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之剑荡异界》 正文卷 前篇 “让我们恭喜RFH获得本次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的冠军,这也是他们第四次捧起世界赛冠军,同时也恭喜陈英雄选手,这是他的第三个大满贯,连续三个赛季未尝败绩!” 在2222年这一年,英雄联盟这款风靡全球的游戏,终于成功占领了了素有网游荒地之称的日本。 在同一年,日本东京举办的新一届世界赛受到了全球的关注,来自LPL赛区的RFH顺利拿下了属于他们的第四个冠军,其中陈英雄选手从出道至今,拿下四连冠,成为了英雄联盟继FAKER之后又一传奇。 而一年之后的今天,又是一届S总决赛,这一届的RFH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的最强阵容,除去辅助位的陈英雄,其他四个位置早已换人。 实力比于之前,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在R**T公司所公布的排行之中,全位置第一的选手,是不折不扣的银河战舰。但造化总是弄人,即便是有如此强大的阵容,RFH还是停步在了八强,这无异于是对整个LPL赛区的打脸。 而这场比赛的失败像是一颗引爆了的核弹,在LPL迅速的升起了蘑菇云。微博在第一时间陷入了崩溃,所有玩家皆参与进了这一场骂战之中。紧接着的,RFH俱乐部连夜宣布了解散,其中队员,除去陈英雄一人,皆是宣布退役,曾经的四冠王朝,一夜之间便人去楼空。只剩下雄伟的建筑还矗立在黑夜之中,与四周繁华的景象格格不入。 就在这般的黑夜之中,一道黑影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踉跄地来到这高楼的天台之上,他带着口罩竖起兜帽,将自己的脸颊完全的掩盖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什么王朝,什么世界第一,到现在不过都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这道黑影眼前一亮,他的手机屏幕在这一瞬间亮起,上面不断地传来推送的声音,每一行,每一字都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翻阅着手机,越是往下,他的自尊与自信便越是被那些文字所磨灭。似乎一瞬之间,所有的人都成为了陈英雄的敌人。现在的他,在整个游戏界都没有了容身之处,连一丝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颓废着,失意地不知所措。 人们总是如此,曾经的他荣耀加身,受到了无数粉丝的敬仰与崇拜。但是到了这种时刻,那些抨击他,辱骂他的,也正是那些所谓的粉丝。 也正是因为这些粉丝的存在,他难以再回到赛场,加上媒体的大肆宣扬,在这个电竞时代,他甚至连走出家门都必须小心翼翼。 现在正是秋天,天台的风,更是凉爽安逸,辅以空中浅薄的细雨,路上行人全无,大都市的吵闹也少了几许,仿佛全世界都平静了下来,唯独燥乱的只有陈英雄的心。 细雨微风,天台之上更是寂静异常,陈英雄昂首看天,深深的入了迷。多久了,加入俱乐部以来,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片天空了。 “咚咚咚!” 忽然之间,剧烈的敲门声将这片宁静打破,细雨仿佛在一刹那变得急剧起来,天空更加暗淡,秋风瑟瑟,如刀割一般划在陈英雄的脸上。 “那些恶臭的赌狗,终于还是来了吗?” 陈英雄站上天台的边缘坠落而下,他的目光涣散着,心中反倒是放松了下来,他回忆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从无名到荣耀加身,再从辉煌耀人到万人唾弃。 真是可笑却传奇的一生,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第一次接触英雄联盟的那个通宵的夜晚,以及俱乐部中教练曾说过的话。 “游戏打得再好,也只是游戏,千万不要得罪人!” 而心直口快,满腔热血的陈英雄却恰恰得罪了自己所在的俱乐部。于是乎,与他关系最好的教练被替换,队友们也在得到老板的承诺后一起虚假比赛,并不断传出他霸凌队友的消息。 队友的背叛,好友的离去,媒体的肆意编造,使陈英雄背上了骂名。而那些自以为是,以为了解了一切的网友,夸夸其谈地总结出了答案。 膨胀! 秋天的雨,飘飘洒洒,像一片幕布,无边无际,朦朦胧胧。雨小了,行人便多了,在秋雨中的那一片血花处,人群更是涌涌嚷嚷。 他们拍照,他们议论,有惊讶,有诧异,也是同一天,“电子鸦片”之名再度被推到所有人的面前,电子竞技再一次遭到打击。 而这一切都已经与这位四冠王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正文卷 第零章 林中异象 “救……咕……命” 这里是一片森林,森林之中有一处湖泊,湖泊很是清晰,清晰到鱼虾可见。 而此时,一名俊美的黑发少年在这片湖泊之中挣扎,他双手不断地扑动,欲喊救命,却是惊慌失措,喊不出半句完整话来。 湖边,百花盛开,蜂蝶悠然,一貌美如花的少女颤抖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强忍心中的惊慌,冷眼旁观着少年的挣扎。 不久,少年撲哧的累了,手臂酸痛起来,小腿之处也隐隐有了抽筋之感,渐渐的他沉下去了。 森林本是寂静之地,这下子,这里更加的寂静了! 湖面也恢复了平静,其中鱼虾自若,轻快遨游,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湖里刚死了人。 “陈英雄,我终于摆脱你了!我终于不用再与你绑在一起,我终于自由了!” 看的出來,亲手杀害少年的少女,还沉寂在殺人的恐慌之中,但同時她又兴奋不已,她跌跌撞撞着,难抑心中的复杂滋味,飞似地逃离这里。 又过了许久,天黑了,最后的夕阳也落下了西山,深林中,鸟鸣轻了,风声淡了。 突然之间,鸟鸣咋先,百兽奔走,寂静深林中平静入境的湖面上空,一道七彩光束射下。光芒如剑刺进这平静的水面,照射在湖底之中的少年身上。 光剑斑斓刚一接触少年身躯,便化虚为实,如丝绸飘舞,將少年包裹成蛹。七彩斑斕的蛹,不断地散发出夺目光芒,照耀了整片湖底,煞是好看,可惜无人看见這一奇观。 有的只是水中的鱼虾,不过在七彩的波澜之下,都已吓得四散,哪还敢欣赏此刻的美景。 七彩的透明蛹中,溺死的少年,双唇苍白之色,渐渐的红润起來。混身上下,生机复苏,由內到外逐渐有了生命力。同时也在帮少年的身体排出源源不断的黑色物质,溶于水里,还是恶臭无比。 此乃是清体洗髓,之後便是強身健骨,光輝流動,环绕少年身躯转动,丝丝缕缕锁入少年身体,强化了骨骼,打通经脉,健魄了肌肉。 待到光辉被彻底吸收,少年已全然恢复了生機,彩光飄渺,蛹的表面越变越淡,它排水而上,浮出水面,升空而起,平稳地落在草地之上,随后光輝一消而散。 起死回生之後,少年艰难起身,从上而下,身体上每一处都隐隐作痛,那是一种肌肉撕裂的疼痛感。他忍着痛苦环顾不清不楚的四周,还算明媚的眼光从熙熙攘攘的树林叶缝中散落下来,星光洒落般印照在迷迷糊糊的他身上。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他脑袋疼痛,只記得自己跳下了天台,他张开眼,茫然地试图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但眼前的景色卻是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張半透明的砂纸,挡住了视线。他双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兩道虛無般的手掌帶著輕微的風聲晃動,看不清,看不透。 “我的眼睛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什麽都看不清楚?难道是我坠楼未死,把眼睛摔坏了嗎?” 惊恐的在心中飄过无数的问题,最后自嘲地搖搖頭,否定了自己腦中閃過的無數疑惑。 因为在下一刻,他的脑海之中便有了一股子的记忆湧了进來,那是关于他自己的,也可以说是关于這具身体的。 “原來,我已不是我了。” 陈英雄慌乱害怕起来,这里早已不是他曾经的世界,一切都陌生无比,连现在自己的這一具身体,都生疏十分。 這裏已是另一個世界,他也擁有了另一個身份,一個與他同名的可憐人的身份,這人早已死去,沒有了靈魂,而陈英雄的恰好穿越,正巧附身在了他的身上,使其有了第二生。 正文卷 第一章 初遇魔兽 “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呢?既来之,则安之!” 搀扶著身边的一棵棵树木,陈英雄知道自己该去何处,但他不愿去向那里,那是他老丈人与其未婚妻的府邸。 其老丈人,名为朝天,在十几年前游曆江湖之时,与陈英雄的父亲陈天方交好,便订下了一门娃娃亲。 而朝天独女朝月,便是这娃娃亲中,陈英雄的未婚妻,想幼时,两人关係甚好,朝月时常缠在陈英雄身边,那声英雄哥哥,不知听了多少遍。 但两人关係也仅止步于此,在一次暗杀之中,陈英雄的父亲陈天方为保护朝天,身中七剑而亡,陈英雄也因此而双目视力受损,眼前只有一片模糊,凡是两米开外人畜不分。 此后三年,朝月与陈英雄的接触越发减少,到了最后,两人也只是空有定亲名分。 “双眼受损,无家可归,何处才是我去处。” 重生在这体弱半瞎子身上,陈英雄自己都变得文绉绉起来,一棵接一棵的大树,成为了他前进道路上的帮手。 陈英雄满心惆怅与担忧,他对自己的重生感不到一丝的喜悦,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了阴霾。 “咕咕~” 可惜一波未过,一波又起,陈英雄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吵闹了起来。他才想起,在自己未婚妻的家中,他可是从未吃过饱饭。 天色已黑了,星光散在弯弯曲曲的林中泥路上,本就视力受损的陈英雄眼前,更是漆黑一片,哪还能看得清周围环境,四周寂寥无声,陈英雄害怕起来。 好在上天并未彻底抛弃陈英雄,他摸著黑没走多远,在沿路树之上发现了一些果子。 这是什么果子?何名?何姓?有毒?无毒?陈英雄是一概不知,可陈英雄显是在朝家饿坏了胃,肚中生疼,也不管吃不吃得,赶紧摘了几个果子果腹。 靠坐在果树之下,陈英雄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他伸手摸索,摘到一颗果子便塞进口中,时而酸涩,时而甘甜。 “就像阿甘正传中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又是一颗酸涩果子,陈英雄眼角竟然多了泪水,他想念起了自己母亲的手艺,同时也对自己自杀的念头感到愚蠢。 可上就是如此,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留给陈英雄,一声野兽的低沉吼声便传了来。 突然兽嚎,使得陈英雄心头一惊,双眼本就看不清,加上自己体力匮乏,面对这野兽,要如何逃出生。 他循著兽鸣声看去,黑夜之中只见两颗翠绿光芒闪烁,如夜里的明珠,那是风系魔兽的眼。 “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条命,难道那么快又要搭进去了吗?” 陈英雄背靠果树,眼中虚渺地看见了两颗夜明珠缓缓靠近,他双腿颤抖,想逃却连站立的胆子都没有。 魔兽的吼声,愈发的接近,陈英雄的心肝噗噗直跳,双腿的哆嗦蔓延至全身。 魔兽的模样,陈英雄从记忆中已经见了,但他对魔兽的印象还固定在前世中,游戏里的模样,此时现实中魔兽来袭,他不由得震撼。 靠近之后的魔兽,浑身的模样展现在其面前,这是一只豹子一般的魔兽,高有两米,体长足足有五米,四肢矫健有力,利爪铮铮发著寒光,身上雪白银色皮毛,在黑夜下如白色刺客,显得是如此耀眼,连半瞎的陈英雄都忍不住感叹。 “这就是魔兽吗?” 现在的陈英雄背后已是冷汗直冒,一身衣裳早已湿透,冰凉夜风吹过,背后瑟瑟发凉,使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嗷呜~!”豹型魔兽沉闷一吼,它无趣地打量著面前这个人类,并用鼻子蹭了蹭他,似乎很希望陈英雄跑起来。 “想要享受狩猎的快感吗?” 看穿魔兽的用意,陈英雄自嘲的更加厉害,自己连充当食物的价值都没有吗?还不能让面前的这只大猫感到满足。 他扶著果树一根枝头,打颤的双腿,哆哆嗦嗦地直立而起,可那果树只是的一颗矮树,果实不够甜,枝丫不够粗,在陈英雄的体重拉扯下“咔嚓”一声折断。 “啊!” 丫枝一断,陈英雄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心,没有依托的他猛地摔倒在地,四脚朝的模样甚是搞笑丢人。 连他面前的这只魔兽都没有忍住,发出“咕噜噜”的嘲笑之声。 “笑什么笑!你这只死猫!” 陈英雄发泄地咆哮著,他心中难受至极。 荣耀加身,却屈辱而死,死亡之后复生,却是一个半废之人。眼瞎不,命运却如此多舛,被未婚妻推入湖中企图谋杀,现在又是被魔兽所困,却无能为力,还被其戏耍,沦为畜生的嘲讽对象。 这魔兽对于陈英雄的咆哮却是不急不躁,它嘲笑得更加厉害,躺倒在地,露出自己的肚皮,四肢胡乱地在空中扑腾。难以想象,这凶猛的野兽,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畜生,你还笑,再笑我就打死你!”陈英雄无能狂怒道,明明浑身抖的厉害,嘴上却硬的狠。 这话再一次逗笑了地上的豹型魔兽,它翻身而起,一口叼住陈英雄的衣领,往上一甩,将其摔在自己的背上,而后狂奔起来。 一边狂奔,还一边不忘回头咧嘴,似乎是在炫耀,又似在嘲讽。 “你这个混账畜生,我是人,你是兽,你有四条腿,我只有两条,你跟我炫耀什么?”陈英雄抓紧魔兽脊背上的银色毛发,破口大骂。 而豹型魔兽见陈英雄丝毫没有服输心态,它四脚并用,奔跑之速,愈发增加,如一道银色闪电,于深林之中穿梭。 耳边风声忽然的变大,双眼被风吹得干涩难耐,陈英雄心中大惊,在疾风的吹拂下,他早已张不开嘴来,他更害怕的,是魔兽带自己前往的去处。 是往林中奔走?还是在往林外前行?又或者只是胡乱地穿行? 魔兽疾行,身边狂风呼啸,面前的风压,生生打击在陈英雄的脸上,他想要弯下腰来却早已是来不及。 速度越来越快,风压也是越加强烈,转眼之间魔兽已是奔出数里,它不断回头,只待陈英雄的一个心服口服。 可气在心头的陈英雄那会就此松口,他紧闭著双唇,强忍烈风的拂面。 “嗷呜~!” 见陈英雄还未认输模样,豹型魔兽低沉一声,忽的转了一弯,超另一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无树,无林,只有一条大大的裂缝,裂缝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要做什么?” 陈英雄看不清眼前景象,但心中直觉,让其察觉魔兽异样,它前行方向,必有异常。 “嗷呜~!” 风声更响,速度更快,魔兽之速,达到了顶峰。 起跳!飞跃! 夜空明月之下,一道银色身影从深渊之上掠起,身影脊背处,一少年拼尽全力,牢抓其银白毛发。 可风声啸啸,风压烈烈,经过一阵颠簸的体弱少年,早已支撑不住,他双臂酸麻不止,指尖血色可见。 一划,其鲜血在空中画出圆形绝美图案,双跨也是一松,难以稳住自己身体,于半空飞离魔兽背脊。 “这是?深渊?” 少年浑身一沉,下落感潮上心头,深渊中寒冷之气涌上,与岩石摩擦,发出凄厉声,如地狱的使者,前来迎接陈英雄。 “看来我还是要死!” 下落之势,愈加快速,他无比的确信,这是一道深渊,一道足够让其送命的深渊。 但他的心中并不责怪任何人,连那一只陪他最后一程的魔兽,他也没有恶念。 这一刻,他放空了自己,他很好奇,明明自己已经经历过了死亡,还是同样的摔死。却依旧的多愁善感,他想起了那只通人性的魔兽,不由得开口。 “来世愿做猪,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 可思考了一会儿,他又猛地甩头,他脑中有一缕绪念,不甘心就这般死去,使得他大声怒喊。 “不!我不要死,我要继续做人!” 一张眼,一握手,一道狂风从深渊席卷而来,托住了他身体的同时,也灌进了他的双眼。 他双眼一亮,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却隐约之间看出了岩石的轮廓,他双眼一眨,岩石更加清晰。 “在康复?我的视力在逐渐康复?” 正文卷 第二章 我不想死 “我的双眸居然在逐渐康复?”蓝色双眸一眨,喜悦感自心头而来,这是陈英雄灵魂深处的喜悦。 但这样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下落感还在继续,风声依旧呼啸不断,即便现在双眼康复又有什么作用呢?不过是死前的一点慰藉。 “死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忽得一道熟系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这突然的声响让陈英雄心中一颤! 疾风剑豪亚索?这是英雄联盟中亚索的语音!可它为何在此时出现? “没想到,在我死亡的最后,居然是你来为我送别!” 陈英雄微微一笑,心中的恐惧消了部分,眼中逐渐多了泪水。两个世界的灵魂在这一刻彻底的交融在了一起,更多的记忆涌来。 前世与今生!不甘!悔恨!愤怒! 种种的一切在陈英雄的心中交缠在一起,使其眼中蓝色光芒愈发的明亮惊人。 “不!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陈英雄咆哮道,双拳紧握,面上,脖上,青筋布满,牙咬切齿下,牙缝之间血液弥漫。 “救命!谁都可以,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坠落之势愈加迅猛,风如刀片,划过陈英雄的脸颊,将其吹的苍白,也将他双眼中的蓝色光辉吹得飘荡不已,仿佛一切都已注定,等待陈英雄的只有死亡。 “我……意志……死亡!” 而就在此刻,异像再现,一道不清不楚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这道声音如天降的神谕,又如同地狱的咆哮,在这深渊之中响起,如万层的浪涛,推着四处的寒冷迈向远方,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灼热。 陈英雄身上一时间多出了一股黑色的气息,这道黑色气息在其心脏位置,由此处弥漫而开,凝成一只虚雾般的黑色手掌。 手掌微张,其中更多的黑雾冉冉而起,它们飘荡而去与蓝色的光晕混为一体,又似在吞噬蓝晕。 “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熟系的语音再次出现,蓝光猛地一闪,深渊之间顿时被照的堂亮。 一花,一草,皆现于陈英雄的面前。 “这是怎么了?”