将军赴职吧。”其实,谢安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对做官比较看得淡,他还是喜欢放归山野过那种田园生活,所以当听到司马绍这句话后就作揖答应了,心想这烫手山芋总算送出去了,这下晚上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的确,管理军队确实麻烦,那些粮草和人马的管理方面的事宜繁杂而耗费精力,按照谢安的风格,他根本不喜欢这些事,只是司马绍感觉好,感觉谢安留恋手上的这点兵权,其实谢安和司马绍在两个频道思考,而且各自的价值观也不同,一个是留恋权利,一个是逍遥派。 就在司马绍和谢安合计事的时候,襄阳那头,襄阳的守将朱序已经和前秦的军队接上火了,东晋军队由于寡不敌众,所以只能退回襄阳城进行防守,而此时桓冲也在得知战况后准备率军前去支援襄阳城。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担当司徒 政通人和 , 在谢安取得司马绍的信任后,司马绍直接提拔了谢安做了司徒。司徒的职位相当于现代的总理职位,可能还比总理更高一点,因为他还兼管军事参谋等等事情。在谢安的治理下,整个东晋王朝政通人和。怎么做到的呢?这和谢安经常微服私访有直接关系。谢安经常通过微服私访来调整政策。谢安还特别重视人才,遇到人才直接使用,毫无迟疑。这样,东晋王朝逐渐力量强大起来。 谢安有个堂兄,名字叫谢尚。一天,谢尚正好在船上饮酒听弹琵琶,不远处传来念诗的声音,他连忙叫停了琴师姑娘静静听起这念诗的声音。“孔明盘桓,俟时而动,遐想管乐,远明风流,治国以礼,人无怨声,刑罚不滥,没有余泣,虽古之遗爱,何以加兹!及其临终顾讬,受遗作相,刘后授之无疑心,武侯受之无惧色,继体纳之无贰情,百姓信之无异辞,君臣之际,良可咏矣!”读这首诗的人正是袁宏,袁宏出生不错,家里富裕,所以他有幸能够博览群书,但是后来家道中落,所以只能不得不务工求生,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文学创作,时常自己写诗并且朗读朗读。恰好这天,谢尚也在附近的船上游玩,这就听到了他写的这首诗,相当欣赏,觉得写这首诗的人一定是位品德高尚并且有相当见解的人,所以就让仆人把袁宏请到船上另外加了几个菜,请袁宏吃酒。袁宏此时也肚子有点饿了,也不顾及啥了,就敞开了肚子吃,谢尚惜才,觉得这样的人才落魄到如此程度实在可惜,所以非常有意让袁宏出来做官,所以就探问他是否有意出来做官,袁宏这会儿吃着酒吃着菜体会着人生,所以也没拒绝,直言如果有合适的职位可以考虑出山。谢尚也喜欢这种实在人,不卖关子,所以更加喜欢了眼前这位才子。谢尚第二天更进一步地把袁宏介绍给了当代司徒谢安。谢安对自己的堂兄谢尚引荐的才子当然不会拒绝,他相信自己的堂兄的眼光。于是,袁宏先是被安排在谢尚手下担任参军,主要是出点怎么整军备战的主意和方案,同时也和谢安开始初步的合作。谢安觉得袁宏思路敏捷,足智多谋,是这场对决于北方军队的战争中的可用之才。但是,袁宏和桓温不太融洽,有一次桓温来找谢安,正巧遇到袁宏在室内整理文件,桓温就粗砺粗气地对袁宏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呀?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袁宏正忙着整理文件,由于太专心了,所以没有在意也没有回答。这下可恼怒了桓温了,急性子一来就对袁宏出言不逊了,说道:“我在跟你说话呐,怎么不回答?”袁宏这才注意到室内来了个将军模样的人,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忙于公务,没有听到。我是这里新来的,做做文案工作。”桓温答道:“好吧,以后多长几个耳朵。这里是重要地方,不是阿猫阿狗随便啥人来的地方。”这句话不中听,袁宏也没有正面与桓温发生冲突,他也明白,这些军爷个个都是粗人,没读过几本书,所以也没有和桓温多计较,就作揖告辞了。俗话说得好,惹不起躲得起。这事后来不知怎的,被谢安知道了,谢安越发器重他了,他觉得袁宏这个有格局不计较。就这样,袁宏在谢安谢尚那里干了一段时间,为治理东晋出了很多主意,东晋王朝逐渐地恢复了元气,尤其在财政和军备这块,现在的实力已经让谢安有了足够的信心。 但是就是袁宏这样的才子,偏偏和桓温等人耗上了。袁宏曾经撰写了作品《东征赋》,当中罗列品评了东晋前期的文臣武将,却遗漏了桓温的父亲桓彝。桓温因此十分不高兴,一次出游归途中,桓温声色俱厉地找到袁宏质问他,众人都感到畏惧。幸好袁宏才思敏捷,当即为桓温的父亲桓彝作出了“风鉴散朗,或搜或引,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这样的评语,才躲过一劫。对于漏写桓彝这事,可能的确是袁宏做得不恰当,毕竟桓彝在打击王敦之乱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袁宏觉得桓彝与大名士谢鲲、羊曼、阮孚等人一起酗酒、裸奔,有伤风化,违背儒家风尚,所以并不喜欢把桓彝列入《东征赋》中来赞扬。就这样,袁宏和桓温之间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谢安也在几次开会中体会到了袁宏和桓温之间的关系不融洽,但是作为久经官场的谢安,处理这种人际关系是十分在行的,虽然袁宏和桓温在个人关系上有点小误会,但是在军事公务上在谢安的协调下袁宏和桓温还是合作得相当默契的。这也为之后的淝水之战的胜利打下了基础,谢安很好地利用了袁宏的文才和桓温的武才,而且谢安还把二人工作方面的关系搞得相当融洽。对于这点,我们不得不说谢安是管理方面的全才和高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襄阳城坚 拒绝撤退 , 其实当前攻打襄阳城的是前秦的先头部队,这支部队主要由苻坚的长子苻丕、慕容暐、杨安、石越、慕容垂、姚苌、毛当等人组成,这可是一支强大的团队,苻坚非常自信,依靠这支部队绝对能够把东晋王朝拿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支团队内部并不是十分意见一致的,其中石越就是一名降将,在心理上他还是偏向于东晋王朝的。首先苻坚是坚定地要打东晋王朝的,但是石越是坚决反对的,他有他的理由,主要是他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且目前东晋王朝的人事情况和军队实力情况都不清楚,当下冒冒失失地去进攻东晋未必能够取得胜利。有一次,石越和苻坚在朝堂上就当面对争起来。苻坚首先在朝堂上大发了一通演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时,石越却第一个说了话:“陛下,臣认为当下不可。东晋的气数还未尽,当地的老百姓还依旧信赖东晋王朝。我们刚刚统一了北方,需要一定时日才好去攻打东晋,而且最好是选个东晋内部出现混乱的时候。”按照苻坚的那种暴性子,石越的这番话一定会惹得他发怒,但是石越是他的爱将,所以苻坚也就出乎意料地隐忍了下来,缓了缓口气对大家和石越说道:“天数在变,时运也在变。当年夫差和孙皓在东吴也失去了自己的江山。不打一下怎么知道我们打不下东晋,况且我们现在军队数量庞大,投鞭断流。”石越接着说道:“当时,孙皓荒淫无度,失去人心所以才把国家给亡了。但是现在东晋虽然无德但是也没有大的错误,也没有失去民心,所以两种情况不可同日而语。”苻坚身旁的大太监连忙说了声“大胆”来呵斥一下石越,石越这才收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说。苻坚没等石越退下就说道:“今日石越扫了大家的兴,我不怪罪,毕竟石越也是为朕的江山社稷考虑,希望大家以后也多为朕的江山社稷考虑,多为国家出谋划策。”苻坚这么一说,石越的心就被他收住了,大家也更佩服苻坚的大肚。其实苻坚还是在心里暗暗忌恨石越的,可是当下要攻打东晋王朝,缺大将,苻坚也只能忍着,并假作姿态地收拢人心。 那这个苻坚团队的人分别担当啥角色呢?苻丕(苻坚长子)为征南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率尚书慕容暐等将领统7万兵,以荆州刺史杨安为前锋,以征虏将军石越率精骑1万出鲁阳;以京兆尹慕容垂、扬武将军姚苌率5万出南阳;以右将军毛当等将领帅众4万出上庸。这基本上就是苻坚攻打东晋的第一批的主要力量了,差不多兵马在17万人左右。但这17万人主要是以骑兵为主,而且有相当人数的步兵配合,实力不能不说不强。但就像谢安所考虑到的那样,前秦军队由各个被征讨的国家所俘虏的军队组成,相互之间的配合不一定好,而且前秦军队中的民族繁多,相互之间的交流不一定顺畅。