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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家灵堂,一片花白,悲悲戚戚,本就雨天,光线灰暗,透着阴沉。
灵堂之中,站着数十道身穿白衣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全是诗家人。
一张张面容,流露着哀伤与无奈,看不到半点光彩。
一位美貌的妇人哭得很凶,上半身趴在半开的石棺之上,声嘶力竭,看上去像是发疯了一般。
“情儿!”
“我的好情儿啊,你怎么就……怎么就这样走了啊……呜呜……情儿啊……情儿……我的情儿啊……你睁开眼看看娘亲啊。”
其他人神色举动不一,有一青年男子牙齿紧咬,拳头紧握,身体发颤。
有一中年男子满脸无奈,阵阵叹息。
有一年轻女子满脸悲伤,忍住不想哭,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
“大哥,还请节哀。”诗家二爷诗桓,对那沉默、无奈、叹息的中年男子轻声安慰道。
不过,就在诗桓那话一出,趴在石棺上的元氏旋即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这方,大声吼道:
“诗愿,你若还是个男人,就拿起你的剑,为你的亲生女儿报仇!”
元氏此话一出,灵堂之中的一道道目光,顿时投向了家主诗愿。
特别是年轻一辈中的几人,仿若正在等待着他下令。
不过诗愿还未出声,二爷诗桓却说:“大嫂,此等话,休要再提了。
现在,根本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意气用事?诗桓,你在跟我说意气用事?”元氏的声音,变得更加高昂。
情绪,看上去越来越激动,满脸涨红,“我的女儿死了啊!我的情儿被人杀死了!我现在要她的亲生父亲为她报仇,你却说我意气用事?”
“哎。”诗桓叹息道:“大嫂,你也知道情儿的死……哎,你这是要把我们诗家,往绝路上逼啊。”
“诗愿,家主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别跟个窝囊废一样。”元氏直接不理会诗桓,再次瞪着家主诗愿。
“蓉……”
诗愿终于开口,吐出了一个“蓉”字,不过,话音刚出,旋即止住,慢慢转过头去,望向一道出现门口的年轻身影。
诗家诸人,也发觉门口有人到来,纷纷望去。
“这是?”
“他是?”
“他是云逍!云家四公子云逍!”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云逍,回沧临城了?难道当年的事解决了?”
“逍哥!”呼出这逍哥二字者,乃诗家一年轻人,家主诗愿第二儿子,诗情儿二哥诗言川。
当年在沧临城,时常与云逍一起厮混,所以俩人关系也是甚好。
诗言川刚要向云逍走去,却听到一道无比愤怒的喝声响起:“云逍,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诗家?你看看你,你将情儿害成了何样!
这躺在棺材里的,理应是你!”
发出这道喝声者,正是刚才牙齿紧咬、双拳紧握,身体发颤的青年。
诗家大公子,诗情儿大哥,诗言麟。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见云逍,他直接暴吼了出来。
云逍面容阴沉,听到诗言麟的话,让他更加确定。
情儿的死,果然与太守府的那个畜牲有关。
双目望着前方,望着那口石棺,还有石棺旁的元氏。
曾经在云逍的印象里,情儿的这位母亲,一直是温雅端庄,满脸慈和。
而如今,却是面容枯瘦,黑发凌乱,像是街上的疯婆子。
情儿的死,必然对她打击极大。
云逍双脚迈动,行走灵堂之中,朝着石棺走过去。
“云逍,你给我站住,你不配接近情儿,速速滚出去,别脏污了我诗家。”
看云逍想走过去瞻仰情儿遗容,诗言麟再吼,右脚一踏地面,身形已跃到云逍前方,挡他去路。
“我让你,滚出去!”咆哮声中,诗言麟一记刚猛无比的直拳,朝着云逍轰了过去。
这一拳,恐怕已蕴含千斤之力。
“麟儿,快快住手。”家主诗愿见此,连忙一呼。
诗言麟从会走路起就开始修武,如今二十岁,在整个沧临城年轻一辈中,已属佼佼者。
而他记忆中,这云逍,资质平平,根本不会是麟儿对手,恐怕将要被重创。
云诗两家,百年交好,若是云逍受伤,必然会伤了两家和气。
诗愿身形也已跃出,但那俩人距离如此之近,想要阻止根本已来不及。
“啊,逍哥!快躲开啊。”二公子诗言川见之,也跟着慌了。
这一刻,身在灵堂中的众人,面容纷纷一动,仿佛皆已看到,云逍要被诗言麟那一拳给轰飞出去。
然而,云逍却不躲不避,他的右手随意一动。
在一道道目光中,只见他仅以一根食指,抵在了诗言麟轰来的拳头上。
“嘭”,一阵沉闷的音爆。
在整个灵堂之中回荡。
原本在诗家人眼中,云逍那根手指,必然直接折断。
可结果……
“怎,怎么可能!”
“云逍仅用一指,挡下了言麟大哥的一拳。”
“一指,就用一指!这……”
诗家所有人,皆被震惊到了。
“逍哥!”诗言川见此,再而惊声一呼,只觉这一刻,是在做梦一般。
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逍哥?
莫非,他有什么双胞胎兄弟?
“这!”家主诗愿落在了云逍与诗言麟身旁,望着相击的拳与指,他的双目,也为之一睁。
诗言麟刚才那一拳有多猛烈,他最为清楚。
可这云逍居然……
外逃三年,武道不仅没有丝毫落下,反而,修到了如此地步?
这三年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