眯着双眼,陈英雄用双手挡住刺眼的光芒,他原本早已心灰意冷,可现在异像不断,他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由得脱口而出“亚索!救我!” 这一句,像是打开枷锁的钥匙,蓝光一亮再亮,不断膨胀,陈英雄仿佛是一颗太阳一般,在这深渊之中散发光辉的同时不断下落。 光辉耀眼无比,与其纠缠的黑色气息一时间没了力气,转瞬之间便遭到蓝光的吞噬。 “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亦须留心。” 语音再响,光芒到达极致,整片深渊亮如白昼,陈英雄双目闪闪,急忙闭眼躲开这刺目光束。 “疾!”光束之中,声音再响,深渊之间,一时风停雨静。 光辉一扩而散,星星点点,散落而去,最后化为清风拂过陈英雄,倒灌至其双眼之中。 陈英雄双眼紧闭,可在他脑中,一缕蓝色气韵带着强大的记忆进入其体内。 “这是?疾风剑术?” 陈英雄狂喜不已,他细细检查这段记忆,不知怎的,双目早早的沾满了泪水。 他想起自己的第一個S赛冠军,便是出其不意的使用这流浪的剑士获得。 “谢谢!” 嘴角輕笑,陈英雄发自内心地道谢,眼中泪水滑下,慌乱无措化为果敢。 “踏前斩!疾!” 陈英雄身形一晃,在空中变换了姿势,一阵蓝色光束通体而出,他仿佛变了一人,一脚踏在一块岩壁之上,紧接著,第二块,第三块,迅疾且平穩地朝着深渊的底部而去。 深渊頂部的悬崖之上,那豹型魔兽稳稳落地之後,得意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背上,卻发现陈英雄早就不见踪影。 脸色不由得一变,回过神来,忙探头看向那深渊之中,发出哀嚎,在山中回荡。 正文卷 第三章 品国朝家 朝府,繁武大陆品国鼎鼎有名的大侠,朝天之宅。 朝天,一个在大陆纵身闯荡许久的侠客,在大陆之上,品国百姓尊他,品国朝廷敬他,连敌对国家的皇室,也要对其侧目三分。 这一切不仅是因为他在大陆上的名气,还因为他曾经与陈天方,在朝堂之上杀出的名气。 当年,皇室邀请品国群英入宫,论品国安定之事,可他们两人却一战定国乱,虽不知道定的是什么国乱,但从皇宫之中走出的,只有他们两人,而从此以后,他们便成了皇室的座上宾。 眼前这奢华壮丽之府邸,便是皇家赠予朝天的住处。 而这一日,朝府之中吵吵嚷嚷,全府内外忙得不可开交,连皇宫之中都派出人来,询问朝府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说了吗?朝家的陈氏少爷这几日不见踪影了!” “不见了?难道是走丢了?不应该啊!那孩子平日里可老实了!就是连府门都不会踏出一步!” “可不是嘛!好好的就走丢了!而且听朝爷急得不得了,都急吐血了!” 在这天子脚下,都城的居民又岂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情报往往比皇家都要准确的多,且议论之事,多数也都是朝堂之事。 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份也是难以揣摩,富商、军官一切身份都有可能。不定那与你同座一起吃面的,都是一朝宰相的儿子。 “英雄是去哪儿了?已经走丢了三天了,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 朝府之中,一中年男子躺在床上,他眉头紧锁,胸口闷得难受,不时回首看看墙上所挂的画像,惭愧自责,又是一口心血呕出。 “我愧对陈兄啊!愧对啊!” 见此场景,床边的丫鬟忙拿来护心丸,喂其服下。 男子床边还有一俊俏少女,她眉宇之间,满是担心之色道。 “爹!陈英雄那子本就是一个瞎子,肯定是走不远的,你还是不要担心了?” 此女子不是朝月,还有何人? 前几日在林中湖,所作之事,始终在她脑海挥之不去,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心中的恐慌和不安可想而知。 此事之后,朝天的身体在一瞬间垮了下来,朝家找遍了京城大大的医馆,甚至连皇宫之中的御医都给请了来。 但都是无济于事,只留下一句“心病当用心药医!”便离去。 可这心药,要怎么找回,却是一大难事。朝月心知肚明,陈英雄已然死去,加上早已过去的时日,现在就算找回,怕也只剩一具浮尸,若是让朝见到这般,那就是心毒。 “我怎能不担心?他父子俩为救我,一个死,一个瞎。况且这些年相处下来,我早已将英雄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他若出事,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们父子俩吗?” 朝越越急,干呕几声,险些又呕出心血来。 较之与京城之中,朝府的喧喧嚷嚷,在密林深处的深渊之中,陈英雄已经来到了深渊之底,并安稳的在这儿休养了三天。 这里足够的安静,没有野兽,也没有人类,只是风很大,大得令人寒骨。 三日时间之中,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在其习得疾风剑术之后,更是让其双眼康复了起来。 “這具身體似乎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麽差,至少手腳還算能用,至少不會餓死。” 陈英雄席地而坐,左手是深渊中的野果,右手是深渊中的露水。 他的双眼之中,自康复后,瞳孔便出現了变化,一分为二,多了一种颜色,那是淡蓝色的目光,是天空自由之风的颜色。 “差不多了吧?该离开这里了!这几日的练习应该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将最后的一顆野果丟进自己的口中,陈英雄翻身騰起,他腳尖点在一塊岩石之上,踏前斩施展开来,四周的寒风,如朝凤的百鸟,瞬间向着陈英雄飞涌而来。 “感觉正好!” 寒风萧瑟,陈英雄双眸一亮,他在深渊之中练习数日,此刻的感觉,正是其追寻数日的目标。 “踏前斩!” 轻哼一声,脚底在寒风的刮抚之下,早已起了露水。 山中本就是潮湿之地,加上脚底的水滴,一般人可不敢在这深渊之中探行,就算是大陆上的武林高手,也要步步为营。 可陈英雄却满不在乎,他前行的速度极快,脚尖点过每一块岩石,都如同蜻蜓点水,不轻不重。 “已经在这个深渊里面三天了!终于要离开这里了!起来,那个杀了这具身体的女人,还是我的未婚妻呢!不知道,她看见我还活着,会是怎样的表情?” 踏行在半空之中,陈英雄做着离开这里最后的盘算。 从记忆之中,他了解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还有他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有魔法,有武气,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室、教廷以及门派,更有一些被人们视为禁地的所在。 而现在最让陈英雄糟心的,是他自己的处境,他若是就这般回到朝家,那朝月万一再对自己出手,那可就是在劫难逃啊! 可若是不回朝家,他又无处可去。一时间,陈英雄犯了难。 “罢了!罢了!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啊!大不了以后在朝府当心一点便是了!” 思量了许久,陈英雄还是决定回朝家再说。在朝家,虽吃不饱饭,还要提防朝月,可毕竟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那些野果露水,他可是不想再碰了。 “可我的这双眼,还有我这几日的生活,该如何向朝家解释啊?” 踏前斩不断轻点岩壁而过,陈英雄越想越是觉得麻烦,干脆将其放在一边,专心施展踏前斩,稳身前行。而在其身后,陈英雄毫无察觉,他踏过的每一块岩石上,都留下了一个脚印。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离开这里才是重中之重!” 正文卷 第四章 回归朝家 三月春阳融雪,已是过了二月的日子,气暖了起来。 春暖,百花便开,哪怕是深渊亦不例外,在深渊那无人问津的山野,万花齐开,暗香自来。 陈英雄一路走来,心情顺畅,前世作为职业选手的他,每张眼便是英雄联盟,闭眼之后,脑中还满是各样的操作,终日窝在俱乐部之中。 现见到这般的自然风光,心中不时有了感慨。 “以前总是听哪哪的空气都是甜的,还以为是个玩笑话,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界之中,还真能有幸遇见这样的香甜空气。” 深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之中,满是花粉香味,陈英雄隐约间觉得自己有些搞笑,空气再怎般花香,也不可能香甜啊! 他轻步走在峡谷之外的草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目光也在四处流过。 花再香,景在美,他都不敢掉以轻心,在他的记忆之中,这片山林可不是什么善哉之地。 这里名为堕天禁地,是繁武大陆上唯一的禁地,也是繁武大陆最大,最中心的一片区域,几乎占了繁武大陆一半的土地。 至于禁地之中到底有什么,一直都是一个谜团,因为这里盘踞着强大的魔兽,越往深处,越是危险。 曾今有无数的人类强者,一同前往这山林的最深处,却是没有一人回来。 于此之后,这里便成为了人类的禁区,极少有人进入,就是有人进来,也只是在外围活动。 不过陈英雄的运气极好,他一路走来都没有遇见什么魔兽,也没有怪异的地方,而且还找到了一条笔直山路,走走停停,倒是充满了闲情逸致。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看来这条路就是出去的路了!” 就是这般,整整花了一日的时间,陈英雄终于走出了这片深林。 此刻已经是傍晚,最后的夕阳掩藏在了沉云之后,空一片通红,万家灯火稀稀点点,这里便是这京城之外的边缘地带。 “还是继续装作瞎子比较好,免得遇见什么熟人,引起麻烦。” 陈英雄如是道,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面之上敲敲打打,模仿记忆中的自己。 可陈英雄是谁?他是名震江湖的大侠,陈天方的儿子,也是现在京城大侠,朝天的未婚女婿。 朝天为了寻他,早已是在京城的大角落贴满了告示,更是花了重金,连皇家都为其惊动,这样的人物,在京城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快看!快看!他不就是那个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陈氏少爷吗?” “欸!是诶!把他送回朝府,我们就发大财了!” 刚入城门,便已经有人认出了陈英雄,随着他的一声大吼,街上的人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陈英雄面色一僵,苦笑一声,一场喧闹便在城门之前发生。 朝府内,一下人急急忙忙,在府中快步奔走,来到一房门之前,轻声道“老爷,陈少爷找到了!现在正被人簇着往府里来呢!” “什么!找到了?”房中,朝天正坐在床上饮药,这忽然而来的消息,让他猛地起身,顾不上穿鞋子就冲了出去,没有半点之前危在旦夕,命不久矣的病人模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我可是亲眼看着他死去的啊!” 房中,朝月看着朝天的离去,心中震惊无比,急忙跟了上去。 朝府大门,陈英雄在数十人的围拢下,安静的站在门前,这些人都是为了朝天所承诺的巨大报酬而来。 “诶诶!你们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这个陈氏少爷是我先看见的,你们是想和我抢报酬?” “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放屁!是我先的!” 陈英雄更加头疼,他没有想到,自己出现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都想要那一份报酬。 “英雄啊!你可是急死我!这几天你都是跑哪里去了啊!” 无奈之时,粗犷的男声传来,朝天踏着轻功而来,身上的病气是一点没有。 不一会儿,朝天就出现在众人的天前,他一把抱住陈英雄,上下检查着他。 “英雄啊!在外这么多天,你受苦了啊!” “朝叔叔你多虑了,在外几我没有受什么委屈。” 陈英雄思考着自己这具身体会用的话方式,还有对朝天的称呼。 “如此就好啊!如此就好啊!”朝天拍着陈英雄的后背,老泪纵横,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陈英雄的安危。 陈英雄心中一暖,对于自己的这个叔叔,他从记忆之间,就已知晓,是一个对自己极好的人,现在亲眼看见,他更是无比的确认。 朝天,这个在江湖上以杀戮与侠义造就自己名气的男人,在此刻居然哭了出来,可见自己在其心中的重要性。 只是,朝月的事情,他要怎么解决啊? “陈英雄,你回来了?” 正想着,朝月紧张害怕的声音传了来,她紧跟朝天的脚步,来到了朝府大门之处,一见陈英雄,其心中的波澜抑制不住的喷发。 “是啊!我回来了!” 陈英雄努力的扮演着弱视者,木讷地转向朝月的方向,轻浅地一笑。 朝月一愣,心中本就情绪交杂,此时陈英雄的这一笑让其顿感不适,一握拳,将朝天从陈英雄身边扯开。 “爹,她不可能是陈英雄,他才不会有这样的笑容!” “小月,你在干什么啊?他就是英雄啊!”朝天不解,对朝月忽然的情绪变化感到怪异,转头看看陈英雄道。 “不!他不是陈英雄,我可是亲手……”朝月情绪愈加激动,话已经到嘴边,觉察到了不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亲手?亲手什么?” 朝天面色一变,在江湖尔虞我诈中得到如今的地位,他怎能看不出端倪,一时间心中闪过了不好的念头,却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朝月心头一颤,她身为朝天之女,生来也是聪慧过人,又怎能看不出朝天此刻心中狂澜,只得支支吾吾:“亲手……我亲手……” “亲手为我买了包子!” 轻声柔弱道,陈英雄为朝月挡住了朝天的追问,对于这件事情的轻重,陈英雄有自己的认知。 “包子?”朝蹙眉不解道。 “是的,朝叔叔。”陈英雄点头道,为自己的失踪编好了理由“那日小月给我买了包子,蛮好吃的,所以我打算亲自出一次门,尝试一下自己买东西,结果就迷路了。” “是如此啊!?”。 朝目不转睛地看着朝月,陈英雄满是漏洞借口,他怎么可能相信,但他也识得大体,脑中明了,这是陈英雄在给自己与朝月找台阶下。 随即他手一挥,将之后的事情交代给了佣人,便搀扶着陈英雄进了内堂。 正文卷 第五章 朝家追问 陈英雄,现年一十四岁,一个在京城有名气的少爷,被世人称作瞎子少爷,但是他并不是瞎子,只是视力受伤看不清前方。 而他的名气也不是来源于他的情才与相貌,而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是朝天之女,那个在大陆享有才名的女子。 陈天方与朝天一剑定国乱之时,陈英雄与朝月正值七岁,两人同练剑四年,那时的两人便已经展现了不俗的天赋,加上两人父亲的名望,成为了众多门派争抢的对象,在大陆之上,有“御剑双童”之称。 只是可惜,在之后的意外中,陈英雄的双眼受到了损伤,视力下降到了一个近乎失明的状态,从此便无法练剑,御剑双童也就此不复存在。 可陈英雄虽是不再练剑,但朝月却可,她在剑法的造诣逐日渐深,在十二岁时,便在皇宫之中一展头角,被素有品国第一剑之称的皇家剑士李剑渊收做关门弟子,更是被当今的圣上看中,差点入了太子的后宫,成了太子妃。 “英雄,这几日你都是去了哪里?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啊!来尝尝这个,这是皇家猎场养的灰熊,可是大补!” 朝府厅中,陈英雄坐在饭桌前,斯文巴巴的往口中送着饭菜,其实他早就想狼吞虎咽,一扫面前美食,可记忆中的自己是一个文绉绉的人,他也不好暴露,坏了自己的形象。 “我没受什么苦,只是让朝叔叔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陈英雄尽力模仿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话方式,使自己看起来也文雅了不少。 “对了!我一进城,就听见人们在议论叔叔的身体病了,不知道叔叔现在身体感觉如何了?” “没事没事!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过,一场病要不了我的命!”朝天爽朗地一笑,为陈英雄夹来一只鸡腿“来,吃这个!这可是地地道道的乌鸡,大补!” “谢过朝叔叔了!”陈英雄端起碗接过,礼貌地道谢。 “谢啥?你在我朝家十年有馀,还是小月的未婚夫,本就是一家人。”朝天道,同时不经意地看了朝月一眼。 朝月面色一变,却也是没有发作,起身:道“英雄哥久出未归,现在回来要好好陪陪父亲才是,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两人了!” 说完,便离开了厅中,不知去了哪里。 朝月一走,厅中的气氛忽然的变化起来,朝天夹起一块肥美牛脊,微笑放在陈英雄的碗中,无所谓地轻声道“小月这孩子总是胡闹,性子也是随我,野的不行,只是不知道,她刚刚所说的亲手,指的是什么?” 陈英雄一愣,将咬了半口的牛肉放回了碗中,似是微笑道“朝叔叔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小月亲手为我买来了包子!” “英雄,小月和你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你们平日里的习惯,我会不知道吗?” 朝天脸色阴沉,他直勾勾地瞪着陈英雄的双眼,继续道“她是不是对你的眼睛做了什么事?” 听闻朝的话,陈英雄松了一口气,若是朝天真的察觉朝月有杀害自己的心理,那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错!小月给我找了位江湖郎中,这几日我都呆在他那里,不过他喜欢云游,只给我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并喂我吃了几颗药丸,就离开了!” “哦~?那郎中是如何与你说的?” 陈英雄的谎言依旧是漏洞无数,可朝天听闻事关其双眼,便忽略了过去。 “那位先生说我吃了那些药丸后,双眼会慢慢康複,只是具体的时间,他就没有说了!” “什么!你的双眼能够康複?” 猛然间,朝天双目大张,一把抓住了陈英雄的胳膊,微微颤颤,大手一挥“来人,快给我去请宫里的御医来!” 御医!?陈英雄忽感不妙,御医要是来了!他双眼已经康複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可朝天这一吼声早响彻了朝府,佣人哪敢怠慢,早就匆匆跑出去,是拦也拦不住。 “朝叔叔!御医就不必了吧?我的双眼自然会好的!” “这是什么屁话!你的双眼,已经不是以前了!”