据桓温向他的报告,他可以断定这一点。桓温的报告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前秦士兵有的身高马大,有的身材中等,而且相貌差别大,有时他们相互交流时还要打手势。”这恰恰说明了谢安的分析是对的。什么投鞭断流,什么人高马大,没有相互配合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外强中干。前秦军队到达襄阳城下后,在汉江北岸驻扎下来,也没啥动静。守城的主将朱序虽然看到前秦军队已经到了汉江北岸,但是他心想前秦军队进展这么快速,一定是没有带船只等东西,所以他们暂时没法渡江,如果带了渡江器具,军队不可能进展得这么快速的。这下朱序大意了,其实前秦军队中也有俘获了相当多的西晋军队,他们当中也有一些造船工匠的,所以他们就趁着夜色就地取材,在附近的树林里伐木做成了一个个木筏,虽然样子不像船,但是足以达到船的作用。朱序没有相当这点,所以非常大意。晚上他的卫兵听到对岸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像是树木倒下的声音,就悄悄跟朱序说道:“将军,对岸前秦军队好像在伐木。”朱序睡得好好的,被卫兵吵醒就心里很不开心,揉揉眼睛说道:“这帮北方蛮夷也能耐了?也知道造船了?你肯定是听错了,一定是他们晚上训练军士的脚步声。不用去管他,早点睡吧。”卫兵也不敢多说啥,只好退下。可是几天之后的早上,等朱序再登上城楼时,朱序傻了眼。前秦军队居然在河的南岸扎营了,他们已经渡过了江。朱序急忙拿来纸墨笔砚,快速书写了一封信给桓温请求派兵增援。他叫了个骑马快的军士连夜把书信送了出去。桓温收到信,快速递给了谢安。谢安看过后,说道:“一定是朱序大意了,没有派兵阻止前秦军队渡江,所以才这么心急送这封信给我们。”桓温说道:“现在木已成舟,如何是好?”谢安说道:“先不要急,我觉得前秦军队一时半伙也不会攻城,因为他们刚刚完成渡江,需要整顿几日才能发起攻击,你速派车骑将军桓冲和袁宏前往襄阳已增加支援。”同时,他又跟袁宏说道:“你过去后,必须向朱序转达我们的战略意图,让他务必趁机放弃襄阳撤到安徽一带布防。” 袁宏和桓冲带着军队日夜兼程向襄阳赶去。袁宏书信一封先让通信兵骑快马向襄阳城送信,信的大致意思是如果不行就趁机迅速放弃襄阳城。可是等通信兵达到襄阳城下把书信射到城头后,朱序的盲目自信心藐视了这个撤退的主意,原来在这几天前秦军队派了小股部队进攻了一下襄阳,这些进攻都被朱序的军队打退了,望着城下前秦士兵的尸体,朱序的自信心爆棚,狂言道:“这时候正是消灭前秦军队的大好时机,撤退太可惜了。”其实这些小股部队的进攻就是要给朱序产生错觉,觉得前秦军队很弱,从而不打算撤退,这样前秦军队才能既消灭朱序等的有生力量又能彻底占领襄阳城,这样就可以避免东晋军队有实力来反扑。于是朱序就这样中计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固守城池 保卫襄阳 , 朱序一开始很把前秦军队放在眼里,他感觉自己的命不一定能在前秦军队面前保得住。在初期他非常保守,不出城应战,只依靠城墙防御,他知道自己的步兵绝对不是前秦军队骑兵的对手。但是朱序也在矛盾心理中,他想在桓冲到达之前,先抢一点头功,争取歼灭多数前秦军队,或者把前秦军队赶到汉江以北去。而另一边前秦那里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新方式的进攻。什么新方式呢?他们想引诱朱序的东晋军队出城来战然后一举歼灭有生力量。 苻丕说道:“各位将领有何计谋来献?” 慕容垂说道:“我们可以先去进攻南阳郡,南阳郡为襄阳城提供了不少粮草,如果把南阳郡占领的话,朱序一定会前去支援,然后 我们就可以在半路上攻击朱序的军队。” 这慕容垂相貌英俊,高高的鼻子,五官长得很秀气,不像一个带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公子哥将军却足智多谋,是苻丕的好兄弟。苻丕也很是英俊,一种冷峻的英俊感。两人计划好是慕容垂去攻打南阳郡,而苻丕依旧包围着襄阳城,等朱序军队出城去支援南阳郡时,苻丕率领军队再一路追击,争取和慕容垂的军队夹击朱序的军队。慕容垂悄悄地出发了,朱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几天后的南阳郡被围的消息让他吓了一跳。 “将军,这是去救还是不救?”,身边的军士询问道。 朱序转身询问参谋,说道:“先生以为如何?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鄙人认为,救比不救更危险,不救的话,我们会丧失满多粮草,但是我们新的粮草由桓冲他们在运来,所以不一定非常紧急。但是,如果我们去救的话,就怕半途遭遇到前秦军队的伏兵,怕到时候人跑不过马匹。前秦军队马匹多,我们的士兵跑不过马匹。” “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前秦军队很像是做出了围魏救赵的样子,引诱我们去就南阳郡。最近他们让开了通路,很像有意让我们去救南阳郡,所以这个非常可疑。我同意先生的看法,我们按兵不动。” 话说前秦军队那头,慕容垂很快就来到了南阳郡的城下,谁知南阳郡郡首早就被前秦军队吓破胆了,早早地就把城门打开了,所以慕容垂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南阳郡占领了。这个是让慕容垂意料之外的,他原本想可能攻占南阳郡也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或者更长,可是没想到没几天的工夫就把这座城给攻陷了,但是迅速而来的胜利反而给慕容垂带来了不安,他觉得这事怎么那么容易地就搞定了?难道上天留着啥难事给我们去克服?他就这么想着就直接领兵回襄阳了。一路上不断地有穷苦人想投靠他的军队,这北方的经济已经被战乱破坏了,田野荒芜,种不出粮食,人民生活贫困到了极点,很多人背井离乡去乞讨,遇到军队就投军。就这样慕容垂一路上就不知不觉地增加了十来万人马。 在慕容垂走后,苻丕的谋士向苻丕谏言说:“慕容垂毕竟不是皇族,而殿下是皇族,如果殿下在慕容垂走后能够独自一人占领襄阳,那么慕容垂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苻丕的性格和苻坚差不多,都是好大喜功的,听了这一席话顿时兴致上来了。“好,点兵3万,我们明天去攻打一下襄阳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北方军队都是流民组成,没啥纪律性,领头的说啥就是啥,也不管之前的计划了,第二天直接开打进攻襄阳城了。朱序在城头上看到密密麻麻的前秦军队,心里发慌,但是他也多长了个心眼,他发现前秦军队的战马比之前的少了很多,这次攻城都是以步兵为主,原来前秦军队为了迅速攻占南阳郡,就把所有的马匹都拨给了慕容垂的军队使用,而把俘虏的西晋的军队作为炮灰去进攻襄阳城。对于朱序抓住的这个漏洞,东晋军队丝毫没有放过,他们迅速组织了一个骑兵部队,突然打开城门,突然让这支军队去进攻前秦的步兵军队。这前秦的步兵怎么经得起朱序的骑兵部队的冲击,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大军蜂拥向大营赶回去,一路上死伤不少,朱序看着他们逃跑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心想前秦的军队也不过如此,有啥好害怕的,那种传说前秦军队无坚不摧的话都是鬼话,哪有那么强大。于是朱序放松了警惕。 就这样相持了几天,就在苻丕依旧鼓动军队去进攻襄阳城的时候,朱序的骑兵部队依旧出城迎战,但是就在他们激战正欢的时候,远处突然赶来一支骑兵部队,一下子把朱序的骑兵部队冲散了,原来是慕容垂的军队杀到了。这下朱序慌了神,他自己的骑兵部队顷刻间损失过半,战场上战马和骑兵死伤累累,他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就直接鸣金收兵了。朱序这次损失不小,至此朱序再也不敢出城打了,一直呆在城里。 前秦之前的军队加上慕容垂新加入的军队把襄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襄阳城里的人心惊胆颤,城里各种谣言四起。朱序眼看镇压不住了,就让人把妖言惑众的几个人给公开斩杀了,但是这一行动反而又增加了城里的恐慌心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奸细入城 石越破城 , 朱序一直呆在城里不敢出去,而苻丕带领前秦军队也攻不进来,一时间前秦军队和东晋军队就长久地僵持在那里。