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科幻小说 > 宿主今天也很甜 > 正文 第960章 众生不及你一笑(7)
    ,

    梵音寺。

    “景空师叔。”

    路上的小沙弥见到景空,笑着跟他打招呼,见他手里提着水桶,随口说了句,“你又去给银杏树浇水啊。”

    “嗯。”

    景空淡淡地应了句,继续往前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个小和尚忍不住说:“以前景空师叔不是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很少出门的吗,怎么现在他跑去给树浇水啊?”

    这种事情以前一直都是那些年轻的小沙弥做的。

    “不知道啊。”

    “景空师叔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吧。”

    “别聊了,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呢。”

    “哦,对对,快走快走……”

    闲聊的小和尚们赶紧闭了嘴,朝佛堂去了。

    梵音寺的人都发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深居简出的景空隔三差五的就会去给后院的那颗古银杏浇水施肥。

    十次见到他,有八次他手里都提着水桶。

    没人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做。

    除了方丈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从旁边路过,见景空正细心地给树浇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时不时地会抬头朝树上望一眼,然后又低头,嘴里轻念一句阿弥陀佛。

    浇完水,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的石桌前,看着银杏树,似乎在出神。

    山间的春来得晚,但也还是到了,此时的银杏已经换上了一树葱翠,低调沉稳,与这山间遍野的绿融为一体,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

    不再似秋冬时节那样满树耀目的缤纷黄色,就像落入山林里的太阳,在其他花草树木枯黄衰败的时候,它却热烈绚烂。

    就像……她。

    不过她比金黄的银杏树更加耀眼夺目,且四季不变。

    哪怕是一身低调简朴的白衣,也能穿出风华绝代的张扬。

    其实他们之间顶多算是说过几句话,知道身份的路人。

    她本是他生命中的路人。

    他亦是她人生中的过客。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他是山间苦修的和尚。

    一个在红尘中光芒万丈,一个在寺院里参禅礼佛。

    不管怎么看,他们的生命轨迹都是完全不相干的平行线。

    唯一的那一点交集,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偶然。

    他们都应该走属于自己的路的。

    可是……

    为什么他会主动拦下这浇水的任务?

    为什么午夜开始有了梦回?

    为什么他念经礼佛时开始出先细微的差错了?

    闭上眼时,眼前不再是空空荡荡了,偶尔会闯进一道身影,耳畔像是会想起一个声音,在轻唤景空师父。

    那些本来若隐若现的情绪在她离开之后,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愈发明显了。

    景空茫然地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银杏树,明明它是葱翠的,为何他却看到了耀眼的金黄呢?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景空。”

    “啪!”

    景空一惊,手中握着的念珠掉到了地上。

    线不知怎么的就断了,念珠散了一地。

    景空有些忙乱地蹲下去去捡。

    一颗念珠滚了出去,被一只脚挡住,景空伸手过去捡,头顶却传来一句话,“不用捡了。”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缘法。

    这串念珠既然断了,就算捡回去重新串起来,也改变不了它曾散落的事实。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

    这串念珠,是了尘将景空从寺门捡回来,收他为徒时给他戴到手上的。

    景空抬头,了尘大师眉目依旧温和慈悲,眼神平和,仿佛能包容一切。

    “师父……”

    “起来吧。”

    景空还是捡起了那最后一颗念珠,不解,“师父,为何不让弟子捡?”

    了尘大师垂眸,看了眼他手中捧着的念珠,平静道:“这是它的命数。”

    亦是你的命数。

    “弟子不解。”景空说,“请师父解惑。”

    了尘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景空,你的心,乱了。”

    景空一怔,手松了,手中的念珠哗啦啦地掉了下去,散乱一地。

    清俊绝色的脸上,那好似永远不变的平静温和的神色龟裂开来,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慌乱,“师父我……”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绪有问题,但一直在自欺欺人。

    可现在,了尘大师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戳破了他的隐藏伪装,让他无处可避。

    “哎……”

    了尘大师叹了口气,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去藏经阁抄写经书吧。”

    “是……”

    从这天气,景空没再来给银杏树浇水施肥了,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他几乎一直呆在藏经阁中抄写里面收藏的佛经。

    一月过去了,他还在抄。

    两个月过去了,他也在抄。

    三个月后,他仍旧在抄。

    梵音寺里不明所以的人们,还以为他是打算将整个藏经阁的经书都抄写一遍。

    还纷纷佩服他的决心和毅力。

    转眼已是盛夏。

    朝堂上,凤卿端坐在凤椅上,听着下方百官说事情,绝色的脸上表情始终平平淡淡的,不管听到什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顶多偶尔点点头,似乎表示赞同。

    下面的人见此,倒是对她愈发的满意敬佩了。

    身为帝皇,她一念之间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喜怒不形于色是身为帝皇的基本原则。

    她所表现出来的,是她想让别人看出来的,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有些老臣还担心新皇年龄太小,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但自从凤卿登基之后,颁布的每一条命令都有理有据,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国家安定百姓安居。

    说句大不敬的话,她甚至比前任女皇更适合这个位置。

    帝皇的仁慈和严厉,她都有,且用的极好。

    “众卿还有什么事吗?”凤卿问,“要是没有的话,那就退……”

    退朝的朝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有个老臣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臣还有一事。”

    “讲。”

    那位大臣道:“陛下登基半年有余,后宫还无一人,是时候进行选秀,充实后宫,早日为皇室传承血脉了。”

    凤卿:“……”

    催婚催生也能让你说的这么的一本正经,义正言辞也是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