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山里有女初长成 > 正文 第七十章冰糖葫芦酸
    “你丫的,磨磨蹭蹭的,尽耽搁我的好事儿。”

    马三爷有点儿不满,一面说一面捋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块亮晶晶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

    “老板,这表很贵吧。”歪瓜讨好地问。

    “也不贵,够你抬二年抬杆的。”马三爷淡淡地说。

    “大伙儿也该累了,休息一下吧。”刘居委在前面也停了下来,她站在那儿看风景。

    远处的山峰郁郁葱葱,老龙河又似一条白练,在群峰之间盘旋穿梭。

    一群白鹭呼儿唤女,就在脚下肆意地飞翔。

    “好美哟。”刘居委叹了一声。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

    老板买冰糖葫芦不?一块钱一支儿。”

    一个小伙子扛着一根竹竿,竹竿的顶端,上面插满了黄色的,红色的冰糖葫芦。

    “买,买,快点过来。”

    马三爷最喜欢有人喊他老板,他挥着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歪瓜看了,笑眯了眼,悄悄的捣了一下二货,

    “老板看咱们辛苦,给咱们买冰糖葫芦吃呢。”

    听到有人买冰糖葫芦,那小伙子高兴的颠儿颠儿的,就跑到了马三爷面前。

    小伙子心想,看这人穿着西服,戴着手表,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这回可碰到了一份大生意。

    “给我来两支儿冰糖葫芦。”马三爷说。

    “两支儿,这么多的人,就买两支。”卖冰糖葫芦的小伙儿愣了愣。

    “你卖不卖,不卖就拉倒。”马三爷说。

    刘居委走了过来,连忙打圆场,

    “两支就两支,一人一支儿,这东西太酸。”

    马三爷买了冰糖葫芦,两口子边啃着冰糖葫芦,边欣赏风景。

    歪瓜痴痴地望着马三爷手里的冰糖葫芦,张开了嘴,有一线亮晶晶的口水挂在了嘴角上。

    罗锅腰老汉见歪瓜一幅馋相,大喝一声,

    “起杆!”

    两顶抬杆又晃悠悠地朝山上走去。

    马三爷颠的舒服,尖着嗓子唱起了黄梅戏,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分外颜。

    随手采下了花一朵,

    我与娘子戴发间。

    …………。”

    刘居委听了,也在前边和唱,

    “咱俩好比那鸳鸯鸟,

    展翼双飞在人间。”

    老驴子听了,连连叹气,“我说大姐哎,别唱了。

    你这一唱哎,抬杆乱扭,烙肩膀呢!”

    刘居委这才止住了声,专心致志地啃起冰糖葫芦来。

    歪瓜和二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一步三摇,一摆三晃地朝山上走。

    “兄弟们哟,鼓把劲呦。”杆头儿罗锅腰老汉见歪瓜气短,连忙喊起了号子鼓劲儿。

    “哟哟哟呵,鼓劲儿哟!”二货回应。

    “鼓劲儿哟!”(合唱)

    “一鼓劲儿,到山顶哟。”老驴子回应。

    “鼓,鼓不起来哟,小腿肚儿,直抽筋啰。”歪瓜苦着脸应和。

    “直抽筋啰!”众人应和。

    “腿抽筋,你也得把我抬上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咱们有约在先,这叫合同,知道吗?违反了合同,是要赔钱的。”马三爷说。

    歪瓜吓了一跳,这个肥头大耳,自称老板的家伙,原来是个城里的泼皮,讹人货。

    “君子一言,死马难追,那马都翘蹄儿了,还会追个逑?”歪瓜越想越怕。

    他怕把这大胖子抬到目的地,他不给钱,想着脚下就慢了许多。

    歪瓜走的慢,二货就催促,“走的这么慢,你不嫌压肩膀呀!”

    就这样,歪瓜和二货边走边吵。

    马三爷听了不乐意了,“我是顾客,顾客是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

    刚才马三爷买的冰糖葫芦没有给歪瓜吃,歪瓜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歪瓜又听他唠唠叨叨的,不由的头都蒙了,

    “上帝?上帝是谁?少拿外国人来显摆,我才不鸟他呢。

    上次,有个外国人来山里旅游,给我说话,我理都没理他。”

    “拉倒吧,你不懂外国话,叽哩哇啦的,像老草驴叫唤,听懂了,你比谁都跑的快。”二货说。

    “我怎么不懂,他说的是,来吃狗(Let us go.),是让我带他去吃狗肉。

    他也知道这里的狗肉好吃,我就不带他去,馋死他。”歪瓜说。

    两人说着话,脚下就慢了许多,老驴子和罗锅腰老汉走的快,把他俩拉下下了老远。

    “啰啰嗦嗦的,走快点,我急着赶时间。”马三爷有点着急,扯着嗓子喊。

    歪瓜和二货不理他,依旧不急不缓地走。

    “听不到吗?耳朵塞驴毛了?”马三爷火了。

    “你才耳朵塞驴毛了,这么个大胖子,才出十块钱。

    还催着快,快,快个逑啊,想快,你骑毛驴上去啊!

    还衣食父母,个个像你这十块钱的衣食父母,早该饿的灰飞烟灭了。”

    歪瓜说的满嘴喷沫,放下了杆杆。

    歪瓜一放杆杆,二货也只得放了下来。

    既使二货想抬,他一个人也没法抬。

    “咋滴啦?不走了?”马三爷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歪瓜会有这个举动。

    “不走了?”二货问。

    “对,不走了,谁爱干谁干去。”歪瓜乜了一眼马三爷。

    “有钱不挣,傻瓜蛋蛋呢?”二货又说。

    “我就不挣他的钱。”歪瓜头一拧,成了犟驴。

    “人那么重,钱那么少,又唠唠叨叨的,一副财大气粗样,唬谁呢?

    不过是绣花枕头,外面光亮里面空,全是麦糠和稻草。”

    马三爷被歪瓜一阵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愣在了那里。

    一阵山风吹来,马三爷冷的打了个哆嗦,这么崎岖的山路,他可不想走上去。

    但,老虎永远是老虎,即使虎落平阳,也是余威不倒。

    马三爷又习惯地,用手朝后捋了捋那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两手一叉腰,大肚子一挺,两眼紧盯着歪瓜,

    “把我抬到了半山腰,想撂挑子不干,你以为是小孩儿过家家啊。”

    “你说咋办?”歪瓜甩掉了秋衣,露出了骨瘦如柴的排骨胸。

    老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

    马三爷看到了这个架式,心里开始怂了,但还是嘴硬,“你必须包赔我损失。”

    “让他赔你损失,他一个寡汉条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要是有一碗面条钱,他也不干这个了。”

    二货说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