由于襄阳城粮食储备比较多,所以朱序觉得这样耗得起,再过几天桓冲的军队就赶到了,所以他就很笃定。但是城外的前秦军队不时地在城外叫喊着,希望朱序打开城门出战,但是朱序就是不开城门。话说这桓冲也快到襄阳城了,但是为啥还没赶到呢?主要是因为这一路上发生了一些自然灾害,什么山体滑坡呀,什么洪水呀等等,桓冲的军队行动缓慢。桓冲让袁宏直接写信传给襄阳城里的朱序,让他尽快趁机放弃襄阳城。但是,朱序此时已经被前秦军队包围了,如果他在慕容垂没有赶到之前就放弃襄阳城的话,兴许他还能从襄阳城里撤退出来返回东晋首都建康,但是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朱序的东晋军队已经被前秦军队包围在襄阳城里,但是桓冲等人还不知道这些,他们依旧等待着襄阳城的消息。 前秦那边也在谋划着,秦军出征时也没带多少粮食,他们少数民族一般都是就地取材,说白了就是抢劫,哪家人家有余粮就抢,抢完了就走。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前秦军队的大营中一场高层军事会议正在展开。苻丕坐在主座上,脸色发青,看来是有点生气。他生气也情有可原,因为襄阳城久攻不下,又损兵折将,虽然实施了围城战术,大量消耗守城军队的粮草,但是襄阳城依然坚挺,很难突破。而且就在刚才有探子来报,在百里外有一支东晋援军正在向襄阳城这里开来。苻丕一听这一消息就气不打一处来,小小的襄阳城就这么难攻破吗?会议上,他首先发话说道:“襄阳小城,为何如此难破?难道等着把我们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吗?”众人听了,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就在这当口,石越开口说话了。别小看石越,他可是前秦高级将领中唯一说了反话而更加被苻坚喜欢的人物。石越其实还有个绰号,叫做“智多星”。石越说:“殿下别急。其实朱序那里也同样面临困难,城里虽然不缺粮草,但是缺水。我已经观察过了,这段时间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雨了,城里的雨水储水系统里面一定缺乏雨水了,只能喝井水,而喝井水的话都需要到个吧个地方去取水,所以我派出的探子来报说他们早上经常发现在取水的地方排起长队。”苻丕听了,立马由怒转喜,凑上前去很有兴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多派一些探子过去去打探虚实?”石越说:“对,我们可以趁着月色,挑选一些攀爬城墙能力出色的军士潜伏在城里,等待时机打开城门,这样朱序就是长了十几支翅膀都插翅难飞了。”就在会议进行中,有卫兵来报,说是有一个和尚模样打扮的人来求见。“和尚?”,慕容垂将信将疑地问道。卫兵回答说:“对,他还带来一封信,说是一定要交给苻丕大人。”“好,让他进来。”,苻丕说道。不一会儿,一个和尚模样的中年人走入大帐中。苻丕说道:“我就是苻丕,你有啥信就交给我吧。”“好,我是受我们吴将军之托化妆成和尚来此送信的。将军请看。”说着话,和尚扯开袖口,把一封书信拿出交给苻丕,苻丕读后喜笑颜开。原来朱序的一个姓吴的部下害怕自己在攻城战中被打死而想和苻丕大军作里应外合。慕容垂接过苻丕递过来的书信,也读了一遍,跟苻坚说:“这其中是否有诈?”苻丕坚信地说道:“不会,想我秦军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这小小的襄阳城就是围也围死它了。刚才石越将军还在提到里应外合的事,这和尚就来送信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和尚接过话,说道:“秦军有如神兵天降,所到之处各军都归顺秦军,我们吴将军也想投奔贵军。”“说得好,这是顺应天意。来啊,拿酒来,我们喝个痛快。另外取十两黄金赠予这位和尚。”和尚装扮的军士开心得不得了,接过黄金后,手都发抖了。当晚,秦军账中灯火通明,大家一醉方休。但是吴将军委托一个和尚去送信的事,朱序一点都不知道,他还在军帐里看着地图研究对策着。这吴姓将军是谁呢?他是朱序的一个近卫军,专门负责城防的。由于前秦军队的攻势凌厉,虽然没有供上襄阳城,但是已经给守城的军士们以很大的心理打击,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猛烈的攻城,也没有看到过如此勇猛的士兵,个个都有点被吓破了胆一样。吴将军也在这段时间的守城中渐渐地丧失了信心,也生怕哪天被秦军杀死无缘再见到自己小妾了。于是,吴将军就在夜里让一个善于攀爬城墙的军士趁着夜色偷偷跑出去给前秦军队送信去了。秦军收到这封信后,第二天就派人到城里去秘密地和吴将军接洽了,确认一下虚实。在得到吴将军的当面确认后又趁着夜色返回了秦军大营。 这只怪朱序太大意了,他连这点小动作都没有注意,还依旧心安理得地处理着自己的军务。就这样,没过几天,石越率领前秦军队又发起了一次冲击,这次进攻中,东晋军队的败类吴将军让人偷偷地打开了城门,前秦军队鱼贯而入,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了襄阳城。朱序被抓时,还在眺望远处秦军呐,可见他的粗枝大叶的程度。 城破后,也有一些兵士趁乱逃出了襄阳城,而城内的百姓归顺前秦的都归顺了,不归顺的都被杀了,城里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一些逃亡的兵士半路上遇到了桓冲的军队,向桓冲一五一十地汇报了经过,桓冲一边骂着朱序的大意,一边急忙掉转军队回防安徽去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朱序投降 稳定军心 , 朱序就这样被人出卖了,被俘时不时骂骂咧咧地以显示自己对东晋王朝的衷心。就在这时,贴身警卫过来和朱序说道:“朱将军,您也别想不开了,秦军对咱们也算不错,您看秦军军服这也比东晋给咱们的军服好多了,人家还是皮质革,我们还只是布的。这是秦军给您的五十两黄金,请您笑纳,晚上他们也为您准备的酒宴压压惊。”这贴身警卫也是吴将军他们一伙儿的,本来也是吴将军安排的,除了监视朱序的一举一动,也是将朱序隔离于外界以便让朱序探听不到吴将军他们密谋投敌的半点消息。朱序也是聪明人,他此刻也察觉到了这个警卫的不正常举动,也很怀疑是敌方派来的奸细,为了保存实力,他不得不装出投诚的意思,欣然接受了这五十两黄金。他知道,如果他不接受这五十两黄金就意味着拒绝投降,就可能有杀身之祸,弄不好自己的妻儿老小都会遭殃。为了保全实力,朱序选择了委曲求全。傍晚时,朱序欣然接受邀请前去秦军大营赴宴了。这前秦军队也是少数民族军队,游牧民族特征,喜欢住帐篷,搞个宴会啥的都喜欢篝火晚会形式。这朱序作为一个汉人喜欢了晋朝那种豪华排场式的宴会形式,看到这种篝火晚会场景,一心的不爽,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脸上刮着笑容向苻丕走去。刚到苻丕跟前,苻丕两边的刀斧手就准备拔出刀来作防御动作。朱序也没惊讶,扑通一下跪倒在苻丕跟前,这招让那些刀斧手都感动了,原本拿着刀柄的手都松开了。苻丕也被眼前此景感动到了,连忙让身边侍卫上前去把朱序扶起来。其实这朱序对于苻丕来说大有用处。襄阳是前秦军队攻下的第一个东晋王朝的大城市,前秦对东晋王朝也不熟悉,他们也需要有一个很好的带路人以攻取东晋王朝的腹地。这朱序恰恰是个不二人选,因为苻丕对朱序恩威并施。先是给朱序送去了五十两黄金,这五十两黄金要是放到现代社会也足够买套上等的房子了。 “朱将军受惊了,我们给将军准备了上等的好酒和美貌的美女供将军享用。”苻丕说着话,给朱序介绍了一个美女。这美女婀娜多姿,虽然是北方人,但是依旧长着瓜子脸而且皮肤细白,武将朱序一看就喜欢上了,但心想自己不能背叛东晋王朝啊,又一想自己出生入死,活到今天也不容易,所以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搂着美女入席了。苻丕一看朱序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的美人计征服了,当然心情愉悦,也渐渐地对朱序十分放心。在他的心里一个很大的计划正在展开。 对于朱序,谢安也是十分清楚他的为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背叛东晋王朝的,所以他在面对桓冲的一通抱怨时也十分安静,他在思考下一步棋。桓冲是个大老粗,他除了生怕谢安怪罪也打算自己主动请罪。