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书斋 > 科幻小说 > 造物主的直播间 > 正文 第二章 所谓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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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伯宁,华科院院长,量子物理学界的泰斗。

    放眼世界,他也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批物理学家。现在他站在屋子中间,给在场所有人做了一场科普。

    “各位,我算是个科学家,物理领域的探索我已经进行了四十多年。

    在物理学发展到量子阶段以前,我认为是足够真实的,一切我们发现的科学规律都是既普适又自洽,而且经过思考以后会发现也非常符合直觉和逻辑。

    包括经典力学,热力学,电磁理论等等,体系严密,合乎逻辑。

    像是在浩瀚的海洋里行船,人类航行离开了平静的海湾,本以为等待着我们的会是风景秀丽的小岛,但结果是无尽的,没有方向的大洋。

    没错,当我们兴冲冲走进量子的领域,我们在汪洋里迷失了方向。

    在座的各位都听说过光的波粒二象性吧,一个物体,既是波又是粒子,而且到底是波还是粒子居然取决于你怎样观测。

    这在逻辑的角度无法理解,但无所谓,实验得到的结论,我们就这样忽略的去理解它。

    但接着又是光子的全同性问题,两个光子,或者很多基本粒子,居然是不能编号区分的。

    它们可以任意混淆,而且一旦产生混淆,用来区分它们的现象也就随之消失了。

    这又是违背直觉和逻辑的现象,我们知道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可粒子为什么就无法区分了。

    然后还有量子纠缠问题,超越光速的超距作用,仿佛空间是不真实存在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没有答案,甚哪怕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规律,但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符合直觉和逻辑的简洁解答。

    我们这些研究了一辈子物理的老家伙百思不得其解。

    西方的一个科学家,在我眼里他算是年轻人,平时喜欢打些游戏,他给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世界是在被某种存在创造出来的!

    当然这种创造不是宗教理论中所谓的神力,点化,更类似于程序员去编写创造一个游戏世界。

    在网络游戏里,一张地图上如果有50%的概率刷出怪来,但是没有玩家进入地图前,刷怪程序并不执行,所以在地图未被探索时,这个野怪是否存在呢?

    我们可以理解为薛定谔的野怪。而这无疑和那只可怜的猫有着一样的待遇。

    粒子之间完全相同,无法区分,在真实世界很难理解。

    但在网络游戏里,掉落的钱币因为数量太多,为了方便携带,玩家拾取后就会落到一个背包格子里,材料叠加在一起,系统并不区分这种普通的道具,它们整体只有一个编码。

    类似的还有血瓶,材料等等。

    这难道代表整个游戏世界只有一块钱吗?

    确实是,就一个钱币的代码,到处生成对象而已,同一个代码生成的无编号对象当然就是全同的,而这不正是粒子之间完全相同的解释吗?

    他们也正像是被同一个代码复制出的。毕竟基础的道具要是每一个都占据一条专属代码,那工程量可就太大了。”

    “所以院长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个宇宙只是一个网游?而我们的造物主是一个喜欢偷懒的程序员?这有些太荒唐了吧!”看着满嘴网游,道具的老院长,张部长忍不住出声打断。

    艾院长没有着急反驳,走到了落地窗前,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是的,他的理论新奇,有一定道理,可以说是有趣的创见,但不是科学,科学讲究实证,这样的理论可能更适合科幻小说,除非那个所谓的造物主突然站到我面前,和我打个招呼。”

    老院长语气轻松,似乎开了个玩笑,但在座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他们看向了老院长一直望的方向。

    那里彩色的光幕浮在城市上空,像是佛光,无量光无量寿,时光流逝,它不增不减。

    是啊,造物主似乎没有打招呼,但送来了一条哈达,彩色的哈达。

    “既然各位没有意见,那让我把故事讲完吧。

    其实最精彩的部分已经告诉大家了,接下来我们就在这个荒谬的假设下解释这一切。

    我认为彩虹最开始出现时是有质量的,密度也不低,具有实体,所以带来了强冲击,而这无疑将导致我们人类的灭绝。而造物主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它修改了。”院长接着讲。

    “也就是说我们的造物主插入了一个模块,但它没有设置好参数,或者我们的世界和彩虹彼此不兼容,而这导致了一切灾难的发生。

    而我们之所以幸存,是这个神秘的家伙及时修改了bug?”桌上一位工程院院士给了更合乎逻辑的解答。

    桌上沸腾了,没人愿意相信这个解释,这个答案让全球数千万的死伤变得可笑又毫无意义。也让许多人苦苦追求的人生意义变成了虚无。

    张部长站起身制止了喧闹,他看向艾院长,嘴唇嗫嚅着,但没发出声音,直到安静蔓延到整间屋子。

    “这一切只是猜测对吗?”他轻声问。

    他有些恐惧,也在愤怒,他身居高位太久了,他习惯于俯视别人,无法允许自己的存在和什么所谓的网游,虚拟扯上关系,他才是别人命运的主宰者!

    艾院长转身背靠着窗户,也把阳光都挡在身后。

    这时候在座的众人才注意到这位在刚才慷慨激昂的院长已经老了。

    即使没站很久,他的背已经不再笔挺,打理整齐的白发也在边角处散落。

    其实最不愿相信这一切的正该是这位老人,如果这荒谬的推论是真,他这一辈子的探索与辛劳又算是什么呢,他追求一辈子的答案,万物的终极不该是一个蹩脚的程序员。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种屁话真要成真了吗?

    “这只是个故事,部长。”艾伯宁讲的云淡风轻,随后离开了会议室,没人说散会,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奉献一生给科学的人已经足够残酷了,他很难过,有些想孙女,她还很小,很乖,不会像物理一样抛弃这个可怜的老人。