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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澜向着长满青苔的石门缓慢走出,柳舟见状,也艰难的起了身,跟在陈澜身后。
那盏烛似乎饱经岁月的洗礼,在其上布满了裂痕。
陈澜取下脸上的轻纱,清冷的面庞第一次显现,仿佛终年不化的冰,双眉中央的那颗美人痣,更是添了几分绝色。
陈澜将轻纱轻置于盏上,随即右手一挥,轻纱便燃了起来。
那轻纱并非凡物,但如今却被陈澜烧了起来,不知意欲何为。
火势很淡,仿佛随时要熄灭似的,想来也是此方空间的缘故。
在轻纱即将燃尽的那一刻,那盏烛顺势被点燃,发出微弱的火光,随后逐渐稳定。
忽有风起,石门自开,带起一阵低鸣。
灰尘簌簌而落,石门后的世界终于显现。
这是一方封闭的洞穴,墙上满上岁月留下的痕迹,青苔布满了整个墙面,阴湿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那里有一座已然腐朽的木桌,一个有着不知什么图案的雕纹的黑盒静静的躺在上面。
陈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柳舟忽而顿下,沉默不语,踌躇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
“恐怕就连你那老祖古清风也不知道在这座阵的尽头有着这样一样东西。”陈澜淡淡说道。
“为何?”柳舟忽然出声。
陈澜说道:“因为没有人能够不封闭六识而走到这里,而且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封闭六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失去自己最擅长的东西,那是与凡人的区别所在,而修道者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柳舟说道:“也有可能他曾走到过这里,只是打不开石门,或者没有找到方法。”
陈澜闻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柳舟一眼,说道:“有理。”
接着陈澜走到木桌前,伸出右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桌角。
木桌瞬间便化为了齑粉,忽然一阵风吹过,便吹散了它曾存在的痕迹。
而那深黑纹路的盒子依然静静地悬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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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澜说道:“任何事物都抵不过时间的漫长,无论是什么。”
柳舟沉默了会,说道:“也许时间本身就不存在。”
就当陈澜欲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黑盒突然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一丝白光。
白光不停外溢,渐渐形成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无比伟岸,面目坚毅,似是经过多年厮杀的战士,但却没有丝毫嗜血的戾气。
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银色的宽厚大刀。
陈澜看着他,沉默不语。
柳舟看着他,面无表情。
......
“此方阵地乃吾北域使者柳道所创。”无比厚重的声音自那道身影传出。
原来这个持刀者便是在此世境界最为高深,最受世人供奉的北域刀祖——柳道。
柳道生前斩妖除魔守护凡间七百载,在临近大限之时与魔神千牧一战重创千牧,之后不久便安静离世,合上了双眼。
这是最被人接受的民间说法。
而北域离极南之境百万余里,而柳道怎会在此地创下如此阵法?而这阵法用意何在?
“时遇海妖盛行,侵袭极南境内民众,民众生活水深火热,苦不堪言,而海妖数量众多,其中不乏有同人族归一境一般强大的存在。”
“吾率北域精良使者五千余,历经百余日,终平息海妖之难。”
“但奈何海妖这类妖物妖邪至极,灵魂极其强大,形体死后灵魂出窍后能独立存在,继续侵害,而且极不易彻底杀死。”
“于是此阵便由此诞生,妖类邪物一旦进入此地便会神识无限放大,最终痛苦至极而自然消灭而亡。”
“此阵初创之时于人无效,但随着海妖魂魄消灭的累计,于此方阵中产生魂雾,若用六根嗅之,观之,感之,便会成为阵中人。”
“破阵之法自有其二,其一是封闭六识,其二便是入阵后破阵,但要与内心邪念争斗,破阵后方可消除心魔,踏上大道之途。”
说到此处,柳道笑了笑,说道:“如此来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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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方机缘,我将此阵封闭百年,百年后阵自现,只为等一个有缘之人。”
说到这里,柳舟与陈澜方才明白,那个有缘之人便是如今的清风剑派之主古清风。
说来古清风此人运气极佳,先是有北域刀祖柳道机缘之下开宗立派,后有剑仙贺洲指点一日成就其半剑仙之名,此番经历说出去,指不定会羡煞旁人。
但古清风也许不知道这阵出自北域刀祖之手。
“你好,有缘人。”
柳舟缓缓笑道,随后身影渐虚,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
陈澜依旧沉默,望着柳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柳舟仍旧面无表情,不知所想。
忽然,柳舟问道:“你来此目的何在?”
陈澜以沉默回答,清冷的眼神瞥了柳舟一眼,似乎柳舟再多说一句,她便会拔出腰间长剑将他斩了。
柳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陈澜方才说道:“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势力,或者你进这清风剑派目的何在,但像你这般的人,必然城府极深,先前的示弱和现在的淡定无一不说明着你身份的不凡。”
“我应该将你杀了,但这是在剑派内,不问而杀,事后必然会多很多麻烦,不太划算。况且以你的城府,也必然知道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何必呢?”
陈澜轻笑一声,说道:“最重要的是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柳舟不置可否。
陈澜伸出手,似乎想要从一片虚无之中抓住柳道消失的身影,她缓缓说道:“我们生活在此方世界,那就会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他来到过这里,不管他是谁,总会沾染世俗因果。”
“而我,便要循他的因果而上,自然在平静而寻常的某一天我终会与他相遇,那时,因果自有了断。”
柳舟沉默了,原来,她是要找人,而那个人便是柳道。
柳舟说道:“柳道死了。”
陈澜笑了笑,眼底深处却满是憎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