桓冲直接就对谢安说道:“请司徒大人定我罪,丢失了襄阳城,我也有过错,但是也请司徒大人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法外开恩。”这叫什么话呀,先是主动请罪,然后又请法外开恩,表明了还是想逃脱干系。谢安也顺水推舟,他知道此时正是安定军心的时候,当然他也知道此时也是用人的时候,未来还有大仗要打。于是他就对桓冲和他带的几个骨干干将说道:“今日之事,过错不在将军,前秦军队进展迅速,也是主因。”桓冲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了很多,相信自己的一条小命保住了。一番寒暄之后,他赶紧领着自己的弟兄早早地赶回了大营听候命令。谢安送走了桓冲之后,一个人在室内喝着茶,踱着步。佣人们也不敢进屋打扰他。此时的谢安表面镇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知道襄阳的失守给了东晋王朝的安慰带来了打击,是放弃安徽收缩兵力好呢,还是在安徽布置重兵进行防守好呢?正在这时他的眼睛落在了“八公山”上,这八公山是自己小时候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游览玩过的地方。虽然不险峻,但是也有几分威严;虽然不高,但也有几分地势。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差点从八公山上掉下去的情景,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几周过去了,东晋军队的骚动也停止了,军心也安定了下来,而前秦军队也没有急着东进向东晋发起进攻,而是选在在湖北境内抢劫一番,毕竟之前物资消耗很厉害。但是这种抢劫老百姓的行为让朱序加深了对前秦的反感,他觉得就文明程度而言,东晋军队肯定要比前秦军队文明,如果继续让前秦军队向东进攻的话,东晋百姓一定会民不聊生的。想着想着,朱序不禁暗叹了几声,幸好朱序的行为没有被前秦的人看到,他也聪明,为了不让前秦人看到自己的情绪,他赶忙去茅坑蹲坑,门一关谁也见不到。前秦的苻丕连夜给苻坚写了封喜报,说是自己怎么怎么有能耐,把襄阳城一举拿下来了,同时请苻坚赶紧来视察,顺便带一些援兵过来以便能够向东对东晋继续发动进攻。苻丕由于在襄阳的攻坚战中也看到了东晋军队的善战程度,他觉得依靠现有的实力继续向东的话不一定打得过东晋,所以他请求苻坚能够给他多一点兵马。苻坚收到信后,拍案叫绝,连连称赞苻丕他们英勇善战,并且连忙从国库总拨出万两白银来犒赏占领襄阳的前秦军队三军。第二天,苻坚亲自点兵,准备前去襄阳去驰援苻丕和慕容垂他们。众大臣看苻坚这么心急,生怕出事,但是他们也怕苻坚的残暴脾气,所以都不敢表达自己的心声,任凭苻坚自娱自乐式的点兵和准备出发的决定。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新帝即位 朱序来探 东晋王朝那边也悄然发生了很多变化,首先帝王家族接连变换皇帝,从司马绍一路变换到司马曜,中间的都是几位短命皇帝,比如司马丕,在位五年,死于药物中毒,比较窝囊。东晋王朝一下子被一连串换帝操作给搞蒙圈了。但是,只有谢安还很笃定坦然地应对时局的变化。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些银丝白发也悄然爬上了他的鬓角。谢安此时已经在东晋王朝里面算是权臣了,总理朝政,忙得不亦乐乎,但是他善于管理,所以整个朝政被管理得井井有条。此时,东晋王朝皇室已经没有了司马绍时代对谢安的提防心态,所以司马曜也是事事请教谢安,并有时还尊称“老师”,其实就是帝师的意思。这里有段司马曜和谢安的对话恰恰能反映出司马曜作为皇帝对这位帝师的尊敬。 “谢爱卿,如果前秦苻坚来犯,我们应该有何对策?朕真的是最近一直夜不能寐。” “陛下不要急,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我还是心里有点方案的,请陛下放心。” “快快说来,让朕知道一下。” “陛下可以继续对北府兵添加军力,目前北府兵自成立以来一直都没有像样地成建制地增加军队人数,所以整个北府兵的战斗力有所下降。但是,目前北方流离失所的流民数以百万计,他们都希望东晋帝国能够打过长江去重新恢复中原。这是民心所向,也是陛下之福啊。” “可是眼下朕接位也不久,东晋王朝的财政情况也一般般,所以如何筹得军费呢?对了,桓冲手中不是有很多兵马吗?为何我们不能征用呢?” “陛下不明白此中的道理。这桓冲的军队由于长时间握在他手里,差不多已经快成了桓家的私家军了。陛下不要指望一个从来不需要东晋王朝拨军费的军队来为东晋王朝效命了,眼下最值得去做的就是陛下自己重新让北府兵恢复军力。东晋王朝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不是陛下的责任,是历朝历代累积下来的问题造成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所以请陛下放宽心态。” 形势弄到这份上,司马曜也不再像之前的几个皇帝那样对谢安设有警惕心,中央军队的孱弱使得地方武装力量相对成长得很强大,这是帝王们最担心的,但是谢安的长久的对中央朝廷的忠诚态度使得司马曜这任皇帝对谢安非常放心和信任,他似乎已经决定与地方势力进行一搏而且他还决定全力支持谢安,只要谢安要的,中央朝廷都供给他。司马曜对于桓家的军队实力的大涨甚为担忧,他急于想让谢安增强北府兵的实力,尽早让这支军队达到能够超过桓家军的实力。 桓家的军队实力目前确实厉害。桓家的军队目前主要是由桓冲在管理着,下辖有十万人马,这样的军队虽然不算十分庞大,但是在中央军队实力不强的情况下,这样的军队已经算是一支庞大的军队了。但是面对这样一支可怕的威胁到朝廷的军队,谢安当然有办法,那就是给现在趋于变弱的北府兵增加军士力量。这几年来,谢安也没有闲着,他先后在现存的北府兵中安插了很多心腹,这样,这支北府兵就不会被桓家所偷偷地拉走了,使得这支北府兵死心塌地地跟着谢安和朝廷走。东晋王朝历经数代短命的帝王已经到了各方靠实力说话的地步了,谁手上有军队,谁就能在朝廷上说话有份量。谢安要想在朝堂上说话有份量,自然也要手上有点军队实力,在争取到司马曜的支持后,谢安也更在提高北府兵的战斗力方面下足功夫,他知道即使和前秦军队打起来,也是一次和桓家军队比拼实力的机会,如果北府兵在战斗中荣获的军功多于桓家军,那么他们也一定会在气势上压倒过桓家军的。这天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来找谢安。谢安一看便认出来了,此人正是投降了前秦的朱序。朱序在这个节目眼上来到自己东晋的地盘上算是啥意思呢?谢安突然陷入沉思又忽地回到现实中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朱序,说道:“老弟啊,为兄想死你了,你最近怎么样了,快坐下边聊边吃酒,这会儿也快到中午了。”朱序被谢安的热情感动了,他很意外地发觉谢安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他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对比在前秦军队里的各种歧视和谢安大哥的热情,朱序此时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像泉涌似地倾倒出来,但是为了不失态,他控制住了自己。本来朱序来的目的是完成前秦的任务的,就是让东晋归降,这倒好,朱序被谢安的热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酒席间朱序数次流泪,好几次都被谢安劝住不大哭,其实朱序真的想大哭一场,襄阳的失手明明是手下人的背叛,东晋却把罪名安在了自己的头上。听完朱序一五一十的故事之后,谢安确定朱序值得信赖。在得知朱序来的真正目的后,谢安拿着酒杯转来转去地沉思着,突然他说道:“你这次先回去,就这样说,我手上的东晋军队有意投降,请他们在江北让出一块区域来以便让我们登陆,这样大家才能举办一次庆祝大会。”朱序将信将疑,感觉眼前的谢安是不是在说着胡话,他用着疑惑的目光望着谢安。于是谢安凑着朱序的耳朵就说了一些原因和安排。朱序听后点头离开了谢家府邸,直接原路返回襄阳城去了。 正文 第三十章 谢玄领兵 缓和关系 以前我们说过,谢安有个侄子叫谢玄。谢玄是名武将,非常听谢安的话,而且认真执行谢安的命令。就在朱序走后,谢安立马差人把谢玄叫来,然后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玄,并且告诉他他相信朱序是自己人,并让谢玄也相信朱序。谢玄没和朱序见到面,但是之前认识,知道朱序是桓家军的人,和谢安有点交情,所以也就没有向谢安提出任何异议。