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的意识仿佛一片黑暗里，
迷茫之间，V似乎看到了点点光亮，
V想要向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会听到仿佛很多孩童的合唱之音越来越响亮。
但仔细听又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
空灵神圣，仿佛向着生命歌唱。
“抬头远望，天地高远。
暗夜降临，红月满天。
走出牢笼，沉睡万年。
当他归来，恐惧蔓延。
以他之名，开创纪元。”
V感到毛骨悚然，两条腿迈不开步子。
但是让V更感的是，他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腿。
V已经记不得自己被改造了多少年了，但是当肉体感觉传来的时候，V居然还是感到那么熟悉。
肌肉运动的拉扯感，血液流过血管的摩擦感，身体那沉重不堪的疲惫感。
这已经是多少年未曾体会过的感觉，V动了动身体，深呼吸了一口气。
虽然电子脑会努力模仿人类的各种感觉，包括呼吸时候空气的味道。
但是当V相当确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肉体才会感受到的。
许久没有经历，V再次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时候，精神为之一振。
V试着从黑暗中走出，一点点向着光亮走去。
随着光照越来越大，V发现自己不是在一片虚无之中，而是在一座密不透风的小房子里。
V赶紧跑出了房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类似教堂的地方。
V试着抬了抬手，踢了踢腿，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笨拙又奇妙。
V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凯利会说有很多人痴迷在红月的世界里。
至少在目前看来，红月模拟出来的世界，让V觉得像真实的活着。
V试着联络其他人，但是却没有任何用处，这意味着他身上是没有赛博网络链接的。
V又试了试了自己的身体，不能分解，也不能做出许多原本轻松就能做到的动作。
V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这是V完全没想过的，虚拟的世界，居然可以真实到这个地步。
周围严肃的唱诗班看到眼前的怪人，机械而又奇怪的动作，纷纷停了下来。
V被这么多人看着，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羞耻感，紧张的双腿都在发抖。
V就像个刚出世的孩童，第一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一样。
但是显然，这个世界，不太想看到这么怪异的人出现在唱诗班的孩子们面前，于是V被捻了出去。
V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种惨烈的疼痛和地面的粗糙不平的硌在身上的感觉，都让V怀念许久。
V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亲吻着大地。就这么趴了许久，路人路过也没有起身。
当然不是V太过高兴了，而是V不小心把腰摔伤了。
“人类肉身也太脆弱了。”V无奈的自嘲。
V现在明白，自己身处在一个模拟的世界里，一部分人肯定是遵循模拟世界的假人，还有一部分肯定是模拟世界的玩家。
摆在V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一是暴露身份，去寻找玩家帮助。
二是隐藏身份，按兵不动和假人一起生活，寻找此行的目的。
三是独狼一点，一个人到处去闯闯。
但是无论如何，V现在必须先慢慢的适应这副身体。
V所在地方是圣教团，这里的人都是善良好客圣职人员。
V连着几天都在圣教团里领着分发给民众的救赎餐。
因为周围城镇发生了灾难，所以圣教团这里的游民和乞丐特别多。
V连续几天的蹭吃蹭喝，和怪异的行径被圣教团骑士的人盯上了。
“喂，你这家伙有手有脚天天吃着干饭，什么活都不干，是不是男人。”
一群骑士下马团团围住了V。
V根本无从辩驳，自己一没有来历，二对世界毫无认知，三是他现在有手有脚却和个废人一样。
看V不说话，一群骑士欺负得更开心了，仿佛戏耍一样把V用长枪挑起，扔来扔去当球接。
只要稍不小心，V就会被长枪贯体而亡。
V生活在文明的2140年，这个阶段的下层人民虽然也活的辛苦，但是从不会有人刻意为了戏弄对方而去做危险的事。
这种野蛮和漠视尊严的行为，重新让V审视了这个模拟世界。
V生平第一次感受了极致的屈辱。
V想着要是你们是群玩家，回到地球肯定要揪着你们的网线来打爆你们的狗头。
“你看这傻子，这样都不会开口，不会还口。”一群骑士玩得正开心。
“住手。”突然教会里的一个人出现，阻止了眼前骑士的行为。
“是的，圣女殿下。”眼前的人穿着一袭华美的袍，头上绑着绑带，喝止了眼前骑士们的胡闹。
但是即便是被训斥的一方，骑士们还是忍不住的偷偷注视着圣女仿佛牛奶般无暇的面庞。
V糊里糊涂的被圣女救了下来，有点不太好意思，刚想要开口说感谢。
“这不是你的错，愚痴之神也会想要在人间寻找代言人。”圣女安慰了V一番。
虽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是V感觉被阴阳怪气了一番。
接下来的几天圣女都亲自给V端来了食物，作为圣教团的赔礼。
V只得一边装痴呆，一边和圣教团搜寻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
圣女也只是刚好巡游到了这座城市，所有的圣女都是从全国各地从小挑选的，接受神的恩惠和知识长大的。然后作为圣教团的标志，参与圣教团的各种活动中去。
而帮助V的这名圣女，名叫希斯，今年是她最后一次巡礼了，她即将要返回教廷受洗，将终身侍奉无上的神。
V其实有点不屑，她们眼中无上的神，可能也就是模拟这个世界的怪物的神经中枢吧。
要是知道自己一直在把这样的怪物当宝贝，会不会吓的不能自已。
想到这里V居然偷笑了出来。
“神，肯定是不存在的。”
圣女默不作声，她知道眼前的痴愚之人可能从未受过神的恩惠，而且还被神惩罚成了这副模样。虽然他亵渎了至尊无上的神，但是神肯定会垂怜世人。
圣女做起了祷告，期望神能原谅他的罪行。
V看着圣女奇怪的祷告动作，闭着眼睛，单手举过头顶伸开手掌，另一只手则往左打开。
试着学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和传说中的神聊会天。
“喂喂喂，神在不在，神在不在。”
“V？你怎么回来了。”
“emm，小t？我怎么听得到你说话？”
“我还要问你呢！”
V突然懂了，搞半天原来这个手势是架天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