朝天大骂一声,他仔细端详陈英雄的瞳孔道“你现在瞳孔之中隐隐有蓝色光韵流动!一定是那江湖郎中对你做了什么?你这孩子也是单纯,小月的话,你也能信?” “小月的话?为何信不得?”陈英雄苦笑,心中对自己这个朝叔叔感到无语。他还以为朝天不知道朝月对自己的看法呢!没想到,朝天早已是心知肚明。 “怎么能信?那丫头平日里欺负你,我会不知道?也是宫里事忙,你们又是小孩子打闹,我管不着,等等御医来了,要是你的双眼有什么大恙,我打死那个不孝子!”朝天越说越怒,一掌拍在桌上。 “朝叔叔莫生气,小月就是孩气,偶尔欺负欺负我,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事!”陈英雄无奈道。 他是不敢道出真相,因为虎毒不食子,就算告诉了朝天真相,他又能对朝月如何?痛斥一顿,或是家法处置?更为重要的是,面对这如同自己父亲般的男人,陈英雄实在不忍开口。 而朝月却恰恰相反,她虽是一时冲动杀了自己,但若是加深其对自己更加厌恶,再来如此一遭,那自己的小身板可能真就入土了! 想着,宫里的御医便来了,这是一名老者,已经上了年纪,苍白的须发在风中飘晃,一幅风尘扑扑的模样。 他一来,便是一眼看向了陈英雄,并上下打量“没想到都已经长那么大了,上一次见到你,你还只是一个问我要糖吃的孩子!” “这位老先生认得我?”陈英雄鞠身以礼,实在是想不起这个老先生。 “这位先生当然认得你,你幼时眼睛受伤,便是他给你治疗的。”朝天一拍陈英雄的肩膀,随后向老者作揖“英雄的眼睛就要麻烦傅老先生了!” “无妨!”老者摇摇头,拉过陈英雄的手,熟练的在朝府之中行走,来到属于陈英雄自己的院子。 院子中芳草萋萋,花草盛茂,鸟语花香,满是自然气息,与朝府中其他地方既然不同,这是朝天的安排,他觉得陈英雄需要静养,便有了这院子。 “诶?小囡那丫头去哪儿了?她朝思暮想的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影?”朝天推开陈英雄的房门,张望之后道。 “可能躲在某个地方偷偷抹泪吧!” 老者开口,他扶着陈英雄坐在房中木凳上,瞅了瞅陈英雄的双眼,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顿时双眼一眯,露出难以置信的模样,随后对朝天道。 “朝天,你先出去,英雄的眼睛我要仔细看看,你在这儿,会打扰到我。”。 “是!那英雄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 朝天眼色一变,退出门去!他不解老者的话是何用意,但看其脸色,恐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老者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正文卷 第六章 剑与魔法 朝天离开之后,房间之中的两人相视无语,老者抚著自己的胡子,许久道:“英雄,你原本的瞳孔已死,可你如今瞳孔却是健康无比,你的双眼已完全康复,为何不对你朝叔叔实话实说?” 陈英雄惊了惊,想前世在电视剧里看见的御医,望闻问切便可知晓病人状况,没想到这老者,只是睹了自己一眼,便看出自己双目依然康复。 见双眼康复之实,已被老者看破,陈英雄也不再隐瞒道:“傅老先生不愧为御医,真是医术高明,慧眼一看,便知我已康复。” “别和我拍马屁,你父亲曾经有恩于我,你不必隐瞒,也无需担心我会泄露你双眼康复之事,只需实话实说,你为何要隐瞒你朝叔叔?” “因为我双眼康复的消息,还不是传出去的时候。”放下自己手中的导盲杖,陈英雄为老者倒上一杯茶,心中并不相信老者所说,可也是不再隐瞒。 陈英雄的话让老者心惊,他想起什么,忽得抓住陈英雄倒茶的双手,情绪激动道:“不可想太多,皇室之中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参于为好。” “皇室?”陈英雄眉头一皱,不解老者所说是怎个意思道:“为何要提到皇室?我隐瞒自己康复,不是因为皇室。” “不是因为皇室?”老者听闻陈英雄的话,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你现在双眼已康复,今后作何打算?” “不知!还是继续在朝家当我的陈氏少爷吧!” “你就没有想过?练剑?” “练剑?”陈英雄仔细想了想,发觉曾经的自己,还真是一个爱剑如命的人,但那也仅限于自己的父亲陈天方还活著的时候。 “没错!你现年已经十四岁,在过两年,便是成年之礼,何不现在开始练剑,也是了却你死去父亲的心愿。”老者道,话语之间对陈天方充满了崇敬。 “您的意思是?让我跟着朝叔叔练剑吗?” “非也!你朝叔叔算得上英雄豪杰,但他终究只是一介武夫,自己练剑到是一把好手,但要说教人练剑,我有一人,可推荐于你。” “不知先生所说,是何人?”陈英雄疑惑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比朝天更有资格教自己练剑的? 朝天的名气,陈英雄再清楚不过,却也只是获得老者此般评价,那老者推荐之人,是何等的人物? “是当今的品国第一剑,皇家的李剑渊!” “是他?” 这个名字,陈英雄再熟系不过,凡是练剑之人,无不知晓其名,朝月便是其弟子之一。 “先不说此等的人物,能否愿意收我这样的人为徒,就是我能不能入那天武学院也是难说。”陈英雄疑惑,他自知自己已十年未练剑,练剑就像练琴,不能间断,时间一久,手上便是感觉荡然无存。 李剑渊这等的人物又怎会不知?就算曾经拥有天纵之才,可如此长时间未触剑,怕也是早已沦为了庸人。 “你有这个心,便能成!”老者道,面上自信满满的模样。 “能成?” 陈英雄低头沉思,在地球之时,他便爱看各类的武侠电视剧,心中对侠客剑客也是憧憬无比。 可李剑渊门下,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让他忌惮,那便是朝月,他是想离朝月越远越好。 “罢了!英雄在这里谢过傅先生的照顾了,但晚辈生慵懒,李剑渊先生门下又都是天之骄子,我去了,也只会让小月丢脸!” 想了许久,陈英雄最后还是决定拒绝老者。 “小月?”抚著自己的白须,老者无奈地点头“小月的确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也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几分嫌弃,不过你现在双眼已好,若是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为难你才对啊!” “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我与她之间,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好。” “哦?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 “恕晚辈不能告知,只是拜李剑渊先生为师这件事,我是真的难以应下。”陈英雄低头作揖,表达著自己的歉意。 朝月!他是真的不敢靠近! 如果说朝月曾经欺他只是因为他双眼患疾以及婚约之事,那还有的迂回一说,可那朝月痛下杀手之后,那迂回之路已是彻底堵死。 “既然你不愿应下,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年纪已到,终究还是要进天武学院的,你不练剑,那你打算在学院之中如何?” 天武学院,品国第一学院,在整座大陆上都是赫赫有名,品国的各大达官贵族无论大小贫贱,都会往其中输送人才,而这些人才,大多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和一些真正能够决定一族未来的人物。 而天武学院也没有辜负那些将人才送入学院的家族,从学院之中走出的学生,每一个也都确确实实的成为了一族的栋梁。 “天武学院是品国的第一学院,在其中的老师也都是一些颇具传奇的人物,你不习剑,难道你想学习其他东西?” 老者道,他是真心实意的为陈英雄做著之后的打算,有恩必报,这也是他的人生理念。 “学习其他的东西?”陈英雄想起自己所习得的疾风剑术,思索起来。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和我一样,带著一些游戏的秘籍穿越的,如果有,还真是要请教一番才好。 “学院除了李剑渊以外,其他老师也是人中龙凤,你不习剑术,学学魔法也是可以,这是来自衍魔大陆的玩意儿,最近刚在品国兴起,据说也是令人难以琢磨的力量,与之武气不相上下!” “魔法?”陈英雄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仔细想想,这品国之中满是华夏风韵,没想到还能有魔法这种概念。 “是的,怎么?你对魔法感兴趣?” 老者见陈英雄有了兴趣,两眼一亮,他拍了拍陈英雄的肩膀,也不待陈英雄回话。 “既然你愿意学习魔法,那我便在天武学院为你打理起来,等一切安排妥当,便让你入学。” “让我入学?” 老者的话让陈英雄对其刮目相看,记忆中,天武学院可是高不可攀的学院,老者却是开口就安排。老者的身份让陈英雄感觉,不仅只是一名御医。 “正是如此,今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宫中,等待学院之中,一切安排妥当,就通知你入学。”老者起身,摸了摸坐著的陈英雄的脑袋,慈爱无比。 陈英雄一愣,被老者的摸头搞得莫名其妙,浑身的不自在,可自己又是晚辈,也没做太多反应。 正文卷 第七章 朝月之怨 朝府之中,当傅老先生离开,陈英雄重新捡回自己的导盲杖,他早早地听见房门外的朝与傅老先生的对话,他忽得想起地球之上自己的父母,是否也是如此担心自己,可也是无能为力。 同时也在不断地思考着自己的以后,难道真的就在朝府之中,当一个陈氏的瞎子少爷吗? “不如还是去傅老先生口中的天武学院吧!至少在那里不用担心被朝月算计!”思来想去,陈英雄还是决定进入天武学院,那里人多眼杂,朝月的对手更是数不胜数,要对自己下手,可不容易。 “对了?我的那个丫环呢?” 想着,陈英雄忽然记起自己还有一个丫环,名为小囡,她的真实身份,陈英雄早已知晓,是朝月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不过这丫头心肠不算太坏,至少没有虐待过自己,反倒是对自己照顾有加。 而此时朝天推开了房门,进了来,他双眼含泪,满是血丝,显是已经哭过了一次,面上的泪痕也是清晰可见。 “英雄啊!英雄啊!我可算是没有对不起你的父亲啊!你的双眼总算是有康复的可能了啊!” 朝天一进门便是抱着陈英雄痛哭,他哭得极为大声,着实让陈英雄吓了一跳,心中无奈至极。 我这名震大陆的叔叔怎么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啊? “都是小月的功劳啊!找了这么好的一个郎中,说起来我真的得好好感谢她才是。”朝天哭得陈英雄也是无可奈何,他只得转开话题, “是啊!是啊!还真是要好好夸夸小月这孩子。”朝天点头道,拉着陈英雄的手往朝月住处而去。 朝月与陈英雄的住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陈英雄的院子芳草萋萋,藤叶攀岩,假山绿水为多,每走一步都是鸟语花香,没有丝毫的京城奢华气息。 而反观朝月住处,虽也是花香四溢,却无鸟乐蝶舞,显得单调无趣,加上满是匆忙地佣人,这里除却富贵人家的奢华,也没有什么留下的了。 朝天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为陈英雄双眼的康复机会感到由衷的开心,可还未靠近朝月住处太近,一声声惨叫便不绝于耳。 陈英雄与朝天都是面色一变,这在朝府之中,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从朝天住进这府邸,他便贯彻了自己的江湖侠义,在朝府之中严禁私自责罚下人,所以朝府之中,主仆上下一心,其乐融融。 可现在朝府未来主人住处,传出这等惨叫,朝天原先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搀扶陈英雄的手腕一紧,脚下的速度快了快。 而陈英雄仔细一听,便知道这是自己身旁丫环的惨叫声,但他现在可是一名弱视者,像朝这般快步前行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但也是配合的快了半分。 朝月住处,此刻所有丫环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所有丫环都低头颔首,不敢看向朝月还有那挨打的小囡,那些护卫更是背朝众人,对小囡的惨叫于心不忍,却无能为力。 “你是怎么回事?居然敢在朝府之中给陈英雄私立灵堂!”朝月手握长鞭,一脚踩碎刻有陈英雄之名的墓牌,浑身气得哆哆嗦嗦,对跪在地上的小囡咬牙切齿道。 其实小囡私立灵堂,她并不在意,可小囡是为陈英雄所立,这不是告诉他人,陈英雄的死讯早已被小囡知晓。 要是被朝天所知,他彻查下来,朝月必将是藏不住,这让她能安心的下? “小姐何苦如此,陈少爷毕竟也是您年幼之时的玩伴,何苦连其最后的存在都要剥夺?” 跪在地上的少女,身上满是血痕,一条条鞭挞的痕迹让其背上血肉模糊,与其没有受伤地方的那白皙细腻相比,是惨不忍睹。 细看小囡,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此刻浑身是血,哪还有美人的样子,满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玩伴?那不过是年幼之时的傻事情,现在我讨厌他,非常的讨厌他,要不是因为他,我在学院之中也不会落得他人的口舌,被他人议论为瞎子夫人,我也可以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朝月愈加愤怒,手上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挥下,狠狠甩在囡的身上,每一鞭,都是血花四溅。 四周石柱之上,地砖之上,随着长鞭的挥舞,散满了小囡的鲜血,令此处看起来就像是一间酷刑室,骇人无比。 “住手!” 又是一鞭挥下,这一甩,鲜血从鞭上脱离了出来,直直地甩在空中,然后又在落鞭之时,附在鞭上,就在鞭子将要落在小囡身上之时,朝天与陈英雄出现在了这里。 朝天大手一张,一道金光乍现,如夜间的月光洒落了下来,温柔而祥和地垫在小囡赤裸的脊背之上。 “啪~!” 相反的,笼罩在朝月身上的月光却是冷酷冰利,一个耳光重重地响起,狠狠地击在她稚嫩美丽的脸颊之上,惊得在场所有人皆是跪地不起。 “朝月,你这是在做什么?” 朝天双眼睁得老大,须发直立,如一只饥饿许久,发怒的狮子,双目满是血光。 “爹?” 忽如其来的耳光,让朝月怒火中烧,可一转身,见是自己的父亲朝天,她又瘪了下来,要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人,便是朝天。 “你还有脸叫我爹?” 朝天刚一走进此处便是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小囡,而后瞟了瞟眼,又见地上摔得破碎的陈英雄的墓牌,一时间脑中明了,怒从心中起。 他双目通红,又是一掌扇在朝月面上,两个手掌印上下重迭着,让朝月的脸肿得老高,又圆又红,像是一颗西红柿似的。 “你可知道,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我朝府祥和欢悦,所有人也都给我这个面子,可你倒好,居然对自家的丫环动用私刑,坏我朝府规矩,更是妄图暗中杀害自己的未婚夫!” 指着朝月的鼻头,朝天这头狮子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若不是看在朝月是自己女儿的份上,朝天恨不得一掌将其拍死。 朝月害怕不止,捂着自己令人生怜的脸蛋,低着头一言不敢发,心中的委屈,却是在一点点的累积。 “江湖之上,仁义为重,你这样连自己未婚夫都下手的人,以后谁敢与你共事?你母亲,你陈叔叔,还有我,哪一个是如你这般暴虐,你怎么就不学学英雄,像他如此平和。” “英雄,又是陈英雄,又是他,每次都是他,在你眼中,他甚至比我都重要,既然他比我重要,那你让他当你儿子好了,还要我这个女儿做什么?” 最终,朝月的委屈到了极点,在朝天的一句陈英雄下,还是未能忍耐住。她一把推开朝那只指向自己的手,愤怒地咆哮。 “怎么?英雄哪点比你差?若不是他双目受损难以练剑,李剑渊的关门弟子便不是你!” “可是他就是视力受损,他现在就是一个瞎子,没有任何前途的瞎子,而你却要我嫁给一个瞎子!” 一向害怕朝天的朝月,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的倾泻出来,她完全不顾眼前是朝天,疯狂地吼叫着。 而朝天正上气头,朝月的不断吼哮,让他的愤怒也到达了极点。 “反了!英雄的双眼是为救你而伤,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懂感恩,还如此中伤,为父不好好管教你,怎么对得住你泉下的母亲!” 朝天单手再举,这一举,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他的手掌则是漩涡,不断吞噬周边空气。 风变了!? 陈英雄感到震惊,他清晰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流动,一道道浅蓝色痕迹在他脑中展现。不过多时,他便安下心来,这是疾风剑术的作用。 可现在哪有时间给他深虑,陈英雄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朝天动了真怒。 “呼~呼~!” 两道风声一过,朝天这一掌向朝月拍去。陈英雄脑中痕迹,随朝天动作霎时变幻,速度之快,令人惊叹。他不由自主,探手而去。 “嘭~!” 一声巨响自朝月住处响彻,两股剧烈风压席卷满堂,掀得在场的丫环佣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哐啷啷~!”。 当风过,随即而来的,是陈英雄导盲杖的摔落声音。 “英,英雄?”朝天震惊不已,他这一掌,居然被人挡了下来,而挡下这一掌的人,正是一直以来,体弱多病的陈英雄。 正文卷 第八章 朝府血书 朝府上下此刻间一片安静,无一人开口言,所有人都定睛滞目在陈英雄的身上。这还是我们那个体弱多病的瞎子少爷?居然能接下了老爷的这一掌? 朝天,朝月心中更是不可思议,心中震撼无比。 “英、英雄!你的身子?”朝天双唇颤颤巍巍,口舌颤抖不已,双手因激动而不知所措,浑身都是情感的交织。 朝月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双眼,她美唇微张,双瞳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英雄,心中宛若是打翻了油盐酱醋般复杂。 他双眼失明,早早的便放弃了练剑,怎的现在有这般的实力?