朱序的确是自己人,他的忠诚一直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生活,自从他看到前秦军队对襄阳城的奸淫掳掠,他自此再也不乱搞女人了,对自己的老婆也敬爱有加,其妻子也有点感到朱序想要痛改前非的样子。的确这样,朱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下定决心以后生活检点,不再看到女人就心里痒痒了。自从生活改变后,气色也好了,容光焕发,就连苻坚都觉得朱序像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天苻坚就召见了朱序。 “朱将军最近别来无恙乎?我看你现在气色很好啊,军中都传说你吃了什么东晋皇帝给的圣药了,所以今天朕特来召见你一下。” “微臣哪有服用啥东晋圣药啊,只是臣在东晋权臣谢玄那里得到了一句安心话,那就是谢安答应归降了。” 苻坚赶忙离开了自己座位来到朱序跟前,双眼瞪得像个鱼肉丸似的,说道:“是吗?他接下来的动作准备是啥?” 朱序向苻坚做了个揖,接着说道:“谢安说,眼下还不能急着投降,但是他建议前秦军队在长江北岸给他留块空地出来,以便让他的谈判小组和护卫能够登岸详谈。” “那可以啊,秦军浩浩荡荡,皇威浩大,我们当然可以给他的护卫们留出足够的空间来。只不过,他要拿出点诚意来。” “谢安说了,之后只要秦军不主动进攻东晋军队的军事要塞,东晋军队也不会主动进攻秦军。” “那好,一言未定。大家一起痛快地喝酒。”其实苻坚的儿子苻丕的心腹慕容垂倒是觉得其中有诈,因为他听说谢安诡计多端而且近来与谢安指挥的东晋军队几次交手,他觉得谢安这人不好对付。但是他是苻丕手下的人不是苻坚的心腹,所以他也不想管这档子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他也就默不作声地跟随大家一起喝酒。朱序此时举杯环绕四周察言观色,他觉得慕容垂的脸色最布满怀疑之色,所以对慕容垂最放心不下,就微笑着远远地对慕容垂敬酒,慕容垂也看到朱序的敬酒动作,也回敬了一下。朱序觉得慕容垂毕竟手上有击败自己的军队,所以他觉得慕容垂是个有实力的人物,有点忌惮,平时说话也格外小心,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觉得慕容垂对他的计划威胁最大。朱序此时心已经向着了东晋的谢安,但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出破绽,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按照谢安的指示去说话和动作。朱序自从被苻丕和慕容垂的军队攻占了襄阳城后,其实都差不多在慕容垂的军队里被长期软禁着,虽然手上也带着以前的一些随从军队充充样子,但是实际上还是被掌控在慕容垂手里。朱序现在的想法就是要苻坚出面让他摆脱被慕容垂的控制,从而方便自己手上百号人小队的自由运动。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机会就来得这么巧。就在这个酒会上,突然苻坚让大家安静下来,想向大家宣布个事。 “各位爱卿,看在朱序此次劝说东晋有功,特宣布一件事,现提升朱序担任我的右前锋将军,让他能有机会单独迎接从东晋来投降的小组以扬我天威。以后朱序将军直接听我命令。”这个命令一出,朱序傻眼了,连苻丕和慕容垂他们也傻眼了。这个命令一执行就意味着朱序在事实上脱离了慕容垂的控制和监控,但是既然是苻坚的亲自的命令,所以他们两个也无法反对,只能接受这个命令。而朱序这边呢,赶忙下跪给苻坚做出个非常恭顺的磕头表示感谢。由于朱序外表忠厚老实,所以苻坚非常信任朱序。其实苻坚拉拢朱序也是想在军队中建立起对抗苻丕和慕容垂势力,不让他们过于膨胀威胁到自己,让朱序经常和自己聊聊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苻丕和慕容垂的一举一动。他们游牧民族里面,子杀父篡夺权力的事件经常发生,所以苻坚也非常重视在自己的儿子那里安插一个自己的心腹,而这个在前秦军队中没有任何背景的新人朱序正好是苻坚正在找的人。从此以后,朱序像是苻坚安放在苻丕和慕容垂身边的监视器一般,时刻监督他们的行动,而苻坚也借着与这位前锋右将军聊军事的机会来了解苻丕和慕容垂的行动和话语。就这样,朱序就被各方力量“合理”地利用着,而他也时常利用苻坚赋予他的和谢安保持联络的机会向东晋透露前秦军队的军事部署,所以从这点上来说,谢安也能十分清楚地了解到前秦军队的状况,做到知己知彼,这对于他之后的淝水之战有相当大的帮助作用。 而东晋王朝那边一场盛宴正在举行。在司马曜的主持下,谢家和桓家终于坐在了一起唱歌跳舞不亦乐乎。这场别开生面的宴会也是司马曜特意安排的宴会,意在缓和谢家和桓家两家的误解以便提升东晋王朝的整体实力。 司马曜表情和蔼,性格比较随意,他先即兴表演了一段舞剑,然后向大家推荐了他从西域请来的舞者来表演肚皮舞。全场参加盛宴的人也随着西域歌舞的节奏敲击酒樽以表示庆贺。酒过三巡,菜过五位,司马曜举杯示意大家为东晋王朝的兴盛干杯,众人举杯一干而尽。 司马曜乘着酒兴说道:“各位爱卿,眼下前秦军队虎视眈眈,我等东晋王朝的主要成员也不能干等着送死,东晋王朝如果大厦倾倒,各位肯定也受牵连,这话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桓冲也是机灵,他立即揣测出司马曜皇帝陛下的意思,连忙说道:“我等一定精诚团结,保卫东晋王朝的安全。” 谢玄也在谢安的一个眼色的暗示下,连忙跪在桓冲的身旁对着司马曜表示道:“陛下放心,臣等肝脑涂地也要保护东晋王朝的安全。” 司马曜看到谢家和桓家这么给自己面子,并分别表示了团结之意,就示意太监总管连忙递过去黄金千量以表朝廷恩惠。司马曜说道:“东晋王朝有两位的辅佐真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福分,我替天下人谢过各位了。” 桓冲和谢玄领了赏赐又得到了司马曜的赞扬,心里十分高兴,相互作揖表示恭敬。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如果东晋王朝大厦倾倒的话,这对谢家和桓家也是不利的。这场盛宴也团结了东晋王朝的高层也缓和了谢家和桓家的矛盾。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幽州叛乱 运动战术 就在苻坚带兵在襄阳准备向东晋发动向东进攻的命令时,突然有一天千里加急的信使来到。 “天王,大事不好了,您的两个侄子苻洛和苻重在幽州起兵了。他们想夺了您天王的位子。” “这两个畜生,本王待他们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却如此地忘恩负义。来啊,账中议事。”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气氛十分紧张和热烈,苻坚静静地听着。他此时已经荣登天王的宝座,这些少数民族以天为最高的神,所以称王也以天王为最高等级。自从登基成为天王后,苻坚对其他人的戒备心也更重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子会在此时造自己的反,而且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原来他那两个侄子早就觊觎苻坚的位子了,他们觉得苻坚都已经老了,再说他们远在襄阳城,赶回来也要很久了,不如趁这时候起义造反,自称可汗。但是他们不知道,早在他们称可汗之前,苻坚已经在襄阳城称天王了,而且他带的秦国要臣都归附于他,唯命是从。 苻丕当着众人的面说道:“父王,这没啥多议论的,大家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其实,苻坚静静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希望看到有个人站出来带领大家向他表达衷心。这时苻坚慢慢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对着大家说道:“我对侄子不薄,但是他们在京城还起兵反我,天理难容。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赶回去把失去的位子夺回来,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谢安那里就得到了从朱序那里火速传来的消息,说是前秦大军在早上趁着月色跑了,天还没亮就火速离开了襄阳城,城里只剩下慕容垂的一支军队。