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都市小说 > 夫君是朵黑莲花 > 正文 第7章 容锦深夜送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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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过一瞬,她就又恢复了往日在慕云卿面前时乖巧机灵的模样,甜甜道:“小姐,方才进去的那位公子是谁呀?”

    “他就是大房的长公子,沈拓。”

    和死的那个二房姨娘不清不楚的那位公子。

    慕云卿在心里补充。

    “哦……”一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眸色深深。

    当夜,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川宁侯府的上空。

    沈拓的眼珠子,被人挖了!

    慕云卿是被那道尖叫声给吵醒的。

    眼睛还未睁开,她便已经听到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想,侯府近来还真是不太平呢。

    她原以为自己会是侯府不宁的始作俑者,哪里想到她居然是个旁观者。

    府里接二连三地出事,看来这一家子在京中没少得罪人啊。

    缓缓地从榻上起身,慕云卿轻声唤人:“一两。”

    小丫鬟很快上前拢起纱幔:“小姐怎么醒了?可是要吃茶吗?”

    “外面出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要紧的事。”一两满不在乎地说道:“就是大房那边的大公子,眼珠子被人给挖了。”

    一两语气随意,仿佛在说:啊,树上有两颗枣让人给摘了。

    慕云卿:“……”

    轮到沈拓了是吗?

    经此一事,慕云卿睡意顿消。

    如今她倒是确定,幕后之人行事多半与她无关,毕竟就目前来看,沈拓与她并无交集,更遑论伤害。

    外面灯火通明,慕云卿一侧的脸颊匿在阴影中,另一侧被窗外的光芒映亮,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之后,她才问一两:“可有人瞧见是谁行凶吗?”

    一两茫然地摇头:“听今夜服侍大公子的婢女说,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大公子的叫声才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瞧见大公子满脸血迹地躺在她面前,当即就吓晕过去了。”

    “她没撒谎?”

    “应当没有吧,一个撒谎或许有可能,总不能两个都撒了谎。”

    “两个?”慕云卿疑惑。

    一两眼神纯真,说出的话却很野:“大公子玩得可花了,今晚让两个丫鬟一同服侍的他。”

    慕云卿:“……”

    一两话音方落,便被周嬷嬷拿手指戳了戳脑门,训斥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混账话都说,没得脏了小姐的耳朵!”

    “奴婢知错了。”一两双手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认错。

    慕云卿并未责怪。

    外面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慕云卿原想躺下闭目养养精神,不料竟听到一声闷闷的猫叫声,紧接着就见被子里有一小团一拱一拱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是踏雪!

    慕云卿神色惊愕,转头看向站在榻边的一两:“它怎么在这?!”

    一两无辜地眨眼:“您睡着后它便来了,趁奴婢和周嬷嬷不备直接蹿上了榻,奴婢恐吵到您休息是以不敢上前抓它。”

    慕云卿敛眸,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将它送回康王府。”

    “是。”

    一两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来抱踏雪,结果毫无意外的,和上次一样,踏雪根本不让她碰,灵活的从被窝里窜了出来,一下就跃进了慕云卿的怀里,四只爪子紧紧扒着慕云卿的寝衣,一见一两伸手它就扭头朝她呲牙。

    一两欲哭无泪:“小姐……”

    周嬷嬷笑眯眯地说:“不然再给它下点药吧?”

    慕云卿:“嬷嬷,迷药下多了会伤脑子的。”

    周嬷嬷疑惑:“它有脑子?”

    慕云卿:“……”

    虽然,但是,她觉得她家踏雪是很聪明,并且通人性的。

    前世它抓了老鼠都叼回家整整齐齐地码在她房前的台阶上,瞧那意思应当是想给她“补身子”,虽然她差点被那场面吓得当场晕过去。

    后来它被容锦收拾了一顿,再也不敢往回给她捉老鼠了。

    “喵,喵喵。”踏雪软软地叫了几声。

    它仰头望着慕云卿,异色的双瞳亮亮的,侧过脸去蹭她的手,蹭完还讨好地舔一舔,仿佛在说:卿卿,你忍心赶我走吗?

    瞧着它紧紧扒着自己衣裳生怕被抱走的架势,慕云卿心下一软:“康王府的人可有来找过?”

