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修真小说 > 剑仙三千年 > 正文 第十五章 器灵玉牌修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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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掌柜,这就是你说的锦囊么,”沈怀安盯着手里爬满鬼画符的小字条,有些发愣。

    这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随手扯下的纸,上面满满都是蝌蚪一样扭曲的图案,屋里六个人连同沈怀安手里的小娃娃,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沈公子你再仔细看看,那高人说你只要一看见这锦囊,就必然能懂得驱魔的法门,”赵弘毅此时都快哭了,这两年来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小小的锦囊上了,事到临头打开一看居然是类似于信手涂鸦的东西,当真是天不佑我。

    赵灵运倒是坦然很多,抿嘴轻笑,“爹爹不必这般难过,也许这就是女儿的命数吧,也许两年前我就该被那妖妇的邪法取了性命,能苟延残喘到如今已是天大的福分,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再孝顺爹和娘亲了。。”

    这些年几乎夜夜梦魇的赵灵运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幻想,光一个红衣妖妇就让自己命在须臾,更不必提她那个未曾露面的孙儿,这些年来的江湖术士还少么,哪个不是气昂昂来,灰溜溜走。

    逢庙必拜的一家人在佛前焚香叩首,赵灵运从没替自己求过半句,只是祈祷佛祖保佑爹娘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不知为何,此刻看到那锦囊上的鬼画符,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么些日子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松了下来,整个人反而洒脱了不少。

    赵弘毅的三个徒弟也是叹了口气,师父的奔波操劳他们都看在眼里,小师妹也是活泼可爱,若非那妖人作祟,一家人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沈怀安皱着眉,这乱七八糟的图案怎么和自家墙上的鬼画符这么像,只是在细微处有差别,相比较老爹画的,这个显得有些生硬,像是抓耳挠腮临时想出来的,笔画之间远没有沈缄所教的那么流畅。

    莫非自家老爹画的东西竟然大有来头不成,想想第一次老爹画这个,是在一个夏天的黄昏,向来抠门的沈缄破天荒的从集市上给自己买了解馋的零食,挽着裤脚的沈缄蹲在自家门槛上,看着狼吞虎咽的沈怀安,父子二人在夕阳下默不作声。

    一个吞云吐雾,一个大快朵颐。

    见沈怀安吃完,沈缄取出一根早已备好的小木枝,在地上刻画起这凌乱的图案,就像是每天的餐后志怪故事一般,他一边随手画着一边和沈怀安絮叨,说自己年轻时候曾经在梦中得仙人指点,那仙人见自己天赋卓绝,根骨不凡,就给了他这图案,并说只要学会了记熟了,饱蘸浓墨往自己身上一画,画在胳膊上就有搬山填海之力,画脑门上则成学究天人之智,只可惜在梦中没能学全,只记得大概,所以只能用一次,说到这儿,沈缄顿足长叹,像是吃了大亏。

    当时沈怀安问他,老爹那你画哪儿了。

    沈缄笑眯眯地说,那自然是画在这张俊俏的脸上,不然怎么追得到你娘亲。

    远处正在晾晒衣服的韩灵素猛地打了个喷嚏。

    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这鬼画符和沈缄当年所留的一样,那不如就按老爹的法子试上一试,可是驱魔的话,画在哪儿合适呢。

    画在胳膊上的话,不少妖魔都是有形无质,自己就算是有开山裂石之力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画脑门儿上是要和妖怪讲道理么,至于什么腿上脸上更是意义不大。

    沈怀安犯了愁,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赵灵运在一旁嗫喏道,“那妖妇昨夜和我说,两天后的夜半子时,就会和她的孙儿来找我,只怕那时……”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赵弘毅握紧了拳头,“灵运你放心,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两天后,那就是明天晚上。

    沈怀安若有所思,他看向赵弘毅,“那算命先生当时还留了别的什么物件么,法器宝物之类的。”

    赵弘毅闻言苦笑,“未曾留下什么辟邪的物件。”

    沈怀安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忽然见赵灵运摆弄自己脖子上的玉牌,他想了想,“可否借玉牌一观?”

