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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月余，嬴政和李世民都没有来姜升这里。
嬴政那边事情很多，论功行赏、赏官赐爵，都要他把关。
再者，河套乃至阴山这一片草原都已经纳入了大秦的版图。
这一次，可不再只是打跑匈奴就算了。
按姜升的意思，大秦要把这处草原好好守住，不能一转眼又拱手让人。
匈奴虽然跑了，可异族并不只匈奴一支。
月氏、东胡等西域诸族可不见得比此时的匈奴弱，甚至更胜一筹。
华夏历史上，版图扩张的事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只余下了如今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守业更比创业难，游牧民族天然与农耕民族之间是难以共存的。
赶跑了匈奴人，很快会出现别的擅长骑射的民族，对大秦边关产生威胁。
嬴政还得忙着设立新的郡县，迁移百姓到草原之地，诸多事情牵扯之下，自然是没有时间来姜升这里。
而扶苏也忙着筹备报社，正准备出报纸呢。
这次大秦北征匈奴之战，战果累累，一定要大书特书！
这两人没时间来，蒙毅、王贲二人就更不会来了。
至于李世民那边，此时已然来到了大唐边陲，一处小城之中。
这里，就是大唐与突厥人贸易往来最为密切之地。
李世民已经乔装成一名商人，正要来这里看看纸币推行的效果。
在他身旁，有两个人正亦步亦趋地跟着。
其一人便是当朝国舅，长孙无忌！
另一人，则是此前被戏称为“鸡鸭大将军”的尉迟将军，尉迟敬德！
二人亦是一身朴素打扮，好似李世民的跟班。
“辅机，朕让你推行这纸币已经多久了？”
因为在姜升那边来回了几次，李世民对时间概念都有些模糊了。
毕竟姜升那里待上半天，回来之后短则数日，长则半月，这里边水太深，免不了让他有些把握不住。
长孙无忌轻声回应道：“陛下，已经快两个月了。”
在大唐，纸币的推行很快。
毕竟造纸的技术已经有了，只要加上一层防伪便已足够。
而姜升教给李二的防伪法子，给了这些大唐的智囊们很大的启发。
银票，已经在此处流通开来。
上一次李世民为嬴政购来的马匹里，有不少就是用银票结的账。
突厥人对这等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当然不是那么强，但在重利诱惑之下，也不能免俗。
这里边，当然少不了姜升那些互联网思维的帮助。
要知道，哪怕是在姜升所处的现代社会，上至大爷大妈，下至少男少女，谁手机里还没个网购软件？
躲得开淘宝的双十一，也避不过拼多多的万人团。
谁都知道商家是最大的受益者，然而谁都恨不得让人帮自己“再砍一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以这些古人的思维，谁能想到里面藏了这么多的门道？
他们只知道，自己用了纸币，就能够买到比平时更多的货物。
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那就够了。
尉迟恭凌厉的眼神不断从身旁的路人身上扫过，这街上可还有些突厥人呢。
李世民执意要微服私访，他也只好提高自己的警惕性。
不过好在此处终究是属于大唐境内，附近就有军队驻扎，大部分突厥人都还比较老实。
“老人家，你这绸缎怎么卖的？”
李世民走进了一间铺子，正问着价格。
眼前的绸缎当然不及他宫里用的那些，但对于突厥人而言，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守着铺子的是个老头，头发胡子都白花花一片，看到生意上门，笑眯眯地说道：
“客人眼光真好，这可是上好的苏缎，一两银子一匹！”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阵无语。
即便是真正的苏缎，也不值这个价，何况这绸缎摸起来质地也就那回事。
不说一两银子十匹，那也得五六匹才是。
“朕……咳咳，真是好东西，老人家能否便宜些，我有笔大买卖！”
“哦？”老人的眼里迸发出一阵精光，“客人可是要卖到那边去？”
说着，他朝着北边的方向努了努嘴。
最近这段时间，跟突厥那边做生意的人陡然间多了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气度非凡，穿的衣服虽然样式普通，但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料子。
故而这个老头开口就是天价，想着能宰一个是一个。
李世民不置可否，反而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客人想必是远道而来，对这里还不甚了解吧？”
老头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带着几分狡黠继续说道：
“月前，一家大钱庄把生意做到了这里，还用纸张弄出了个银票。”
“呶，就是这个。”老头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白纸，小心翼翼打开给李世民他们看。
这是一张价值十两的银票，上边密密麻麻写了许多文字。
“那钱庄说了，只要是他们钱庄开出的银票，在全唐境内随时可以兑换成银子。”
“一下子就冒出来许多商队，拿着这银票去跟突厥人做生意。”
“这是个好东西啊，既方便又不容易被贼人盯上。”
“当然了，突厥人一开始不信这薄薄一张纸就能够兑换成银子。”
“但人家那钱庄说了，为了推广这银票的流通，一千两银子兑换成银票，回头要换回银子，可以多换十两呢！”
“而且凡是与他们钱庄底下的商铺做生意，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可以买一百一十两的货物！”
李世民微微皱眉：“那岂不是让人有空子钻，来回兑换不就成了？”
“嗨！”老头摆了摆手，“人家钱庄哪有那么蠢。”
“一旦兑换成银票，至少七日之后才可再次兑换成银子，而且先到先得，一日只有十人能够拿到这笔多出来的银子。”
“再者，一百两银子买一百一十两的货物也是有限制的，总的成交量要到千两之上。”
“可这样仍然可以白赚十两，何乐而不为？”李世民又问道。
老头狐疑地看了看眼前三个男人：“你们难道不是为了跟突厥人做生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