    一两摇头。

    慕云卿轻轻叹气,终是松了口:“烦嬷嬷往康王府走一趟,告知那府上踏雪在我这,看是他们着人来将它接回去,还是……让它先在侯府歇下。”

    “奴婢这就去。”

    周嬷嬷走后,慕云卿轻轻抚着踏雪背上的毛,眸光愈软。

    屋外。

    南星隐去气息悄然藏匿于树上,眼瞧着周嬷嬷趁夜去了康王府的方向,见她手里没有猫,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特意将猫送到慕姑娘手里,这要是被她们给送回去了,主子一气之下还不得把他丢进玄影阁去受虐泄愤啊。

    思及此,南星大着胆子瞄了自家主子一眼,见容锦唇边似噙着一抹笑,南星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回到实处。

    不过南星心下也觉得奇怪,踏雪那小畜生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素日也就在主子面前乖巧得很,换了旁人不是晃着那小屁股直接走人就是上来一爪子,怎的竟如此亲近慕姑娘呢?

    还有啊……主子怎么忽然想起要来挖沈拓的眼珠子了?之前得罪慕姑娘的人都是直接被弄死,怎么到了沈拓这换套路了?

    南星依旧不懂,也依旧不敢问。

    ***

    沈拓的事情足足折腾了一夜。

    侯府又是请太医,又是去京兆府报案。

    可哪边都没有好消息。

    那掉出来的眼珠子如同泼出去的水,再无洗洗干净塞回去继续用的道理。

    而官府那边呢,无非就是带走当夜服侍沈拓的两名婢女回去审问,可耗了整整一夜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倒是将沈拓的那些风流事听了个彻底。

    慕云卿晨起时一见一两脸上那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就知道昨夜之事绝无善了的可能。

    她起身,踏雪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跳上她的腿静静地看她。

    见它还在,慕云卿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十分意外。

    昨夜未等周嬷嬷回来,她便睡着了,是以并不知道康王府那边是何意思。

    她抬眸看向周嬷嬷,柔声问:“那府上的人怎么说?”

    周嬷嬷一边服侍她净面,一边回道:“小王爷身边的护卫说,这猫素日只肯亲近小王爷一人,也只听小王爷一个人的话,偏生这几日小王爷不在府上,纵是他随了奴婢前来踏雪也必然不肯跟他回去的,只能托奴婢烦劳您代为照看踏雪几日,他说待小王爷回来必有重谢。”

    慕云卿:“……”大可不必。

    周嬷嬷说着,还指了下次间桌上放着的布袋给慕云卿看:“那个叫白苏的护卫还给了奴婢一袋小鱼干,说是小王爷特意命人给这猫做的,旁的鱼干它吃不惯。”

    “……”她家踏雪是有些娇气在身上的。

    慕云卿记得,前世它便有些自己的小脾气。

    每每晚间被容锦赶出寝房,它惧着容锦不敢造次,却也绝不会离开,就那么闷声不响地守在廊下,直到白日容锦离开它能进屋了才窝在她怀里开始补觉。

    可若是哪日夜间容锦没有回来,它便会安然地窝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睡,浑身上下都软软乎乎的,不像容锦,硬邦邦的。

    “喵。”

    慕云卿摸了摸踏雪猫爪上的小肉垫,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只怕日后……请神容易送神难。

    ***

    用过早膳,慕云卿走过场地去探望了一下沈拓,跟着便“走马上任”,去见这府里各处管事的婆子丫鬟。

    她带着周嬷嬷去抱厦,留下一两看着被关在房中的踏雪。

    主仆二人来到抱厦时,廊下已站着许多下人。

    也有一些晚到的,几乎跟着慕云卿脚前脚后走进去,说说笑笑,甚至还有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的。

    知道的这是侯府,不知道的还只当这是茶馆子呢。

    慕云卿的视线一一扫过她们,淡声开口:“外祖母既派了我来,我便少不得要唱个黑脸,你们日后各司其职,咱们也好相安无事。”

