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玄幻小说 > 大道朝天 > 第二卷 苏幕遮 第一百三十章十年之后杀了洛淮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存在是在表达对井九的警惕。

    说明在她看来,井九是真实的威胁。

    这个大陆,能够威胁到她的人非常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井九并不骄傲,他知道那只是对方认出了自己。

    当年青山峰顶那道斩碎天雷的剑光,整个朝天大陆都看到了。

    而且对方现在的情形有些诡异,所以过于谨慎小心。

    井九还是想试试。

    如果自己离开,或者只是让剑离开,会不会被对方判为威胁。

    白早的情况不是很好。

    弗思剑破空而起,向着南方疾飞。

    忽然,那道意志再次落下。

    风雪骤疾,一道无形的雷霆在空中炸响。

    弗思剑发出一声低鸣,折转飞回,落在他的手里,血光微淡。

    井九确认弗思剑没有问题,望向风雪深处,皱了皱眉。

    自己只是想要离开,为何对方这般敏感

    还是说所有生命在这种时刻都会如此如此不讲道理

    井九回到洞里,对白早说道“短时间里我们无法离开,做好心理准备。”

    白早问道“要等到何时”

    井九说道“等到你重结金丹,可以动用万里玺。”

    白早轻声说道“那至少需要数年时间,甚至再也不可能。”

    井九说道“那就等着她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只是我不确定要多久,道藏上没记载过这种事情。”

    白早微微一怔,问道“你说谁谁要生孩子”

    井九说道“冰雪女王。”

    白早惊呆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这时候才明白,今年道战遇到的种种诡异全是由此而来。

    准备下次兽潮、深藏在雪原地底深处的怪物为何会提前苏醒天地为何变得如此严寒原来是因为冰雪女王要生孩子了,所以她召集所有的子民,封锁住一切可能的通道,不要被外界侵扰,同时确保自己的安全。

    “那种奇怪的寒雾是什么”

    “应该是她自己的血气。”

    白早还没有完全从震撼里醒来,喃喃说道“不愧是冰雪女王,居然生个孩子便能引发如此巨变。”

    她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听着白早的感慨,井九的心情有些怪。

    当初感觉到有事情即将发生,他以为是自己来到这片雪原引发的天地感应。

    事实上,那些天地感应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冰雪女王要生孩子。

    师兄算到这点,才会布局让他来雪原看看。

    当时他以为自己的推论基于自信,现在看来确实有些过于自恋。

    白早问道“她不让人类修行者靠近,可以理解,但为何不让我们离开”

    井九说道“她可能是第一次生孩子,非常紧张,过于焦虑敏感,不愿意用理智去思考问题,只凭本能判断。”

    所谓本能判断,就是在她看来井九很危险,便会盯着他,哪怕隔着十余万的遥远距离也不允许他有任何举动。

    这时候井九已经想明白,所有被冰雪女王视为威胁的举动,其实就是他的所有举动。

    因为冰雪女王的警惕针对的并不是那些举动里的细节代表什么意思,而是他这个人。

    如果失落在这片寒境里的修行者不是他,或者离开反而要容易很多。

    他沉默想着这些事情。

    洞里很安静。

    “冰雪女王什么样子听说她很丑陋,她的孩子刚生下来,会不会可爱些”

    白早好奇问道。

    井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白早忽然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如此严寒的环境,不要说疗伤、重结金丹,便是想要活下来都是问题。

    那道来自风雪深处的神识,依然注视着这里,虽然只是分出来的一缕,却让洞里的一切无所遁形。

    井九知道自己不能以手破石,从地底离开。

    他和她如果熬过这段可能极为漫长的寒冷岁月

    “丹珠古经对你的伤势可能有所帮助,修行这种功法需要入定三年。”

    井九没有问她是否愿意学,直接开始念经。

    他只说出经首的如是我闻四字,便停了下来。

    因为白早说了一句话。

    “原来你真的是果成寺蹈红尘传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果成寺的僧人可以还俗吗能不能成亲”

    不待井九回答,她想起了刀圣的传奇故事,脸上露出微笑。

    井九沉默了会儿,伸手点向她的眉心,指尖带着一道极为宁静的气息。

    看着那根越来越近的手指,白早有些吃惊。

    灌顶这等绝学只有禅宗大德才能施展,就算你是果成寺的蹈红尘传人,但如此年轻怎么也会

    悄无声息,井九的指尖触到了她的眉心,无数文字与画面随着剑识,慢慢进入她的识海。

    白早闭目静心,默默体会感悟学习。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井九收回手指。

    “有不懂的,这几天里赶紧问我。”

    白早睁开眼睛,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她知道如果自己掌握了这段丹珠经文,数日之后便会进入长时间的入定。能够在如此严寒的环境里生存下去,而且可能重结金丹,她很喜悦,但想着如此漫长的时间,井九就在眼前却无法看到,不免又有些遗憾。

