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穿越小说 > 宋末崛起 >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封印而去
    “秦知军,这是天子相招,怎的也要随咱家入宫面圣吧,”

    “当真是天子相招吗,”

    秦延笑着瞄了找一个内侍一眼,内侍忙道,

    “是太后和天子共同相招,呵呵,”

    他这个尴笑啊,其实内里什么情势他清楚,这就是太后相招问罪呢,至于天子,呵呵,现在就是一个牌位。

    “天使可告知太后,秦某只愿做闲云野鹤,从此不闻世事,”

    秦延意味深长道。

    虽然他在绥德,但是朝中信息不断,这位如今临朝的太后什么秉性他一清二楚,让他这个功臣到京中被那些蠢人逼问吗,想都不要想。

    “秦知军,你难道是要抗旨不尊吗,”

    内侍急的一头汗水,他甚至如果不能将秦延带去京城,他的情况可是不妙。

    “此话怎讲,某不过是致仕而已,怎的说是抗旨了,”

    秦延讶然,内侍好悬喷出一口鲜血来,二十余岁你就致仕,说来谁信,

    “当年司马公在洛阳,先帝数次下旨相招司马公入朝任职,司马公坚不受旨,是不是也是抗旨不尊,罪过不小呢,”

    内侍憋屈的一脸通红,如今红人司马公哪里是他能评价的,如果司马公当年没有抗旨的罪名,同样的处境的秦延当然也不是,他这个帽子还真是没法给秦延扣上。

    “天使就如此复命就是了,某如此致仕,怕是朝中大有人拍手称快吧,天使何必多此一举呢,”

    秦延讥讽道。

    这位内侍好悬憋出内伤来,他只能无语的看着秦延向西而去。

    他只能快马加鞭的去绥德军去取了秦延的封印,才能折返回来。

    秦延返回了延州,秦伯义和卢氏晓得他辞官的心意不是一天半天了,倒也没有吃惊。

    秦延到延州的这日,秦家就开始收拾细软,一家人就此准备东出函谷,去往东海。

    秦家如今没什么不可以放弃的,城外的庄子已然被焚毁,如今佃户被收拢在府中暂住。

    秦延给他们两条路,一个是在延州继续耕种,一个是随秦家东去海州。

    所有的三十余户佃户全部要同秦延东去,经过了秦家这般东主,再也无法经受下一个东主了,还有谁能让佃户丰衣足食,如此体面的,再也不会有了,经过了秦家,再投入其他贪婪的东主租种田亩,他们怕再也受不住以往那种灰暗的生活,因此没有一家想要离开的,都要追随秦延一家。

    佃户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好说了,只是秦家物件了,很多秦延劝父母放弃了,海州那里已经制备齐整,不必数千里的带着一些笨重的物件。

    秦家正在忙碌不堪的整理,家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范纯仁的一个幕僚驾到,

    ‘秦知军,范公相招衙门问事,还请知军随小的一行,’

    这位幕僚态度十分恭敬。

    ‘某如今辞官归隐不是什么知军了,先生还是称呼某子衡吧,’

    秦延笑道。

    “知军笑谈了,如今朝中还没有准了,您还是知绥德军不是,知军快请,范公候着呢,”

    这位幕僚只是按照规矩以知军礼仪相待。

    秦延只有随这个人到经略司衙门一行了。

    “拜见范公,小的本想来拜见,只是如今布衣之身,怕是惊扰了范公,因此未曾拜见,还望范公海涵,”

