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帝将杀 > 正文 第121章 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许出去
    次日。

    陈湘熙声音沙哑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边,低声哼唧。

    “葬........”

    她想要一杯水,嗓子疼得火烧火燎,很得不飚出眼泪。

    若是往常,她定是会被他扶起来,被他喂着喝杯水。

    这次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水。

    她以为是身边人还没醒,哼唧地一脚揣了过去,踹了个空。

    她愣了愣,咬着牙忍着疼痛,偏侧过脸看向旁边,愣住了。

    空无一人。

    她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想要撑着起身,却又因为刚才动作过大,疼得一个滑住,手臂一软,又瘫倒在了床上。

    空气中满都是花膏的味道。

    陈湘熙强忍着痛朝着自己身上摸了一把,疼的呲牙咧嘴,却也感受到了光滑柔软——想必是最后又是被他搂着洗了个澡,浑身都被抹了一层药膏。

    不用看,就知道身上定是血迹斑斑。

    身下的绸缎完全是干燥的,连同褥子也都是干燥的。

    颜色与昨日一样,都是大红色的,却干燥如初———想必是在被他搂着沐浴的间隙,被人换下了新的。

    她的皮肤向来敏感,被褥稍有潮湿,身上就会起疙瘩。

    故而每次他都会命人换上干燥的。

    在这些细节上,他总是做得很到位。

    她想着垂眸,低头轻咬贝齿。

    暗红色的眸子也因为委屈而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小小的鼻子又通红通红的。

    平日里他定是不会这样子的。

    她想着,心里竟有些无端的委屈。

    若是平日里他做的也有些过火,定会守在她身边陪着她。将走着都搬到养心殿,坐在她身边批阅奏折,以便她醒过来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也会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扶着她喝杯甜水。

    她被他弄得疼,揪着他胸口的龙袍哼哼唧唧地哭着让他赔,他也会握着她的手轻吻着,笑着安哄她,答应她趁机提出来的各种蛮横无理地要求。

    其实那种时候怎么会疼呢?

    相比于她平日里在战场上厮杀所受到的伤害来讲,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不过是为了撒个娇,觉得不能单单自己一个人疼,让他也跟着自己心疼一下罢了。

    就算是需要早朝,时间拖得稍久了些,也定会一下早朝就前来看看,看她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是否有大碍。

    没想到今天竟然连等一下都不肯,直接就袖手而去的。

    她想着,本已经哭得通红的双眼,又有泪水渗出。

    抬腿想要下床,却被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而后听闻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冰凉的触感从足踝传来,她心里一惊,立即掀开被子,只见一串银白色的足链锁在了她的足踝处。

    她的足踝皮肤瓷白,晶莹剔透,表皮泛光,在链子的衬托下,更显的娇媚。

    她赶忙爬过去,将锁链拿起,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敲了敲。

    并非是银,应是纯白金的。

    若是认真看来,这足链实在是做的极为精致。

    扣着她足踝的圆锁上被雕刻了几根藤蔓,藤蔓的额尾端则是水晶树叶。

    树叶边缘还是镂空的。

    若是单单看来,就在简谱中,透露着丝丝的霏霏气息,整个锁链漂亮的,宛若上好的雕刻品一般。

    就算是放在乌金盟这等地方,想必也是难以有人敢于估价的。

    真真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她顺带拉了拉锁链——没有多长,估计只能在房间内走动,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下意识调动能力将这锁链砸开,缺在刚调动能力瞬间,力量就被抽走,顺着足踝上的链子而消失,宛若被吞噬一般。

    她看着垂眸,轻笑一声。

    把这个房间比做成一个牢笼的话,那么她足踝上的锁链无疑是锁住鸟的链子。

    现在就想着笼中之鸟一样,完全无法飞出去。

    还真是.......

    赤红色的眸中满都是苦笑——还真是,把她当做笼中雀养了........

