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山有木兮之蝶恋 > 正文 第六章 墨隐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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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正是此画上所题诗句。

    画确有《六界艺典》中所提到的“气韵神生”。山势用笔空灵,甚是俊逸。卧石用墨沉着,倒也纯朴。人物笔法简练,神韵尽藏。云雾着墨恣肆,狂放而生。

    “这题的字我一个都看不懂。不过这画中的景象,我倒似在哪里见过。”南桦子凑前瞅了一眼道“我好像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挠了挠耳朵,以免自己是出现了幻听。恐是担心此画另有蹊跷,悄然退后了两步。

    “公子你看,疏林薄雾处多生了位女子”落烟所指处,确又诸多变幻。

    “师傅,方才这里并无云雾。更无女子身影”沐哥哥也大为惊诧。

    “风公子,霜大侠,你们快看,那女子衣带飘举,裙袂飞扬,欲要飞天。”竹林晚提醒到。

    果真,再凝望,已然不见踪迹了。

    随着女子的消散,云雾也漫开了来。山石树木,溪谷流泉尽数破卷,扑面而来。风声紧,水流湍急,错乱行近。

    已不敢直视。然而,于此恍惚中众人意识皆被分散。霜羽陌也未能幸免。

    眼看沐哥哥被此卷山水所袭。“小沫沫,快走。快……”他的声音消散在画中

    耳畔不断回旋他曾许过的“有福同享,有福同享”。卷轴随即也在渐渐消散。

    第一次,感觉心被一种不可名状之物撞击。有些不舍。有些疼痛。

    即是兄弟。我又怎会只愿共你荣华。弃你于危难。

    “沐哥哥,等我”心下此般想着,毅然决然向画卷仅剩的一角残山剩水处奔赴。

    身虽九死,其犹未悔。

    “沐哥哥”

    他转身回眸,神情古怪。一言不发。

    突然又疾步向我行来。揽肩给了我一个起死回生的拥抱。“臭小子,我说了,让你走。你又不听话了。”这般斥责很有威慑力,又甚是有温度。我不知该当何解。人类的情感,如此复杂变化,真是不好琢磨。

    “公子,你难道不想让雨公子来吗?他一个人流落在外,你就放心了。”落烟倒像是很了解沐哥哥似的。“对了,他为什么不是跟我们一起被卷进来的呢?你让他走,看他瘦弱成那样,他走的了吗?”落烟瞪着沐哥哥,似是质疑,更似气愤。

    “落烟,好了。让我师傅知道你总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他肯定会不高兴。你看我师傅平日里寡言少语。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落烟莫名生出几分羞涩。“真的吗?”这几个字真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如此娇羞婉转。

    “别看她了,我们走吧。”沐哥哥兴奋地跟我言语到“小沫沫,你看漫天的星辰。”

    “大家还是小心为好。未进入画卷前,我们所处的密林即将天晓。这里却星辰密布。”霜羽陌近日来言语多了些。听起来,也不那么生冷了。

    这里全然有别于那幅山水画。

    亭台楼阁,桥廊榭坊两边屋舍鳞次栉比。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茶坊里座无虚席,连连叫好声,不断传来。是有说书人于此处讲书。各商铺仍旧往来人络绎不绝。东有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钗环香料,医馆画坊,笔墨纸砚斋;西有贩夫叫卖,鸡鸭鱼肉,更有术士相面卜卦,酒肆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声色犬马。

    “天香阁。风公子,要不一起进去坐坐?”南桦子看向远处的一楼灯火,堆了一脸的笑。完全忘了,自己还身陷囹圄。

    那些个女子,各个都生的好看。灯火摇曳中各自身形更是曼妙不可言。可同一夜星辰媲美。

    刚要经过时,一娟素帕飘然落到沐哥哥发上,丝滑过他的脸颊,秃然掉落到脚下。沐哥哥略思忖了片刻俯身拾捡起来。

    女子与阁楼廊上娇柔道“公子,你我且是有缘了。可愿同染染浅酌一杯?”

    “染染姑娘。”大胡子目不转睛地看向那位染染姑娘。恨不得将她绣进自己的眼里。眼是挪不开了,腿也迈不动了。“染染姑娘,你我也是有缘分的。我经历了九死一生才走到你面前的”那种神情,曾对竹林晚姑娘也有过。

    “能再度重逢。自是盛情难却。”

    霜羽陌仿佛会意了沐哥哥所指。原来染染姑娘就是方才那幅画中飘然而去的女子。她所着衣饰并未更换,想是刻意如此装扮,以便大家将她认出。只是她此番目的为何,断然不是邀沐哥哥喝杯酒那么简单。

    “晚姑娘。小沫沫麻烦你照顾了。”沐哥哥嘱托到。竹林晚点头答应了。

    “落烟,你跟着晚姑娘先行去鸾栖客栈。切莫生事。”

    他看了我一眼。拉扯着大胡子同霜羽陌进了天香阁。

    “公子……”落烟对沐哥哥的安排甚为不满。“霜大侠还在里面呢”忙将跟了上去。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护卫用粗木棍拦截住,架了出来。“这里是天香阁。不许女子踏入”

    这是什么规矩?看这架势,对外来女子真是不算友好。闯是闯不进去了。

    落烟似乎有了更好的注意“雨公子,你在这儿等着我们。我同晚姐姐去去就来”

    说着就拉起竹林晚胳膊,拽着跑去东市。

    “不许女子入内。我虽算不上七尺男儿,确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心下到也奇怪沐哥哥方才为何不将我一同带进去。不是说,带我踏遍万里河山,赏尽天下美食的吗?如今有美人在侧,将誓言到忘的干净。忘的如此之快。

    许是天下男子皆如此。此梦即是在人间历练。我也该学学人间的风俗,食食人间的烟火,尝尝与美人对饮是何种滋味。

    想罢,我走出了势不可挡的姿态,果真无人敢拦阻我。

    丝竹声悠悠,舞韵更是独绝。

    似有天人散花,上有女子踏花归来。飘然翻转,唇齿间衔一枝凌霄。迷煞众人。台下男子,争相要夺那枝盛放的凌霄。

    “染染,染染请赐给我”

    “我。我的”

    “墨小染,今夜该轮到我了吧”

    “一朵凌霄花而已。有什么可抢的”人世的男子此番行径,真不愿苟同。

    “兄弟,你真不知还是傻呀。得到此花者,就可入染染姑娘闺房,共度良宵呀。”满是爱慕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众人一片唏嘘。

    原是那女子唇齿依旧携着那枝凌霄花。竟自坐躺到沐哥哥怀里了。沐哥哥手中的杯盏兀自脱落,酒撒了一地。宣告着今夜盛欢就此结束。

    一个人的盛夜。一群人的落寞。

    我从拥挤的落魄着的人潮罅隙间穿过。我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避一避。

    将一扇虚掩的门,轻轻推开。转身打算将它关严实了。

    “霓裳上仙,这一千年来你都去哪儿了,四海八荒不得你半点音讯?”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扑闪到我眼前。她又将我拉开转了一圈。“清瘦了不少。”又指点了我的衣衫“六界内第一美人,如今竟好男装。是何缘故?”

    “墨小染”只是换了身紫色衣裙,那张迷倒众生的脸,令我也心生欢喜。这么看来,门外的人为她颠倒也不为过。我心里估摸着。甚觉奇怪,她不是还跟沐哥哥喝酒的,怎又置身于此?

    “霓裳,你不记得我了?”她指了指上空“我……你在好好看看。”

    许是她认错人了。我不予理会。

    “我是紫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