难道他在私下依旧偷偷习剑? “朝叔叔,我的身子的事情,以后再说。”捡起地上的导盲杖,陈英雄心中也是难受至极,万万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无意之间还是为朝月挡下了朝天的这一招。 他还在盘算隐藏着自己,谁知朝天那满是杀气的一招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出了手,那可是朝天的致命一击啊!别说是朝月,就算是李剑渊来了,也要忌惮三分。 但是无奈总归无奈,他转向奄奄一息的小囡的方向,看着曾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可人少女,心中怜惜不忍,指向一自己看起来熟係的丫环道“去找大夫来!” 那丫环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现被陈英雄一指,早已是忍不住泪水,落得更多,“滴嗒”满面匆忙跑了出去。 “朝月,何苦如此对待一个下人呢?” 导盲杖在地面上敲击,陈英雄心中十分的懊恼,他知道朝月对自己的态度极其恶劣,也知道朝月对与自己的娃娃亲表示反感,有时候也会觉得,是自己这个弱视者耽误住了朝月的幸福。 可此刻,他心中的自责与愧疚丝毫不存,因为换了灵魂的陈英雄,在心中早早地对朝月有了陌生感与距离感。 “为难一个下人?我是主,她是仆,她吃我朝家,用我朝家,我就算是打死她,也不足为过,不是吗?”朝月心中虽是震惊为多,但怒火也是不降反曾,她直勾勾瞪着陈英雄,不去看血肉模糊的小囡道。 “我知道,你所说的是气话,但是你对下人如此动手,今后传了出去,在朝堂之上,怕是朝叔叔,乃至朝府都会沦为他人笑柄。” “传出去又与你何干,你不过是我朝家养的一个瞎子,毫无作为,连一个下人都比不上的废物!”朝月越说越是愤慨不已,她厌恶自己父亲所定下的娃娃亲,也厌恶自己拥有一个双目受损的未婚夫。 因为陈英雄的存在,她在华学院之中不敢再去爱慕他人,并受到他人的非议。为此,她拼命的努力,不断地变强,最后获得了荣耀与人们的奉承,但这对她而言却是更大的嘲讽,此等种种,让她心中对陈英雄早已是恨之入骨。 “你心中,对我就是这般的厌恶吗?”听闻朝月终是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陈英雄没有丝毫的不满与愤恨,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既然早已知道,又怎会愤恨。 “没错!在我心中,你就是这样一个废物,我朝家养你十年,你却让我背上瞎子之妻的名头,这就是你对我朝家的报恩吗?” 既已然是这样的地步,朝月也不再憋屈什么,她唇齿怒咬,双拳一锤地面,将自己心中话语全权说了出来。 十年!这十年来的每一时,每一刻,她都无法将陈英雄的影子,从自己的心中剥去,她向往自由,却被陈英雄牢牢地锁住。 “这便是你心中所想吗?既然你不愿意承认这门婚事,为何不与朝叔叔说呢?现在变成如此这般,你要如何收场?你对我所做之事,我大可原谅你,可你对小囡做的事情,却是暴戾万分。”陈英雄俊秀的脸颊冷冷道。 “原谅?笑话!我朝月,三岁练剑,十岁入天武学院,十二岁拜入品国第一剑李剑渊门下,十三岁成天武学院第一剑客,而你,一个半瞎的孤儿,我需要你的原谅吗?” “没错!你不需要我的原谅,你会走到这幅样子,也全是我的责任。”看着朝月那不知悔改的桀骜模样,心智早已成熟的陈英雄平静无比。 他不再理会那俏脸愤慨的朝月,盘膝就地而坐,一点地面小囡鲜血,奋笔疾书而起! 书成,手停,再沾鲜血,一掌而下,沾染鲜血的手掌,在地面之上,留下刺眼的血印! “这!这是休书!”朝天深吸一口气,浑身无力,瘫软震抖,丫环急忙搀扶。 陈英雄与朝月两人,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对我厌恶如此,那我便圆了你的心思,从今以后,我与你朝月再无瓜葛。”导盲杖一敲地面,陈英雄冷言而道,随即转身,向着朝天一拜,重重的磕了一头,鲜血顿时流了满面。 朝府之中,霎时间安静无比,无一人开口说话,堂堂朝家之女,天武学院第一剑客,居然就如此被休了,这事传出去之后,怕是又要闹得满城风雨。 而朝月的名声也是会受到影响,世人只会以为朝月以强横的态度,强行让得陈英雄退婚。毕竟,以朝月的天赋,美貌,以及背景,配陈英雄这一瞎子少爷,那是绝对的绰绰有余,没有人会认为,陈英雄会有魄力休掉李剑渊的传人,更何况他在朝家待了十年,他怎敢做出如此决定。 可陈英雄双目之事,在品国也是人尽皆知,朝月逼自己的救命恩人退婚,这事传将出去,哪怕她是李剑渊的弟子,在天武学院的那些礼法学子也是免不了一阵痛斥。 望着伏地不起的陈英雄,朝天苍然一笑,仿佛老了数十岁,他颓然道“罢了!罢了!看起来我是老了!” “朝叔叔,您养我十年,此恩,我陈英雄牢记于心。只是今日,小月一错再错,逼得英雄不得不退婚,还望朝叔叔勿恨!”抬头再重重一磕,陈英雄身下已是鲜血满地,然后其径直起身,温柔抱起小囡,毫不犹豫地往厅外走去。 “站住!你居然敢休了我,你居然敢休了我!”朝月双眼通红,一头秀发在疯狂中凌乱,她看着地上的血色休书,剑意透体而出,引得堂中桌椅炸裂,手一指一道剑气飞驰而出。 “噹~!” 朝天身动,剑气刚出朝月之手,便在半空烟消云散。。 “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看着月色下走远的陈英雄,朝天背向朝月,身影极为落寂,语气也更加的苍老“英雄长大了,你也要学会长大,从此之后,朝府上下大小事务,都交给你主持,我也是时候,做一次真正的局外之人了。” 这一日,陈英雄休妻,朝天退隐不知去向,这两件事情,引得朝府聚变,在江湖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也让陈英雄名气大震,是好是坏,却是谁也不清楚。 正文卷 第九章 月下夜色 转眼之间,朝府那惊人的一日已过去了三日的时间,足够让朝府的事情传遍整个繁武大陆。 朝府事情一出,傅老先生在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朝府,虽然现在的朝府之中,朝天已经离去,又朝月主持大局,但凭借傅老先生的身份,却是无一人敢阻拦。 “小囡的伤再休息几日便可以康复,只是不免会留下些许的伤疤。”举杯饮茶,傅老先生品一口,面上却是凝色:“明天便是小月离开朝府,回到天武学院之日,她走了,你也可以在朝府好生的调养。至于她的那些下人,你大可不用担心,我会一一警告!若是你还不放心,大可住进我御医院!” 陈英雄的草院子中,傅老先生与陈英雄对坐在石凳之上,两人之间是一张石桌,桌上一茶壶,两茶杯,茶香阵阵,香气四溢。 “晚辈多谢傅老先生厚爱,只是我在朝府十年,衣食住行都是朝叔叔为我提供,我早已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家,况且小囡身上有伤,不便搬迁!” 陈英雄学着傅老先生的模样,轻饮一口手中茶水道:“既然朝月明日便离开朝府,那我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既是如此,我还是继续住在朝府为好!” “看来你有自己想法,我也不再勉强。”傅老先生点了点头,似是同意陈英雄的话,提壶为自己两人续上茶水。 茶满壶停,傅老先生可是宫中御医,伴君如伴虎,他早已是活成了人精。陈英雄那几许心中的思虑,他怎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还在担心小囡和朝府的事情?”放下茶壶,傅老先生问道。 “是的!”陈英雄点点头,想了想,随即道“还有朝月的事情。” “你和小月真的再也不能回到以往?”朝月两字从陈英雄口中出,简单无比,但在傅老先生的心中,却是重重的叹息。 有印象以来,陈英雄可是从未直呼过朝月之名,都以其乳名相称,而现在变了,那两人之间的关关系可想而知,也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从她鞭挞小囡那一刻起,我与她之间便再无可能回到从前。”茶杯在手中转了转,陈英雄叹了口气。 朝月杀害自己的事情只有朝天得知,若是傅老先生知道了,怕是也不会这般苦劝自己。 两人共举茶杯将壶中最后的茶饮尽,相顾之间,满是烦琐心事。 “小月做出这般事情,确实是坏了朝府的规矩,也毁了你们两人的关系,可你们是从便一起长大的啊!你们两人的父亲,也是共同出生入死,原本好好的一家人,何必变成现在的两家话呢?”傅老先生劝道,在他心中,朝月与陈英雄早已是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此刻两人关系的彻底断裂,让他无奈又痛心。 “哎!傅老先生,我与她是真的无法再回到过去了,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只是朝叔叔诺大的家业,我不愿看其落魄,还劳烦傅老先生今后在京中多多打点了。” 朝府在京城之中是大户人家,在政堂也是有所名气,人红便是非多,现朝天不知去向,其暗中仇敌,必会虎视眈眈。陈英雄本从未上心,只是此刻朝天的离去,朝月的疯狂,让他不免担心起来。 “会的!会的!你朝叔叔叫我傅老先生数十年,他与我相互有恩,我怎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创下的基业,仍人宰割。”轻抚长须,傅老先生背起自己的药箱看了看陈英雄,便是准备离去道:“你与小月都已经长大了,不似曾经,变得我越来越看不懂,只是英雄啊!勿忘初心!” 陈英雄随着傅老先生起身,不觉地点头,双手而上欲搀扶傅老先生离去,却被傅老先生摆手拒绝。 “不必送了!被他人看见,难免会有所怀疑你的双眼。” 傅老先生拒绝之下,陈英雄便不再强求,他目送傅老先生离开,心中思考着那一席话“初心?我的初心是什么呢?” 陈英雄不知觉地思索起来,很快便是恍然大悟,这陈氏少爷曾经的初心,不就是练剑吗?看来,傅老先生还是期望自己在天武学院可以练剑,而不是去接触那什么魔法。 可在天武学院之中习剑,必会时常遇见朝月,这等烦人之事,让他如何避免? 思索间,从其房中走出一个少女来,此少女正是陈英雄唤去找大夫的丫环,他觉得熟系无比,却想不起名字。 “小囡的伤怎么样了?”陈英雄摸索着导盲杖,迅速伪装自己。 “有傅老先生的治疗,小囡姐的伤已经是好了大半了,少爷您不用担心。”少女乖巧作揖,对陈英雄毕恭毕敬。 “如此便好!”导盲杖轻缓敲打着砖瓦不全的地面,陈英雄已从自己的记忆之中知晓了丫环的身份,一个与小囡姐妹相称的少女,将小囡交给她照顾,完全可以放下心来。 说完,陈英雄回身仰头望月,情不自禁道:“今晚的月,甚是迷人,我想在府中逛逛,你不用跟来!” “是,少爷!”丫环上躯微恭道,一时迷糊起来。 我们家少爷不是视力受损吗? 花草满地的院子之中,陈英雄慢步蹉跎着,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几日,可对这个院子却是异常的喜爱。 此时已经是黑夜,一轮如玉盘般的明月悄然的爬上了山头,高高地挂在夜空之中,与上的繁星相互闪耀,洒落下温和亲昵的光芒,配上着草院子中的翠碧之色,让陈英雄眼前一亮,心中也得到了一丝难得的安宁。 出了自己的院子,便是朝府之中的一条溪,这条溪贯穿了整个朝府,从前堂一直衍生到陈英雄这角落的院子,再流淌回前厅,寓意着生生不息。 乘着月光的指路,陈英雄沿着溪慢步缓行,水中鱼儿时跃,潜在水下,窥探着陈英雄,忽得一道身影出现在溪面的拱桥上。 她单手托腮,双眼放得极为空洞,注视着水中自由遨跃的鱼儿,见识陈英雄走来,先是一怒,而后嘲讽地一笑“明日便是我离开朝府的日子,你是舍不得我吗?大晚上的,你一个瞎子出来闲逛,就不怕失了方向?” “方向自在我的心中,就算看不清脚下的路,我也可以走下去。”陈英雄回道,他不慌不忙地走上拱桥,在拱桥的另一端停下“你厌我十年,甚至对我痛下杀手,现今我们婚约解除,不知你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期待?还是解脱?” “解脱吗?”能在朝府之中,如此闲情逸致的人,不是朝月,还有何人?她转身看向陈英雄,此刻心情复杂无比道“你之前为什么帮我隐瞒了父亲,我对你所做的事情?只要你告诉父亲,我将你骗进那片坠天禁地深林,并企图将你杀害,朝家的一切都会为你所有。而我,也会背上一个谋害未婚夫的罪名。” “可能是因为,陈英雄真的很喜欢你吧!”没有过多的思考,陈英雄开口了出来,他捂着自己的胸膛,回想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一股强烈的情感冒了出来,那是曾经对朝月的爱慕,只是现在的他,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 朝月一愣,对陈英雄的话不知作何回答,她仰头望着月亮。 许久,从手中纳戒拿出一小巧的玉瓶,以及一柄朴素的长剑“丹药是给小囡的,当做我的歉意。这柄剑,是父亲为你打造的,他一直在期盼着你的双眼能好起来,重新开始练剑!” “会的!只要我的双眼能好起来,我一定会重新开始练剑,并超越你,一如十年前。”接过玉瓶,拿过长剑,陈英雄转身握杖,他对朝月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超越我?十年的差距,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朝月看着陈英雄离开的身影,她此时放下了曾经所有的成见,因为今晚之后,他们便再无任何关系。 “那你等着看吧!我会打败你的!就在天武学院之中!”陈英雄冷冷道,不带任何情感。 月色之下,只留朝月一人还在此处,她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拍自己还未消肿的脸颊,恢复了令人沉迷的笑容。 “我!自由了!” 正文卷 第十章 虚影授剑 朝家的事情早已经在这座大陆之上传了开来,哪怕是遥远西边的衍魔大陆,也是有议论纷纷,不过这些都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小故事罢了。 可对于朝月以及陈英雄来说,这件事情与他们息息相关。 这一日,天上的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地平线上,只有一抹浅浅的鱼肚白色,而在朝家的门前早已经是热闹非凡。 每一年的腊月至三月,都是天武学院的假日,这一日便是那朝月最后的假日,也是其离开朝府的日子。 “没想到,你居然会来于我送行,真是麻烦你了!” 朝府庄重华丽的府门之前,朝月骑于马上,身着白色长裙,娇美的脸颊上浮肿早早的褪了下去,此刻轻盈一笑,竟令陈英雄有些清新之感。 “你我虽已解除婚约,但终究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送你一程未尝不可。”陈英雄还以微笑,俊俏面颊同样令人着迷。 “你不恨我了吗?”朝月看着陈英雄道,经过这几日的冷静,还有昨夜月下的相谈,她心中的怨念消了大半。 “我为何要恨你?”似有似无地盯着朝月,陈英雄稳了稳手下的导盲杖道:“你我之怨,皆是因为那童年的婚约所致,现我两人解除了婚约,何来怨恨一谈?” 朝月沉默,她看着眼前这俊美少年,心头一颤,想起年幼之时自己是如何依赖陈英雄,顿时心中豁然开朗,面上不动声色地惭愧一笑。 “若是我好好与你商量婚约之事,我们之间是否就不会发生诸多此般事情?” 陈英雄默不作声,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也是沉寂。 “朝家就暂时交给你处理了!”见陈英雄沉默不语,朝月也不理会,她驱马前行只留于陈英雄背影道:“若是以后在品国有人欺你,你就让下人来天武学院找我,我帮你报仇!” “呵!那,今后有劳了!”作揖委身,陈英雄目送朝月的身影远去,他不知两人之间的关系为何如此变化多端,几日前还喊打喊杀,现在却是这般的平静。 或许,在两人眼里,那场婚约都是错误的吧! 品国皇宫城内,朝府的事情已经是传的满城风雨,而这间事情带来的影响确实极其深远的。 因为在陈英雄与朝月解除婚约的第二天,一件更大的事情在皇城之中闯荡开来。 朝天卸职归林了! 在京城之中,有这样的一股势力,专为守护皇室所立,他们只听从皇的命令,为皇的鹰犬,凡是皇的话语,必定执行,不问原由。 这股势力,便是品国先皇所建立的禁卫军,而朝天便是统领禁卫军之人。 现在朝天卸了职归了林,禁卫军统领之位,便一下子空了出来,这样一来,京城之中的文武百官,各大势力必是虎视眈眈。 而那些朝府名下的各大产业,没有了禁卫军的保护,也必将是众多人眼中砧板的肥肉,要是放着这样的肥肉不去吃,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转眼之间,朝月离开朝府已经是两日之前的事情了。 这两日,陈英雄除却偶尔看望小囡的伤势,便是在四下无人时,练习自己习得的疾风剑术。 “这疾风剑术果然还不完整!”以导盲杖为剑,陈英雄在空中比划几下,心中疾风剑术的招式一一呈现,有其认识的,也有其不认识。 “似乎和英雄联盟之中有些不同啊!”陈英雄自言自语道,他放下导盲杖,静静感受春季暖风拂来。 与英雄联盟不同,他脑中的疾风剑术似乎不仅仅拥有斩钢闪、风之障壁、踏前斩、狂风绝息斩这四个技能,似乎还有着其他不同的技能。 “说来也是,疾风剑术好歹也是艾欧尼亚的一种成名剑术,怎么可能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四个招式。”感受风的轻抚,陈英雄眼中风浪皆是化形于脑中。 随着脑中风形愈加的清晰,陈英雄不自主地握住导盲杖,随着风的流向,开始舞动起来。其舞动的姿势,粗略一看好似在跳舞,但细细看去,每一招一式都蕴含剑气,刚劲有力。 “呼~!” 手中木杖一颤,陈英雄剑姿一换,他大脑之中已是完全放空,任由自己的身子随风而动。可这般的乱舞,却是逐渐让陈英雄牢牢记住此些动作,仿佛他所使用的招式便是御风剑术原本的招式。 “呼~~!” 又是一划,破风声凌冽而起,陈英雄顿时汗如雨下,他挥舞的越来越快,浑身动作愈加熟练,不断的将这一招一式刻进自己脑袋之中,浑然交杂。 “呼~~~!” 不知怎的,这院子的风,好像起了变化。从最初的轻轻悠风,转变成冉冉烈风,再到此刻的呼啸狂风,一道一道,将院中芳草吹得东晃西倒,可陈英雄全然不受影响,自顾自的继续舞动。 一刺,一收,一劈,一斩,每一招也如狂风一般,更加杀机四伏。 “随风而动,随风而安,狂风变化万千,每一道风浪,每一道风声都是一道招式,看起来,疾风剑术的奥义便是于此。” 陈英雄心中感慨,他身法动得更快,将所有精神放空,且由疾风带行,最终沉醉于风声之中。 “嗯?”忽得一阵怪异感觉涌上心头,在其眼前,一道道狂风化作虚影。 虚影屹立不动,双手紧握长剑,摆出一准备拔刀姿势。一时间,暖风温度急速直下,剑气冲天而起,凌冽杀意遍布四周。 “剑气,杀意,风起剑至!” 陈英雄双目猛张,在其面前的虚影动了,它施展踏前斩疾步而来,带着重重的剑气与杀意,拔剑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陈英雄。 “它想杀我?”