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山有木兮之蝶恋 > 正文 十一章 山河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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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羡鳞轩的主人,这棵不知活了几个万万年的树精驯养了不计其数的蜻蜓就是为了博红颜一笑呀。

    女子臂腕于潭面轻挑,那些色彩斑斓的蜻蜓很享受地飞落到她的手指间,好似能停在她指尖便是得到了无上恩宠。一只接一只向她飞来。沾染着她的灵气。尔后又心满意足地环绕在她身旁。同她嬉戏。偶有一两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失意般地掉落到她那如泼墨般的发上。

    忽尔,她轻盈地一个转身,落叶缤纷。刹那间,片片金黄的扇形叶瓣铺满整个潭面。予她裹了层金黄色的纱。

    她笑颜盈盈。数千只蜻蜓随她沉浮。

    许是她有些疲惫了。竟蜷缩着躺卧到树精根部形成的敞地上。他倒也体贴,此处到堆积了厚厚一层黄叶。专供她休憩。看她睡意朦胧,他也能静无声息。悄然地将片片落叶轻覆在她身上。

    他一直守着她。直到她醒来后,变身一只麋鹿向竹林深处飞奔而去。

    后来才知道他给那些蜻蜓取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灵犀”。后来才知道羡鳞轩四周的结界也是为了护她。

    “喂?你看也看了,我等也等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我忽然又想到落烟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你逼着我看一位女子沐浴实在不妥吧“你自己看她沐浴也就罢了,干嘛还拉着我?”

    “是我大意了,忘了蒙上你的眼睛。”他似有些悔不当初了。忧郁的神色一闪而过,半点痕迹都不留。转而一个明朗的浅笑。像是找了一个极能安抚自己的理由。

    “我看你哪里是大意。你是相当的大气。你就不怕我爱慕她,对她有非分之想?”

    “你有吗”他到一脸的不以为然。

    眼看着他转身去了另一间房子里取了些精致的糕点。像是要宴请某位重要的客人。

    又去端来一些鲜果。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捏个决就能唤来一堆东西,用得着你亲手去洗摘,亲自去端来摆放整齐?看来你根本就是存心欺骗我。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带我去独孤城。”我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免失了气度和风度。

    我确信他是假装没听见的。自顾自地又不知去拿些什么来。

    算了,求棵树,不如求人,求人还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去找。

    你的那些结界连只鹿都防不住。想来也没多大的防御能力。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没半分灵力。它束缚不了我的。

    想是那么想的,还是得以防万一。毕竟云宫的经历到让我学会了警惕。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伸出手在那绿光波动处,绕了绕。万一手伤了,总比身伤了好过些。

    刚一触及,我的手背便被一道幽光划破。

    “小心,别动。”刚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一道白色身影已漂至眼前。拂袖收了那道结界。

    我忙捂了自己被划破的手背。免得让他笑话去。

    显然,没有逃出他的法眼。

    “你的手……”许是受人之托的缘故,他关切到。

    “无碍了”伤口已然自愈。

    “你即无灵力,为何伤口会自愈?”他说话时神色微冷,像是再问我,也像是在问自己。“想来,是了。”

    我不知他所言何意,缄默不言了。

    沉默良久。他缓缓道“雨沫。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可以决定走怎样的路,做什么样的自己。人有善恶之分,妖也有好坏之别。万事万物,皆须遵从本心。你心地良善,无论将来身处何地,切莫辜负了自己。”这番语重心长,像极须臾。人间哪得几回闻。我且受着。

    他换了一个话题终结了这场略有凝重的气氛。

    “她叫影儿。三百年前初次见她时也是今日这般情景。不过那时她还是一个小丫头。昨日种种,犹在眼前。不经意间,她生长成如此娉婷袅娜的女子。模样又如此灵动。”他目光深邃,有我看不到的幽远“你若跟一个人相处久了,她就会住到你心里。你就想一直陪着她,看着她,守护她”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看的出来他因为她感到温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度。

    他痴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你现在可能还不懂。等有一天你遇到自己心爱的人时。你就会明白,除了他之外,你可以舍去所有。”

    这样的情份听上去很是让人为之动容。惊天动地。但愿我不要遇到。不相欠变会不相见。我一无所有,定然会辜负人家的一往情深。如此,必要生生世世纠缠。此番结论,当然是受教于跟我生活了一千年的老须臾了。不过说来奇怪,这须臾也太不长进了,说是自己活了万万把岁了,怎的到如今都化不了个人行。丑的,老的都不行。也真是难为了这些个年岁。

    “陪我下一局如何?”说着,眼前幻了一桌两凳。上摆着棋盘。

    还当我真不会下似的。

    不过,我哪来的心思要同你个素不相识的人下棋。

    我恹恹到“不会。不下。”

    他静谧如雾,转瞬又了然一笑“我还是先看看那个傻小子在忙些什么”

    甚合我意。期盼已久。

    原以为他要带我前往独孤城。却忘了他还会微观之术。

    点指间,潭水形成一面倒立的镜子。

    整座独孤城映入眼帘。满城紫气冲天。紫藤萝花枝招展将整座独孤城包裹在怀。密布独孤城上空漫天星辰与满天萤火相交呼应。

    城内所有的屋舍,张灯结彩。这个彩,是紫彩。

    真如寂语所言。独孤城主要成亲了。

    是紫凝吗?他等了她六百年。

    无论是谁,他能以山河为聘,也足以看出他的情深似海。就算是一场梦,也是绚烂无比的。

    但我还是想知道新人是谁。我说不清是为紫凝高兴,还是为她优思。“寂语。那你知道独孤城主将要同谁成婚?”

    “不知。”他清清到。自顾玩弄手中的棋子。一子落定后,他悠悠道“无论他娶谁,都是一场情殇”。

    又是感情的事。我自不愿多问。

    “不是说独孤城的百姓都被霜羽陌误伤了吗,他们这么快都恢复了?”

    “和你一样呀。皮外之伤,当即就能痊愈。”看来他对影儿以外的任何事,当真可以都舍下,陌然以待。

    “你说过,我和他们不同。他们是画,我是人”我必须自证清白。

    他嘴角挑了一个浅笑,不多同我计较。

    “沐哥哥他们呢?为什么找不到他们?”

    “咣当”一声,棋子从他手中掉落砸到棋盘上。他恍然想起什么。脱落两字“不对?”

    云袖飘然,携了我再次乘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