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穿越小说 > 摄政大明 >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反派角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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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或是有求于人,肖文轩一脸的认真,少了些许嘲讽刻薄,却也不似之前那般让人讨厌。传更新

    只是他口中的话语,却着实为小人之言。

    另一边,许庆彦根本没想到,原本仅只是自己的讥讽之言,肖文轩竟还真的提出了这般卑鄙无耻的要求。

    所以,肖文轩话声刚落,不待赵俊臣答话,许庆彦已是勃然大怒,大声斥道:“你这个家伙,没脸没皮了不成难道你就不是妈生爹养的”

    许庆彦还想再骂下去,但话到一半,就被赵俊臣挥手打断。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肖文轩,赵俊臣问道:“那些银子我既然已经送人,就不再是为我所有,又岂还能要的回来不过,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见赵俊臣拒绝,似乎不可商量,肖文轩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摇了摇头,缓缓道:“看你资助李瑞银两,一出手就是十两,怕是家底丰厚,明明一个不知世事的纨绔,倒难得有一副好心肠,却不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但也正因如此,我虽有我的理由,但与你也说不清楚,即使说了你也无法认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解释罢了罢了。”

    说话之间,肖文轩就要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讥讽刻薄的嘲弄笑意,再次浮现在他脸,一幅“众人独醉唯我独醒”的模样,让人不喜。

    见肖文轩如此,许庆彦又是大怒,就打算动手,却还是被赵俊臣拦了下来。

    “我能不能理解,怕是我的事情,而你既然提出了要求,总要说明白原因才是。若是你真能说服我,我未必不会答应。”

    赵俊臣说道。

    肖文轩的这般表现,却是引起了赵俊臣的兴趣。

    听赵俊臣这么说。肖文轩眉头微皱,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又打量了赵俊臣几眼后。终于冷声问道:“公子你觉得,以李瑞如今的这些所作所为,当真是在为他过世老母尽孝”

    “难道不是”

    不待赵俊臣回答,许庆彦已是反问道。

    肖文轩冷笑道:“庸人之见李瑞的老母辛苦一生。又竭尽所能,只是为了供他读识字,期望他有朝一日能够考取功名,然而如今春闱将近,以李瑞的才学。本大有可能杏榜题名,却因为老母过世,仅仅只为了一个孝子之名,就轻易放弃了他过世老母好不容易才他为争来的机会,使他老母一生辛苦化为流水,一生期望驹破灭,这般作为,难道当真是在尽孝道”

    显然。许庆彦从未这般考虑过问题。不由一愣,隐约觉得有理,但还是反驳道:“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我朝春闱,每三年就有一次,但李瑞他为老母送葬守孝的机会却只有一次。照你这么说,仅仅只是为了一次会试春闱。他难道就要任由自己老母入土为安时草草了事无人送终不成”

    “所以我说你是庸人之见。”肖文轩撇着嘴角,满是讥讽:“固然。我朝春闱每隔三年就有一次,但天有不测风云,放弃了这一次春闱,下一次春闱就已是在三年之后,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知道在这三年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更别说那李瑞不过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生,无知世事不懂经营,三年之后,他怕是连来京的路费都凑不到了。

    顿了顿后,肖文轩又说道:“还有,李瑞他如今已是二十有七,若再耽搁三年,就到了而立之年,再也算不得年轻,精力心力,皆会由盛转衰。到了那时,即使学问有所精进,但杏榜题名的机会,反而还远不如今日。即使侥幸通过了会试,在殿试由陛下定夺名次,他年纪稍大,也会极为吃亏,明明二甲之才,最终怕只能屈居三甲,如此一来,他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过世老母而这般作为,又如何算是在尽孝”

    说到这里,肖文轩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间似有黯然之色一闪而过。

    听着肖文轩的解释,许庆彦还有些不服,赵俊臣却暗暗点头。

    科举一途,年龄大小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影响极大。

    科举看似在考验才学,但体力精力的影响却也不可忽视,就拿春闱会试为例,前后共考三场,每场考试时间长达三日,考试场所极小,长宽不过四五尺,放入桌椅后,更是连转身也难,三日之中,吃喝拉撒睡,皆在其中,其辛苦艰辛之处,自不用提,年纪稍大、精力稍逊者,根本就熬不过去,又如何能在会试中取得好成绩

