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修真小说 > 瘦马如柴 > 正文 028风云际会,潮起潮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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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成王殿下回京。次日,原本在茅山死后就交给成王的巡检内司指挥使一职正式授予成王,距离成王殿下出京不到一年的时间,成王又回到了权利的中心。

    今日的小朝会,并没有很多官吏在,杜建和刘堪作为主理朝廷事务的两相自然是在的,江南回来的温如玉,北边回来的成王亦在列,其次六部尚书和太常寺大理寺的主事也都全部到场,虽然人并不多,但整个朝廷的权力中枢全部都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了。

    “今日朕让御厨给诸位做了粥,很好喝,你们可以尝尝。”皇帝这第一句话并没有说什么大事,而是先讲了这样一件家常。众人谢过恩典,内侍们便都鱼贯而入,给每一位大人都奉上一碗。

    “你们吃你们的,咱们边吃边聊。”皇帝也接过一碗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若璞啊,你讲一讲在江南的事。”

    温如玉放下碗,正襟危坐道:“此次巡查江南六省,主要是平息江南的流民暴动,刘奇原本是荆州的流民,后因受了灾,而朝廷的赈灾粮款又被层层盘剥,致使荆州地流民暴动,一月间啸聚万余人,纵横荆湘徽广江杨禹,最终于上月在禹州被消灭,共一年有余。这些具体情况已有抵报上陈各部院和中枢,诸位大人已经知道了大概,除此之外,因此,我亦按察了江南六省的吏治,包括荆州府司杨里在内的一百四十三位大小官员已被彻查,分处流放处斩等罪,亦有抵报上陈各部院。”温如玉说完,示意皇帝结束。然后又拿起粥喝了起来。

    “诸位,江南是朝廷的税收的重中之重,这次流民暴动后,荆湘总督符安上书,请免江南一年的赋税,诸位以为如何?”皇帝说道。

    “臣以为不可。”杜建闻声说道。接着站起来拱手施礼:“江南本就富庶,此次流民暴动虽然时有年余,但却是流动作乱,流民最多也只是攻打下来座县城,对江南的影响微乎其微,此举无非是江南士族借此逃税的无稽之谈。”

    “杜相此言差矣,”刘堪放下眼前的粥,整理整理衣摆说道:“正因为流民流动作乱,波及范围之广,使得江南人人自危,这危害才大。再者此次平乱,江南士族出军资之巨是有账可查的,朝廷当然要对此进行减免,不能寒了江南士族毁家纾难的拳拳之心”,接着转身对皇帝施礼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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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应当应允符安的奏请,以展示朝廷的宽仁。 ”

    “刘相,朝廷的宽仁不是这么干的!”杜建说道:“刘相出身江南士族,江南士族的身家有多厚,你不知道吗?流民抢几亩粮食,烧几栋房子,对江南士族来说恐怕没什么大不了吧。况且流民所过之地,根本就不是坚城大堡,对江南士族能奈何得了?况且,”杜建冷笑一声道:“若不是江南士族兼并严重,江南哪来的那么多流民!”

    “杜相慎言!江南士族就不是朝廷的百姓了?就应该遭受战争?江南士族买卖了几亩土地就是流民的成因了?那流民多是不事正业的泼皮无赖,给他土地他会好好耕作吗?他要是好好耕作会到卖地这步田地?他要是安稳的百姓会造反?”刘堪厉声追问几句,使得杜建有气却不敢再言,只得“你你你”的说几句。杜建明白,这话无法反驳,若是流民是对的,那朝廷为什么要剿灭?流民是对的,那朝廷就是错的,那皇帝也是错的。

    “好了”,皇帝闻言说道,“只是讨论江南免税一年而已,何至于此啊,流民之事已过,不必再提。”说着看向成王,成王进来之后,一直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吃着粥,一直吃了第二碗。

    “成王?”皇帝叫到。

    “臣弟在。”成王闻言,赶紧把那碗粥放下,应声道。

    “你怎么看?”皇帝问道。

    “臣弟久不在中枢,所以还是不太了解。”成王说道。

    皇帝闻言只是看了看成王,于是转头问向温如玉:“若璞,你去了江南,这事还是你来说吧。”

    温如玉叫苦不迭,这事怎么说都是得罪人的,但他也想的到,既然在这个位置,也就躲不过去,在说得罪人这事,他也不太在意。

    “据臣所看,江南重镇中,受流民之变影响并不大,但乡野之间,尤其是要道之地的村镇的确受到了破坏,不如……”温如玉顿了一下,看了看皇帝,皇帝也看了看他,示意继续。

    “不如减免杂税和户税,土地之赋税可陈因一年,待到明年一并交期。”

    “只收取田税? ”皇帝道,“是个好办法。”

    “可是战乱之时,流离失所者众,原有的体系恐怕多有破坏,这田税是不是要重新核算一下。”杜建说道。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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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田地户籍税目体制完整,这重新核算田亩,我觉得大可不必,只要地方上报一下便可。”刘堪道。

    “刘相,刚才你不是还说江南受流民之乱的影响严重,怎么这时候又说江南之地的税目体制完整了?”杜建抓住刘堪的话头,讥讽道。

    “这下坏了,”刘堪心道:“这是被摆了一道,要不就免不了税,要不就会重新彻查江南的田亩税收,这是二选一的问题。”刘堪心思快速转了一转,又想到:“恐怕二选一已经是不能了,瞧着意思,免不免税已经不重要了,彻查江南的田亩税收在所难免。”

    “江南百姓受苦,家园残破,但并不代表江南已经十室九空,刚才温相已经说了,受战乱之苦是有的,但基本的建制还在。所以就不用大费周章的从新核算田地税目了,这样岂不是劳民伤财,江南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刘堪仍然说道。

    “刘相此言差矣,战乱之后从新核算田亩税收本就是应该之举,刘相作为中枢宰辅,这恐怕是知道的,至于劳民伤财那更是无稽之谈,从新核算的确是一项庞杂的事,但核算完整之后,才能使江南百姓得到应得的减免好处,不然江南士族中,有的人的土地被流民破坏,朝廷还向其征税,岂不是寒了为国毁家纾难的义士的心了。”杜建侃侃而谈道。

    刘堪不再说话,因为他从皇帝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即便再辩论几个时辰,最后还是要从新核算田地税目的,这恐怕早就预谋好了,今日多说无益。皇帝看两边都不在说话,便说道:“那好,江南田亩重新核算这事,六部三司议定一个章程,报请中枢。接着议下一项把。”

    六部官员受诏后,小朝议便继续进行,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忙个不停。成王就陪坐在其中,却始终未发表什么意见,皇帝也只是在江南税收上问了成王一句,之后便没再问了。这很不合情理,成王从未去过江南,也未督办过江南的事,皇帝却只问了成王江南的问题,而北边军制和防御的问题,皇帝却并没有问成王的意见,而是一直问温如玉。之后,直到晚间,这朝议才算完,整整一天的时间,纵然小朝议没那么多规矩,众人也是疲乏得很,但有心人能感觉出来,今日议的问题虽然都是不出格的问题,但貌似,意犹未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