    赵灵运愣了愣,这玉牌乃是她贴身佩戴的物件,日夜温养,和她本人的肌肤别无二样,见沈怀安伸手,赵灵运将玉牌握在手中有些犹豫。

    “就借沈公子看看吧,”赵弘毅咬着牙,在生死之事面前,男女大防也只是小事罢了。

    沈怀安接过玉牌,入手温润,此物造型古朴,但是看不出年代,无论是水头还是品相都是上佳,听赵弘毅的说法,这玉牌有驱邪避凶之效,应当是哪个寺庙或者道馆里开过光的宝贝。

    刚接过来还没拿稳,怀里的小娃娃一把将玉牌抢了过去,双手举过头顶,咿呀咿呀地叫了两声。

    “别摔着了,”沈怀安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

    小娃娃脸上写满了严肃,一边躲闪,一边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玉牌,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听不懂的娃娃音。

    沈怀安恼羞成怒,再想去抢时,被赵弘毅一把拦住,“沈公子你看这玉牌上,好像是有字。”

    沈怀安一听这话,有些疑惑,低头一看,在器灵宝宝的抚摸下,那玉牌上逐渐泛起了些金色纹路,而后慢慢浮现出了不少字样,用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整个玉牌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小字。

    大功告成后,器灵宝宝似乎累的够呛,满头大汗,趴在沈怀安肩头,似乎是要休息片刻。

    “在高人留下的那半本残卷里就提到,灵珠有着几大神通,其一是聚拢亡魂,令亡者魂魄不散,聚于灵珠之内温养,其二是可使世间万物复现本源,斩灭一切虚妄。还说这器灵最玄妙之处,在于会随着进补而逐渐成长,不仅能口吐人言,更能与其主并肩而行。”赵弘毅看着现出字迹的玉牌,不由得感慨。

    这小东西竟然还有这般神通,那照这个说法,穷奇便是死后被珠子收走了魂魄,那小猴子莫非是雨夜渡劫而死的妖兽么。

    这么一看,灵珠在吸纳凶兽亡魂后就会发烫,但依然有一个问题说不通,自己那日在河边时,灵珠是为什么发烫呢。

    另外,灵珠里一闪而过的眼睛,自己记得明明是两双截然不同的,现在却只有一个器灵,那另一双眼睛是属于谁的呢。

    沈怀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作罢,和赵弘毅仔细打量起手头这块玉牌。

    只见这玉牌一共两段话,和想象中大段拗口的法诀铭文不同,玉牌上是实实在在的大白话,看得出来作者力图用最精简的语言去描述怎么驱魔捉鬼。

    只见那玉牌第一段写道,鬼怪之说之所以震怖人心,是因鬼怪的所在与所为均不可知,人虽为万物灵长,但对不可知之事终究还是畏惧三分。其实鬼怪无非是亡故者的执念滞留人间不去,人死如灯灭,你活着时我不惧怕你,死了我反倒要敬你三分?岂有此理,见了那东西,保持本心,一记老拳打上去就是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通俗易懂,这般驱魔镇鬼还真是简单省事儿。

    几人顺着往下看,只见第二段继续道,这小娘子所在之世,灵气微弱,人人炼体,因为末法时代的原因,鬼魂也难成鬼修,不用太过担心,区区小鬼,弹指间就可镇压,不仅要镇压,你且将那符文画在肚皮上,把你当做人肉鼎炉,以后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打服了以后就活吃了他,虽说灵气微薄,好歹也能补充一二。对了,赵弘毅你这小子别偷看了,这符文的法子对你无效,想了也白想。

    玉牌上的第二段文字更是将屋内几人震的目瞪口呆,一是这般泼皮无赖的说辞全无半点高人风范,什么叫打服了以后上嘴活吃了,二来最后对赵弘毅的调侃之语,莫非此人真的能掐会算,前看三百年后推五百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