陈英雄大惊,恐惧感溢上心头,想要躲开,却是难以移动,只得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剑。 “我没事?”剑过,虚影散,陈英雄上下检查自己,没有一点伤疤“那道虚影究竟想干什么?” 陈英雄不解,而在下一刻,他便化不解为喜悦“斩钢闪!这是斩钢闪?” 虚影刺向陈英雄那一剑,便是疾风剑豪的又一技能,斩钢闪! 而此时,那猛烈的一剑仿佛陈英雄天生便会一样,深深地刻在其脑中。 “原来是如此!那我便试试这斩钢闪的威力!” 陈英雄大喜过望,手中木杖一收,摆出虚影此前姿势,只待狂风乍起,刺出那强力一剑。 “就是此刻!” 狂风再起,天际之上四方云动,陈英雄眼中蓝韵再现,他浑身用力,强力一击脱手而出。 “嘭!”呼啸之声乍然而现,陈英雄顿时倒飞而出。 这一剑!居然失败了! 正文卷 第十一章 珍爱之人 “嘭!” 狂风呼啸不止,这小小的院子已经是尘土漫天,芳草气味混杂不堪,而陈英雄鼓足全力的强力一击,却是失败了。 只见陈英雄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衣衫沾满了褐色泥土。 “这斩钢闪,看来不是那么好学会的!”扶着自己的右臂,陈英雄吃痛地站起,他的右臂上一阵酸麻之感袭来。 身体素质太差了! 陈英雄摇了摇头,甩了甩自己酸麻的右臂,又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心里一阵无奈。 刚刚的斩钢闪,若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足够强硬,那一剑便不会失败。 “这具身体已经十年没有练剑了,平时也不做什么重活,现在身子骨是弱的不行啊!”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杖,陈英雄忍着麻木的右臂开始对院子进行打扫。 这处院子是朝月的住处,朝月本就是练剑之人,这处院子自然也是按照其喜好所建,非常适合练剑所用,而自从朝月离开之后,陈英雄便将这里当成了偷偷练剑的地方。 “看起来,锻炼身体才是我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啊!” 打扫干净此处,陈英雄便慢悠悠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陈英雄的院子名为英雄院,此等中二的名字,当然不是他取的,是朝天在这里建造之初便取下的名字,而朝月的院子名为巾帼院,同样也是朝天所取。 此时,英雄院中一长相小巧可人的少女,正在另一少女的搀扶之下,蹒跚前行。 “小囡姐,你怎么现在就下地走路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那搀扶的少女道,此少女名为可儿,年芳十四,长相稚嫩清纯,一身粗布衫裙让人一眼便可知其身份。 “屋里太闷,而且这是陈少爷的房间,我一个下人,怎么可以住进少爷的屋?”小囡道,她脊背之上的鞭伤,在傅老先生的治疗之下,早已是结痂的差不多了,但仍需休养几日,现在急急的落地,脊背之上痛痒不断。 “可傅老先生说了,你的伤至少还要躺上五日,待到血痂开始脱落,方才可以下地。”挽着小囡的手臂,可儿有些焦急。 可儿从五岁便进入朝府,同期的还有小囡几人,这些人中,小囡是年龄最长者。 初入朝府,几人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小丫头,年纪最大也不过六岁,相互之间常常以姐妹互相称呼。其中最为懂事的小囡也自然成为了大姐,平时对其余几人照顾有加,在几人之中也是颇有威望。 “可儿让你不要落地,你就回去好好的躺着!” 可儿焦急无绪之时,院子那小小柴门处传来陈英雄的声音,他杵着导盲杖,慢悠悠地道。 “少爷,你回来了!你赶紧劝劝小囡姐,傅老先生让她不要下地,她偏是不听!” 见是陈英雄回来,可儿一展愁眉,她欲是做礼迎接却又放不开身上有伤的小囡,只得干看着陈英雄。 “以后在我这里不用做礼,只管看好你小囡姐姐。”微笑摇头,示意可儿不用如此多礼。 见两人感情如此之好,宛如亲生姐妹一般,陈英雄心情也是大好,一点没有将方才练剑失败一事放在心上,反倒是想起自己前世的教练,也是与自己这般称兄道弟。 但美好之事往往只有片刻,现在对陈英雄来说,排除异己,也是一件重要之事。 譬如,自己身边朝月的眼线。 “可儿你先下去吧!小囡暂时交给我来照顾,麻烦找些人帮我把朝府中所有强身健体的书籍都拿到此处来。”陈英雄代替可儿挽住小囡的胳膊道。 “好的少爷,那小囡姐姐就麻烦你照顾了!”可儿欣喜地点点头道,点着轻盈的步子,向着朝府的藏书阁而去。 “小囡,你背上的伤口如何了?”陈英雄轻浅一笑,颇为关心道。 “有傅老先生的治疗,还有朝月姐送来的灵药,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少爷不必担心我。”小囡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陈英雄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其有些心虚。 这些年,小囡对陈英雄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但其始终是朝月安插在陈英雄身边的眼线,要说问心无愧,那是必然不可能的。 “小囡,你可憎恨朝月对你所做所为?”小囡的心虚陈英雄怎会看不出来,他也不在客气,直直问道。 小囡一愣,转头发现陈英雄正看着自己,双眼中满是认真,她埋了埋头,长满老茧的双手在不自觉搓捏。 “朝月姐为主,小囡为仆,我怎敢怨恨小姐!” “可是我恨她!”陈英雄转头看向院子,他毫不忌讳地道“或许现在的朝月已经放下了对我的憎恨还有成见,但她对我所做之事,我又怎能忘却?” 院子鸟语花香之中,陈英雄神色清淡,他面朝小囡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杀她而后快,你可会阻拦我?” 陈英雄面无表情地向小囡问道,在其记忆之中,小囡对自己就像是亲人一般,但转世而来的陈英雄,却是摆不下提防,他可不愿意身边最亲近之人,是朝月的眼线。 “少爷您怎会问我这般事情?朝月小姐与您青梅竹马,怎可能到达你死我活的地步?”挪开自己的双眼,小囡难以直视陈英雄,她生性聪慧,自然是察觉到了陈英雄话中有话。 “我与她的事情,你怎可能不知晓?” “不知少爷所指,是何事情?”猛地跪坐而下,小囡双手伏地,背脊之上伤口撕裂开来,鲜血染透衣衫。 小囡呼吸之间急促起来,她心中自是知道陈英雄所说,是朝月企图杀害他的事。 “行了!你起来坐吧!”见小囡如此紧张,陈英雄摆了摆头,直言不讳“我只是不希望,我身边最珍爱之人,是一个他人的眼线。” 陈英雄再次看向院子,他不去看小囡已经泪花沾沾的双眸,同时心中一叹。朝月离开朝府,虽是没有了危险,但这里终究是朝府而不是陈府,即便有傅老先生照顾之至,可那并不是万全之计。要在这异界生活下去,还是要靠自己。 “少爷!”小囡低着头,始终没有起身,她不敢动作,却也是心中有愧,毫不委屈。 陈英雄直直注视着院中一花一木,对小囡的话语充耳不闻,脑中满是关于今后自己的打算。 “少爷!”小囡又是轻呼一声,她眼中打转的泪花终是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而这略带啜泣的声音,将陈英雄的注意拉了过去,他托住小囡秀丽的脸颊,让其坐在自己身旁道:“你不必伤心,我只是想起朝月对我所做,心中有些意乱罢了。” 陈英雄冷酷的双眸间,满是对自己的提防,让囡心中一痛,她甚至开始怀疑,曾经陈英雄对自己的百般顺意,只是为了通过自己蒙蔽朝月的双眼。 一切都是假的吗?她安静坐在陈英雄身旁,心中满是陈英雄那一句珍爱之人,以及此刻他冷酷的眼神,早早哭泣起来,却不敢大声。 而陈英雄则是冷淡一看,再一叹,不禁想起前世自己的队友,也是对自己这般地称兄道弟,只是在最后,反口咬了自己。 正文卷 第十二章 下人之语 风过百川鸟飞鸣,龙行神州水不惊! 繁武大陆,这里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武气展开,人类善武,鸟兽善气。 气于大陆诞生而来,便一直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渐渐的也开始掌握气这一高深玄奥之术。 最终更是将其融入百家之中,以武炼气使其成为大洲之上最主要的能力体系。 经过无数人的努力,武气的重要性在这片大陆上已经达到了顶峰,并且由于武气的不断繁衍和多元变化,武气与人类的日常生活变得息息相关。 如此,武气在大陆的重要性,更是不可替代! 又由于武气的极端繁衍,人类之中同时分化出了无数种武气修炼之法,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分化出来的武气修炼之法,自然也是各有千秋,但归根结底,都是武气一脉,孰强孰弱还真是难以言说。 其中,剑为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因为携带轻便,迅捷,佩带之时神采奕奕,所以历朝的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因此,剑便成了武气修炼的主流! 而练剑之人,炼体便是重要之事,若是你连剑都拿不动,你又谈何练剑? “少爷这里是我们朝府藏书阁所有的炼体之书,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并给您拿来!”可儿身前搬着厚厚的一沓书道,身后是数十名佣人,他们同样手捧巨大书山,晃晃悠悠地走来。 院中两人刚是经过一阵互相试探,小囡此刻眼中血丝泛泛,眼角泪水滑落脸颊,一滴滴滚落在了地上,她抬起手轻轻擦拭着脸颊上流淌下来的泪水,却依旧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可儿见状一时间尴尬无比,她身后几人也是如此,只是心中更多,是为疑惑。 “少爷,您既然有重要之事,我也不便继续待在您这院子里,我先回去自己房中,您若有事只需吩咐可儿便可。”小囡道,纵使心中百般的委屈,背脊之上万般的猩红,她依旧规规矩矩,对着陈英雄回礼告别。 小小英雄院中,一脊背之上满是鲜血的少女,倔强的咬紧牙关,虚弱的走出院子,流下一道的血光,令人心痛无比。 “哎!” 陈英雄重重一叹,他心疼眼前少女小囡,可他不会挽留,即便小囡身上的伤是因为自己而来,他也不会开口,出卖自己之人,他难以释怀。 “可儿,你送小囡回房,找大夫再来一次!” “是!”可儿慌乱应道,一声应诺,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英雄院中,而院中,陈英雄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爷!“一旁,一仆从见状开口唤道。 陈英雄转头,看了一眼仆从,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没事!你们把书放在院中便可离去!“ “少爷!“另外几名仆从亦开口道,他们与陈英雄相处不久,可他们在朝府做工多年,也知道陈英雄的性格,虽然他平时不苟言笑,但绝对不是一个薄情之人。 如今,小囡姑娘被伤得如此之重,他竟然没有一点关心,反倒是将其逼出自己别院,这般作为完全不似从前! 他们不懂! 陈英雄看了一眼仆从,他们心中的疑惑,自己当然知道。小囡在朝府之中素来有好人缘,自己这般作为必定会遭到他人的质疑。 可自己又何尝愿意这般,小囡是那朝月的眼线,于自己来说,便是帮凶,即使她再怎般的照顾自己,再如何的受朝月责罚,也是难以让自己放下心中成见。 “我知你们心中有惑,但小囡与我之事,你们不须知晓,只需知道,我终究是那个陈英雄,只是现如今不得不成长罢了!” “可是少爷,小囡从小便在您身边照顾您,更是因为您而遭受朝月小姐责罚,您现在这般做事,怕是会寒了朝府下人们的心啊!”一名胆大的年轻下人说道,他约为18岁,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完全不在意主仆之间的关系,与陈英雄正目相对。 其身边的年长者顿时面色一变,慌忙拉住年轻人,将其脑袋按下,狠狠训斥道:“主仆有别,你懂不懂规矩,待会儿下去领板子!” 随后又面色严肃,朝着陈英雄行礼道:“少爷莫怪,子安这孩子心直口快,却绝无半点逾越之心,只是小囡受此待遇,确实不免让人心寒!”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朝府担任何职?”陈英雄看着面前年长者,脑中一丝危险感闪过,心里隐约间对其有些刮目相看。 “老奴王升荣,现在朝府无官无职,只是一个打杂的!”老者回答道。 “打杂的?”陈英雄不禁感叹,这朝府不愧是朝天一手建立而成,哪怕是面前这打杂的王升荣,实力也是不可小觑。 “既然你们几人说出心寒之词,那必然也不是愚笨之人!”停顿几分,陈英雄双眸划过几人,继续向着年长者道:“朝月鞭笞小囡,与我解除婚约之事,已经过去数日,小囡的身份,你心中可明白?” 王升荣哑言,那一日的事情早早地传遍大陆,作为朝府的一员,他自然猜到小囡眼线的身份。 “可小囡对少爷您的照顾无微不至,被朝月小姐鞭笞也足以见其对您的一心一意,何必抓住过往之事久久不放?” “久久不放?若是子安对你行如此之事,你可能放下过去,解开心结?”陈英雄道,他心里又怎会不知道小囡对自己的心意,可是背叛就是背叛,经过前世之事,他心中执念更重几分。 “况且我只是让小囡离开我这别院,并不会对其做其他事情,反倒是你如我所说,你会怎般?” 王升荣霎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瞅了瞅身边一脸疑惑的其他人,心里阵阵叹息。这些人都与其共事许久,尤其那王子安,因是其本家姓氏,他便一直将其当作晚辈看待。 可要是王子安乃是他人安插的眼线,那自己又能如何呢?其后果不言而喻,自己将杀之而后快。 正文卷 第十三章 暗流涌动 “此中的问题,你自己思考,不必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出来!”陈英雄道,他见王升荣沉默,他便已经知晓其心中结果。 在小院里,王升荣和陈英雄之间的一段对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看到王升荣欲言止的样子,也不好开口询问。 “哼!陈少爷与升荣叔所言我是不懂,但小囡姑娘对陈少爷照顾之至是众人心照不宣之事,朝天老爷刚刚离开不过数日,您便大张旗鼓欺凌下人!此般行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陈英雄做了朝家的家主呢?” 王升荣心中已然明了,此刻正是纠结思索之时,王子安却是说出了一番惊天话语。 霎时间,这小小院子中气氛忽变,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望向陈英雄,唯有王升荣心中叹息,微微摇头。 陈英雄舒展的眉头不由得一蹙,他看向王子安,只见王子安也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忙露出空洞眼神,心道‘这王子安思绪过人,看来平时王升荣没有少教导!’ 朝家家主! 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坐的,且不说陈英雄外姓的身份,就是朝天的亲生女儿朝月,面对这朝家之主的位置也是不敢轻易上位。 因为这朝家背后的可是禁卫军!禁卫军由先皇所创,跟随其逐鹿天下,其中元帅将军更是数不胜数,多与先皇称兄道弟,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让当今的皇帝低头喊声叔叔。 而作为禁卫军统领的朝天,自然在军中颇有威望,若是他自己亲口将这家主之位让给陈英雄这个半瞎子,那一切就没什么事,但要是陈英雄这外姓之人,乘机而入夺了家主之位,禁卫军中必定多人暴起,直冲朝府而来。 想到此处,陈英雄不禁的寒毛直竖!这个王子安,是不想让自己安宁啊!不过你既然想要把这件事闹大,那我就从了你的心! “王升荣,看来你没有少教导王子安啊!”陈英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却是不理王子安,他徐徐扭头似有似无地看向王升荣道:“下人肆意污名主子,该作何惩罚?” 王升荣眼角扯动,他没想到陈英雄思绪如此之快,竟是直接越过了王子安,对其定了亵渎之罪,更是打算直接动罚。 “陈英雄,你自己心里有鬼,居然冠以我亵渎之罪,你这般与小人何议!”听闻陈英雄之语,王子安心中顿悟,愤恨不已。 “住口!”呵斥之声于小院中响起,陈英雄手中木杖重敲地面,他双目坚定充满威严,宛若真成了朝家之主道:“王子安,你身为下人于朝府做工,本是朝家于你有恩,没想到你贪恋朝家丫鬟美色,居然做出逾越亵渎之事,现朝叔叔有事不在府中,那我便代替朝叔叔正朝家门风!” “王升荣!你去通知朝家上下所有人,让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到朝府大院中去,我要正朝家风气!”陈英雄双目迷离,使人看不出其真正心思,但他说的话,却是如劈天霹雳。 “陈英雄!你……”王子安双拳紧握,他欲与陈英雄继续争论,却是被王升荣打断。 “陈少爷,子安只是一时心急口快,绝无半点的逾越之意,还望您大人大量,看在老奴的份上,放过子安这一次。”王升荣道,面上尽是恳求之色。 “升荣叔,你不必对他如此低声下气,像他这种侵占养育之人的家产,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之人,心中哪会有仁义道德四字,我就算被其生生打死,也不会对其低头求饶!”王子安愤愤不平道,浑身赴死姿态。 不忠不义不孝不悌! 这短短八字如天降旱雷般响彻小院,而王子安又以武气为引,生生将其逼入深空,他的话在朝府方圆五里之内皆可听闻。 朝府之中,所有人无不放下手中琐事,看向陈英雄这小小别院的位置。 朝府外,那些或是无心或是别有用心的人,皆竖耳细听,不少心中有鬼者,面带微笑,暗暗称喜。短短几日,朝府再生变故,看来这京城的大家排序是要洗牌了! 武气人间境三重天!? 陈英雄鼻头微蹙,王子安适才一声,让其一眼看出了他现在境界。 武气分为灵孕境、人间境、灵羽境、通天境四大境界,而每个境界又细分为了九重天。 难怪王升荣如此关心王子安,十八岁的年纪便已是人间境三重天,这般资质,虽不是百万里挑一,也算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有意思!”陈英雄不由得感叹,他生活在朝府十年,因双目之事少有外出,一直呆在自己别院之中,对朝府上下事物无一熟系。 现在双目好了,朝府之中的点点滴滴呈现在其眼前!才发现,这朝府卧虎藏龙,连下人都有这般资质。 “王子安,我知你对小囡有仰慕之心,此刻针对于我也是无妨,但家丑不可外杨,你方才以武气出声,又是何作为?”陈英雄口气弱几分道,王子安展现的资质,让其不免有了爱才之心。 “家丑不可外扬?”