谢安思量了半天,怕是其中有诈,所以没有轻易下命令去进攻襄阳城,而是派了一支北府兵小分队驻扎在襄阳城附件监视襄阳城的动静。朱序这次也跟随苻坚去了前秦的京都去了,苻坚想让他看看京城的规模,从而向他炫耀一下前秦的实力,借以稳住朱序的心。朱序也是将计就计,去看看总比孤陋寡闻的来得好。 想不到大军来到离开京城一百里的地方,苻坚的那两个侄子就差人送来了投降书。苻坚一边心里骂这两个侄子这么没出息,一边向身边的太监示意接受投降,这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因为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大事,所以苻坚在京城以诱导侄子犯罪的名义将苻洛和苻重身边的亲信给杀了,而且还把他们的人头挂在旗杆上示众三天,任凭鸟儿啄食。之后,苻坚还是不放心,决定现在京城呆下几年以稳定住整个国家。就这样,他一呆就是三年。这三年时间里,东晋的军事实力长进不小,北府兵填了很多年轻的新力量,但是前秦的实力也在增长,至少前秦比以前更稳固和团结了,因为铲除了任何异己力量,然而,反过来说,这次铲除异己的运动虽然提升了苻坚的力量,但是也使得苻坚更加独裁了,听不进更多的劝告了,这也为后来的淝水之战的失败埋下了隐患。 南面,在苻坚大军离开襄阳城后,慕容垂带着军队驻守在襄阳城。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弱小的东晋军队竟然主动向前秦占领的襄阳发动了进攻。这让一向看不起东晋的慕容垂有点恼怒了,每次都将东晋军队打败赶回去,但问题是东晋军队不光是在襄阳地界向前秦军队进攻,还在对涪城、蜀地、武当等诸多城池发起进攻,一时间让前秦军队首尾难顾,又找不到东晋主力,所以相当难过日子。 有一次,慕容垂在军事会议上说:“这东晋军队太狡猾了,从来不敢和我对打,但是老是运动式骚扰我,累死我了。” 就这样,苻坚回去了三年,谢安领导了东晋军队骚扰了前秦军队三年,谢安也在和前秦军队的接触中了解了前秦军队的特点、长处和短处,而且他还研究出专门对付前秦军队的战术战法,像这种运动战就是其中之一。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新年的第一天举办的前秦政府大宴上,苻坚宣布向东晋王朝发起一次统一战争。这战争在他那里被看成是统一战争了,但是他所占的土地其实都是东晋王朝以前的故土,东晋王朝想着抵抗前秦,生怕被强大的秦军给活吞了。不过,这三年时间里面,东晋军队变得不那么怕前秦军队了,以前的那种传说,比如说前秦士兵喝人血吃人肉,都被东晋士兵淡忘了,他们现在变得比以前自信多了。然而,苻坚还依旧认为东晋军队还停留在以前的那种不堪一击的状态上,总觉得能够一举把东晋军队击溃,但是他由于缺乏来自东晋的情报,所以变得闭目塞听了。一些大臣也斗胆进谏要求暂时不要去打东晋,理由是东晋现在的实力情况不明朗,万一失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苻坚却信心满满,他还命令太监带领老百姓为司马曜、桓冲、谢安造了很大的宫殿,让他们在那里颐养天年。谢安通过朱序传来的消息了解后,只是发出噗嗤一笑。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精疲力尽 请求决战 即使苻坚的大军来到襄阳城后,谢安也不是很害怕,因为他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前秦军队的战斗力情况,况且有朱序在前秦军队里面不断地送出有价值的情报,谢安心里十分有底。苻坚那边可不是这样子了,慕容垂可是被谢安搞得精疲力竭了,一会儿打打这里,一会儿打打那里,慕容垂紧跟着谢安北府兵追东追西,搞得像是丢了魂似的,相当懊恼。他的情绪也在高层军事会议上影响到了苻坚,而且其他将领也有相同感受,苻坚紧握着手中的刀柄也有点发怒,但是他也是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 帐内的火把在风的吹动下,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整个军帐像个鬼屋一样。 “哎,这种打仗打得太窝囊,东晋人也太狡猾了。”,苻丕忍不住先大骂起来。 “就是,那个谢安不是说好是准备投降来吗?怎么还对我们这里袭击那里袭击的?我感觉朱序有点在糊弄我们。”,慕容垂说道。这慕容垂本来就对朱序看不上眼,因为朱序本来就是他的手下败将,但是由于苻坚的提拔,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控制,所以他经常在言语中提到朱序,以便让苻坚和苻丕觉得应该让朱序背黑锅。这次,还没等苻坚说话,苻丕就忍不住了,说道:“卫兵把朱序请到帐中来对质一下。”苻坚在旁边听着也没有作声,任由他们公开谈论着。 不多时,朱序来到帐内。他也知道,由于谢安的这种运动战的打法,前秦军队也是累得够呛。朱序环顾了四周,看到各位众将领的表情严肃,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所以想乖乖地找个地方坐下。 还没等朱序坐稳,苻丕就首先说道:“朱序,你是按的啥心,谢安到底投降不?” 苻丕这一问,其实苻坚就不高兴了,因为他觉得他是天王,怎么能由儿子先说话呢?但是他此时也不想说啥,耐心地想听听大家说的话。 朱序连忙回答道:“这就冤枉谢安了,他说好的事,一定会办到。但是他现在是东晋丞相,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如果他公开投降,弄不好脑袋都保不了。”,说完他斜视了一下苻坚看看他的反应,发现他坐在龙椅上有点似睡非睡的样子后,他就继续说道:“谢安这进攻是佯攻,一点没伤到前秦军队的士兵,那是做给东晋皇帝看的。至于跑东跑西地追东晋军队又追不到,你们就权当一种体育运动吧。你想啊,如果真追上了,这事不就不好办了,是吗?是真动刀动枪,还是咋的呢?” 朱序的这番话惹得苻坚忍不住噗嗤一笑。众将也假装奉承着大笑起来。 苻坚坐端正身子骨对着大家说道:“打仗么,不要一点脑子都不动,谢安这是在玩捉迷藏,是一种外交手法,意在保持着和我们接触,是在寻找机会,大家不要想得没有格局,要有点大格局。这大半个中国都归大秦了,东晋占了这么点地方能有啥奔头,谢安也明白这点,但是眼下还不到时候,我们大军也不是这几天刚刚才到吗?” 苻坚话说完,朱序接着话说道:“正是,正是,还是天王有远见。” 苻坚接着说道:“朱序啊,我看现在时机也快成熟了,你这次乔装打扮地去东晋和谢安会会,确定一下投降的时间和地点,以便我们准备一下。我大秦军队已经完成南下部署,就等着受降了。我看这时机也成熟了,不用再等了。” 朱序也不多说,就应允了,他带着苻坚的亲笔信快速地离开了大帐,以免节外生枝。 第二天蒙蒙亮,朱序就完成了装扮,装扮成盐贩子,骑着快马向谢府跑去。 谢安一大清早还在庭院里浇花除草,听到外面有熟悉的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就知道是朱序有事来找自己了。朱序来到庭院里,看到谢安就开口说道:“丞相大人,出事了。” 谢安慢条斯理地说道:“有啥天大的事让你急成这样?” “前秦军队邀您去谈投降的事,否则就开打,这是苻坚转给您的书信。” “放桌上吧,我不看都猜得出是啥内容了。你这几天就呆在我这里吧,先不要回秦军大营了。先吃中饭吧,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这慢条斯理的作风是谢安所特有的,越是外界紧张的时候,谢安越是笃定,其实他也是在筹划未来和等待时机。 仆人把碗筷都收拾完毕后,谢安给朱序倒了杯茶,然后对朱序说道:“你这次回去跟苻坚说,我们选择在安徽见面,就在八公山附近的江滩,让秦军后撤一段距离,以便让我们这个百十号人的代表团能够登陆上来谈投降的具体事宜,司马曜深居在宫里不会知道这事的,等他知道这事的时候,我们已经归降秦军了。”,然后谢安向朱序做了个手势表示不要多问为什么。 朱序疑惑地接受了,在回到秦军大营后,他一五一十地向苻坚重复了谢安对他说的这些话。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攻克寿阳 朱序提议 公元三八三年的夏天,天气格外炎热,远处的一个大道上,一队人马正在艰难地跋涉着。 “这鬼天气,走到长江那里要走多远啊,我河南老家那里庄稼都快长得很高了,真想喝一口家乡的水啊。” “想得美,你的家不是被秦军骑兵破坏了吗?要不然你怎么现在会在这儿?哈哈。” “哎,是啊,就怪晋朝皇帝太窝囊,一会儿就被秦军灭了。”