    更何况,会试之后,还有殿试,名次由帝王决定,这般时候,为了显示本朝文治兴盛,一甲二甲三甲的排名,往往是年纪轻者更占便宜,两名才华学问相差不大的贡生,亦往往是年纪越轻,排名反而越高。

    自古以来,科举一途,总是年纪尚轻时出成绩,年纪越大希望反而越加渺茫,也正是这般原因。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肖文轩,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俊臣,突然开口笑道:“原来你的这般所作所为,皆是为那李瑞考虑,亦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反倒更加好奇了,这些话你为何不亲自向他解释据说所知,你与那李瑞曾是好,如今虽然反目,但若是耐心解释,想来他也能听得进去,又何必要扮演恶人”

    见赵俊臣言语之间,似乎已是认同了自己的观点,肖文轩反而一愣。

    在明清时期,儒家观点早已是统治世间,“孝乃百行之本众善之初”的观念,早已是深入人心,尤其是在读人眼中,在父母过世时,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如为父母送葬守孝来的重要。而肖文轩的这些观点,在这个时代说是叛经离道也不为过。

    但接下来,肖文轩神色间的讥讽嘲弄却愈加明显,冷声道:“世间庸人俗人无数,能看透者又有几人那李瑞本就是愚孝之人。只知道百行孝为先,却根本不知如何才算是尽孝,我的这些话在他看来不过是歪理邪说罢了。他又哪里能听得进去”

    接着,沉默了片刻后,肖文轩声音微低,又说道:“更何况。他早已与我割袍断义,我虽与他说过这些,但却让他更不齿我的人品了。”

    然后,似乎不想再说太多,又似乎不习惯向人展现本心。肖文轩表情渐渐变得不耐,话锋一转,双目与赵俊臣对视,问道:“我赢去他手中银钱后,断了他的返乡指望,言语相激下,本已是让他有了重新参加会试春闱的心思,没想到贵主仆突然善心大发。却是坏了我的谋划。如今我已是将原因说明。看来你也不似迂腐之人,竟没有对我大加斥责,想来也有所理解,既然如此,你可愿意把资助于李瑞的那些银钱要回来”

    赵俊臣却似笑非笑,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肖文轩。

    在赵俊臣的打量下。肖文轩眼中闪过恼火之色,显然并不习惯被人如此注视打量。

    片刻后。赵俊臣突然一笑,摇头道:“你说的也算有理。可惜还是没能说服我,因为你忘了一件事。”

    肖文轩眉头一扬,问道:“哦不知是何事”

    赵俊臣轻轻一叹,说道:“你的这般想法观念,你自己能理解,我也能理解,但世人却无法理解。若是日后让他人得知了消息,发现李瑞在家中老母过世期间不仅没有返乡守孝,反而为己谋取功名,一份弹劾折子去,李瑞被夺去功名,受世人唾弃,皆是可以预期。如此一来,你却是害了李瑞的前程。”

    肖文轩反驳道:“这一点我也明白,所以才赢了他的返乡钱财,断了他守孝的念想”

    赵俊臣却挥手道:“到那个时候,他未必有解释的机会,更何况,在许多人看来,李瑞即使没了返乡银钱,就算是沿街乞讨,也应该以返乡为母守孝为先。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件事没有被发现,以李瑞的性子,老母刚刚过世,自己却要被迫参加会试春闱,你当真觉得他还能考出好成绩就算他不缺才学,但心神已乱,没有名落孙山就算好的了。”

    肖文轩本是想要说服赵俊臣,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渐渐被赵俊臣说服了。

    见肖文轩渐渐沉默,赵俊臣摇了摇头,悠悠道:“有些时候,有些道理,你我明白,也认为它是对的,但若是在世人眼中它是错的,那么你我就只能随之认为它是错的,不论你我心中想法如何。无关乎虚伪或是正直,否则只会被世人看做异端排挤打压。随波逐流四字,绝非仅只是为人处世的一种选择,更是我等安生立命的根本之道,因为你我不能违背大势,真理虽说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决定大势的却从不是少数人。”