王子安轻蔑一笑,陈英雄的示弱,让他得意几分,又是以武气传声:“这是朝家,不是你陈家,你就是一个孤儿,天下何处是你家?” 霹雳之上,更有霹雳! 王子安此话一出,朝府之中所有下人哗然一片,朝府外更是炸开了锅。 先前一句话,众人只道是有人质疑陈英雄。不忠不义不孝不悌,这几字看似严重,但陈英雄就是个半瞎子,他还能怎么个不忠不义不孝不悌,强行甩他头上,终究是没有道理。 而此刻,陈英雄与朝月已无婚约,往深了讲,就是一个赖在朝家,无名无分的孤儿。那句“天下何处是你家?”,更是道出了陈英雄除了朝家一无去处的事实。 两句惊天之语相互叠加,那陈英雄抢夺朝家家主之位的事,反倒是真了起来。 “变天了!这朝府变天了!品国恐怕也要跟着变天!” 一时间,京城上下暗流涌动,无数道身影从朝府四周疾行而出,不知去向何处。 朝府之中,王子安短短两句话便是掀起巨大狂澜,王升荣面色煞白。 孤儿!换做以前,谁人敢称陈英雄为孤儿? 不多时,一群朝府旧人涌进了院子,他们面面相觑,皆不做声! 正文卷 第十四章 你来打理 “天下何处是我家?” 陈英雄重复着王子安的话,他的胸口一股从未有过的悲伤油然而生,几经品味,有些难以名状的痛苦。 自己出生即没了母亲,三岁开始练剑,四岁初显天赋,随后便为救朝家幼年丧父,双目受损,原本以为有着婚约,能够与自己青梅竹马长相厮守,却是被其憎恨,险遭杀害。 如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人对着自己指手画脚,怒骂自己无名无分,更是质疑自己贪图朝家地位。 悲痛从心而来! 原来自己在这大陆之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依靠,连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也是没有!此般想着,陈英雄脑中闪过小囡模样,更加悲伤! 身边的一个眼线!身边的一个间谍罢了! 陈英雄愁容乍现,面色变化不断! 忧愁!悲伤! “陈英雄,你要是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就应该主动离开朝府,这里不属于你!”见陈英雄脸色精彩,王子安心中更加得意,嘴角处不受控制地弯起弧度。 逼陈英雄离开朝府? 新来的那些朝府旧人,皆是在朝天身边伺候许久,也是知晓朝天对陈英雄态度,但此刻王子安逼陈英雄出走朝府,他们却不阻拦。 就用王子安探探陈少爷的深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还不快给陈少爷谢罪!”浑身颤动,王升荣急忙狠狠一记耳光甩在王子安脸上,让他滚出几圈,又转身面向陈英雄跪下道:“子安年轻冲动,说话不经思索,还望陈少爷勿望心里去!” 众人不阻拦,不代表王升荣不拦,他将王子安看作自己晚辈,自然要为其考虑几分。 陈英雄被逼出走朝家,要是朝天回来得知此事,王子安又会好到哪里去? “升荣叔不用为我求情,我所言句句属实,陈英雄无名无分却是赖在朝家,这样心中无廉耻之人,又有什么能耐让朝府数千下人尊称一句‘少爷’?” 王子安艰难站起,被打一侧的脸颊肿得老高,其中淤血凝凝,显然是被打碎了脸骨,但其心中自知王升荣是为自己好,只将满腔怒气加在陈英雄头上。 “子安啊!你何苦如此啊!” 见王子安依旧口若悬河地抨击着陈英雄,又见其肿胀的脸颊,王升荣既是心痛又是无如奈何。 “这个世间,我就没有一个归处了吗?” 轻飘飘的话语传来,打断了王子安与王升荣,小院之中,一股悲伤气息从陈英雄身上而来,填满每一处角落。 “王子安,你觉得我没有资格住在这朝府之中,可是这样?”陈英雄恍惚,他已经懒与王子安争论道:“若是你觉得如此,那便是如此!” 闻得陈英雄如此说道,王子安心中一愣,愤恨情绪一时间无处宣泄道:“如此说来!你是打算离开朝府了?” “离开?”摇头道,陈英雄想起那晚月色之下与朝月的谈话,又想起朝月对自己的种种事迹,面色悲怆之中是极度的坚韧:“朝月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她不开口赶我走,你们谁都没有资格逼我走!” “而你!王子安!一个下人!”语气重了几分,陈英雄一句一句顿道,他身上悲凉之气消散全无。 “既然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管理朝家之事,那朝家今后事宜便让你来打理!” 小院之中惊呼乍起,无数道目光看向王子安,个中不少杀气满满,那些朝府旧人更是尤甚。 他们虽是不认可陈英雄接手朝府,但那也只是因为陈英雄能力不足,可说到底陈英雄终究与朝月有过婚约,而且朝天与陈英雄之父又是拜把兄弟,怎么见外也要喊声侄子,再说回来,朝天可是看着陈英雄长大,两人如父如子。 反观王子安,一个下人罢了!的确有些天赋,可朝府作为禁卫军将军府,天才是一点都不缺。 下人掌权,这要是传出去,朝府必是声望全无,沦为天下人笑柄! 正文卷 第十五章 无礼无德 杀气凌然满别院,在场所有人无不怒目而视,心中一一都有出手趋势。 朝府此刻无朝家人掌管,陈英雄便成了朝家最有资格说话的人,他要是硬将所有事宜让给王子安处理,那些忠心朝府之人却是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但王子安可不一样!他的叔叔可不是朝天!要处理王子安,可就轻松多了! “不可啊!子安身为下人,怎能参与朝府事宜的管理!”在场之中王升荣急忙站出劝道。 “陈少爷,老奴也是赞同王升荣之说。”又是一老人出来说话,他满面的胡须足有半尺长,似柳絮长满的柳枝在风中飘动道:“王子安虽有人杰之相,却还不是人杰,若是陈少爷欣赏其才能,不如让其从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 这位老者名为广阳伯负责朝府采购,就是常年不出门的陈英雄,也是对其有印象。 记忆之中,广阳伯为人心思细腻,做事一向识大体,其实力更是早早的到了灵羽境八重天,已有上天纵翔之能,是朝府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灵羽境高手,就算是朝天也要给其几分脸面。 “广兄所言极是啊!”王升荣急忙应和,他面色稍稍好了点,有广阳伯出来说话,朝府里的其他人也就暂时不会出手。 “广老先生您这是想息事宁人啊!”陈英雄瞟了一眼王子安暗道,神色不满,他与王子安无冤无仇,一切起因也只是因为王子安喜欢小囡,这种一厢情愿的屁事,他虽然恼火,但也嫌得麻烦。 可王子安说自己是孤儿,无论是前世打职业,还是这一世经历,他都有点难以咽下这口气。 “呼~!既然广老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至于王子安如何从小做起,就让王升荣来决定吧!”食指在木杖上划了划,广伯阳的面子,他是不能不给的,陈英雄舒了口气,只觉得身心疲惫道:“如果各位没什么事,那就散了吧!今日的闹剧,各位且全当看个笑话!” 院中众人点头应“是”,对广伯阳处理方式略有不满,却并不反对。 朝天卸职归林,京城禁卫军无人统领,隐约间已有人开始行动,正值多事之秋,王子安与陈英雄次般琐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哼!广老先生让我从小做起,我自会做到,但陈英雄已不是超越小姐的未婚夫。当礼,该逐出朝家!”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之时,王子安又站了出来,他双眼满是歹毒。 陈英雄忍了下来,可他忍不了,他饱读四书五经,同时刻苦修炼,而陈英雄区区一个半瞎子,何德何能有此地位,更让自己心爱之人称主,迫使自己丢脸于此。 你甜蜜的没完了? 心底脏话连篇,陈英雄本就咽不下这口气,此时见王子安咄咄逼人,破口而出道:“当礼?当你**礼!” 众人听闻无不汗颜!这还是咱们家的陈少爷吗?这都是跟谁学的? 额心怒皱,双拳一紧,王子安一时间愣住,这是陈英雄? 广伯阳倒不动声色,而王升荣却是一瘫,他闭眼摇头退却一步,隐入那一排下人之中,头顶发色白了更多,似是苍老许多。 “我说了,除了朝月和朝天叔叔,谁都没有资格赶我离开朝家!”陈英雄怒目而视王子安道。 “没资格?”恶狠狠一笑,露出带着血色,白森森的牙齿,王子安身躯笔直道:“品国先皇逐鹿天下,以德服人,以礼治国,皇宫内修建礼院,以正皇室品德,天武学院更是推崇礼学,将其与剑学摆在同一位置。而我身为品国子弟,读四书五经,尊天下之礼。见无德之事,必以礼法为准,阻无礼无德之人!” “好一个无礼无德之人!只是不知你说的这个无礼无德之人,是谁?”陈英雄道,他对品国礼德之法素有耳闻,却是不清不楚,今听王子安一番话,心里不免感叹,品国竟然如此看重礼德之学。 “不顾十年养育恩,于朝家无主之时侵夺家主之位,你说这无礼无德之人是谁?”正目一对,王子安正气凌然,一派大丈夫做像。 “哼!有意思!”毫无感情一笑,陈英雄气上心头道:“你说你饱读诗书,乃是知礼视德之人,可在我眼里,你却是天底下最为品德败坏的无礼之徒。” “陈英雄,你血口喷人!” 小院之中,两人怒目相对,其余人等,竟是没有一人插嘴。说来也是,朝府中满是武夫,比武气打斗,他们无一害怕,可论礼仪道德,他们肚中是没有一点墨水,开口只会丢自己的脸。 “血口喷人?”不屑之色满面,陈英雄一甩手中木杖,将其狠狠砸向王子安道:“我问你,朝府现如今冠绝京城,蒸蒸日上,谁的付出最大?” “朝府能有今天这般,自然是朝将军义薄云天,治理有方,方才能建立起这宏伟朝府。”身形一躲,王子安毫不在意抛来的木杖。 “那我再问你,朝月剑术有成,在天武学院大展光辉,又是谁对其帮助最大?” “朝月小姐天纵之资,修炼亦是刻苦无比,外有朝天将军与李剑渊先生倾囊相授,所以才有此般成就。” “错!”大吼一声,陈英雄眼中血光一现,他猛拍自己胸膛道:“你说的,都错了!” “我怎么错了?朝府因朝将军而威名远扬,朝月小姐因自己刻苦努力而修为不凡!”跨前一步,王子安质问陈英雄道。 院中其余人等,也是疑惑。他们眼中,王子安所说并无大碍,甚至还有几分赞同。 “哎!所以,我说你是天底下最无礼无德之人!”众人颜色,陈英雄看在眼里,见他们大为赞同王子安之语,嘴上一阵叹息道:“朝府能有今日辉煌,付出最大的是我陈家!朝月能有今日成就,对其帮助最大的,是我陈英雄!” 轻轻叹息声响彻小院,众人恍然大悟,脸色皆是红白交错,无地自容。 陈家于朝家,可是救命之恩啊! 正文卷 第十六章 王子安败 救时无一事,命也有三信。之子不能赋,恩深知几分。 十年前,陈天方为救朝家命丧黄泉,陈英雄为保护朝月双目几近失明。于是朝天让陈家唯一的独子住进朝家,并给予陈英雄此院,让其于此处安身,并将其养大。 此番下来,陈家救命之恩可算还完? 当然不算!江湖之上,救命之恩大于天。 想还此恩,除非恩人开口,否则只能以命相抵绝无他法,更别说以财物还恩,那只会给你自己的命,定了价钱。 数十年前,便有一国皇子如此做,他为回报救命之恩,给予恩人黄金万两。不到半日,敌国就发出刺客悬赏,用万两黄金加一个铜子的价格要他性命。 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谁能想到,一国皇子的命只值万两黄金,而那加上的一个铜子儿,更是嘲讽味十足。 “王子安,你说我趁朝天叔叔不在企图侵占朝家家产,可你没想过,是我休的朝月!那此刻我再问你,我既贪图朝家,为何还要解除婚约?”陈英雄眼眸中喷发出深深的不屑,质问王子安。 说来也对,只要陈英雄等到与朝月成亲那日,这朝家一切都会有陈英雄的一部分,哪怕朝月不愿成亲,朝天也会拿出一部分给陈英雄作为补偿。 王子安咬牙切齿,却是沉默不语,他心中不断推算,可找不出一条陈英雄悔婚的好处。 见王子安无话可说,陈英雄愤愤而言继续道:“朝家无一人怀疑我会侵吞家产,朝叔叔更是将我看作己出,朝月与我因婚约之事不快也未将我赶走,你却以下人身份行主人之事,想将我逼出朝家,此为无礼!” 陈英雄停了停,对王子安白眼相向,转身向他人。 “我与朝叔叔如父如子,无半点贼子之心,你王子安以下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口咬定我窥视朝家家主之位,想要污名于我,借此将我这个半瞎子赶出朝家自生自灭,此为无德!” 陈英雄话完,院中所有人等无不瞠目结舌,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英雄。 这些话句句有理,又似乎句句无理,但又让人难以反驳。 “你这是强词夺理!”王子安口舌不直道,不敢置信陈英雄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强词夺理的是你!”不给王子安说下去的机会,陈英雄先声夺人道:“你看上我身边丫环小囡的美貌,便以各种荒唐理由针对于我,别人听了,以为你是个至忠至诚的人,谁知你这骨子里的,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你说你饱读诗书,自认为自己心中满是经纶大道,可在我这个瞎子眼里,你不过是个无礼无德无耻的好色之徒!” 风息不断,院中众人更惊,王子安浑身颤抖,双拳扭曲紧握,牙间发出‘咯咯’之声,双目满是憎恨血丝。 “哼!王子安,你品性败坏,目无主次,即刻起赶出朝家,今后不许再以朝家人的身份行走江湖!”陈英雄咄咄逼人,此刻场中局势对其大好,他不会给王子安继续攻击自己的机会。 “王升荣,执行!” 王升荣四肢微颤,血气上涌,面露痛苦神色,对着王子安道:“王子安,你还不速速离开朝家,真要我亲自动手吗?” 王子安脸色惨白,一阵青红交替变化,眼珠子瞪圆,牙龈中因紧咬而血丝不断,最终还是转身,迈着无力步子离开了此处。 此言一出,王子安脸色惨白,一阵青红交替变化,眼珠子瞪圆。 “好啊,好一个陈英雄,没想到你这个瞎子竟然是如此的能言善辩!“ 陈英雄冷冷道:“王子安,你是走还是不走?难道真要你升荣叔亲自动手?” 王子安面露狰狞之色,一双血红之眼盯着陈英雄,脸色阴狠。终是转身,一步一顿地走到门边,突然他身体微晃,脚步踉跄,身体摇晃几下倒退,最终重重摔落在地,摔得狼狈不堪。 “陈~~英~~雄~~!“王子安仰天长啸,一阵阵凄厉声响彻整个朝家院落,他面容狰狞,眼眸通红,眼泪止不住流出。 此时此刻,他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回到了与王升荣初见的时光,那时候他还是个单纯腼腆的少年。 风起风落!这一日,朝家再成京城焦点! 正文卷 第十七章 民间偶像 朝府中,少年长发如墨泼,俊朗如玉雕,一袭白袍,飘逸脱俗。 他站在空地之上,看着不远处的一片落叶,一动不动。 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少年手中多出一柄长剑,剑尖直指眼前这片随风晃荡的落叶。 剑光夺目,一闪而过,落叶化作飞灰消散。 少年的身形依旧站立在原地,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他眼睛轻眨,眼神清澈如湖面平镜,只有点点荧光起,徐徐微风过。 那些细小的,颗粒般的荧光,便是武气。 此刻,这些武气正如鱼儿夺食般凝聚在陈英雄的周围,不停地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武气,一点点滋补着陈英雄的身体。 这个时候,陈英雄手中长剑微动,轻轻一划。剑气乍现,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向着前方另一片落叶疾速地刺去。 “砰!“空气被这一剑刺了开来,发生炸裂,产生微小的声响。 眼见就要将那一片落叶击碎,剑气却在这时散了开去,化作无数细小的气流,消散在半空中。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陈英雄眉头紧锁,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道:“还是差了点!”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这一击斩钢闪成了,可结果还是失败。 这斩钢闪可真是难学! 回想着自己每一剑的细节,陈英雄再次开始了对院子的整理,将此处恢复到自己没来时的样子。 距离王子安争论之事,又是过去了三天。这三日之间,陈英雄除了继续强化自己的身体,加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之外,也不断往朝月的院子跑,在这里练习自己的疾风剑术。 这几日下来,他始终是没有成功使出斩钢闪,倒是心境好了不少。 “真不错,朝月这院子真不错,不仅武气充沛,还远离京城繁华市道,无丝竹乱耳,可专心修炼。”有些羡慕道,陈英雄的住处与此处不同,他近乎从不出门,朝天担心他会憋坏,挑的地方,自然也就热闹些。 复原朝月的住处后,陈英雄便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发现傅老先生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傅老先生怎么今天来我这边了?”陈英雄拍拍一身风尘道:“晚辈刚刚在外,不知道傅老先生前来,有失远迎了。” “不必作礼了!”祥和地笑道,傅老先生上下扫视了一番陈英雄:“你最近在朝府的事情,可是不小啊!” 陈英雄笑笑,满面无辜的模样道:“这也怪不得我啊!是王子安一直纠缠于我,我才反击的。” 点头示意自己知晓,傅老先生起身,绕着陈英雄走了几圈。 “王子安虽然是朝府的一个下人,但是他在民间颇有声名,很多寒门子弟都将其当作偶像般崇拜,却被你骂得几乎失了智,不免让某些人唏嘘。” 偶像般崇拜?不至于吧? 陈英雄撇嘴道:“王子安仅仅看上小囡丫头,就给我各种穿小鞋,又是无礼,又是无德的,这样的人也配当作偶像?” “你莫小看王子安。”傅老先生停下脚步,双手在陈英雄肩上捏了捏,又拍了拍陈英雄胳膊道:“当今繁武大陆之上,武气的修炼层次是决定一个人身份贵贱的标准,而和那些世家子弟相比,普通人没有什么背景,家底也不够殷实,那些灵丹妙药更是想都不要想,哪怕他们穷尽一生,也难以到达人间境。” “而王子安给了他们希望,他出生民间,同样是寒门之后,却凭着自己的努力突破到了人间境三重天,自然而然地,他成了一些人口中的偶像。” 傅老先生解释道,对王子安此人也是感到可惜了。 陈英雄却是不以为然,随口道:“王子安出生寒门,能有这样的成就确实难得,可他为奴便可以这般无礼,以后若是武气大成,不知又会是怎样的无德?” 心头震惊,傅老先生的动作停在半空,他惭愧不已,同时对陈英雄暗暗感叹。 王子安有才是真,可他还在朝府做下人便已经这般目中无人,逾级造事,要是真让他一路修炼至通天境,这个世间又会是怎般风雨? 陈英雄自知傅老先生呆若木鸡的样子,是为哪番,却也不接着话题。 “傅老先生今日前来我这个小院子,应该不是为了王子安吧?” “当然不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傅老先生忙回到今日前来的目的道:“你失踪三天,回来之后,便在朝府引起一次次的事端,而每一件事都可以改变京城的局势,闹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朝月之事能影响京城局势,我与王子安辩论也能影响京城局势?”陈英雄疑惑道。 “自然!你与王子安争论一事早就传开,那天你们说的话现在都传到皇上那儿去了,他是无所谓,但你朝叔叔在朝中树敌众多,恐怕有人会借题发挥。”傅老先生担心道。 “借王子安的言论发挥?”摸着下巴思考,陈英雄忽然觉得自己对品国了解得太少,连自己生活了十年的京城都不清楚局势。 “这只是导火线!”傅老先生无不担忧道:“据说这次盯上朝家的,有好几个大家,他们虽然不会明着出手,但都派人暗中宣扬王子安的言论,一旦这些言论传到天武学院那些酸儒耳中,他们一定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儒家?”听闻傅老先生的话,陈英雄倒也不急,而是对这个世界的儒家来了兴趣道:“可是孔老夫子创建的儒道?” “怎么?你对儒道有想法?”见陈英雄双眼放光般看着自己,傅老先生有些不自在道:“孔圣人提出儒道之学,本是利民利世,可现在这些读书人无不是为了入朝做官,哪还有孔圣人之风范,我劝你还是不要接触。” “自然不会!” 陈英雄平淡道,心头却是诧异,这个世界与地球有同样的存在,那就一定有什么联系。 “对了傅老先生,不知大陆之上可否有易容术一说?” “易容术?我那儿倒是有几本书,等会儿差人给你送过来,不过你要易容做什么?”傅老先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道。 “自然是改变自己的模样,方便自己上街。”陈英雄如实道:“朝府实在无聊,我想上街逛逛,顺便打探一下京城的局势。”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正文卷 第十八章 引武石 与陈英雄寒暄几句,又检查了一番小囡的伤势,紧接着拜访了朝府中的一些老朋友,傅老先生才离开了朝府。 这期间陈英雄一直陪同,颇有几分家主的模样,而傅老先生也是故意带着其拜访旧友,为他争几分面子。 这些人,陈英雄也一个个记在心中。 朝府护卫队队长,常乐闲! 朝府总采购,广阳伯! 朝府账房总管,李询心! 朝府管家,朝守业! 这几人的实力大都在灵羽境,在朝家之中颇有名望,可以说是朝府除了朝天之外最有权利的几人。 “这些人都是朝府掌权者,看来以后要多多拜访才行。”手捧傅老先生差人送来的易容术,陈英雄白衣飘飘,在自己小院晃荡着。 “小囡似乎明天就可以下床行走,她的事情一定要早点处理好,可不能拖。” 小囡的事情在陈英雄心里一直都是个疙瘩,小囡还是一个小丫头的时候,便和他一起在这个小院子生活,对自己的照顾更是面面俱到,要说没有一点点的情谊,那是万不可能的。 “小囡这丫头可不能让她回我这儿,我现在双眼已经好了,又要修炼疾风剑术,这些事情可不能传出去。要是朝叔叔知道了,我和朝月婚约的事情,恐怕又要重提了。”陈英雄想道,手里的易容术翻开,细细阅读起来。 的确如陈英雄想得那般,他与朝月婚约之事可是朝天心中的痛,只要陈英雄双目痊愈一事传出去,朝天必定会飞回朝家,然后以长辈之威,重新逼迫朝月与其定下婚约。 到时会是怎样的一通麻烦事啊? 且不说朝月会怎样?就是他自己也不想重新和朝月捆绑! 想着,陈英雄逐渐进入书海之中。 他这一看就是大半个下午,直至晚上才放下手中的书,满脸黑线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人间境三重天可习得?这易容术让我怎么学?”将书放下,陈英雄尴尬地揉了揉眼睛,挤出几点疲惫的眼泪来。 他活动活动了身子,让自己的困意散去道:“这易容术居然是直接以武气改变面容,这么高端的吗?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话可是冤枉了易容术,这个世界当然有正常的易容术,只不过傅老先生身居高位给他送来的书自然也是不同寻常,没点实力还真是用不了。 “我这些日子才开始重新修炼,连自己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人间境三重天啊!”陈英雄摇头道。 “对了,朝叔叔的住处似乎有块引武石。” …… 夜深了,此时已是凌晨,京城中的百姓都睡了去,朝府中除了巡逻队以外,一片寂静。 角落处,一道黑色人影悄悄摸摸,跨踏前斩不断前行,趁人不注意时潜入了朝天住处。 “这就潜进来了?这也太轻松了!”陈英雄诧异道:“这里好歹也是禁卫军将军府,怎么看守得这么松懈?” 朝天的院子很是简单,和朝月的几乎无差,只是多了一块引武石,直挺挺的竖立在院子中央。 引武石,在大陆之上作为一种武气境界的测验器而存在,但其价值却是不凡,可用来打磨为利器,在战斗之中能第一时间知晓敌人境界及其天赋如何,从而做好之后的打算。 “这就是引武石?”陈英雄观察着眼前的石头道。 引武石与寻常岩石无两样,但是上面刻着许许多多的文字,看起来很是神秘莫测,有种让人难以猜测的味道。 “这玩意儿怎么使用?”轻触引武石,陈英雄好奇道:“不会还要我溅点血上去吧?” 地球之上的陈英雄可是一个超级宅男,平时小说可没有少看,脑袋里第一时间闪过用刀划开自己的手掌,然后印上石碑的场面。 “应该不至于吧!这得多痛啊?” 拨弄着引武石,陈英雄研究起来,但无论怎样,引武石都是毫无反应。 最后无奈之下,陈英雄还是忍痛在自己手掌之上开了道口子,然后印在岩石之上。 一丝丝鲜红的血液顺着引武石的纹路,缓慢流淌在上面,随着一滴滴鲜血流逝,引武石终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些文字开始一条条的亮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文字变的越来越清晰。 陈英雄看着引武石上面的文字一个个的变得清楚,心中暗喜,这是成功了吗?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陈英雄彻底震惊了。 “轰~!“ 引武石猛烈的摇晃起来,上面的文字也变得模糊,一道道光芒闪烁,由散为集中,化作一道七彩光束射向天空。 人间境三重天! 几个五彩斑斓的字在虚空中闪烁着,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仿若一颗星辰在闪耀一般,这一瞬间,整座朝府之中,还醒着的人都被这七彩光芒所吸引。 有人在用引武石! 看着虚空中的七彩光芒,陈英雄心脏剧烈跳动着,眼睛死死盯着这块引武石,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居然是人间境三重天,这......这......那我不是比王子安还厉害?” 陈英雄语无伦次,他心中喜悦连连,却是被阵阵脚步声打断,他夺步而出,匆忙离开这里。 “这也太夸张了!不就测一下境界嘛!至于如此招摇?估计巡逻队的人马上就到,要赶紧离开才是。” 足下踏前斩一踩,陈英雄跨着夜风又潜向了自己的别院,这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巡逻队的人,看人数他才知道,不是朝府看守不严,而是朝天的住处不重要。 朝天不在,那里就没有看守的价值,他们几乎都被调走,分散在账房、仓库这些重要地段。 此刻朝天住处光束冲天,他们纷纷涌来,乌压压的一片,甚是骇人,其中灵羽境高手数十位,人间境更是多达数百。 这些人,一个个脸色阴沉,目露凶光,手中各拿一把锋锐的钢刀,一身杀气。 “我去!这也太吓人了吧?”陈英雄躲在暗处惊憾,待到他们走过,才探头离开。 朝府居然有这样的底蕴? 陈英雄回到自己屋内,心里的喜悦还未散去,却不敢多做什么,急忙躺上床铺,盖被假寐。 不过多时,几人经过此处,以武气窥探。 “陈少爷在屋里睡着,去别处看看!” 正文卷 第十九章 这夜,朝府喧闹,朝府守卫尽出,汇聚在朝天住处,痴痴地看着引武石。 引武石上几个璀璨大字‘人间境三重天’,这等修为在修炼者中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低微。 那夺目的光束才是让众人震撼之源头,引武石光束的高低代表着测试者的资质,而眼前的炫丽光束冲天而起,直射星月,将夜空照的通亮,这般资质,让人不得不惊。 不过陈英雄却是不知,他看见那几个大字之后,便撒腿就跑,生怕被人抓住,哪会去留心光束最后怎样。 但当事人无心,旁观者有意,这道通天的光束如此惊人,即便在白昼,万丈之外也是可见,何况夜间。 皇宫之中,众多的侍卫皆在休息,突然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惊醒了熟睡中的人群,不由的纷纷向着发声之地望去,只见那里灯火通明,一个穿着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神情严肃地站立在那里,身边的一个老太监,提着灯笼为其照明。 “资质通天?我品国居然有这般人才?” “皇上,那儿方向,似乎是朝天将军的府邸!” 听到老太监的话,男子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道:“今天的事情封锁掉,不许在民间流传,另外派人去找这名测验者,找到之后给我带到宫里来!” “还有,去请李剑渊先生来一趟!” “是!” …… 品国王家! 一名少年身穿一件玄青色净面劲装,腰间绑着一根黑色卷云纹玉带,一头暗色的长发,有着一双睿智的凤眼,身材结实有力,当真是飒爽英姿品貌非凡。 他的身边是一名少女,身穿荔枝红色绣葱绿柿蒂纹的妆花刻丝缎袍,逶迤拖地水红迎春花梨花白湘裙,身披玉涡羽纱面碧霞罗。 柔顺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葫芦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累丝镶宝石挑心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腰系淡紫底撒花缎面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牙白色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深棕色面软底小靴,整个人一貌倾城。 这一男一女乃是王家宰相之孙,一人名为王悦天,一人名为王曼云。 “朝家的引武石发出这样的光束,看来朝家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要出世了!”王悦天手中折扇轻晃,面上有些阴沉道:“这样的人物不能留,要第一时间清理掉。” “那里可是朝家,又是这样的天纵之资,朝家不得当个宝贝藏起来?不如我们与朝家示好,拉拢此人,亦是可行!”王曼云摇头,对自己这个哥哥的决定不满道。 “曼云啊曼云!朝家这样的天才出世,除了我们王家,其他几家自然也不会闲着,我们只需要联合几家一起动手,朝家根本不够看。”王悦天似是讥讽般道。 王曼云撇嘴,恍如不见地说道:“你就这么肯定其他几家会买我们王家的帐吗?“ “当然,王家和朝家一文一武,最多就是朝堂上的事,可另外几家就没那么简单了!” …… 朝府,这场喧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整个朝家都忙上忙下,所有人都聚集在朝天的住处,朝府之中那些不世出的老家伙们都一一出来主持大局。 倒是陈英雄一觉睡到了晌午,当其打开房门,才知道整个朝府都翻了天。 “可儿,小囡,你们怎么在这里?” 房门前,可儿手中端着水盆和小囡早早地等在此处,陈英雄杵着导盲杖开门,吓了一跳,险些撞上去。 “是朝守业老先生让我们在这里等您的,朝府现在乱套了,他们都正等着您去商讨。”小囡抿着唇,发现陈英雄的身子壮了不少,默默叹了几口气。 我不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反倒是壮了不少。 “等我商讨?”将小囡晾在一边,陈英雄看着可儿道:“你带路!” “是!”可儿作揖道,面色有几分不愉快。 王子安与陈英雄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可儿自然也是知晓,更是私底下询问小囡,对王子安是何看法。 但小囡表示没什么想法,反倒是经常询问陈英雄状况,这让可儿很是不满。 一路上,小囡带着陈英雄前行,脚步却是愈来愈快,距离拉开之后,又是怨气满满地等待。 这是咋了?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陈英雄皱着眉头,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丫头。 而小囡跟在陈英雄身后,怯怯地护着他,生怕他没看见脚下的石头。 三人就这样以一种古怪的排列,来到了朝天的住处。 此时那道光束早已散去,引武石静静地矗立在那儿,四周站满了朝府的家兵。 正文卷 第二十章 “陈少爷!” 陈英雄一到,这些老家伙便如饿狼扑食,一个个涌了上来,满脸的期待。 “陈少爷,昨晚可是你在这里激活了引武石?” 陈英雄心道不好,这些老家伙果然是为了昨晚的事情。 “引武石?”陈英雄故作疑惑,挠挠头道:“昨晚我早早的睡了,没有见过什么引武石。” “哦?此话当真?”广阳伯捋着自己的胡须,打量着陈英雄道。 “当真!”陈英雄道,尽量隐藏着自己的慌张。 “既然是这样,那就奇怪了!”如树根般的胡须在广阳伯的拂捋下颤动不止,他将信将疑地看着陈英雄“难道我朝府还有其他不世出的天才?” 资质通天,这四个字可不能小觑,正如其字面意思,资质通天者,只要好好修炼,无意外的话,将来必定修炼至通天境,是每个世家,甚至国家都招揽的人才,放眼整座繁武大陆,都难以找出百人。 “陈少爷,你昨晚真的没有接触这引武石?”朝守业双目如鹰,锐利且充满了锋芒道。 “当然没有,我一个半瞎子碰这玩意儿做什么?” “如果陈少爷你没有接触,那昨晚的那道光束可就奇怪了。”常乐闲道,黝黑的皮肤下壮硕的肌肉有些骇人。 “何止是奇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品国几十年,也只见过两个资质通天的人。”广阳伯道。 “两个?”陈英雄疑惑道。 “是啊!只见过两个,资质通天在各个世家都是宝贝,在没有大成之前都是藏着掖着,怎么可能暴露出来。” “那您见过的那两个人是谁?” “哼!”广阳伯冷哼,没有解释,他摆摆手:“既然昨晚不是陈少爷所为,那看来我们朝府有人在掩藏实力。” 几位老者面色一沉,心中同时闪过不妙之事。 “广采购的意思是,我们朝家有叛徒?” “不确定!”摇头道,广阳伯看向朝守业:“朝管家怎么看待这件事?” 朝守业脸色阴沉,他眼中已是杀气漫漫,似乎下一刻便会发作,他看向在场所有人,从几位老者到朝家数百家兵,再到陈英雄和小囡。 其目光似剑,所有人都感到了阵阵的寒意,呼吸更是错乱起来,连带着心跳也杂乱起来,血液更是有了逆流之势。 但朝家的这些家兵却是毫不示弱,他们面上血色浓重,胸口沉闷,以正色相应,与其视线相对,倒是可儿害怕地缩在小囡身后。 好凛冽的杀气!一个眼神竟有逆转血液之威力! 陈英雄一身寒毛耸立,双眸与其对视之时,只觉得一把利刃刺入了自己的瞳孔,仿佛要将自己的脑袋劈开一般,同时心底暗自感叹朝家家兵血性十足。 “嗯?” 朝守业扫过众人,却是将视线停在了陈英雄的身上。 场中众人顿时感到轻松不少,又觉气氛怪异,忙顺着朝守业视线而去。 霎时!众人震惊不已! 那可是灵羽境八重天,陈英雄居然硬生生抗下了朝守业的威压,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但随即转念一想,陈英雄本就是一个半瞎子,可能根本就看不见朝守业的视线。 如此想着,众人心中平衡了不少。 “陈少爷真是好定力啊!在我威压之下居然没有丝毫的不适!”朝守业道,自己的威压被一个半瞎子抗住,心里头怎得也会有些不舒服。 “威压?”故作疑惑,陈英雄强装淡定道:“晚辈不懂朝管家所说。” 适才朝守业威压尽显,以视线为剑试探众人,其中最为主要的目标便是陈英雄。 “陈少爷贵为朝将军义子,我们主仆有别,不必以晚辈身份自称。”朝守业双眼眯笑道,眼中威压一散而去,又恢复至和蔼模样。 “朝管家多虑了,您在我幼时便跟随朝叔叔,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我在您面前称一句晚辈,没什么大碍。” “呵呵,陈少爷这般说,到是我矫情了!”朝守业笑道,他双眼有神,看向陈英雄时更是精光显露。 “陈少爷气宇轩昂,对话间更是不卑不亢,老夫听闻你与王子安对弈一番,将其说得大败,更是将其逼出朝府,看来陈少爷平时没有少读书啊!” 陈英雄怎能听不出朝守业话间的试探,他心中微微怕了怕道:“晚辈虽知自己是半瞎之身,已经与练剑之道无缘,但晚辈亦不是那种自暴自弃之人,平时闲来无事,自然多看点书,以备不时之需。” “哦?如此说来,陈少爷对自己将来之事,可有打算?” “不知朝管家所说将来之事,是何事?” “自然是成家立业之事!”眼中精光不断,朝守业循循善诱道:“陈少爷对朝月小姐之心,朝家上下皆知,只是您双目有疾,朝月小姐便多少有些鄙弃,若是您事业有成,朝月小姐也会改观不少。”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我呢! 陈英雄心中郁闷,朝守业不愧是朝府的管家,到现在还惦记着朝天的心思。 其余几人也是面色一变,暗自感叹自己不如朝守业忠心。 “朝管家,我知道你与朝叔叔情同兄弟,但朝月与我的事情,已经是一个死局,至少在我这边是一个死局。”陈英雄回绝朝守业道。 “死局?”朝守业双眉一皱,觉察陈英雄的话没有这般的简单道:“朝月小姐与你青梅竹马,怎得会成了死局?” “哎!”陈英雄叹气,实在不愿解释过多道:“朝管家,有些事是实在开不了口,等到以后时机成熟,我一定告知诸位。” 在场老家伙无不是人精,见陈英雄如此,心中也隐约猜到些什么,便不再追问。 “诸位,我看在这儿也查不出什么,不如我们先散了去,引武石的事情,之后在谈。”常乐闲见众人尬住,忙开口道。 “也是,大家先散了去吧!”几人纷纷点头,朝府还是要运作的,可不能因小失大,让朝府乱了。 一时间,朝府之中脚步不断,不到片刻朝府家兵便散了去,朝天的院子又静了下来。 “那晚辈也告辞了!”陈英雄作揖道,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齐聚朝府 阳光明媚正是正午时,朝府的乱,静了下来。 陈英雄一人独坐在自己小小的院子之中,他此刻还是有着些许的慌张,手中的木杖不断地在地面上比划着,身边石桌上的茶杯里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小囡,你既然跟过来了,那就进来吧!”空灵的双目望向院子的小门处。 那里小囡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外,听见陈英雄呼唤自己,她才探出头来。 “少爷!”晨露欲滴的轻声应道,小囡轻抿唇缓步走进小院,身后的可儿见其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却是没有爆发。 “小囡,你在我身边待多久了?”陈英雄道,英俊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冷酷。 “九年有余!”小囡答道。 “九年时间,你与朝月的关系都那么好吗?”