两个小兵在窃窃私语着,他们是众多中原兵士中的一员,基本上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士兵,被前秦王朝苻坚强征而来,由于前秦的残暴,这些强掳来的中原人也不敢有啥非分之想,只能跟着大军混口饭吃,而这支大军正是阳平公苻融的军队。队伍在离开寿阳的地方前停住了。原来寿阳那地方,原先被慕容垂拿下了,但是后来不知怎的被东晋将领徐元喜等人用计占领了,以阻挡秦军的南进,这也可能是谢安、谢石等人的安排。谢安想通过寿阳这地方把前秦军队阻挡一阵,以便让东晋准备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和组织对前秦军队的抵抗。谢安目前采取的是拖延战术和被动防御战术,因为朱序跟着苻坚去了秦军那里,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音讯,按道理说他让朱序转告秦军在八公山附近相见,朱序也应该来了回信,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其实苻坚那里也在等待着,等待什么呢?等待着各路大军的到来,苻坚的计划是想集结各路大军,然后通过人数上的优势把东晋军队吃掉。东晋军队此时在焦虑地等待着朱序的情报,朱序也在帐中焦虑地等待着机会,因为他此时如果贸然去东晋谢安那里,一定会被苻坚怀疑。由于苻坚想在自己的帐下搞实力平衡,所以他扶持朱序提拔做了尚书职位。虽然职位上去了,但是离开秦军去东晋也没以前容易了,因为自己的目标变大了。 这天朱序正要去苻坚的帐前请安,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对话声。 “各路大军到齐了没有?”,听这声音就像苻坚的。 “陛下,有一路大军被寿阳挡住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您看要不我们先对东晋军队发起进攻?”“万万不可!”,这时朱序跨入大帐内,并对苻坚和周围大臣作了揖,就对站起来发言的慕容垂说道。他接着说道:“现在对岸的东晋军队也是热火朝天地在赶建工事,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我和陛下的计划是等各路大军到达之后,让谢安等东晋将领来到指定的投降地,靠气势也把他们吓得够呛了。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发起进攻,我们很多北方军士不一定熟悉水性,说不定会在渡过长江时发生点问题。” 慕容垂说道:“大胆,我们秦军是天兵下凡,怎么会怕区区一条长江呢?陛下曾说过投鞭断流,足见我们军队人数的众多。” “好啦,好啦,打仗是靠智慧不是靠鲁莽的,朱将军说得也没错。我前天去大营里去看过,很多军士在船上晕船,不要说站着,就是躺下就躺不稳要打滚。”,苻坚的这句话顿时把大家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慕容垂只得休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话说苻融那里,军队开拔到寿阳一带先驻扎下了。因为天气炎热,秦军也没有啥大动作,只是被苻融命令围着寿阳城安营扎寨。由于寿阳城是地形突出部,而且南面的襄阳城一直在秦军手里,所以寿阳是守不住的。但是为啥谢安要牺牲寿阳呢?主要还是拖延秦军的进度以便让东晋军队完成集结和作战准备工作。在被包围了近一个月后,寿阳城门打开了,东晋将领徐元喜主动投降了。就在苻融俘获徐元喜的时候,慕容垂攻占了不远的硕城。紧接着,苻融还继续攻占了硖石等地。这两路大军都向洛涧进发,到了洛涧就已经离开八公山不远了。 这天,谢安正和谢石在讨论战局,突然仆人说朱序将军到。谢安连忙把朱序引入客堂里攀谈起来。 “谢安将军,秦军已经快达到洛涧了,你们有何打算?”,朱序开门见山地问道。 谢石回答道:“我和谢安将军感觉目前还没有把握在人数上战胜秦军,所以想在洛涧一带组织防御工事等待时机。”朱序连忙说道:“不用等,现在就是时机。目前在洛涧的只有苻丕的三十万左右的人马,苻融大军和慕容垂大军还在路上,所以你们此时先发制人去进攻苻丕军队,说不定还能取胜,如果等到慕容垂大军和苻融大军达到之后,那么希望就比较渺茫了。你们怎么看?” 谢安听后站起身来,在客堂里踱着步,一声不响,大家也屏息等待着。突然他对谢石下达命令,让北府兵的谢玄带着他手下的刘劳之猛将迅速赶赴洛涧痛击苻丕军队。随后,毫无准备的苻丕手下的秦将梁成迅速败给了刘牢之。刘牢之在出其不意地斩杀了前秦军队的一万五千人之后,就在洛涧驻扎下来了。著名的淝水之战也在这里正式进入实质性阶段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死里逃生 谢安下棋 刘劳之斩杀秦军一万五千人的消息传到了秦营,苻坚气急败坏想找人出气。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朱序。朱序在屋里正好在吃着中饭喝着老酒嗑着花生米,他丝毫不知道洛涧发生的一切事情。进了苻坚的大帐,他还笑呵呵地给苻坚作揖祝贺健康。这一说不要紧,说了之后,苻坚这无名之火由心中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就对朱序问罪。 苻坚说道:“朱序,我这里平日里给你好吃好喝的,哪点对你不好。你们的东晋军队弟兄怎么下手这么狠,把我们的军队杀了一万五千人之多?” 朱序此时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东晋军队大捷,斩杀了秦军一万五千多人。朱序心里一阵暗喜,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如果说话说得不恰当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他稍作镇定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支东晋军队可能不是谢安指挥的军队,可能是桓冲的军队。东晋军队目前主要有两股势力,一股是谢安领导的北府兵,一股是桓冲领导的桓家军。桓冲领导的桓家军肯定是不知道我们秦军与谢安达成的保密状态的共识的。” 朱序这通巧妙地回答令苻坚和前秦各位大臣哑口无言,他们也没办法识别这股东晋军队到底是谢安领导的北府兵还是桓冲领导的桓家军,眼下只能吞下这损失一万五千多人的哑巴亏。 但是,损失一万五千人也不是小事,朱序也从苻坚的话语中感到了一丝对自己的不信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此刻的他也下定了尽早离开前秦阵营的决心,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逃走呀,一来秦军人数众多,自己的一匹弱马,即使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就跑出秦军大营。目前,对他来说,所能做的只能是先下好离开的决心,一时半会儿还离不开前秦军队的魔爪的掌控。他灵机一动,对苻坚说道:“如果天王相信我,我可以代替天王再去一下谢安那里,劝说他尽快赶到八公山附近的长江岸边会面。”。苻坚此时虽然有点对朱序产生点怀疑,但是也不得不让他再去一次。不去又怎么办呢?一万五千人已经死了,又不能复活,况且目前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谢安的军队做的事还是桓冲的军队做的事,一直纠结在这笔无头债上也意义不大,所以苻坚下定决定让朱序再跑一次。朱序此时也摸透了苻坚的心思,他是想快刀斩乱麻地办完这事以便早点返回北方,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耗着,光食物一天就要吃掉好多,时间长久了,也拖不起。出于这样的分析,他也料定苻坚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但是最后很可能抓住某个把柄把他杀了,正所谓兔死狗烹,早晚的事,所以如果施计让东晋军队尽早消灭这支前秦军队才是上策。 就这样,他骑着自己的马,飞奔而去。一路上,他看到前秦各地涌来的军队数量惊人,排山倒海似的。有三五成群练习摔跤的,有凑在一起练习射箭的,还有个别的在一起鼓弄着投石机。此刻,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东晋军队是否有足够能力彻底把这支庞大的军队解决掉。 朱序骑马一路飞奔到谢安府上,幸好谢安没有出去到北府兵大营去,朱序就连跑带走地来到谢安的书房,一看没人顿时纳闷。此时正巧书童来书房拿谢安的茶壶和杯具。