    她微微笑着,眉目如画,看起来脾气极佳。

    见状,下人便不住地窃窃私语。

    一来慕云卿年纪小,经历的事少;二来她并无显赫的身家背景,来这府里只是做客,是以这群下人只当她是个好拿捏的小姑娘。

    慕云卿踱了两步,裙摆流苏微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她垂眸,精妙华美的唇微微勾起,眼底却没什么真切的笑意:“你们此刻不仔细听,将来违了我的令,可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一出,那些下人方才收了声。

    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嬷嬷,将新规念给她们听。”

    “是。”周嬷嬷从袖管中掏出一张纸,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夜间赌钱吃酒者,杖责二十;打架拌嘴者,杖责二十;偷盗藏私者……”

    条条框框罗列清楚,慕云卿又另派了几位老嬷嬷每日去各处巡查。

    见她们应了差事,她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几位嬷嬷也要互相监督才好,若有徇私便算是犯了包庇之罪,可是要一并受罚的。”

    “……奴婢等万万不敢。”

    “你们也不必诚惶诚恐,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是了。”

    安排完之后,慕云卿便挥手让她们散了。

    其实前世初立规矩之后,她还给这府里的下人发过装些碎银的小荷包,因为恩威并施,才是驭下之道。

    结果却反被府中之人议论,说她拿着侯府的钱做人情,殊不知,那些银子都是她自己的,老夫人当初只命她管家,可并未将库房钥匙交给她。

    今生她可不作那“散财童子”了。

    待到廊下众人散尽,周嬷嬷忍不住道:“小姐,奴婢瞧您定下的那些规矩森严完备……您竟真打算好生料理侯府?”

    慕云卿扬眉:“我看起来有那么好心吗?”

    “……”周嬷嬷觉得自己想多了:“奴婢只是担心,咱们初到此地,威信未立,恐难服众,莫说侯爷夫人那边未必甘心,纵是这下人怕也不会消停。”

    “有人不消停才好呢,不然我反要为此操心。”

    素日里倚老卖老的多是大房那边的人,而她这次偏让二房的几位嬷嬷去监管,不怕两边打不起来。

    杯盖拂过茶面,慕云卿垂眸看着茶盏浮花,眸光幽暗。

    忽然,廊下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慕云卿抬头望去,就见沈妙菡怒气冲冲地带着一众仆人走了进来。

    未等站定沈妙菡便嚷嚷道:“我听人说,你从我娘亲手中夺走了掌家之权,是不是真的?!”

    慕云卿悠然开口,专往沈妙菡的痛脚上踩:“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有这会子操心的工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养好自己脸上的伤,不怕出来见风回去更严重吗?”

    “你!”

    “是外祖母命我接手的,不然你以为我乐意管?”

    “你少拿外祖母来压我!”沈妙菡气得脸通红,神色稍显狰狞:“你只是商贾之女,来侯府也不过是客中,还真拿自己当这府里的主子了?”

    慕云卿浅浅的抿了口茶,不吭声。

    沈妙菡只当是自己说得她哑口无言,愈发得意起来,言辞偏激:“还是说,你意欲攀附侯府,想勾引我哪位兄长娶你,日后你好长长久久地攀在高枝儿上?”

    这话听得周嬷嬷沉了脸。

    有时候,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慕云卿美眸微眯,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从门外蹿了进来。

    一两跟在踏雪身后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她跑得急,也没顾上看路,“砰”的一下撞倒了沈妙菡,袋子里装的荆芥草都扬到了沈妙菡的身上。

    踏雪闻到了荆芥草的味道可不得了,当时便上头了,扑到沈妙菡身上又抓又挠,将本就没好利索的一张脸毁得愈发厉害。

    沈妙菡双手扑腾着,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打滚:“啊!救命!快来人……快点把这只畜生给我赶走!你们还杵在那做什么!”

    殊不知,下人们倒是想帮她把踏雪赶走,可都无从下手。

    踏雪挠人的那个架势跟疯了一样,那些丫鬟婆子一时被吓住了,均不敢上前。

    而慕云卿主仆三人呢,都作壁上观,根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直到大夫人秦氏闻讯赶了过来。

    秦氏瞧着那景象,当时便急红了眼睛,嗓音尖锐得近乎破音:“快、快去将那不要命的疯猫打死!把菡儿救下来!”

    话落,便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操起门栓欲往踏雪身上招呼。

    瞧着那方向,竟是直奔着踏雪的脑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