    井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坐下调息,铁剑在怀里再次燃烧起来,照亮幽冷的石洞。

    感受着剑火带来的热度,白早轻声说道“你能维持多久”

    “如果不继续变冷,应该能一直维持。”

    井九说的是真元回复的速度。

    白早有些吃惊说道“难道你不准备休息。”

    井九说道“刚好用来修行。”

    回到青山重新开始修行,他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只需要等待那些关键时间点的到来,现在短时间内无法离开,那么便继续修行好了,刚好无人打扰。

    白早担心说道“那样会太苦。”

    井九说道“青山弟子最习惯的便是苦修。赵腊月当初在剑峰上一坐便是三年,日夜与剑意对抗,非常难熬,与之相较,这里只是稍冷些,算不得什么。”

    白早想着梅会上的那次朝面,心想看来自己的观感应该是错的,问道“她的修道天赋很好”

    井九说道“还可以。”

    这评价并不算太高。

    白早好奇问道“在你看来比我如何”

    井九说道“她现在境界不够,是因为年纪还小,如果不出意外,她十年内就会超过洛淮南。”

    他没有正面回答白早的问题,但白早明白了他的意思。

    洛淮南是年轻一代修行者里的最强者,卓如岁在天光峰顶闭关不出,世间再无人能与他并肩。

    如果连洛淮南的天赋都不如赵腊月,她自然也不行。

    如此天赋在井九看来只是还可以

    但白早不相信井九的说法。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对洛淮南的观感已经差到了极点,但她还是认为洛淮南的修道天赋无人能及。

    就算赵腊月是天生道种,也没可能在短短十年内,便超过他。

    提到洛淮南,白早有些难过,然后想起井九那天说的话。

    “修行的目的是长生,死生乃是唯一大事,需要被敬畏,随便用来考验,那便是不敬。”

    现在她懂了这句话。

    洛淮南没能通过这场考验,付出惨痛代价的却是她。

    她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问道“赵腊月把洛淮南视作目标,所以才会修行的如此刻苦”

    井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想她修行的目标是自己。

    “刚才在洞外,你想让弗思剑飞出雪原求援”

    “不是。能救我们的人,只要进来便会引发那位的警惕与愤怒,然后被杀死,不能救我们的人,进来就是送死。”

    “那你准备做什么”

    “我想传讯给赵腊月。”

    “传讯什么内容”

    “如果十年后我还没有出去,那就把洛淮南杀了。”

    “为何不想着在剑书传讯里揭露洛淮南的真面目”

    “因为除非我们活着说出这个故事,没有人会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肯用万里玺离开那位应该阻止不了。”

    “我一个人说这个故事,还是没有人信。”

    “但你至少能活着。”

    “我本来就不会死。”

    “可是不用在这般严寒的地方受煎熬。”

    “我如果离开,就不会再回来,那太麻烦,你会死。”

    “你担心我,所以才会留在这里陪我”

    “如果你再不专心修行疗伤,很快就会死,那我就可以离开了。”

    盛夏时分,云集镇里的云还是那样多,甚至比往年更多。

    从群山里流出来的云雾,在镇上的天空汇集,不肯散去。

    阳光最烈时,云里有只剑舟若隐若现,在地面落下阴影。

    镇上的居民与闻讯而来的游客、信徒便跪在那片阴影里,对着天空里的剑舟不停叩首,希望得到仙师赐下的福气。

    剑舟没有回青山,是赵腊月的要求。

    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剑舟不敢飞快,从朝歌城到这里用了些时间,她的精神稍好了些,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剑舟停下的时候,道战开始没几天时间,也就是井九感觉不好的时候。

    她也感觉不对。

    然后不断有消息从雪原传来。

    井九动了。

    井九拿了道战第一。

    井九要求道战立刻停止,强行带走所有参加道战的青山弟子。

    无论是在朝歌城还是在青山里,这件事情都引发了极大的议论。

    九名青山弟子们完好无损地送到了白城。

    井九却不见了。

    赵腊月站在舟首,看着云层远方,说道“去白城。”

    今年过年后,全家开车去了很多地方,中间去了成都,和林海、七十二、烤鱼美美地聚了几天,还去了青城山,我犹豫了很久,开车回了趟映秀镇。十九年了,江还是那个江,声音很吵,别的变化很大,铝厂和学校之类的位置,与我记忆里真的不一样。镇子当然都是新的。特意请了位导游,镇上的女孩子,零八年的时候在镇上读书,聊了聊当时的情况,没有深谈,我们两口子和林海两口子沿着江走了走,铁索桥还在,江对面的野花没看到,因为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但高山间开了很多野樱花,很好看。我带他们去找曾经住过半年的地方,隐约记得是某处,但无法确定,给当时在这里工作、如今在南京的大学同学打电话,他也无法确定。这章是存稿,早就上传了的,昨夜海棠问我要不要写些什么,我说不要了,现在有些不习惯或者说不愿意说心事聊闲天,但半夜犹豫了很久,还是在这里写了几句,祝大家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