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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脑中迟疑、犹豫不决的朱权,朱元璋微微一笑,背着手站在玉阶之上,挺拔修长。
不急朱权下决定,朱标先蹲不住了。
“父皇,还请父皇息怒!”
“老大人们也是一片苦心,想要全我天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而已。”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代诸位老大人们谢过陛下!”
朱标说着就跪下了,两个拳头高拱在头顶,五体投地下拜。
知朕者,权儿也!
标儿,你不懂朕啊!
老朱又是痛心疾首,又是欣慰。
同样都是朕的皇子你们俩,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哎……也就是朕能听见权儿的心声,不然非得被标儿气的杀人不可。
罢了……朕不作回应,冷处理吧!
原本,蒋瓛带人兴奋地押着老大人们准备退出殿外。
后来,看到朱标为老大人们求情。
蒋瓛无奈,停下了动作,心中暗骂朱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现在发现陛下没有搭理朱标的意思,蒋瓛眼睛猛地一辆,挥手,属下人会意,押着老大人们准备出去。
被押着往外走的人里,包括蓝玉。
他可不愿引颈受戮。
何况,庭杖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强。
当众褪去裤袋,杖责屁股,还要在行刑后示众。
太难看了,太丢人了,无法接受!
既然朱标救不了他,只能自救了。
“陛下,我为大明立过功,我为大明流过血!”
“我是战功赫赫的实封公爵,大明朝廷不该有杀我蓝玉的刀,更不该有打我蓝玉的杖!”
蓝玉一边喊一边挣扎。
他本就武艺高强,押着他的两名锦衣卫只是普通小校,两个人都比不得他的力气大,竟被蓝玉甩脱。
朱元璋面色一沉,蒋瓛心漏跳一拍。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刷的一声,蒋瓛抽刀飞扑而来。
蓝玉眯眼,仗着高强武义,准备表演空手夺白刃。
此刻的朱权,短发,身穿黑色短褂,前襟不系扣,露出雪白的里衣。
他脖子上打着一条红色领结,手中举着个头大尾小的圆柱形事物。
嘴巴靠近的粗大圆头,上面有许许多多的孔洞,像是马蜂窝。
朱权将之举在嘴边,一本正经说话。
老朱看着脑中的朱权,满脑门问号。
臭小子这是在干啥?似乎,像是在主导什么仪式。
朱权假装自己在主持节目。
老朱在朱权的解说下,看的都傻眼了。
那么惊心动魄的交手,咋在权儿嘴里,感觉那么闹着玩嘞?
朱元璋脑门显现一道十字青筋,深吸口气,胸前起伏,嘴巴猛地一张。
“住……手!”
这一生中气十足,整个大殿都回响着轰轰隆隆的雷鸣呵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一下,所有人都怕了,包括交手中的四人,尤其是蓝玉。
蓝玉急忙下拜,忙不迭开口求饶:“陛下,臣……臣为大明流过血,臣为大明立过功!臣……”
“闭嘴!”
朱元璋指着他,站在玉阶上疾言厉色地恫吓。
蓝玉紧紧地把嘴闭上。
在彻底撕破脸之前,最好别激怒老朱。
“流过血怎么了?谁没流过血,朕、冯胜、汤和、周德兴、耿炳文……我们谁没流过血?”
“立过功怎么了?能够站在这殿上的,哪个不是对社稷有功之臣。”
“别以为你打赢了捕鱼儿海之战,朕就动不得你!”
“别以为朕能包容你夜袭扣关,也能包容你目无尊上、罔顾律法。”
“今天,别说你有罪,就算你没罪,朕也要将你庭杖示众!”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蓝玉垂着头,脸上通红,不敢看周围射向他的异样目光。
权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庭杖那些文官大臣也就罢了,毕竟他们脸皮厚,都有唾面自干的本事。
庭杖蓝玉,朕是否欠考虑了呢?
朱元璋端着下巴,眼睛里光影闪烁,沉吟着,久久不语。
借此机会,朱标赶紧跳出来替老大人们和蓝玉说话,扮演好称职的好好先生。
“父皇,凉国公蓝玉身强力壮,庭杖五十也就罢了;诸位老大人,年老体弱,怎么受得住庭杖五十啊!”
“还请陛下酌情减免,以留有用之身,好让诸位老大人将功补过。”
朱元璋也看到了蓝玉此时的样子。
眸光阴沉,斜眼瞧着跪地请命的朱标,拳头握得嘎吱吱响。
呵,这是对标儿起了杀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