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园册》……兄长果然是要收蒙学稚子么?”
讲室内,看着教材被搬进来,拿着账本的蒋敬走过来一看,发现是《兔园册》。
李彦颔首“我们书院最初的生源,就是要面向六到十岁的孩童,相较于《千字文》的入门门槛,还是《兔园册》最适合稚子一些。”
蒋敬欲言又止“可是……”
李彦失笑“可是《兔园册》遭到士大夫鄙视对吧?不必理会,我们本来也不是主流书院,就当是乡村私塾便是。”
在北宋时期,稚子启蒙的普遍教材,还不是尚未完全流传开的《百家姓》和《开蒙要训》,而是《兔园册》和《千字文》。
提到《兔园册》,李彦倒是想起了五代十国时期,有位宰相冯道,历仕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朝,先后效力于十位皇帝,期间还向辽太宗称臣,世称“十朝元老”。
古代文人出于忠君观念,对他非常不齿,比如欧阳修骂他“无廉耻”,司马光斥其为“奸臣之尤”,但到了现代又有不少人,将冯道当成官场不倒翁。
这个人有一则趣事,据说他走路时总喜欢回头看书院!”
同样在讲室内忙碌的朱武竖起耳朵,就听蒋敬若有所思后,恍然道“原来他们是冲着兄长的神医之名来的!”
安道全笑道“这些学子都是之前兄长看过的病人,入书院学习,还可以调养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李彦道“冬天难熬,那些权贵富豪家的孩子,生了病得不到及时的治疗,都容易早夭,更别提普通人家,他们送孩子来读书,也可以得到照看,正是一举两得。”
朱武闻言有些动容,蒋敬则早已习惯“原来如此,怪不得兄长要将书院的名字也取为岁安,这样确实能安家长之心。”
李彦看向安道全“厨子方面如何了?”
安道全点头“兄长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曹正么?他知道书院开办后,引荐了不少人来,都是铁薛楼后厨的熟手。”
李彦道“我们这小小的书院,配备了正店的厨子,待遇可真是不错,但工钱的话,却是不可能按照当时铁薛楼的级别,得根据市价给。”
安道全认为挺好“这是当然,他们现在可是没事情做,得到招工就是雪中送炭了,厚将行会如今是墙倒》。
李彦却根本没有看向他“我此前就和丁判官说过,可以招收太学生来书院做教谕,如今太学那桉子愈演愈烈……”
话刚到一半,他耳朵微动,快步走出“后面又出事了!”
蒋敬和安道全跟上,朱武没有去,头低垂下去。
书院的后面是汴河,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果不其然,当李彦带着蒋敬和安道全赶到时,卢俊义、索超和花荣正站在岸边,面色难看。
众人往河内一看,神情沉重起来。
“唉,又有太学生跳河了……”
“呵,又有太学生跳河了~”
而斜对面的岸边,高求在皇城司的前呼后拥下,也在看热闹,对于落水者无动于衷,反倒是观察着岸边攒簇的人群,暗暗得意。
这几日随着太学桉的发酵,不仅太学门口,日日围堵住大批的百姓,一个个行贿的太学生,也被清除出去。
有些是贿赂博士,获得升舍资格,其实清除出去都算是轻的了,应该永不录用。
但有些学子就十分冤枉了,根本没送什么值钱的礼物,有的甚至可以算作束脩范围内,依旧被一棒子打死。
这,唤道“我们走!”
他们刚刚离去,汴河内再生变化,那跳河的学子双手露在外面扑腾,隐隐有求救声响起“救……咕噜噜……”
众人之前是惋惜,对于打定主意寻死之人,也没有人贸然去救,这段水流还是十分湍急的,船只又多,实在不便救人。
但眼见学子求生,卢俊义立刻高声大喝“别慌,我来救你!”
李彦也身形一动,但目光落在不远处,倒是开口道“不必了,有精通水性的出马,我们别上去添乱。”
卢俊义顺着他所视, 就见一条白线自水下穿梭而过,倏然间就到了河中。
“哗啦!”
伴随着水花声,一个皮肤白净的少年郎现出身来,将学子牢牢抱住,往河岸边而去。
众人不禁拍手赞道“好身手!”
卢俊义见了更是喜道“那不是张顺么?哥哥,我认得这少年!”
索超也认出了,解释道“那时我们去救公孙判官,结识了张氏兄弟,得了他们不小的帮助,将丁判官折腾得十分头疼……只是现在想来,还不如别让公孙判官回来,平白落得个通缉的恶名!”
卢俊义道“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