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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鹿柚小时候。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巷子，还是能够听到细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小鹿柚躺倒在冰冷坚硬的石板路上，全身都被涂满了偏红色的血。
那是腥臭的鸡血。
江欲茫然地站在巷口那儿，看着那条幽长漆黑的巷道，明明是十分陌生的地方，却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再低头看自己的手，白白嫩嫩的，每根手指都有一点点微胖，像小孩子的手指一样。
江欲：“……”
他这是变成小孩子了吗？
江欲不信邪，想从口袋里掏手机出来看看，可两只小手往兜里一摸，空瘪瘪的。
他手机呢？！
江欲干脆抬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也是细腻又粉嫩的感觉。
所以……他是真的变小了吗？！
江欲这次算是接受这个事实了。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变小了呢？难道是回到了他自己小时候？！
江欲怀着深深的疑问，望了一眼面前幽深昏暗的巷道，抿紧了唇。
缩小版的江欲做出抿唇的动作，就像是小孩子嘟嘴巴一样可爱。
然而，当事人江欲却不自知。
就在江欲还在思考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巷子里面传出细微的呻吟声。
江欲微微皱眉，小步小步地往里面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江欲，可以说是小孩子的样貌，大人的心性。
走进去以后，江欲只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浑身都是鸡血的小女孩。
那是……鹿柚？！
几乎是一眼，江欲就认出来了，那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鹿柚！
江欲连忙走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这时，旁边忽然有个看起来和小鹿柚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相比浑身是腥臭鸡血的小鹿柚，那个小女孩的穿着就干净整洁很多了。
江欲认出了那个人，应该就是和鹿柚玩到大的王葭。
所以……他这是来到了鹿柚小时候在巷子里被人欺负的时候？
江欲算是想明白了。
因为王葭朝鹿柚走过去了，江欲就停住了脚步，没有接近她们。
江欲闪身躲了一下，为了防止王葭发现他，刚好巷子里足够昏暗，加上他现在是小孩子的身形，人躲在里面只要不出声，完全不会被人发现。
王葭默默地站在旁边，低下了眼看着蜷缩在地面上的鹿柚，声音逐渐变得弱小：“鹿柚……你，你没事儿吧？”
小鹿柚冷冷地抬了一下眼，目光空洞无神，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一样。
小王葭被小鹿柚这眼神看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是在害怕。
小鹿柚慢吞吞地从地面上爬起来，衣服上未干的鸡血滴答滴答地掉落到地上。
江欲在暗处看得心疼不已，甚至有种想立马冲上去把鹿柚抱入怀中的冲动。
然而，理智告诉他，要克制，努力克制住。
这个时候的鹿柚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这么鲁莽地冲上去，只会把人儿给吓着。
小王葭害怕浑身是鸡血的小鹿柚找她算账，战战兢兢地喊了她两句。
小鹿柚都没有回应她。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鹿柚终于抬了脸，涂满了腥臭味鸡血的小脸，看上去狰狞又可怕。
“你先走吧。”小鹿柚已经不想再和小王葭多说些什么了。
小王葭犹豫了一下子，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没有再去管小鹿柚。
等小王葭走后，小鹿柚动作缓慢地扶着潮湿的墙壁，勉强稳住了身子。
下一秒，一双白嫩又干净的小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稚嫩的小男孩嗓音响起：“疼吗？”
江欲没敢直接抱她，怕她会排斥自己。
小鹿柚抬起了眼，空洞无神的目光渐渐有了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孩子给了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小鹿柚迟疑了一两秒，在脑海里快速地回想了一遍，十分肯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你，是谁？”
江欲一张口就想说那句“我是你老公”，但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停了下来，换成了自我介绍，“我叫江欲。”
“江、欲？”小鹿柚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可怕吗？”
江欲轻笑：“可怕，但是我就是喜欢。”
无论是怎么样的她，只要是她鹿柚，他都会喜欢。
有些人，一旦喜欢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小鹿柚：“……”
这人的胃口真特别……
小鹿柚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她现在这一身腥臭的鸡血，光是看着都觉得恶心反胃了，他居然说喜欢？！
小鹿柚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说他这人的爱好比较独特吗？
江欲一点也不嫌弃这么脏的小鹿柚，抬起了干净的小手，用指腹一点一点儿地给她擦拭掉唇边、眼角的鸡血。
哪怕是他自己的手蹭脏了，他也毫不在意。
小鹿柚因为江欲这么突然的动作，直接愣住了，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江欲温柔地望着小鹿柚，仔细打量着她的模样，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是真真实实的鹿柚小时候的模样。
虽然小鹿柚很瘦，但她确实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哪怕是一身的狼狈，也遮挡不住她的可爱。
这是江欲眼中的她。
当然，对于江欲来说，看到这个样子的鹿柚，更多的是心疼。
鹿柚以前和他说过，她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因此身上很多淤青和伤痕。
江欲趁着小鹿柚发呆的空档，小心翼翼地拉起了她的手腕，检查了一下她的胳膊。
上面遍布着淤青和伤痕，这一幕落在江欲眼中，分外刺眼。
果然是这样……
江欲心里瞬间冒起了一团怒火，要不是没有亲眼撞见那帮欺负鹿柚的人，他早把他们给揍得睁不开眼了！
小鹿柚回过了神，连忙想要挣脱江欲的桎梏，但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无法与江欲抗衡。
小鹿柚瞬间瘪了嘴，眼眶都红了一大片，“你也是要来欺负我的吗？”
各种负面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