    秦延说的滴水不漏。

    范纯仁哈哈一笑就此放过,其实他心里清楚两人是相见两相厌,还不如不见的好。

    不管是政见对立,还是因为秦延反对和议,现下证明秦延是对的,再就是他憋屈的围困城中,而秦延奔走解救于外,成了鄜延路事实上的都兵马总管,注定两人见面无比尴尬。

    但是这个秦延闹出了挂印而去的大事,却是让他和朝廷都是极为难堪。

    一个带军阵斩敌军统帅,击败近十万西贼的边帅,未曾封赏,就挂印而去,这绝对是个丑闻。

    哪怕旧党中人再是如何辩解,也无法掩饰秦延和朝中的矛盾。

    别的不说,大宋历史上从未有大臣国战获胜后被追责的,秦延这么做就是撕破脸,让高太后、政事堂等重臣都没了脸面。

    因此范纯仁也是极为无奈,捏着鼻子召见秦延,打算劝解一番,咱能不能不这么干。

    “子衡啊,你此番挂印而去过做的太过,兴许子衡你以为封赏延迟,心中不满,须知朝中乃是多事之秋,官家驾鹤西游,新皇登基,内里纷乱不堪,封赏推迟实属平常嘛,只须耐性等候就是了,”

    范纯仁违心的劝解道,其实他心里明镜般,朝中对于秦延怕是要追责。

    “范公此言小的不敢苟同啊,某从未听闻获胜之臣没有获取封赏,却是被招入京中问责的,确是让人齿冷呢,”

    秦延当即撕开了脸面,直接点出了什么封赏,乃是追责,不要欺瞒他信息不通。

    范纯仁这个无语,嗯,谁让这厮的岳父也是宰辅之一,根本瞒不过他。

    “子衡,你最后确是擅自发兵横山,朝中诸位大臣招你相见询问一番,并无不妥之处,该有的功业当然奖赏,有了错漏也要处罚不是,”

    范纯仁语重心长啊,他不求别的,只要秦延能入京述职就可。

    ‘哦,范公说的极是,某也甚至做事鲁莽了些,唉,还是年轻,只想着完成先帝掌控横山,攻取西贼恢复旧河山之愿了,操切了,操切,’

    秦延叹道,范纯仁点头,嗯,不错嘛,这个秦延今日还算是好说话,总算不那么执拗了。

    ‘也因此秦延晓得还是太过年轻,无法完成太后和天子的重托,无法掌控极为紧要的绥德军,镇守边地,这才辞官归隐谢罪,’

    秦延这话一说,范纯仁的笑意僵在脸上,敢情他说了半天都是与牛弹琴,秦延半点不留颜面,还是要就此归去,

    “子衡,你如此做,丝毫不顾忌太后和朝中诸位宰辅的颜面,不怕以后寸步难行吗,”

    范纯仁是赤果果的威胁了,以后你秦延只要还想在大宋官场行走,就不要做的这么绝,这些宰辅哪个不是士家大族出身,哪个不是门生故旧同僚同年遍布天下,你小子小心了。

    “范公,某以为诸位宰辅必不会和小子一般见识,小子未曾听闻获胜者被一路追责,岂不是让天下人疑窦丛生,让蛮夷耻笑,让宋人悲悯于某,您说呢,范公,”

    秦延淡淡一笑,随即刺了范纯仁一句。

    怎么,追杀一个获胜功臣吗,还要不要脸,怎么向国人交待。

    范纯仁好悬没吐血,秦延说的没毛病啊,如果欺压过甚,天下人怎么看,秦延不是普通人,入仕以来战无不胜,斩杀西贼数万,闯出了西军秦郎的名号,天下人谁不知晓。

    再就是李清臣那里也有不少好友、故旧、门生,也会为秦延发声的。

    这种打压获胜功臣的做法定会在士人间掀起波澜,他们这些人定会风评不佳,不说别人,范纯仁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的,绝不想因此沾染不洁的名声,让他所谓清白的宦海生涯受污。

    “秦延,你好之为之,退下吧,”

    范纯仁咬牙道。

    他真没法,秦延如同在生涯最顶峰时候隐退,天下人看到的都是他辉煌的战功,当然同情他。

    就是他们想以后抓住秦延的痛脚,但是对不起,秦延没给他们机会,人家已经归隐,不在官场厮混,你怎么构陷。

    现下范纯仁只能寄望这厮将来还有出仕的那一天,相信他不用出手,现下一些宰辅们或是他们的故旧门生定会办了这厮。

    秦延依礼拜别范纯仁,施施然的返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