    昨夜他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下流的羞耻的,还有故意在她被抛入云端后,评价她身子颜色的,逼的她耳垂发红面色滴血,羞地恨不得找个地洞进去。

    但是她隐约记得,他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既然拜了堂就是夫妻,你这辈子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没有半途而废的事!”

    好像是她一直否认,哭着说要去找哥哥,才让他恼火万分,最后逼着她一遍遍地叫他“相公”。

    这不像他。

    陈湘熙强忍着疼痛揉眉。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对这些名号执着的。

    他一直都是一个只看重结果而不看重过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故而以前她不叫他夫君等,只要愿意被他摸,躺在他的床上陪他翻云覆雨,他也就无所谓。

    怎么现在这偏偏要在乎这个称号?

    还非要让她亲口说出来?

    正埋头想着,门开了。

    她立即扭头看了过去。

    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瞬间,潜意识中立即扯着床上的被褥遮住自己的身子。

    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从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出去了。”

    陈湘熙急了,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爬起来问道:

    “为什么?”

    声音嘶哑,想必是昨晚闹得太大,嗓子有些干涩。

    他只是冷冷道:

    “没有原因。”

    而后,走到她身边,将手中水送到她嘴边。

    “在孩子生下来,不许出去。”

    “我一会再去一趟前方,很快就回来。在那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吃的喝的自会有人送来。过不了几日我就回来了,届时你若是想出去,再说。”

    与此同时,逐鹿盟。

    彪襄王与南悍王二人纷纷站在陆渊面前,面色不善——这次让风侍葬全身而退,她们二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彪襄王率先开口。

    “这次宴会,让他留了个活口,确实是本王的失误,可是这吃的用的都是本王的东西!本王为此一文不收,本王还敢到委屈呢!又怎能怪罪到本王身上?!”

    南悍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当年这领兵起义可是你出的主意,拼命游说我与盟主这才导致我们帮你,现在把任务交给你你办不到,还有脸在这里哭什么?!”

    彪襄王不甘被指责,也放大了声音。

    “你还有脸说我?!难道你在这里就不占一点点的责任么?!当时让你在外面埋伏若是他活着出来就乱剑砍杀,你怎么不砍啊?”

    “废话那可是本王的兵,怎么会舍得让他们直接面对风侍葬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若是受伤了,谁来负责?!”

    “谁知道那两个狗东西都是什么玩意,在最终要的时候竟然倒戈一击!那明明是陆盟主的心腹,现在,现在——”

    他说着瞳孔骤缩,再也不敢开口多言,看向了坐在一旁悠哉游悠哉的人,眸中满都是惊恐。

    这话他要是真说出来,那就真的是完蛋了——陆盟主的心腹背叛,他说出来就是挑拨离间的意思!

    陆渊现在之所以不怪罪他们不过是因为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若是把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就是给了他理由怪罪他们!

    气势汹汹互相推诿的两人两人同时住了嘴,看到了对方眸中的惊恐。

    刹那间,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吵闹的房间内,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两人互相看着,任谁也不敢率先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那人。

    只是看着彼此。

    而后,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他们二人都吓得面色发白,顺着黑影看了过去。

    却在看过去的刹那间,冷汗密布——墙上的两个黑影在不断摇曳,宛若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他们看着,嘴唇哆嗦着,突然反应了过来——烛火——是烛火!

    烛火照亮,会将他们的影子倒映在墙上!

    他们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却在松了口气的瞬间,看到了墙上东西的刹那间,脸色再一次地变得苍白。

    但是,这墙上的影子,明明是一只巨大的蜈蚣!

    身体修长,在半空之中不断扭动着身子。

    他们这房间里明明没有蜈蚣!

    纵使他们都听不到这蜈蚣所发出来的声音,却能看到这东西扭动着自己巨大的身躯,百爪不断地在空中抓挠,那两个血口大颚长着大口——那口真是大,玩去能将他们二人的头给一口吞下!

