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仵作皇妃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思念
    卫子卿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想要见到故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应贤道:“施主思念故人,故人也思念施主。如此一来,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卫子卿霍地抬起头:“我不懂什么禅意,但是对我来说,见与不见是有分别的!若是从未见过,见了面心中便了无遗憾。”

    应贤深深看了卫子卿一眼,说道:“施主想要见的人,并不想见你。”

    卫子卿咬咬嘴唇,问道:“身入佛门,四大皆空。可是,如何是净土?如何是祁脱?他若真的不想见我,那为什么见了我的坠子,又要我们回来?即是要我们回到这禅房之中,又为何不见?”

    应贤无语,祁澈默默注视着卫子卿,她这些年受的委屈和孤苦无依,怕是再也按捺不住,果然,只听卫子卿又说:“即是要我回来,就不是真祁脱,也不是真无情!我长到十几岁,仍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养育我的靖江老爷死了,师父死了,亲娘也死了,我只是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是想见见自己的亲人,这有什么错?”

    卫子卿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应文大师还是执意不见,请大师转告他,我是卫子卿,据说是建文帝的女儿。不管我的生身父亲在不在这人世间,我都会日夜为他祈福。”说到这里,已满脸泪光。

    这时,从后面走出一位小沙弥,对着应贤低低地说了句话,应贤站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随我来。”

    卫子卿也站起来,回头看看祁澈,祁澈温柔一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卫子卿点点头,跟着应贤走到更里面的禅房之中,屋子里站立一人,俊逸的面容,颀长的身影,他身穿一袭白色僧袍,虽是和尚,却有着超然物外的不俗之气。卫子卿的心砰砰乱跳,这,就是自己的爹爹吗?

    见卫子卿进来,他并不说话,而是目光直直地望向卫子卿的脸庞,过了好久,他长叹一口气:“女施主,我们见过面了,施主请回吧。”

    卫子卿突然明白了,她望着那人的眼睛,说道:“不,大师,我们现在并不算是见过。”

    应文大师愣住,问道:“这又为何?”

    卫子卿小声说:“因为您看到的,并不是我的脸。”说着玉手一挥,除去了易容。应文看着她的脸,眼里蓄满了泪水,喃喃地说道:“一模一样,你和你娘生得一模一样!”

    卫子卿颤声问道:“这样说来,他们说得都是真的?你就是我的爹爹?”

    应文看着他,声音同样颤抖:“是!我就是朱允炆。”

    父女俩抱头痛哭,而后,卫子卿和应文坐在蒲团上,经过应文的一番讲述,卫子卿知道了靖难之役前前后后的事情,不免心中又生悲戚之情。

    原来,老祖宗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就洞察了朱棣的野心。所以在传位之时,就留下一口箱子,嘱咐朱允炆情况危急时才能打开。朱棣逼宫的时候,建文帝一把大火烧了皇宫,打开箱子穿上僧衣拿了度牒,扮成和尚逃走。可是宫中的女眷大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卫子卿的生母,是建文帝的妃子,因为和方孝孺家沾亲,便在赴死之前把女儿托付给了方家。后来方孝孺入宫觐见新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通知了护国将军,于是护国将军偷偷从方家把卫子卿带出来抚养长大。

    卫子卿的心里在滴血,火是爹爹放的,娘死在大火里,难道爹爹就不是杀人凶手?为了掩护自己出逃,那么多人死于非命,爹爹的一双手,还不是和当今皇帝朱棣一样,沾满了鲜血?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大声质问,可她此时选择了沉默。毕竟是自己亲爹爹,毕竟那么多年没见,毕竟,她对他要有一份尊重。

    谷</span>  应文长叹了口气:“孩子,怪我么?”

    卫子卿轻轻点了点头。

    应文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从那件事之后便一心向佛,谁知道他还是不放过我们。”

    卫子卿道:“爹爹,我这些年也听说过不少事情,有很多忠于爹爹的臣子惨死在皇帝手上。现在还有一些忠义之士,暗自招兵买马,只为了帮助您重夺河山。爹爹在这普济寺中,恐怕藏不了多久,或许,锦衣卫和红衣教已经找上门了。爹爹,事已至此,您又作何打算?”

    应文叹了口气:“我已皈依佛门,怎可再妄动尘心?我是好人,可是好人不一定当得好皇帝,我叔叔朱棣生性暴戾,可是大明王朝在他的手上迎来了盛世。如果为百姓着想,又何必非要争个短长?”

    卫子卿点点头:“只要爹爹平安就好,这皇帝的位子,咱们不争也罢!”想了想,她又问:“爹爹,您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得到那个青花瓷瓶吗?”

    应文道:“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后来遗失了,连我也没见过,朱棣大概是猜疑这里有什么秘密,才不遗余力地到处寻找。”

    “那个瓶子里真的有秘密?”

    应文微笑着摇头:“爹爹也不知道。”

    卫子卿咬了咬嘴唇:“爹爹,那个瓶子现在就在我们手上,爹爹要不要看看?”

    应文微微颔首:“好,那就看看。”他叫来小沙弥,请祁澈和忆苒进来。忆苒一进门,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下:“参见主上!”

    应文摆了摆手:“贫僧只是一个出家人,以后万万不可如此称呼,还是叫我法号吧。”

    他抬头看了看祁澈,说道:“这位公子也是易了容吧?可否露出真面目?”

    祁澈点头,除去了易容,露出俊逸的脸庞。应文久久凝视着,缓缓点了点头:“刚才在后面听得真切,公子深谙禅机,可否告知贫僧姓名?”

    祁澈作了一揖:“在下祁澈。”

    “哦?祁缙家的公子?”

    “是。”

    应文微微一笑:“好!好一个闲适风流的人物!”

    祁澈把青花瓷瓶取出来,应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不由奇道:“这个瓶子除了工艺精湛,并无出奇之处,要勘破它的玄机,莫非是要把它砸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