冰冰冷冷地道,陈英雄嘴角闪过一丝丝的不忍。 “我……”小囡哑语,她初入朝府时本就年幼,恰巧朝月与其相仿,两人自然便会玩到一起,除她之外,其余几人亦是如此,关系自然是好一些。 “小囡,你在我身边照顾的够久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陈英雄将手中的茶杯递向小囡,杯中冒出腾腾的热气,丝缕般的茶香冒起,让人精神飒爽。 杯茶断恩仇! 小囡心中一痛,猜到陈英雄的用意,这杯茶,她不能接,也不愿意去接。可就算自己这般的倔强,又能有什么用呢? 双臂颤抖,小囡的四肢不受自己控制般的发抖着,她双目之中已是泪水涟涟,终是接过了陈英雄的那杯茶,正欲一饮而下时,一道女声出现。 “陈少爷,朝管家请您前去大厅一趟,京城几大家都有人前来拜访。” 说话女声是一道曼妙的身影,看上去十七八岁上下年纪,一身水蓝色上衣,粉装玉琢,丝毫没有下人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京城几大家的人?”接着手中木杖的支撑,陈英雄站立起来道。 “是,朝管家现在正在接待,让我来请您去一趟。” 名为蓝韵的少女回道,余光扫视小囡与可儿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那你带路!”一丝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起,陈英雄跨出一步走在了蓝韵的身前,不忘对着小囡道:“小囡,今日的事,你自己去想想,若是想不通,那就下次再谈。” 说完,便跟着蓝韵走出了小院。 蓝韵! 在小囡之后入的朝府,平时跟在朝守业身边长大,与朝守业情同爷孙,说话做事自然有几分相似,同样也是一个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的女子。 “蓝韵,你觉得这次他们前来拜访,是何用意?” “为了昨晚那位资质通天的天才,还有这硕大的朝府产业。”蓝韵回道,脚步似乎是为了照顾陈英雄而放慢了许多。 “我听说资质通天的人世上少有,朝管家说他也只见过两人,不知道这两位天才是何许人也?”想起之前朝守业的话,陈英雄心中好奇问道。 “这两个天才,现在一个是半瞎子,一个已经是品国第一剑客的弟子,他们差点成了夫妻,不过已经解除了婚约,各过各的,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蓝韵道,语气极为平淡,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点异样。 “嗯!?”陈英雄皱眉,心中顿时明白,两人指的便是自己与朝月,同时心中暗喜,自己居然有这般资质。 朝府的大厅与京其他府邸的有所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从简,没有任何奢侈的气息,此刻众人正围坐在此,细数下来,有数十人之多。 数十人你一言我一语着,看似只是相互交谈,可话语中针锋相对,其中冷嘲热讽更是少不了。 “朝家真是好福气啊!这几年出了一个朝月,将我们其他几家的同辈子弟压得死死的,没想到这才几年,又有天才出世,看来我们几家以后,要多多拜访朝家才是啊!” 率先开口的是王悦天,他手持枫叶百花扇与王曼云坐在一起,面上书生气息浓重,说话带着几分嫉妒。 “是啊!朝家能十年之内连出三名武气天才,虽然陈少爷有疾难以练剑,但我听闻其口才甚佳,连王子安都被其压了下去,现在民间可是议论纷纷,我想不出几年,此子必是朝中官员之一。” 另一名少年道,此人身穿一件赭色裰衣,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兽纹带,一头乌黑的发丝,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睛,身躯挺拔,当真是潇洒文雅悠然自若。 “别说是官员了,我看再过几年,待到宰相卸职,可能就要顶替宰相的位置了。” 又是一名少女道,其身穿一袭蜜腊黄底团花绸褂子,外披丁香色色云锦累珠薄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只可惜眼中狠毒之意满满,让人不愿接近。 少女话音一落,王悦天面色聚变,他手中的纸扇晃抖几下,又恢复如常,只是笑着点头,仿佛女子所说与其没有任何的关系。 “廉小姐和计少爷真是高看我们陈少爷了,他不过是争辩赢了一个下人,哪能入朝为官,再说王宰相是人中龙凤,乃我品国社稷之支柱,哪怕再过百年,也是不可替代之人。”朝守业道,心中极是不满少女所言。 她这短短的一句话中的含义,在场人,谁能不知?无非是借刀杀人,以行利己之事。 但这句话却是一个阳谋,无论陈英雄会否入宫为官,王悦天都会将这件事记在心中,这也是他的性格如此,而这一点,恰巧被廉家所知晓。 “廉小姐真是好计谋,一句话便让王家与朝家的矛盾更进一步,只是不知道,廉家能在其中浑水摸鱼到什么时候?” 大厅之外,陈英雄的声音传来,他远远地便听见廉月天的话。 朝府乃是朝天的根基所在,也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想动朝府,他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气计信升 朝府之中,陈英雄人未到,而声先行,远远的便从大堂之外传来。 厅中众人循声而去,廉月天面色未变,侧目看去。 只见厅外一对少年少女慢步而来,少女昂首挺胸,落步轻盈,举止落落大方,气质过人,令在场不少女子心生妒忌之意。 再看少年,月白色菱锦裰衣,一头长若流水的头发,有着一双空灵的朗目,似是有疾,行走小心翼翼,身形消瘦,却也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材。 “才子佳人!善!” 两人出现,厅中便发出一道赞美之声,那是之前唯一没有开口的荣家旁系,荣英雄! 此男子俊朗无比,身着深蓝色雨丝锦锦袍,腰间黑色蟠离纹革带,双目黑色的桃花眼,玉树临风飒爽英姿,可眼神之中多是疲惫,忧郁之感更是不缺。 “在下荣家,荣英雄!”男子拱手一礼,微声道。 “荣英雄?在下陈英雄!”回道,陈英雄同样回礼,脑中尴尬,世上居然有人与自己同样名字。 “朝管家,我年幼之时便双目受损,常年呆在自己院子中,鲜有外出,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在座各位?” “啊!是是是!是老夫疏忽了!”朝守业惭愧道,仿佛心中真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羞愧。 “回少爷与您说话的是当朝史官荣大人家的二少爷,那边两位是当朝宰相王大人的孙子,而这边两位是廉大学士孙女以及太子太师之孙。”朝守业一一介绍道。 “在下陈英雄,见过各位。”陈英雄将他们一一记下,面不漏色道:“朝家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诸位前来是为了哪件事情?” “呵!陈少爷真是豪爽,既然你如此开门见山,那我等藏着掖着,反而显得心胸狭窄!”王悦天道,一对凤丹眼黝黑深邃,不带丝毫感情,令人看不穿其想法。 “我兄妹二人为昨晚那通天资质而来,其余人等,我们不知!” 果然为通天资质而来!陈英雄心道。 “通天资质世间少有,昨晚之事,出乎我们意料,现在朝府也是没有头绪,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将我朝家推至人前,至于是哪一家,我就不知道了。”示意蓝韵搀扶自己,陈英雄坐于大厅家主之位若有所指道:“你说对吗?廉小姐!” 廉月天面色轻变,没想到陈英雄这般直接,一下子便将自己推出来,要说京城谁对朝府有恨意,那自己必然榜上有名 但大学士孙女岂是泛泛之辈,她面带微笑,话中带着几分嘲讽道:“陈少爷这话说的,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而且眼睛还有点花,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廉小姐自谦了!”似是没有听出其话中的嘲讽,陈英雄面不改色,甚至浮现笑容道:“廉小姐剑术了得,年纪轻轻便是人间境九重天,只差一步便可化气为羽,晋升灵羽境,在天武学院也是仅次于小月的存在,如果您这般都是弱女子,那全天下就没有几个真汉子了!” “哼!陈少爷果然是嘴皮子了得,也难怪王子安会败在您的手上,但我等前来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怒色微现,廉月天咬牙切齿道。 “无非是为了那通天资质。”陈英雄轻描淡写道:“但我也说了,我们朝府并没有查到此人,况且就算有,那也是我们朝府的人,你们想要,我就得给?” 廉月天神色轻变,陈英雄此话说的无赖一般,但也是颇有道理。别人家的天才,难道自己想要就能给了? “陈少爷此话可就不对了!”一旁看着两人的计信升道:“朝天将军乃是我品国之栋梁,一直是我等几人的榜样,他朝府之中出现这般天才,我等自然是要帮其看好,免得落入其他人之手。” “各家自有各家的事,我听闻计老爷子似乎年事已高,膝下一子又英年早逝,只留下计少爷两兄弟,不过好在计大哥武功盖世,从小混迹与军营之中,也是让计家将来有个好家主,说来也奇怪,当大的赫赫功名,当小的还有心思管别家的事情。”陈英雄声情并茂,时而惋惜,时而庆幸,仿佛为计家之事操碎了心般。 “陈瞎子你找死?”计信升怎能听不出陈英雄话中带刺,顿时眼中凶光乍现,心生杀意,几近发作,可转眼之间又见朝守业正紧盯自己,不得不忍耐下去。 计家计老爷子乃是当今太子太师,膝下独子,可在十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两孙,其中一人便是计信升,随年纪增长,计老爷子已是暮年,两孙自然为家主之位而争斗起来,此刻听闻陈英雄如此说道,计信升怎能不怒。 一时间,大厅之中的气氛压抑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朝守业,看向这位跟随朝天多年的男人。 此刻朝守业极度的平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可一双略带浑浊双眸不威自怒,迸发出腾腾战意。 “朝管家息怒,小少爷向来将其大哥视为竞争对手,被陈少爷话语一激自然有些气急,还望朝管家体谅,莫要伤了朝计两家的和气。”计信升身后一壮汉见势不妙,忙出来圆场道。 “哪的话?”双眼轻眯,和蔼之色掩盖汹汹战意,朝守业笑道:“计家与我朝家向来交好,计大公子更是与朝老爷叔侄相称,我怎会不顾及大局,伤了两家和气?” 朝守业如是说道,但众人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若是计信升刚刚没有忍着,对着陈英雄动手,那朝守业必将其废在此处,而计家那边那怕计老爷子追究起来,计大公子也会将其安抚下来。 毕竟计信升早早的便对自己的这个哥哥,动了杀心! “朝管家说的是,计大哥与我朝叔叔交好,我们当然不会伤了两家的关系,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朝管家怎能不懂此般道理?”陈英雄怡然自在,面带笑容道,迷离地瞟着计信升。 “咚~!” 计信升怒捶面前茶几,显然是怒火攻心,却无处释放道:“陈少爷真是舌剑唇枪,信升说不过你,不过细水流长,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说完,便是带着身后众人离去,可不到片刻,一道怒吼响彻天际。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各家各事 朝府奇静,几家寻资质通天者而来,却是落了下风,几家人面面相觑,唯独荣英雄奋笔疾书,在宣纸上描墨今日之事。 “看来我等真是小看了陈少爷,区区几句话便把计信升给气了走,也难过王子安会败在您的手上。”廉月天柳眉轻佻,若有所思道:“可惜您双目的问题过大,不然凭您幼时便有的通天资质与您此般的心机,我们几家恐怕永远都会排在朝家之后。” “难道廉家此刻不也排在朝家之后吗?” “哼!陈少爷对计信升那套还是莫要拿到我身上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廉家怎得也不会让我做家主。”带着几分沮丧与不甘,廉月天道。 “女子怎就做不得家主?”想起这世间的繁文缛节,陈英雄有些不满道:“朝家将来家主之位便是小月所有,她做得,你却做不得,难道你就真不如她?” “放你娘的屁!”廉月天道。 在场人等皆是一愣,没想到从这名大家闺秀口中能听见如此粗话,更何况廉月天本就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现在却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众人怎会不惊? “既然你觉得自己并非不如小月,那你做这个家主又有什么问题?难道就因为你那个整天吃喝玩乐的弟弟?” 廉家,亦是京城大家之一,廉老爷子身居大学士之位,身下有两孙,一人为廉月天,另一人便是其弟弟廉优。 廉优,出生之时便是含着金汤匙,因为廉老爷子老来得孙,尤其宠溺,也导致其纨绔非凡,经常出没于妓院赌场等地,打架斗殴更是日常之事。 “哼!我廉家的事情陈少爷还是不要关注,通天资质现,品国乃至整个大陆都会被这件事情所吸引,到时候你们朝家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廉月天轻摆裙边,回身往府门而去缓道:“今日之事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小女子暂且告退,来日若有暇时,必和陈少爷切磋一番。” 切磋?你的实力都快赶上朝月了!我怎么和你切磋? 又是一人离去,朝府之中留下的就只有王家与荣家几人。 “廉小姐也已经离去,不知道王家二位还有何赐教?” 王悦天静观发生一切,心中震惊不断,此刻见陈英雄直直问自己,竟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陈少爷多虑了,我怎敢赐教于您,我兄妹二人不过是前来凑个热闹,怎会针对朝家?” “凑热闹?”陈英雄冷笑道,几家之中王家才是最为难缠,他又怎会不知。 “王家与朝家无非是朝堂上的文武之争,我也懒得和你们两人打马虎眼,我甚至可以发誓,那名资质通天者,绝不是朝家人。” “不是朝家人?”王悦天道,略带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王曼云。 王曼云轻轻点头,看向陈英雄的双眸充满疑惑。 “既是如此,那我和妹妹也就此离开了去,今日若有冒犯了陈少爷,还请陈少爷息怒。”见自己妹妹点头,王悦天也不追问,匆匆向陈英雄道了别,毫不拖泥带水的便离了去。 场中顿时便只剩下荣英雄一人未走。 “几家都已离去,荣兄何时走?”陈英雄道,完全不顾礼节之事。 “在下这就走!”荣英雄也无怒意,他卷起宣纸,脚下只一踩,便移出百米有余,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真是好轻功,这荣家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荣英雄一走,朝守业便开口道,他抚着自己的胡须,眼中满是赞赏,同时上下打量陈英雄。 “我适才以为陈少爷你会败在几人围攻之下,没想到陈少爷巧舌如簧,居然将这些人物一一说退了去。” “算不上巧舌如簧,若不是朝管家出手相助,那计信升早就冲上来和我拼命了!”导盲杖一杵,陈英雄站立起来道:“不过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担心计信升了,不过几句话就恼羞成怒,这人注定成不了大器。” “哦?陈少爷还有看人的本事?”一身蓝衣,蓝韵搀扶住陈英雄道。 “一个瞎子,看什么人?”活动几步,陈英雄只觉得身子坐了太久,有些麻木道:“你们觉得这几家如何?” “王家不容小觑,计家不成大器,廉家有待观望,荣家看不穿!”朝守业对各家一一作出评价。 “蓝韵,你觉得呢?” “与朝管家同样看法。”蓝韵同意地点头,眼中余光时而窥向陈英雄道:“另外陈少爷怎知通天资质非我朝家人?” “我并不知晓!”见朝守业也看向自己,陈英雄摆了摆手道。 “那您还发誓?” “发誓又不会少块肉!” 京城王家! “妹妹,你刚才可看出些什么?” “刚才陈英雄不像是在撒谎,那通天资质,或许真不是朝家人,但这陈英雄可不是省油的灯,我怀疑他的双眼有所康复。”王曼云道。 “有所康复?”纸扇轻摆,王悦天望天际而思道:“若真是如此,就好玩了!” 京城计家! 计信升一回到府中便是一阵翻打,府中的下人丫鬟被吓得纷纷退了出来,躲在府门外,任由来往的人群议论。 京城廉家这边倒是一片的宁静,廉月天带着下人回到府邸便直奔廉老爷子廉峰处。 “月天,你回来了!那朝家的陈英雄如何?” 廉峰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他摆弄着眼前一件件的玉佩宝剑,将它们细细分拣。 “陈英雄与传闻中差别很大,根本不像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瞎子,我反而觉得其城府极深,绝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哦?月天你对陈英雄居然有如此评价?”举起一柄长剑,廉峰观察了许久,终将其放在次品一方道:“那月天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此子?” “此子虽是城府极深,但并非蛮横之人,我想只要与其相安无事,我们廉家也不会被其针对。” “这就是你的应对方法?”又拣起一块玉佩,廉峰平淡的声音冷了不少道:“我已经求皇上赐婚了,在过两天,圣旨应该就会下来,到时候,你就是太子妃,朝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什么!?爷爷,那可是太子,他做的那些事情您不清楚吗?” 廉峰平静的话如同一把剑,深深地刺进廉月天的心,当朝太子可不是善类,在百姓眼中,他爱民如子,体恤下人,但真正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浪荡子弟,最是重**。 身边女人数不胜数,时常衣不遮体,太子宫中更是发生过宫女惨死之事。 “他是太子,能做太子妃是你的福分,更是我们廉家的福分,此事已定。”廉峰慵懒道,似乎是拣的累了,找来丫鬟扶着自己往房里去。 “哎呀~!这些玉佩宝剑肯定能让我那宝贝孙子开心开心!” 此处顿时只剩下廉月天一人,她愣愣地站在原地,难以想象自己嫁给太子之后的事情,而在其余光之间,她也发觉到自己的父母正躲在不远处的拐角处。 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劝劝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