    那彪襄王看到了那蜈蚣的大嘴,在自己头顶不断挥动,甚至都快要触碰到了自己的头颅!

    他头顶明明看不到任何蜈蚣,却因为这影子,而似乎能够感受到到蜈蚣的存在,甚至能够听到蜈蚣所发出来了的“喀嚓——”的声音。

    彪襄王被吓得浑身冷汗津津,盯着那蜈蚣,再也不敢动弹一下——若是这影子触碰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

    南悍王更是被吓的双腿发软,拼了命地往后退,却只见那蜈蚣的头跟随着自己的影子一同在动——他们之间,完全没有因为他动而拉开任何的距离!

    两人都被吓得面色发白,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连同着大气也都不敢喘一口。

    屏风后面,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突然,房间内凭空传出来一个声音,让两人浑身痛是一震。

    “格拉——”一声,是茶杯盖子与茶杯摩擦的声音。

    就在这声音发出来的刹那间,那个影子,消失了!

    凭空消失,宛若刚才凭空出现一般。

    听起来不急不缓的,应该是没有动怒。

    他们脖颈一僵,而后,同时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人。

    只见他坐在椅子上,用杯盖轻轻划过杯子中的茶水,轻吹口气,抬头看着两人,眸中含笑。

    “好了,各位劳苦功高,陆某在这里感激不尽。这次失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罢了,两位对陆某向来忠心耿耿,陆某感激不尽!在这里多谢二位了!”

    陆渊说着双手交叉合十,叠放在腿上,注视着他们。

    两人同时又看着看了一眼,难以置信。

    竟然,没有怪罪?!

    奇怪了!

    那彪襄王是意识到了这是陆渊的警告,刚才那蜈蚣也是他阻止了伤住他们,赶忙抱拳道:

    “这,这,陆盟主——”

    眸中却只有惶恐,丝毫没有任何犯错的悔过之意。

    却只见那凳子上的人缓声道:

    “无妨,这次规划,必经陆某也参与了,若是真要追责,陆某也要算做一份。二位还请回去好生歇息,若是以后有需要,陆某再求二位的帮助。”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咽了口水,而后慌忙退下。

    就在他们二人全然退下以后,屏风背后才走出来一个人。

    是一女子,身段婀娜,穿着棕色纱裙。

    “哼。”

    依旧是曼妙的水蛇腰,涂着大红色的唇。

    是钟离圭·澜淼。

    陆渊只是道:

    “姐姐,稍安勿躁。留着他们,还有用。”

    澜淼皱眉,语气略有些不耐烦。

    “真是不知道,你究竟还留着他们做什么。这两个贪得无厌的饭桶,让人看着就心生恶心!”

    陆渊笑了笑,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但是他们手中终究还是有兵权的,可以利用。您是知道的,我陆渊,向来是不把人榨干,就不会选择放手。”

    陆渊笑着看向了窗外的黑暗。

    只见一只苍老的鹰,正在被人活活拔毛。每一根羽毛被拔下来的时候,那英都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夹杂着沾有鲜血的羽毛与满地,破败了绒毛。

    那鹰的年纪很大了,苍老到已经无法展翅高飞的地步了,最值钱的唯有这一身漂亮的羽毛。

    待到这鹰身上漂亮的羽毛,被拔了以后,所剩下的,唯有被丢进蛊池养蛊。

    没有人知道,被这样残忍对待的一只鹰,竟然是与陆渊相处了十几年的忠心老将。

    狡兔死,狐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说的也不过是个道理。

    这两人的争吵,也已引用论语里面的孔子的一句话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具体什么意思呢?

    君子是不同却又和睦,小人是相同却又不和,整天会因为鸡皮蒜毛的小事而吵吵嚷嚷

    这也是周比渊这个名字的来历

    这个顺序去读宝宝们能看出来这个名字里面的含义吗??

    有彩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