    说话之间,赵俊臣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肖文轩,见其若有所思,但神色间的嘲弄讥讽神色却依旧不变,所以似乎劝告,又似乎自嘲,悠悠道:“我观你似乎心中自有想法,不同于世俗,虽然没有明说,但心中怕也存着一份世人独醉唯我独醒的寂傲,但恕我交浅言深,在这里多说几句,在这世,究竟有多少聪明人,又有多少糊涂人,往往是最难揣测的事情,因为世人皆在伪装,所以你我也必须要伪装,许多道理,许多人都明白,只是大家都没有明说罢了。无论世人是真醉还是假醉,无论真是世人皆醉唯你独醒,还是你自以为在独醒,若是你不能装醉于众人之中,那么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顿了顿后,赵俊臣声音略冷,又道:“你若是无法做到随波逐流,与你眼中的庸人为伍,还是一副唯我独醒的样子,那就学陶渊明隐世好了,又何必入世,看着满眼庸人心烦,却又根本无法改变你眼中庸人的想法”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肖文轩脸色变幻不定,终于不复之前的嘲讽讥笑神色,片刻之后,刚想要与赵俊臣说些什么,突然,他身后传来了几声呼唤。

    “恩公留步,恩公留步。”

    却是那李瑞等人终于挤开了围观人群,收拾了擂台什物,向着赵俊臣追来了。

    不过片刻间,李瑞、苏饶等人已是追来。

    待看到赵俊臣正与肖文轩说话,皆是面色一变。

    而那肖文轩,不知何时,讥讽刻薄再次浮现于神色之间,似乎对李瑞苏饶等人不屑一顾般。

    李瑞恨恨的瞪了肖文轩一眼,然后快步来到赵俊臣面前,向着赵俊臣躬身行礼道:“多谢恩公资助在下钱财,让在下得以返乡守孝,还请恩公受在下一拜。”

    说话间,李瑞就要下跪致谢。

    然而刚跪到一半,就被赵俊臣扶住。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过资助了你几十两银子罢了,不值得你一跪,莫要多礼。”

    听赵俊臣这么说,李瑞对赵俊臣好感更甚,看向赵俊臣的眼神满是感激,道:“对恩公而言,仅只是几十两银子罢了,但对在下而言,却是成全了孝道人伦,意义自是不同。”

    然而,话虽这么说,但在赵俊臣的坚持下,李瑞终究还是没能跪谢。

    被赵俊臣扶起身后,李瑞问道:“不知恩公可否告知在下高姓大名可否是京城人士恩公资助的这些银钱,不是小数,在下返乡后,必会设法偿还。”

    赵俊臣摇头道:“不过几十两银子罢了,在你眼中不是小数,但我并没有放在心,至于我姓甚名谁,你倒也不必知道,今后若是有缘,自会再见,又何必强究”

    说实话,赵俊臣其实喜欢和李瑞、苏饶这些所谓“正人君子”打交道,因为他们的心思情绪皆是表现在脸,与他们打交道并不需要耗费心思,很是轻松。

    只是,赵俊臣自觉与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所以也不打算深交。

    事实证明,赵俊臣的想法没错。

    见赵俊臣不仅没有告知自己姓名,言语之间还颇有疏远之意,李瑞不由一愣。

    又与赵俊臣说了几句话后,见赵俊臣确实没有相交的意思,李瑞终于识趣的告辞了,只说今后必会想办法报答赵俊臣的恩情,看他神色认真,倒也不是虚言。

    只是,在离开之前,李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犹自没有离去的肖文轩,突然开口道:“恩公,虽然在下还不知您的出身来历,但想来自是不凡,所以为您的名声着想,肖文轩这个人,您还是莫要与他多接触为好。他今日与我为难,其实也自有原因,往前我敬佩他的才华,与他曾是至交好,但没曾想肖文轩这个人竟是自甘堕落,投靠了朝中最有名的贪官赵俊臣我不齿他的人品,亦是为此而与他割袍断义看他前后作为,人品心性如何,已是可知,还望恩公多多考虑。”

    :第二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