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穿越小说 > 大明风云录之群妖盛宴 > 正文 第76章 尚铭银票终到手,凌尘不小心触怒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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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默之后,吴玉终于开口,打破了书库内的沉默:“朱同知,现在这个王擒虎可说是万喜万同知跟前的红人,皇上和皇贵妃那里也都对他给予厚望。咱们现在想要找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锦衣卫佥事问话,想必也不那么方便吧?”

    朱骥点了点头说:“吴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这王擒虎虽然是本官的下属,但是我与他素无什么往来,现在他成了万喜的心腹,辅佐万同知总督皇城宫城八门的护卫之责,我想找他问话,恐怕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行。这样吧,我改日找个由头,去旁敲侧击地问上一问,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内情来!”

    张蓥:“刑部一直在跟着的几条线索最近都没什么进展,眼下妖物隐身遁形,歹人蛰伏待机,宫内的暗流我们这些外朝的官员是雾里看花,看不分明,目前只有这个‘五雷神教’和李孜省是个可以查下去的线索。要说在大明朝的人海里捞根针,这专长非锦衣卫莫属了。不知道朱同知您这里可有什么进展?”

    朱骥叹了口气,有点沮丧地说:“要说是在京城找个人,那锦衣卫还真敢拍着胸脯说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但是大明朝两京十三省,大江大河莽莽群山,想要藏几个人,那真是太简单了。我已经把手下能撒出去的番役都派出去了,这个李孜省恐怕是早就不在京畿之内。”

    吴玉换了一个话题:“朱同知,我听闻六月二日乃是皇贵妃的寿诞之日,不知道此事是如何安排的?依我所想,这可是个敏感的时机,千万不要给妖物和歹人可趁之机。”

    朱骥脸色有点阴郁:“此事皇上昨日在乾清宫与内官十二监的头头商量了半日,据知情之人透漏,当时有钦天监的人出来说了一席话,让皇上改变了原来的主意。至于这钦天监说了些什么,我倒是未闻其详。不过今早已经有宫里的公公来锦衣卫传了皇上的口谕,说是六月二日皇贵妃寿诞之日皇城的所有禁卫之责皆由万同知全权负责,锦衣卫等皇家禁军一律暂归万喜节制。”

    吴玉有些疑惑,虽然钦天监与这个案子似乎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他隐隐的感觉有些怪异,怎么这案子是越唱角越多,什么天象,什么预兆,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线,难道真是上天有灵?真是奇哉怪也!

    就在此时,朱骥又看了看门外,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这还有个机密的事,想和两位大人说说。”

    吴玉和张蓥看朱骥神神秘秘地,就往前探了探身子,侧耳倾听。

    朱骥悄声说:“锦衣卫昨日已接到镇抚梁德的飞鸽传书,他说那个高僧圆觉法师,明日就会随他一齐进京面圣。圆觉这人我不甚了解,但是梁德这人我是太知道了,他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御马监的总管太监,寸功未立,就得了个锦衣卫镇抚的职位。他千里迢迢去请人,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取悦皇上和皇贵妃。按说他怎么做都与我无关,不过二位大人可能也注意到了,现在妖物这案子里,各类江湖人士,妖魔鬼怪是越来越多。先是杀人于无形的妖物,然后是普恩寺的和尚,死灰复燃的五雷神教,再是钦天监的阴阳家,江湖术士李孜省,现在又多了一个什么得道的高僧,越来越多怪人怪事搅和在了一起,真是让人不得不起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内在关联?真是让我理不清头绪!”

    朱骥缓了口气,刚才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渐渐地高了几分,现在他又把嗓音放低,继续说:我感觉咱们要是这样没头没脑,乱糟糟的追查下去,到头来可能案子破不了,还会让歹人和妖物找到可趁之机,闯出什么天大的祸端来!”

    轰隆轰隆,从远处传来了阵阵雷声,这初夏的雨来得甚急,早晨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阴云密布了,细密的雨丝开始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窗棂,房内的三人,都被这突来的惊雷暴雨所慑,一丝隐隐地不安涌上心头。

    东厂之内,二堂之中,尚铭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悠闲地用杯盖篦着茶水上飘着的几片茶叶,然后细细地品了一口,把茶碗放在了身边的茶盘之中,手指悠闲地敲着太师椅的扶手,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虽然现在门外的雨越下越大,但是尚铭的心情依旧不错,稳坐钓鱼台般悠然自得。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尚铭听见了,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但他丝毫不乱,依旧喝着茶。来人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那人悄声地问:“祖宗在二堂歇着吗?”值守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向门里低低地通传了一声:“祖宗,凌尘在外面候着了。”尚铭也不抬眼看,只咳嗽了一声。门外值守的小宦官就轻轻地推开了二堂的门,只推了一个缝,来人就如灵猫一般钻了进去。值守的小宦官顺势就把门又关住了,继续机警地守着二堂的门。