书童告诉朱序谢安将军在后园下棋。谢安的围棋水平在东晋贵族圈里是数一数二的,可能在整个东晋围棋界也是出了名的。谢安的老婆也是通过下围棋赢来的,当时她老婆小看他了,自己垮了海口说只要谢安赢了自己,自己就嫁给谢安,结局也在意料之中的事,谢安赢得了围棋也赢得了芳心。朱序跟随谢安书童来到后园,看到谢安正和王羲之下围棋着,便驻足观看棋局。 “朱将军来啦,久仰久仰。”,王羲之首先起身向朱序作揖敬礼。 “王将军客气了。请继续,请继续。”,朱序回复道。 这时,谢安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拿着围棋子,慢条斯理地对朱序说道:“朱将军想必是为了苻坚的使命而来吧?” “正是,前些天东晋军队把前秦打得惨败,苻坚就怪罪于我,好在我周旋了一下,避了灾祸。” “不用担心,你让他们七天之后在八公山的江滩让出一块地方足够我们登陆就可以了。” “谢将军,卑职认为让出江滩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建议大军想个办法让秦军大乱,这样他们一时不得提防,势必人仰马翻。” “朱将军,有何妙招呢?”,王羲之问道。 “我和徐元喜徐将军暗暗商量过了,等东晋大军到达八公山江滩后,我和徐将军可以大喊一声秦军败了,想必秦军一定没有提防而误以为真的败了。这时东晋军队可以里应外合,向秦军发起冲击。” 谢安微笑地对朱序说道:“你就不担心徐将军出卖你吗?” “这不会,徐将军早就对慕容垂、苻丕等人深恶痛绝了,苻丕不但霸占了徐将军的小妾,还把徐将军的大女儿强行许配给了慕容垂作了小妾,徐将军现在也是忍气吞声着等待报仇。” “那就好,你和徐将军要多加配合,喊叫的人多了,秦军就信以为真了。” “是。”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秦军大营向苻坚禀告吧。我七天之后依旧和王将军在这里下棋,等待你的好消息。” “谢将军,你七天之后不去八公山吗?” “你看我一个书生,能去那里吗?不过,七天之后,我会让仆人乔装打扮代替我去的。此事一定不能走漏消息。” 朱序走了,回到了秦军大营,一路上他心里默默地演习着场景,又准备着应对苻坚的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秦军大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苻坚失踪 晋军大胜 朱序走后,谢安一连和王羲之下了几盘围棋。王羲之也看出谢安的心思,也不去多问。王羲之走后,谢安踱步在庭院中,聆听着鸟语,欣赏着花香,胜似闲庭信步,丝毫没有一点战争来临的感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七天过去了。谢玄领着北府兵出发了。谢玄作为谢安最得意的侄子能文能武,他完全领会了谢安的战略部署,也了解了朱序建议的那种战术,所以他并没有带很多军队前去八公山江滩,而是挑选了二百来匹骏马外加精挑细选的北府兵年轻人,他所追求的就是速度,加入战场的速度和退出战场的速度。 苻坚穿着盛装出现在大军中间,安徽的天气就是风大,时不时地吹起一股沙尘让人睁不开眼睛,苻坚也常常被吹进眼里的沙子搞得心烦意乱,时不时地说着粗口。站在一旁的朱序看着也时不时地在心里暗暗鄙视着苻坚,他还是佩服谢安那种临危不惧的风格。 此时的谢安坐在后园和王羲之闲聊饮茶下围棋,王羲之吹捧谢安围棋下得好,谢安吹捧王羲之书法写得好,反正两个人相互吹捧也是一种相互鼓励,谢安也欣赏这种心理安慰,所以喜欢留王羲之多住几日。王羲之此时已经不太过问谢安的北府兵了,王家在东晋王朝已经被边缘化了,一来受王敦事件的影响,二来王家手上确实兵员比较少,目前在东晋王朝有雄兵的只有谢家和桓家。王羲之也明白这一层,所以他也从不主动去询问这次战争方面的事,谢安想告诉他啥,他就知道啥,其他一概不多问。别看王羲之现在还是将军,号称王右军,其实目前因为王家手上没多少军队,所以王右军也成了王无军,意思是没有军队。 谢安在院子里与王羲之照例下着棋,侄子谢玄和家里乔装打扮成自己的管家一起早早地带兵已经出发去了八公山,谢安也知道,既然人已经出发了,再急也没有用了,所以心安理得地和王羲之下着棋,心也没向着那场决定东晋命运的战争那里去想。就这样,谢安和王羲之你一步我一步地对弈着,时而喝喝茶,时而调侃一下时局,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东晋那时,流行的是玄学,那玄学起源于道家思想,后来又加入了佛教思想和儒家思想,综合而成为玄学,所以玄学有点佛家思想的那个“空”也有道家思想的那个“无”,相当地超脱,在谢安看来一切都是命运安排,一切都是由巧合组成的战争结果,急是急不出来的,谁也意想不到会中途出现哪门子事,安心下棋慢慢等待却是人生的超脱境界。时间就这样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飞逝着,谢安却不急不慢地和王羲之下着围棋享受着人生。 前秦那别却不是这样,苻坚相当认真地等待着东晋头像部队的到来。苻坚神色紧张,脸部也绷得紧紧地,像在迎接一场关乎命运的大事情。这天,苻坚早早地就赶到了八公山下,近卫军列队,摆好大帐等待着东晋使者和部队。看来,苻坚并没有对东晋军队有任何的防范,因为在他看来,东晋只有投降的份儿,前秦军队太过强大。他看了看身边的朱序,让他先前进一段路去迎接一下东晋部队。朱序领命离开了。苻坚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美酒,旁边的仆人连忙上前赶紧重新斟满。朱序离开后,一路上也担心东晋军队不来,他也怕谢安反悔害怕不来了,但是想想这不太可能发生,因为他觉得这事还是在谢安的运筹帷幄之中的,所以他又重新挺了挺胸膛坐正了一下继续前行。行了差不多有半里路的时候,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来了一群人马。身旁的徐元喜眼睛好,一眼便看出是东晋的军队,随即跟朱序说:“是东晋军队到了,我们该咋办?”。朱序回答说:“照计划给他们打旗语。”。徐元喜随即拿出事前准备哈哦的两面旗子挥舞起来,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向东晋那边传递着信号。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苻坚那里跑到了朱序跟前,跟朱序说道:“苻坚天王要谢安到帐前去说话。”。徐元喜一听,连忙把这个信息重新发了一通旗语给了东晋军队。远远地看到东晋军队停止了前进,然后有一匹快马向朱序方向骑来。走到跟前,朱序一眼认出来这不是谢安,而是谢安的大管家,但是他也没揭穿,就顺着说道:“恭候大将军。”。苻坚的使者随即领着谢安的大管家去了苻坚那里。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徐元喜这时没了方寸,连忙问朱序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序毕竟从军多年,见过大世面,想了一下,就说:“怎么办?按照原计划起兵呗。” 就这样,朱序和徐元喜带头,突然喊出了“秦军败了,秦军败了。”,同时他们掉转马头,带着自己的军队向前秦军队杀了过来。站在东晋军队里的谢玄远远地望着秦军阵营里发生的一切,看到朱序已经行动了,就立即让大家喊“秦军败了,秦军败了。”,同时向前秦军队杀了过来。 苻坚的军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序、徐元喜的部队杀了个人仰马翻,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却,由于没有思想准备,很多人因为来不及转向而被人推倒并被马蹄践踏。苻坚站在帐前迎接谢安,突然听到阵营里呼声大起,知道情况不妙,随即想返回大帐中去取武器,哪知这时谢安的大管家正好赶到,用马直接把苻坚撞倒了,并且践踏了过去。别看苻坚身材结实高大,但是也经不起一匹大马的践踏呀,立即就晕厥过去了,不知死活,紧接着,像潮水般退却的秦军立即就把大帐推翻了,苻坚从此不知所踪。东晋军队和前秦军队你追我赶,上演了开阔地上的大追捕。秦军吓得半死,连秋风吹过都认为是东晋军队的马匹越过的声音,连山上的灌木都被认为是东晋军队的士兵,一路狂奔,相互之间践踏,死伤无数。这场战争最终以这么戏剧性的场景宣告了东晋王朝的大胜。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谢安大喜 东晋稳固 章节正在审核,请稍后刷新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