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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
柳姨娘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凝重的看着何杰。
何杰微微一愣，他已经是人到中年了。
他当年跟林珊成亲，那是因为林家略有小成，家中有钱，可以支持他读书。
后来他也给力，一举考上了进士。
从此之后扬眉吐气，但是自己的岳家却因为自己常年读书，要供着他，基本上被拖垮了。
林珊寒冬腊月还在给人家洗衣服，冻得身体都已经出毛病了。
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虽多，但是林珊没有嫡子，他也过意不去，直接都忍着，没有让这些小妾生孩子。
现在柳姨娘捂着自己的肚子，他觉得在这么下去，怕是很难在有孩子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何杰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带着几分柔和的看着柳姨娘的肚子。
女人早已泪流满面，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宠爱一身，最后还要靠肚子里面的孩子。
“不过我不愿意这个孩子叫你这样子的人父亲，你把我的身契给我，要打要罚，我都听将军夫人的！”
柳姨娘一脸决然，她不愿意委屈自己。
就算是被将军夫人给打死，她也认了。
何杰得一番话，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了，自己原本就是不过是他们这些达官贵人手里面的玩物。
是她疯了才会相信何杰会对自己死心塌地，以为自己虽然是个姨娘，但是住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现在想想，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顾南秋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一个下场。
何杰显然是对柳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心存在意了，既然柳姨娘有这个心，顾南秋也就成全了。
反正是何杰先要甩包袱的，她不接着柳姨娘，但是也不愿意让何杰这种人继续糟践人了。
“柳姨娘，你不怕我？”
何杰原本要开口劝两句的，但是听到顾南秋这么问，也不敢再说话了。
横竖刚才都是自己要把柳姨娘甩掉，现在又说不愿意了，简直就是一出笑话了。
“怕，我若是那日知道你是将军府的夫人，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但是已经发生了，我宁可落在你手上，也不要跟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在有什么瓜葛了。”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撕破脸了。
何杰尴尬的站在原地，姜钰则是挑了挑眉，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
这个柳姨娘也算是破釜沉舟之后，选择了这么一个结果，他真的是挺意外的了。
“那就麻烦郡守大人把柳姨娘的身契给我吧。”
顾南秋开口了，何杰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一想到这几年，郡守府是一点喜事儿都没有，他年纪也大了，什么老当益壮都是虚的，没有孩子的事情足够他焦虑了。
“夫人恕难从命，这姨娘肚子里面的，到底是我何家的种，这孩子必须要生在郡守府！”
何杰的拒绝让姜钰跟顾南秋都有些错愕，这个男人刚才抛弃柳姨娘的时候，那叫一个熟练自然。
现在竟然要为了一个孩子，不愿意了？
顾南秋跟姜钰对视一眼，男人也没想到刚才何杰会直接把柳姨娘给抛弃了。
但是一前一后，差别这么大。
自己的媳妇选择了前者，何杰却又反悔了。
“那柳姨娘以下犯上的事情，不知道郡守大人要给我夫人一个怎么样的交代？”
姜钰没有用强硬手段，反而是问何杰。
何杰一听到交代两个字，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他只恨柳姨娘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来的巧，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林珊看自己丈夫去找姜钰他们了，但是这么打半天过去了，迟迟没有回来。
虽然是去拍马屁，她也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人。
但是去了这么久，她多少有些不安。
毕竟是今天主要是宴会，作为主人家的姜钰跟顾南秋肯定是要尽快出席的。
她告别了跟自己关系好的几个夫人，朝着里头走去。
结果就看到何杰护着柳姨娘，那日在闹市给自己说金句良言的妇人穿着华贵，显然就是今天宴会的女主人了。
林珊只觉得头大，这是要出事了！
她指着柳姨娘破口大骂：“往日里你在府中作威作福，前段时间出门府邸，已经是大人宽容了，结果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柳姨娘苦涩的笑了笑。
夫人骂的很对，之前是她脑子发抽，竟然觉得自己能够取代夫人的身份地位。
现在一看，夫人坐在郡守府夫人的位置上面，面对何杰这个薄凉的男人，要忍耐的比她多多了。
“夫人。”
柳姨娘难得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这可把林珊给吓坏了。
往日里嚣张的人现在竟然对着自己规矩的行礼？
“你以为现在服软我们就能救你了？”
林珊下意识的拒绝了，她痛恨这个女人，因为柳姨娘抢走了她的丈夫，还要给她难堪。
眼下可以把这个人逐出府去，她恨不得回家放鞭炮。
“不，不用！”
柳姨娘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站了起来，她不再害怕，反而是双眸平静的看着林珊。
“从前是我蠢笨，以为一个男人的宠爱就是全部了，现在我看透了，只有自己过的好，那日子才能有盼头。”
这个话直指何杰，能够从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姨娘嘴里面说出来，顾南秋到觉得挺新奇的。
她拉着男人往后退了两步，脸带笑意的说道：“让他们去争吵吧。”
姜钰挑了挑眉，他是要给媳妇出气的，结果反而成了郡守家里面的家庭伦理会。
“你不生气了？”
顾南秋摇了摇头，生气？
那一日的柳姨娘确实是脾气很大，但是说的那些话，就更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无异。
只会大喊大叫，仗着一点点的宠爱，以为自己就天下无敌了。
今天姜钰这么做，却把柳姨娘心里的那些宠爱给击破了，何杰的话，对柳姨娘来说，已经是一种惩罚了。
被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给抛弃，并且抛弃的毫不犹豫。
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抓住，这不是最可悲的么？
不过随后柳姨娘的反应，对顾南秋来说，反而有了几分意思。
没有因为何杰的后悔，马上抓住这根所谓的救命稻草，反而是要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何杰这个人。
“我本来就不生气，只是觉得人性有些丑恶。”
姜钰听到这一段话的时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何杰这样子的，只不过是有些软弱，面对他的打压，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抛弃。
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是何尝不是明哲保身？
到了京城之后，事件指挥更加恶心，更加让人遍体生寒！
“娘子，你觉得何杰这样子的人，真的能够管理好这个郡城吗？”
姜钰突然岔开话题，问了这么一句。
顾南秋摇了摇头，非常坚定的说道：“他这样子拜高踩低的人，说不定还见钱眼开。”
姜钰嗯了一声，他也查到了一些东西。
当初他们进郡城，碰到的那个伢子，跟这位郡守大人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是做房产买卖的伢子，还是人口买卖的伢子。
都是非常挣钱的，这些人手里面握着郡城不少的财富。
但是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显然是有人在撑腰。
这个撑腰的人，他已经调查出来了。
“他收了不少贿，如果现在可以清查郡守府的库房，怕是能够搜出来不少民脂民膏。”
顾南秋挑眉，看了一眼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郡守。
看上去就是一个怂包，没想到还敢做这种事情呢。
“那就要严惩，不能让这种人继续霍霍下去了，现在因为突厥人不断的进犯，生意原本就难做，还有人去赚黑心钱，真是罪该万死！”
听到媳妇如此的义愤填膺，他马上安抚：“这是自然，我已经写了奏折了。”
顾南秋没想到姜钰的动作这么快，一想到皇上是要姜钰研究武器的，现在却去体察民情了，不会迁怒吧？
“小心他们说你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