    来人叫凌尘,是尚铭的另一个心腹,司礼监少监凌霄的同门师弟,和凌霄同年入宫,从做打杂的小宦官开始,就和凌霄一起跟着尚公公了,这二人可说是尚铭在东厂之内的左膀右臂。

    凌尘动作很小心地跪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红的布包,高高地举过头顶,恭敬地说:“祖宗,这是我与师兄这几日打来的秋风,请老祖宗您过目。”

    尚铭看着凌尘手里的布包,知道这是前几日徐汉卿许给自己的银子。就微微欠身,从凌尘手中接过布包,动作麻利地解开了,看着布包里露出来的一沓厚厚的银票,得意地咧了咧嘴。他把银票放在袖中,暗暗地数了一数,二十七张,这银票的面额他也看了,俱是五百两一张,那总数应该是一万三千五百两,此番收获还算不少。虽然这一万多两银子和徐汉卿巨万的身家相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这银子是水面之下的,任谁也查不出来。这样的钱是尚铭最喜欢的,放在自己的兜里,踏踏实实。

    尚铭的手在袖中捻了一捻,从这一沓银票中捻出三张,用两只手指捏了出来,递在凌尘面前:“凌尘呐,此事你和你师兄,还有东厂这一帮子人都辛苦了。这几张银票你拿着,待会儿回去了把钱给大伙儿分分,都拿几两辛苦钱,赶明儿也好买几罐好茶叶喝喝。”

    凌尘也不推辞,只是千恩万谢地磕了头,把银票收在怀里。然后恭恭敬敬地候着,像刚吃完骨头等着主子使唤的哈巴狗一般。

    尚铭看着面前的人如此乖巧懂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奴才,知道我这有事要交办与你。”

    凌尘一躬到地,谄媚地说:“儿子候着祖宗的差遣,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哈哈哈,刚才一直不动声色的尚铭笑了起来:“想吃冰下雹子,真是苍天有眼,事事皆顺我意。前日从徐汉卿那里得着了几样宝贝,昨日钦天监就助了我一臂之力,该着这司礼监会有变天的一日。凌尘呐,徐汉卿外面飘着的欠款还得继续追,这事就交给你,继续好生督着那个徐汉卿的老婆。然后再替我传个话,让凌霄今日回来一趟,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让他去办。”

    凌尘听了厂公的差遣,自然是要磕头谢恩,但是在他把头低下的一瞬间,心里暗暗地有些不满,凭什么别人干剩下的活儿要我去接手,更重要的事情却要凌霄去做,难道我就比不过那个人么?厂公怎可如此偏心?凌尘一瞬之间,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就在他跪拜完毕,即将起身的时候,他气血上涌,做了一个让他追悔莫及的决定。

    他抬起头说:“回祖宗,师兄今日已经微服出宫,和徐汉卿的老婆去大兴县一起收账。想这路途颇远,天又下着大雨,没有个一两日是回不来了,到时候只怕是耽误了祖宗您的大事。儿子不才,愿替祖宗分忧,您的事可以放心交给儿子去办。”

    尚铭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表情,登时就变了颜色。他面沉似水地看着眼前跪着,表情急切诚恳的凌尘,阴恻恻地说:“凌尘呐,你的孝心咱家知道了,只不过这东缉事厂内,哪条狐狸要抓哪只兔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吧?”

    凌尘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气血上涌,说了句没大没小的糊涂话,这下子触怒了厂公,自己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只好索性豁出去了,开始用力地抽自己的嘴巴,左右开弓,只用了几下,嘴角就开始滴血了。抽完自己的嘴巴,凌尘伏在地上,如丧家之犬一般,哭着说:“祖宗息怒,祖宗饶命,刚才是儿子一时糊涂,现在儿子知错了,请祖宗开恩!”

    尚铭摇了摇头:“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还能做什么大事,一辈子都是个做奴才的命!”说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转了过去,索性不看这个不成器的凌尘:“赶紧去把凌霄给我叫回来,今儿就是让雷把你给劈了,你也得把事儿给我办了,懂了吗?”

    凌尘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瓮声瓮气地说:“儿子知道了!”

    尚铭没有回身,只是摆了摆手:“滚吧,不成器的东西!”

    凌尘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离开了二堂,全然不再是他刚来时候的那般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